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的注意力却全在月笙抱着他的手上。
他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应该是胡乱应声点头,背部和腰部的手好烫。
“咳咳。”阿飞忍不住咳嗽两声。
月笙问:“又呛到了吗?”
“……嗯。”阿飞垂下眼眸。
其实没有。
但他这样回答,笙哥的手或许会停留的更久一些。
阿飞想快些学完游泳,却也想学得更慢一点。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在五天内学好了。
此后,时间慢慢流逝,月笙又一次要回中原看看,这回却是因为龙啸云受伤的缘故。
之前都是月笙独自一人去中原,但这一回,阿飞却心中一动,道:“笙哥,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你去做什么。”荆无命问道。
阿飞不语。
月笙:“是不是在海岛待腻了?当然可以,小命,你要去中原看一看吗?”
荆无命摇头:“我不去,也没什么要看的。”
他正值练功的关键时刻,不想离开。
“那好吧,阿飞和我一起。”
“嗯。”阿飞嘴角微弯,眼神不舍得从月笙身上离开。
一旁,王怜花看着阿飞的神情若有所思。
他这外甥该不会是……
月笙带着阿飞前往中原,而龙啸云因祸得福,终于收获了林诗音的倾心。
两人纠缠多年,一经确定关系也很快便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我打算去关外一趟。”月笙道。
阿飞:“我和你一起。”
“好。”
两人一起,月笙就不能迅速赶路。
他们跟了一个车队前去关外。
这车队的首领是一个长相粗犷的大汉,他还带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月笙虽然戴着面具,可阿飞却没有,他一个少年郎正是鲜葱俊美的时候,引得女子不住看他。
“你这婆娘,还馋上人家了。”那车队首领见状骂道。
那女子虽然穿着一身男装,但面容仍旧敷粉,抹着红唇,也倒有几分姿色。
不如说她这副模样再加上穿着男装,更显出几分诱人的感觉。
那女子娇笑道:“奴看看还不成,怎么,还不让看了?”
“人家少年郎都没有说什么,你急个什么劲。”
首领一把扯过她,大手毫不避讳地伸进她的披风中,也不晓得做了些什么,那女子便一声娇喘,倚靠在了首领的怀中,讨饶道:“好了好了,我不看了还不行么,你急什么,这不还没有到晚上……”
后面的话微不可闻。
但对于月笙和阿飞来讲,听见不是问题。
阿飞一直挺着背坐好,闭眼休息,充耳不闻。
月笙则是心道,这些走南闯北的车队做起这些事情来还真是不避讳。
现在还是大白天的都这样,晚上不一定要如何……到时候让系统开个屏蔽,不然睡不着。
等到了晚上,车队的一辆马车里果然响起了不能入耳的淫/声/乱/语。
车队的其他人显然都习以为常,还能有心情拨弄着火把聊天或说些荤话。
而阿飞与月笙待在同一辆马车内,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却逐渐坐不住了。
他闭着眼睛,但眼前一片黑暗脑海中便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睁开眼睛,可月笙就睡在他的身边,他更是控制不住想些不能想的事情。
于是阿飞起身,飞快地离开了马车车厢。
他这一走,月笙也有所察觉。
系统只是屏蔽声音,而不是屏蔽他所有的感知。
月笙摸摸下巴:“年轻气盛啊。”
要是可以的话,他就也给阿飞屏蔽了,可惜系统不能暴露。
“唉,还是去看看吧。”
可怜的阿飞,现在外面天冷着呢。
月笙也钻出马车。
他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找到了阿飞。
这里已经非常临近关外,而关外气候恶劣,如今正是大雪的时候。
这树林连点绿意都没有。
月笙一眼就瞧见了阿飞。
阿飞正面对着一棵枯树,听到身后传来明显的脚步声,他顿了顿,还是没有回头。
但他开口道:“笙哥,你怎么也出来了,外面冷。”
月笙:“我来看看你,阿飞,是不是因为那首领马车里的声音你才……”
阿飞没有说话。
月笙道:“这些都是正常的,是你这个年纪要经历的事情,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正常?”阿飞闭了闭眼睛,嘴唇紧抿。
“是啊,少年慕艾。”
“但是……”阿飞睁开眼睛,声音干涩道:“但是笙哥,我不正常。”
月笙疑惑:“嗯?”
阿飞怎么就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这不过是人之常情,谁都会经历……
阿飞转过身,目光盯着月笙,终是忍不住说道:“因为我脑子里想的人都是你。”
阿飞说了什么?
“我、我脑海里想的都是你,笙哥。”阿飞再一次说道,他的语气从颤抖变得逐渐坚定:“我不正常,因为我喜欢你,好喜欢,笙哥,我该怎么办。”
“我会不会让你觉得恶心,会不会……我说出以后,你就再也不想要理我了。”
阿飞突然感觉到懊恼,他不该一时冲动就把自己内心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说出。
笙哥该要如何看他?会觉得他恶心?男子怎么能够喜欢男子……
阿飞猛地挥出一拳捶在树干上,“砰”的一声,树干剧烈地颤动一下,枯枝上面的积雪簌簌而落。
他的手也因为太过于用力的缘故而指骨擦破、渗出血迹。
一拳头不够,还有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
现在阿飞的心里充满负罪和恐惧感,他怕月笙会抛弃他离去。
就在第三拳落下时,他的拳头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掌包裹住。
月笙蹙眉道:“不知道疼么,手都流血了。”
“阿飞,我曾告诉你要爱护自己,你就是这样爱护的吗?”
阿飞张了张嘴,继而紧抿。
他垂下眼眸,不敢看月笙,整个人莫名的显得可怜和狼狈。
月笙叹道:“你确定自己对我的感情吗?”
“而不是那种从小相依为命的错觉?在你娘去世后,你就被我带回海岛,如果是……”
“不是。”阿飞道:“我确定自己对你的感情。”
“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许多年,我、我对你有那种冲动……”
他抬眸看了看月笙,脸色涨得通红,耳尖也红透,被月笙握住的手在颤,连指尖都在抖。
这是他鼓足了勇气才能够说出口的话语,因为他不想月笙误解他对他的感情。
“笙哥,如果你觉得我恶心,我会……”
不,他不想离开笙哥的身边。
但如果笙哥不想要再见到他。
那么他会离开,但他会默默的守护在暗处。
月笙抿唇,垂下眼眸道:“倒是不会觉得恶心,只是意想不到罢了。”
他一向将阿飞同小命一样都是当做弟弟看待的,突然之间,阿飞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这叫月笙确实措手不及,一时也不晓得该如何应对,毕竟阿飞也是他看重的人。
月笙的一句话叫阿飞忐忑不安的心再一次跳动起来。
他惊喜到嗓音颤抖:“这、这就够了,笙哥,只要你不觉得我、只要你还允许我留在你的身边就行了。”
旁的,他不敢多加奢求。
但月笙因阿飞的话,心里也骤起了波澜。
他没了心情去见小李飞刀,只是在确定李寻欢不会从关外回中原后,就也带着阿飞离开了关外。
随后,月笙接来了荆无命和王怜花来参加龙啸云与林诗音的婚礼。
王怜花没有用真容过来,他易容成一个普通的男子,只道是月笙的朋友。
婚礼过后,王怜花找到独自一人的阿飞,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可是喜欢龙月笙?”
阿飞一惊。
王怜花道:“果然,我没有看错。”
阿飞抿抿唇:“瞒不过你。”
王怜花:“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自然是瞒不过我,再者,我是你舅舅,对你还算了解。”
“从海岛离开后,你和月笙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告诉他了吧?”
阿飞道:“是,我告诉他了。”
“笙哥已经知晓我对他的感情。”
他简单地说了下那天发生的事情。
王怜花惊讶,用折扇敲了敲掌心道:“你呀,到底是年轻,真是沉不住气,这种事情就应该徐徐图之,你还……”
阿飞垂下头不语。
“好在啊,你也是有希望的。”王怜花笑道。
阿飞瞬间抬起头,眼底绽放出一丝光亮,道:“舅舅。”
王怜花:“这会儿L知道叫我舅舅了,之前怎么都不开口。”
“我也是叫过的。”阿飞小声道。
“是,可不都是我逼着你叫的。”
“舅舅。”阿飞又喊了一声。
王怜花无奈:“行了,你到底是我唯一的外甥,看你可怜,告诉你好了。”“之前我曾与月笙谈过一次话,他说他是喜欢男人,不喜欢女子的,所以你喜欢他,他才不会觉得恶心。”
阿飞的眼眸明亮,嘴角忍不住上挑。
王怜花泼冷水道:“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在这之前,月笙只是把你当做弟弟看待。”
“你若不能扭转他对你的印象,那么就一辈子只当他的弟弟吧。”
“我能。”阿飞说。
他或许,还是能够奢求一次的。
“好,不愧是我外甥,舅舅也可以帮你。”王怜花拿着折扇抵唇笑道。
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够少得了他参与。
倘若龙月笙真被他的外甥拿下,那不是也得喊他一声舅舅?
哈哈,他可真是期待。
参加完婚礼,回程的路上,月笙发现阿飞的情绪突然变得正常起来,不似前几天那么低沉没精气了。
难不成他想通了?
不、好像不是,阿飞岂是那种把感情当做儿L戏的人。
他既然表明对他的心意,那必然不会轻易改变的。
月笙心道,估计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王怜花的身上。
这位当初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聪慧狡诈,天资非凡,他若看出阿飞对他的感情那便不奇怪。
所以,月笙回到海岛以后就去找了王怜花。
王怜花笑道:“哈哈没能瞒过你,不错,我是看了出来,还说要帮阿飞,毕竟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外甥。”
“再者,你不是不喜欢女子么,那么考虑一下我们阿飞,如何?他的长相武功都是不差的,配你也不算是辱没了你,怎么样?”
月笙:“你是想让我叫你一声舅舅吧。”
“哈哈哈哈。”王怜花忍不住大笑:“原因之一罢了。”
月笙叹口气:“阿飞确实很好,但我此前都是把他当做弟弟的,你觉得我会把弟弟当做情人吗?”
“有何不可,又不是亲弟弟。”王怜花无所谓道:“你们现在才多大年纪,往后相处的日子多着呢,世事无常,谁说就不能变了,我只是想让你给阿飞一个机会,从现在起,不要只把他当做弟弟看待。”“月笙,公平一些,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轻易便以弟弟这个身份将阿飞出局。”
良久,月笙点点头,道:“好。”
夜晚,月笙敲了敲阿飞的房门。
阿飞将门打开,表情惊喜:“笙哥。”
月笙走进去:“我来看看你的手怎么样?”
阿飞转身跟在他的后面,道:“已经开始结痂了。”
“那就行。”月笙点头:“以后不要这么伤害自己了。”
阿飞嗯了声。
两人一时沉默。
“你……”
“我……”
他们同时开口。
月笙笑了笑,道:“你先说吧。”
阿飞鼓足勇气:“笙哥,你还只将我当做是你的弟弟吗?”
“如果是呢。”
“如果是,我希望你改变对我的看法。”阿飞道:“人果然都是贪婪的,我也一样。”
月笙挑眉。
阿飞走近两步,立于月笙的身前:“没有挑明对你的感情之前,我只要看着你就觉得好快乐,好满足。”
“挑明感情以后,我怕你会自此厌恶我,不许我再跟在你的身边,好在,我是幸运的,你没有赶我走,这就足够了。”
“我觉得,我只要还能够留在你的身边就已经很满足,这样继续看着你,追随你。”
“但是,我才发觉这竟是不够的,我的心会生出贪婪,会想要的更多。”
“笙哥,我已经不满足只跟着你、看着你了,我想要……”
“你想要什么?”月笙轻声问道。
谁说这孩子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这不挺能说会道的么。
阿飞抿了抿干涩的唇,心跳加快,声音微不可闻,却准确无误地传入月笙的耳中:“我想要你也喜欢我,而不是只将我当做弟弟一样,我想要,做你的情人,与你一辈子在一起。”
他的脚尖抵着月笙的脚尖,可想而知两人离得有多近。
阿飞此刻的身形已经与小时候有天壤之别,他的肩膀宽厚,胸膛也强健,有着一双长腿和劲瘦的腰身。
与月笙相比,阿飞更高了。
他略一低头,一个青涩又带着忐忑的吻就轻轻地落在了月笙的额头。
“笙哥,谢谢你没有躲开。”这吻过后,阿飞的脸颊红透,嗓音微微颤抖和带着些沙哑。
他的眼睛也湿润,睫毛颤着,明明在害羞,却坚持等待月笙的回答。
月笙看着他说道:“今晚我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阿飞,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不再将你当做是弟弟的机会,以后,就看你表现了。”
阿飞蓦然睁大眼睛,随即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先是抬起胳膊挡住面容和眼睛,紧接着又把头埋入月笙的肩膀处,半晌低声道:“谢谢你,笙哥。”
月笙略微感觉到肩膀的衣服有一点点湿润。
他想,这个机会给出,他怕是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毕竟此时此刻,他竟这般心疼着阿飞,不忍他伤心。
唉,这是养成吗?
好像……有点快乐呢。
第68章 if线阿飞(4)(完)
自从月笙给了阿飞机会以后,阿飞就不再喊他笙哥,而是喊“阿笙”。
这个称呼一出,荆无命首先侧目,张了张嘴,一脸惊疑地问道:“你脑子没事吧?莫不是发热了?”
还是今天练剑练糊涂了?太阳也不大啊,否则怎么叫笙哥这个称呼?
阿飞:“我没有发热。”
“那你怎么回事?”荆无命不禁皱眉。
他看了眼阿飞,又去看月笙:“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月笙干咳一声,道:“你若想告诉小命也可以,不必瞒着他。”
再者,这天长日久的相处,也瞒不住的,总会被荆无命看出来,倒不如现在如实说。
于是阿飞带着荆无命到另一边去了。
等到荆无命再次回来,他的表情难得恍恍惚惚,不可置信。
然后回过神,他猛地顿住脚步,拔剑道:“阿飞,你胆子真大!和我打一架!”
他居然敢觊觎笙哥,亏笙哥这般贴心的带他回来照顾。
哼,这个别有居心的小子,不揍一顿不行。
阿飞:“正好,走。”
他也提剑与荆无命一起去了练武场。
月笙摇摇头无语。
王怜花摇晃着折扇笑道:“小命看来接受良好。”
月笙:“不知道他们两个要打到什么时候。”
“大概精疲力尽吧。”王怜花思索:“沈浪那边……”
“事情还没一谱呢,之后看阿飞的意愿吧。”
阿飞保留了每天去一趟海边游泳的习惯。
而叫月笙中午回去吃饭的任务也完全交给了他。
或者说,就算荆无命过去,阿飞也会默默跟在一旁。
尽管他没有说话,却不知为何叫荆无命感觉到不自在,久而久之,荆无命就懒得与阿飞一起了。
月笙既然答应了阿飞,就没有抗拒过阿飞的接近。
他虽然与王怜花是外甥和舅舅的关系,却不像是王怜花那般能说会道、舌灿如莲。
阿飞是沉稳内敛,与其相处,便会感觉到他是一个极为可靠的人。
虽然他的年龄比月笙小一些,他的表现却往往能够让人忽略这一点。
他没有对月笙穷追猛打,而是选择了细水长流的陪伴,每一回头,就可瞧见他在你左右,不曾离开。
你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里都是你,似盛满了最温柔的色彩。
阿飞的话不多,却在月笙需要做什么时提前为他做好。
但他并不是自此再也不表达自己的心意,他会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月笙听。
“我想要你了解我。”阿飞道:“我想让你确定,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冲动,在我这里,你是我最珍视的人,是我会渴望却忐忑想要碰触的人,我有时候会害怕。”
“害怕什么?”月笙问道。
阿飞轻声说:“害怕你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而我无论怎么努力伸手去摘取那天边的月,却如何都碰不到。”
“我怕最后,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这只不过是我一个美好的梦,但即便梦醒,也足够值得我用一辈子去回忆了。”
“阿笙,我不想要让你有负担。”
“你最后可以不爱我,倘若你爱上别人……”
月笙:“那你就会离开我?”
阿飞为这个可能突然浑身轻颤一下。
他垂眸道:“我不想,但我更加不想要你为难,更不想你为了我而有丝毫的委屈自己。”
所以,他宁愿痛苦的人是他。
可单单是幻想那样的结局,阿飞的心就已经将近绞痛。
若真到那个时候,他当真能够放手离开吗?
阿飞不敢确定,他闭了闭眼睛。
就在这时,月笙牵起他的手。
阿飞蓦然睁开。
月笙道:“我不是天边的月亮,我就在你的身边,你看,你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我。”
他拉起阿飞的手举至胸前,温热的触感在掌心之间传递。
月笙由牵着到与他十指交握。
阿飞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
月笙:“这两年间,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阿飞,你可以对自己再有信心一点。”
“这个意思……是我能够梦醒成真吗?”阿飞嗓音微颤道。
月笙笑了笑:“你觉得呢?”阿飞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略显沙哑:“阿笙,我可以吻你吗?”
但不等月笙回答,阿飞就捧起了他的脸颊。
这一吻不再单纯,尽管动作仍旧生涩,可随着深入接触却逐渐渐入佳境。
月笙也沉浸在这个吻中。
他的阿飞,原来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他是什么时候彻底扭转对阿飞的看法呢,不再把他当做是弟弟看待。
他们之间不曾有过谁离开谁。
自从来到这海岛上,几乎每一日都相伴在一起。
因为彼此距离太近,所以有的时候,月笙也会忽略一些自然发生的事情。
但这些细节的相处却每每会在偶尔的不经意间被他发现。
或许是阿飞的身形日渐高大、挺拔,肩膀轮廓已经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样子。
他的眉眼间也不再稚嫩,面部棱角分明,格外俊美。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眸,眉宇俊朗,眸光深邃。
在他安静的注视着月笙时,会令人不禁心底产生异样的感觉。
或许是某一日在海里游泳,阿飞也曾大胆的抱住他,将他带出海面。
阳光正好,海水波光粼粼,那挂在阿飞身上的水珠也好似闪着光芒一般。
他的脸庞、胸膛像是被阳光渡了一层金边。
月笙的手放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感觉到掌心底下跳动的心脏,心竟也跟着一起加快。
这样不经意的动心还有许多。
毕竟每一次的触碰逐渐令他在意,而留在他身上的感觉也越发滚烫。
月笙慢慢想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果然,还是要把自己搭进来了。
“唉。”一吻过后,月笙倚靠在阿飞的胸前微微叹息。
阿飞忙问他怎么了,是后悔……?
月笙:“不,我只是在想,从当初答应给你机会的那一刻,我就隐隐有预料了。”
他抬起头,嘴角勾起,慢声细语道:“我预料到,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牢牢抓住的。”
“你看,你最终还是摘取下了月亮,那不是镜花水月,更不是一场梦。”
阿飞唇角微颤,最终露出笑容,一把搂紧月笙。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膛激动的起伏,道:“是,阿笙,我终于拥有你了。”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美好。
他想,就算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他此生都无憾了。
可是,之后阿飞推翻了那时的想法。
因为他还有觉得更加美好的时候。
——月色正好,春色正浓,夜晚的海水竟是滚烫的,一波一波冲击着彼此。
金鞭纪家有一双儿女,长子名为纪月笙,女儿名叫纪晓芙。
这纪家乃是武学世家,但一双儿女却并未习得纪家的功夫。
一是因为长子纪月笙从小身体便不好,经年咳嗽,有陈疾,不能习武,所以他主要经营自家的产业,竟短短几年间令纪家成为汉阳的首富。
而纪家又与朱家交好,这朱富贵号称天下第一富人,纪大公子的赚钱能力更是引来朱富贵的赞赏。
在朱富贵的闺女朱七七出生以后,要不是年龄相差太大,他还真想把女儿许配给纪月笙。
但纪家的生意做得这般大,纪月笙却又在纪家的产业蒸蒸日上时外出游历,听说到现在还未归来,彼时离开,他才刚成年,虽然每月都有书信寄回纪家,但仍是为家人所挂念。
二就是这纪家的女儿纪晓芙,自小便拜入峨眉,师从灭绝师太。
有了名师教导,就未再学纪家的功夫。
现如今,这纪大公子终于又往家中寄回一封书信,言明他近期就会回来。
但在回家之前,他打算先上峨眉探望一下妹妹。
这纪月笙自然就是月笙了。
这一世他仍然是从小在这个武侠小世界里长大。
剧情未开始,身体依然有异,这一次是咳嗽,只咳嗽,咳得厉害时还会出点血。
但除此之外,月笙健康得很,对外说不能习武也是他懒得动。
因为他发现这个武侠小世界里还真是以武为尊。
他选择的纪家更是武学世家,要是人正常,天天得早起晚归,他不想。
在挣了足够的钱财以后,他也在家待腻了,打算出去走一走。
既然是以武为尊的世界,月笙也起了些兴趣,他便让系统大范围的搜索,一路走来一路搜。
旅途中,他也算是收集了不少武学。
尤其在最后,他找到了一个早已消逝的门派的遗址。
那是在一处山峰的顶端,就算是轻功极高的人也难以攀登上去。
唯一的一条路是一条本来栓在两侧的铁锁链,但这么多年过去,铁链早已生锈断裂。
所以这条路也就绝了。要不是月笙自有过去的魔法,还真无法找到。
他进了这曾为逍遥派的遗址里,然后为里面的武学书籍所震撼。
这收藏的武学若是流落江湖,哪怕任意一本,大概都会引起江湖轰动,尤其是逍遥派自身的武学。
什么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小无相功、北冥神功、传音搜魂大法、生死符……
其中竟还收藏了六脉神剑以及降龙十八掌。
听说这两样武功是逍遥派的最后一任掌门将其放入里面的,而这两样武功的拥有者乃是其结拜兄弟。
在这最后一任掌门临死之际,他带着武功绝学来到峰顶,一掌将铁锁链震断。
自此,武功封存,逍遥派也断绝了传承。
月笙翻看着这些还保存良好的书籍,笑道:“倒是便宜我了。”
“系统,将这里的所有书籍全部扫描记录下来。”
他会在这里暂时待上两个月左右,等整理完系统扫描的书籍再下去。
两月过后,月笙也差不多记住所有的武学典籍。
他收拾收拾行囊,这便下山了。
“在这峰顶上待了许久,到底是不方便,我记得附近有片山林对吗?”
【是的,宿主。】
那边的河水清澈,月笙打算泡泡水补充一下元素。
杨逍身为明教左使,平日里自然有诸多要事。
但今日他与周颠意见不合,差点打起来,虽被人劝开,但还是心中郁烦,于是出来散心。
这地方环境清幽,平常很少有人过来。
因为路不好走,可绕过山林,那处却有一片非常清澈的湖泊。
如此春日,观赏一下湖边的美景也是幸事。
但令杨逍没有想到的是,湖边竟还有其他令他意想不到的“美景”——乌发白肤,双眸似星,唇红似蜜,春光水色竟不及他半分,没错,是他,偏偏这让杨逍倍感惊艳的人居然是一个男子。
杨逍耳聪目明,听见水声的第一时间便看了过去,只一眼,就望到了这人破水而出的模样。
这人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脑后,有几缕蜿蜒在脸侧,水珠自他长而又卷翘的睫毛上落下,又自唇间滑落……
杨逍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滴水珠,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看够了么,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月笙声音冷冷道。
谁人都知,纪家大公子少言寡语,为人甚是冷漠,外出还常常戴着一副面具。
因此外人谁都不知晓这纪家的大公子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
但曾听闻,那朱富贵在瞧见纪家大公子的容颜时倏地倒抽口气,喊道:“我的天爷诶,竟长这般好看?”
由此可想,纪家大公子的相貌必然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