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彻底关上,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时隔四年,又回到这间熟悉的屋子,岑颇感怀念。
不同于之前每次被关进来,他心中总满是烦躁与恐惧。
这次岑心中倒是很平静。或许是因为常年不见光,房间里满是腐朽与灰尘味道。
盘腿坐在地上,此时的岑也懒得顾及脏不脏这个问题,反正屋子里也没有床。
随意平躺下来,看着一片漆黑的头顶,岑翻个身。
打了个哈欠后,他很快闭上眼睛,睡觉了。
等他再醒来时,是被吵醒的。
感受着地面处的晃动感,岑睁开眼睛,从地上坐起来。又打了个大哈欠。
手机被收掉,看不到时间,房间里除了门,也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让岑无法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
肚子咕噜噜叫着,岑伸手捂了捂肚子,朝后靠去,将身子靠到墙壁上。
“早知道早饭多吃点了。”
肚子好饿。
感受着地板处时不时传来的颤动,岑用手背揉揉眼睛,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
这间屋子的门是特殊材质,没有留一丝丝门缝。
屋内极黑的情况下,外面连一丝丝光亮都照不进来。
计算着时间,感受着地上越来越强烈的震感,岑起身又往角落躲一躲。
就在他移动脖子后四五秒后。门砰的一下被人从外拔出。
光线瞬间照进整个房间,让房间里不再漆黑一片。
于此同时,岑听到那个他熟悉的声音。
“岑,我们来接你啦——”
是五条悟。
不适地抬手捂住眼睛,遮挡住光亮。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不受控制的流下眼泪。
好一会儿后,缓过神来,岑放下手,睁开眼睛,随意擦去眼角的泪,抬头看向来人。
见岑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看到他们来也没反应。以为他们来晚了,岑已经受到了什么刺激。
夏油杰快步来到他身边,蹲下身看他,面露担忧。
“岑,还好吗?”
岑没立马回答夏油杰的问话,而是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又抬手捏了把。
指腹传来的触感柔软又有温度,明白面前这是真的夏油杰。岑神情怔松,面部表情也跟着柔和下来。
担心岑此时的状态,夏油杰全程都没动,乖乖让岑触碰,直到他放下手。
没回答夏油杰的话,确认此时眼前的是真人后,岑笑道。
“杰,刚才我是被你送到这里来的。”
夏油杰闻言皱了下眉头,很快反应过来。
“被我...”
“那咒灵还会拟态?”
“对,这种咒灵杰可不能错过,肯定很好用。”
夏油杰闻言笑了下。
“我觉得也是。”
抓住夏油杰的胳膊,借力从地上站起身。
搀扶着岑,两人一道往外走着,岑问。
“现在什么时间了?”
“快五点了。”
“下午?”
“对。”
嘴上说着,夏油杰转头看看岑,上下打量他一番。
“你被关到这里面多久了?很久没吃饭了?”
怎么看着都是一副虚弱的样子,但浑身上下又没有一丝外伤...
夏油杰的话语刚落下,岑的肚子应景传来咕噜噜声,回答了夏油杰的问话。
“真是啊...”
听着这动静,也不用岑回答了,抬手一抓脑袋,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夏油杰抬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袋子。
“这是早上去学校之前买的布丁与糖果,岑可以先吃一些。”
既然要吃东西,两人也不急着往外走了。
鼻尖满是布丁甜腻的香味,被扶着靠到墙壁上,下意识咽口水,岑几乎抖着手,快速将布丁拆开送入口中。
布丁是他们常吃,最甜的那种。
身体成功摄入甜份,岑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疲惫感缓解了些。
“终于...”
长长松了口气,岑的难受终于得到缓解。
除了岑,没人知晓,他的术式与六眼一样烧脑。
夨火传回来的信息是360度无死角的,很像六眼接收到的信息,但两者间也有些许的不同。
最直接的不同就是岑不能看到咒力的流向。
接收夨火传回来的情报与画面,若是常人,脑子里一下子收入这么多信息是会过载的。
索性夨火是遍布全身的,能很好的保护岑的脑子,让他脑子不会因为接收太多信息而宕机。
直到此时,离开了极致的黑暗,目光落在岑身上,夏油杰注意到他周身极淡的一圈颜色。
“岑的术式一直没撤吗?”
嘴上问着,夏油杰面上多了些了然。
怪不得啊。若光是因为没吃中饭,不至于会让人饿成这幅模样。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一直开着术式,才会有这样大的消耗。
转头朝窗外看去,注意到此时东安家到处兵荒马乱的场景。
稍微恢复些精力,再无需夏油杰的搀扶,岑转动几下脖子,转头看向夏油杰。
“感觉悟一个人就可以处理剩下的事情,走,杰,我们去找那个咒灵。”
刚才假夏油杰将手搭在他身上,岑借机丢了一点点青蓝色的小火苗到他身上。
小火苗只有一个人小拇指指甲盖大小,再加上当时那假夏油杰的注意力都在岑身上,岑十分顺利就将小火苗留在他身上。
嘴里含着糖果,率先走在前方带路,想到当时与那咒灵接触的场景,岑开口。
“没详细见过他出手,但多半应该是一级。”
想起当时他们好笑的对话,岑笑了下。
“哦对,说起来,杰喜欢的女生呢?杰和她怎么样了?”
“女生?什么女生?”
话题跳的太快,夏油杰闻言神情茫然。
“不知道啊,今天我问你的时候,你点头承认了呀,说你对一个女生有好感,两个人正在相处中。”
看着岑带着笑意的神色,夏油杰很快反应过来。
“那岑可得问那个夏油杰,是他认识的女生,我可没认识什么女生。”
咒术师本来就少。
大部分还都是疯子。
再加上平常他们基本上接触不到普通人,更别提什么有好感的女生,即使有接触到女生,也是跟他们同一个行业的,都是咒术师。
“算了,和那个夏油杰相处,我浑身不自在,我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个夏油杰。”
“喜欢?...”
突然从同伴口中听到喜欢二字,夏油杰有些愣神,下一秒,他很没骨气的红了脸,神情中带了些不自在。
走在前方的岑并不能看到夏油杰的表情。
听着他的问话,岑接着应声。
“对呀,我也很喜欢悟,喜欢硝子,庵学姐,冥冥姐...”
听着一长串人名从同伴口中说出来,意识到对方说的并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夏油杰很快冷静下来。
对上岑转头看他,漂亮如红宝石的眼眸,夏油杰忽然觉得刚才的自己有些好笑。
真是...
他刚才在想什么啊...
对上对方疑惑的目光,夏油杰别开视线,抬脚跟上岑的脚步。
“不,没什么,只是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走吧。”
顺着走廊往前走,两人很快来到走廊尽头。
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那个咒灵与岑所在的禁闭室恰好在一栋建筑里,很好找。
或许是因为禁闭室就在这里,岑对其满是抗拒与厌恶的关系,之前还生活在东安家时,岑就很少来这栋楼。
所以他对这栋楼并不了解,唯一清楚的,只有知晓东安东堂他们一派人总是会在这里谈话办事。
看着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门口,岑脚步微顿。
似透过术式看了下那边的情况岑转头看向夏油杰,轻声朝他叮嘱。
“杰千万注意不要让它触碰到你。刚才在禁闭室想了那么久,我一直没想明白我是触发了什么,只知道在那之前不久,被他碰到了肩膀。”
顺着岑的视线抬头看向面前大门,夏油杰点头。
“我会的。”
跟在杰身后,两人一道朝门那处移动。
想到此时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如今他们的处境,耳边还伴随着轰隆的响声,岑忽然有些恍惚。
这些他本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如今真的发生了。
原本他以为一辈子摆脱不了的噩梦,在如今看来好像容易的要命...
既然逃离如此容易,为什么当初的他不知道?或者说当初的他没想到?
随着门被打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皆下意识伸手捂住口鼻,皱紧眉头。
门逐渐被完全拉开,走廊上的光亮趁机进入房间。
率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地上满是褶皱的榻榻米。
原本应当纯白无洁的榻榻米上尽是污渍与不知名液体。
如此看来,开了门后传来的怪味它们或许也占一份功劳。
榻榻米上正躺着一个人,被子挡住他的大部分身子,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环顾四周,不难发现不光榻榻米,榻榻米周围也尽数是垃圾,或吃剩下的食物袋子,或空瓶子。
“岑,咒灵...”
在身上附了层火焰,隔绝自己与地板的接触,岑没说话,而是率先抬脚朝里走。
来到榻榻米前,伸手掀开被子,露出里面人的面目,岑转头看向夏油杰,示意他低头看。
“在他体内。”
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将那咒灵关在这个房间里,直到他们推开门,看着房间里的布局,他发现不对。
火焰离他这样近,岑甚至不用刻意感受就能知晓火焰的位置。
这也是为什么开了门后,岑第一眼就看向榻榻米的原因。
“他...?”
夏油杰闻言低头看向那人。
不,这已经不能用人来描述他。
四肢纤细到没有一丝肉,人瘦瘦小小一个,脸也凹陷的厉害。
衣服看起来很不合身,种种现象都在同众人表明,被关到房间后,他似乎未得到很好的照顾。因此他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
两人进门的动静明明不小,但床上的人一直没什么反应,胸膛起伏也十分微弱,好似昏迷。
在榻榻米的一侧蹲下身子,腾空在他身上比划了下,岑很快确定咒灵的位置。
“杰,咒灵在这里。”
顺着岑所指方向看去,注意到位置是那人的腹部附近,夏油杰有些头疼地揉揉脑袋。
“在他身上...是他有什么特殊能力吗?...我们该如何将咒灵弄出来?”
单纯从此时的情况看,眼前这人大概率也是受害者,是被东安家利用的,说不准是无辜的。
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咒灵,并非杀人。除非实在没办法,他们不会采取强硬手段去取咒灵。
大眼瞪小眼的在房间耽误了会儿,夏油杰的手机忽然响起。
是五条悟打过来的电话。
“喂,你们人呢?咒灵还没拿到?我都解决了。”
互相看看彼此,夏油杰面露头疼。
“是遇到了一些问题...”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小,特别是五条悟那大嗓门。
“唔...”
似乎被吵醒了,床上的人皱了皱眉头。
岑一直注视着他,自然没错过他的动静。
在岑的注视下,他缓缓睁开眼睛。
饶是看着对方睁开眼睛的,但真的与他对视上目光,岑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猛地转头看向夏油杰,岑叫他。
“杰!”
夏油杰此时刚挂掉电话,听到岑叫他,他转头看向岑,又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
习以为常自觉接揽过对话的任务,夏油杰低头看向对方,话语温和。
“你醒了。”
不明白为何会有陌生人出现在房间,精神恍惚了下,他张张嘴,似乎要说话。
他的声音很轻,好在夏油杰与岑不是普通人,不然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们是谁...”
“我...”
夏油杰正要回答,一旁岑抢先开口,堵住了他的话。
“救你出去的人。”
少年闻言艰难转头看向岑,也就是声音来源。
他的眼睛已经有些晦涩模糊了,听到岑的回答,好一会儿,似乎是认出了岑,只见他身子开始颤抖,眼皮剧烈滚动几下。
“你...你是岑少爷。”
明明这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却像是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说完后,他不自觉张口,大口大口呼吸着。
见对方叫他少爷,岑上下打量他一番。
“...你认识我?”
又仔细打量一番他的模样,岑眼中多了警惕。
他不记得记忆中有这号人物,当然,也有可能对方之前不长这个样子。若是这样,他不记得对方也是情有可原。
但岑没忘记,此时他们是在东安家的地盘里。
还是万事警惕的好。
想到刚才五条悟的出声催促,见对方自从认出岑后,一直盯着他看,一点都不愿挪开视线的模样。
夏油杰想了下,出声问。
“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
反正看他这个样子,一时半会的,咒灵应该也拿不到。
“一...起...走?”
不解转头看向夏油杰,床上的人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夏油杰的话。
“对,跟我们一起走,离开东安家。岑也一起哦。”
嘴上温声劝着,夏油杰心中正快速分析着此时的情况。
也不知道这人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如今最重要的事应当是将他送到硝子那边,让硝子给他治疗一下。
明明自己的身体明显不行了,多活一日都是苟延残喘一日。
此时夏油杰给他生的希望,他非但没因此兴奋,甚至还转头问岑。
“岑...少...爷...呢...”
没错过方才对方一直看着他的样子,脑海中隐约闪过了些什么,但速度太快,岑并未抓住。
见他连仰头都困难,呼吸不畅的样子。
明明都这样难受了,还非要询问他的意见。
从原本蹲着的姿势转为站起身,冷眼看他,岑的话很是冷漠。
“你还没和我说你到底是谁,跟着呗,现在这样说话费劲死了。”
一点未介意岑的恶声恶气,得到岑的点头,他也点头。
“...好,我...去。”
...另一边,一个人鹤立鸡群站在东安家训练场,五条悟抬起一只脚踩在什么东西上,无聊的左右晃脚,转头看向周围。
“这两人怎么还不来啊...慢死了。”
五条悟的话语落下没多久,训练场门口的方向传来夏油杰的声音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悟,久等了。”
五条悟闻言转头,看着两人走近,他皱着眉头。
“慢死了,你们。”
“抱歉抱歉,是为了等我。”
看着五条悟脚底的人,很快认出他的身份,岑蹲下身看他,脸上带着惊讶的笑。
“这不是东安岸少爷么?怎么今天这么狼狈?”
看着他身上的几个大脚印子,浑身狼狈,显然被五条悟踩在脚底下有一会儿了。
想到他之前嘚瑟嚣张,总是在他面前炫耀的狂妄模样,此时岑只觉得心中无比痛快。
被五条悟打怕了,可东堂岸并不怕岑。
对上岑带着笑的脸,东堂岸恶狠狠瞪他,神情里满是恨意。
“狗卷岑,别得意,你迟早会变成我现在这样,你等着吧。”
垫着脚底的物件在乱动,五条悟的脚差点掉下来。
“啧。”
耳边是五条悟不耐烦的声音,注意到东堂岸下一秒瞬间安静下来。
岑见状勾起玩味的笑,俯视脚边的东堂岸,用脚尖抬起他的脸。
“我可永远不会像你这样,知道为什么吗?”
对上东堂岸满是恨意的眼眸,岑蹲下身。
“看在你小时候给我带来那么多乐子的份上,我告诉你。”
“你们都会死,尤其是你。”
“但我才不会让你一下子死掉,我会让你死的不那么快,让你在痛苦中回顾人生,在折磨中死去。”
好一会儿后,岑站起身。
在他背后的东堂岸不复方才那样嚣张,只见他身躯轻颤,转头死死盯着地面,下身漏出可疑液体...
这次夏油杰与五条悟有正当的理由来东安家,他们是为了救岑。
夏油杰与岑去找咒灵期间,作为主力军,五条悟毫不客气连轰了两排建筑。
之所以会在训练场等他们,纯粹是因为其他地方都被夷为平地,无法站脚。
在慌乱的人群中,岑见到了那男人记忆中名为穗子的小女孩。
虽然瘦,但能看出来,小女孩本身的底子不错,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很是可爱。
只见她不哭不闹一个人缩在角落看着眼前的闹剧,神色平静。
在这样的环境下,小孩被迫长大,相比于其他环境下成长的小孩,他们会显得很早熟。
不咸不淡收回目光,环顾一圈缩在一起模样狼狈的东安家众人,顶着夏油杰与五条悟的目光,岑挑着之前欺负他最狠的几人好好戏弄了一番。
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不停恳求自己,痛哭流涕的模样,几番下来之后,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踢开身边跪着的人,岑皱紧眉头。
“无趣。”
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但年他们都爱欺负他。
是他有问题吗?为什么他一点都没觉得爽。
印象中这人看向他的目光里总是充满了轻蔑,总揪着他的耳朵让他老实,让他不要胡闹。
是东堂最喜欢的走狗之一。
提到东堂,岑环顾一圈,最终在不远处找到了昏迷的东安东堂。
身为东安家家主,东安东堂欺负岑,折磨他,五条悟自然对他不薄。
在他周围的一群一圈老头正晕的晕,沉默的沉默,无一抬头,也无一人敢围在东安东堂身边。
得罪五条家未来家主?
他们还想不想活了?
他们是老了,不是傻子,分得清利弊。
第40章 53/54二合一
“真是讽刺啊,平时看着关系那么好,如今大难临头,一副不想不认识的样子。”
小时候这些人的身影十分高大,给他一种永远不可能打得过的无力感。
一想到当初的他那般害怕,如今想起来总觉得他当初的反应十分好笑。
勾起嘴角笑了几下,岑长呼一口气,感觉此时的自己心中出奇的平静。
转头看向一直等在不远处的两人,岑朝他们走去。
“走吧,悟,杰。”
他们该离开了,东安家族马上会迎来属于他们的制裁。
利用术式的特殊性无限拉低那人的存在感,将他藏在不远处。离开时,将其用被子包裹住放在后备箱。
这一举措完成的很快,在他们上车时,就是感官最灵敏的五条悟也只是往后看了眼,然后又很快收回视线。
司机是五条家的人,可以不防。但为了保险,吩咐过司机直接回学校后,见五条悟有话要说,岑在三人间升起一个小型屏障。
问起来关于咒灵的事情,得知他们还没得到咒灵,五条悟问。
“不提前将那小家伙带出来吗?”
“这件事不能和我们扯上关系,得在合适的时候带她出来。”
东安家会因一场意外家道中落,这样的家族里,一个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孩子生病死去很正常。
既然答应了将小孩带出来,还是把她的身份摘的干干净净为好。
“也是。”
放松了手脚依靠到座位上,拿开墨镜揉揉眼睛,五条悟转头看向岑。
“岑?很累吗?”
明明今天五条悟才是出了大部分力的那个,他却问岑是不是很累...
对上五条悟的目光,岑苦笑。
“不能说累吧,只是才知道,小时候觉得那么无望的事情,如今看来居然如此简单。”
说到这些,夏油杰也很有话说。
“对嘛,毕竟那时候还小。很多小事情都处理不了,就总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不说别的,就是能看到咒灵这件事,当初他都适应了好久,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出问题了。
再加上和父母说没用,他们根本看不到。
只要与那些丑陋的东西对视上,就会被盯上。没人能帮助他,没人能救他,没人能懂他。
小夏油杰当时满心无助,面对父母的疑惑,他只能咬牙强装镇定。
他该怎么办?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
没几天后,他发现自己可以将它们变成一个小球,这样它们就不会伤害到自己。
发现这一点后,他才松了口气,紧绷多日的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
“毕竟小时候经历的事情少,处理事情的能力不够。”
如今说起来有些好笑,但小夏油杰真的很害怕。
忽然一下子精神放松,身体撑不住,他当时还生了几日的病才缓过来精神。
转头看向岑,对上他的视线,夏油杰神色认真。
“虽然以前那些事情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有些可笑。但以前受过的伤害与心里的害怕都是真的。”
“岑不必否定以前的自己,当时的你已经做的很棒了。”
随着夏油杰的话语落下,车后座安静了许久。
好一会儿后,岑抬起头看他,心生感慨。
“真没想到杰居然还有心理医生的潜质。”
都有心情笑话他,看样子是好了。推开背后靠背上的手,身子朝后面靠去,夏油杰笑笑。
“岑夸张了,我嘴笨的很。”
刚才那些说的那样顺畅,也不过因为都是真情实感罢了。
“就是啊,杰哄人都不会,可当不了心理医生。”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不知为何,从五条悟口中说出来,意外的气人。
转头看向五条悟,夏油杰话语里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被谁说都可以,就是不想被你这样说呢。”
哄五条悟?
呔,才不要。
哪怕吃十个咒灵他都不要哄五条悟。
“哈我怎么了?我就说我就说,杰就是不会哄人,当不了心理医生,杰就是....唔唔...”
不等五条悟说完,夏油杰捂住五条悟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话。
五条悟当然不愿意被这样捂着,马上开始反抗起来。见两人扭打在一起,岑朝边上靠靠,尽可能让自己不被牵扯进战局。
感受着车子后座的振动,注意到前方司机咽着口水,神色紧张看过来的眼神,岑默默撤了屏障,移开视线,装作不知情。
在路上岑就与硝子约好了有个人要送到她那边。
车子很快到达学校门口,与杰一起拎着被子,四人大步直接往硝子那边赶去。
学校里人本来就少,倒也不必担心一路上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人。听到三人的脚步声,硝子打开门让他们进屋。
先前硝子就听他们说了情况,但她没想到情况居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注意到被子侧边苍白纤细的手臂,硝子侧身让开位置,帮忙将人接到台子上放好,伸手掀开被子。
饶是硝子已经见过了不少血腥场面,掀开被子见到底下那人的模样,她皱起眉头。
“你们说接岑回来,结果给我带回来这么大个惊喜。”
“把岑带到东安家的咒灵在他身上,他身体太虚弱了,我们不能强硬着让咒灵出来。”
拿一根烟叼在嘴边,硝子抬头看向对面三个男生,发出疑问。
“咒灵在他体内?”
岑闻言颔首。
“目测是,但不知道是他的术式还是什么。”
拿下墨镜放到一旁,轻车熟路从小冰箱里拿几瓶饮料丢给夏油杰他们几人,淡淡加了句。
“我是能看到他的咒力啦,但很少。”
其实可以说约等于没有。
听着他们的对话,被裹在被子里的少年艰难出声。
“岑少爷,我...不是...咒...”
那人认识他,但他面黄肌瘦,脸色看着很是难看,让人判断不出年纪。
但他能准确说出来岑的年纪与小时候的事情,他的年纪也因此有了个大概的范围。
在岑年幼时,东安家给他安排过一次玩伴。
只不过当时没多久之后,那些孩子就一个都不剩,都没留在他院子里。
若是按照当时那些人的年纪算来,此人应当与他们差不多大,十四五岁左右。
岑站在靠近他脑袋的位置,听着他的话,岑出声接过他的话。
“他说他不是咒术师。”
几人闻言浅皱眉头。
“不是咒术师,体内却能容纳咒灵”
这是什么存在?
难不成他体质特殊?
四人互相看看对方,一时间都没了主意。
他们还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岑低头看向对方,问。
“你自己能将咒灵取出来吗?”
少年迟疑了瞬,摇摇脑袋。
“我...不...知...道...”
他之前一直没试过,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说一句话都要喘好几口气,听得硝子直皱眉头。
见三人有心还想再说些什么,硝子抬手制止。
“这个问题你们等下再讨论,听他这样说话我难受死了。”
见硝子抬脚往床前走,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三人闭上嘴,来到一旁的休息区,等待她治疗结束。
“岑,这人你打算如何安排?”
如今他们尚且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单纯的受害者。
不知他真正的身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安全可靠的,这人肯定是不能留在咒高的。
更何况方才五条悟说他几乎没有咒力...
面对杰的提问,岑皱眉思考了会儿,提出自己的疑问。
“若咒灵拿不出来,一直在他体内,是不是也相当于他拥有咒力?”
顺着岑的哈语思考,一会儿后,杰迟疑问。
“...变相的让咒灵为他所用?”
岑闻言点头,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