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打了谢逊三掌,谢逊口吐鲜血,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你走吧,从此你不再是我明教的护教法王。”
可谢逊却还是没有离开,他道:“教主,谢逊自知对不住你,对不住明教,我愿再受教主几掌,只愿教主放过那些与谢逊有仇的人,好让他们留下性命,之后若有仇,尽管找谢逊来报。”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一时动容或神情复杂。
“谢逊,我不用你好心,今日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不需要你如此!”
“没错,我不需要你这个恶人替我受掌。”
“教主,还望教主成全。”谢逊坚持道。
杨逍怒极而笑:“谢逊,你又何至于此,你救下他们,他们再去杀了你,你当真找死不成?”
“谢逊罪孽深重,甘愿如此。”
“你救了他们,你看他们可感激你?”
那些与谢逊有仇的人沉默不语。
谢逊:“谢逊做下的决定与旁人无关。”
“好,好极,你既然这般想死,本教主成全你!”
说罢,杨逍再次对着谢逊出手,可这时,沈浪却蓦然出现在谢逊的身旁,与杨逍缠斗了起来。
两人对接一掌,然后分开。
沈浪道:“我看谢狮王有真心悔改之意,他若再接杨逍几掌,必死无疑。”
“我与无忌认识,又怎么忍心他年纪小小就失去义父。”
张无忌感激地看向沈浪。
沈浪这时一把将谢逊送去张翠山夫妇的身旁,道:“你就算求了杨逍现在放过他们,之后杨逍若是称霸武林,不还是有机会杀了他们吗?”
“而单单就只放过他们,可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他们又真的可以义无反顾的独自离开?”
“谢狮王、不,谢逊,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对抗杨逍。”
“没错,先杀了杨逍,之后、之后我自会找你了结当日的仇恨。”
看一些人的模样,却是因谢逊的作为神情稍有软和。
杨逍冷笑道:“好,别说我不给你们逃命的机会。”
“阿笙,你过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仅你在乎的人可以下山活命,就连之后这明教,我都可以与你平起平坐,你便是明教的教主夫人。”
众人暗自惊讶,明教都能让出去一半?
看来这杨逍是对纪公子动真感情了。
月笙道:“倘若我说在乎这六大派所有的人呢,你也可以全部放他们离开?”
杨逍眯起眼睛,沉默半晌,然后道:“只要你心甘情愿来我身边,从此不离我左右,你便是说在乎六大派的所有人,我放他们走又如何,这百人、万人,说实话都不如你在杨逍的心目中重要。”
众人大惊,用纪公子一人换他们所有人都可以?
杨逍竟然情深至此吗?
当即,有人暗自动了心思。
“你们明教的人没有丝毫意见?”月笙又问。
明教白眉鹰王道:“我们自当是以教主为尊。”
“没错,教主说什么是什么。”
“明教听从教主之令。”
月笙沉默。
张翠山道:“纪公子不可,杨逍那魔头对你图谋不轨,你若真如他所愿,岂不是……”
岂不是要以身饲魔,如此的话,他们于心难安。
武当六侠不同意。
纪晓芙也开口不赞同。
月笙似有动摇,也被武当等人劝了回去。
杨逍见状,冷冷道:“看来阿笙还无法下定决心,不若杨逍来逼你做出决定。”
话落,杨逍便朝着六大派的人攻击而去。
他武功高绝,一人对付多人也不在话下,这些人竟然全部都阻止不了。
不多时,就有不少人身受重伤,再无力战斗。
而沈浪这时也加入进来,与武当六侠共同对抗杨逍。
然青翼蝠王这时却将屠龙刀扔向杨逍,杨逍接刀,武力又上一层。
这时,月笙道:“师太你瞧,倚天剑在那里。”
灭绝师太顺着月笙的指引定睛一看,倚天剑的确就在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周颠身旁。
月笙低声说:“趁杨逍现在分身无空,明教之人又只关注他们的教主,师太,不如趁机夺回倚天剑,也好有一拼之力与杨逍抗衡。”
“好。”灭绝师太认同纪月笙的话,当即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时迅速朝倚天剑而去。
“好啊,你这老妖婆想偷袭?!”
“诸位,请助我拿回倚天剑!”
一时间,场面混乱。
但好在灭绝师太付出重伤的代价也拿回了倚天剑。
而这时杨逍却也打败了武当六侠和沈浪。
沈浪口吐鲜血,一腿单膝跪在地上。
朱七七心疼不已,心道就算是演戏,杨叔叔出手也太重了点吧。
其实杨逍对沈浪时早已收着掌力,沈浪看似吐血严重,但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过他脸色苍白,还真像是受了重伤。
灭绝师太低语:“晓芙,带着倚天剑离开,为师拦住杨逍那贼人……”
“不,师父,我不走。”
“快走,听为师的话,快……”
杨逍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他朝着纪晓芙攻击。
纪晓芙一脸愤恨道:“杨逍,你辱我哥哥,明教伤我师父,今日我就算死在这里也要与你死战到底!”
说罢,她拿着倚天剑也朝着杨逍而去。
她脸上毫无演戏的痕迹,全是真情实感,谁让杨逍勾走了她哥哥,她心里一直憋着气呢。
灭绝师太大惊,急忙喊道:“晓芙不可!”
倚天剑与屠龙刀绝对不能相撞,否则刀剑的秘密岂不是要……
但灭绝师太这时身受重伤,却是再起不能。
月笙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
毕竟说后解释不清楚。
但他道,屠龙刀搅乱武林已久,只要屠龙刀还在,江湖就总会掀起腥风血雨,不得安宁。
不如就趁此机会毁去屠龙刀,这般众目睽睽之下,只要屠龙刀不复存在,之后也就不会再有因为屠龙刀而起的事件了。
因此,杨逍是故意对准倚天剑下手。
但令他和纪晓芙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倚天剑和屠龙刀相互碰撞的那一刻,刀剑俱断,而从断口处则露出两张白绢。
“屠龙刀和倚天剑竟然断了!”
“那是什么?!”
“刀剑里面好像有东西!”
“该不会这就是屠龙刀的秘密……”
杨逍回过神,不再迟疑,伸手要把两张绢布吸入手里。
就在他要得到时,月笙倏地动了。
“纪公子居然会武功?!”众人又是一番大惊。
沈浪喊道:“纪哥哥不可!你不能动武,快停下!”
朱七七也哭道:“我纪哥哥一旦动用武功,身体会受不住的,他曾外出游历,终于找到续命的法子,但、但是……”
朱七七看似无意,其实解释起纪月笙武功的由来。
还说他这武功奇怪,总会间隔一段时间就会失去内力,而一旦动用,身体也会有崩溃的症状。
说白了,这武功练得就是为纪月笙续命而已。
如今,纪月笙为了不让杨逍得到刀剑的秘密,所以才动用武功。
可这却对他的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但好在,众人明眼看出杨逍根本不舍得伤害纪月笙分毫,竟束手而立,看着他抢走刀剑里的绢布。
杨逍道:“阿笙,我对你仁慈,对你一再放纵,可这都是为了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你若不愿,我也有法子先杀了他们,再来抢你。”
纪月笙捏紧绢布,捂住胸口嘴角溢血,虚弱道:“就算你抢我到明教,你也留不住我的人。”
“我若一心求死,你难道还能阻拦得了吗?”
杨逍似乎是被月笙激怒,身形迅速出现在他的身边,然后一把揽过他的腰身,制止住他的双手,道:“如何阻拦不了?我会将你最亲近的人也带去明教,你不吃饭我就杀一人,不睡觉我也杀一人。”
“你想死,那便叫纪家的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还有你的朋友,你所有认识的人,你不想活着,他们就都得死。”
“你威胁我?!”
“没错,如今你要么自愿留下,我可以放六大派的人离开。”杨逍神情冷漠道。
“要么,你看看这群人,重伤的重伤,倚天剑和屠龙刀也已经毁掉,这秘密在你手里,我却唾手可得。”
“要么你不愿意,我杀了他们之后,再参透刀剑的秘密,称霸武林,也能留你在我身边!”
“阿笙,我将这两个选择交于你手上,他们是死是活,全凭你一人的意愿。”
月笙闭了闭眼睛,似乎难以抉择,心里备受折磨。
灭绝师太道:“纪公子,决不能让杨逍得到刀剑的秘密!”
“纪公子,你无需为我们牺牲。”
“不、我不想死,纪公子,你两个选择总归都是留在杨逍的身边,不如、不如救一救我们吧。”
“不行,杨逍是想要纪公子以身饲魔,我们怎可做那恶人来逼迫纪公子。”
“杨逍能够为了纪公子放过六大派,他对纪公子真心实意,我们也能活命,有何不可。”
六大派的人确实再难有人去对抗杨逍。
看看他们这般虚弱重伤的样子,再看杨逍,竟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而再看周围,那些弓箭手还严阵以待。
这、这他们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啊?!
“纪公子,求你。”
“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不能死在这儿,纪公子你救救我们。”
“纪公子大义,我等必然会铭记于心的。”
武当六侠怒视那些让纪月笙委身杨逍的人。
纪晓芙也做出样子。
但这时,月笙开口道:“好,你们不必说了,我、杨逍,希望你重守承诺,我若心甘情愿的留下,你便放他们离开,不得有丝毫伤人。”
“自然依阿笙所言。”杨逍面上露出笑意。
月笙还道:“但我还要你与我约法三章。”
“你说。”
“第一,我留在你身边一日,明教就不可再对六大派动手,我要你放弃称霸武林。”
杨逍眯起眼睛:“但若六大派先对明教不利,我难道不能有任何反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若六大派再有门派对明教下手,你自然可以反击。”月笙道:“但我要你自此放弃独霸江湖。”
“好,我应你就是。”
“第一咳咳。”月笙捂住嘴咳嗽,脸色苍白:“第一,我要你许我,毁去这两个绢布。”
“不可!”不待杨逍回答,灭绝师太先不同意:“倚天剑乃是峨眉的东西,那里面的绢布自然也是峨眉的!怎可毁去!”
“师太,这绢布若是不毁,师太是想有人对峨眉暗中不利吗?”月笙道:“如今刀剑里的秘密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师太若再把这东西带回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师太难道不懂吗?”
灭绝师太脸色变化不停。
纪晓芙道:“师父,哥哥说得有道理,难保不会有人起心思……”
杨逍嗤笑道:“师太如今都是靠阿笙保命,还妄想带回绢布吗?”
灭绝师太道:“如若不能带回祖师留下的东西,我回去也没有任何脸面面对师门,不如一死了之。”
说完,她竟是想要一掌结束自己的性命。
但幸好纪晓芙反应及时,率先将灭绝师太打晕。
灭绝师太性情刚硬,她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绢布被毁。
月笙叹息一声,然后不待众人反应,扬手将两块绢布震碎。
碎片纷纷飞扬,很快在这光明顶上乱了踪迹。
“好阿笙,这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了你,第三个呢?”杨逍笑道。
他看起来颇有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感觉。
“第三个条件我还没有想好,待日后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月笙伸出手,与杨逍三击掌。
掌声清脆,有的人不禁面露愧色。
“好,既然如此,阿笙留在我的身边,其余人可以下山去了。”杨逍说罢挥手,周围的弓箭手霎时收了箭。
六大派的人捡回一条性命,心有余悸,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纪公子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日后……”
日后想要报答难道还得来明教?
月笙一副虚弱的样子,道:“日后,还请诸位善待我的妹妹弟弟,善待纪家,至于我,诸位不必记挂在心上,月笙从此自愿留在明教,却是与诸位无关,诸位离开吧。”
“纪公子高义,唉。”
“纪哥哥……”
“你们走吧。”月笙说罢转过身去。
杨逍冷眼看着众人:“还不快滚。”
殷素素低声劝道:“五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先且留下性命,日后再想办法救出纪公子也可以。”
“此刻就算与杨逍拼命,怕是也无法救人,五哥,不要白白浪费掉纪公子的好意。”
殷素素劝说了武当众人离开。
纪晓芙也带着峨眉的人走了。
不久,谢逊遁入空门。
但有张翠山请来张真人去少林说情,谢逊到底留下了性命。
而江湖上的人提起杨逍与纪月笙的关系,俱都忍不住叹息一声,先骂杨逍再夸纪公子人品贵重。
而他们一人在一起没有牵连到纪晓芙和纪家的身上,毕竟纪月笙乃是为救六大派而做了如此大的牺牲。
但无人知晓,灭绝师太自峨眉醒来后,纪晓芙就将倚天剑里的经书交给了她。
“师父,这是哥哥偷偷给我的,哥哥有过目不忘之能,早已记下绢布的内容。”
“可他深怕峨眉得到经书会遭人惦记,于是这才在明面上毁去。”
灭绝师太神情动容:“纪公子居然……”
纪晓芙说:“哥哥还道,经书乃是峨眉传承,理应归还,但那屠龙刀里乃是武穆遗书。”
“他说,他既然留在了杨逍身边,就会规劝他和明教抗击元兵,这是比他本人更为重要的事情,日后还请武当和峨眉不必再惦念他了。”
月笙这番说辞更令灭绝师太这个冷硬/性情的人感念他的人品。
之后,纪晓芙继承峨眉掌门之位更是不会更改的事实。
而这时,月笙和杨逍去武当见了张真人一面。
“你们二人这是……”张三丰见月笙和杨逍同时出现,不禁惊讶一瞬。
月笙对着张三丰拱了拱手,歉意道:“张真人,我们来此是想要对您道一声抱歉。”
他其实也不必对武当解释什么。
但以张三丰的为人,得知他被困在明教的话,必定时刻心中惦念谨记,不可能任由他留在明教,从此不得自在。
而武当七侠也是一样,他们得他如此大的恩惠,就算一时从明教撤离,之后也必定会想方设法营救他。
因此月笙与杨逍这才上武当一趟,打算将事情说明清楚。
待他将前因后果解释完后,张三丰果然一脸惊异,随即便又笑又叹地出声道:“唉,竟是如此,哈哈老道也被你们骗了过去,不过,纪公子没有被迫受到丝毫委屈,老道也就放心了。”
张三丰活了百岁,对一些事情早已看得很开。
月笙道:“张真人,我们也是想借由此举解决谢逊以及屠龙刀之事,唯恐江湖再生波澜,再给元朝可乘之机,那刀剑里的秘密,一是九阴真经,我已归还给了峨眉,二便是武穆遗书了。”
杨逍道:“武穆遗书由明教保管,明教没有称霸武林的意图,但有驱逐元兵,恢复我汉室江山的意向。”
“此后,明教主要的方向就是放在抗击元兵这一件事情上面了。”
张三丰道:“明教大义,纪公子也令老道佩服。”
不是能有谁在得到九阴真经这样的秘籍还能够归还出去的。
而明教若有纪公子在,真当是江湖上的一件幸事。
月笙笑了笑,说:“张真人的为人才令人尊敬,之后,还望张真人对武当七侠也解释一番。”
“此事,殷夫人也是知晓的,殷夫人与鹰王明面上断绝关系,对武当、对他们夫妻二人就再无影响。”
“不过,无忌到底是鹰王的外孙,他老人家年岁已高,有时候想念外孙的话,还望张真人许我带走无忌去明教做客。”
或者他来,或者由沈浪将张无忌接去明教。
这样的请求,张三丰自是同意。
不久后,月笙和杨逍就自武当离开了。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月笙思索:“我们去找小浪吧,他似乎得到了柴玉关的一些线索。”
“好,听你的。”杨逍将月笙揽入怀中,笑道:“你想要去哪里,从此我都陪伴在你左右。”
沈浪之事自然又是一番跌宕起伏。
不过暗中有月笙和杨逍帮忙,沈浪行事又十分顺利。
倒是有一件事情出乎月笙意料。
武当殷六侠殷梨亭外出,行侠仗义,偶然救下孤女白飞飞。
岂知,她竟是幽灵宫宫主白静的女儿。
待沈浪终于了结柴玉关后,白飞飞解散幽灵宫。
“你之后打算去哪里?”王怜花问道。
白飞飞:“有人还在武当等我,我早已同他说过,他惹上我是逃不掉的。”
她曾让他离开,可他却为了她深入幽灵宫,还被她母亲打伤。
倘若不是纪月笙过来救人,殷梨亭怕是性命堪忧。
白飞飞对他说了重话,赶他走,如今,她要去亲自收回她曾经说过的话。
王怜花掌心敲着折扇,表情烦闷:“无趣,那我去哪儿?”
时间流逝,纪晓芙当上峨眉掌门,认下一位名为周芷若的渔家女为徒。
而武当有后起之秀张无忌和宋青书。
后来,张无忌与一位姓赵的女子相恋,自武当离开,游历天下。
明教也终是抗击元兵成功。
但那时,月笙和杨逍却早已离开明教,从此天高海阔,自由自在。
明教由一位朱姓之人带领着攻入京城,改元为明。
第89章 神子X楼主(1)
苏梦枕正在随南海神尼学习武功,不过这一次他回家一趟,等再回来时,却听师父说她在海边捡到了一个孩子,如今也已经正式收这个孩子为徒了。
南海神尼道:“那孩子大约才四、五岁的年纪,比你要小很多,他的模样……”
说到这里,南海神尼顿了顿,“总之,一会儿你瞧见他就知晓了。”
苏梦枕还以为那孩子面容丑陋,师父不知该如何形容,怕伤了小孩子的心,虽然那孩子现在也未曾在这里,但也不该在背后谈论。
他问道:“他是孤儿?”
“是,他无父无母,为师查探过,附近没有人家丢失孩子。”南海神尼道:“而他那般的样貌,估计也不会有父母肯狠心将其丢掉,只是,那孩子沉默少语,不爱说话。”
苏梦枕为南海神尼的话讶异一番。
他才意识到,他或许理解错了师父的意思。
——父母不会狠心丢掉,估计那孩子的样貌应当不是丑陋的。
但苏梦枕还是低估了那孩子的长相。
当他来到海边时,见到师父提到的师弟后,面上不由地流露出惊讶、出乎意料的神情。
因为这孩子的长相比他想象中、不,应该说,这孩子的相貌是无法被人所想出来的好看。
苏梦枕出现时,月笙正蹲在海边捡贝壳,他才五岁的年纪,这时候的天气很热,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小短褂,下面也是短裤,光着小脚踩沙子,浑身皮肤白嫩透亮,脸颊、胳膊等处还肉呼呼的。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他有着一头极为漂亮的白发,柔软,微卷,此刻正垂落在耳畔,随海风轻轻飘起。
听见声音后,月笙抬起头看向苏梦枕,小脸面无表情,但配合着他肉呼呼的小脸蛋,颇有一种萌感。
南海神尼道:“梦枕,这就是月笙了,你也瞧见你的师弟有一头稀罕的白发,为师见到他时,他倒在海边,虽然浑身没有伤口,但根骨却是不能练武的,体质也比较病弱。”
唉,梦枕的身体也是病弱的,这两孩子……希望日后他们可以长命百岁吧。
南海神尼对月笙说这是他的师兄。
月笙还有一位师姐,叫温柔,不过现在温柔并没有在这里。
“你好。”苏梦枕笑了笑,对月笙打招呼。
但月笙仍旧那般没有表情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南海神尼道:“为师与他相处这么久,才听他说过的话不超十句,或许他从前……”
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曾经遭受过什么创伤才变得这般寡言少语。
话少、脸上的表情也少,不似正常人那般。
苏梦枕皱了皱眉。
而这时,月笙再度低下头,仍然用着小手扒拉沙子。
“师父,我与他待一会儿。”苏梦枕道。
他身体不是很好,虽然练了红袖刀,但依旧时常咳嗽。
南海神尼点点头,先行离开。
待她走后,苏梦枕来到月笙的面前,蹲下,一只手伸到月笙的小脸下方,摊开,上面正放着一个漂亮的白色贝壳,“我是你的师兄,这贝壳送你。”
月笙顿了顿,抬起头,眼底似有疑惑懵懂,他看了看苏梦枕,又低头看贝壳。
随即,他伸出一根小手指,指了指白色贝壳,歪头道:“师兄?”
苏梦枕哑然失笑,却又被这孩子的表现萌得心底柔软。
他道:“不,我是你的师兄,我叫苏梦枕,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意识到他这位师弟似乎所思所想异于常人,他更想听他亲口告诉自己他的名字。
“师兄是什么?”月笙问道。
苏梦枕想了想,解释道:“师兄、师兄是爱你护你,与你最亲近的人。”
月笙的小脸浮现出思索,然后他像是明白了一般道:“师兄爱月笙?”
“是,师兄爱月笙。”苏梦枕笑道。
月笙见他笑了,便也倏地扬起一个笑容,随即竟往前一扑,扑进了苏梦枕怀中。
苏梦枕怔愣一瞬,急忙把人抱住。
“师兄师兄师兄……”他一连叫了好几声:“师兄爱月笙,我叫月笙,苏月笙。”
“苏?”
“苏梦枕,苏月笙。”月笙指了指苏梦枕,又指了指自己。
过后,苏梦枕才从南海神尼那里得知,在她捡到这孩子后,这孩子便只有名字没有姓。她也曾在这孩子面前偶然说了一句,或许就被这孩子记在了心里。
南海神尼笑道:“看来他与你亲近,便是姓苏也好。”
“是。”苏梦枕道:“他既是我师弟,也算是我的弟弟了。”
从此,他必然会好好爱护师弟,不叫任何人欺负了他。
没多久,温柔也回到南海神尼的身旁学习武功。
她一见到月笙就极为喜欢。
可惜,月笙只跟在苏梦枕的身边,总是躲着温柔。
“他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温柔不满道。
苏梦枕:“倘若你不是时时见他就捏他的脸,他或许便不会躲着你了。”
温柔:“可师兄你也捏笙弟的脸,怎么不见他躲着你走啊?”
苏梦枕干咳一声,对这问题沉默不答。
温柔见状哼了声,苏月笙,双标!
不过看在她这个师弟如此貌美的份上,他做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原谅。
温柔捧着脸感叹说:“哎呀,小师弟长得真好看呢,也不晓得日后,他会便宜了哪个女人。”
她是不敢对小师弟生出非分之想的,总觉得她面对小师弟时,心里会莫名产生一股慈爱之情。
苏梦枕擦拭红袖刀的动作不禁顿了顿。
他从初次在海边见到月笙的第一眼就明白,待月笙长大后,必然风姿无双,无人可比。
“是啊。”苏梦枕叹道。
南海神尼说月笙不能练武,便教导他学习一些治病的法子。
月笙长得好看,也极为聪明,学什么都快。
南海神尼曾感叹,假若月笙能够练武,说不定将来的成就可堪比方歌吟。
这是一个极高的评价,可见月笙的聪慧。
但相处越久,苏梦枕却是发现了月笙的一个秘密。
他似乎天生能够分辨好人与坏人,只需要一眼,便可以判断出这人的好坏,哪怕在外,这人是众人公认的大善人,但若要往深了调查,就会发现这善人其实是伪善,暗地里不晓得做了多少坏事。
这是苏梦枕和月笙外出时经历的事情。
过后,苏梦枕还验证了两回才得以确定月笙的神异之处。“阿笙,答应师兄,不要轻易将你的这个能力告诉旁人。”苏梦枕嘱咐道。
月笙点点头,道了声好。
他一头微卷的白发披散,发间有系着珍珠的流苏,表情冷淡,可望向他的眼眸却一如小时候那般充满喜欢和信任,见他要走,便伸出手攥住他的指尖。
苏梦枕脚步一顿,道:“阿笙,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牵着师兄走了。”
小时候的月笙喜欢跟在他左右,要么牵着手,要么让他抱着他走。
苏梦枕也对他爱护,对此从不拒绝。
但随着月笙一天一天的长大,再看他的容貌,苏梦枕却越发不想伸手牵着人走。
他道不明这样的心理,却也知晓,实在不该再纵容月笙如此。
可听他这样讲,月笙却霎时垂落眉眼,神情委屈,即便如此,他的手也没有松开苏梦枕的指尖,执着又坚定,并小声说:“师兄,为什么不能,我长大了不也是师兄的师弟么。”
“难道阿笙长大了,师兄就不爱我了吗?”
苏梦枕的喉咙间溢出一声叹息,终对月笙妥协:“不,师兄还是……”
阿笙越发大了,“爱”这个字眼,他却是越发不能对其轻易吐露而出。
“罢了,你想握就握。”
月笙这才抬起头,对苏梦枕轻轻扬起嘴角笑了笑。
而望见月笙的笑容,苏梦枕却移开了眼眸,神色不明。
不久后,六分半堂有意和金风细雨楼联姻,雷损欲要将女儿雷纯许给苏梦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