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总拿渣男剧本[快穿]by棠揽月
棠揽月  发于:2024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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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尖啸一声,蛇头同步攻向陆眠,一颗喷火、一颗吐冰。
缠斗中,二者距离不断缩近。
嗅闻到陆眠身上的血脉气息,冰火蛇身形一滞,似是见到了可怕事物般,温顺地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硕大头颅蹭动陆眠小腿,主动示好。
陆眠心中了然,应该是他身上的兽神血脉影响到了这只魔兽。
他握着灵剑,若有若无地在冰火蛇腹部游走,低声道:“我需要取走你腹中的冰火蛇鳞果,你要是有其他法子能毫发无伤地排出鳞果,我也就不用剖开你的肚子。”
似是能听懂人言,冰火蛇竖起尾巴,主动割开自己腹部,从中取出一颗半红半蓝的果实,示意陆眠来拿。
司沐辰还是头一次见到兽神血脉发挥作用,半是好奇半是惊异地看着这一幕。
陆眠掏出沾满鲜血的鳞果,从乾坤袋里摸出疗伤秘药,涂抹在冰火蛇腹部,道:“这个药膏治伤有奇效,你呆在这里安心养伤,秘境会在半个月后关闭,在此期间,我会守在这个岩洞里,不让任何人伤你。”
冰火蛇安心地闭上眼,默默疗伤。
陆眠去小溪旁把鳞果清洗干净,递给师弟,道:“把它吃下去,你身上的冻疮就会痊愈。”
司沐辰接过鳞果,吃进肚里。
仅仅过了三五天,他身上那些红褐色的冻疮慢慢消退,直至再无痕迹。
陆眠信守约定,余下半个月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岩洞,直到秘境大比结束。两人先是跟万曦带领的魔族汇合,而后才离开秘境。
此次大比,混入其中的魔族大开杀戒,使得仙门损失惨重,因此加剧了仙门对魔族的痛恨,暗暗发誓要让其付出同等代价。
直到跟着师弟来到客栈,陆眠才惊觉自己并未主动暴露魔尊贴身侍女的身份,师弟若是问起阿陆,该当如何?
总不能说阿陆早在秘境开启后就消失不见、遍寻不得,以师弟敏感多疑的性子,肯定会察觉异常。
没准还会根据他突然出现在秘境的时间段,抽丝剥茧地推测出他就是阿陆的事实,届时,师弟肯定会冲着他发脾气,埋怨他为何不在一开始就表明身份。
再往更深处想,说不定还会通过失聪这件事猜到他身犯天罚、命不久矣。
犹豫片刻,他拉住师弟衣角,低声道:“阿辰,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
司沐辰回过头,询问道:“什么事?”
“你身边那个叫阿陆的贴身侍女……”
说到这里,陆眠顿了顿,道:“是我安排的。”
提到阿陆,司沐辰有些心虚。
他与师兄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是在日积月累中培养出来的,可阿陆只在他身边伺候了半个月,就能让他产生心动,实在是匪夷所思。
秘境大比这一个月以来,他跟师兄形影不离,如胶似漆,早已把阿陆抛之脑后,现如今从师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他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答。
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师兄,你为何要把阿陆安排在我身边?”
“我本想自己混进魔域照顾你的,可你对我的身形习惯太过了解,担心你一眼就能认出我,这才安排了阿陆。”陆眠摸了摸额头,道:“我已经让她离开了。”
万曦带领一群魔族跟在两人身后,一路上都对突然出现在尊上身边的陌生修士感到好奇。
听到师兄二字,她瞬间提高警惕。
她迅速挡在司沐辰身前,对着陆眠怒目而视,“陆眠,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尊上面前!”
“万曦,退下!”
司沐辰寒声呵斥道。
万曦有些不服气,可碍于魔尊说一不二的性子,只能愤愤然退至身后,小声嘟囔道:“做魔不能太恋爱脑,你是不是忘了这个男人他曾经背叛过你,害得你身负重伤、下落不明。”
司沐辰耐下性子解释:“陆眠没有背叛本座。”
“不止是你,还有不计其数的魔族死于仙魔大战,尊上,你还如此年轻,未来有大好前途,不应该沉溺于儿女私情,背叛,是一段感情里最无法容忍的!”万曦气也不喘地吐出一大段话。
夹在两魔中间的陆眠见不得师弟被如此数落,插嘴道:“我真的没有背叛师弟。”
万曦冷笑道:“你既然没有背叛,那独一份的通行玉牌难不成是自己长了腿,自动跑到那些仙门手里的?”
司沐辰道:“是本座一时不察,才让仙门拿到了通行玉牌。”
“你怎么还在为你这个负心薄幸的师兄辩护!”万曦重重呼出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人间那些与书生私奔、痴心错付、屡说不改的富家小姐有什么区别!”
“够了。”司沐辰沉下脸,向外释放威压,道:“这是本座的私事,你只是魔域的一个长老,无权干涉。”
万曦面色苍白,道:“是属下僭越了。”
说完,她领着其他魔族退出客栈,回归魔域。
一众魔浩浩汤汤退下,司沐辰把陆眠拉进客栈房间,压低声音解释道:“师兄,万曦她只是不了解事情真相,你别生气。”
陆眠顺势把师弟拉到床边坐下,道:“她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对天衍宗不设防备,才会让他们轻而易举地拿到通行玉牌,害得魔域遭受重创。”
司沐辰反问道:“那你怎么不说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呢,要不是我把通行玉牌给你,怎么会造成当初的局面?”
“真要按你的方式往上追溯,咱们谁都逃不开责任,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
陆眠环住司沐辰腰身,将其拉到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师弟头顶,暗戳戳打探起心中疑惑很久的问题:“阿辰,你实话告诉我,对阿陆那个姑娘是什么感觉?喜欢……还是讨厌?”
司沐辰喉结微动,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陆眠疑惑地低下头,只能看到师弟乌黑顺滑的发以及精致迤逦的五官。
司沐辰揽住他脖颈,道:“我……怕你生气。”
陆眠微微蹙眉,敏锐察觉到一丝异样,故作轻松道:“你又没移情别恋,我为何要生气?”
司沐辰艰涩道:“师兄,对不起,我移情别恋了,我喜欢上了阿陆。”

陆眠有些意料不到。
毕竟,在他作为贴身侍女阿陆时,师弟每日都是公事公办,看起来并未对他生出多余情愫。
与之相反的是他作为师兄陆眠时,师弟从面部神态到肢体行为都在向他诉说爱意。
他见识过师弟毫无保留爱人的模样,却感受不到对方在阿陆身上投注的爱意。这只能说明,对方只是对阿陆感兴趣,而非爱意。
“也不能说是移情别恋……”
司沐辰纠结地蹙了蹙眉,用小心翼翼的眼神观察陆眠的面部表情,没看到谴责气愤类的神色,鼓起勇气道:“我这颗心好像是被分成了两部分,在阿陆身上留了五分之一,在你身上留了五分之四。”
所以师弟在圣灵湖湖底说的话都是真的!
无论他是美是丑,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师弟仍旧会喜欢上他!
但同样都是他,为何喜欢的程度高低不同?
似是想到某个可能,陆眠笑容微滞,不解道:“为什么不是各占了二分之一?阿辰,你是不太喜欢女人吗?”
对于师兄回馈的反应,司沐辰大惑不解。
在他看来,心爱之人对感情不忠,在分离期间喜欢上别人,怎么着都得狠狠给背叛者一巴掌,而不是像师兄这样,反问他为何没有把爱意平均分给每个人。
甚至为此来质疑他的性取向。
可作为理亏的那一方,他没法提出质疑,便认真答道:“跟我一起长大的是你,不是阿陆,朝夕相伴那么多年,我对你的感情自然要更深厚些。若是我最先遇到的是阿陆,同样会更喜欢她一些。”
短短一番话,让陆眠心中再无芥蒂。
他收紧环着师弟腰身的手臂,面部并未表露丝毫怒意,一本正经说道:“这很正常。人活一辈子,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总会有你为之心动的,阿辰,只要你深爱的人是我,便足够了。”
“我心里有别人,你为何不生气?”
司沐辰挣开陆眠怀抱,用匪夷所思的眼神一错不错凝视着他,迟疑道:“是没那么爱我,还是……因为你心里也有别人的影子?觉得这样是公平的。”
陆眠又好气又好笑。
历经几个世界,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自认为做错了事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他在师弟身上倾注的感情太过浓烈,即便是付出一切也觉得心甘情愿。
可这不代表他能轻而易举接受对方喜欢上别人,但凡师弟喜欢上除他以外的人,他绝不会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
只是在心里稍稍脑补,他就嫉妒到发狂。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不惜代价把师弟锁起来,脖颈也好、手脚也好,只要能把心爱之人留在身边,即便得到的是痛恨厌弃,他也会一意孤行,甚至会生出更为疯狂的想法。
比如,他可以当着师弟的面,亲手取走新欢性命,让其彻彻底底断绝念想。
所幸,师弟从始至终喜欢上的都只是他。
“你觉得阿陆像我吗?”
司沐辰道:“很像,如果她是男儿身,我甚至会觉得她是你假扮的。”
陆眠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所以你是因为她跟我性格相似才喜欢上她的?”
“不是。”
司沐辰认真思索片刻,语气坚定道:“魔域那些长老最初发现你跟我有私情时,找了许多跟你容貌相似的魔修,照你的性格培养,想利用他们来让我移情别恋,我从未动过心。”
“阿陆给我的感觉很不同,每每跟她相处,都让我觉得……我其实是在跟你相处。”他困惑地皱着眉头,表情很是歉疚,“师兄,我无数次试图控制这颗心,却总是无能为力。”
陆眠放软语气:“那我问你,若是让你在我和阿陆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择谁?”
“只要有你在,就没有其他选项。”
司沐辰这次没有丝毫迟疑,斩钉截铁道。
陆眠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我要的也只是这个。阿辰,既然你已经在心里做出决断,就没必要再执着于过去,把阿陆忘掉吧,我想让你的这颗心完完全全属于陆眠。”
司沐辰仰起脸,在他唇角落下一吻,道:“嗯,再也不提她了。”
解开心理症结后,两人回到魔域,每日都如胶似漆地腻在一起。
为了安稳魔心,万曦并未暴露陆眠的真实身份,而是对外宣称整日跟在尊上身边的男人是半路捡回的乞丐,尊上贪恋他的容貌,这才破例让其留在魔宫的。
对于万曦长老放出的话,司沐辰乐见其成,并未遏制流言。
待在魔域的这段时间,陆眠双眼的失明程度越来越严重,最初还能通过师弟嘴型来推测对话,直到某次谈话间,师弟五官开始变得模糊,他再也看不到对方说的是什么了。
“师兄,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司沐辰自顾自说了半天,也没听到陆眠回应,不由得转过身,却见素来游刃有余的师兄眉头微蹙、双目无神。
他还以为对方是在思考要事,凑近询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陆眠沉默半晌,答非所问道:“阿辰,我有个惊喜要给你,你乖乖待在这里,我取回来给你。”
司沐辰好奇道:“什么惊喜?”
“保密。”
丢下这两个字,陆眠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魔宫。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失明做准备,不仅靠着教易容术重新跟秋蔓蔓取得联系谋划后事,还趁着师弟处理公务时逛遍了整个魔域,现在即便是闭着眼睛,他也能在脑中绘出详细的地形图。
是以,他能准确无误地去往洒扫侍女所住之地。
听到敲门声,秋蔓蔓迅速打开门,待看清门外之人的样貌后,微微一怔,语气酸涩道:“阿陆,你这时候来,是……已经撑不下去了吗?”
陆眠听不到任何声音,无从答话,自顾自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女魔。
秋蔓蔓接过书信展开。
她从头看到尾,眼眶慢慢湿红,迅速把陆眠拉进卧房,在房间来回踱步,本想在对方掌心写字以触感交流,却动作一顿。
“你之前只说命不久矣,没说自己会五感尽失啊,现在跟你交流都觉得难如登天,这可如何是好。”
陆眠摸索着拉住她衣袖,递给她两块玉牌,道:“要想经过通天魔桥,必须持有通行玉牌,这是我从魔宫里偷来的,你先拿着,等魔卫检查的时候再把它们拿出来。”
秋蔓蔓犹豫着接过,眼神里满是担忧。
阿陆现在五感尽失,呆在魔域有尊上护着,起码不会在生命走到尽头前遭遇危险,现在若是帮着他离开魔域,照他现在连孩童都不如的模样,很难让她放心。
“秋姑娘,走吧。”
陆眠神色如常道。
秋蔓蔓内心剧烈挣扎,还是不忍心拒绝男人最后的心愿,暗自决定要留在人间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她搀扶着他胳膊,行至通天魔桥,拿出两块通行玉牌,有惊无险地离开魔域。而后展开翅膀,带着陆眠去到人间某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暂时居住。
呆在魔宫的司沐辰一直等不到陆眠,心里一阵发慌。
他召来魔卫询问,得到的结果是师兄在离开他后径直去往洒扫侍女的住处,跟一个容颜姣好的女魔从通天魔桥离开,去往下界了。
潜意识告诉他,从方才开始,师兄的行为举止就很反常,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来不及思考太多,他迅速去往洒扫侍女的住处,在一个女魔房间找到一封书信。
上面的字迹他闭着眼都能描摹出来。
是师兄写的。
——阿辰,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你移情别恋了一次,我现在也移情别恋了,咱们算是彻底扯平了。
——不必寻我,好好生活。
落款只有一个陆字。
司沐辰不自觉收紧手掌,将纸张捏出褶皱。他面色铁青,语气却冷静到听不出喜怒:“这间房里住着的女魔叫什么?”
魔卫恭敬回道:“回禀尊上,她叫秋蔓蔓。”
听到这个名字,司沐辰身形一顿,回忆起纪寒煜身上的系统所言。在原本的故事情节里,师兄有五百个妻妾,其中一个妾室名字就叫秋蔓蔓。
所以,师兄所说的移情别恋,是因为秋蔓蔓?
崩坏的剧情开始恢复正常了?
他手指冰凉,寒声道:“一个时辰内,本座要知道他们身处何地,若是做不到,就提头来见。”
这项任务很是艰巨,短短一个时辰,根本完不成。
魔卫却不敢讨价还价,咬牙认下这个差事,带领一队展开翅膀的魔修前去人间,搜寻任务目标踪迹。
一个时辰后,他垂头丧脸回到魔宫,战战兢兢汇报情况,言明并未搜查到那两个魔修。
司沐辰眼皮微抬。
魔卫瞬间头身分离,速度快到连鲜血都未曾迸溅出来。
司沐辰拿起一张密密麻麻记载着人名的纸张,交到庄左手里,下达命令:“既如此,就让万曦长老先去把名单上的灵修捆到魔域,无论死伤。至于师兄……我亲自去寻。”

第148章 天之骄子大师兄30
灵鹭乡地处偏僻,四面环水,乡民鲜少与外界有商贸来往,过着自给自足的安□□活。
最近几天,灵鹭乡出了件大事,来了两个外乡人暂居,引得乡里人很是好奇。
仅仅过了两天时间,消息一向灵通的宋大妈就将他们的过往打探了七七八八。
两个外乡人都生于商户之家,自小吃穿不愁,是门当户对的新婚夫妻,很是恩爱。
半个月前,男方不幸染上重病,日日缠绵病榻,逐渐耳目失聪,经医师诊断是命不久矣的脉象;
女方悲痛之余,遵循男方心愿带他来到这个四季如春、风景绝佳的避世之地,打算陪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灵鹭乡民风淳朴,极重感情,听了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纷纷落下泪来,回到家后就让孩子给外乡人送去瓜果时蔬,把房檐下的过道堆得满满当当。
秋蔓蔓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惊喜万分地把瓜果时蔬收进屋里,冲站在窗户边发呆的陆眠说道:“这些乡民都好热情,有了送来的这些东西,我们好几天都不用去买菜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听到回答。
这些时日她早已习惯了自说自话,即便对方无法回应,她也想把内心想法全部说出来,让这间屋子不至于死气沉沉。
“阿陆,昨天中午你咳了好多血,我想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她把水果清洗干净,递到陆眠手里,道:“就算大夫治不了病,起码也能开些方子减轻你的痛苦。”
陆眠稍稍偏过头,道:“秋姑娘,你我之间非亲非故,你能答应帮助我离开魔域,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无需牺牲时间留在这里陪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秋蔓蔓抿了抿唇。
阿陆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似乎是害怕麻烦她,可对待朋友本就应该两肋插刀。
更别提阿陆在魔宫当差时,三番五次提拔她,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也都想着她,前些日子还教授给她保命用的易容术。
除了管事大魔,还从未有人待她这么好过。
她默不作声地摇头,道:“阿陆,我不会走的。”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孩童声音:“秋姐姐,乡里今晚祭花神,按照往年习俗,城里很多大夫会来免费支摊看诊,乡长让我来问你们要去参加吗?”
这也太过巧合了。
秋蔓蔓最近一直想请大夫前来为阿陆看诊,因为不放心让阿陆一个人待在屋里,这才暂时搁置下来,眼下是个好时机。
她打开房门,询问道:“需要我们带什么东西吗?”
孩童扬声道:“凡是参与活动的人,都得在头顶戴一束花环,以此来冀求花神庇佑。另外,活动结束后,乡里男人都会被带去灵鹭湖,以身接受花神洗礼,保佑来年无病无灾。”
秋蔓蔓道:“我家的可以不去吗?他身体孱弱,受不得冰凉湖水。”
“可以的。”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下文,孩童挠挠头,满脸期待道:“秋姐姐,你们家会来吗?”
秋蔓蔓道:“会去的。”
孩童留下大捧花束,兴高采烈地离开。
下午时间,秋蔓蔓用在编织花环上。在此之前,她每天的工作都是打扫卫生,对于编花环这类的精细活一窍不通,导致接连做毁了两束花环。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用手掌撑着下巴,思索该如何是好。
无意间瞥到阿陆在窗边吃水果的背影,靠近过去,把一束牡丹花塞进他手里,询问道:“阿陆,你会编织花环吗?”
陆眠摸不出手里是什么东西,无从回答。
秋蔓蔓也不气馁,把人拉到桌边坐下,换了一种编织手法。
阿陆发长及腰,乌黑顺滑,将发髻挽起后,能直接在上面插满五颜六色的花朵。
所幸他生得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即便是这样乱七八糟地胡插一通,颜值也依旧抗打,比起往日还多了几分惊艳感。
做完造型后,才发觉天色已晚,她连忙把人拉出门,去指定地点祭祀花神。
今晚的灵鹭乡热闹非凡,各处都挂着五颜六色的花束,连照明所用的灯笼都做成了鲜花模样。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停下来交换花环。
陆眠那张脸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特别吸睛的存在,一路走来,有不下百人想同他交换花环,秋蔓蔓每次都很尴尬地从他头顶扯下一朵花,向路人表达歉意,言明头顶是现插的花。
走到目的地时,果然看到街道两旁支起无数摊子,每个摊子前都坐镇着一个大夫。
秋蔓蔓带着陆眠走到一个摊子前,道:“大夫,麻烦你为他看诊。”
须发尽白的大夫先是为陆眠把脉,没过一会儿便皱紧眉头,语气沉重道:“这位公子的脉搏很微弱,隐隐透露着一股死气,老朽冒昧问一句,他的五感尽失可是后天导致的?”
只是通过接触脉搏,就能猜对这么多事情。
秋蔓蔓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用力点头,询问道:“可有解救之法?”
老大夫遗憾摇头,“已经药石无医了。观其脉象,最多只能撑上三日,姑娘,你要节哀顺变啊。”
秋蔓蔓如遭雷击,僵硬地愣在原地,好半天都回不过神。
难道真的别无他法了?
“阿陆,我要怎样做才能救你?”
见她这般悲怆,老大夫心生不忍,指着不远处的小摊,道:“姑娘,你可以去那边再尝试一下,新来的陈大夫医术很是高明,号称能活死人肉白骨,说不定能救下这位公子的命。”
秋蔓蔓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目是一个异常年轻的大夫。
那人穿着极为朴素的青色衣衫,腰间挂着一块清透玉佩,外观看上去平平无奇,周身却透露着一股不凡之气。
出门在外,她随时都保持着警惕,套话道:“那个大夫看起来很年轻,医术居然比你老人家还高明吗?”
老大夫稍稍凑近,压低声音道:“这人可不简单。听说他是某个宗门的内门弟子,医术十分了得,游历至此,听闻灵鹭乡今夜有祭花神的活动,特意赶来为人免费看病,积攒功德。”
秋蔓蔓眸中燃起一抹希望。
她扶着陆眠来到陈大夫的摊位前,语气恳求道:“大夫,听闻你医术高超,烦请你为我家人看病。”
百无聊赖的陈大夫抬起头,目光扫到陆眠时,似是看到了预料之外的人物,瞳孔骤然收缩。
迎着面前女人期待满满的眼眸,他没有表露出丝毫异样,公事公办地把指尖搭上陆眠脉搏,片刻后收回手,实话实说道:“这位公子的五感尽失是天罚引起的。”
秋蔓蔓常年居于魔域,对此一无所知。
“什么叫天罚?”
“修士最忌讳从他人身上夺取机缘,这是逆天之举,会引来天罚。”
见她仍旧面露迷茫,陈大夫详细解释道:“就好比我辛辛苦苦修炼十几年,你用旁门邪道吸走我这十几年的修为,没有付出时间,就把我的成果占为己有,这就算是非常不合理的逆天之举,上天自会降下责罚。”
“他这运气还算好点,没有在夺取机缘后立马暴毙而亡,而是由五感尽失到化肉而死。”
阿陆……不是尊上在魔涯捡到的魔卫吗?
秋蔓蔓下意识看向陆眠,心中升起无数疑惑,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僵住身形,重复道:“化肉而死?”
陈大夫不厌其烦地解释道:“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咳血阶段,三日之内,会化肉为血而死,只留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秋蔓蔓惊恐地捂住嘴巴,焦急道:“陈大夫,有治疗之法吗?”
“有是有……”陈大夫面露犹豫,吞吞吐吐道:“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接受。”
秋蔓蔓道:“你请直说。”
“天罚导致的疾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三天时间太短,制造解药需要五天时间,好在我是天衍宗弟子,宗门内有一处灵泉,能有效延缓化骨速度。”陈大夫目光真挚地看着她,道:“你们可愿跟我回宗?”
秋蔓蔓作为魔族,生来对仙门怀抱着厌恶惧怕的情绪。
要是放在平常,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踏足仙门领域,可今时不同往日,阿陆命悬一线,眼下是唯一的机会,她必须要试上一次。
幸运的话,能救阿陆一条命,不幸的话,最多赔上她这一条命。
一命换一命,很公平的交易。
她深深看了陆眠一眼,道:“愿意。”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陈大夫默念法诀召出灵剑,道:“御剑能节省很多时间,等回到宗门,我就带你们去泡灵泉,争取早点研制出解药。”
秋蔓蔓感激道:“麻烦你了。”
她不想暴露魔族身份,便同阿陆一起站在陈大夫的灵剑上,御剑前往天衍宗。
在此期间,陆眠不知道发生了何时,并未提出任何异议,交付出百分百的信任。
天蒙蒙亮时,一行人才抵达天衍宗。
山门前聚集着许多修士,各个翘首以盼,看到陈霄师兄御剑而归,纷纷迎上前去,目光隐晦地注视着陆眠。

作为洒扫侍女,秋蔓蔓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
她跟在陈霄身后,一边挽着陆眠胳膊,一边观察在场修士的神色,心中暗自提高警惕。
待走到冒着寒气的灵泉时,陈霄适时停下脚步,面色柔和地回过头,温声建议道:“秋姑娘,这位公子最为信任你,还是由你带领他去泡灵泉吧。”
见事情发展和最开始说的没有丝毫差别,秋蔓蔓逐渐放下心来,拉着陆眠手腕引领他走向灵泉。
刚踏出三步,以灵泉为中心升起一道直入云霄的红色屏障,她大惊失色,下意识想带着阿陆逃跑。
下一秒,从地底钻出无数根红色丝线,沿着她的双腿往上攀爬,红线所过之处,皮肉被层层割开,立马有新的红线钻入伤口,见缝插针地捆绑着里面的血肉。
宿主每动弹一下,都会牵扯出令人牙酸的痛意。
秋蔓蔓额头冷汗直冒,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艰难维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我和阿陆只是两个再平凡不过的人类,跟天衍宗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特意引我们前来下此狠手?”她咬牙忍痛,冷声质问道。
陈霄居高临下看着她,反问道:“你与你身边之人才认识多久,如何敢断言他跟天衍宗无冤无仇的?”
回想起初次遇见阿陆的场景,秋蔓蔓艰难咽了咽口水,有些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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