和眼盲大佬协议结婚后—— by废曲
废曲  发于:2024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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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可能应光就是冷脸男的结婚对象呢,楼上别讲这种有引导性的话OK?”
“我看他就是小三,半年前谁认识这个应光啊,简氏总裁会和他结婚?别开玩笑了,这很明显就是有钱人出轨偷吃漂亮网红呗。”
“啊?真的假的?我还关注他了,没看出来是这种人啊。”
“狐媚子勾引已婚男人,最讨厌知三当三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呸!”
“事情没搞清楚有些人说话别太脏好吧,小心业力反噬。”
赵夜清刷着不断涌出的评论,一开始大多都是嗑他和简从黎的,后来渐渐的画风就变了,开始骂他是小三、勾引男人破坏别人家庭。
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要担上这种骂名。不过这会儿他没有那么难过,反而心境很平和,好像已经将那些事放下了。
突然手里的手机被抽走,赵夜清抬头,发现简从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别看了。”简从黎揉揉他的脑袋,又蹲下身来与他视线齐平,“我已经联系了公司法务,马上就会出声明。”
“对不起,我又没保护好你。”
赵夜清摇头:“不怪你。”
“徐哥给我发了几个公关方案,”赵夜清从简从黎那里拿回手机,划开屏幕,“我看看。”
“最好的方案就是公开。”简从黎说。
赵夜清将徐英格发来的文件从头看到尾,很明显最好的方案就是公开,宣布他就是简从黎的结婚对象,徐英格也倾向于这个解决办法。
可他是假的啊,他骗骗自己可以,但怎么能骗这么多人呢。
简从黎看出了他的犹豫,眸中的光暗淡几分,喃喃问:“不想公开吗?”
“没有,公开吧。”赵夜清摁灭手机。
如果让大众这样误解下去,不光他的名誉尽毁,简从黎也会背上“出轨”的罪名,公司最近本就多舛,实在经不起这样的雪上加霜。
简从黎握上赵夜清的手,心里头揪成一团抽着痛,他不敢细想赵夜清再次被这样攻击心里会有多难过,也不敢细想赵夜清犹豫公开的理由。
“我没事!”赵夜清用另一只手拍拍简从黎的手背,“这些话我都没放在心上了,反倒是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在意。”
简从黎这会儿很想摸摸赵夜清的脸颊,但还是只抓紧了他的手,站起身垂眸说:“没事就好。”
很快,简氏发布声明宣布赵夜清和简从黎的关系,澄清不实谣言,并且要起诉造谣的人。
这边赵夜清想了想还是决定发一条微博,给一直喜欢他、愿意相信他的歌迷们一个交代。
@应光:抱歉让大家担心,我确实已经结婚了。【图片】
配图是他和简从黎的结婚证照片。
他看着结婚证上的红底照片,恍然发觉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两年的时间又还剩下多少呢。

反转来得如此之快。
之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赵夜清的人这会儿全都哑了声,被狠狠打脸后连个歉都没道,仿佛在网络上销声匿迹。等下次又有类似事件发生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假正义之名,抒发自己的愤懑。
澄清之后这件事的热度并没有下降,反而讨论的人更多了。不少人开始磕简从黎和赵夜清的cp,反复观看那场直播的视频。
而赵夜清那条官宣微博的评论区炸了锅。
“本妈粉还是个母胎solo,我光宝就已经结婚了?!”
“这样也好,我早就看不惯视频底下老是有什么体育生发个人信息求交友了。”
“我对这个儿婿还挺满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人反对的话,我就要开始磕cp了,光光以后能不能发点vlog啊,双人的那种(对手指)”
“要我说,真夫夫才最好磕!”
“乱中催更,光光你什么时候更视频!之前的都快盘包浆啦!”
其中也夹杂了一些不太好的声音,有不接受他已经结婚的,还有质疑他这一波是在炒作的。
不过在赵夜清看来,这些负面的评论和支持他的相比不足为道,他更在乎喜欢他的人的感受。
看到催更的评论,他决定录一条视频。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赵夜清想了想,将手机换了个角度架好点开录制。之前他都是吉他弹唱,今天想用键盘弹伴奏。
双手轻放在琴键上,他深呼吸了下,按下白色琴键,旋律在手指之间缓缓流淌。
键盘弹起来和钢琴还是有些区别,但赵夜清很喜欢不同乐器带来的不同感觉,即便是相同的曲子也会带来不一样的风格演绎。
新视频刚一发布,播放和点赞数就蹭蹭往上涨。他现在粉丝数已经有两百万了,但还在不停增长中。
粉丝的反馈也很积极。
“好好听!!!”
“居然解锁了新乐器!你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这种死亡角度也好帅啊哥!”
“博主真的是大二学生吗,感觉各方面的水平都很纯熟。”
“我看到了录音设备诶,感觉好专业。我好像粉到神仙了!!”
“录音设备?是之前说的新歌吗?!期待!”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农历新年。
赵夜清的专辑制作进展顺利,他前几天去听了六首歌的最终版本,几乎是一瞬间就膨胀起来,对制作人乔亚说:“也太好听了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更多的人听到,但乔亚说要等全部制作完毕发行还需要一个月。
另一边,简忠还是没有醒过来。公司的运营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简从黎也不需要再假装眼盲。
至于郑家,在种种证据下,郑鹤被正式拘留等待上庭量刑。意料之中的是,他将所有的罪行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包括一年半前那场车祸的幕后策划,以及半年前那次撞人未遂之后的杀人灭口。
郑家曾经也是风光十足,现在却一落千丈。给人赔了许多钱,也失去了公司的管理权。
只能说是因果报应。
新年前几天,赵夜清创作间隙会和南姨一起在别墅里打扫卫生,意义在于扫去这一年的倒霉事。尽管南姨每次都说不用他干,但他还是插科打诨地做着。
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过年,做什么都是新鲜的,动力十足。
“南姨,这间屋子不用打扫吗?”赵夜清的袖子挽到肘弯,整个人神采奕奕、精神得很。
整栋别墅的空间很大,有许多房间他从住进来起就没进去过,还是这次大扫除他才挨个看到内里是什么样。
不过这间上锁的屋子尤为神秘。
记得南姨最开始的时候跟他说过,这个房间里放着简从黎妈妈的钢琴。
正在擦玻璃的南姨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又转回去:“不用。”
“好吧。”赵夜清稍稍遗憾了下,没能见到那位钢琴家的钢琴长什么样子。不过下一秒他又恢复活力状态,跑去帮南姨擦玻璃。
劳动过后的伙食格外香,晚饭赵夜清吃了满满两大碗饭。
听南姨说赵夜清主动帮她干了许多活后,简从黎视线落在他鼓起来的脸颊上,目光柔和:“累不累。”
“不累。”赵夜清的眼睛亮晶晶的,在灯光下闪着飞迸的细碎光芒,惹得人挪不开眼。
除夕一大早,外面落了厚厚的雪。
赵夜清睁开眼就看见窗户外白茫茫的一片,有点像动画片里的冰雪世界。
他穿上拖鞋哒哒跑下楼,在落地窗前看雪景更加震撼。
“喵唔。”笑笑窝在旁边的摇椅上打哈欠。入冬之后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别墅里,暖烘烘的热气烤得猫发困。
“先吃饭,待会儿再看。”简从黎走过来说。
“好,我去洗漱。”赵夜清又哒哒跑走。
吃过早饭,赵夜清回房间穿好外衣和羽绒服,下楼。
“你要出门?”坐在沙发上的简从黎有些意外,因为今天是除夕。
“我想去院子里堆雪人。”赵夜清戴好手套跃跃欲试,“要一起吗?”
简从黎摇了下头,起身:“等我一会儿。”
“哦好。”赵夜清望着简从黎上楼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于是在沙发坐下等。
很快,简从黎下来了,赵夜清看见他手里多了条围巾。
赵夜清下意识站起来,正当他因为心里的猜测而愣神的时候,对方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将围巾挂在他脖子上,一圈一圈缠好,直到他小半张脸都被埋进围巾里。
“外面很冷,小心着凉。”
围巾花纹是黑白相间的千鸟格,一看就是简从黎的风格。柔软的布料贴着他的脖颈皮肤,暖意在蔓延,他闻到上面飘出来的淡淡香气。
“去吧。”
赵夜清被烘得脸热,应了一声“好”就跑出门。
院子的面积很大,积雪大概有四五公分,雪量充足十分适合堆雪人。
阳光经过白雪的折射有些晃眼,赵夜清选了块地方,蹲下开始堆雪人的身体。
刚下的雪湿润有凝聚性,很容易堆起来。
小时候在孤儿院的冬天,很多孩子都盼着下雪可以堆雪人打雪仗,赵夜清也不例外。
雪是天然的玩具,不需要抢不需要夺,这是一场免费的、公平的恩赐。
赵夜清很快堆好雪人的身体,开始堆难度相对高一点的脑袋。
光线在玻璃上折出好看的光谱。简从黎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外面蹲在雪地上小小一团的人。
他看着雪人经赵夜清的手从无到有一点点成型。到后来他大概是蹲累了,干脆坐在地上,裤腿也沾上细碎的雪。
尽管形象好像有点狼狈,但赵夜清眼睛里的认真和神采没有半点消减。
在雪人脑袋完成一半时,赵夜清蓦地抬眼望过来,和他对上视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皎白的雪。
下一秒赵夜清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小跑过来,在玻璃上哈了口气,用食指在凝结的雾气上写字。
——一起玩
写完之后就仰着头看他,眼里的光比任何都要闪耀。赵夜清露出来的小块皮肤已经被冻得发红,呼吸间白雾缭绕。
他们之间仅仅隔着一层玻璃。
简从黎稍稍弯腰,在赵夜清刚刚写字的位置,学他哈了口气,也写上字。
他回房间穿好衣服出来时,赵夜清已经将雪人的脑袋安到身体上,有模有样的。
“需要我做什么?”简从黎问。
赵夜清背着手,反问他:“你觉得这雪人现在还缺点什么?”
“眼睛和嘴?”
“bingo!”赵夜清变魔术一半从兜里掏出两颗葡萄和一块胡萝卜,放在简从黎手上,“给你。”
“让我来?”
赵夜清重重点头:“这可是堆雪人超级超级神圣的时刻。”
“你先弄,我去找两根树枝。”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渐远,简从黎先是观察了下雪人的脑袋,随后估计出正常比例下的眼睛位置,将葡萄塞进去。
雪人有了眼睛。
他又把胡萝卜塞进嘴巴的位置。雪人一瞬间像有了生命一样,简从黎突然明白了赵夜清所说的神圣时刻。
“好可爱!”赵夜清捡树枝回来,补上雪人的胳膊。
“原来这就是小说里写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啊哈哈哈。”
简从黎偏头,看见赵夜清笑得前仰后合,不自觉地也勾出一抹笑意。
“这是我第一次参与堆雪人。”
“感觉如何?”
“很好。”
赵夜清掏出手机给雪人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将手机放进兜里拉好拉链。
趁简从黎看雪人的时候,他从旁边拢了两把雪攥成球,走远一些喊道:“简从黎!”
简从黎应声回头,一个雪球就打在他的肩膀上。雪球瞬间四散成细碎的雪,在他眼前蒙成白花花的一层又落下。
“我们来打雪仗吧!”
赵夜清边跑边弯腰抓雪制作雪球,他投掷出去的一扔一个准,眼看着简从黎挨了好几下。
一开始简从黎扔不到他,后来慢慢掌握了技巧,两个人开始进行真正的“战斗”。
“哎呦,我跑不动了。”赵夜清停下来休息,结果被迎面打来的雪球正中脑门。
简从黎也没想到会砸到赵夜清的脑袋,心下一惊大步跑过来,摘掉手套揉他的头:“对不起,疼不疼?”
“有点疼。”赵夜清垂着眼睛声音软糯得招人心疼,实际心里冒出个鬼主意。
他趁简从黎不注意,想用腿将人绊倒在雪里,却不想自己也连带着倒了下去,还砸在简从黎身上。
脸颊擦过脸颊,皮肤挨着皮肤。
赵夜清一时分不清萦绕在鼻间的香气来自简从黎的围巾,还是简从黎本人。
他慌忙支起身子,和简从黎那双墨绿色眼眸对视。
简从黎皮肤白得和雪很接近,现在躺在雪里,那双眼睛就像落在风雪中的宝石。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觉得这双眼睛好漂亮。
下一秒他看见简从黎脸上浮现笑意,声音仿佛从胸腔中溢出,温柔得像深埋在雪下的春意。
“小坏蛋。”

第72章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偶尔有窜上夜空的亮光和鞭炮声,不过距离好像很遥远,看得听得都不太真切。
上午在院子里玩完雪之后,赵夜清回房间里缓了好一会儿。
除了冻透的肢体,还有被完全扰乱的心跳。
他起身准备下楼去,瞥见挂在衣架上的围巾,于是掉了个头走到衣架跟前。
刚玩雪回来的时候,上面浸了不少化掉的雪水,潮乎乎的,这会儿已经被完全烘干了,温暖柔软得和简从黎刚给他围上时没有区别。
他觉得不应该就这么还回去,但又不知道昂贵的围巾该怎么清洗打理,于是这条围巾还留在他这。
赵夜清将围巾仔细叠好放进衣柜,打算买条一样的还回去。
下楼去到厨房,他发现简从黎已经在切菜了。
南姨昨天就出发回老家过年了,本来她是想留在这儿给他们做年夜饭的,但今年家里新添了个小孙女,家里人想让她回去过年,简从黎就让她回去了。
“我来帮忙啦!”赵夜清挽起袖子上前,从冰箱里把打好的肉馅拿出来,开始弄饺子馅儿。
“会包饺子吗?”简从黎侧头问。
“算会吧,但我包的不好看。”赵夜清很少包饺子,费时费力还不如出去买速冻的。即便是在应该有些仪式感的春节,对于一直以来一个人生活的赵夜清来说,也没什么必要。
“没关系,反正都要吃进肚子里。”
赵夜清低头笑了下,手头上给饺子馅儿搅拌调味。
偌大一个厨房,他和简从黎各占了半边,简从黎在那头炒菜,他在这头包饺子。
真挺像两口子过日子的,赵夜清边捏饺子边想。
因为没见过,所以他也不知道两个人结婚后的生活应该是怎样的。如果非要在心里有个定义,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吧。
简从黎炒好了五个菜,将汤煮上后走过来看赵夜清的成果,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圆滚滚的饺子,跟元宝似的,他觉得赵夜清未免也太谦虚了。
“刚开始包的几个不太行。”赵夜清指了指最上方几个有点扁的饺子,“后来找到手感了就还好。”
简从黎也拿起片饺子皮,挑出一团大小适中的馅儿放在上面,低声说:“赵老师,教教我。”
声音离得很近,赵夜清瞬间脸热得发麻,睫毛也跟着颤了颤。他机械性地又包了一个,只不过放慢动作让简从黎能看清。
“就这样。”
简从黎将饺子皮的两边合上,学着赵夜清示范的动作但并没有捏下去,问:“对吗?”
“手指要这样。”赵夜清直接上手纠正他的动作,两个人的手上都沾了面粉,相触碰的感觉很神奇。
简从黎的视线也从自己的手挪到赵夜清的脸上,看他稍稍垂下的纤长眼睫,看他脸颊上隐隐约约的皮肤绒毛。
“好啦,这样使劲捏一下就可以了。”
心思根本没在饺子上的简从黎终于被摆弄对了手指姿势,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将饺子皮的接合处使劲捏好。
于是一个歪歪扭扭好像下锅就会原地爆炸的饺子诞生了,简从黎抿唇评价道:“好丑。”
“没关系,反正都要吃进肚子里。”赵夜清同样用简从黎刚刚那句话安慰他。
两个人都笑了。
吃过晚饭,赵夜清给笑笑也喂了两根猫条,然后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会儿有一年一度的晚会看。
不过晚会还没开始,窗外就陆陆续续地出现烟花,在漆黑的夜幕炸开五颜六色的光,
赵夜清抱着猫走到落地窗前,仰起头静静地看着,怀里的笑笑也十分老实,大概也在看。
他突然觉得,好像大多数的美好都是用瞬间计量,短暂、转瞬即逝,但又真的令人心潮澎湃。
好好享受,好好享受就可以了。
这一波烟花结束,赵夜清低头挠着猫下巴,兴奋道:“是不是很漂亮?”
“嗯,很漂亮。”
赵夜清有被吓到,他不知道简从黎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的。
“喜欢烟花?”
赵夜清点头,顿了顿说:“喜欢。”
准确来说,是他小时候会更喜欢烟花,很喜欢看但从来没有自己放过,因为很贵。长大之后虽然也喜欢看,但愿望并没有小时候那么强烈了。
环境安静下来后电视的声音立即挤压过来,赵夜清往沙发那走,对简从黎说:“快来,晚会开始了。”
大概是晚会太无聊,猫看了一会儿就跑走去玩玩具了,赵夜清拿回来几包零食边吃边看。
他撕开番茄味的薯片,递给简从黎:“吃不。”
简从黎下意识想拒绝,因为他从来不吃这些垃圾食品,但现在他还是从其中拿了一片出来,吃了。
关于赵夜清喜欢的一切,他都想尝试。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中间简从黎有一份紧急的合同要看,等他从书房下来的时候,发现赵夜清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将电视声音调小,发现刚刚已经过了零点,现在已经是新年了。
赵夜清睡得很沉,简从黎抱他起来的时候,听见他嘴里还嘟囔了几句。
“真是能吃能睡。”简从黎浅笑了下,把人抱回房间里,盖好被子。
他坐在床边,捏捏赵夜清的耳尖,说:“新年快乐。”
第二天早上,赵夜清醒过来,望着天花板有几秒的开机延迟。
他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的房间,他怎么记得简从黎去书房工作之后,自己就一直待在沙发那里,等到睡着来着。
这会儿他的大脑还是困的,思考几秒无果后决定继续睡,但他的手臂向上想滑进枕头底下时,摸到一个东西。
方方正正的,手感也不像是手机,他被迫又清醒了些,把那个东西掏了出来,眯着眼睛看。
是颜色红艳艳的大红包。
赵夜清一下子坐起来,整个人清醒大半。别墅里除了他就剩简从黎和一只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的。
这红包很厚,应该有个万八千。是他收到过的最多的压岁钱。
印象中领压岁钱的前提是要对长辈讲漂亮的过年祝语,甚至有的时候还要磕头。第一次有人把压岁钱放在他的枕头底下,为的只是最原始的寓意:压祟,保佑平安。
赵夜清拿着红包跑下楼,看见简从黎在做早饭,他望着眼前人的背影,突然很想抱上去。
简从黎听见声音回头:“醒了?”
赵夜清走过去,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赵夜清:“本来想昨晚就说的,但是我睡着了。”
“现在说也不晚。”
赵夜清捏着红包的角,有些不确定地问:“我昨晚是怎么回的房间啊?”
“我抱你回去的。”简从黎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赵夜清。
虽然有了猜测,但听简从黎这么说,赵夜清还是愣了几秒,随即滚烫的血液刷的一下被心脏泵向脑袋,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介意吗?”
赵夜清摇头:“不介意,应该谢谢你。”
“对,还有红包,也谢谢你。”赵夜清将红包举起来表情真诚,随即露出一点窘迫,“但是我没给你准备。”
简从黎玩笑道:“你见过快三十的人收压岁钱吗?”
“快三十怎么了,也很年轻啊!”
赵夜清只是不想简从黎妄自菲薄,却不想对方闻言目光炯炯地望过来,眼中的波澜深邃、无法探究。
他被盯得心跳加快,于是拽着简从黎的胳膊让他离开厨房:“作为回报,今天的饭我来做。”
吃完饭,赵夜清和简从黎两个人去医院看望简忠,给他讲了许久的话。从医生那里了解到,简忠现在的病情还算平稳,只不过会不会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回到别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在赵夜清想要进门的时候,简从黎拉住他,将人带到院子里停的一辆车前。
正当他不解地琢磨要干什么,简从黎打开了后备箱,露出里面的一切。
是各种各样的烟花。
赵夜清这一瞬间完全呆住,他听见简从黎的声音传来:“现在放吗?”
于是回道:“好。”
如果不是天太黑,简从黎大概可以看见赵夜清眼里湿润的光。
赵夜清将最大的礼花盒放在空旷的院子中央,用打火机点燃引线后跑到不远处的简从黎身边。
“砰!砰!”带着耀眼光芒的礼花应声窜向天空,划开黑夜,炸出一朵朵完美的、斑斓的花。
赵夜清抬头看着天空,眼中有期待和激动,也有倒映出的烟花。
而简从黎偏着头在看他。

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赵夜清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专辑发布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他去拍了宣传照,还在微博和短视频平台发布了试听预告。
大家的反响都很不错,转赞评的数量也可观,这波宣传可以说是达到了效果。
这天,赵夜清正在房间里为几天后参加的节目准备,因为要给选定的歌曲做一些改编。
荣燕给他发来消息,问他方不方便接电话。
赵夜清不知道荣燕老师有什么事找他,回了个方便。
没一会儿对方的语音通话就打过来。
荣燕笑道:“看你最近挺忙的,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没有。”赵夜清知道荣燕也有在关注他的账号,实在受宠若惊。
“放心,我找你是有个好事。”荣燕适时地停止打趣,“下学期学院有交换留学的机会,绩点排名前两位的同学能免费去,剩下同学也可以自费去。”
赵夜清惊讶:“交换留学?去哪呀?”
“德国,盛产钢琴家的地方。咱们学院和那边的高校常年有合作。”
“去多久?”
“半年或者一年都可以。不过免费名额是半年,如果想去一年的话剩下半年是要自费的。因为你是第一名嘛,我先和你沟通一下。要是前两名放弃这个名额的话是得往后顺延的。”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据我所知往年的前两名就没有放弃的,自费去的学生也不少。”
赵夜清抿唇静静听着,要放以前有这种免费去国外深造学音乐的机会,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但现在竟然很犹豫。
“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好,开学之前给我答复哈。”
赵夜清将手机放回桌上,陷入了思绪中,下一秒他听见身后传来敲门声。
等他回头的空档,简从黎已经走了进来,将一盘水果放在他手边。
“谢谢~”赵夜清发现简从黎还站在那里,他以为对方有事和他说,于是抬头看他,“怎么啦?”
简从黎稍稍垂眸,说:“没事,早点睡。”
然后便离开了赵夜清的房间。
最近几天卫威觉得简从黎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撞见他闭目养神的次数多了些。
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他虽然是公司里和简从黎关系最近、知道他秘密最多的人,但也不敢随便揣测“圣意”。
直到他整理文件的时候发现了一份中安大学音乐学院交换留学计划的资料,突然明白了什么。
只不过这一波恍然大悟还没持续太久,就被简从黎当场抓获。
简从黎从卫威手中抽走那份资料,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赵同学要去交换留学了?”卫威立马充当起狗头军师,“难怪你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的。”
“有吗?”
卫威微笑点头:“有。”
简从黎在真皮椅坐下,翻开一份文件看,说:“他没说要去。”
“那你…”
“也没说不去。”
卫威以为简从黎是在纠结这个,于是说:“那你问问他呗。”
简从黎将文件轻轻推开:“去或者不去应该由他自己决定,我问了就有可能会影响他的选择。”
“因为我不想让他去。”
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尽管知道这个机会十分难得,但某种本能控制着他的大脑,不允许赵夜清离开他。
这份占有欲随着时间推移愈演愈烈,它在平时隐藏得很好,一旦涉及到分别,就会迅速占领理智的位置。
简从黎知道这是自私的、病态的,曾经在简秋生身上看到的时候他更是厌恶的、避之不及的。
但想要把赵夜清牢牢锁在身边的念头,无时无刻不在耸动他的神经和意志。
“那如果赵同学决定要去呢?”卫威问。
这也是简从黎这几天思考最多的问题。
他无法保证自己到那个时候能冷静,更不能保证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人放走。
但他只是垂着眼,淡淡地回答:“那就让他去。”
两天后,赵夜清开学的前一周。
南姨还待在老家没有回来,简从黎发消息说晚上有饭局不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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