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仿佛已经看到轻松悠闲的日子在向自己招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他的好心情的影响,接下来的几天,最近这几天来找他看病的病人的运气都很不错。
先说五月二十号这天上午。
方洲刚坐在中医院的诊室里,给上午的最后一名门诊病人开完方子之后,他手旁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可不正是急诊科打过来的。
说是县第一医院那边一会儿有个危急病人送过来,请他过去抢救
这名病人骑摩托车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遇上交通信号灯出现故障,四个路口的灯全都亮起了绿灯,于是他直接就骑车冲了出去,结果正好和右手边的路口冲出来的一辆大卡车撞到了一起。
而后这名病人直接连人带车,被大卡车撞飞出去了十几米。
县第一医院的急诊科医生赶到之后,发现病人疯狂在咳血,怀疑他的内脏器官损伤严重,所以直接就让救护车掉头,然后把病人送到了中医院来。
挂断电话之后,方洲就直接冲去了急诊科。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那名病人也被推进了急诊科。
方洲第一时间掐住了病人的手腕。
没办法,病人有点胖,而且又刚出了一场那么严重的车祸,如果不用力的话,恐怕根本摸不到他的脉搏。
十几秒钟之后,方洲皱紧的眉头就愣住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正在检查病人的生命体征的,急诊科的张医生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下一秒,他们抬头对视了一眼。
然后他们互相换了个位置。
方洲去摸病人另一只手的脉搏。
张医生去检查病人另外一条腿的情况。
又过了十几秒钟,方洲和张医生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回了手。
然后只听见方洲说道:“止血钳。”
器械护士随后就拿起一把止血钳,递给了方洲。
只见方洲用手,钳开病人的下巴,然后拿着那把止血钳,就在病人的嘴巴里探查了起来。
又是十几秒钟之后,只见方洲的手腕稍一用力,止血钳上随后就多出了一颗……枣核。
张医生:“……”
然后方洲就直接出去了。
可想而知,看到方洲出来,那一瞬间,那名大卡车司机的瞳孔张得有多大。
然后他就直接跪了下去。
只听他说道:“那人送进去才不到两分钟,医生就出来了……”
不用猜也知道,那人肯定是出事了。
于是他猛地冲向方洲,抱着他的大腿,就大哭了起来:“医生,求您再想想办法,您救救他,您救救他,他看起来才二十多岁,说不定比我儿子还年轻呢……”
方洲:“……额,伤者没什么大碍,就是左腿骨折了,还有就是他当时应该正好在吃枣子,然后被枣子把喉咙给划破了,现在张医生正在给他止血,等止完血,骨科医生再进去给他接个骨,他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
大卡车司机:“……”
包括正好在这个时候赶到的交警:“……”
意思是,刚才病人咳血咳成那样,只是因为喉咙被枣核划破了?
所以大卡车司机几乎是失声喊道:“……我刚才可是把他撞飞了十多米,十多米呀——”
如果是大城市里的鸽子笼,都能有四层楼高了。
结果他只是断了一条腿?
方洲:“……额,可能是因为病人比较胖,所以他摔出去的时候,身上的脂肪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
最主要的是,也就在这个时候,这个路过的护士说了一句:“啊,突然就不想减肥了。”
大卡车司机:“……”
包括正好在这个时候赶到的交警:“……”
然后是第二天上午,他在长省第一医院坐诊的时候,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
“方医生,您好。”
方洲:“您好。”
“孩子是哪里不舒服。”
年轻女人一脸愁容:“最近这段时间,我女儿天天流鼻血,好几次都差点没止住。”
方洲一边给小女孩把脉,一边问道:“之前有在其他医生那里看过吗?检查单拿来我看看。”
年轻女人:“看过了,不过我当时找的也是个中医专家,对方只是给我女儿把了把左手的脉,右手都没看,就直接说我女儿得的是白血病,然后他的助理就把住院单子给我们开好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们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
“白血病?”
方洲收回手,只说道:“哪个专家啊?”
年轻女人:“就是现在在短视频平台上面很火的那个戊省致远医院的,元致远元专家。”
方洲随后抽出两根棉签,另一只手拿过手电筒,掀开孩子的鼻子看了看:“你们家孩子什么事都没有,一直流鼻血可能是因为她喜欢抠鼻子,然后把鼻腔粘膜抠破了,以后注意一点就行。”
年轻女人:“啊?”
虽然她不太相信那位元致远专家给出的孩子得了绝症的诊断,但她现在也不太敢相信方洲给出的孩子什么病都没有的诊断。
对此,方洲轻车熟路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去给孩子做个血常规,反正血常规也不贵,也就二十来块钱。”
“正常情况下,如果血常规检查结果出来,孩子血液中的白细胞的数量没有升高,那就是没有得白血病,到时候你都不用来找我复诊。”
年轻女人当即说道:“那我们就做一个血常规吧。”
方洲:“行。”
之后年轻女人果然没有再来找过他。
【就月初的事情。】
【我能说虽然我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但我是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吗?】
【表示我并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一点,那就是那些医生的医术怎么样?】
【不太清楚,但是从他们那清一色的秃头来看, 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有道理。】
【我感觉这些新医生和护士都很不错, 上个月我身上起了一些红疹, 我们镇上医院的医生给我看了之后,说我是起了风疹, 给我开了一大堆的药,结果我又吃又涂, 用了三天, 身上的疹子不仅没有消下去多少,反而越长越多, 然后我就去了中医院,排队就诊的时候,我忍不住跟其他病人多说了几句,一个路过的护士只是看了一眼我手臂上的疹子,就说我那不是风疹, 是过敏, 看到医生之后, 医生也说我只是过敏了,就给我开了一盒氯雷他定,让我不要再碰家里的海鲜,然后第二天早上,我身上的疹子就消了个七七八八了。】
【对于这个问题, 我想我也是有发言权的,就一个多星期前, 我弟刷短视频的时候,刷到市里的一家私立医院最近正在做活动,夫妻俩一起去他们那里做体检的话,可以打五五折,于是我弟弟都没有跟我商量一下就回来接走了我爸妈,然后带着他们去那家私立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我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单纯觉得,他这么做太浪费钱了,因为如果真的担心爸妈的健康,他直接提前一个星期去挂方医生的号就行了,有方医生把关,还怕有什么问题查不出来吗?而且他还能当场给出治疗方法,要知道就算那家私立医院给他打了五五折,也还是要一千五百多块,方医生那边可是连一分钱的挂号费都不要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几天后,体检结果出来了,体检报告上说,我爸妈的肺上都有一些白点,疑似他们都得了肺癌,随后那家私立医院就打来电话说,让我爸妈去他们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看一下到底是不是肺癌,还说在他们那里做过体检的病人,在他们那里复查会有优惠。
我当时那叫一个慌啊,然后我就第一时间带着我爸妈去了中医院,我本来是想请方医生给我爸妈看看的,但是当天黄牛手里的方医生号都已经卖完了,没办法,我就随便挂了一位黄河博黄医生的号,黄医生只是给我爸妈把了一下脉,就断定我爸妈都很健康,除了血压有点高,至于片子上的白点,他说十有八九是那家私立医院的机器出了问题。
他还隐晦的提醒我说,有一些丧尽天良的私立医院,为了赚钱,都会故意推出一些廉价的体检套餐,吸引一些老人过去体检,然后故意在仪器上动手脚,诱使病人过去复诊……
他还建议我说,如果我们不放心的话,可以在中医院再做个检查。
说真的,如果他是方医生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的话,而且连检查都不会再做。
但他不是啊。
最主要的是,我弟弟随后就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托关系帮我爸妈在长省第二医院挂好了专家号,再加上我觉得如果我们在中医院做了检查,长省第二医院那边也不一定会认可,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让我们再去检查一次……然后我们也就没有去做检查,而是直接买了晚上的票,去了长省第二医院。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长省第二医院的那位老专家和中医院的那位新来的黄医生相比,除了脾气更大一点,根本没有其他的区别——因为长省第二医院的那位老专家当场就大骂起了那家私人医院。
所以最后,本来一分钱都不用花的我们,又多花了一笔车票钱,一笔住宿费,还有挂号费、检查费等一系列费用,将近三千块钱。】
【哦,对了,我弟弟后来有去那家私立医院的直播间,想要讨个说法,结果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家私立医院的人打成了敌对医院派来的水军,说就因为他们推出了那项优惠活动,动了不少医院的蛋糕,所以他们直接联起手来对付他们医院,我弟弟解释说自己不是水军,他们就说,如果我弟弟不是水军,那就直接拿着证据去法院告他们,有什么好在他们的直播间里狗叫的,然后就把我弟弟给封了。】
【可问题是,一个普通的打工族,哪有时间去跟人打官司啊,更何况光是找个律师就要大几千,说不定最后打官司赢回来的钱,都还不够支付律师费的,所以最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卧槽。】
【现在的私立医院都这么嚣张了吗?】
【可不是,后来我听人说,那家私立医院是长省第三医院的一个副院长开的,人家来头大着呢,当然不把我们这些泥腿子放在眼里了。】
【唉。】
【所以中医院里的那些新来的医生都这么厉害的吗?】
【那是当然,听说中医院新招进来的这些医生,要么是执业二十多年的老医师,要么是三甲医院出来的资深主治医师。】
【也就是说,以后就算我们挂不到方医生的号,也能安心去挂中医院其他医生的号了?】
【可不是。】
【正好我最近头疼的有点厉害,去附近的小诊所吊了好几天的水都没治好,这个时候去挂方医生的号肯定是挂不上了,但是让我花几百块钱去黄牛手里买号,我又有点舍不得,那我一会儿就去挂那个黄医生的号试试好了。】
看到这里,先不管其他医院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反正丁院长是笑开了花。
所以他当即转头看向周助理:“我让你订的樱桃和荔枝你定了吗?”
周助理:“订了。”
“我下班之后就去拿。”
丁院长:“你拿到之后,就把它们和中午陈总让人送来的那箱吉多拉生蚝一起,给方医生送去。”
“毕竟像是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怎么能不好好的庆祝一下呢。”
事实上,那位昌盛医药公司的陈总也给方洲送了一箱吉多拉生蚝。
所以这满满两大箱生蚝,该怎么解决呢?
正好,他已经很久没有和秦枫聚过了。
想到这里,方洲直接给秦枫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来他家吃烧烤。
秦枫也爽快回道:“正好前几天,我外公托人给我送了一箱土鸡蛋和土鸭蛋过来,到时候我一起带过来,很久没吃烤蛋了,到时候我们烤几个吃。”
方洲:“好。”
下午因为方洲加了一会儿班,所以直到七点才到家。
好在提前过来的秦枫已经把生蚝都刷好了,还把配料什么的都切好了。
方洲随后就做了一碗蒜蓉酱出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盘碳烤生蚝就做了出来。
“快趁热吃。”
秦枫当即抓起一个生蚝,用筷子扒拉着送进了嘴里。
“嘶,嘶,不愧是安吉拉生蚝,真肥。”
“主要是这蒜蓉酱,熬的也是真的好。”
“是吧,这可是我以前在边省上班的时候,专门给同事交了三顿火锅的学费,学的。”
方洲:“他们家可是在东北那边开烧烤店的。”
秦枫:“牛逼。”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造了大半箱。
趁着第三批生蚝还没有烤熟的间隙,像是想到了什么,秦枫突然问道:“话说,人一天最多能吃几个生蚝来着?”
方洲:“……三四个吧。”
秦枫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已经快要被生蚝壳装满了的垃圾桶。
然后直接就沉默了。
半分钟后,烧烤架上的十几个生蚝也都烤好了。
闻着空气里瞬间就又被充满的浓郁的香味,方洲毫不犹豫的就做出了决定:“管他呢,吃完再说。”
秦枫当即也伸出了筷子:“吃。”
只可惜的是,祁谢又回边省去了。
要不然这该是多么完美的一天啊。
吃饱喝足,又搞完卫生之后,秦枫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我有个表姐,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请你给她看看,但是她一直在戊省那边工作,而且工作很忙,有时候过年都没回来,昨天她倒是回来了,但是没有挂上你的号。”
方洲:“行,那你让她明下午午两点直接来我办公室找我就行。”
秦枫:“谢了兄弟。”
方洲:“举手之劳而已。”
“对了,我把剩下的生蚝都烤了吧,你带回家去给叔叔阿姨吃。”
秦枫:“行,剩下的鸡蛋和鸭蛋你留着吃吧,反正我爸妈那边还有很多。”
方洲:“行。”
秦枫走了之后,方洲去洗了个澡,然后就直接睡了。
毕竟明天早上,他还要早起去上班呢。
第二天下午两点,方洲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果然已经坐着一个年轻女人了。
看到他进来,年轻女人直接就站了起来:“方医生您好,我是秦枫的表姐谈迎。”
方洲:“您好。”
方洲当即坐了过去,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脉枕:“我昨天听秦枫说,你身体有些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啊?”
谈迎当即伸出左手放在了脉诊上:“是这样的,我从十四岁来了月经初潮之后,基本上每个月都会痛经,症状轻的时候,就是第一天的时候肚子会痛上一两个小时,症状严重的时候,第一天的时候,不仅肚子痛的厉害,还上吐下泻。”
“而且绝大多数时候,症状都比较严重。”
“所以我上大学之前,基本上每隔几个月就要跑一趟诊所,打点滴止痛。”
方洲摆手示意她换上右手:“你有看过其他医生吗?”
谈迎:“……我妈带我去看过一个中医,那个中医说我是肝气犯胃引起的痛经,给我开了一个星期的药,结果我吃完之后,每个月还是照样会痛。”
“然后我妈就没有再带我看过医生了,因为她觉得,女孩子会痛经是很正常的事情,等我结婚之后,就会自己好的,还说她自己以前也痛经,但是结了婚之后就好了……”
“我工作之后,自己也去找了几个专家,西医专家说我是原发性痛经。”
西医认为的原发性痛经指生殖器官无器质性病变的痛经,百分之九十的痛经患者,都是得到这种类型。
因为找不到发病原因,所以西医上针对这种类型的痛经很难根治。
谈迎:“……中医专家则说我是因为气血亏虚导致的痛经。”
方洲:“那位中医专家说的没错。”
中医上,一共把痛经分为五种证型,而气血亏虚型痛经指的是气血不足或者脾胃障碍引起的痛经。①
谈迎:“他们也给我开了很多药,但是我吃完之后,也都没什么用。”
“直到有一次,我听从朋友的建议,痛经的时候吃了一片布洛芬,然后直接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从那之后,我来月经的时候,只要发现自己有不对劲,就直接吃一颗布洛芬,之后我基本上就没有再痛过经,更别说是上吐下泻了。”
“但是前段时间,我刷短视频的时候,有人说布洛芬不能多吃,多吃可能会对肠胃道产生刺激,还会导致造血功能障碍,甚至会导致不孕不育,虽然后来我上网搜索的时候,也有医生说,一个月只吃一粒布洛芬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但我还是有点担心,所以我就决定再看看医生了。”
“对了,方医生,长期使用布洛芬到底有没有副作用啊?”
方洲收回了手:“对于你看到的这两个说法,确实都是有例子支持的,比如有一些使用者使用了十几年的布洛芬,但是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都不适的情况,但有一些使用者只是吃了一两年布洛芬,月经就开始不调了。”
“所以长期使用布洛芬缓解痛经,到底会不会对身体产生副作用,还是要看个人的身体情况而定的,毕竟人体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不过目前来看,出现副作用的人还是偏少的。”
“所以我的观点是,布洛芬可以用,毕竟自己舒服最重要,但也还是要继续接受治疗的,因为身体也很重要。”
方洲:“所以我先给你开个乌鸡白凤丸试试。”
“啊?”
谈迎:“这个药,我之前看过的那个中医专家也给我开过,我吃了之后,头两个月确实舒服了一点,但是很快就不管用了。”
方洲却说:“我开的这个乌鸡白凤丸跟他开的不一样,我开的这个是我自己改良的方子。”
乌鸡白凤丸主要是由四物汤加减而来,所以市面上不同品牌的乌鸡白凤丸,配方都是不一样的,功效和适应症、甚至连药效也都是不一样的。
谈迎:“哦哦。”
方洲随后就打开电脑,给她开了张方子。
“你先去把钱交了,然后明天下午再过来拿药,因为药房那边把药材制成药丸需要一定的时间。”
谈迎:“好的,麻烦方医生您了。”
方洲:“小事一桩。”
谈迎走了之后没多久,内科护士长就敲门而进,她说:“方医生,我把我表妹的微信推给你了,麻烦你给我小外甥看看。”
她小外甥前段时间身上长了好些白斑,他家里人带他去家附近的医院看了一下,医生说他得的是花斑癣,但是他家里人有些不放心,就想请方洲给他看看。
方洲:“好。”
他随后就加上了内科护士长的表妹的微信。
打过招呼之后,方洲就直接说道:“麻烦拍几张孩子身上的白斑的照片我看看。”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祁谢的消息发了过来:【吃完午饭了吗?】
方洲当即点进去,回道:“吃了,甚至都已经看了一个病人了。”
而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内科护士长的表妹发了几张照片过来,于是方洲直接又点了回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祁谢的消息也又发了过来:【可以的。】
【我明天就回来了,你要什么礼物?我可以给你带。】
方洲将那几张照片仔细翻看了一遍,在看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他的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然后他回道:“孩子的腿上是不是也长了?”
在等待对方回复的时候,他又点进了跟祁谢的对话框。
又几乎是同一时间,内科护士长的表妹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是的。”
荣梅也敲门而进:“师父,我们学校刚刚发了通知,一个星期后举行毕业考试,所以我们后天下午可能要先回去一下。”
听见这话,方洲一边直接在微信上回道:“拍一张腿上的照片我看看。”
然后他一边抬起头说道:“行,你们买到票了吗?”
于是几乎是同一时间,看着方洲发过来的那句:【拍一张腿照我看看。】
祁谢直接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所以祁谢的耳朵当场就红了,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三分。
好在他这会儿已经见完客户,回到了办公室里,这才没有影响到他在其他人面前的形象。
所以他的第二想法是, 他应该答应方洲提出的要求吗?
虽然这个要求好像有一点过分。
但方洲现在可是他正儿八经的男朋友。
所以这似乎也是方洲的正当权益。
所以他犹豫了。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山上的野菜到现在都还没有长老, 和方洲突然开窍了, 这两件事情,哪一件的可信度要高?
显然是前者。
所以方洲十有八九只是发错消息了。
想到这里, 祁谢的唇角又一点一点的抿直了。
另一边,照市县中医院中医全科的办公室里。
荣梅:“已经买好了。”
方洲:“那就好。”
“考完考试之后, 你们也可以在学校那边多玩几天。”
“这半年多来, 你们也都辛苦了。”
在丁院长不竭余力的游说下,再加上从去年到现在, 柳市医学院一直没有和长省第三医院达成和解,所以柳市医学院最终和照市县中医院达成了合作,让照市县中医院也成为了柳市医学院校外实习基地之一。
明天这个时候,柳市医学院那边就会把新一批的六十三名实习生送过来了。
所以就算荣梅他们回去十天半个月,方洲也还是有人给他打下手的。
荣梅:“不不不, 我们不辛苦。”
她们的那些在其他医院当牛做马的, 还要倒贴学费、住宿费以及伙食费的同学才是真的辛苦了。
毕竟在这七个月的时间里, 她们虽然同样全月无休,但是却从方洲这里拿了将近四万五千块的补贴,再加上她平时在大学里拿到的奖学金以及各种比赛的奖金,她现在甚至都已经把自己上大学的开销全都赚了回来了。
毕竟他们学校一年的学费才六千五百块。
荣梅:“不过我们到时候可能确实会在学校多待两天,因为准备把学校里的东西整理一下寄回家或者带过来, 顺便和朋友聚一聚。”
方洲:“行。”
说完,荣梅就回去了。
方洲也重新看向了桌子上的手机。
所以下一秒, 他脸上的神情就慢慢的僵住了。
【发一张腿照我看看。】
这是他刚才发出去的东西?
好在他发错了人,最后发给了祁谢,要不然内科护士长的表妹现在恐怕已经报警了。
方洲已经不敢想象这会儿他在祁谢心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方洲第一时间想要把消息撤回来。
然后他就被告知,消息发出去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分钟,不允许撤回了。
方洲:“……”
头要炸了。
于是他当即就准备向祁谢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结果下一秒,祁谢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好啊。”
“那你等一会儿。”
方洲:“……”
方洲:“…………”
方洲:“………………”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并再次看向那条消息。
他没有看错,祁谢说的确实是让他等一会儿。
也就是说,祁谢真的打算给他发一张……腿照。
虽然直觉告诉方洲,这样做好像不太好,但是下一秒,他的喉结还是忍不住上下滚动了起来。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内科护士长的表妹的消息就又发了过来:“方医生?”
显然,因为方洲一直没有回复她的消息,她有些急了。
于是方洲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然后就点进了她的对话框。
而对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提醒,早就又拍了两张孩子腿上的白斑的照片,并发了过来。
方洲随后就点开了那两张照片。
随后他就回复道:“从你一开始发过来的那几张照片来看,孩子身上的白斑主要发生在前胸和肩背,呈现出点状斑疹,表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鳞屑,这是典型的花斑癣。”
“可是从那张孩子坐在椅子上的照片里,我看到孩子的腿上也有白斑,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因为花斑癣一般都是发生在皮脂腺分泌比较旺盛的部位,很少会长到腿上去。”
内科护士长的表妹几乎是秒回:“那方医生,您的意思是?”
方洲:“看孩子腿上的白斑的样子,像是早期白癜风。”
也就是说,她儿子不仅感染了花斑癣,还得了白癜风?
内科护士长的表妹顿时就急了,原本儿子被确诊花斑癣的时候,她就已经很难受了。
没想到儿子现在又多得了一种病。
“那方医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洲:“你家附近那个医院的医生显然不太靠谱,虽然花斑癣和早期白癜风的症状非常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够看出区别来的,所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带着孩子来找我一趟,我给孩子做个详细的检查,再根据孩子具体的情况,给孩子开药,争取尽快把孩子的病情控制住。”
内科护士长的表妹:“好的好的。”
“那我明天就带孩子回照市县。”
方洲:“好。”
“你明天中午还是这个时候,直接来中医全科的办公室找我。”
到此,这场问诊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不等方洲反应过来,他的手机就又响了。
发来消息的可不正是祁谢。
方洲忍不住握紧了手机。
尤其是在看到‘康康’两个字下面,跟着的是红色的‘图片’两个字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