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被反派全家读心了by明日辣
明日辣  发于:2024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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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宁昭捂住他的嘴,“我是说——”
他看着伊泽尔,眼底燃着冰冷的火焰。
“我比你们还要恨他。”
“伊泽尔,这笔账,我总要回去,亲自和他算的。”
顾沨的眼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视线短暂地模糊之后,他看清自己在一间病房里。
手背上有温热的温度,好像还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挨着自己的肩。
他吃力地转过头,只看见一点林赛闭着眼的侧脸。
Beta趴在床边睡着了,手却还把他的手牵着。
顾沨勾起唇笑了一下。
林赛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瞬间惊醒过来,视线直直地对上顾沨的目光。
“……”
“早。”顾沨苍白的脸上是一如往常的狡猾笑容,“哥睡得好吗?”
当然,他的声音沙哑地前所未有的难听。
林赛愣了一下才会过神,转身想去按铃叫医生。
手却被顾沨按住了。
“干嘛急着叫电灯泡,我还想跟哥过二人时间。”
林赛收回手,看着顾沨,欲言又止。
他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看着洁白的被子。
顾沨问:“不关心我一下吗?”
“……不是没死。”林赛喃喃地说,“反正命大,子弹都敢挡。”
顾沨叹了口气,抬起手碰了一下林赛的眼角,摸到湿润的泪。
他脸上一管揶揄的笑收了一些,声音也温柔下来,“既然躲进卡洛斯就一直躲着啊,非要去研究室,你看,出事了吧……”
“是你把我绑走才出事的吧。”林赛无语地抬起头反驳,话音又猛地顿住。
他垂眸看着顾沨,顾沨唇角带着笑意,也一直看着他,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许久之后,林赛喉头滚动了一下,低声问:“你几次三番要绑我走,是知道……”
“知道皇帝派了人杀我,是吗?”

顾沨的眉心微动,仍然没有说话。
林赛垂眸与他对视,没有得到答案,一时有些心绪难平,下意识站起身想走。
手腕被拉住,他听见顾沨问:“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林赛没有见过这样的顾沨,但其实,他也没有见过像那时为他奋不顾身的顾沨。
眼前又出现男人满身是血的模样,林赛闭了闭酸涩的眼,重新坐下。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有答案了。”
顾沨又笑了一下,“是,你一直都有自己的答案。”
说完又低声重复:“无论我说什么。”
林赛一直绷着的神经忽然断了,有些崩溃。
和在时声面前的彷徨不同,面对为了保护自己而重伤醒来的顾沨,林赛心里更多的却是怨恨。
但这种怨恨,却不是具体对着顾沨。
“你懂什么……”眼泪顺着指缝源源不断地滑落,林赛整个人都在颤抖,“你总认为很了解我,动一动手指……动一动手指就能拿捏我是吗?”
顾沨的笑意僵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赛没有抬头,压抑不住哭腔,“顾沨,你觉得我不会相信你是不是?可你想过为什么吗,你为什么总是不和我说实话?”
顾沨哑口无言,伸出手想摸摸林赛,却踟蹰着停留在了半空。
“对不起,我……”
林赛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黑发青年用两只手用力抓着顾沨,眼泪落进顾沨的手心,是滚烫的。
其实在顾沨昏迷的时间里,林赛就认输了。
顾沨骗他、捉弄他、威胁他,可顾沨也用命保护他。
他不想再计较顾沨爱不爱他了。
半辈子理性严谨的林赛博士,在这个男人面前也突然决定感情用事一回。
“别再这样了……”林赛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来没有哭得这样狼狈过,“你也知道我在卡洛斯有保镖的,你有什么啊?看我在你的手术室外面哭很好玩吗顾沨?”
顾沨看了林赛好一会儿,想替他擦眼泪,可手又被林赛抓着动弹不懂。
良久才轻笑了一声。
林赛哭得有点丢脸,听见顾沨笑也没抬头,用力掐了他的手心一下。
顾沨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笑道:“是吗,我手术的时候,你在哭吗?”
说着竟有些愉悦,“那算上现在,你为我哭了三次。”
林赛沉默了许久,顾沨听见他喃喃的声音:“不只三次。”
顾沨眨了眨眼睛。
林赛逐渐冷静下来,放开顾沨的手,用他的被角擦眼泪。
“哎。”顾沨虚弱地抬抬手,“我还要盖的。”
林赛没理他。
顾沨低声问:“看在我受伤的份上,能靠近一点吗?”
安静了几秒,林赛听话地凑过去。
他以为以顾沨不讲理的个性,大概会给一个莫名其妙但霸道的吻。
但顾沨没有,男人只是伸出手,轻轻捧住林赛的脸。
林赛愣了愣,感受到顾沨的指腹滑过脸颊,一点点擦去自己眼角的泪,又穿进哭得凌乱的刘海,一点点整理。
他看见顾沨的眼睛,是多年前才有的专注和温柔。
林赛的心忽然一跳。
却又听顾沨问:“资料,看了吗?”
林赛垂下眼,“没有,直接交给大嫂了。”
“哎呀,可惜。”顾沨弯起眼,“那你也没有看见我特意录的视频了。”
林赛的脸还被顾沨捧在手心,这一次却不想躲开,闭上眼轻轻蹭了蹭。
“我不看。”林赛轻声说,“你亲自告诉我。”
顾沨却沉默了下来。
林赛说:“你现在是伤患,我可以等你好起来了再听,你也可以——趁这段时间考虑,要不要和我坦白。”
顾沨苦笑着问:“如果我不说,是不是等我伤一好,你就会转身离开。”
“顾沨,你真的很聪明。”林赛一点点地说,“我没有那么聪明,如果你还想继续骗我,最好是能骗一辈子——那样的话,也不算骗。”
顾沨愣了一下。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林赛的意思是,就算顾沨不坦白、或者撒谎,林赛也会选择留下来。
床头的心率仪忽然响起了起来。
林赛猛地抬起头,看一眼屏幕就吓到了,连忙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下一秒,他被顾沨用力拉进了怀里。
林赛摔下来压在了顾沨的伤口上,男人疼得眉头紧皱,却没有将人放开。
“放开我,我看看你的伤。”林赛有些着急,“顾沨,你不要命了?”
“让它痛吧。”顾沨的声音沙哑,一只手用力禁锢着林赛,“痛能让我感受到你还在我怀里。”
怕压到他的伤口,林赛不动了。
顾沨艰难地吻了吻他的耳垂,在林赛开口前说:“从回首都的第一天起,我就计划着……帮你拿到卡洛斯的实验资料。”
林赛的身体一僵。
“老皇帝……那个老家伙,他看人很准,知道我是个坏蛋,所以找我接手何琏的研究所。”
“最开始,他想让我……让我做另一个同样丧心病狂的实验,但我知道实验对象不会配合,所以即使我答应了,也有回转的余地。”
隐隐猜到他说的是什么,林赛没有说话。
顾沨的声音很低:“最主要的是……我需要通过接下这个实验得到他的信任,让他把更多的研究项目交到我手上。如果是和卡洛斯有关的,那更好。”
“林赛,我知道……我知道这对你有多重要。”
“没想到我实在是幸运了一点,那老家伙竟然想重启卡洛斯实验,当然,我也知道,要是接手下来,你就恨死我了……”
“但是——”顾沨笑起来,扯到伤口,痛得咳嗽,“但是……咳,看在……”
林赛用力挣脱开他的手,“你、你别说了!我去叫医生来……”
“咳……能不能别恨我?”顾沨疼得脸色苍白,还是坚持说,“看在我拿到了资料的份上。”
林赛又忍不住想哭,用力咬住唇。
顾沨伸出颤抖的手,想碰他的唇,“当时,我说恨我也没关系……是违心的话。”
“林赛,我不想你恨我。”
眼泪终究还是不听话地落了下来,像是不知道怎样才能让顾沨听话地安静下来,林赛只能低头堵住了他的唇。
顾沨那张比一般的Alpha漂亮许多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错愕和从未有过的茫然,睫毛颤抖了一下。
林赛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一边笨拙地舔舐着他的唇,一边抓住顾沨的手。
好一会儿,两人唇齿分离,林赛拉开一点距离,却没有起身。
“这就是你在视频里说的话吗?”林赛的眼里还有泪,“还有吗,就这些吗?”
顾沨像是还没回过神。
这个在林赛心里一直有些邪气的、令人看不透令人畏惧的男人,此时的表情是那么罕见。
林赛狠着心追问,“阿沨,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多么遥远的称呼。
那是好几年前,堪堪成年进入大学时的林赛,黑发Beta总喜欢弯着双眼,唇角挂着笑,一声声轻轻地、柔软地喊他。
阿沨,阿沨。
从此顾沨再不能挣脱。
顾沨张了张口,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他来说似乎更困难一些。
“一开始,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骗你。”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顾沨比林赛还要小两岁,因为是少见的天才,是破格跳了两级被首都生物大学录取的。
认识林赛的时候,他才十七岁,生得漂亮,高,但身形还没有完全变成成年Alpha那般高大,更像一个高挑的Omega。
顾沨患有信息素延缓症,从小信息素就不明显,只要不看体检报告和身份证,很难分辨出是Alpha还是Omega。
所以,当众所周知不和Alpha交往的林赛学长笑着问他去哪儿时,他下意识指了指Omega宿舍。
他以Omega的身份和林赛接触,装成Omega的柔弱模样和林赛交往。
林赛是一个Beta,一个想娶Omega的、很有责任心的Beta。
他心安理得地缠着林赛要亲要抱,即使无人的时候能把找林赛麻烦的人打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再见面时还是要缩在林赛身后,悄悄说哥我好怕。
他喜欢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的林赛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背,安慰说别怕。
直到成年。
林赛原本已经接受了Omega比自己高这件事,可高等级Alpha的生长来得猛烈迅速,顾沨很快就长到了怎么看都很少有Omega能长到的身高。
他的骨骼开始生长,即使顾沨刻意不去锻炼,肌肉也比Omega和Beta生得更好。
他不可避免地生出了Alpha的身形,除了脸依然漂亮,怎么看都不像一个Omega。
他想了很多办法去圆这个慌。
林赛是很心软的人,每一次发现端倪,只要顾沨服个软,撒个娇,喊一句不舒服,林赛立刻就把那一点怀疑扔到了脑后。
可林赛也是最心狠的人。
当东窗事发的那天,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顾沨。

别看表面表现得更强势,其实顾沨也怨恨过。
但此时此刻,当林赛在他的病床前泣不成声时,顾沨只想祈求他的原谅。
“……对不起。”
一向疯子一般深不可测的男人,声音轻得好像怕林赛碎掉。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顾沨的手指动了一下,“哥,你不能离开我。”
林赛的泪还挂在眼角,神情却逐渐冷静下来。
“为什么不要我离开?”
Beta平静而固执地要一个答案,“因为我对你好,因为我好骗吗?”
“不是。”顾沨说,“我不需要别人对我好。”
“也不骗其他人。”
林赛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好笑,“什么?”
他还要感谢顾沨骗他吗?
“……我的意思是。”顾沨又咳了一声,“哥,过来一点。”
林赛抿抿唇,再次俯下身。
顾沨伸出手,轻轻按着林赛的后颈让他更靠近自己一些。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下,林赛一顿,耳尖缓缓红了。
“哥。”顾沨又叫一声,“林赛。”
“我爱你。”
收到顾沨醒来的消息时,时声正在和又有几日没联系的伊莱恩通讯。
J97星的局势这一次是真的稳定了下来,伊莱恩也得了空,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了。
收到的都是好消息,时声很高兴,也没忘记将林赛遭遇暗杀的事告诉伊莱恩。
“伊莱恩,不要,担心。”
时声看着屏幕那头Alpha的神色,小心地比划了一下。
其实——比起担心,在听完时声的“汇报”后,伊莱恩的神情更像生气才对。
伊莱恩生气时一点也不暴躁,情绪是不外露的,可那双金色的眸子会变得很冷。
即使那只是一瞬,也从不在时声面前展露,但时声还是抓到了。
寒意转瞬即逝,伊莱恩看向时声时神情已经很温柔。
“我知道,你们都平安就好。”
时声连忙表示自己和林赛都好,尤弥安和伊泽尔也好。
想让伊莱恩高兴一些,时声跳下沙发去找东西,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顿声响。
那头传来伊莱恩疑惑的声音:“声声?”
找到了!
时声把前些天收好的画板拿出来,搬到伊莱恩面前。
眼睛亮亮的小狗给屏幕那头的爱人展示着自己的“杰作”。
伊莱恩仔细地看了很久,其实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时声画的是什么——
像小狗一样有着圆圆肚子和短短四肢、却长着胖乎乎翅膀的“战马”,还有骑在战马上的、由一个圆圈和几根线条组成的火柴人。
是上次时声给伊莱恩看的画,Omega竟然还把它画完了。
“画得真好。”伊莱恩不吝啬地夸奖,“等我回来后,可以送给我吗?”
时声被夸得无形的耳朵都立了起来,得意地比划,“本来,就是,给伊莱恩的。”
“谢谢宝贝。”伊莱恩含着笑说。
时声的脸红扑扑的,伊莱恩又盯着画看了好一会儿。
随后时声听见他问:“声声在家里除了画画,还做了什么?”
时声回忆了一下,掰着手指头把包括给花浇水在内的事都一起说了。
“还有,看书。”他比划着补充,“哥哥,传了他的教科书内容给我,学到很多。”
听时声说着,伊莱恩笑问,“军校的教科书对你来说应该有些简单。”
时声有点不好意思,“是,挺简单,但也能系统地,学习。”
他自己是纯纯的野路子,这些年的知识全靠时意从学校带书回来给他。
伊莱恩看了他一会儿,眸光沉了一些,“声声。”
时声抬起头,眼睛里好像冒出了好奇的问号。
“你想去学校吗?”伊莱恩问。
时声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你想的话。”伊莱恩温声说,“我们也去读军校吧。”
他说“我们”,当然不是指堂堂帝国元帅也要回学校重造。
我们家声声,也去学校吧。
结束过去十几年孤独长大的轨迹,像所有这个年纪的人一样,去学校读书、去体会集体生活,去洒满灿烂阳光的教室里学喜欢的东西。
见时声呆呆地不说话,伊莱恩又低声说:“当然,如果害怕的话,我们就不去了。”
时声忽然用力地猛点头。
“要,去!”他激动地下意识动了唇,即使没有发出声音。
时声自己也微怔,再次张了张口。
“要……”
屏幕两边的人都忽然停住了。
时声刚才,发出了一点声音——即使那是模糊的、不成音节的一点声音。
时声眼睛瞪得圆圆的,心底忽然不知升起一股什么执念。
他重复着张口,嗓子里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好像就要破土生长了。
“伊……”
“伊,莱,恩!”
琥珀色的眼中瞬间绽放出了烟火般的光彩。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还没见到时声来餐厅,发去的问候信息也没回,梅里科不禁担心起来,来到卧室门口。
“夫人,请问……”
却见宽敞的卧室内,穿着居家服的Omega像个毛绒绒的圆球,从房间的这头蹦到那头。
“伊……莱恩!”
“伊莱恩!”
原本还摸不着头脑的梅里科听见时声嘴里不断重复的名字,先是愣了愣,随后激动得老泪纵横。
“夫人!您会说话了?!”
时声被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梅里科进来了,像只被人类抓包的小猫一样闭上嘴,用圆鼓鼓的眼睛看着梅里科。
梅里科掏出手帕擦擦眼角,“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时声连忙摆手,冲过来拦住激动的老管家。
“还,不,太,会。”时声迅速地按着语音器,又不好意思起来,“只,能,叫,伊莱恩,的,名字。”
“那也是好事啊!”梅里科哇呜哇呜地哭,“不着急,啊,夫人,我们慢慢来,慢慢来……”
时声连忙去安慰这个哭成了大胖小子的小老头。
梅里科激动够了,念叨着要把这个好消息传播出去。
“也好几天没有问候小少爷了,要告诉他才行!”
时声无奈,感觉自己被梅里科传染了,也想擦汗了。
然而尤弥安并没有接到梅里科的通讯。
此时此刻,他正摘了手环扔进包里,让柜姐帮自己试戴一条镶着绿宝石的手表。
“这条是昨天晚上刚到货的,首都只有一条,原本是想预约一个时间送去卡洛斯,没想到您今天亲自来了。”
柜姐轻声细语地说,卡洛斯的尤弥安少爷喜欢绿宝石,以及一切用绿宝石做饰品的东西,这已经是帝国珠宝届都知道的事。
“之后送到霍氏吧。”尤弥安眯了眯眼打量自己的手腕,随口说,“算了,还是送到卡洛斯。”
柜姐不明所以,还是应下。
“看我的记性,差点忘了恭喜您。”她已经和尤弥安很熟了,笑眯眯地悄声说,“霍厅长这么帅,还陪您来逛街,真为您感到高兴。”
尤弥安顿了一下,顺着柜姐的目光看过去。
店内无人的一角,霍维斯正在听下属的通讯。
他这天没有去警视厅,穿了一整身黑色,皮衣夹克让Alpha看起来年轻了很多,有一种随意又锋利的气质。
在刚进来的时候,他一直陪在尤弥安身边,仔细陪尤弥安选喜欢的东西,直到下属来了通讯,尤弥安让他去一边接,他才走远了一些。
只从柜姐这样的外人的角度来看,似乎的确很体贴。
自从那天尤弥安说过之后,霍维斯确实对他变亲昵了很多。
但只有尤弥安知道那是自己用什么换来的。
“这个东西,我会拿掉。”
那一天,尤弥安格外地平静,“但我有一个条件。”
他愿意杀掉他和霍维斯的孩子。
以此换霍维斯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为期一个月。
尤弥安提了这样一个自私而狠毒的条件。
他要霍维斯陪他一个月,再杀掉肚子里的小怪物。
尤弥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
但此时此刻他看着手腕上的绿宝石,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重新看向霍维斯。
那头霍维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目光里透出安抚的笑意,挂断通讯走了过来。
“好看。”Alpha垂眸看过来,手指摩挲过尤弥安细白的手腕,“很配你。”
尤弥安说:“全都是绿宝石,会不会有点腻。”
想起家里一堆属于尤弥安的饰品,霍维斯笑了一下,“你戴着好看,不嫌多。”
柜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轻轻捂住因为嗑到了糖而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尤弥安垂眸静了一会儿,摘下手表放回柜姐的手里。
“算了,有点太多。”他淡淡地说,“麻烦你了,拿一对钻石耳钉吧,那个算你的业绩吗?”
柜姐愣了愣,连忙说,“没关系的,重要的还是得您喜欢呀。”
“嗯。”尤弥安很浅地笑了一下,没有看霍维斯,“不太喜欢。”
柜姐察觉到尤弥安的情绪不太高,柔声说:“那您以后也一定会遇到喜欢的。”
她转身去给尤弥安拿了耳钉,“要为您戴上吗?”
尤弥安转头看霍维斯。
Alpha骨节修长的手将小小的丝绒盒子接过来,“我来吧。”
尤弥安往霍维斯靠近了一些,看着对方俯下身,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裹。
远处,一道身影站在店外,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阴冷地看着亲昵的二人。

艾尔打开门,不耐烦地看着门口的小白,“又做什么?”
自从小白霍家辞退后,在艾尔这里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并不是很想再看到这个人。
小白却没理会他的不欢迎,苍白的脸上,一双眼底有阴冷的光。
“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为什么还让卡洛斯风风光光地活着?”
艾尔皱眉:“你发什么疯。”
小白有些激动,“你的计划呢?再不行动,军部就要回首都了!”
“等塔纳托斯回来,我根本不可能动得了尤弥安!”
艾尔低声呵斥,“你冷静一点!塔纳托斯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我不管,你到底动不动手!”小白几乎要失去理智,“凭什么尤弥安还过着好日子……!”
话音未落,他的脖子就被艾尔掐住了。
艾尔沉下脸,“你要是再发疯坏了我的计划,我要你好看。”
小白抓着艾尔的手挣扎了几下,幸好对方很快就放开了。
“真不知道你急什么。”艾尔拍了拍手,像拍掉什么灰尘一般,“放心,好戏马上就登场了。”
看一眼小白,他又说:“你真那么急着解决那个小少爷,倒是有一个方法。”
小白急道:“什么方法?”
艾尔冷冷一笑,低头在小白耳边悄声说了什么。
小白越听神色越惊异,瞪大了眼,“这是真的?”
艾尔道,“诺亚从不骗我。”
关于卡洛斯兽化的秘密,可是诺亚去世前留给艾尔的武器。
小白神思百转,缓缓笑起来,眼底越来越兴奋。
“那可真是,太好了。”
新闻上播放着军部凯旋的消息,银河骑士团已经启程回首都,顺带押送最后一批暴动者回来进行裁决。
时声开心得整晚都没睡着,给伊莱恩发去了一大串小猫say hi和小狗挥手的表情包。
上了回程的路,伊莱恩终于得了空闲,将时声的表情包都存下来,又向阿尔里德要了一套同系列的,回了一个“摸摸小狗脑袋”的表情。
时声有点太想伊莱恩了,由此诞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伊莱恩,可以,先回来吗?”
伊莱恩眼底是无奈和抱歉,军部不是单纯的返程,还有许多事令他无法脱身。
“很快就回来了。”伊莱恩看着时声的眼睛低声说,“睡一觉吧。”
时声问,“醒来,就能,看见,伊莱恩吗?”
伊莱恩柔声说:“因为我们声声在想我,所以我会努力和晨曦赛跑的。”
算算时间,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时声虽然很想伊莱恩,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Omega抱着枕头看向屏幕,“我,就在,家里,等,伊莱恩。”
挂断通讯后,伊莱恩什么也没做,在原地坐了一会儿。
他是走到屋外给时声播通讯的,Alpha坐在巨石的顶端,头顶是星光璀璨的夜空。
军部所在的地方与首都有三个小时的时差,时声那边应该还看不到这样繁茂的星星。
夜风吹起Alpha额前的灰发,露出被兽骨止咬器衬得更加凌厉的双眼,此刻却因思念而只剩下了柔情。
也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老实去睡觉,会不会做噩梦。
越是想着,就越是想念。
伊莱恩干脆在心里思索起了兽化飞回去先见老婆一面的可能性。
“元帅。”
匆匆赶来的阿尔里德打断了伊莱恩的思绪。
“那边的动乱者说要见您。”
[把他们抓出来!]
[交出这些恶魔!]
[杀戮机器的家族……]
[一个都不能放过!]
时声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好像从遥远的庄园大门口开始就有激烈的吵闹声。
他听不懂,感觉像在做梦,整个人的意识轻飘飘的。
“夫人!”
卧室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梅里科从来没有这样失礼过。
老管家慌张地跑进来,“快,我帮您收拾东西,您快走!”
时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梅里科从床上提起来了。
——很奇怪。
梅里科从不会这样。
但还没等时声有任何反应,梅里科已经慌慌张张地替他套好外出的衣服,开始满屋子收拾东西。
“别的就不带了,给您带一些珠宝吧——恐怕整个卡洛斯的账户很快就会被冻结,您出去之后只能用这些珠宝换点钱用。”
时声缓慢地回过神来,窗外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他连语音器都来不及拿,只能用手语问梅里科,“发生什么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梅里科却只是念叨,“您先走,飞行器已经在后门准备好了,戴好帽子,千万别被发现了!”
等时声被梅里科推上飞行器,他才来得及回身抓住老管家的手。
“我,去哪儿?尤弥安,和,伊泽尔,呢?”
谁知梅里科却猛地一愣,胡子和声音都在颤抖。
“夫人您睡糊涂了吧,二少爷和小少爷……已经去世很久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地一般,发出剧烈的响声——在时声的心脏上。
他呆了一会儿,尝试着问:“那,林赛,呢?”
“三少爷……对对对,还有三少爷。”梅里科连忙钻进飞行器设置导航,“您可以先去三少爷那里,虽然是很寒冷的星球,条件差了些,但应该能暂时躲避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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