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从007开始做西装暴徒byPhiloso
Philoso  发于:2024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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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开始整理他随身携带的武器,按照惯例逐一检查各种枪械的零件和配件,闻言无所谓地说:“我又不缺那点钱。”
他的存款数额越来越高,放在银行里落灰属实浪费,于是布莱恩前段时间将它们托管给了正在美国当会计的克里斯——他连克里斯究竟是自己打理这笔钱还是去找了专门的投资顾问都不知道,反正他每次查看银行账户的时候,上面的数字都在增长。
这还是他大手大脚花钱、并且包养(?)了伊森·亨特和康斯坦丁一段时间的结果。
邦德问:“这就是你在十一月份送给我一酒窖威士忌的理由?我差点以为你要我在白酒里面游泳呢。”
“是你说Bowmore新出的艾雷岛威士忌味道不错,正好家里的威士忌已经快要被喝完了。”布莱恩理直气壮地说,“我买的时候他们给我打了折,满一万减七。”
邦德:“……”
他妥协了:“品质确实很好,等你回来可以和我一起尝尝看。”
布莱恩给他比了个okay的手势,第二天就坐上航班离开了。
这两个月正是牛津大学的假期。布莱恩距离修满学分毕业大约还差两年左右,但军情六处已然给他胡编乱造了一个政治与公共关系的博士双学位。
“我们原本不需要把学历设计得这么高,根据统计,77.8%的政治顾问都只有学士学位。”
负责向布莱恩解释的工作人员说,“然而你的年龄摆在这里,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相关领域干过十年的样子,所以我们只好上调其他因素来让你合情合理地被大使馆‘破格录取’,再说你的确学过政治与公共关系——耳濡目染也算。”
于是布莱恩在不为人所知时低调地变成了新鲜出炉的Dr.Newman。
结果他只在法国首都巴黎的英国大使馆干了三天,就按照MI6的命令转道去了荷兰的海牙,前去阻止一场针对G20峰会的自杀式恐怖袭击。恐怖分子与布莱恩经过数次交锋后,选择驾驶一辆满载炸弹的厢式货车沿着十一公里长的海岸线冲向市中心,而布莱恩开着他从勒西弗那里收缴来的阿斯顿马丁从另一个方向逆行过来拦截,最终将对方撞翻到了公路外的海水之中。
一座城市活了下来。
峰会如期举行。
为此布莱恩报废了一辆跑车,还给海牙的医院交了头部与后背上外科手术缝针的钱,可见大使馆的工作真的很危险。
2010年的下半年,又一个假期,布莱恩依然是法国大使馆的政治顾问,也依然在干了三天后被派到国外,这次他的任务是在土耳其首都伊斯坦布尔寻找一个主动打电话过来求救的、下落不明的英国生物工程科学家。
显而易见的是,不管是在特工片场还是超英片场,优秀的生物学家总会受到某种‘优待’,一半人指望他们来造人,另一半人要他们去研究生化武器来杀人。生物学家的就业前景一片光明,唯一的问题就是容易在做出成绩后被雇主干掉,走向‘人死了,钱没花完’的悲惨结局。
布莱恩寻找的这位科学家是比较不幸的那种——他不仅死了,死前还遭到了残酷的审讯,其原因是此人正在研究一些听上去有点科幻的造人技术,例如人造子宫、人造人、婴儿催熟等热门项目,布莱恩发现他时,他死得凄惨无比,被活埋在伊斯坦布尔附近的山丘上。
但审问和杀了科学家的人尚未走远。布莱恩追上去后逼问出他们的雇主,又顺藤摸瓜找到了土耳其的一个黑手党头目,为了接近该头目,布莱恩联系上了伊斯坦布尔这边的英国大使馆,大使馆派来一位和黑手党有瓜葛的美女来帮他的忙。
“你可以叫我法蒂玛。”美人对着布莱恩嫣然一笑,自我介绍说道,“我是个时装设计师,也是英国大使馆的线人,我能帮你潜入黑手党首领名下的赌场。”
法蒂玛,传说中先知穆罕穆德的女儿也叫这个名字。
布莱恩在她的掩护下进入赌场,从黑手党头目的保险柜里翻出了死去的生物学家的研究报告。然而就在他将报告剪切到U盘中的一瞬间,赌场警报声四起,全副武装的黑手党成员将布莱恩堵在放置保险柜的私人金库中。
关键时刻法蒂玛从另一个方向炸开一条路,布莱恩成功杀了出去。
到这里,事情的发展似乎都很合乎常规:生物学家在进行非法实验,而他已经死了,杀害他、想要利用他的实验数据的人栽在布莱恩手中,失去了仅有的一份文档。
法蒂玛在一切尘埃落定后邀请布莱恩去餐厅约会,布莱恩答应了她,却在心不在焉地吃到一半时想起有件事情不太对劲:
英国接到求救电话的那天,根据后续调查出的时间线来看,生物学家应该已经被黑手党监禁了。
他不可能得到对外联络的机会,说明有第三方人冒充他通知了MI6这件事。
那么第三方兜着圈子参与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只有可能是为了借助布莱恩的手,从黑手党那得到生物学家的研究资料。
因此当氛围渲染得差不多了、法蒂玛在昏暗的光线中捧住布莱恩的脸打算亲吻他时,布莱恩忽然反应过来,急促到有点粗鲁地将她推开,说道:“对不起,你吃饱了吗?我注意到你刚才根本没吃多少——请让我再去前台给你多点一份晚餐。”
他给法蒂玛多点了一份主菜和一杯酒、顺便结了账单,然后径直离开餐厅,找到街头电话亭给M女士打了个电话。
MI6总部根据新的线索又重新梳理了之前那通伪造的‘求救信号’的细节,最终锁定了东南亚地区的一个秘密组织。
布莱恩花了几天的时间进行调查,确认了秘密组织的首领是个名叫‘妮莎·兰科’的女人,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肯向他泄露情报的秘密组织成员,在即将讲到关键信息的时刻遭人暗杀,杀手当着布莱恩的面灭口,又于灭口的同时报警,叫来了当地警察以拦住布莱恩。
警局没看到杀手,将布莱恩当成了杀人犯。布莱恩见包围过来的警察数量众多难以脱身,便计划暂时投降,等军情六处那边想办法走通关系把他从警局捞出来,结果他刚被押上警车没多久,车棚正上方伸出了一根导管、对着他的脸喷出强效麻醉剂——
意识昏沉时,他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很久不见,威廉。”
等布莱恩再睁开眼睛,就是在缅甸最混乱的地区的一处军事堡垒里面了。
那是个空旷的、被红砖墙包裹起来的椭圆形建筑。天花板上没有灯,脚下是泥土地面,墙壁每隔几米分布着一个只有成人手掌大小的方形空洞,它们成为了堡垒内部为数不多的光源来处。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
布莱恩勉强抬起头挣动了一下身体,发现他被四条铁链拴在一张固定在房间正中央、呈45度角倾斜的金属床上,有个陌生人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手里把玩着镶嵌有珍珠的锋利匕首。
然而这么多年走过来,布莱恩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冷静地头脑风暴了几秒钟,开口问道:“你是谁?”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补充说:“法蒂玛……她该不会是你的老板吧,她这会在什么地方?我能不能为之前把她单独扔在餐厅里的行为道个歉?”

不出意外的话, 站在布莱恩前方的黑发女人就是‘妮莎·兰科’。
布莱恩说他想要向‘法蒂玛’道歉。妮莎·兰科闻言笑了起来,把手中的匕首放在旁边的铁架上——铁架中央摆着一排精密的、仿佛外科手术器材般的刑具。
“原来你想见我姐姐。”她兴致盎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对她没什么兴趣呢,毕竟你已经拒绝她两次了。”
布莱恩视线扫过那一堆‘血腥小玩具’, 该说不说心里还是有点麻, 但他的表面功夫做得越发炉火纯青, 连指尖都很放松地垂在床板上,就好像两人此刻是坐在咖啡馆里晒太阳似的。
听到妮莎·兰科的话后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法蒂玛为什么给我一种在哪里见过她的感觉——我还以为漂亮的女人总是有共通之处呢。你也是, 女士,你和塔利亚·艾尔·古尔长得很像, 不愧是姐妹。”
塔利亚这个名字一出,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布莱恩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他上次和塔利亚在游轮上初见的场景……这种似曾相识的境遇尤其酸爽,布莱恩心中的尴尬都快盖过紧张了。犹记得塔利亚曾经嘲讽过他:
“希望你以后不会再被别的女人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该怎么说呢, 普通女人应该没有这样的雅兴。
在短短不到五年里遇见过两次这种事的布莱恩应该去买彩票,刺客联盟首领养女儿的方式真是无出其右。
但妮莎·兰科和她的姐姐塔利亚又有不同。
区别是塔利亚出于自我满足的欲念,对布莱恩有种残忍的宽容,如果是她,她不会在俘虏布莱恩的一开始就使他致死或致残:真正的报复手段起码要等到她把人玩腻了再说。
布莱恩因此就有利用机会扭转僵局的可能。
妮莎·兰科则没有像她的姐姐一样被布莱恩吸引——也说不定是因为她从她姐姐那里得到了教训, 意识到长得越英俊的男人越不可信。总之, 她给布莱恩的感觉是一上来就要下狠手, 不达目的不罢休,若不多说点什么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布莱恩担心自己今天有几条命都不够花。
他的话变得前所未有的多:“你看上去不太高兴,是我说错话了吗?”
“你没有,”妮莎说, “正相反,迄今为止你说的话都对极了, 还好听,难怪我姐姐喜欢你。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说实话,在看到你的长相之前,我都没怎么将‘法蒂玛’往塔利亚身上联想。”
布莱恩乐得向她解释,最好能拖延到地老天荒,拖到他想出办法解决四肢上的这几条该死的铁链,“不过你或许没注意到那柄匕首上的珍珠。”
“珍珠?”妮莎回头看向刑具台。
布莱恩连忙出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走:“它和法蒂玛身上的首饰是同一种设计,我由此判断你们二人之间有联系,而你没有做伪装,长得又很像塔利亚,所以……”
他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妮莎再次抄起珍珠匕首,拿刀锋轻拍他的脸颊,冷冰冰地说道:“真聪明,我的匕首和塔利亚的首饰是我们共同的父亲、刺客联盟现任首领送给我们的。你又解决了我的一个困惑之处——也即关于我姐姐凭什么想过用你的基因制造个继承人出来。”
布莱恩:“……”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对不起,塔利亚打算干什么?”
巨大的荒诞情绪将布莱恩淹没了!这他妈果然不是特工片场,特工片场的反派怎么会有如此清奇的作案目的!
他想起那个死得不冤枉的生物科学家的研究项目,只觉得玄幻中又有一丝务实,甚至还有些未来感。
科技果然是第一生产力。
妮莎的匕首缓缓下移,在他的喉咙上划了一道指甲盖长的刀口,意味深长地说:“别担心,由于我们的父亲更偏好另一个人,而且鉴于你的特殊工作,相比起认你做女婿,他更想直接干掉你,因此你被从候选名单中开除了。”
布莱恩说不清自己应该感到绝望还是松一口气。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好奇到底是谁那么‘幸运’地获得了刺客联盟首领的青睐,不过此时此刻,他实在挤不出余裕来针对这件事展开联想。
他和妮莎又聊了几句,得知她和塔利亚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刺客联盟的现任首领、也是两姐妹的爹雷肖古,性情冷漠残忍,妮莎因他失去了爱人和孩子,于是目前处于和刺客联盟反目成仇的阶段。
妮莎听说塔利亚在寻找可堪一用的生物学家,便先一步命令伊斯坦布尔的黑手党部下找到那位有了些许研究成果的英国生物学家,将他折磨致死,并把他的研究报告封存起来,当做吸引塔利亚出现的胡萝卜。
这是本次事件的起因。
而塔利亚,或者说‘法蒂玛’的动机要更加复杂:她既想从妹妹手里得到唯一一份研究报告,同时也盯上了被派到土耳其的布莱恩。
她曾经笃定地认为,‘威廉·柯林斯’并不是个简单人物,只要他有朝一日站得足够高,早晚有一天会再次来到她面前,因为假如将世界上的各个阶层比作金字塔,有资格站在塔尖的人从来都仅有几位而已。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段时间以前的某天傍晚,塔利亚借着烛火翻开一份花费了她很大力气才弄到手纸质档案,里面都是像她这种身份见不得光的人总结出来的、必须要在行事时多加注意的‘官方人士’。
起初她翻看的动作并不认真,但当一个熟悉的侧脸以及背影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忽然打起精神,连腰背都不自觉地挺直了。
档案上说,那张侧脸照片是在黑山共和国流传出来的,背影则拍摄于美国哥谭市警察局。
‘威廉·柯林斯’。
旁边备注了三行小字:
疑似军情六处特工。
高度危险。
一股难以形容的战栗感流淌过脊背,塔利亚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与‘威廉·柯林斯’交锋时的种种细节,她的手指用力碾过‘军情六处特工’这几个字,面容在烛光下明暗不定。
——他果然一步步往金字塔的塔尖走了上去!
有些人只要不在中途夭折,便注定会站到巅峰。
这个世界上的一部分既残酷又美丽风景,似乎就是单独为他们准备的盛大舞台。
然而有良知的人会去欣赏那些如繁花般热烈绽放的生命,如塔利亚这样的黑暗世界掌权者却只会思考一件事:
若是他无法为我所用——
那就一定要尽早杀了他!
一段时间以后,塔利亚化名‘法蒂玛’进驻到了土耳其的英国大使馆。她给军情六处送去伪装成生物学家本人的求救信号,并将信号的源头导向了妹妹妮莎·兰科。
然后,她见到了‘威廉·柯林斯’。
一个来自军情六处的秘密行动专员。
西装革履,沉着稳重,进退有据。
让人差点想不起来当年游轮上那个英俊又轻浮的年轻人是什么样子。
他向法蒂玛伸出手,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布莱恩·纽曼。”
“……你可以叫我法蒂玛。”
强烈到宛如爱意的杀意让塔利亚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她将手掌搭在‘威廉’的手背上,注视着他微微弯腰落下一吻,只觉得令人酥麻的热量从大脑一直蔓延到了指尖。
‘很久不见,威廉。’
‘初次见面,布莱恩·纽曼。’
可惜的是,她妹妹妮莎·兰科也不是台省油的灯。布莱恩从她手里捞到生物学家的研究报告后,妮莎注意到了这位插进她和塔利亚姐妹之间的不速之客,进而发现了塔利亚对布莱恩的特别关注。
姐妹俩展开一顿能在电影里演上十五分钟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暗中交锋,最终妮莎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成功截了她姐姐的胡,把布莱恩绑架到自己手里。
她的目标十分朴素,依然惦记着被布莱恩拿走的研究报告,然而等到她从布莱恩身上翻找出被他随身携带的U盘一看——不出预料地有密码!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一幕。
朴素的正经人妮莎·兰科在众多刑具里挑挑拣拣,对布莱恩说道:“你不肯告诉我U盘的密码,恐怕就得吃点苦头了。”
布莱恩这回纯粹是被塔利亚坑了,但凡身边没有二五仔,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在无处可逃的情况下,他和妮莎前前后后周旋了几个小时,而这几个小时中间竟然一个前来打断救场的人都没有!
到最后布莱恩忍无可忍,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假装自己走投无路绝望想要放弃生命,主动迎向妮莎的匕首。
妮莎不知道他不会死,被他胸口处涌出来的血惊到,军事堡垒附近又没有急救设备,她担心人死在这里自己什么都捞不着,只好无可奈何地把布莱恩从金属床上放下来,想要准备给他送到别的地方急接受治疗。
布莱恩就在这时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
只不过他脱身的办法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等到妮莎失去意识,他直接力道一松,差点原地不省人事,且布莱恩又担心妮莎的手下听到动静赶过来帮忙,因此离开得迅速而仓促,只凭借本能带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枚装有研究资料的U盘。
许多年后的一天,布莱恩突然想起这件往事,转头对已经成为了蝙蝠侠的某人说:“有一件事你得感谢我。”
布鲁斯:“什么?”
“假如不是我当年从妮莎·兰科手里拿走了塔利亚所需的研究报告,达米安·韦恩恐怕要早十年出生——然后他就要变成你家晚辈里年龄最大的那个了。”
深刻了解刺客联盟姐妹花杀伤力有多大的蝙蝠侠和他的蝙蝠崽子们:“……”
你永远料不到一个人类高质量特工曾经默默无闻地干过什么样的大事.jpg

2011年, 布莱恩二十三岁,詹姆斯·邦德四十三岁。
这一年国际上发生了几件大事,例如本拉登被枪杀,世界人口总数超过七十亿, 科技迅速发展的同时、极少数具备特殊能力的超级人类也在逐渐走进公众视野……但对布莱恩来说, 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才是大事。
首先是布莱恩在这一年的六月份正式毕业了!别管中间有多少选修课的ECTS学分是拿学院的线上课程混过去的, 反正就算牛津大学的校长来了,也阻挡不了他离开校园。
布莱恩去年过得实在太忙。毕竟升职成军情六处的行动专员后, 他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新手上道’,以前邦德帮他处理好的部分现在都要自己来交接了。
MI6是个复杂且庞大的、有时还有些落后和臃肿的情报组织。而布莱恩看上去老实, 却又不是个特别守规矩的人, 这导致有段时间M女士天天变着花样地骂他:
纽曼特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愚蠢?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你长了眼睛难道看不到吗?!
纽曼特工,你下次要是再敢违背命令去和敌人单挑, 我就把你的尸体挂在总部的墙壁上示众。
纽曼特工,你不会把你接到的任务和牛津大学的小组作业弄混了吧?难道你以前都是这样敷衍你的教授的?我突然对如今英国教育系统的可靠性产生了怀疑。
纽曼特工,你的面前有一个密封的文件袋。你看到它了?太好了,我们007预备役的视力又恢复了。
纽曼特工,你长了嘴是用来在濒死的情况下向我们求助的, 看在上帝的份上, 它不是为了让你能躺在担架上阴阳怪气MI6的军需官不如CIA的可靠……你到底什么时候见过CIA的军需官?
那几天布莱恩一闭上眼睛:
幻听M女士在叫他的名字。
下一秒他在床上睁开眼睛, 瞪着天花板到天亮。
当然,睡不着觉也有他的伤口愈合过程过于难熬之类的原因。
漫长的磨合期过后,M女士终于不再是一幅‘想要把布莱恩拉出去回炉重造(邦德语)’的态度了。
不过也说不定是由于2011年布莱恩花了太多时间在学校上课,M女士时常见不到布莱恩在她眼前晃悠,于是距离产生美, 失落的祖孙情重新占领了高地。
当真感人肺腑。
年中,布莱恩去军情六处述职时, M女士难得对他露出笑容:“恭喜你顺利毕业,纽曼。”
到了这时也不肯叫一句布莱恩吗?
布莱恩一边腹诽一边说道:“谢谢您,长官。”
“你我都少了一项麻烦。”M女士直言说,“你不用在把精力浪费在那些会给你带来危险的平庸日常上面,我也不必在掐着手指头计算牛津大学什么时候放假,幸好英国大学假期足够长,否则两年前我就要强制你退学了。”
“……”
这种程度的批评对现在的布莱恩而言只能算毛毛雨,他淡定地回应她,“那您手下就会有个肄业的特工,摆出去怕是不太好看。”
“也许下次你对着敌人开枪射击前,不如试着先把学位证拿出来,看看它摆出去有什么用。”
M女士冷着脸,“……说回正题,你是否需要我给007放个假,让他陪你参加毕业典礼?”
布莱恩微微一怔。
半秒钟后他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不用了,我没打算参加。”
“你确定?”M女士挑眉问,“不去和布莱恩·纽曼的同学与朋友告个别吗?”
“我没有那种需要道别的朋友。”布莱恩淡淡说,“再说毕业典礼上领毕业证需要登台,我就算了吧。”
“也行。”M女士略过这个话题,“那么你今年下半年的工作主要是负责……”
她唠叨完布莱恩的任务,已经到了晚上。军情六处谢顶愈发严重的参谋长比尔·坦纳过来敲了敲她的门,M女士让他进来,又对布莱恩说:“你可以走了。”
布莱恩站起身,自然而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M女士的肩膀上:“是,女士。”
“等一下!”M女士抓紧外套,突然出声叫道,“纽曼特工,你随我出门一趟。”
“长官。”参谋长低声说,“您一会还要……”
M女士打断他:“不要紧,我只是和他再多说两句话。”
她带着布莱恩走出办公室,来到一条空旷的走廊上,布莱恩落后一步跟在她身后,但白发苍苍的老人走着走着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布莱恩与她并肩后才再度迈开脚步。
半晌,她开口:“你今年二十三岁了。”
布莱恩:“是。”
“我偶尔很难意识到你有这么年轻。”M女士用手抓着布莱恩那件对她来说过长的外套,口吻倒与平时没什么区别,“一方面是因为你足够优秀,另一方面,你这些年来为我们、为英国、乃至于为世界和平付出了很多。”
布莱恩习惯性地谦虚:“您过誉了。”
“我不是在夸你,而是在叙述事实。”M女士骤然站定、回过头,直视布莱恩的眼睛说道,“你的人生经历一般人复制不了,你所牺牲的东西也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
“布莱恩。”她叫了他的名字,“我要你对我说实话,你是否曾经怨恨过我、怨恨过将你带上这条路的詹姆斯·邦德?”
布莱恩半点没有闪躲,干脆地回答:“从来没有,女士,正相反,我很感激他。”
“感激到什么程度?”
“他是我的父亲,我愿意给我拥有的一切。”
“所以你从未效忠过这个国家。不,别轻易反驳我。”
M女士抬起一只手阻止欲言又止的布莱恩,“你只是爱他所爱的,并且恨他所恨的。”
“……”
布莱恩并未否认。
“我也是其中一个借了邦德光的人吗?”M女士提了提布莱恩的外套,问道。
“您不是。”布莱恩顿了顿,又反问,“您非得明知故问,把这点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东西放在明面上讲出来?”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M女士面色平淡,“不过不用担心,虽说总有人愿意拿爱不爱国来做文章,但在我看来,爱人是爱,爱国也是爱,况且‘爱’作为一种感情,实在太过虚无缥缈,那些在我面前宣过誓、最后却误入歧途的人数不胜数,举一个你认得的例子,所罗门·连恩,他也曾经说他热爱他的祖国……哼。”
“相比口头上谈情说爱,我更相信人品、道德、良知等等这些旁人觉得廉价的事物。”
“然而我或许不该对你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特工说出接下来的话。”
布莱恩放慢脚步配合M女士的步调,笑着问:“您这样令我更好奇了,您想说什么?”
“——永远牢记做一个好人是什么感觉,布莱恩。”
M女士闭了下眼睛,眼角的皱纹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深刻,“你要冷酷无情,决不能在关键时刻心慈手软。你要杀了那些挡你路的人,并且放任跟不上你脚步的人去死。”
“以上是我的命令。”
“而你,我再强调一遍,布莱恩,你要在做到上述几点的同时永远牢记,做一个好人是什么感觉。”
“……”
“觉得很困难吗?”
“还可以,反正不管我犯了什么错,责任都在你头上。”
“很好。”
M女士知道布莱恩听懂了,她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大步往回走,“我改主意了,你的下一个任务是和詹姆斯·邦德一起去参加毕业典礼。上台领毕业证算不了什么,把你的那点社交网处理干净,两个月后我有新的工作要安排给你。”
毕业典礼那天晚上,布莱恩到底还是没有登台。他身穿系着白色领结的燕尾服,燕尾服外披着学位服,和邦德坐在举行典礼的谢尔登剧院对面的酒吧里,一边听着从礼堂中传来的管风琴声一边碰杯。
酒吧老板很奇怪的问布莱恩:
“你是牛津大学的学生吗?怎么坐在这里,不去典礼现场?”
布莱恩不答。
恰好这时,剧院外的围观人群掌声雷动,将气氛推到高潮,布莱恩便在掌声里假装喝醉了,将酒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子递到老板面前,大笑着说道:“祝我毕业快乐!”
最后轮到邦德满脸头疼地想办法把真的喝醉了的布莱恩押送回家。他站在街道口等计程车时,谢尔登剧院外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的、长着亚洲面孔的女学生,她低着头不停地摆弄着手机,表情有些焦急和无措,与此同时,布莱恩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计程车来了。
邦德先把布莱恩塞进车厢,接着自己也迈了进去。恰在此时,街道对面的女学生忽然抬起头,若有所感地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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