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嘴巴很严密,季予惜好说歹说,她都不肯告诉季予惜地点。连连挫败的季予惜坐在房檐下,有些怏怏的。
荀鹤出来找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样子,莫名像一只可怜巴巴的狗狗。
荀鹤心都软了一截,在他头顶揉了一把,也坐下来,才问:“听说刚才你找我了?有什么事吗?”
他回忆了一下,今天上午好像也怎么听见小惜的心声,总不能是自己太忙漏听了吧?
季予惜叹一口气,说:“原子夕约慕童姐见面,慕童姐不肯带我一起去。我问小秋她们约在哪里,小秋也不告诉我。”
越说越委屈,他的嘴巴肉眼可见地向下撇。
荀鹤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多大点事,她们不带你,我带你去。”
季予惜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可是荀鹤太忙了,而且也没打听到她们约在哪里。
所以听到荀鹤这样说的时候,季予惜也并没有提起兴致,“你又不知道她们在哪里见面,再说王导也不会放你走的。”
荀鹤已经有单独执导一部电影的经历了,王导更是刻意培养他,很多事情都会让他亲力亲为,真的是一刻看不见就会满场喊他的名字。
季予惜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王导在喊:“荀鹤呢?这小子不是说去卫生间了吗,他掉进去了是不是!来个人去把他捞出来!”
荀鹤无奈地苦笑,站起来,又顺手揉了一把季予惜的头发,说:“我知道她们约在哪里,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去。”
季予惜一愣,抬头看的时候荀鹤已经进去了。
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每个人都是抓紧时间吃饭,然后自己找地方休息一下。荀鹤收工后,立刻找到季予惜,拉着他就往外跑。他们跑到一半,甚至还能听见王导叫荀鹤的名字。
荀鹤赶紧说:“快走快走,就当没听见。”
他拖着季予惜跑到车上,两个人都有点喘,互相看了一眼,莫名开始爆笑。
笑过之后,季予惜才问:“你怎么知道慕童姐她们约在哪里?”
荀鹤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答他:“一般拍摄的时候约见面都会约在那里,要是等会儿没找到人,我们就当出来吃个饭,也没什么不好的。”
荀鹤说的那家餐厅距离非常近,开车大概十分钟。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特意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慕童和原子夕。季予惜有点失望,不过他们本来就是碰运气的,也做好看不到人的心理准备。两人挑了个比较静谧的位置坐下,荀鹤开始点餐。
结果还没等到上餐,季予惜突然看到小秋从外面走进来,环顾四周开始找位置。等她的目光和季予惜撞上的时候,小秋简直不敢相信。
季予惜连忙给她示意让她坐的近一点。小秋就像没听见一样,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慕童和原子夕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径直朝着季予惜这边走。她们好像没看到季予惜和荀鹤,坐在了旁边的卡座里。
季予惜溜到荀鹤那一边,悄悄地偷听两个人讲话。
原子夕先开口,她说:“谢谢你肯出来见我。”
慕童没有太客气,直接说:“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我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她看眼手表,提醒道:“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原子夕:“那我就直说了。”
她顿了一下,才又开口:“我知道我直接找你是有点冒昧。但我昨天也找了季予慎,他拒绝我了。不是因为我的提议多么不靠谱,我想,他应该也是顾忌你的缘故,所以才想找你把话说清楚。”
“安家的情况在新闻上挂了一天,几乎人人等着看安家企业倒闭。我研究了一下,现在只有季氏集团能救安家的企业了。你可能会说,季氏集团凭什么要救安家的企业,我也知道我这个请求显得我脸很大。但我不是为了安家,我是为了普通的打工人。”
“我们在全国有职工上万人,还有很多依靠着安家生存的小公司,可能也有一两千人。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为什么要一夜之间,就丢了饭碗呢?我舅舅一个人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给他陪葬呢?”
原子夕试图从这个方向说服慕童。
但慕童很冷静,“我知道你说的可能都是真的,可我帮不了你。你如果想让予慎帮你,你应该直接找他。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会权衡利弊做出最合适的判断。”
原子夕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冷血,甚至还很善良。当年我就是用这一点拿捏了他,逼他和我结婚的。可他也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就算是考虑你的感受,他也不会顶着帮前妻的名头去帮安家的企业,所以我才来找你,我需要你的同意。”
慕童从她说到结婚的时候就冷了脸,说到前妻的时候,更是紧皱眉头,差点拂袖。
原子夕却毫无所觉,又说:“曾经是我对不起你们,可他在那三年里也没让我好过。你们现在能重修于好,是不是也有我退位让贤的一点点功劳呢?”
季予惜听不下去了,一个转身冲出来,站到两人旁边,质问原子夕:“你是来求人还是来示威?”
原子夕和慕童两人都愣了一下。
原子夕脸变得很快,立刻看向慕童:“我约的是你,你怕我欺负你还带着他来?”
慕童皱着眉,“我并不知道小惜也在这里。”
这时,荀鹤走到季予惜旁边,说:“我们来的比你们早,本就是偶遇。”
原子夕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凄笑一声,对着季予惜说:“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偏向她,你们全家都偏向她,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
哪怕荀鹤解释得再合理,她还是猜到了季予惜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偶遇,而是不放心自己,害怕自己欺负慕童。三年叔嫂之情,根本比陌生人还不如,这一刻,她再一次明白,那三年是她完完全全失败的三年。
原子夕一整个透心凉,转身走出了这家餐厅。
季予惜特别无语,“哪有这样求人的?明明是来求慕童姐同意我大哥出手帮安家的企业,却像是来宣战一样。”
慕童也很无语,招呼季予惜和荀鹤坐下一起吃,然后问:“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
季予惜语塞,他可不想让慕童姐知道他是刻意蹲她的,于是看了看荀鹤,荀鹤特别无赖地说:“就是想出来躲会儿清静,在剧组我舅舅一直喊个不停,我脑袋都要炸了。”
慕童想想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
结果还没说两句,原子夕又低着头回来了。她站在桌边,诚恳地对慕童说:“慕童,我向你道歉,刚才是我语气不好。但是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季予慎的顾虑,投我们他不会失败的。”
季予惜气不打一处,“你找我大哥去啊,你为难慕童姐做什么?”
原子夕低着头,继续说:“我是真希望你们能好好的,所以才来找你。我要是直接去求季予慎,明天可能就上热搜了,到时候对你们影响也不好。你放心,两家即便真的达成合作,也不是由我和季予慎接洽,我级别不够,只能做一做底层的工作,企业融资重组得专业的人来做。”
她这个样子,和以前不可一世的模样,真的差很多。
季予惜也有点不是滋味。他突然就想到那天在安家,原子夕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但当时自己防备心很重,原子夕也没能说出来。
“在安家那天,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季予惜问。
原子夕一愣,继而苦涩道:“那天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了,以后会跟着我舅舅好好工作,把安家的企业做得更好。”
说着她又摇摇头,觉得自己很可笑。
现在也很可笑。没有人认为她能求援成功,高层都在收拾东西各自找下家,只有她看着那些突然面临失业而迷茫惶恐的员工,生出一点不服。凭什么舅舅一个人的错就要这么多人和他一起扛呢?普通员工又做错了什么?
荀鹤本来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到这个时候,看季予惜和慕童都有些沉默,才开口问原子夕:“你凭什么把安家企业做得更好呢?你不是安家人,安家有自己的接班人,据我所知,安述朗并未被牵连进案子里。就算你有想法,也应该在你们原家的公司努力吧?”
提到这个,原子夕又是苦笑,“原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自从失去了季家这个靠山以后,原家所有人都讨厌我排斥我,连我亲弟弟也一样。”
她曾经可是扶弟魔啊,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原子晨。可当她没有了价值,就连她弟弟都容不下她。她每天在原家过得生不如死,有两次都站到了楼顶。要不是她舅舅看她实在可怜,也不可能把她带到安家。她以后就只有一个家了,不论她舅舅是什么结局,她都会照顾好舅妈,打理好安家的企业。
至于安述朗,她舅舅被捕以后,就吓得躲出国了,指望他更是做梦。
慕童突然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和予慎说的。但他会如何决定,我不会干涉。”
原子夕像是不敢置信一样,看着慕童。
慕童又重复说:“工作是工作,私生活是私生活,我分得清楚,原小姐也要分清楚才是。”
“你放心,男人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屁,我只想保住安家的企业,让那么多无辜的员工能够安稳的工作和生活。”她双手合十,再三谢过慕童,终于肯走了。
“慕童姐,你是真不怕她会缠着我大哥啊?”季予惜有些讶异,他是真的没想到慕童姐会同意。
要是慕童姐不介意的话,他大哥很可能会和安家达成合作。昨晚之所以没有同意,就是怕慕童姐心里不舒服。
放在昨晚,他和季父季母的态度一样,不会同意他大哥出手帮安家。可今天见过原子夕后,他觉得现在的原子夕有些不一样了,她好像走上了和原本剧情中完全不同的路,她学会了为员工考虑,能放下身段求人,说不定真的能把安家的企业做大做强。
“她不会的。”慕童很笃定,“她离婚了,原家靠不住,她舅舅也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当一个女人发现没有男人她只会过得更好的时候,她就再也不需要男人了。”
娱乐圈里很多女星是这样的。
如果季予慎没有回头,她可能也是这样的。
慕童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少年情谊最珍贵,一辈子只有一次,愿你我都不辜负。
隔天就是周五了。
季予惜傍晚收工后回到家中,发现他二哥已经回来了。
季母陪着在会客厅说话,时不时能听到笑声。季予惜顺着声音找过去,入目就是一张清秀而陌生的脸。
男生愣了一下,立刻站起来。
倒是把陪着说话的季母吓了一跳。季母一回头看见了小儿子,就笑着给两人介绍:“惜宝回来了。小沈,这是我小儿子季予惜。惜宝,他就是你二哥的同学了,叫沈栖。你二哥出去取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
【沈栖?二哥的男朋友?!】
季予惜吓了一跳,二哥直接把男朋友带回家了吗?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沈栖,有点难以置信。
“沈栖哥好,你快坐吧,我先去换个衣服,等下再下来。”季予惜怕自己失态,连忙找了个借口溜出来。
而他旁边的季母,比他还要慌。老二的男朋友?!老二喜欢男生?!老二把男朋友带回家了?!!
她也慌张地站起来,勉强笑了笑,说:“小沈,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切点水果。”
随即,季母也溜出来,仔细听惜宝的心声。
【不对啊,按照剧情来说,沈栖是在二哥入狱之后才表白的啊,二哥其实喜欢他很久了,但因为自己被冤入狱,难以证明清白,就狠心拒绝了他。然后沈栖每个探视日都会去看二哥,二哥在他鼓励下,还说要争取减刑早日出狱呢。】
季予惜一边上楼,一边在心中复习了一遍关于二哥的剧情。
季母脸色苍白地坐在会客厅外面的单人沙发上,内心简直惊涛骇浪。
惜宝觉醒预知能力那天,他们已经知道季家每个人的结局都不好,老二是被冤入狱。但是惜宝没有详细说过,他们虽然好奇,也只能偷偷讨论。
没想到老二入狱后,还有个这么痴情的人守在身边。
季母透过玻璃看着沈栖的目光逐渐慈爱起来。伴侣是要携手同度余生的,那种情况之下都不离不弃,是个好孩子。季母越想越满意,虽然二儿媳是个男的,超出了预期。不过他有情有义,对老二用情又深,老二自己也喜欢,那就这样定了,她没意见!
季予惜哪里知道季母已经想到婚礼要怎么办上了。
他在系统里搜了下沈栖的剧情,然后在心里吐槽:【二哥真呆,我就说他喜欢人家很久了怎么不表白。原来沈栖有未婚夫啊!】
季母再次大惊失色:什么?!
季予惜在楼上磨蹭了好久,把沈栖的相关剧情了解全面后,才感慨道:
【沈栖的未婚夫和他是娃娃亲,两个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连大学都是同一所。但最近他未婚夫总是和他吵架,沈栖很伤心,二哥就想让他换个环境,也不知道二哥怎么说服他到家里来住两天的,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一起去旅游啊?】
楼下的季母赞同地点头,沈栖这孩子委实不错,有人喜欢也正常。就是不知道他未婚夫是什么来头,老二能比得过吗?
她心中已经认定沈栖是二儿媳了,未婚夫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老二含冤入狱他都不离不弃,跟这个未婚夫肯定不是真爱。
【沈栖不明白为什么未婚夫像是故意找事一样老和他吵架,但我明白啊。因为他未婚夫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是豪门真少爷,觉得沈栖的身份配不上他了呗。】
季予惜最后点评道,终于换好衣服准备下楼。
季母也如梦初醒一般,起身端了盘水果重新走进会客厅。沈栖见她进来,立刻又站起来。季母笑着让他坐下,说:“你当是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平常家里就我一个人,他们爸爸和大哥要去上班,惜宝在拍戏,予慷在学校难得回来一趟。你愿意到家里来做客,我很高兴。”
沈栖是个有点社恐的男生,总之很是拘谨。
季母又和他聊了些学校的事,然后问问家里的情况。
这些沈栖倒是如实说了,说他还有个妹妹,比他小八岁,在读初中。他从小和世交家的孩子定了娃娃亲,只等两个人学业完成以后结婚。
这些季母都已经知道了,只是从他口中听到,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幸好那个未婚夫有眼无珠,才能让他老二捡漏。
正聊着,季予惜也进来了,好奇地问:“二哥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他二哥怎么会放心把他的心上人扔到家里这么久呢?
沈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季母笑道:“小沈对家里的牙膏过敏,你二哥去外面买新的了。”
季予惜惊讶地微张着嘴巴,沈栖满脸通红,小声说:“实在不好意思,本来东西都收拾好了,出门的时候忘带了。”
季母笑着说:“没事,是老二没说清楚,这些本就应该家里准备的,下次我就记得了。”
【看不出来啊,二哥还这么暖男。】
季予惜真的有点大开眼界。他二哥平常一心扑在学业上,对吃穿用都不怎么挑剔,常常是有什么就用什么。现在居然能发现沈栖对普通牙膏过敏,还知道立刻去买新的。
季母又说:“予慷平常粗枝大叶的,在学校一定是你照顾他比较多,他这次回来都没有大包小包往家里带脏衣服了。”
沈栖抿着嘴笑了。
他和季予慷同住一个宿舍也有两年多了,自然知道季予慎在生活上是什么样子。其实季予慷也不是一件衣服都不洗,他带回家的都是比较难打理的大衣外套,因为他搞不懂哪些需要送去干洗,哪些需要手洗,就干脆一起打包送回家里处理。
从他搬到季予慷的房子一起住以后,这些小事他能做的就替季予慷做了。实在是季予慷收的房租太低,他不做点事不安心。
但季予慷也会照顾他,他们相处还是比较舒心的朋友。
难道杨施会因此误会他和季予慷吗?
沈栖突然想到了这里,有点沉默。
一直在观察他的季母猜他肯定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随即转移话题:“小沈晚上想吃什么,芳姨什么都会做一点。”
她跟着孩子们叫芳姨,其实芳姨比她大不了几岁。
沈栖自然说都行,季母就让季予惜陪着他说说话,起身去安排晚餐了。
季予惜有意打听他和未婚夫现在的关系,于是好奇地问:“沈栖哥,我有点好奇你怎么会定娃娃亲呢,你要是不方便讲我就不问了。”
沈栖笑了笑,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家和杨家比邻而居,我妈和他妈又是闺蜜,她们怀孕的时候就说好了,无论男孩女孩都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季予惜有点吃惊,“可要是你和你未婚夫不喜欢男生怎么办?”
沈栖:“不喜欢自然就算了吧,不过我们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反正从小我们就知道有这个婚约在。”
“啊?”季予惜有点难以理解。
换句话说,这两个人根本没机会思考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就因为长辈一个约定,然后和另一个人绑定一生。该说不说,家长多少有点不负责吧?
沈栖见状,又解释说:“其实小时候还是开玩笑得多,等到我们上高中以后,才渐渐认同了这个婚约。”
他说到这里有点沉默,他和杨施之间,也是有过甜蜜的阶段的。他还记得高考结束那天,杨施喝了点酒,抱着他叫哥,说你以后是要嫁给我的。
但现在他们两个见面除了争吵,没有第二件事。
“你们现在是吵架了吗?”季予惜试探地问。
沈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是你二哥……不对,他不会多嘴。”
他马上摇摇头,有些懊恼。
季予惜解释说:“不难猜啊,如果你们感情正常,我二哥也不会把你带到家里来,想让你换个环境待两天了。”
沈栖恍然,笑了笑,才说:“你们季家人都很聪明。”
“那你们因为什么吵架的?”季予惜继续问。
沈栖想了想,说:“都是小事吧,不值一提。”
这才是他苦恼的原因,他不明白为什么杨施会为了不值一提的小事和他吵个不停。哪怕杨施直说他怀疑自己和季予慷的关系,他都能解释,但杨施根本没提过季予慷。
两个人争吵的点,有时候仅仅只是网络上一些不一样的观点。比如这一次,因为一个女性单身博主发了她和已婚闺蜜关于生不生孩子的对话,下面吵起来了。
然后杨施就说,大部分女性结婚不都是要生孩子,为什么就她们觉得自己牺牲很大呢?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矫情。沈栖是觉得他和杨施都是男生,本身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既然这个话题和他们无关,为什么要无端指责别人呢?那位博主也没有问男生的意见啊!
杨施突然恼怒起来,说他被网上那些标榜单身独立的女性洗脑了,一味地让步只会让她们越来越猖狂。
整个过程,他除了开始那句话,后面什么都没说。杨施发了一通脾气,就摔门走了。沈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季予惜轻叹,在心里说:【沈栖哥自然猜不到的,杨施知道了自己是豪门少爷,想解除婚约,才会和沈栖哥吵个不停。】
这一句心声刚好让进门的季予慷听个正着。
他目光闪了闪,觉得带沈栖回家住实在明智,没有比惜宝更好的助攻了。
“聊什么呢?”季予慷推开会客厅的门,走了进来。
沈栖见他回来了,神情自然地放松,说:“和小惜闲聊了几句。”
他的目光移到季予慷手上,季予慷就把牙膏递给他,说:“有点难买,我多跑了两家才找到的,你看看对不对?”
沈栖点点头,“对的,就是这个牌子,辛苦你了。”
他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季予慷,像是会说话一样。季予慷顿了顿,才在旁边坐下,说:“刚才你们在说杨施?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沈栖摇头,“没有。”
从吵架到现在快一周了,杨施没联系过他,当然他也没有主动找杨施。凭什么每次吵架都是自己先低头呢?杨施叫他哥,可他也只比杨施大半岁,就活该一直让着他吗?
季予慷给他出主意,“要不让你妈去找他妈说一下?反正你们两家的婚姻双方家长都是认可的,给你们调解一下也没什么不行吧。”
季予惜诧异地看向二哥。
【二哥想什么呢,怎么还盼着他们俩和好?】
季予慷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心道惜宝懂什么,这是以进为退。
果然沈栖微微低头,有些低落地说:“还是算了,找了双方家长,回头他又该不高兴了。”
“那就别想了,既然来我家做客,我就好好带你放松一下。”季予慷伸手拉着沈栖,从会客厅出去。
沈栖一脸茫然,“去哪里啊?”
季予慷神秘地说:“我的秘密基地。”
他有一间神秘的房间,里面各种好玩的解压的玩意儿。
季予惜在一旁很识趣,“我就不去了,二哥你和沈栖哥去吧。”
周一一早,季予慷和沈栖两个人返校的时候,沈栖明显开怀不少。
季母邀请沈栖有空常来玩,季予慷不吭声,只看着沈栖等他回答。沈栖和季母接触多了,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笑着说:“我有空就来看清姨。”
季母这才满意,又交待季予慷平常多照顾一点沈栖,挥挥手,把两人送走了。
她一回头,看到季父和季予慎都盯着她看,季母有些迷茫,“怎么了?”
季父摇摇头,“你太明显了。”
那天季父和季予慎回来后,季母就赶紧向两个人说了季予慷和沈栖的事,本来季父急得都站起来了。又听季母分析,觉得沈栖确实不错,那种情况都对老二不离不弃,太难得了,于是也很快接受了这个男儿媳。
接下来的两天里,大家就看到季母各种关心沈栖,有时候季父看的都摇头。别说沈栖还没退婚,就是老二真成功上位,把人带回家也不过如此了吧。
幸好沈栖性格温和,并没有觉得季母的行为有些过火,相反还很感动。
终于等到沈栖走了,季父忍不住吐槽起来。
季母理直气壮,“你不懂,我这个样子,以后他考虑老二的时候,就不会担心我们不喜欢他,也少些顾虑,我这是替老二表现呢。”
正说着,季予惜从楼上打着哈欠下来。“二哥这么早就走了?”
他倒了杯水,先润润嗓子。
季予慷回答道:“刚走,说是有早八。”
季予惜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才说:“我还想告诉二哥呢,我今天要去他们学校拍摄。”
“去他们学校干什么?”季母奇道。
季予惜解释说:“有一段剧情是关于校园的,王导想找个古色古香的场景拍,也就二哥的大学保留了百年建筑,场地已经协商好了,我们过去拍两天。”
季母顿时心动,“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季父也有些心动,拍戏事小,主要是能见见沈栖的未婚夫。这么有眼无珠的未婚夫,他们都很好奇长什么样子。
季予惜摇头,“给我说可不算,你们想去得找王导。”
之前他第一天进组的时候,季家人就全都陪着去了,王导也没什么不愿意的,主要是有季予慎这个财神。
“予慎,你和王导说一下,我和你妈要一起去看拍戏。”季父下了命令。
季予慎立刻像吃了黄连一样,有苦难言,就是说他又被留下看公司了呗?
季母并不同情,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谁让他自己找事,答应了原子夕出手救安家企业。虽然慕童说她知道这件事,原子夕也并不会和老大一起工作,季母依然觉得不爽。
现在好了,你自己忙去吧,他们去看惜宝拍戏了!
他们到D大校园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
D大经常会接待剧组拍摄,已经有不少同学闻名在一旁观看。慕童的粉丝甚至还拿着手幅,在导演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展开给慕童本人看。
至于季予惜,他是一个新人,剧方只贴出一张他的海报,网上各种信息全都是查无此人。慕童的粉丝本来很担心慕童在剧里充当血包,专门奶孩子。围观了一场拍摄后,多少也放心了一些,演男主的演员看着虽小,演技却很到位,几张路透图看着像模像样的。
不到中午,季予惜的路透图就在网上传开了。
大家到处打听这是哪家公司的新人。
季予慷上完早上的课,听同学说有剧组来学校拍摄,也没在意。直到有人提了慕童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忙问是哪个剧组。同学看他感兴趣,搜了下剧名告诉他,还好奇地问:“你是慕童的粉丝?”
季予慷也不好多说什么,含糊了一声,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沈栖。
沈栖本来还在犹豫中午要不要去找杨施,听季予慷一说,又觉得还是先去看看季予惜,毕竟在季家住了两天,现在到了他们学校,他也要好好招待季予惜的。
于是他和季予慷两个人一起,顺着方向找到了剧组。
结果去了才发现,不止季予惜,还有季父季母也在。沈栖忙说:“叔叔阿姨,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吃个便饭吧,就在学校餐厅。”
季父季母不肯,“小沈,你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带干粮来的。主要是没来过D大,听惜宝说今天要在D大拍摄,就好奇过来看看。”
季予慷眼皮抬起又垂下,什么叫没来过。当初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全家人一起来送他的。季父季母还在校园转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