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 by甲子亥
甲子亥  发于:2024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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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有医保,但是我们这边重型急性胰腺炎治疗费用的报销额度只有50%,让他们一次性掏出七八万甚至十几万医药费,他们怕是不仅要把家底都掏空了,还要欠上大几万的债,最主要的是,病人现在躺在病床上,肯定需要人照顾,所以接下来的半年,他老婆肯定是没有办法出去工作了,但是他们家却还有三个孩子要上学……”
“所以他们能不愁吗?”
不过金德本也只能在嘴上同情同情他们了,毕竟他只是个小医生,自己手里也不宽裕。
但是方洲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又问道:“他们是哪里人啊?”
金德本:“好像是隆市容县人。”
方洲打开手机,查了一下这个地址。
隆市容县就在浅市隔壁,距离照市县也就两个半小时的车程。
于是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方洲,直接就又回去了。
看到他回来,病人的那些家属也不免有些疑惑。
然后他们就听见方洲说道:“……你们家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等病人从ICU里出来之后,你们可以考虑把他送到我所在的照市县中医院去,这个病,中医也是能治好的。”
“最主要的是,我们照市县中医院有个慈善基金,如果你们家的情况真的像你们所说的那样的话,你们可以拿着你们属地警察局开具的证明,向我们中医院提交一份大病救助申请书,到时候我们中医院就会帮你们报销医药费中的全部自费部分,甚至还会酌情给你们发放一笔生活补助。”
“这是我的微信,你们先加一下,一会儿我把申请书的格式先发给你们……”
听见这话,病人的那些家属直接就愣住了。
下一秒,他们就冲了上去,紧紧握住方洲的手,一边躬着身体,一边痛哭流涕道:“谢谢您,谢谢您……”
所以等到方洲回到照市的时候,果然已经是十一点半的事情了。
下车之后,方洲回头看向驾驶座上的金德本,只说道:“你真的不在我家里住上一晚,然后明天早上再回去?”
金德本:“不了,我有个朋友明天结婚,我明天一大早就得过去帮忙。”
方洲:“那好吧,今天麻烦你了。”
“回去之后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金德本:“好的。”
等到金德本的车子彻底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方洲才转身进了小区。
所以他没想到的是,他刚一打开房门,一缕灯光就从客厅里倾泻了出来。
他进门一看,祁谢可不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
看到他回来,祁谢只说道:“你回来了?要吃宵夜吗?”
方洲:“可以吃点。”
祁谢:“那我点个外卖,你先去洗澡,等你洗完了,外卖应该也到了。”
方洲:“好。”
然后方洲就洗澡去了。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顺便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之后,外卖果然也到了。
祁谢先给方洲夹了一块烤猪蹄,然后就给他剥起了小龙虾。
方洲:“你也吃啊。”
祁谢:“我不太饿,一会儿随便吃几口就行了。”
方洲:“行吧。”
十五分钟后,方洲放下了筷子。
祁谢:“吃饱了?”
方洲撕开一包湿巾,抽出一张来擦了擦嘴巴:“差不多了。”
祁谢:“那,亲一口?”
“好。”
方洲想都没想,直接回道。
所以下一秒,他喝水的动作就猛地停了下来。
然后他第一时间转头看向祁谢。
只见祁谢的脊背挺的笔直。
哪怕这会儿他的耳朵红的都快要滴血了,他还是强迫自己看着方洲的眼睛,将刚才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亲一口?”
所以祁谢这会儿已经认清现实了。
浪漫就是最不实用的东西。
要不然你看他追求了这么久的浪漫,结果到现在连方洲的嘴都没有亲上。
所以他现在不要浪漫了。
他今天说什么也要尝到方洲的嘴巴。
方洲:“……”
方洲:“…………”
方洲:“………………”
他这才发现,祁谢今天有些不一样。
他穿着那件他再熟悉不过的白衬衣,最上面的那粒扣子敞开着,靠得近了,依稀可以看到下方的锁骨。
最主要的是,他身上泛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是他经常用着的一款沐浴露的味道。
他洗过澡了。
肯定也刷过牙。
方洲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了滚。
最主要的是,看到他一动不动之后,祁谢显然有些急了,他一咬牙,直接朝着方洲凑了过去。
方洲的目光瞬间就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祁谢的嘴唇很薄,还泛着红。
方洲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那张薄唇就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然后,轻触则离。
空气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祁谢眨了眨眼。
因为这一瞬间,他并没有什么天雷勾地火的感觉,就连心跳加速的感觉都没有。
虽然事实证明,方洲的嘴唇确实很软。
但这还是跟他的预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于是祁谢又一咬牙:“再来一口?”
说完,他就又凑了上去。
方洲本来正准备开口说话,然后就被祁谢堵住了嘴巴,于是他下意识舔了一口祁谢的嘴唇。
祁谢放在身侧的手瞬间就握紧了。
他只觉得他脑中有什么东西突然炸了一下。
他猛地就坐直了身体。
这就是天雷勾地火的感觉吗?
他舔了舔刚才被方洲舔到的地方。
而且还真就有点甜。
他的眼睛瞬间就更亮了。
所以这一次,他轻车熟路:“再来一口?”
方洲:“……”
他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那就是照片哪有真人好玩。
于是下一秒,他猛的伸手抓住了祁谢的腰肢,然后一个用力,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再然后,不等祁谢把嘴里的惊呼喊出来,他就直接掐着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方洲准时出现在了中医全科的办公室里。
他刚坐下没多久,钱宏一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现在的蚊子都这么毒了吗,我昨天晚上被一只蚊子咬了两口,现在整个手背都肿起来了。”
听见这话,许昌路随口回了一句:“这都二月份了,还有蚊子?”
“多着呢。”
钱宏一走进来:“喏,方老师的脖子不也被蚊子咬了吗?”
“嚯,看你脖子红的,看来咬你脖子的那只蚊子也不小。”
方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嗯。”
好在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轰鸣声吸引走了他们的注意力。
方洲走到窗前一看,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开进来了七八台挖机和渣土车。
“那边是准备起新楼盘了吗?”
听见这话,许昌路和钱宏一相视一笑,只说道:“还是让丁院长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吧。”
丁院长只说道:“是我们准备建一个新的住院部了。”
方洲:“……”
“医院现在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吗?”
虽然这段时间医院的效益很不错。
丁院长却说:“我们现在最多只能拿出四百万。”
方洲:“嗯?”
四百万可建不起一个住院部。
丁院长:“徐老爷子不是出院了,那位藤泽地产的四公子为了感谢我们治好了他的老岳父,一口气给我们捐了一千万。”
这就是为什么医院都喜欢接待富豪的主要原因。
方洲当即也笑着说道:“真不错。”
丁院长:“设计图已经做出来了,这个新住院部一共六层,一层是药房、缴费窗口和检查室,二层到五层是普通病房,顶层是特需病房,一共二百五十个床位。
方洲:“这么大的工程,一千四百万够吗?”
丁院长当即就给方洲算起账来:“二百五十张床位,按照政府要求的每张床位至少占地十平米算,就是两千五百平,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的占地这些也按照两千五百平来算,加起来就是五千平。”
“现在房地产不景气,我们就算开出一千块一平的价格,也有的是建筑公司抢着做,也就是说我们把主体建起来,最多也就是花个五百万。”
“装修的话,八百块一平就能装得很好了。”
“剩下的一百万,购买电脑、医疗床这些绰绰有余。”
方洲:“原来是这样。”
“等等,那医院怎么还要另外掏钱?”
“地也要钱啊。”
但是说到这里,丁院长反而有些得意:“当年县政府刚刚准备修建中医院的时候,房地产业还没有爆发,加上这一片还没怎么开发,地价特别便宜,所以县政府一口气给我们拨了五十亩地。”
没想到后来中医院没能开办起来。
但是房地产业却爆发了。
“最贵的时候,这里一亩地卖到了一百五十万。”
丁院长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当然是因为他前前后后卖了三十多亩地出去。
要不然中医院怎么可能坚持这么久都还没有破产。
“那块地就是我卖出去的那些地中的一块,一共五亩,当年一共卖了六百三十万。”
“结果没等那个开发商开始开发那块地,房地产业就突然熄火了。”
“所以现在,我只花了四百万就又把它买回来了。”
方洲跟着笑了:“那可真是不错。”
所以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程宽等人的耳朵里。
“中医院在修新的住院部了,太好了。”
“我原本还以为,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只能削减团员的数量了,毕竟这一次我们送过去的病人一大半都只能住在过道里。”
不少员工当即就欢呼了起来
程宽却反而皱起了眉头。
他第一时间找到了他的那些合作伙伴:“听说中医院修建的那个新的住院部,是一个病人的家属捐赠的。”
“所以你们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也要有点表示才对。”
“要知道现在中医院住院部里一大半的住院病人,都是我们带过去的,也就是说,现在中医院床位紧张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是我们造成的。”
“最主要的是,最近我们每次过来,方医生那边都是单独给我们加的号,你们说长此以往,会不会引来其他病人对我们的不满,对中医院的不满?”
他的那些合作伙伴:“你的意思是?”
程宽:“以前我们只能吸纳一些贫困病人,是因为我们的名气还没有打出去,稍微富裕一点的人都不愿意相信我们,可是这半年下来,随着在我们手中痊愈的病人越来越多,愿意相信我们的中产病人也越来越多,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针对性的推出一个高质量旅行团,提供更优质的服务的同时,收取更高的费用。”
“然后我们每往中医院输送一个病人,就给中医院捐一万块钱。”
他的那些合作伙伴想了想,随后就都说道:“我同意。”
“可以。”

程宽这边发生的小插曲, 方洲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从院长办公室里出来之后,他就直接去了住院部。
等到查完最后一间病房,顺便检查了一番荣梅三人的针灸功课之后,已经是九点钟的事情了。
陆成济那边应该都已经准备好开始给第一个病人做手术了。
于是他就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肿瘤科。
到这时, 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现在星期三到星期五在长省第一医院坐诊。
星期六和星期日在照市县中医院肿瘤科给陆成济他们打下手。
星期一和星期二在照市县中医院门诊坐诊。
这么算下来的话, 他这不就是全月无休?
方洲突然就觉得, 这课题,还有这职称, 不要也罢。
但是今天的这几场手术还是要做的。
毕竟那些病人现在都指望着他们救命呢。
所以他只能认命的换上了手术衣。
陆成济今天一共安排了四场手术。
上午两场,下午两场。
他们的运气还不错, 四场手术做下来, 中途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最主要的是,下午四点多, 最后一场手术就做完了。
最最主要的是,祁谢准备今天来接他下班。
所以一出手术室,方洲就直奔住院部而去。
果不其然,等他查完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 祁谢正好到了。
方洲:“你先坐会儿, 我换个衣服。”
看到钱宏一他们都在, 他随后就给祁谢介绍道:“这是我们中医全科的主任钱宏一钱主任。”
“这位是我们中医全科的副主任许昌路许主任。”
“这位是我们内科的护士长孙裙孙姐。”
祁谢:“你们好。”
最后方洲只对着钱宏一等人说道:“这是我的男朋友,祁谢。”
“你好。”
钱宏一等人当即说道。
然后他们才反应过来。
钱宏一当场就瞪大了眼睛。
许昌路更是脱口而出:“男朋友?”
内科护士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上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几乎化为实质。
就连祁谢本人也猛地转头看向了方洲。
方洲竟然就这样直接把他介绍给了他的同事?
他就不怕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招来异样的眼光吗?
毕竟照市县只是一个小县城而已,这里的人肯定远比大城市里的要保守。
但是有一说一。
这种被心爱的人公开身份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
跟接吻一样, 让人的心尖都忍不住发颤。
还是钱宏一率先反应过来:“你好,你好。”
今年已经五十四岁的他确实有点不太能接受这么潮流的关系。
但是要尊重前辈的选择和兴趣爱好这个道理, 他还是懂的。
其他人这才都反应过来:“你好。”
但耐不住方洲随后就去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许昌路只能强忍着尴尬,说道:“祁先生是做什么的?”
祁谢:“做游戏和房地产的。”
钱宏一:“听祁先生的口音,应该不是长省人吧?”
祁谢:“我是边省人。”
彭宇:“看祁先生的样子,应该才二十岁出头吧?”
祁谢:“我今年二十三了。”
钱宏一:“才二十三啊,真年轻。”
好在没一会儿的功夫,方洲就换好衣服出来了,这场毫无营养的对话才终于得以宣告结束。
然后方洲就和祁谢一起离开了。
上车之后,方洲便问道:“晚饭想吃什么?”
祁谢:“烤牛油,鲜肉饼,炸鲜奶,车厘子……”
方洲:“今天这么高兴的吗?”
祁谢只继续说道:“但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回家。”
方洲:“嗯?”
祁谢红着耳尖,语气却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回家好亲你。”
方洲:“……”
下一秒,本来准备直行去最近的商场的他直接抬起了右转向灯。
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他充分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他不需要知道祁谢这会儿为什么这么高兴。
他只需要按照祁谢说的去做就行了。
因为祁谢总能回报他一份丰厚的报酬。
所以第二天早上,方洲特地换上了一件长领毛衣。
以至于因为昨天晚上又被蚊子咬了两口,所以准备继续跟他抱怨冬天的蚊子毒性有多强的钱宏一,只能将目光投向了的额头上同样顶着两个大包的内科护士长。
但是内科护士长专程过来,显然不是为了跟他聊天的。
她随便附和了两句,就把方洲拉到了角落里:“方医生,昨天那位祁先生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方洲:“……这种事情,我应该没必要造假吧?”
内科护士长:“……”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是,唉,你知道那位祁先生的真实身份不?”
方洲:“……”
“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
内科护士长:“那我就直说吧,你知道那位祁先生是盛世集团的董事长吗?”
方洲:“什么盛世集团?”
内科护士长:“就是那个市值上千亿,一口气投了十几个亿准备在我们县建一个大型度假山庄的盛世集团。”
听他这么一说,方洲顿时就想起来了。
内科护士长:“你之前搬家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在场?当时我就觉得他长得很像盛世集团的董事长祁谢。”
毕竟那可是给过她四十万(拆迁款)的金主爸爸,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没有去查过他的资料。
“但是我当时也只以为他只是长得很像盛世集团的董事长而已,毕竟我们跟盛世集团的董事长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
“直到昨天,你告诉我们说,他叫祁谢,而且他还说他是做游戏和房地产的——”
“所以他肯定就是那位盛世集团的董事长啊。”
内科护士长也终于反应过来:“等等,所以你真的不知道他就是盛世集团的董事长?”
她猛地一拍大腿:“我的担心还真就成真了。”
然后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方医生,听说有些有钱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隐瞒自己的富豪身份去猎艳?”
先不说方洲和祁谢到底配不配的问题,她只知道,在华国,普通男人在生了九个女儿之后都还要再去生第十个,就是为了能有一个儿子,更何况是家里真的有皇位要继承的百亿富豪。
也就是说,祁谢肯定是在玩弄方洲的感情。
所以她觉得,她非常有必要给方洲提个醒。
方洲:“……”
方洲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里有数了。”
——他当然不觉得祁谢有在故意向他隐瞒他的身份。
毕竟祁谢跟他见面的时候,从来都是一身的高定,而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带着一对几十万的袖扣呢。
所以这件事情只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祁谢一个百亿富豪,却不去维系自己的社交圈子和事业,反而天天围着他转,这让他很难不怀疑,祁谢真的是后来跟他接触久了,才喜欢上他的吗?
第二个问题是,至少现在在内科护士长的眼里,他是配不上祁谢的。
这就有点扎心了!
所以哪怕是为了他们以后能够少听到一些流言蜚语,那些课题,职称什么的,他还是拼一拼吧。
想到这里,方洲当即掏出手机来,给祁谢发了一条消息:“祁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今天,你无形中救了几千个人,甚至几万个人。”
祁谢:【……】
于是星期二晚上七点,方洲就再次踏上了前往长省第一医院的高铁。
第二天早上八点,他就又准时坐在了长省第一医院中医科门诊部的诊室里。
至于金德本,他早就到了。
方洲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问道:“前两天玩得怎么样?”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金德本有说过,他周六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去了。
金德本:“别说了。”
方洲:“怎么了?”
金德本:“婚礼进行到一半,新娘的初恋跑出来抢婚了。”
方洲:“……”
金德本:“最主要的是,你猜新娘的初恋是谁?”
“是新郎,也就是我朋友的爷爷。”
方洲:“……”
这个世界已经颠成这个样子了吗?
金德本:“是入赘的继爷爷,也就比他爸爸大上个几岁吧。”
“关键是我朋友的奶奶还没死呢,而且他家也就是开了个小工厂,有点小钱而已。”
方洲:“……”
金德本:“好了,不说这个了。”
“你猜今天第一个病人会是男人还是女人?”
“猜错的请猜对的人中午出去吃牛蛙怎么样?”
“你先猜。”
“行啊。”
方洲:“我猜是男人。”
金德本:“那我就猜是女人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按下了叫号机。
两分钟后,两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金德本当即笑着转头看了方洲一眼。
今天中午的饭有着落了。
然后他就正起神色来,问道:“沈琴是吧?”
“对。”
为首的眼镜女当即说道。
一边说着,她一边遵从方洲的指示,将手放在了面前的脉枕上。
金德本:“今年二十七岁……”
“你是哪里不舒服?”
眼镜女:“我身上长了很多湿疹,但是擦了好几个星期的药了,都没好。”
金德本一边记录,一边继续问道:“湿疹什么时候开始长的?都擦过什么药?”
眼镜女:“上个月月底吧,擦过糠酸莫米松,曲安奈德,还有地塞米松。”
方洲眉头一皱,他收回放在眼镜女手腕上的手,拿过一旁的酒精喷了喷,随后抽出两根棉签:“疹子都长在什么地方?我看看。”
眼镜女当即撩起了衣袖。
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疹子,有的是小的红色斑点,有的是大的脓疱,最主要的是,不少脓疱已经破裂了,长出了厚厚的黄色脓痂。
眼镜女:“……一开始我就是脚上长了几个疹子,结果现在,我不仅手上快长满了,就连腰上也有了。”
金德本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开始百度。
“是谁告诉你,你长的是湿疹的?”
“啊?”
眼镜女直接就愣住了。
金德本的意思是,她长的不是湿疹?
“……是我的游泳教练,两个月前,我家附近的一个游泳馆推出了一项活动,说是只要办一张季卡,就送五节游泳课,然后每个星期去游泳馆游三次泳,三个月之后,就能免费升级为年卡,所以我就和邻居一起去办了一张……”
“他说,有些女生的体质不太好,泡水泡久了,就很容易得湿疹。”
金德本:“可是你看它们像湿疹吗?”
眼镜女:“那个教练说,这是一种叫汗疱疹的特殊类型湿疹,它就长这个样子。”
“他还说,他当了十几年的游泳教练,几乎每年都能碰到几个我这种体质不太好的女生,而且基本上她们都是回去擦几天药就好了,再加上跟我一起学游泳的小女孩里,有两个也长了疹子,所以我就没有怎么怀疑……”
方洲用棉签在一个已经破损了的疱疹上面按了按,黄色的脓液随后就流了出来。
然后他把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这不是湿疹,是脓疱疹。”
看到这一幕,金德本的胃忍不住翻滚了来。
然后他再次在搜索栏里,输入进了‘脓疱疹’三个字。
很快,搜索结果就出来了。
金德本:“这是一种传染病?”
“什么?”
眼镜女的同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眼镜女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我怎么会染上这个?”
还是她的同伴率先反应过来:“你这肯定是在游泳馆里游泳的时候被人传染的呀!”
眼镜女:“这,这不应该呀,那个游泳馆里的人都说他们的游泳池里的水三天就会换一次,而且每天都有消毒,很干净的。”
她的同伴:“他们要是说他们的游泳池里的水一个星期换一次,我可能还会相信,但是他们说他们的游泳池里的水三天就会换一次,你竟然也能信?你知道一个那么大的游泳池换一次水要多少钱你知道吗,要大几千甚至上万呢。”
“还有那个教练,竟然还骗你们说,你们得的是湿疹?”
眼镜女的脸色顿时就更难看了。
“那医生,我这病能治好吗?”
方洲:“能治,就是有点麻烦。”
“毕竟你的情况已经很重了。”
他随后就给眼镜女开起了方子:“每天早中晚,先用乳酸依沙吖啶溶液原液浸透无菌纱布,湿敷患处皮肤二十五分钟,再擦复方多粘菌素B软膏,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片早晚各一次,每次两片。”
“这些药先用五天,五天之后再来复诊。”
“平时不要用手去抓挠疹子,因为疹子破了之后,会使皮肤出现损伤,导致病情加重。”
眼镜女直接就萎靡了下去:“好的好的。”
所以等到她们离开之后,金德本忍不住说道:“现在的黑心商家,真的是太多了。”
“不过也恭喜你,今天中午的饭钱可以省下了,因为现在别说是鸡翅大小的牛蛙腿了,就算是一盆熊掌鲍鱼放在我面前,我都没有胃口。”
“这可还行。”
方洲:“那我过几天再请你吃。”
一边说着,他一边再次按下了叫号机。
这一次进来的人足有十几个之多。。
最主要的是,为首的中年女人手里还拿着一面锦旗。
“方医生,不好意思,可能要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了。”
方洲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你是?”
中年女人:“方医生您可能把我忘了,但是我可不敢忘记您。”
“就五个月前,在浅市长审街的赵家龙虾馆,您和您朋友在一起吃饭,我们坐在您隔壁,当时我一直在咳嗽,吐痰,你看了我一眼之后,说我的脸红的有点不正常,脖子好像还有点肿,可能是甲状腺出了大问题,建议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在胡说八道,毕竟我当时喝了不少酒,脸红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我儿子不放心,还是催我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还真就查出了甲状腺癌。”
“医生说,还好我去医院去的早,癌症还没有扩散,长期存活的几率还是非常高的。”
“哦,是你啊。”
方洲想起来了。
中年女人:“现在我已经做完手术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找您,但是始终都没有找到您,没想到上个星期我陪我女儿来医院做产检的时候,竟然看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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