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做完这些之后,他只说道:“好了,关灯,睡觉吧。”
于是他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睛就又睁开了。
因为方洲突然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
祁谢:“……”
他伸手推了推方洲,但是没推动。
更何况五月的天本来就已经有点热了,他靠在方洲怀里的时候感觉还好,但是现在方洲压到他身上,他觉得自己好像正抱着一个大火炉。
所以他说:“干什么?”
方洲:“你。”
祁谢:“我?”
祁谢原本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发现方洲的呼吸突然沉重了很多,而且他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是一般的低沉,最主要的是,他还拿起了武器。
祁谢:“……”
祁谢:“…………”
祁谢:“………………”
祁谢瞬间就不敢再动了。
他脑子里也只剩下了一句话。
那就是难怪刚才他的小动作那么多,方洲都一声不吭,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方洲不是根木头吗?
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开窍啊?
毕竟他才刚刚用那张腿照打了个窝,用刚才的那些撩拨当做饵料抽了第一杆而已。
哪个钓鱼佬在没有鱼口的情况下,第一杆就能中鱼的?
然后他就听方洲说道:“看来你是真的喜欢穿这件白衬衫。”
“那天晚上,你发的那条朋友圈里,说你好不容易买到了一块蛋糕,结果吃的时候却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配的照片里,你穿的就是这件白衬衣。”
“昨天给我拍腿照的时候,又是穿的这件白衬衫。”
祁谢:“……”
显然,方洲已经猜到了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撩拨他的事情了。
但是,方医生,你不应该这么聪明的。
所以祁谢能不慌吗。
毕竟他只是想放火,可还没有做好引火烧身的准备啊。
他当即就又伸出手,想要推开方洲。
理所当然的又没有推动。
“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
方洲:“不知道什么叫做,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吗?”
听着方洲那异常平静的语气,祁谢:“……”
这难道就是就是传说中的,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但他还是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那个,我没有买保鲜膜。”
方洲却已经在解扣子了:“没事,我买了。”
“昨天晚上买的。”
凌晨两点钟的时候。
而且买完从店里出来的时候还碰到了一个曾经在他那里看过病的患者。
祁谢:“……”
祁谢:“…………”
祁谢:“………………”
最主要的是,随着方洲的动作,他的胸肌也一点点露了出来。
祁谢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了滚,又滚了滚……
然后他的呼吸也忍不住跟着急促了起来。
但此时的他,勉强还是保持着理智的。
直到方洲的皮带也掉在了地上。
再然后,他的手就从方洲的手臂上,慢慢的挪到了方洲的脖子上,再然后,一点点搂住……
最后,祁谢是被一阵闹钟声吵醒的。
他伸出手,先是在枕头底下摸了摸,但是没摸到,然后又在床头柜上摸了摸,这才终于把闹钟关掉了。
又过了十几秒钟之后,他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吸顶灯。
熟悉的柜子。
这里是方洲的主卧。
然后祁谢就直接抓起被子蒙住了脸,虽然下一秒,他的手臂上就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酸痛感。
因为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从客卧到公卫,从公卫到客卧,再从客卧到主卫,最后从主卫到主卧。
祁谢甚至不用看也知道,他腰上现在肯定全都是手掌印。
但是要问他后不后悔……
那肯定是没有的。
主要是方洲的体力是真的好——比他预想中的甚至还要好上好几倍。
昨天晚上,他在公卫和主卫里被罚站了一个多小时,背都没有磨破……
最主要的是,方洲还一大早就起来坐高铁去长省第一医院参加结业考核去了。
所以他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祁谢的手机响了。
消息可不正是方洲发过来的。
只见他说:“起了吗?起了的话一会儿去拿个外卖。”
“给你点了卤粉,猪蹄和鸭翅,没有放辣椒。”
“身体不舒服的话,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等我晚上回来给你按按。”
所以刚才的闹钟肯定也是方洲设置的。
祁谢的唇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嗯。”
“等你回来。”
然后他直接把脸往枕头里一埋。
是谁出个远门就能捡到一个这么完美的男朋友。
是他!!!
长省第一医院这边,今天可不正是方洲这一批进修医生参加结业考核的日子。
长省第一医院针对进修医生举行的结业考核一共分为两个部分,日常综合表现和临床综合能力。
其中日常综合表现占总成绩的百分之三十,临床综合能力占总成绩的百分之七十,而临床综合能力又分为理论考核和技能考核两个部分,各占比百分之三十五。
今天方洲他们就是来参加理论考核和技能考核的。
——虽然方洲都已经在长省第一医院坐了五个多月的诊了,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当然了,这场考核对于方洲来说,显然都是小儿科。
负责这场考核的皮肤科副主任徐归之等人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为了节省方洲的时间,他们直接把方洲安排成了下午的技能考核的一号考生。
然后方洲就忍不住咦了一声。
因为上午的理论考核虽然有些难度,但是不出意外的话,绝大多数医生应该都是能够达标的,所以金德本他们原本都以为,下午的技能考核的难度应该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但是在摸到这名病人的脉象之后,方洲觉得,金德本他们一会儿可能会当场哭出声。
很快,他就收回了放在病人手腕上的手,然后说道:“病人单建树,男,六十七岁……自述从2024年1月份起开始有间歇性头痛症状……脉浮……查体发现病人皮肤温度偏低,存在听力减退现象……”
“初步怀疑是气血亏虚引起的三叉神经痛以及早期甲状腺功能减退。”
“建议给病人做颅脑核共振成像,明确三叉神经周围是否存在血管压迫,以及甲状腺激素检测。”
三叉神经痛虽然治疗难度比较大,但是诊断出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不过甲状腺功能减退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早期甲状腺功能减退,病人仅有的两个症状,一个听力减退,绝大多数医生恐怕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多想,毕竟病人的年龄已经这么大了,一个头痛,和三叉神经痛的症状正好撞了,所以恐怕绝大多数医生都不会联想到这个病上。
可想而知,如果金德本等人一会儿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但没想到的是,听到这里,坐在考官席上的皮肤科副主任徐归之等人直接就愣住了。
他们再次翻看了一遍这名病人的资料。
资料显示,这名病人之前只是确诊了三叉神经痛。
而且病人的颅脑核磁共振成像的检查结果就在他们手底下的文件袋里装着,他们只需要按照考生提出的要求,把它交给考生,考生就能直接给出治疗方案了。
但是现在,方洲说病人还有可能患有甲状腺功能减退。
如果是其他进修医生给出的诊断,他们还真就不一定会迟疑,甚至有可能在心里直接给那名进修医生减去至少五分,毕竟这名病人可是皮肤科副主任徐归之他们从医务处送过来的十几个病人里亲手选出来的,而且在考核开始之前,他们也给病人做过简单的检查的。
但是这样的诊断偏偏是方洲给出来的。
“咳咳。”
徐归之只能捂着嘴轻咳道:“请考生退回到一号休息室,稍作等待。”
所以他们手里可没有病人的甲状腺激素检查报告,还得带病人去现做才行。
方洲:“嗯?”
好在他们还有备用病人,所以考核还是能够继续进行的。
两个小时后,那名病人的甲状腺激素检查报告出来了。
他确实存在甲状腺激素降低的情况。
方洲这才得以继续进行考核。
而他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第一个参加考核,最后一个完成考核的人。
这一次,除了西医那边一名进修医生表现实在是太差了,就算科教处和医务处怎么放水,都没能通过考核之外,其他的进修医生全都顺利通过了结业考核。
然后就是结业典礼了。
方洲理所当然地拿到了一本‘优秀进修医生’的荣誉证书。
再然后,他们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金德本已经归心似箭了,所以中午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最后,他抱了抱方洲:“方医生,感谢你这几个月里的指导,如果我还没有结婚的话,就算是死缠烂打,我也肯定是要跟着你混的,但是没办法,谁让我结婚了呢。”
“所以我只能说,以后常联系吧。”
方洲也拍了拍他的背:“以后常联系。”
然后方洲就去见了陈教授,跟陈教授辞行。
陈教授却先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都快走了,还能给那些粗心大意的家伙上上一课。”
然后他才说道:“说真的,我是真舍不得你回去。”
“毕竟你现在都快成为我们中医科的另一块金字招牌了。”
“你要不是我师兄的座上客该多好啊,要不然我至少有一千种方法把你留在长省第一医院。”
“最主要的是,原本你一个星期就只在长省第一医院待三天,我还动不动就出差,最后我们都没能好好交流上几回。”
方洲只笑着回道:“不急,以后的机会多着呢,而且就算碰不到面,我们不是还能用手机联系吗?”
陈教授:“也是。”
他最后也伸手和方洲握了握:“那就预祝你回去之后,一帆风顺,鹏程万里。”
方洲:“承您吉言了。”
陈教授:“哦,对了,阿卜拉酋长也听说了你即将离开长省第一医院的事情,所以想要再见见你。”
于是方洲就又去了住院部一趟。
早在两个月前,方洲就已经帮这位阿卜拉酋长治好了他的肝硬化,然后陈教授就接手了他的治疗,现在,他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所以方洲到的时候,他正在私人医生的看护下,做着一些康复运动。
看到方洲过来,他直接从跑步机上走了下来,然后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笑着说道:“房,里来了。”
方洲由着阿卜拉酋长抱住他,然后在他的脸上贴了贴。
简单的寒暄过后,阿卜拉酋长只说道:“你救了我的命,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大概后天就会送到照市县,希望你能够喜欢。”
所以等到方洲收拾完东西,走出长省第一医院的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的事情了。
虽然这个时候,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但是方洲的心情却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六个月的进修终于完成了。
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方洲本来是想直接过去的,但是他提起衣服闻了闻,发现汗味有点重。
于是他先把带回来的被褥什么的收拾了一下, 又去洗了个澡, 然后才推开主卧的房门, 走了进去。
祁谢躺在床上,脑袋埋在枕头里。
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方洲也没有戳穿他。
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替他揉起了腰。
毕竟这才是他今天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主要目的。
但只能说他的目的是好的。
实际上操作起来的时候,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因为揉着揉着, 方洲突然想起来昨天祁谢两脚悬空在卫生间里罚站的时候, 小腹也跟着手舞足蹈的样子。
于是他忍不住摸了一把。
祁谢:“……”
但是这里的手感,显然没有屁股上的好。
于是按到那里的时候, 方洲忍不住捏了一把。
祁谢:“…………”
这些地方都摸了,剩下的地方摸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于是方洲的手直接就又向上挪去。
祁谢:“………………”
他当即就抓住了那只不应该从方洲这条鱼身上长出来的爪子:“干什么?”
方洲却说:“身上还痛吗?”
祁谢:“……”
虽然他觉得方洲这话有些居心不良。
但他还是说道:“已经好多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方洲说道:“那就是还没完全好, 所以你今天洗澡了吗?要是没洗的话, 我帮你洗。”
祁谢:“……”
方洲的手心烫的都快出汗了, 所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想而知。
谁家鱼自己往钓鱼佬的鱼护里跳的?
方医生,你变坏了。
都快跟他一样坏了。
祁谢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了滚。
所以他的答案不言而喻。
第二天早上七点二十,方洲准时出现在了照市县中医院的门口。
看到他,来来往往的人纷纷跟他打起了招呼:“方医生。”
“方医生,早啊。”
方洲:“早。”
“早上好。”
到了办公室, 钱宏一等人也纷纷说道:“方老师,早啊!”
“恭喜方老师, 终于完成了进修。”
彭宇随后就说道:“正好,我儿子昨天从内省那边给我寄了头杀好的羊回来,方老师,许主任,彭主任……晚上去我家吃红焖羊肉和烤羊肉串去啊,正好我们也很久没有聚过了。”
对此,方洲等人当然不会拒绝:“好啊!”
“正好很久没尝过大外甥女和大外甥女婿的手艺了。”
许昌路更是说道:“正好,我前段时间泡的桑葚酒差不多能喝了,到时候我带一坛过去。”
“那可是用纯茅台泡的。”
钱宏一:“老许,你这未免也太奢侈了点吧?”
许昌路:“嗨,谁让我就这点爱好呢。”
彭宇:“那我到时候把孙姐她们也都叫上,大家好好的聚一聚。”
孙姐她们就是内科护士长她们。
方洲:“水果你们到时候就别买了,我那里还有好几箱,到时候我直接带过去。”
许昌路等人:“行。”
之后他们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儿。
很快,时间就到了七点四十五。
而这个时候,新分配到他们科室的实习生一个都还没到。
所以钱宏一忍不住说道:“这一批实习生,和荣梅他们那一批相比,差的真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听见这话,本来都已经在写病例的彭宇直接就又放下了手中的笔:“何止啊,昨天内分泌科的刘主任带的那个叫焦亿的实习生,给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太,开了张孕检单子,比我十多年前,在浅市第一医院碰到的那个,给病人一副药开四千克黄连的实习生还要离谱。”
对此,许昌路有话说:“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照市县中医院虽然已经在浅市站稳了跟脚,但是我们名义上毕竟还只是一座二乙医院,在柳市医学院的那些校领导的眼里,肯定还是远远比不上那些三甲医院的。”
“所以柳市医学院那边肯定会优先把好学生都送去三甲医院实习,那送到我们这里的,估计连成绩中等的学生都没有几个。”
“最主要的是,人家去年就出了那么几个好苗子,结果被方老师你拐跑了一半,政绩直接缩水,原本写好的招生简章也要重写,人家还敢把好学生送到我们这里来吗?”
听见这话,方洲忍不住笑了:“也是。”
好在没过多久,那三个实习生就都到了。
八点一到,方洲就率先站了起来:“好了,先去查房吧。”
其他人见状,也都跟着站了起来:“走。”
而在他们走出办公室后,其他科室的医生也都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加入了他们。
所以等到方洲走进住院部一楼的第一个病房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二十多个医生了,而且还有医生源源不断的加入进来。
“肺气肿?这个方子谁开的,病人咳痰的症状这么严重,怎么才开这么点茯苓和半夏?改。”
“恢复的不错,恭喜你老爷子,马上就能出院了。”
“你这脉不太对啊?你以前有过肝胆系统病史吗?因为胆囊炎已经把胆切除了?”
“给他重新做治疗方案。”
“二尖瓣反流?你得了这种病,怎么不去看西医?我很感谢你对我们的信任,但是你的症状已经很严重了,直接做手术的治愈率会更高一点。我们中医院目前还做不了这种类型的的手术。我让人帮你们联系一下浅市第一医院,把你们转过去吧。”
“不行啊,你的血压还是太高了,所以暂时还做不了手术,我再给你换个方子,看看能不能帮你尽快把血压降下来。”
所以即便是在此之前,已经看到过四五次这样的场景,那些实习生们还是忍不住先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就跟他们刚来到中医院时,看到住院部的走廊上都住满了病人的场景时一样。
然后是羡慕。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所以他们什么时候也能站到这样的高度上。
是的,托程宽他们的福,这几个月以来,住院部走廊上的临时病床不仅没有撤掉,反而越来越多。
因而今天早上,方洲只是查看了一些钱宏一他们有些拿捏不准的病人的情况。
所以九点半的时候,他就查完了房,来到了诊室里。
病人早就在诊室外面排队等着了。
所以方洲刚一按下叫号键,第一个病人就敲门而进。
这是一个白癜风病人,从M国回来的华侨。
方洲给他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身上的白斑的情况,然后轻车熟路地给他开好了方子:“十五天后回来复查,顺便调整方子。”
第二个病人也是个白癜风病人,从欧洲的Y国回来的华裔。
把脉,查体,开方。
当然了,方洲也没忘了最后叮嘱一句:“十五天后回来复查,顺便调整方子。”
第三个病人竟然也是个白癜风病人,一个来华国留学的黑皮肤非洲小哥。
这还是方洲第一次看到长白癜风的黑人。
然后把脉,查体,开方……
送走这位黑人小哥之后,方洲觉得,他今天或许口气凑齐七大洲的病人。
然后第四个病人就敲门进来了。
他显然不是个白癜风患者。
方洲不免有些失望。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想要凑齐七大洲的病人好像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毕竟北极地区还有土著民族因纽特人居住,但是南极的话……除非企鹅也长白癜风。
那还是算了吧。
这种想法好像有亿点恶毒。
一边这么想着,方洲一边将手搭在了病人的手腕上:“你是哪里不舒服?”
病人是个年轻女孩:“总是头晕?”
方洲:“多久了?”
年轻女孩:“一个多月了。”
方洲的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一个多月了现在才过来看?”
年轻女孩:“……一开始我跟我妈说我头晕,她说我是玩手机玩的。”
“后来我说的次数多了……她就给我买了一盒藿香正气水回来……”
所以要不是那盒藿香正气水她都喝光了,还总是头晕,她今天都不一定有机会坐在这里。
方洲:“……”
关键是看年轻女孩的穿着,也不像是贫困户的样子。
年轻女孩后知后觉,然后直接就紧张了起来:“方医生,我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方洲沉了沉气:“一个多月前,你的头是不是受过伤?”
“一个多月前?”
年轻女孩想了又想:“一个多月前……好像没有受过什么伤,好像有,我一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过,后脑勺着的地,不过当时没出血,而且也并没有怎么的不舒服,我头晕是一个多星期之后的事情了。”
但是方洲却说:“那就没错了。”
“先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尽快过来,然后你先去做一个头颅CT。”
年轻女孩的脸色直接就白了:“好……好的。”
一个小时后,方洲再次见到了她,这一次,她身边跟着一个中年女人。
看到他之后,中年女人的眼睛直接就红了:“方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还能治吗?”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不是不关心女儿,她只是节省惯了,所以一般如果不是什么大病,她自己也不会往医院跑,毕竟跑一趟医院没个六七百块钱根本出不来。
如果就因为这些,害了她女儿,甚至害死了她女儿,她怎么对得起她女儿,她以后还怎么活啊。
一旁的实习生接过他们递来的片子,放到了观片灯下。
方洲抬头看了看,然后指着片子上说道:“这里有个小血块,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你是因为一个多月前的那次摔倒,导致这一块的一根血管破裂了。”
“但你的运气很不错,这一块的另外两根血管有一点畸形,从那根破裂的血管里流出来的血液到了这里之后就被它们堵住了,导致那根破裂的血管里的血液也流不出来了,后来就慢慢愈合了。”
“但是因为这里一直在出血,导致这一块的脑实质细胞和神经细胞因为缺氧出现了损伤和萎缩。”
“不过你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严重,毕竟和其他动辄出现智力下降、行为障碍、记忆力减退这些症状的病人来说,你目前的症状可不是一般的轻。”
“但我不能保证你以后百分之百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毕竟脑萎缩一般来说是不可逆的。”
听见这话,中年女人和年轻女孩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庆幸了。
方洲最后只说道:“好了,去办住院手续吧,我先帮你把脑袋里的血块溶了再说。”
中年女人:“好的,谢谢方医生您了。”
下一个病人也是一个年轻女人,一进门,她就热情地跟方洲打起了招呼:“方医生您好,我是谈迎的朋友。”
谈迎就是之前来找他看过病的秦枫的表姐。
方洲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你也是痛经?”
“对。”
年轻女人说:“我的症状和谈迎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且我已经看过十几个医生了,都没能治好。”
“我听谈迎说,她在你这里开了药,才吃了三天,来月经的时候,就没有再跟之前一样,痛得死去活来了。”
所以她就迫不及待的来找方洲看病了,还是从黄牛手里买的号。
因为过两天,她也又要来月经了。
方洲收回了手:“你确实跟她一样,也是气血亏虚型痛经。”
那事情就好办了。
方洲:“那我也直接给你开四个疗程的乌鸡白凤丸,你先交钱,明天再过来拿药?”
年轻女人:“好的好的。”
“麻烦方医生了。”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
下午四点半,方洲就把所有的病人都看完了。
接下来就又该去查房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准备先休息一会儿。
于是他拿出手机,开了跟祁谢的对话框:“忙完了吗?”
两分钟后,祁谢的消息才终于发了过来:“还没有,但这是个好消息,因为工人在工地上挖出了一个温泉,出水量很不错,虽然这也意味着,之前做好的设计图现在全都要改。”
要知道在没有遇到方洲之前,他是更倾向于在荣市修建养老度假山庄的,因为荣市提供给他们的那块地下,就有一个天然温泉。
后来祁谢不是看上了方洲了吗?于是力排众议,把养老度假山庄的地址选在了照市县。
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在照市山下面挖出了温泉。
果然就连老天爷都在为他们高兴,要不然祂怎么会给他们送上一份这样的礼物呢?
方洲:“那确实很不错。”
“所以晚上准备吃什么?”
祁谢:“准备留在工地上吃大锅饭了。”
方洲:“这么难的吗?”
祁谢:“没办法。”
“所以你晚上得早点回家给我暖床。”
方洲:“……好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诊室外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你们干什么?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排队吗?”
“不关你们的事情,姓段的,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还有你们这些中医院的医生,全都给我滚出来。”
“要不是因为信任你们,我也不会带我儿媳妇到你们医院来看病,结果呢,姓段的你一上来就说我儿媳妇怀孕了,而且已经两个月了,明明我都已经告诉过你,我儿子年初的时候就去边省出差了,我儿媳妇不可能怀孕,你还是坚持认为我儿媳妇就是怀孕了,行,我信你,我们直接去做B超。”
听到这里,方洲当即起身向声音来源处走去。
到了地方,只见一个老太太正抓着一个新来的段医生的衣服,破口大骂:“结果B超结果出来了,我儿媳妇的子宫里根本就没有胎儿,你又说,可能是因而我儿媳妇是宫外孕,所以才没有在子宫里找到胎儿,于是又建议我们去做个血检,说是验血肯定能查出来我儿媳妇到底有没有怀孕,好,我再相信你一次,现在结果出来了,我儿媳妇的血液里根本就没有那个什么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