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看向薛千湘，指骨敲了敲讲台面：
“要好好听课。”
薛千湘：“Zzz.........”
老师：“........”
江彻寒：“........”
他无言地和老师对上视线，随即低下头，指尖用了点力，深入薛千湘的头发，按了按他的头皮，让薛千湘的脑袋左右晃动：
“醒醒。”
薛千湘：“........”
他差点一头撞在桌面上，被江彻寒用掌心抵住后，茫然地抬头，揉了揉惺忪的睡颜，嗓子哑哑的：
“.......怎么了？”
“老师叫你别睡觉了。”
江彻寒道：“听课。”
薛千湘撑着下巴，看向老师，眼睛发直：
“哦.......”
老师：“.......”
他换了一张ppt，随即看向薛千湘，微微笑道：“这位绿衣服的同学，想必你昨天是熬夜学习了才在课堂上睡觉的。”
他问：“老师考考你，针对这个案例中有人在互联网上散布谣言的事实，这个行为的罪名和量刑时间是什么？”
“呃——”薛千湘低下头，看向江彻寒，江彻寒按着额头，指尖轻轻在编造、故意传播虚假信息罪上点了点。
薛千湘张了张嘴，正想照着书回答，却听老师老师说：“同桌把书合起来。”
江彻寒：“.......”
他无奈把书阖上。
薛千湘只能讲了个名字，却对量刑标准一无所知，偏偏老师还在不断逼问：
“量刑时长是......？”
薛千湘：“.........”
他怎么知道量刑时长是多长？！
他低下头，求助版看向江彻寒，江彻寒目视前方，却动了动唇，无声吐出一个字：“三......”
“........？”薛千湘迟疑了片刻，随即仰头看向老师，试探道：“s........死刑？”
老师：“........”
江彻寒：“..........”
老师看了薛千湘一眼，随即道：
“坐下吧。”
他强调道：“以后上课要认真听讲。”
“......对不起，老师。”薛千湘垂头丧气地坐下。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不知谁替他说了一句“他不是本专业的学生”，惹得老师又看向他：
“别专业旁听的？”
薛千湘：“.......是的。”
老师看他的眼神登时不一样了：“喜欢法学？”
薛千湘：“..........”
见他不语，老师便认定了自己说对了，迫不及待道：“法学是个很有魅力的学科，是吧？”
“老师，他是跟他男朋友来上课的。”
有好事者起哄：“他是江彻寒的对象。”
薛千湘：“........”
他张了张嘴，正欲解释，却没想到老师一句“安静”就让全场静下来：
“即便是为了男朋友才来上课的，但这位同学还是给我们起了很好的榜样作用。”
“这告诉我们，好的情侣在一起应该是一起进步，找到彼此的共同话题。这位同学的表现就非常好，希望我今天讲的案例，他也能牢牢地记住。”
老师语重心长道：
“不管是不是本专业的课，以后上课都不应该睡觉，知道了吗？”
薛千湘红着脸点头。
接下来的一节课，薛千湘全程都认真听，就差没有把眼皮撑起来了，还找江彻寒借了一根笔和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江彻寒看他一眼，想要说话，被薛千湘一句话堵了回去：
“认真听课。”
江彻寒：“.......”
他无言地看了薛千湘一眼，有些不满，负气用笔戳了一下薛千湘的太阳穴，差点把薛千湘按到桌上去。
一节课下来，薛千湘上的有些精神萎靡，江彻寒见状故意逗他：
“以后来跟我来上课吗？”
“........不来了。”薛千湘蔫头耷脑：
“太难了。”
薛千湘现在满脑子都被哪些法条塞满，垂头的样子像一盆缺水的盆栽：
“你好厉害啊，你怎么记得住那些法条的，我感觉我脑子就是一团浆糊。”
“用脑子记，用心记。”
江彻寒瞥他：“就这么几条都记不住，你一天天脑子里在想什么？”
薛千湘脱口而出一句：“在想你啊。”
江彻寒：“.........”
他无言地看了一眼薛千湘，像是在看一个笨蛋。
薛千湘还以为江彻寒又会说什么来怼他，却见江彻寒只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
“走吧。”
薛千湘：“.......”
他愣了一下，紧跟着往前走了几步，黏着江彻寒，迟疑几秒：
“........你，不生气？”
江彻寒：“........”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面色正常：“我生什么气？”
薛千湘：“.......”
薛千湘喜欢他，他早就知道了好吗？
猫咪傲娇地想。
这下轮到薛千湘愣住了。
他抿了抿唇，像是又想不可置信，心想江彻寒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正欲开口，身后忽然走过来个人，肩膀一撞薛千湘，差点把他撞进江彻寒的怀里。
江彻寒手疾眼快地揽住薛千湘，按住他的肩膀，防止薛千湘往后倒，随即转过头，看向来人：
“..........”
“哟，光天化日之下就开始搂搂抱抱了。”
撞薛千湘的人明显是有意为之，看向他的眼神也很是轻慢：
“看来两位真的爱的深刻，在那么多人面前就开始如胶似漆、你侬我侬了。”
那人话音刚落，周围就传来细小的嬉笑声，薛千湘脸颊涨红，手足无措，下意识看向江彻寒。
江彻寒面无表情，就这样垂眸看着面前的alpha，许久后又移开，眼神没有任何波动，看这些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小丑。
“........”薛千湘见状，很快冷静下来。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看向那些人的表情多了几分镇定，甚至轻蔑道：
“怎么，你嫉妒？”
“哈，谁会嫉妒啊。”那alpha笑道：
“谁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干的那些事情，整个论坛都传遍了好不好。”
他说：“我要是你们，我就躲在宿舍里不出来，谁像你们这样不要脸，还在教室里招摇过市。”
“这学校你家开的？我进来上课你还要收钱？”薛千湘反唇相讥：
“你怎么这么关注我，你暗恋我啊？”
“谁......谁暗恋你啊！”那alpha被戳中心事，登时跳脚：
“谁喜欢你这样的.......”
“正好，我也不喜欢你。”薛千湘道：“还有，你这么针对江彻寒，你该不会也参与到骂江彻寒的帖子里了吧？”
论坛是匿名论坛，大家网上骂人也就算了，现实里还真没几个敢明目张胆地承认自己在网上骂人，那alpha登时否认：
“没有........”
“你最好没有哦。”薛千湘看着他，温温柔柔笑：
“否则，我会让你跪着给江彻寒道歉。”
那alpha登时脸上一慌，脸颊涨红：“你.......”
“走了。”
江彻寒掌心按住薛千湘的头，让他转过来：“别和无聊的人浪费时间。”
薛千湘“嗯”了一声，脚步跟上江彻寒，也不管那alpha在背后骂骂咧咧说了什么，径直离开了。
他跟着江彻寒往楼下走，在经过楼梯拐角的时候，还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后面看他背影的一群人，片刻后又转过头，跟上江彻寒的脚步。
江彻寒瞥他一眼，见他在笑，问：“笑什么？”
“感觉自己刚刚特别像反派。”薛千湘琢磨了一下：“我还从没有这么给别人放过狠话。”
作为omega，从骨子里就没有alpha那样强势，他母亲危青禾作为观念很传统的omega，教他的更多的又是如何讨alpha的欢心，如何用高情商周游众人之间，如何让他人缘更好，却没有像江彻寒那样身体力行地告诉薛千湘，原来讨好自己，比讨好别人更重要。
原来他也可以放肆。
江彻寒低头时，能看见omega头顶小小的一个发旋和逐渐轻快的脚步。
他没有做声，半晌，只是轻轻道：
“你不是反派。”
他语气平静：“你只是你自己。”
“没有人可以规训omega应该怎么做或者不应该怎么做，讨所有人喜欢成为万人迷并不是唯一的生活方式，自己过的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江彻寒难得对薛千湘说这么长一段话：“明白了？”
薛千湘缓缓点了点头：“公主，我怎么觉得你在我心里的形象越来越帅，越来越高大伟岸了。”
猫咪舔了舔爪子，臭屁地瞟了薛千湘一眼：“难道我原来在你心里的形象不帅，不高大伟岸吗？”
承认吧人类，你也很为我着迷吧！
“是我说错了，公主一直这么帅，一直这么高大伟岸。”
薛千湘半开玩笑道：
“我回去就把公主刚才说的话裱起来放在床头，日夜背诵。”
猫咪信以为真，扭捏道：“.......那倒也不必。”
“怎么能不要，”薛千湘越说越来劲，拿着逗猫棒使劲儿在猫咪的眼前晃了晃去，把猫咪的眼珠子看直了：“我太喜欢公主了，公主简直是我的人生导师，照亮我前进的路。”
江彻寒：“........”
他耳根微红，半晌别过脸去，不睬薛千湘，继续往前走，薛千湘跟在他身侧，继续小声叫他：
“公主。”
“闭嘴吧你。”江彻寒闷头走：
“.......你好烦。”
这个omega怎么天天把喜欢喜欢挂在嘴边啊，就不知道矜持一点吗！
江猫猫使劲儿挠爪子，无不担心地心想，难道薛千湘就这么喜欢他吗？还要把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裱起来？
要是.......自己拒绝了他，omega心理这么脆弱，该不会哭吧？
他最不喜欢看见omega哭了！
猫咪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了一无所觉的薛千湘，片刻后极快地扭过头，避开薛千湘的视线，一边舔爪子，一边犹犹豫豫地默想——
那就晚点拒绝薛千湘好了。
等到薛千湘没那么喜欢他了，再拒绝对方也不迟，免得薛千湘太伤心，做出什么傻事。
真是只很体贴的猫咪呢！

对于江彻寒心里的想法, 薛千湘并不知情。
他今天的晨练基本功已经做完了，又没什么事，左右也无聊, 不如黏着江彻寒。
“公主, 你要去图书馆吗？”
薛千湘比江彻寒矮一个头，喜欢走上花坛边缘和江彻寒讲话，偏偏花坛边缘面积不大，他走在上面摇摇晃晃的，江彻寒不得不伸出手护着他：
“小心点。”
薛千湘转过头, 借着江彻寒手掌心的力, 手腕压着江彻寒的手, 从花坛边缘蹦下来，仰头看着江彻寒：
“所以公主要去吗？”
他说：“公主去的话, 我也要去。”
江彻寒：“.......”
“......本来想去的。”
江彻寒垂眸看着他, 片刻后又移开眼睛：
“你这么一说又不想去了。”
薛千湘：“.......”
他有些不开心, 但没有表现出来, 就这样默默盯着江彻寒看, 试图用火热的眼神感化江彻寒冷漠的心。
江彻寒受不了他，伸出指尖按着薛千湘的额头，把他推开：
“别盯着我看。”
他说：“你每次去图书馆都睡觉，去也是浪费资源。”
“........好吧。”薛千湘叹气道：
“我没有学习的天赋。”
“.........”江彻寒还以为薛千湘会说些什么话来反驳他, 却没想到薛千湘这么快就承认了自己短板, 自己又开始先不自在了。
猫咪良心开始过意不去, 纠结半晌, 片刻后道：
“.......算了。”
猫咪傲娇道：“你既然想跟着我, 那我们就一起去咖啡馆吧。”
薛千湘豁然抬起头：“公主你要和我一起约会吗？”
“你想得挺美。”江彻寒瞪他：“去咖啡馆找位置学习。”
他说：“省的你又跑到图书馆睡觉，占位置影响别人。”
薛千湘：“........”
他逗猫咪失败, 反而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尴尬地垂下头，最后被江彻寒一把按着后脑勺往前走：
“走了。”
学校外边的咖啡馆很大，周围的学生和白领都会来这里买咖啡或者临时办公。
江彻寒和薛千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靠着墙坐在圆桌边，将包放好之后，薛千湘主动问：
“公主想喝什么？”
“就普通拿铁吧。”
江彻寒不爱那些花里胡哨的。
“我去点。”薛千湘读书不行，所以主动承担起了点单的职责。
江彻寒由他去，等他将平板和书放好的时候，薛千湘已经端着咖啡和甜品回来了。
薛千湘早上晨练完就去找了何举，上完课又没吃饭，买了拿铁后还点了两个可颂和毛巾卷，
“公主，你吃吗？”
江彻寒摇头：“不爱吃甜品。”
“那我点多了。”薛千湘嘴上这么说着，但却快速拿起一个可颂，吃了起来。
他吃东西已经很小心地避免发出吧唧嘴的声音，但可颂烤的太酥脆，落了不少碎屑到他衣服上，他下意识拍掉，动作太大却不小心用手肘碰倒了边缘的手机，他只好弯下腰，伸手去捡。
角落的灯开的比较暗，薛千湘半蹲下去捡的时候，手机还离得比较远，他只好钻进桌下，伸手去够。
江彻寒在很认真地学习，间隙里准备喝咖啡，一抬头却不见薛千湘人，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薛千湘？”
“在。”薛千湘闷闷的声音从桌子底下传来，江彻寒低下头，刚好看见薛千湘半跪在他岔开的双腿边，伸出手似乎想要干什么。
猫咪登时□□一凉，赶紧夹紧双腿，吓了一跳，差点炸毛：
“.........你干嘛！”
“没干嘛啊。”薛千湘伸出手，准确地捞起地上的手机，自上而下看着江彻寒，“啊”了一声，随即一脸无辜：
“怎么了？我打扰到你学习了？”
江彻寒：“.........”
他看着半跪在他腿边的薛千湘，往后一靠，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你快赶紧起来吧。”
他耳根发红：“大庭广众的，就算你再怎么对我......也不应该这样做啊。”
薛千湘：“.........”
薛千湘：“？”
他捡个手机而已，怎么猫咪一副自己把他强迫了的样子？
薛千湘狐疑地起身坐回去，不解地看着江彻寒。
猫咪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他怎么还对我眨眼睛卖萌！
即使.......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喜欢这个omega的！
太不矜持了！
思及此，猫咪再次炸毛，瞪了薛千湘一眼。
莫名被瞪的薛千湘：“？？？”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他有心问个明白，可江彻寒很快又将头低下去了，搞得薛千湘也不太好问。
他吃完手中剩下的可颂吃完，用湿纸巾擦干净手指，随即拿出包里的笔记本，开始浏览论坛。
他找出那天的帖子，发现已经跟楼跟了有近一千楼了，他一条一条看下去，随即找出当天辱骂过江彻寒的人的论坛id，复制到另一个表格里，拉了一个excel表格。
这项工程量有些浩大，薛千湘弄了足足快一个小时才弄完，最后统计出来有119个人辱骂过江彻寒。
每一条都可以构成诽谤、侵害他人名誉权的程度。
统计完之后，他低下头，将这份表格发给了自己的朋友，让他找人，在一天内将这些人的真实信息查出来，等到查到后，他会根据后续这些人有没有对江彻寒道歉，酌情考虑要不要让自己的律师起诉。
将表格发给朋友后，薛千湘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撑着下巴懒懒地看着江彻寒学习。
江彻寒的睫毛很长，皮肤也很白，在键盘上打字的手指也很长很好看。
这是薛千湘既上一次在小巷子里后，第二次觉得江彻寒的手好看。
这么好看的手，如果能戴个手链或者戒指的话，一定很赏心悦目。
对了，阿葵家是不是有个珠宝店来着，他们家最近好像出了个什么新品，找他要一个送给江彻寒吧。
思及此，薛千湘低下头，正准备联系阿葵，江彻寒就敲了敲他的桌边：
“准备回去了。”
薛千湘缓慢地抬起头，指尖还落在手机上，“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样子有些傻傻的。
“十二点了。”江彻寒很耐心：“你不饿吗？”
“还行。”薛千湘揉了揉眼睛：“刚刚吃了个可颂。”
“你不饿我饿了。”江彻寒“啧”了一声，将平板和书放进包里，“走了。”
“你等等我，我收拾个东西。”
薛千湘担心江彻寒丢下他走了，赶紧站起身，结果动作太大太急，手机就又被他碰掉，他只好又低下头去捡手机。
“感觉你手脚像抹了油似的。”江彻寒将包放在自己位置上，绕过圆桌走到薛千湘身边，手臂穿过薛千湘的身侧，帮他关电脑。
海盐柠檬的信息素又从耳边幽幽飘了过来，在意识到江彻寒靠过来的一刹那，薛千湘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坐在原地不敢动。
半晌，他忽又意识到自己的电脑屏幕没关，赶紧伸出手捂住电脑屏幕：
“不许看！”
“咋了，你看谁的小黄片了？”江彻寒握着鼠标，转头看他，问。
“没有！”薛千湘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声带不自觉有些发紧，赶紧辩白撇清道：“我在看你的！”
江彻寒：“........？”
薛千湘：“..........”
由于上下句的语境连起来实在太让人浮想联翩，薛千湘脸一红，赶紧撇过头道：
“我自己来关。”
“神神秘秘的，”江彻寒强行按下薛千湘的手腕，“你到底在搞什么——”
他话音刚落，一张密密麻麻的表格就冲入他的视线。
表格做的很精细，包括id和发表时间，还有id下说过的话。
“……”
江彻寒瞬间明白过来薛千湘是在收集骂过他的人的id。
“........”江彻寒：“你做的这个表格？”
“……那不然呢。”薛千湘被发现了，尴尬中又强装镇定：
“公主，我再说一次啊，虽然这件事是因为我引起的，但是你也要遵守承诺，不能和我绝交。”
江彻寒：“..........”
“你就这么怕和我绝交？”他问。
薛千湘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片刻后轻轻“嗯”了一声，又转过头去：
“你和那些alpha都不一样。”
江彻寒问：“哪里不一样？”
“眼睛。”薛千湘毫不犹豫：“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干净的眼睛。”
没有下流的邪念和急于表现的跃跃欲试，更没有觊觎，纯粹的像是天然的水晶珠子。
和江彻寒在一起相处，会被尊重，会被照顾，在这个过程中，江彻寒举止有度，点到为止，恰到好处，他根本不用担心江彻寒在和他单独相处时，会做出像何举那样强吻他的事。
总而言之，江彻寒是一个特别值得交的朋友。
“放心吧。”薛千湘坚定：“我会对你负责到底。那些骂过你的人，我会一个又一个地把他揪出来，让他对你道歉，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保护猫咪，人人有责！
江彻寒：“........”
他心想，看起来薛千湘已经爱他爱到不可自拔了。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半晌才道：“你没必要这样。”
江彻寒不是别人对他好就会感动就会喜欢上他的人：
“就是你这样，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
猫咪并不是这么好追的物种哦。
想法，什么想法？
但薛千湘却没有领会江彻寒的意思，闻言一懵，看了一眼江彻寒纠结的脸庞，思考了片刻，随即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不需要改变你的想法。”
即便江彻寒想要息事宁人，薛千湘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他会帮江彻寒讨回公道：
“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做就好。”
猫咪不自在地撇过头，抖了抖耳朵：
“你........”
“我........”
他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才蹦出一句，强行转移话题：
“这么多人，你查的过来吗？”
“查不过来。”薛千湘关闭电脑：“所以我只查那些骂过你的人。”
他认真道：“我可以受委屈，但是你不能。”
心软帮了他却无辜受牵连的猫咪，不能受这种委屈！
江彻寒：“........”
他盯着薛千湘看了半晌，片刻后缓缓转过头。
他好喜欢我，感觉好像非我不可了。
猫咪舔了舔毛，苦恼地磨爪子，在心里默默地想——
可是，我永远没办法回应他怎么办？

“那些人的信息我都让人整理好了发给你了, 你看看。”
文葵的头像在薛千湘的手机里闪烁了几下，换来几声震动，引起了薛千湘的注意。
薛千湘此时正在和江彻寒一起吃午饭, 看见手机亮了, 下意识用余光瞄了一眼。
江彻寒看他：“朋友？”
“文葵。”薛千湘见江彻寒还是一脸疑惑，提醒他道：
“那天在酒店里.......”
“噢噢，藏在你衣柜的那个omega。”
江彻寒迅速想起来了：“耳朵上打了三个耳钉的那个。”
“.........”
提起旧事，薛千湘深觉丢脸，但半晌还是“嗯”了一声, 像是急于挽回形象似的, 想了想, 又赶紧补充道：
“你别看他看起来不着调，其实他商业上很厉害的。只比我大了四岁, 就已经接手了家里的产业, 还搞得风生水起的。”
薛千湘很少和别人提起自己的家世, 一方面是低调, 另一方面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受到太多的特权优待, 但有些东西还是会在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里无意中透露出来，即使他没有直接提，旁人也能从他的话里猜到薛千湘的背景后台绝对很强。
但得以于江灵均长年累月的教导，江彻寒要比薛千湘要更谨慎。
他虽然性格比较傲, 但一言一行均在行为规范内, 从未逾矩, 甚至从来不和别人提自己的父母来彰显身份, 要不是薛千湘神通广大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去查, 包括薛千湘在内的人，都会认为江彻寒是因为学习成绩好长得帅才这么拽的。
江彻寒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瞧了一眼尚未意识到问题、还继续在说的薛千湘，开始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防止薛千湘自己无意识掉马：
“所以他给你发了什么？”
“啊.......就是论坛那些网暴过你的那些id背后的人的真实信息。”
薛千湘道：“放心吧，都是正当途径得来的。”
江彻寒“嗯”了一声，将最后一根青菜吃完，才放下筷子，拿出纸巾：
“现在你要怎么办？”
“我已经在论坛上发布申明了，要求这些人对你道歉，否则我会依法保留起诉的权利。”
薛千湘抬头看江彻寒：
“律师我这里会直接联系。不管是五个人还是五十个人，甚至一百个人，只要有人不向你道歉，我都会走流程起诉。”
江彻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这么大动干戈，值得吗？”
“我只想要一个公平。”薛千湘从来没在人面前吃过亏，如今被人平白污蔑泼了脏水，便势要找回场子来。
江彻寒继续问他：“是你想要一个公平，还是给我一个公平？”
薛千湘心中不由疑惑，心想这有什么区别吗，但为了保险起见，他挑了后者，因为只觉告诉他，说后者江彻寒会高兴：
“是为了给你一个公平。”
他既然把江彻寒当朋友，当然也不允许自己的朋友吃亏了。
江彻寒：“.........”
你别太爱了，兄弟。
这么痴情的omega确实不多见了，可惜猫咪郎心似铁，丝毫没有感觉到心动。
“走了。”江彻寒掩饰般揉了揉发红的耳朵，站起身：
“回去了，下午还要上课。”
“好，我也吃完了。”薛千湘紧跟着站起身，将手机塞进裤兜里。
江彻寒端着餐盘转过头，侧身而过的那一刻，用过的面巾纸因为太轻，不小心顺风从餐盘里掉出来，落在桌上。
薛千湘刚好绕过桌边，因为担心面巾纸会掉在地上成为垃圾，影响别人用餐，便顺手将江彻寒用过的面巾纸拿起来，揉在掌心里，打算待会儿一起扔掉。
江彻寒转过头催他的时候，刚好将薛千湘“收集”他用过的面巾纸的这一幕看在眼底：
“...........”
猫咪大吃一惊！
江彻寒没想到薛千湘竟然会喜欢他到偷藏他用过的面巾纸，他心想这是有多喜欢他啊，才会做这种事。
薛千湘喜欢他喜欢到完全变态了！
猫咪有些百爪挠心，想要让薛千湘不要这么卑微了，但又不好直接冲到薛千湘面前让他不要这么做，怕印象薛千湘的自尊心。
纠结犹豫之下，江彻寒回宿舍的一路上都没说话，等到即将送薛千湘回到宿舍楼的时候，才叫住了他：
“你等等。”
薛千湘打开宿舍门的脚步一顿，转过头：
“怎么了？”
猫咪从自己的包里掏啊掏，掏啊掏，最后掏出一个钢笔：
“这个送你。”
“？”薛千湘有些疑惑：“.......送我吗？”
“对。”江彻寒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我用过的。”
薛千湘：“.........？”
江彻寒为什么要送一个他用过的钢笔给他？
他看起来像是穷到买不起钢笔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