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那群小崽子都对岑很好奇,但他们都说岑气场太强,不敢主动找你说话。”
说到这件事,竹之就有些想笑。
“昨天下午的训练,他们知道岑体术非常厉害,知道我们一起训练了好久,各个都羡慕的不行。”
得知他们都是早上训练,几个小崽子嚷嚷着也要来,他担心岑会不喜欢人多,找借口把他们都劝住了,除了竹其竹改,其他一个都没让来。
“是...吗?我以为他们会不喜欢我。”就像东安家那些小辈一样。
毕竟从小在家他都是被忽视,被讨厌的那个。
所以自从回到狗卷家,岑根本就对融入狗卷家没报希望。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上辈子造了孽,所以这辈子注定得不到家人的喜欢与肯定。
“他们可喜欢你了,就是你回来待的太少,又总是不出来玩,他们也不敢打扰你。”
没与这个侄子接触之前,竹之也觉得他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的样子。
但直到真的接触下来,竹之惊叹。
这样做事认真,又话少,的小侄子也太可爱了。
听你说话时还会仰起小脸看你,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显得整个人都很幼态。
再配上他的神情,也太可爱了!
能听出来竹之的话不像客套话,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几个从未见过面的弟弟躲着看他,岑有些心软。
想到对方刚才和他相约暑假,想到之前冥冥姐每次同他提到夏季都面露头疼,岑抿了下嘴,没把话说太死。
“夏天...可能有些忙。要是可以的话,我会提前联系五叔的。”
见岑改变了话语,没直接拒绝,竹之也跟着开心起来。
“好好,到时候我提前跟你约时间。”
昨天中午训练完,竹之就和岑互相加了联系方式,这也是那群小家伙跳脚的原因之一。
他们与大哥连说话都还没说上,五叔都已经有大哥的联系方式了!
“好。”
两人又坐着聊了会儿天,临近吃饭,岑婉拒了竹之邀请他留下来一起吃中饭的邀请,起身打算告辞。
看着岑的背影,想到之前三哥三嫂叹气难过,觉得自己是不称职父母的消极模样,鬼使神差的,竹之叫住了岑。
“岑,这段时间在家里过的开心吗?有什么不喜欢的可以提,五叔帮你和三哥他们说。”
竹之的话来的十分突兀。
转头看向对方,见对方话语诚恳,想到自己刚才才答应了要是有空,可以一起出去玩,岑面露犹豫。
竹之见状轻声鼓励。
“没关系,什么都可以提。之前没一起生活过,还是要有互相了解的过程,有不喜欢的就提出来。”
将目光移到五叔面上,又垂下眼眸。
岑猜,多半是父母让五叔来问的吧。
他们这是...关心他?
想到之前他们特意一早打电话来问他关于弟弟妹妹的事情,岑抿嘴。
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岑抬头看竹之,话语有些轻。
“房间的布置。”
“什么?”
岑的话语很轻,竹之有些没听清。
岑抬头看他,这次声音大了些。
“我讨厌房间的布置,和东安家那边的一模一样...”这让他每次进门后,总是克制不住的想转头看门口。
总觉得好像下一秒他就会被东安东堂派人拖出去,关到禁闭室。
小时候几乎每天他放学回家都会挨罚...
饶是上一次被关禁闭室已经是好几年前,但每次进门他仍然会一怔神。
那一瞬间,他的心总会下意识一沉,精神紧绷。
“你...”
竹之闻言呆愣看着岑,不知说什么好。
房间的布置?
可他明明回到家后,呆在房间的时间最多。
他一直在忍受吗?
之前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对上岑颜色变得有些深的眼眸,竹之深呼吸一口气,强行扯出一抹笑,朝他应声。
“好的岑,我知道了,我会和三哥三嫂他们说的。”
说着,他话语一顿,又问。
“岑有什么喜欢的房间风格吗?”
喜欢的?
沉默了下,岑摇摇头。
“..没有。不和之前一样就好。”
“好,我知道了。”
心中满是压抑与沉闷,强行压住情绪,与往常神情无异送岑出院子。
见岑走远,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竹之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转身带人往竹中的院子赶去。
他太生气了,要是不能马上宣泄出来,他就要憋死了。
“三哥,三哥!”
风风火火闯入院子,竹之大声叫着竹中。
三哥没出现,另一道柔柔的声音传来。
“竹之这是怎么了,这么急找竹中。”
听到来人声音,看着对方还未显怀的肚子,只一瞬,竹之立马收敛了面上的怒火,乐呵呵朝三嫂打招呼。
“啊,三嫂也在,抱歉抱歉,有没有吵到三嫂?”
竹之换神情换的很快,但花欢还是注意到他刚才不对的神情。
打完招呼,她体贴的不再耽误。
“竹之是要找竹中,他在里面呢,去吧。”
“好,三嫂这是要去散步吗?”
见花欢点头,竹之朝她招招手。
“那三嫂等下见,我先去找三哥啦。”
大步走到拐角处,竹之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刚才来时的路,见花欢真的在往外走,他松了口气,转身接着朝院子里面走。
与他们不同,身为家主,竹中每天要处理许多事情。
竹之到的时候,竹中正在书房。
“怎么了,这么吵。”
刚才竹之刚进门,竹中就听到他的嚷嚷声了,知道他很快就会找过来,所以竹中也就坐在位置上没动。
“三哥你是不知道,真的气死我了。”
见竹中不解看着他,竹之将刚才他与岑的对话一一说给他听。
竹中本来是将笔拿在手中,听着听着,怒火不停往脑袋上窜,‘啪’,只见他手中的笔断成了两半。
“这件事,多谢五弟了,要不是五弟问起,我还不知岑原来...”
说起这件事,竹中只觉得心泛起绵密的疼。
是他们错了。
用自以为对岑好的方式对他,却没问过他本人的意见,没问他到底喜不喜欢这些。
过年前岑就回来了,再加上去年暑假的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岑一直待在自己不喜欢的房间,还一直忍着什么都没说。
想到这里,竹中呼吸一窒。
更可怕的是,若非今天竹之问起,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孩子每天都生活在讨厌的环境里,每天其实都不开心。
生气之后,随之涌上心头的是后悔与心疼,还有深深的挫败。
“竹之,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一点都不了解对方,还自以为在对对方好。
“三哥...”
看着面前捂住脸,整个人不停颤抖的样子,竹之心里很不好受,他从未见三哥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
唯恐三哥会因此一蹶不振,竹之沉默片刻后,连忙开口劝。
“三哥,一切都还有机会。”
“岑既然愿意同我说这些事情,说明他还没有对我们彻底失去希望。”
“他也不排斥我与他亲近,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我这两天花时间与他对打,刚才他特意找我道谢,送了我礼物。”
抬头对上竹中的视线,竹之态度诚恳。
“三哥,我很喜欢这个侄子,我还约了他暑假一起去旅游,他没拒绝。”
“他从小没得到好的照顾,我们不是更应该多照顾他吗?”
竹之有些担心。
他怕三哥过于自责,被打击到一蹶不振,也心疼那个他十分喜欢的侄子,担心他得不到父母的喜爱与照顾。
听着耳边竹之碎碎叨叨的念叨,竹中一抹脸,抬头看他,有些哭笑不得。
“竹之,我没有那么脆弱。”
他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不会真的因此一蹶不振,他还撑得住。
见竹中抬头时面上神色正常,没有出现崩溃的情况,竹之松了一大口气。
只见他挠挠头,面露几分不好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这不是担心三哥么...”
“这件事真的多谢五弟了,什么时候有空的时候,还请五弟多与岑聊聊天。”
竹中自知自己性子沉闷,说话也不好听。
要是再说什么话让互相之间心生间隙就不好了。
明白三哥的顾虑,竹之十分自然应下声,答应了三哥的请求。
只是,知晓自己的身份与竹中终究不一样,他没忍住又多说了句。
“再如何,我都代替不了三哥在大侄子心中的地位与意义。”
“明明三哥三嫂为大侄子做了许多事情,若是可以,三哥还是要与多与他交流,亲口告诉他,你们都很在乎他才好。”
“竹之说的是,要是有机会,我们自然都希望能与那孩子亲近。”
虽然十几年不在身边养着,但那是在他们的期盼中出生的孩子啊,他们怎么会不爱他,怎么会不在乎他?
时至今日,他与花欢住的院子里还专门设有一个房间,里面放着岑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
从岑还未出生,花欢的肚子一点点大起来。
到后来岑出生,一点点长大,直到不得已,一岁多时将他送到东安东堂那边,这些时光里,光是他的照片都有满满两册。
住到东安家后,一开始,岑幼时,他们见到岑的次数还挺多。
但从他开始上幼稚园开始,东安东堂就以岑不愿见他们为由,多次阻拦他们。
只会时不时拍些岑的照片给他们,以此来证明岑生活的还不错。
但很快,从这时候开始,他们很快发现,小孩不爱笑了。
每次的照片里,小嘴都抿的紧紧,面上的表情十分不开心。
再大一些,上了小学后,照片上就是面无表情,一脸冷漠地看着摄像头。
他们有怀疑过,但那是东安东堂,是花欢的娘家。他们一直以为他是好人,也会对孩子好。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东安东堂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居然会故意不让岑见他们,还体罚那么小的小孩子,辱骂他...
前段时间,岑与同学出去玩,一个自称是岑姐姐的女孩子找到他们,给他们看了许多资料。
明明身处狗卷家,是他们的地盘,女孩子却看起来从容不迫。
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待着他们将资料看完。
如今回想起来,竹中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完那些资料的。
只记得看到最后,他的手克制不住的在抖。
他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甚至不敢承认,一直被他们当做宝贝,迫不得已送出去的孩子这些年居然过的这样差。
原本听到来人的身份,他们还有些不信,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别有目的。
见他们看完,女孩又拿出三份合同。
别人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但管理狗卷家家业好些年的竹中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合同是真的。
并且是合法的。
看着合同上十分可观的股份占比,意识到女孩是认真的,不是在他们说笑,竹中放下手中被他揉的有些皱的纸张。
动作轻柔将一旁控制不住眼泪,不停流泪的花欢揽到怀中,长呼一口气后,竹中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
“你找过来只是为了给我们看这些吗?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
女孩闻言轻勾嘴唇。
明明样子看起来很是优雅,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冰冷。
“要是你们也不喜欢小岑,做不到让他过的开心,就不要拉着他不放,我可以。”
“信不信要是我想,明年我就可以把他的抚养权抢过来。”
“你...”
这无疑是挑衅,竹中闻言眼中满是冷意。
他正要出声,女孩像是又想起什么,又开口补充。
“别误会,之所以是明年,只不过因为我明年才成年。唔,其实今年也可以,但我不是很想让小岑的抚养权落入别人的手中。”
“要是这样的话,想想都很不爽呢。”
话题进行到这一步,竹中一直以为眼前的女孩真是来跟他们抢小岑的。
房间里的气氛随着女孩的话语瞬间降至冰点。
神色冰冷看着眼前的女孩,竹中紧皱眉。
他正要开口坚定表明自己的立场与态度,一个白发少年凭空来到他们身边。
看看他们之间的氛围,他有些头疼地挠挠头发。
“哇,要打起来了?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听到对方说话的强调与凑近时,墨镜下露出的一丝冰蓝色,竹中认出对方的身份。
是五条家的少爷五条悟。
“五条少爷,要是我没记错,此时你不是应该与岑在外面玩么?”
“是啊。”
被认出身份,五条悟也毫不在意。
只见他毫不见外地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然后拿掉墨镜,看了看两边人。
“我要是再不来,岑就要被她拐走了。”
又倒杯茶喝完,五条悟长呼一口气,放下茶杯。
没直接和竹中说话,而是先转头看向冥冥,他微眯双眼,面露威胁。
“冥冥,忘记我们之前是怎么说的了?可不能临时反悔啊。”
面对五条悟的威胁,她垂眸喝杯子里的茶水,神情悠闲。
“小岑明显更喜欢我,依赖我,要是我说要把他带走,他肯定会同意吧?”
“而且,需要我提醒一下吗?当时我可没同意哦,五条。”
“诶?还能这样赖皮的吗?”
揽着花欢的胳膊不自觉缩紧,看看五条悟,又转头看看名叫冥冥的女孩,竹中抿嘴,眉头紧皱。
不是很明白眼前这两人到底是一边的还是什么意思。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
见竹中这幅样子,冥冥忽然又改变了话语。
“这样吧,要是想让小岑留在狗卷家,也不是不行。”
只见女孩勾起笑看向他,提出自己的要求。
“要你们将狗卷家卖给我,你们肯定不愿意吧?....那我要你们来我公司上班,直到退休,一直当普通员工,如何?”
“你可说话算话?”
竹中沉声问。
“自然,我们可以签合同。”
说着,冥冥一扬手中的合同。
竹中闻言低头看看花欢,花欢也看看他。
此时的他们毫无办法。
明明身为一家之主,孩子的亲生父母,但他们甚至没有眼前的女孩子了解自家孩子。
两人似乎短暂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等抬起头时,两人都眼神坚定朝冥冥点头。
“可以,我们答应你的要求。但去上班之前,我需要一些时间处理狗卷家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再选一个代家主出来主持平日里的事物,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安排下去。
“好,可以。”
点头应声着,冥冥拿起一旁的背包,从里面翻找着什么。
一旁五条悟见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好了吧,冥冥。别玩了。”
什么别玩了。
不是很懂他们话语里的意思,竹中看看五条悟,又看看面前叫冥冥的女孩。
见五条悟毫不犹豫戳穿,停下翻找的动作,冥冥一抚头发,话语里满是无奈。
“就不能让我把戏演完?五条,你怎么这么扫兴。”
似是看出夫妻俩的疑惑,一旁冥冥又没开口的意思,五条悟只能自己出声解释。
因为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不在乎岑,再加上冥冥自己本人有钱有势,他们原本确实计划着要不然就直接抢岑的抚养权算了。
但不同于冥冥未接触过他们夫妻俩,五条悟是有接触过他们的。
五条悟从未体验过与父母相处的感觉,他的父母...
不提也罢。
他是无所谓父母,父母在他这里也无畏轻重。
但他是他,岑是岑。
或许岑想要父母的关心呢?
在问了同伴得到肯定的答案,知道了父母二字的意义是换了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于是五条悟决定给他们一次机会。
从刚才的情况看来,眼前的夫妇俩不是一点都不关心岑,更像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所以在与冥冥讨论这件事时,五条悟就提出,先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要是可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毕竟是岑的亲生父母。
听完五条悟的解释,夫妇俩恍然。
目光再次扫过桌上那些纸张,想到东安东堂那张嘴脸,花欢心中满是怒火。
“他伪装的太好,若非信任他,我们定不会将岑送到他那里。”
她一直自以为了解自己的父亲,虽然有些时候有点不可靠,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个很靠谱的人。
原本是因为信任,想让孩子得到更好,更适合的照顾与教育,能更好的掌握夨火,才将他送过去。
“要是再重新来一次,我宁愿我们多受点累,慢慢摸索方法,也要将他留在身边。”
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啊...
眼尖花欢说着说着,忍不住要落泪,五条悟有些头大的转过脑袋,看向旁边。
他最烦别人哭了。
特别是在他面前哭。
不同于五条悟,冥冥的神情一直很平静。
好一会儿,等着花欢情绪平复后,她开口提出要求。
“我们希望,今天之后,你们先不要有动作,特别是对东安家。”
对上两人有些怔神的模样,冥冥笑了下。
“我们这次前来狗卷家,并未和小岑说,所以你们还需像往常一样对他。小岑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他做事有自己的计划。经历了那些,他不会放过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在他有动作之前,我需要你们保持原态,不能露出破绽。”
说到这,冥冥笑了下。
“你们肯定疑惑,我们身为他的同学,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背着他见你们。”
“要是小岑知道了,领不领情还是一回事,说不准会因此生气。”
此时时间差不多了,五条悟又戴回墨镜,马上准备离开了。
听到冥冥这样说,五条悟转头看向他们,接过话语。
“岑有伤心事从不跟我们说。”
“是我们自己看不惯他这样一个人坚强。那天院子里有人碎嘴的事情还记得吧?知道那天他说了什么吗?”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下播放键。
岑低落的,满是难过的话语在房间内响起。
‘我有时候怀疑,我是不是不是亲生的孩子....这样我之前经历的痛苦都有了缘由...’
‘可惜不是,我那时想,如果是的话该多好啊...’
‘不仅父母不喜欢我,外公也不喜欢我...’
‘小学的课本里说,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我呢?’
‘外公说他们不喜欢我,所以把我丢到馆林市...’
‘悟知道他说过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我真后悔当初答应...接回来,花欢怎么没在你刚生下来的时候直接就把你掐死,叫你天天气我....’
岑的话就仿佛针一样,扎在他们心口,不停传来尖锐的疼痛从心口处传来。
若说之前看到那些资料还没这样深刻的后劲,听着岑甚至是带笑说出这些话,花欢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听着这些话,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小孩子朝他们求救,小身子蜷缩在一起,很是无助的模样。
但没人能帮他,没人愿意帮他。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是什么样的体验?花欢不知道...
她该想什么?
该庆幸吗?
幸好自己的孩子足够坚强。
要不然她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当初岑一岁多的时候,是东堂提出可以帮我们照顾岑。他说了许多,说火焰持有者需要特殊的照顾。要是放在东安家,岑能受到更好的照顾。”
”是我们错了...”
“都是我们的错...”
夫妻俩心中唯剩满心的后悔与懊恼。
若是再来一次,他们绝对不会将孩子交给东安东堂。
只可惜如今说这一切都太迟了...
竹中记得,那之后的许多个晚上,他们夫妻俩都没睡好觉,半夜总会惊醒。
直到最近才好些...
“三哥?三哥?”
耳边传来竹之的声音,竹中闻言眨了下眼睛,抬头看他。
“什么?怎么了?”
“你发呆好久了,没事吗?”
竹中摇摇头。
“没事。”
他只是忽然想起,当初岑的姐姐找上来时,就有提出让他们查一下院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并告知了他们岑晚上总会睡不安稳,做噩梦的情况。
他当时查了又查,一直以为是院子里有什么,又或者或许是侍女的关系?
想来想去,他始终没想到其实是因为房间的布置。
对上竹之的目光,竹中简单将之前的事情同他复述了下。
听完他的话,竹之想了下,提出建议。
“三哥,下次要是再有什么情况,你直接与岑沟通吧,总是通过我们其他人也不好,还会让你们之间产生误会。”
目光落到三哥竹中脸上,像是抱怨又像是吐槽,竹之又开口。
“三哥能不能多笑笑啊,也不怪你怕不好沟通,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别说是侄子了,就是换作竹其他们也会支支吾吾不敢说话吧?”
他自己是因为从小跟在哥哥后面一起长大的,知道他真实的性格是怎么样的,所以对上他的冷脸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那些小的不知道啊。
再加上竹中还是家主,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话,几个小的每次看到他,头都缩起来了,更别提正常说话。
“你说得对...”
之前花欢也不止一次说过他总是冷着脸,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孩子才会不喜欢与他相处?
又继续聊了几句,见三哥情绪稍缓,感受着肚子的抗议,竹之正起身准备离开去吃饭,却被竹中一把拉住。
“竹之,正好,帮我一起挑一下该给岑的房间设计成什么样子吧,睡觉之前决定好拿给岑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对上三哥的视线,竹之摸摸肚子,弱弱开口提议。
“要不然我们先吃个饭?”
“不,先来解决这件事,很快的。”
竹中最擅长的就是设计。
说罢,他从座位上起身,不顾竹之弱弱的抗议,拉着他一道来到不远处的电脑前拉出一张平面图。
另一边。
从五叔那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简单吃过晚饭,收拾好行李,在五条悟的催促下,岑上了游戏,与他们俩一起玩游戏。
界面正加载画面,耳机里,五条悟的抱怨声传来。
“岑说话不算话,明明说这两天一起玩游戏的,明天都要去学校了,今天晚上才好不容易玩上。”
“岑你说,是不是有别的新欢了?”
被五条悟故作委屈的声音逗笑,轻笑几声,岑故作犹豫。
“嗯...遇到个人,和悟的性子还挺像。”
“什么?岑真的有别的新欢了?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嘴上不停叫嚣抗议着,此时他们已经过了加载画面。
要不是看着五条悟操纵的人行动自如,敏捷万分,听着他真切的抗议,岑可能都要信了。
目光所及皆是自己的人物,岑毫无感情地哄着。
“悟放心,再怎么有别人,你都是最重要的。”
“我、才、不、信,岑变心了呜呜呜。”
听着耳机里悟的大哭,夏油杰不耐烦出声。
“悟,太吵了。”
夏油杰声音不小,但五条悟夸张的哭声太大声,岑没听到,悟也没听到。
“啧。”
夏油杰只觉得耳边魔音缭绕,又忍了会儿后,实在受不了了,只见屏幕里属于夏油杰的小人快速跑到五条悟的小人面前。
下一秒,他掏出剑,一下子将五条悟的小人噶了。
随着五条悟那小人地上流一地血,五条悟停下抗议声,转头将矛头对向夏油杰。
“杰是不是年纪大,眼睛不好使了。小怪在旁边啊。杀我干什么?”
“我眼睛好的很,杀的就是你。你吵的我耳朵都开始疼了。”
杰不说还好,他一说出口,岑也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隐隐泛疼。
说句等下,他去喝口水,岑摘下耳机,又揉揉耳朵缓解不适,朝后靠到椅子上。
‘砰砰’。
听到敲门声,岑放下茶杯,朗声应和。
“进。”
他本以为找来的是秀子,毕竟平日里也只有秀子会来。
所以他也没多想,又拿起茶杯喝水,正准备继续戴上耳机。
没想到这次来的人不一样,应声后,门被人推开,但对方并未直接进来。
余光扫到来人高大的身影,岑扭头看过去,面露迟疑叫出来人的身份。
“...五叔?父亲?”
眨巴眼睛看他们好一会儿,见两人站在门口没进来,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此时他不应该坐在座位上,而是应该让两人进来。
从座位上站起,请两人来到桌前。
见两人都看着他,没说话,对上竹之挤眉弄眼的样子,岑收回看向他的目光,主动开口问。
“是找我有事吗?”
见身旁三哥不说话,竹之开口应声。
“...是有事。”
说罢,他伸手捅几下身旁人。
在他的示意下,竹中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纸拿出来放到桌上。
没抬头看岑,而是垂眸看向纸张。像是怕吓到对面的岑,竹中的话语很轻。
“这是关于你房间的设计,明天你就去上学了,所以我们想先拿给你看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听着竹中的话,岑余光注意到纸张边角处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