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发现及时告诉我,算你三倍工资。”
助理喜笑颜开:“好的柳总!”
余麟将详细地址发送给傅恒后,特意邀请他上门吃饭,来一起欣赏一下他可能短期可能长期的住宅!
虽然是租的啦。
对厨艺没有半点天赋,也极少动手的余麟果断选择酒店外送,想到四位保镖的饭量,特意点了满满当当的菜。
等外卖送上门时,傅恒也刚好发消息说他就在楼下,在停车。
这家酒店的外卖都附带精美餐具,只需要揭开盖子摆放好即可。酒店外送员贴心地铺好防水餐垫,摆好碗筷和美食,笑着跟他告别。
余麟想了想,又从行李箱里将他悄咪咪带来的一瓶葡萄酒给撬开,洗了两个酒店自带的高脚杯,倒上。
“我这样看着殷勤不?”
保镖1号和2号是余家庄园聘请的终身保镖,和余麟打过很多次照面,虽然对方可能并不记得。这次也是听余母的吩咐跟着二少,还能再额外拿到二少每月给的两万八的工资,这可是他们俩打败一众兄弟抢到的福利,喜滋滋。
这会儿两人诚实点头:“有一点。”
余麟一拍手,眉飞色舞:“瞧着殷勤就对了!这可是我的诚意!”
他初步有了些想法,这不是老傅经验丰富么,听听他的建议总没错吧。
听到要上门吃饭时,傅恒还有些小紧张。
只有他和余麟两人……在他新租的房子里一起吃饭。咳咳,傅恒让自己清醒一点,又看看两手提着的象征家宅平安、顺风顺水的食物和植物,觉得稍稍满意了点。
敲门时,他露出此刻最灿烂的微笑:“早!”
开门的保镖1号眨眼,神色藏在墨镜里:“早,傅总。”
傅恒:“……”
他愣愣地进了房,就见1、2、3、4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正围站在客厅里。
显得客厅一下子拥挤起来。
吃饭时,四位保镖很识趣地将一盘盘菜端到隔壁的房间里去,把空间腾出来给两位雇主吃饭闲聊。
“味道怎么样?”余麟眨眨眼,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我看评分还挺高。”
傅恒咀嚼几下,点头:“好吃。不过我做的也好吃,有机会做给你吃。”
“真的假的?你还会下厨哇?太厉害了吧!”余麟一脸感慨,“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
那可太多了。
傅恒在心里数了好几项。
他带着笑地环绕一圈,蹙眉:“空间有点小,装修好像也一般,真的住得惯吗?”
虽然他住过比这更差劲的环境,但是余麟怎么能一样。
他从小到大应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还行呀。我昨晚睡得还挺香的,今早吃的包子、油条也很合胃口,”余麟掰着手指一一数着自己住进来后的情况,托腮,“我觉得还挺快乐的。”
“快乐就好!快乐最重要。”傅恒立马倒戈,“不过住得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我们是朋友呀。”
余麟立刻犹如一只偷了腥的猫,眼睛眯起,略带试探:“老傅呀!”
“嗯?”
“我昨天思考了下,你觉得我去做义工志愿者怎么样?”余麟掰着手指头,“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些义工旅游的组织,他们会在有需要的时候奔赴各个地方,比如捡海洋垃圾、照顾孤儿院/养老院的孩子老人、解救野生动物、支教……”
“我觉得很有趣,你觉得呢?”
说实话有些涉及到傅恒的知识盲区了。
他没有随意地下决定,而是发消息给助理,让他明早上班后整理一下国内外目前靠谱的义工自愿者组织以及开展的志愿项目。
然后郑重地问余麟:“你下定决心了吗?”
余麟无意识地用筷子搅拌着米饭,凝重:“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坚持到底,但我现在挺想去做的。”
傅恒给他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肯定他的想法:“想做就去试试,至少今后想起来不会觉得后悔。”
“为这一天的犹豫失望。”
“你说得对!”余麟又快乐起来,边扒饭边看他,“我今晚就多联系几个志愿者组织,了解情况。说不定明天我就去别的地方做义工啦!”
傅恒叹气:“那我们还能经常约饭吗?”
“能的!我还欠你90顿饭呢。”余麟嘿嘿笑着,“而且我暂时也不会去特别特别远的地方,尽量是自驾游可以抵达的地方。”
他托腮:“不然买车票也得花不少钱呢。我现在得节省一点。”
还有就是四位保镖有点扎眼,他得给他们选几身当季的休闲日常服,穿出去有那种大哥派头就行。
说做就做,吃完饭他便以逛街的名义,让四位保镖都换下了那身固定的一个模板的黑西装+黑色墨镜。
有的偏爱花花绿绿的沙滩风休闲款,也有的保镖喜欢卡通图案的可爱联名款,还有的喜欢常规款。
余麟大手一挥:“没事!买!”
反正就放纵这么一回,明天开始就跟着他吃糟糠菜去吧!
挑选完衣服傅恒想结账,愣是被余麟给阻止了。
“我的保镖,刷你的卡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刷完衣服,他卡里的余额就剩下两百八十多万。
放以前,余麟三个月就能挥霍得差不多。
但这会儿,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利用这笔钱。
傅恒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先搬出家,找处宅子住着。
这样余麟去周边做义工回来时,总不能还住在这临时租住的出租屋里吧,又没打扫,多不方便呀。
到时他便可以邀请余麟住几日。
住着住着,不就习惯了嘛。
对上余麟傻乎乎看过来的目光,傅恒微微勾唇,笑得稳重。
余麟当晚便联系了好几个志愿者机构,通过机构负责人了解到他们的日常志愿服务范围。
其中一个负责人说:“我们最近正在开展‘关怀老人导医服务’的项目。简单来讲,就是先通过社区接触到一些孤寡患有疾病的老人,或腿脚不方便的弱势群体,因为他们时常有就医需要,但你也知道公立医院人多,各个流程也比较复杂,年轻人都要琢磨好久,排队、挂号、就诊、拿药……各个环节对于老年群体还是过于复杂了。”
“现在市场也出现了新型的带老人看病陪诊兼职,但我们是志愿者嘛,主打的就是免费、热心!”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我们前几期的图文和视频都发给你看看。我们基本上是每周五、周六、周日三天会在各大医院充当导医陪诊志愿者。”
“你也可以关注我们的[这条小鱼在乎],上面都是我们做过的公益项目。”
“……”
余麟果断加入!
当晚他便跟四位保镖商量了这件事,兴高采烈、喜气洋洋:“我明天要去医院当志愿者!”
四位保镖:“……”
还能怎么办,只能跟着呗。
第二天,余麟就开着车载着四位保镖一起,前往幸福苑社区和负责人先碰面。
考虑到他是刚加入的,负责人今天便只给他分配了两位有看病就诊需要的老人。
抵达目的地后,一位穿着红色志愿者马褂,齐肩短发的中年女性拿着名单过来,挑眉:“余麟?”
余麟咧嘴笑:“您就是[这条小鱼在乎]的负责人王姐吧?请多多指教!”
王姐扫过他不远处停放着的GMC商务车,这款车落地差不多两百万,再加上这位青年……一身的名牌,瞧着就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
不过她也没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
只是……
“他们也是过来当志愿者的吗?”
余麟看向身后四位衣着各异,虽说取下了墨镜、换掉了西服,但往那一站就气势十足、惹人注目的保镖,迟疑两秒,紧接着摇头:“他们不算。他们是我的朋友,跟着我就行。”
王姐噢了一声,又再次追问了一句。
“冒昧问一下,你应该不是明星吧?或者即将出道的明星?”
做他们志愿工作的,也碰到不少即将出道或已经出道,想靠志愿服务来拉观众好感的明星个人或团队。
但往往他们事情没怎么做,照片倒拍了不少。
耽误不少事。
让她很是恼火,也非常排斥。
她看这位帅气青年和他的“朋友们”都没有带摄像机等专业设备,猜到他们应该不是。但也得确定一下。
“不是!”余麟摇头摇的很欢,“王姐你放心就好。”
“那行。”王姐也笑着将两张打印好的A4纸递给余麟,“这是你今天负责的两位老人的情况和他们患有的疾病、需要挂的科室、拿的药等等,号还没挂,你自己看看怎么安排。”
“挂号拿药的费用都是老人自己出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没问题!”余麟低头看着纸上的内容。
两位老人都是幸福苑社区的人,一位叫王春花的奶奶,六十五了,有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等各式各样的问题,她唯一的儿子二十几年前消防出任务时不幸逝世,老伴后面也得了病早逝,现在就剩她一人。
还有一位爷爷是腿脚不好,三个多月前骑三轮车去买菜时不小心摔了,送去医院检查为髋骨骨折,虽然做了全髋关节置换手术,可以勉强下床走动,但家里没人照顾,日常的洗护也有些勉强。
社区的义工虽然隔三差五上门,但老人心里藏事,精神萎靡,恢复的也一般。
这次是到了复诊的时候,老人没办法自己去医院,社区这边暂时也抽调不出人手,便跟王姐他们联系。
余麟先在挂号系统上给两位老人分别挂了上午骨科专家号和下午心血管内科的专家号。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按照地址先去了腿脚不便的老人家里。
当然在敲门时,也不忘先将[这条小鱼在乎]的志愿者红大褂穿上。
免得让老大爷误会了。
“你们是?”大爷迟疑地看着门外的人,搀扶着拐杖,目光有些许防备。
“我们是志愿者,”余麟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这次是带您去医院复查的。您看,这是我的志愿者证。”
余麟将王姐给他的志愿者工作证呈给老人看,然后又展示手上的两张A4纸,将内容也给老人看了看,“我给您线上预约了协和医院骨科吴教授上午10:15分的诊号,还麻烦您把上次检查的报告、片子告诉我,我们一齐带了去医院。”
“您看怎么样?”
老人戒备心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看着眼前笑得甜滋滋的青年,没忍住关切地问:
“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对了小伙子,你多大了?在干什么工作呀?有没有找女朋友呀……”
余麟一边抽空七分真三分假的回复,一边按老人的指引拿了各种证件和上次检查报告,确认无误后,才放下心来,搀扶着老人上车。
“余少,要不我来开车吧。”保镖1号觉得该给自己找点事做了。
不然看着雇主开车、搀扶老人,他们在一旁抱臂看着,有点子良心不安呢。
“没事,你们看好爷爷,别让摔倒了。”余麟美滋滋地爬上驾驶位,车辆启动时超兴奋,挥手,“冲呀!美少女战士!”
后座四位人高马大的保镖:“……”
被挟裹在中间躺好的老爷爷,忍不住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缺牙。
“你们家老二怎么回事?怎么瞧着像是去当志愿者了?今天带我家老爷子去检查时,看他穿着个红马褂,推着位坐轮椅的老人去了协和骨科嘞。”
“老余……你们家老二是离家出走了吗?”
“不是我说呀老余,你们家老二确实有些随性了,前些时候还有人跟我说瞧中你们家老二了,想认识认识。但他前几天还上班,这几天又离家出走……”
“……”
上班上到一半,余父余母就收到不少朋友发来的照片或短信,在他们“关切”的问候中,不由回复:
【没事,孩子想学习雷锋做好事,做父母的也该支持。总比那些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个定性,花家里的钱飙车玩男人女人的孩子,要来的好吧。】
【反正我们家家大业大,也不缺他工作挣的那几个钱。】
消息是这么回,但瞧见照片里笑得一脸灿烂,推着不认识的老人游荡在各个窗口的余麟,又不由地叹气。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真是个叛逆小子!
“余麒,你弟弟真被你赶出余家了?”
“猜猜我今天看到了谁?你弟弟余麟!他好像去当志愿者了,瞧的不是很清楚,给你拍了两张照。”
“说实话你弟真是有勇气,余伯父伯母没有气炸吧?”
“……”
消息不停地传过来,余麒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几眼。招呼在旁边处理会议纪要的余温看看:“小温,你知道小麟去做什么了吗?”
余温回头,一脸期待:“二哥去做什么啦?”
应该是很酷的事情!
“志愿者。”
余麒揉揉太阳穴,将手机递给余温看:“这些人还真是幸灾乐祸。”
他懒得回,反正无论回什么,他们也有一千种妄自揣测的阴暗心理。
有时候他还真的佩服小麟,能够不惧怕他人的眼光,做在豪门圈子里离经叛道的事情,还一往无前。
余温星星眼地一张张翻阅着照片,由衷感慨:“不愧是二哥。”
“不过二哥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余麒了解的多一点,摇头:“应该不会,他身旁跟着四个保镖呢。”
“而且张大铁的事情已经有些许眉目,我们又通知了平县当地的警局,他们自顾不暇,哪有心思过来江城这边。”
“至于拍照跟踪的人……”余麒觉得这件事很怪,但父母却让他不用管,说他们心里有数。
既然父母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应该暂时威胁不到小麟的生命安全。所以他也不想插手,免得好心做坏事。
“也对小麟构不成危险。”
余温放下心来,继续星星眼地看着照片:“爸妈会同意吗?”
余麒抬头,耸肩:“谁知道呢。看谁更犟吧。”
不跑一次医院,余麟还不知道流程这么繁琐。虽然现在各大医院都推出了线上一站式挂号问诊服务,但对于那些连手机都不怎么会操作的老年群体而言,看病依旧是要忧愁好久的事情。
骨折大爷就有些激动地提起上次看病的经历:“那个小姑娘告诉我了怎么走,可是弯弯绕绕的,真搞不清楚,人又多,跑上跑下的也好麻烦……”
余麟看着大爷落寞的神色,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他皱眉思考片刻,想到一个好主意,让保镖1号举起手机给他录了段就医的全模式体验vlog。
比如挂号,就录了线上挂号的各个步骤,怎么点进挂号系统,怎么选择科室、选择医生、选择就医时间等等;线下挂号,就实地按照路线图走到挂号窗口。为了防止大爷不清楚,他口齿清晰、简单明了地说清楚该怎么走:
“大爷!进了医院大门您就往前走不到20米,您左手方向就是挂号窗口,哪队人少您排哪队。你拿好身份证去挂号……”
像大爷经常挂号的一些科室,比如骨科、心血管内科、内分泌专科、泌尿外科……他都一一跑遍,争取让大爷看视频也能学会。
他用手机剪辑软件将各个视频简单编辑+字幕,然后导出发给大爷。
送大爷回去的时候语重心长:“您别担心,再遇到问题您就问我、王姐或者社区的义工,保准给您安排的明明白白。”
大爷内心感动,顺手就往兜里翻,掏出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钱,想给点零花钱。
这是他们老一辈表示关心的最常用方式。
余麟哪能要老人的钱,他一蹦三米高,连连推辞。最后推辞不了,拿了个十块钱。
“够了够了!您自个儿留着用哈!”
临走前,他背着手在大爷屋子里晃悠一圈,看看冰箱存货、米粮油是否还有,然后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跑去超市,给大爷买了些能存放一段时间的牛奶、酸奶、老年奶粉、钙片等等,再拎一点可以保存的水果零食。
太重了,四个保镖每人都拎了点,趁大爷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放客厅一角,然后飞速蹿离案发现场。
保镖3号傻乎乎地开口:“余少,我们有必要跑这么快吗?”
“大爷腿脚不便,怎么都追不上的吧。”
余麟故作深沉:“倒不是追不追得上的问题。”
“跑慢点,我眼泪会炸出来的。”
保镖们:“……”
好的呢。
或许是感同身受,他给余父余母发了条消息:
【我今天做志愿者带老人去医院看病了。熟练掌握看诊流程和各个环节。】
【下次你们生病去医院,放心交给我,没问题的!】
余父余母:“……”
乖儿子,能不能盼你爸妈好一点!
怎么办,还是想揍他!
王春花奶奶的病不严重,但她心病难治。
或许是中年丧子、老年丧夫的影响,她像是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周身裹着层淡淡的哀愁,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情绪。
瞧见余麟和几个保镖,也只是抬抬眼皮子,不爱搭理,颇有种“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随便,无所谓管你们”的平静发疯状态。
瞧得余麟一愣一愣的。
但好在她还算配合,面对医生的询问也有足够耐心回复,拿到药后也会一字一句看说明书,就是不爱理人。
尤其是年轻人。
面对这样冷漠的老太太,余麟逗乐了好几次不管用,就只好恹恹地把她送回家,照例把如何挂号、就医、拿药的详细版视频打包发给她。
然后将今天服务的情况说给负责人王姐听。
王姐对这事倒是有些了解,她有些唏嘘:“王阿姨也不是针对你,她对所有人都这样。”
王姐做义工志愿者也有二十余年,因为家就住在幸福苑,所以对王春花阿姨的事情了解颇多。
她见面前的年轻人有耐心有爱心,还颇为关心王阿姨的事情,也想多个人多个照应,便多提了几句:“你应该知道王阿姨的儿子二十多年前去世了吧,这事对王阿姨的打击颇大。”
余麟竖起耳朵,目光关切。
“我看王阿姨的儿子好像是消防员。”
“是了。那孩子如果还活着,现在也跟我差不多大。”
王姐目光带着怀念:“听说最开始,王阿姨是不同意儿子去当消防员的,觉得不安全,但拗不过,服软了。”
“他当时也才刚毕业不久,有次出任务,只是普通的居民楼起火事件,按理来说危险性不大。但有个屋主是个小姑娘,因为意外事故不慎毁容,本就心存死志,所以一直在反抗,使救援难度加大。”
“而那孩子还有一腔热血,非得把人救出去不可。结果火势变大,时间紧急,他只来得及将人从楼上窗户丢到救生气垫上,自己却窒息而亡。”
“想死的人活下来了,想活的人却没了性命。”
王姐唉了一声:“更糟糕的是,那个被救的小姑娘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好像得了抑郁症,也不能来送那孩子最后一程。她妹妹倒是过来了,全程很诚恳,这些年好像也一直有过来探望,但是见到她们就是反复揭开当年的伤疤,所以王阿姨也很排斥,她来一次就关一次门,不愿意见到她们。”
余麟唏嘘不已:“这种事情也很难走出来吧,只能靠时间和诚意了。”
“谁说不是呢。”王姐跟着附和,然后夸赞他,“你做志愿者做的挺好的,明天还有兴趣吗?”
“当然有!”余麟也很高兴,最重要的是服务得到了肯定呢,“直接把需要服务的爷爷奶奶信息发给我就好。”
两人一拍即合。
余麟到底是把王春花奶奶的事情放在了心上,当然,余麟承认很重要的一点是:这是第一个对他如此不假辞色的老太太!
从小到大,上至八十岁老太太,下至八岁小娃娃,都天然亲近他。
决不允许有人打破这定律。
第二天余麟又带了两位老人家去医院挂号、看病、拿药,照例把自己的视频vlog分享给他们一份。回家途中,他顺手买了束好看的向日葵,送到幸福苑王春花奶奶家。
听到敲门声,王春花奶奶慢慢踱步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那五颜六色的青年。
她没开门。
过了一会儿,再踱步过去一看,青年不见了。
推门,却瞧见门把手处,别着一束正热烈盛放的向日葵。
“二少,这位奶奶有什么不一样吗?”
或许是熟悉了一些,保镖3号充分暴露出他话痨和好奇宝宝的本质,遇到他不解的问题,就会坦诚开口。
“没有。”余麟摇头,他也说不上来。
如果自己只是听到有这么回事,可能口头上关切几句就算了。
但真正见到了王春花奶奶的情况,了解到背后的故事,再那么轻飘飘地放下……对他而言有点难,必须得做点什么才算安宁。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保镖1号酷酷开口,“说到底,是余少心善。”
余麟给他点了个赞。
连做三天导医志愿者,中途和小温、傅恒分别约了个饭,第四天他就拖着行李箱,带着四个保镖自驾游去了南县,就在隔壁省——一个依山傍海的地方。
这次是另一个志愿者组织策划的“海洋净滩服务”。
简单来讲,就是清理沙滩垃圾和浅海上漂浮的垃圾,若是碰到有被垃圾缠/绕/囚/禁的海洋动物,也一并解救出来。
余麟觉得很酷。
飞速填报自己的姓名、电话,赶往南县。只来得及跟家里人、好朋友们发了个消息+定位,汇报行踪。
毕竟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从不让家里人操心。
余麟刚走,余母就听到了助理汇报的消息,不由一怔:“确定了吗?”
助理点头:“江城社会科学院研究所的确引进了2名博士后人才,今天才刚举行的欢迎仪式。”
助理将资料放在柳总桌子上,简单汇报:“其中一位与您的要求很接近,赵晓,今年刚24岁,就拿到了哈佛社会学与人类学双学位,发表过多篇国际期刊和论文,SCI也发表过3篇。”
“我查询到他的航班信息,三天前刚回的国。”
余母翻阅着资料,里面只简单记录了赵晓的留学经历和获得过的一些荣誉,左上角应该是他留学的证件照,戴着金丝眼镜,眼睛锐利地看着镜头,透着股不服输和抗拒。
倒比印象里的他,多了些叛逆。
“我知道了。”余母打发走助理,看着资料出神。
还是回国了……
她又翻出小麟给她发的信息:
【我去南县清扫海滩了,归期暂时未定,别担心!】
刚好错开……
余母松了口气。
不过这股气还没松多久呢,下班回到家就有管家禀告,说有位赵晓先生中午刚打过电话过来,是旧识,下午准备上门拜访,询问是否方便。
余母:“……”
这口气松的还是太早了。
等管家领着赵晓上门,余母脸上立刻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是阿晓吧?怎么突然回国了,你父母身体还康健吗?”
“他们身体都还好。”赵晓简单寒暄几句后,环顾四周,朝喝茶沉默寡言的余父微笑,同低头吃菜不说话的余麒问好,又跟好奇宝宝余温点头示意,这才疑惑开口,“伯母,小麟呢?”
余母脸上挂着丝笑意:“真不凑巧,这孩子刚离开江城跑去自驾游了,只说归期未定。你也知道这孩子的,向来想到什么做什么。”
赵晓抿嘴,露出两分失落。
“对了阿晓,你怎么突然回国了?我记得你爸妈不是很希望你能留在哈佛任教吗?”
赵晓平静道:“我想回国,可能注定要违背父母的心愿了。”
余母:“……”
看着眼前戴着眼镜都挡不住锐利目光的阿晓,余母真觉得,自家那傻孩子不是对手。
“对了伯母,”赵晓抿嘴,“当时出国后因为一些意外,丢失了小麟的联系方式,您方便把他现在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份吗?”
余母:“……”
她只好给了电话号码。
但余母不认输,又含蓄关心:“对了,这些年在外面有没有找女朋友呀?你年轻有为,婚姻大事父母肯定很关心吧?”
赵晓:“……”
“伯母,我还不急。小麟呢?这些年他有对象吗?”
余母:“……”
她疲惫地揉揉眉尖,说:“那孩子吧……”
撒谎也不太好,一查出来还显得小麟对他有什么不同似的,“心思一向不在感情上。就看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让他陷进去了。”
赵晓垂下眼眸,没再搭话。
等送走赵晓,余母脸上的笑容一下子落下来。
余温小声问:“他以前和二哥玩的很好。”
余母:“……以前是以前,人都是会变的。而且他和小麟不合适。”
虽然说站在长辈的角度,阿晓这孩子是真的优秀。当年高一出国,现在才7年就拿到了哈佛双博士学位,现在人家才24岁!
就比自家逆子大一岁。
人家现在回国就被引进入职研究所,前景一片光明。
自家孩子现在去海滩捡垃圾,前路……一片“洁净”。
嗨,谁不说是拥有同等美好的未来呢。
要不是他那对神经病父母,说不准……她还真同意了。
余麟正吹着小调,保镖3号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叽叽喳喳的:“这边有山诶,我一直待在江城,还没怎么去到有山有海的地方。”
“是吧!”余麟眼睛发亮,“有机会你可以自驾游,有好几个地方的山水、大海都非常漂亮,我以前去过一个……”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手机铃声响起,余麟目视前方头也没回,只问保镖3号,“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