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小夫郎被摄政王宠飘了by不予程上
不予程上  发于:2024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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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晏彼时才刚满十三,也是连印池在一众孩子里经过精挑细选才决定出来的人选。
这孩子的祖父有从龙之功,父亲也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只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无法再提刀一展抱负,上一辈的遗憾影响了家里两个尚年幼的孩子,尤其是作为长子的刑晏,肩上的担子也陡然重了起来。
将刑晏带过来,连印池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带着人一起进宫见了连霁允。
这是七岁的连霁允第一次见到刑晏。
年纪不大却又镇定的孩子跟在他皇叔身后,不像其他人一样畏畏缩缩,挺直的身形中透着一股坚定。
“皇叔,您回来了。”
刚失去父皇不久的连霁允只是看了一眼刑晏,便将全部重心都放在连印池身上。
连印池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连霁允,看着这人面色还算可以,才开口回道,“回来了。”
连霁允:“还走吗?”
“不走了。”连印池回完,转过去看了伏喜一眼。
伏喜是先皇的人,当即明白了什么意思。
“那老奴便先退了。”
伏喜退下时还带走了御书房所有的奴才,下方站着的,只余下游一和刑晏两个人。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连霁允才松下一口气,“皇叔,这宫中不太平。”
他虽小,可打小便喜欢在他父皇批折子的时候坐在他腿上跟着看,也因此能看出不少问题来。
“父皇还活着的时候一切都还好,父皇一走,外边那群奴才也变了。”
有为了活命的,有为了钱财的,好多人都不看好他能坐稳这个皇位, 前几天甚至还有奴才在他耳边吹风,说他皇叔这次回来恐怕就是来夺权的。
他当时听了这话,只觉得大家好像都在提醒自已应该有危机感的,毕竟这是他父皇留给他的位置,可一想到他皇叔,他又觉得若是他皇叔来坐这个位置好像也并无不可。
父皇曾说,大汲是百姓的大汲,皇上是百姓的皇上,只要这天下能够君圣臣贤,海晏河清,谁来做这个位置并无区别。
而他皇叔文能治国安天下,武能安邦定乾坤,这样一个人来当皇帝,怎么就不行呢?
“外边的人你不必担心,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这宫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有我来解决。”连印池认真道,“不过你也不能懈怠,项太傅是有真才实学的,你要跟着好好学。”
“是,我知道。”
连印池纠正,“以后要称朕。”
连霁允皱眉,“和皇叔在一起不必注重这些的。”
“不可。”连印池坚持,“你也说了,宫中现在不太平,你从现在开始不仅要担起皇上的责任,还要时刻注意作为一个皇帝的威严,这个时候若是被人拿到些其他说辞,只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连霁允是想反驳的,可是他又深知他皇叔说的话是对的。
若他皇叔想要这个皇位那还好办,若是不想要,那些自已不曾在意的东西还真就要格外注意。
“他是谁?”连霁允无法反驳他皇叔,就只能将话题落在下面站着的人身上。
连印池:“刑家老大。”
这个连霁允倒是听过,“他是刑晏?”
连印池点头,“从现在开始,他会跟在我身边,一年以后若他还在,那他就是你的人了。”
连霁允抬起头。
他知道,他皇叔亲自带在身边的,从来都是从年纪尚小的孩童里面选出来的,这刑晏今年已然十三,也不知道是否靠得住。
像是察觉到连霁允在想什么,连印池解释道,“若是论安全,暗卫理应是排在首位的,可他们的身份不如刑晏,今后若是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保护你,刑晏是最好的人选。”
连霁允点头,表示明白。
但他还是站起来,走到比他高上不少的刑晏面前,“就他,能保护得了朕?”
这宫中今后会如何谁都不知道,即便他父皇和皇叔的人不少,但只要还存在有异心的人,他的命就无法得到保证。
同样都是孩子,他并不完全相信这个刑晏经过一年的时间就有能力护住他。
上位的连印池还没有说话,就见刑晏拱着手微微垂首,“皇上放心,若明年刑晏有幸撑过王爷的考验,那以后刑晏的这条命,便是皇上的。”
连霁允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说命是他的大有人在,但唯独面前尚幼的刑晏说出这句话,让他头一次有了可以相信的感觉。
“那,朕便等着你了。”

同连印池一样,连霁允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做这个皇上。
他见过他父皇彻夜不休的时候,见过他皇叔为了护他被人中伤却只能硬生生忍耐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或许一纸诏书将皇位让给他皇叔或许会更好一些,可他又明白,这天下如今虽姓连,却是他连霁允的连,而不是连印池的连。
他觉得无所谓甚至更好的决定,在外人眼中看来,只可能是他皇叔处心积虑的结果。
他皇叔不止是大汲的守护神,也是他连霁允的守护神,除非他死,否则他永远也不可能让他皇叔一辈子背负着这种骂名。
可能是这世界上只有他皇叔一个亲人在了,连霁允从一开始就格外的懂事。
他皇叔让他学治理天下,他便可以在御书房坐到日渐西沉,他皇叔说君子六艺皆不可废,他便去学习射箭哪怕手指都被磨出水泡也绝不叫屈。
连家人擅长忍耐的性格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皇上,王爷说明日早朝后他来同您一起用膳。”御书房内,伏喜恭恭敬敬的站在下边。
“知道了。”连霁允埋头在奏折里,闻言头也不抬,“去吩咐御膳房,明日早朝后的膳食多做些皇叔喜欢吃的,还有,叫左安进来一趟,朕叫他有事。”
六年过去了,连霁允已经从当初七岁的娃娃长成现如今能独自面对朝中大臣各种刁钻的问题的合格皇帝了。
而刑晏也成功通过了连印池的训练,在第二年春季再次进了皇宫,以贴身侍卫的名义一直守在连霁允身边。
“刑晏。”伏喜出去后,连霁允挥了挥手叫御书房内其余的人也都赶了出去,没了外人后,放松般的卸了力气,“你觉得左安这人有问题吗?”
刑晏候在连霁允身边,闻言也没说太多,“皇上这么问,心中想必已经有了答案。”
“可皇叔说这人不是好人。”
刑晏跟在连霁允身边五年,哪怕连霁允只是这么一问,他也清楚这人现在遇到了什么困难。
“那皇上可有怀疑王爷有不臣之心?”刑晏问。
连霁允转了下脑袋看向刑晏,但依旧趴在奏折上没起来,“你猜朕会不会怀疑皇叔?”
刑晏微垂着头没有说话。
连霁允:“所有见过朕的人都让朕小心着皇叔,就连对皇叔那么好的项太傅,也曾暗示过朕防人之心不可无,细细想来,这五年,竟只有你没有跟朕说过任何一句对皇叔不好的话来,也对,毕竟你是皇叔选出来的人。”
刑晏:“属下是皇上的人,永远都会站在皇上这一边。”
连霁允盯着刑晏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半晌,他又将头转过去,“那些大臣若是像你一样都站在朕这边,不天天找皇叔的茬儿就好了。”
在案桌上趴了一会儿,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已的情绪,连霁允便又坐直身体,继续看那些总是在劝他盯着他皇叔是否有异心的折子。
十二岁的连霁允身高抽条的格外的快,又或许是因为连印池平日里对他锻炼的足够多,让他在这个年纪里,有着超乎普通孩子的威严和稳重。
但这个稳重只限于在外人面前,在他皇叔身边,他偶尔还是会变成那个喜欢黏在他皇叔后边的奶团子。
第二日早朝过后,连霁允下了朝便直奔着他皇叔的寝殿而去。
最近几日针对他皇叔的言论太多,他皇叔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称病避了早朝,整日窝在寝殿里。
“皇叔。”连霁允两步迈进连印池的寝殿。
连印池:“来了?”
连霁允点头,来了就先告状,“皇叔今日没去早朝是对的,你不知道,他们一上来就直言你是在装病,明里暗里都在挑拨,说你谎称生病不上早朝是对朕不敬,此举怎么怎么样,说明了什么什么,甚至还有提议想让你交出兵权的。”
在连印池面前连霁允也没忍着情绪,一股脑的全都发泄了出来。
本来上朝就烦,结果还净挑着他皇叔的事儿说,天天说,天天说,导致他现在听到那几个人的声音就反感,甚至觉得还没有伏喜的声音好听。
提到兵权,连印池也不着急,似乎根本就没产生过连霁允会收回他兵权的这种想法。
“今日早朝就没人提起南郊那片地?”
“提了。”
说起正事,连霁允一秒收起刚刚还在抱怨的情绪。
“按照你提前交代好的,魏少卿将南郊被官商强占百姓土地的事当朝说了出来,他还交上来一本册子,上面写了好多个收受贿赂官员的名字。”
膳食备好,连霁允和连印池也不急着吃。
“册子上面的人你怎么处理的?”
连霁允:“坑害了百姓,行为严重的收了家产,充了国库,至于人,已经被收押进大理寺,看看是否还能再审出些什么,那些行为不严重的,朕也挑了几个蹦跶最欢的下令将他们家产都抄了,扒了那身官服,逐出城去了。”
说完,他还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朕这么处理,皇叔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连印池看着连霁允,“你是皇帝,你觉得妥,那便妥。”
“那若是皇叔来做,他们这群人你会怎么处理?”连霁允一心求学,打定主意想要问出个结果。
连印池这个时候倒是没教育连霁允的行为是不是不合规矩,他只是不太明显叹口气,言道,“若是真想学什么,就去问项太傅,我做的决定毕竟是我的,你就算是要学,也应该从帝师那里学,而不是从我身上生搬硬套的找经验。”
“皇叔这话言重了,朕只是觉得自已现在的想法还不成熟,想知道和你比起来差距在哪罢了。”
连霁允这话说的走心,连印池却并未搭话。
他和连霁允的差距在哪?
大概就差在,他是从尸山血海中淌回来的,而他的侄儿,纵然当了皇帝不可避免的要心狠些,但只要有他在,那种宁可屠了别人全族也要保全允儿的事情,就永远不会落在允儿身上。
“刑晏小我两岁对吧?”连印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别的。
连霁允没明白他皇叔为什么问起这个,但还是回答,“是,已经十八了。”
像是想起什么,他精神了些,“皇叔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是有什么想法了?”
刑晏家世不错人尽皆知,但此刻却只是他身边一个不见经传的小侍卫,就连他弟弟现如今都进了他皇叔的营中,换成别人,怕是早就心生怨怼,辞官不干了。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待在自已身边,说是保护自已,便寸步不离的守着。
刑晏此刻就在寝殿门外站着,连印池往那个方向看过去,“他能力有,心思正,放在你身边我的确放心,现在他年龄差不多,担得起官职了,你改日下道圣旨,将禁军统领的位置给他吧。”
“那他以后还依旧住在朕寝殿的侧室吗?”连霁允问。
自从他登基,夜里来刺杀他的人不在少数,连霁允自已都想不明白,皇宫守卫这么森严,他的寝殿更是被层层保护,怎么就能混进来这么多刺客。
“让他再多住一段时间吧。”连印池回。
他回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表面上的确解决了不少想要对付他们叔侄的人,可他心里清楚,浮于表面的都是些小麻烦,那些藏于深处的才是需要彻底解决的。
“皇叔在怕什么朕心里明白,朕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被人保护的孩子了。”
不过为了能够让连印池放心,连霁允还是应下了,“那就让刑晏继续住着吧。”
反正他的寝殿足够大,侧室住个人对他来说也并无影响。
连霁允既然答应了要给刑晏一个官职,那势必要有个由头,第二日早朝,再次教训了几个试图弹劾他皇叔的老顽固后,又再次提起昨日早朝官商勾结强占百姓土地的事。
一说到这个,好多官员都哑了声。
当年,连霁允这个皇帝年纪还小,一切都要靠摄政王,而摄政王又一直在被以有不臣之心弹劾,这让很多内心不坚定的官员都准备趁此机会大捞一笔。
可谁也没想到连印池还没动作,小皇帝先动了。
眼下册子已经提交上来,上面的人该罚的已经罚了,但大家又都心知肚明,那一本小小的册子上,写的都是皇上早就想处置的人了,至于某些“漏网之鱼”,能不动就先不动,总不能一个清扫,直接让朝堂少去半数的人。

连霁允挥挥手,将刑晏叫到堂前。
“刑家长子刑晏跟在朕身边多年,能力不凡,这次南郊这件事就交给他全权处理,所有人不得做任何干预,并且还要无条件配合,明白了吗?”
连霁允一句话,让整个朝堂再次安静下来。
片刻后,突然有老臣跪下请奏,“皇上,刑晏身无官职,此事交于他不合规矩啊。”
有了一道声音,附和的人就多了起来,“是啊皇上,请皇上三思啊。”
“请皇上三思。”
朝堂一下乱了起来,半数人都在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当然,这半数中,有的是看出皇上这是想在朝堂上拓展自已的势力,想要竭力阻止,而有的人,只是单纯的是狗腿子罢了。
“柳大人,既然你说这不合规矩,那好,就听柳大人的,朕听说,柳大人的儿子曾在大理寺当值,那这件事就交由他去查,若是查的好了,朕给他加官进爵,若是敢糊弄朕,朕便要了他那颗没用的脑袋。”
“还有,刚刚曾大人求的也很真心实意,你家小儿子最近不是也想参加科举么,这样,朕今日开心,免了他科举这条关卡,让他辅助柳大人的儿子一起去查,事情办妥,跟柳大人的儿子一起受赏。”
当然,若是办不妥,后果他刚刚也说了。
连霁允坐在龙椅上,眼睛漫不经心的扫过朝堂,“现在,还有哪位大人有异议啊?”
大家虽然贪了钱,但有的人只是贪了个皮毛,就算最后被查出来,多交些银子补回去也就算了,谁也不想就因为这点儿银子,拿自家子孙去冒险。
更别说,皇上嘴上说着加官进爵,实际上,只要派去调查的不是他的人,最后十有八.九是要丢了这条命的。
柳大人家里就这一个儿子,当即便慌了,“皇上饶命啊,犬子就是个不成器的,哪有能力调查这么重大的事情,若是办砸了,耽误皇上的事就不好了,请皇上饶命啊。”
柳大人哐哐磕了两个头,吓的曾大人也跟着一起磕,“是啊,皇上饶命啊。”
连霁允“一脸茫然”,“柳大人,曾大人,你们这是何意?朕说刑晏有能力,派去调查你们让朕三思,朕采纳你们的意见,让你们家人去调查,怎么就饶命了呢?”
柳大人又磕了两个头,“是臣年纪大了,糊涂了,臣觉得皇上说的对,刑大人能力不凡,派去调查就很合适。”
连霁允:“哦,那——”
他拉了个长音,“曾大人呢?”
曾大人,连磕俩头,“臣也觉得刑大人很合适。”
连霁允点头,片刻后,故意叹了口气,“看来柳大人和曾大人年纪是大了,在朝堂上说的话都能往回收了,也罢,朕年纪小,没有各位大人见多识广,这次就听各位大人的吧。”
“伏喜,圣旨。”
“是。”
伏喜将提前便已经写好的圣旨拿出来,径直走到堂下交到刑晏手中。
刚刚皇上已经说过一遍,眼下也没有再宣读一遍圣旨的必要了。
伏喜:“刑大人接旨。”
等到刑晏接了圣旨,这次早朝也就算过了,只是在退朝前,连霁允又开了口。
“柳大人和曾大人年纪大了,在朝堂上也总说胡话,先祖曾教导,作为一国之君,要体恤百姓,关爱臣子,既如此,朕便准了你们二位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吧。”
明晃晃的打压,可又无人敢再多说一句。
“退朝。”
下了朝,连霁允直接回了寝殿,脱了龙袍,直接拱进被子里就不出来了。
他也不是想偷懒,只不过天天对付这群人,人累,心也累。
伏喜跟上来,见状急忙找补,“皇上可是想要小憩一会儿。”
连霁允点头。
他不止想要小憩,他是准备大憩的。
“叫刑晏在外守着就好,除了皇叔差人叫我,其余人来,一概不见。”
吩咐过后,他一头仰倒。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再睡回笼觉,能不能睡的更舒服一点。
可能是最近忙的不行,原本还担心没办法睡着的连霁允不多时便阖眼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最近听了太多关于他皇叔想要杀他的消息,睡梦中,他竟然梦到他皇叔真的造了反,就在他刚刚退朝的大殿上,一刀刺穿了他胸口。
下意识一惊,他猛然清醒过来。
谁知道刚睁开眼睛,就见一个奴才举着一把匕首刺过来。
饶是连霁允平日里装的再成熟,做了噩梦后又无缝衔接的遇见有人刺杀,也不免分神愣了片刻,可这种时候,这片刻的恍神,就能真的要了他的命。
好在这些年被刺杀的次数也不少,连霁允早就被练出了条件反射,看见刺客,下意识的就叫了声刑晏,随后往床榻里滚了一圈。
刺下来的刀沿着手臂划了一道,留下一条血痕,连霁允反应迅速的将被子扔出去,挡住了刺客片刻。
也就是这片刻为连霁允争取了时间,在下一刀刺过来之前,刑晏冲了进来,一刀砍向刺客后背。
“皇上。”刑晏第一时间冲过去观察连霁允,看见他握着胳膊的指缝还在止不住的往外渗血后,当即叫人去请了太医。
连霁允的伤并不大碍,虽然伤口深了些,但好在年轻,太医来止了血,又留下些伤药,说是只要后续一段时间只要按时涂抹就好。
一旁站着的连印池脸色沉的似乎能透出寒气。
连霁允安慰,“皇叔别怕,朕没事。”
连印池:“刺杀你的是小顺子。”
早在几年前,连霁允身边的人就已经被他换了个大概,现在留下的,几乎都是值得信任的人,这小顺子是伏喜徒弟,最受人喜欢,平日里也是一副听话的样子,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闹这么一出。
太医替连霁允包扎这段时间,已经足够连印池从小顺子口中查出事情的原委。
“小顺子有个妹妹,今年刚满十岁,今天你在朝堂上做了如此大的动作,怕是让有些人按捺不住了。”

第215章 古代番外四
“皇叔的意思是,有人用小顺子的妹妹威胁他来刺杀朕,可是小顺子的妹妹不是已经死了么?”
他们之前调查过,小顺子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六年前,也就是连霁允刚刚继位的时候,小顺子的妹妹突发死于疾病,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放任这么一大威胁在外边什么都不做。
“是假死,有人在那个时候就将小顺子的妹妹藏了起来,别说我们不知道,就连小顺子自已都一直被瞒着。”
那就正常了。
小顺子不知道妹妹还活着,可又突然在之前的某个他们不知道的时刻发现了这个秘密,为了保护失而复得的妹妹,自已铤而走险背叛皇上。
连霁允:“小顺子人呢,死了?”
连印池:“没有,刑晏下手有轻重,人还留着一口气,该交代的已经都交代了。”
可就算有苦衷,刺杀皇帝也是死罪,活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
连霁允听到这些也就够了,他皇叔为了保护他,这些事一向不用自已插手。
果不其然,连印池:“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刚刚被刺杀的及时反应,你做的都不错,后边的事我会去处理,你受了伤就好好休息吧。”
连印池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连霁允急忙叫住他,“皇叔。”
连印池回头,“还有事?”
连霁允支支吾吾,“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事,就是……朕胳膊受了伤,批阅奏折可能会有点麻烦……”
连印池目光落在他缠着绷带的左臂上,“……”
连霁允:“……”
忘记自已伤的是左手了。
叔侄俩面面相觑了约半分钟,最终还是连印池心软了半分,“最近两日准你好好休息,等会儿叫伏喜将折子都送去我的寝殿吧。”
“谢谢皇叔。”
连霁允胳膊一下子就不疼了,整个人都开心起来,可随后对上他皇叔的眼睛,他又瞬间萎了。
他扶住自已的胳膊,装作很疼的样子,“那皇叔慢走,朕不方便,就不送了。”
连印池静默两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连霁允这回聪明了,等到外边确确实实没了声音,他才在龙榻上原地打了一套降龙十八掌。
终于能在皇叔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休息了,这一刀没白挨。
值了呀!
等到刑晏进来,一眼便看到坐在床榻边赤着脚晃悠晃悠的小皇帝。
刑晏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皇上伤势可还好?”
连霁允抬过头,看见是刑晏,也就没掩饰自已的本性,“还好,无大碍,你那边处理妥当了?”
刑晏低着头,“处理好了,王爷说后边的事情交给他,叫属下回来保护您。”
“知道了。”
“王爷还说,皇上的伤需要时刻注意,及时上药。”
“知道。”
“王爷还说了,最近一段时日可能不会太平,叫属下夜里搬个小榻睡您旁边。”
连霁允:“知……嗯?”
刑晏依旧低着头。
连霁允:“……”
算了,怕是皇叔今日听到他被行刺的消息也是吓着了,睡旁边就睡旁边吧,安全最重要。
只是当天夜里,连霁允看着刑晏的小榻,整个人都惊了。
十八岁刑晏身高已经和成年男子没什么区别了,但临时搬过来的这张小榻是他小时候用过的,到底还是小了些,尽管能躺下刑晏整个人,但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憋屈的慌。
只是刑晏好像并不在意,甚至外衣都没脱,就这么仰躺在榻上,胸前还抱着把刀,阖着眼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被刑晏保护了这么久,这是连霁允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已是如何被保护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就有些触动。
在他没看到的过去,他皇叔怕是就这么一路保护着他过来的吧。
还有刑晏。
他这辈子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有兄长爱护是什么感觉,但有刑晏在身边的日子,他倒是体会了很多次这种为数不多的温暖。
“刑晏,你睡了么?”
“还没,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刑晏说着已经翻身坐了起来,“要叫伏喜进来吗?”
“不用。”连霁允也跟着坐起来,他目光又在小榻上瞄了两眼,然后抱着被子往里挪了挪,“那榻太小了,你上来跟朕挤一挤吧。”
连霁允一句话吓的刑晏刀险些没拿住。
不过他又很快镇定下来,“皇上说笑了,龙榻哪是别人能随便上的,属下就在这小榻上睡着就好。”
“行了,这里就我们两个,就别属下属下了,而且你马上也要有官职了,再称属下就不合适了。”
“这不合规矩。”
“朕说合就合,你哪来这么多话,过来。”
刑晏站在下边,“这真不可以,王爷若是知道了……”
连霁允打断他,“那行,你不上来,朕下去,不就一个睡觉的地方嘛,在哪睡不是睡,反正你都得守着我,而且这榻的大小朕这个身量更合适。”
刑晏:“……”
他平日就算在门口站着都能睡,有张小榻已经不错了,若不是最近几日变动大了些,摄政王也不会如此不顾礼仪的让他睡在皇上的寝殿里。
“皇上,真不行。”
“刑晏。”
“属下……臣在。”
“朕虽年纪小,但也知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刑晏:“……”
连霁允坐在床榻边,一脸幽然,“所以朕再给你个机会,是你上来睡,还是朕下去睡,你要知道,朕可是受着伤的,这万一不小心再染上风寒,有个头疼脑热……”
“皇上您别说了,臣睡,臣睡就是了。”
刑晏终于还是放弃了。
别说他不可能让皇上下来,就算连霁允不是皇上,他也不可能让一个受了伤的孩子睡在小榻上。
带着复杂的心情,他走到床边,可盯着龙榻,他又不动了。
做足了准备上龙床,可上龙床要不要将外袍脱了又成了件麻烦事。
不脱吧,那可是龙床,他一个带刀侍卫,袍子上总归是不干净。
可是脱了,若是让人看见……
“上来啊。”连霁允躺到最里边,还能准确的看出刑晏在犹豫什么,“外袍就不用脱了,不然明日伏喜看见不太好,床榻没关系,明日让人换一床被子就好。”
他说完还十分没有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快睡吧,朕都困了,明日让下人换个再大一些的小榻,今夜就先这么凑合吧,实在太晚了。”
刑晏又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那臣,冒犯了。”

如连霁允所说,刑晏没有脱掉外袍,就这么躺在连霁允的旁边。
龙床足够大,刑晏就规规矩矩的躺在最外侧,因为不习惯,好一阵都没有真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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