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纯白,献上我们的纯白之石、和心脏!”
今夜的雾气似乎格外的重。
守在废旧工厂门口的几个黑衣组织成员,这几日为了协助几位有着酒名的高级干部的命令,持续看守在大门附近。
那几位干部曾有吩咐道,要格外注意有没有穿着纯白衣服、或者自称是“纯白”的人路过……几位底层人员也有猜想,这个“纯白”会不会是什么组织最近的新目标,并对此严阵以待。
来得会是些什么人呢?听说抓到的那个秃头是“纯白”的高级干部。那想必,来救他的应该也是什么职位不低的大人物吧……?
这么想着,几个底层人员警惕着看向方才发出异响的那个墙角角落。几人之中的小队长呵斥道:“什么人?还不快出来!”
没人回答,一片静默。
夜更深了。浓郁的夜雾缭绕着空气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股工厂特有的难言气味与潮湿,气氛在安静中变得逐渐焦灼。
回头与几位同伴们眼神示意,小队长握紧手中的枪,缓慢地向墙角逼近。他佯作扬声地诈道:“……没有人吗?那我们先去另一个入口那边看——”
“——为了纯白!为了森医生!”
墙角处猛地冲出了一个低着头的中年男人,他怒喝着将手中的东西扔向黑衣人小队长的脸上:“我才会不让你们去打扰森医生的计划!”
“信徒同胞们!上啊!”
在那一瞬间,许许多多举着手电筒的人也从墙角中钻出来,将手里的东西用力向小队长和其他几个黑衣人身上砸去:“为了纯白!”
黑衣人:“——你们是谁?!……嗯?这是石头?”
用来砸人的、被扔出去的,是一块掌心大小的纯白色的鹅卵石……不是说来的是敌方的高级干部吗?哪家高级干部带人来用石头打架的?
小队长捂着被石头砸过后破了皮的额角,怔愣片刻后忍不住失笑:“……哈哈哈哈石头?这就是纯白?也不过——”
……如此…
在他捂住额角放下松懈的那一瞬间,带头的那位中年人,泽口李人瞬间侧过身去拔/出了小队长后腰出别着的备用手/枪,动作迅速地将枪/口指向了面前黑衣人的胸口。
不带一丝犹豫,连敌方的话都尚且没有听完。只听“嘭”的一声响后,血花四溅,小队长着惊愕错乱的表情缓缓倒地,鲜血从胸口处涌出,肆意流淌在地上。
“咿!泽口?!你……”
身后的信徒似乎是被吓到了,颤抖着退了两步,不知道说什么好。
……杀、杀人了!?
“人没死。我没有瞄准心脏。这只是自我防卫而已。”
泽口李人面色如常地抹掉了脸颊上被飞溅到的血液,神色自若到根本不像第一次拿枪一样:“走吧,剩下的几个也赶紧处理掉。森医生说,后援一会儿就到。”
“……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森先生的计划。”
工厂内部。
打火机上的火苗一闪而过。雪茄缓缓被点燃,些许灰烬碎屑掉落在了浑浊的水泥地上。琴酒缓缓深吸了一口雪茄,任由这夹杂着尼古丁残留的味道在工厂内缭绕。
在他的不远处,一位有着小麦色皮肤的金发男人斜倚在工厂的窗旁,手持一本不知是文件还是小说的书籍,十分悠然自得地翻页阅览着。
伏特加悄悄瞥了一眼,封皮上似乎写的是《一生精选!太宰治精选小说集》,还印着一个奔跑的小人的模样。
波本在看《奔跑吧,梅勒斯》?那不是日本小学语文课本上的基础课文吗,真是有够闲情逸致的 ……
今夜的空气指标一定很差。空气中的尘埃、烟尘、还有尼古丁的味道混杂着,着实难闻。角落处,本就呼吸费力的森教主嘶声咳了两声,惹得原本正享受着寂静氛围的银发杀手眯眼瞥去那一角。
琴酒:“伏特加。去把那个光头的嘴捂住。”
“是,大哥。”伏特加说。
伏特加轻步向那边走去,完全无视了森教主的呜咽抗议,熟络地翻出一块脏步塞进森教主嘴里,嘴里还忍不住疑惑地询问道:
“大哥……都已经过去一天了,为什么我们只是在这里看着他,并且还不杀他?”
听到“杀”这个字眼,原本略微有些反抗的森教主浑身一抖,不敢再动弹。
“呵。”
琴酒缓缓吐出一口烟气,慢条斯理道:“杀一个没用的老秃头?伏特加。你认为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伏特加:“因为原本秃头都和我们签订了组织与纯白合作的《黑白协约》,结果私下偷偷和警察那边接触合作,所以绑来杀掉,给纯白那边一个下马威……?”
他有些迟疑:“可是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要特地把他带来离他们教会老窝这么近的地方,不遮掩绑走的痕迹和信号,还一直坐在这里干等着不杀他…?”
“——这当然是因为。签订协约什么的本身就是假的。”
波本轻笑着翻了一页书,说:“组织原本的目的就是引蛇出洞,借着协议的名义引出纯白跟多的高层一网打尽……伏特加,你不会真的以为,组织能容忍‘纯白’这样传闻中的神秘地下组织活动吧?”
伏特加一噎。
波本说:“原本的计划是要策反那位带着女儿的医生,让他作为卧底埋伏在教会里面,慢慢地为我们传递消息,进而渗透纯白内部。但是上面的某位大人……”
顿了一下,他转头笑着看了眼琴酒,继续说道:“上面的那位大人,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再加上那边居然和条子接触,于是我们本次的执行官琴酒大人——就迅速地把人绑来啦?”
“——你话太多了,波本。”
琴酒冷着脸说:“不要随意揣测,那位大人的命令你只需执行就好。”
“是、是,指挥官大人。”波本调侃道,“话虽如此。但纯白那边整整一天过去了,都没有发现他们的高级干部失踪了吗?森教主,你这个‘森鸥外’做的也太失败了。”
……不对。
今晚也太过安静了。
纯白就这么放弃这个秃头‘森鸥外’了吗?毕竟是有文豪代号的高级干部,就算他是弃子,也不可能被人挑衅后毫无反应到如此程度。
除非……?
碾灭了手中的烟头,银发杀手拿起腰间的对讲机,微皱眉头对身旁说:“伏特加。联系埋伏在那个教会医生身边的眼线——我要知道医生现在在做什么!”
“——不必找了,我就在这里哦。”
废旧工厂门口处突然出现一阵骚动,隐约间似乎传来了液体四溅与有人哀鸣的声音。紧接着,大门“嘭”的一声被人用什么撞开。
一具尸体大睁着眼睛,缓缓背对着大门倒下砸开了大门。他的脖颈处似是被什么利器所隔开,切口干净利落又漂亮,涓涓血液正源源不尽地从伤口处争先恐后地涌出。
那名黑发红瞳的医生眼眸微眯,猩红色的双眸微微抬起,看向正位于工厂深处的三位酒名干部,轻描淡写地甩了甩手中银制手术刀上的鲜血,说:
“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医生我本人就好了。这样我们效率会更高点,更容易得出最优解,不是吗?”
——是那个教会医生!
月夜之下。明月的光辉透过被人暴力破开的大门照射入内。医生背对着那轮月亮,阴影落在地上映的极长。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十分微妙。
与此同时,对讲机的那头传来了组织情报人员的焦急的声音:“琴酒大人!除了东西两处待命的成员,驻守在南北入口处的组织守卫们他们——…”
……全员失联!
漫天的弹幕在男人踏进工厂大门的那一瞬间,就跟随着滚动了进来,铺天盖地地尖叫刷屏着。
【啊啊啊啊森森!!森森超帅啊啊啊!!!】
【全军覆没!爽啊!!这就是和酒厂敌对的快乐吗!】
【第一次在生存直播里见到这种场面,刚才杀的真的好爽啊啊啊啊!森森再多杀一点!!多一点鲜血!】
【观众“喵喵拳”打赏了一个摩天轮】
【观众“年糕打人”打赏了五个火箭,成为了vip用户】
【……】
略微顿了片刻,琴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道:“我倒是小看你了,医生?”
“一个人就做掉了两处出口的守备力量。这不是做的很不错么?”
“哪里哪里,大人您才是高看我了。”森医生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手术刀,笑着摇了摇头,“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教会的信徒们,他们才是最不容小视的力量。”
说完,医生扫视了一下工厂内部,对着一个角落轻快地招了招手:“呀,教主先生,你也在这里呀?”
“稍微等一下哦,你忠诚的医生马上就会带你解脱…。”
被破布堵住嘴的森教主猛地挣扎了起来,眼里似乎感动地涌出了泪花。
就那群附近贫穷的下岗工人组成的乌合之众?
哈。这可真是有趣。
“教会的信徒?怕不是是你一个人的信徒吧,我亲爱的医生。”
缓缓摸上腰间的爱枪,琴酒拉了拉帽檐,低声道:“——波本,你去北门那边查看一下情况。伏特加,去给中央情报组那边传递消息……”
波本干脆利落地合上了手中的书,慢悠悠向大门口走去,出门的时候还顺带笑着与医生打了个招呼。伏特加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迅速翻出腰间的对讲机,说:
“大哥,要传递什么消息?”
嗤笑一声,琴酒举起手中的贝/雷/塔m9。上膛声响,手/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门口那位笑眯眯的黑发医生。板机略微按动,子/弹射/出,便在医生的脚边留下一个不大的烧灼弹迹。
森医生略微挪了挪脚,依然是微笑着叹了口气:“随便玩弄危险武器可不好哦,琴酒君,万一伤到了人可怎么办呢?”
手握手/枪,“咔哒”一声响后子弹再次上了膛。
银发杀手轻笑一声:“消息啊……”
“——告诉他们。这次任务,可是钓出了不得了的大鱼啊。”
第34章(二合一)
萩原研二从横滨市分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了。跨出办公室门时,身后那位负责为他转职“卧底”公安职位的上司送了出来,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萩原君,辛苦了。你上次送来的那颗所谓的‘纯白之石’已经被我们送去检验了……从今往后,要辛苦你了。”
萩原研二怔了怔,随即脸上挂起标志性的轻浮笑容:“那是自然。毕竟给想办法潜入小教会做警卫可是个技术活,除了我最适合,又有谁能胜任呢?”
“你,唉……”
上司摇了摇头。
几年前的那场意外,让萩原研二并没有丧身于爆炸火海,但在被救出后他的脚却被爆炸余波波及到,从此落下了毛病,成为了跛脚。
正值神秘组织“纯白”及其下属组织真白教会现身日本,上面紧急开会商讨针对“纯白”的处理方式。在多次讨论后,由能力失格、本该辞去警察一职的萩原研二,在培训转职后执行“卧底”工作。
谁会想到,警方会这么正大光明的派遣一个前任警察来卧底呢?通常来讲,卧底都是被挑选出来的那些被抹去身份的警官,但针对“真白教会”的特殊情况,上面却认为萩原来执行这个任务刚刚好。
跛脚,看上去并无危险性;能力优秀,能随机灵活面对多种情况;社交能力出众,刚好适合打入敌人内部、套取情报。
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注销萩原研二的身份,而是让他直接以“前警察”的身份前往纯白。在不明敌方具体情况的状态下,这是一招试探“纯白”的险棋。
……到底是可惜了。
如果有机会,能治好萩原君的脚就好了。上司想。
警局外。
为了更好的做身份卧底,明面上,萩原研二已经“辞职”脱离了警察身份。上司不便亲自送他出警局,萩原研二便自己悠悠溜达了出去。准备先行在外面随便吃点然后回家,再另做打算。
他可还没有“应聘”成功呢,要加把劲才行。
夕阳真好,初秋真好。
美丽的黄昏余晖衬的天际边一片暖红。横滨警局的一旁便是小公园,公园街道两侧的银杏叶子已经转变成金灿灿的颜色。这片公园离萩原研二的暂住所不远,正好可以散步回家。
啊,金色,美丽的金色。如同黄金或稻田一般美好的颜色,特别是夕阳的暖光落在小姑娘的金发上……
……金发的小姑娘?
“——喂,你!站住一下!”
“就是你啦!那边那个黑色头发的、刚从警局出来的、去过我家应聘的那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的你!”
萩原研二的脚步顿了顿,慢慢地转回头笑着看向刚才擦肩而过的那个金发小女孩,手指指向自己:“…小姑娘,你是在叫我吗?”
“怎么了?是迷路了吗?”
“才不是呢!爱丽丝才没有那么笨呢。”
名叫爱丽丝的金发小女孩皱了皱鼻子,娇声抱怨道:“你的耳朵是不太好吗?刚才爱丽丝跟着你走了一道,你作为前任警察居然都没有发现?”
蹲下身来,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呀,这倒不是…”
纯粹是现在不太想马上上班罢了。
真是的,才刚刚正式办理完转职手续,这么快就要开始卧底人生了吗。
这女孩,是那天教会遇见的那位“森医生”的女儿吧?之前资料上有记录过。平日里的昵称是“爱丽丝”,名字的话,应该是叫森茉莉…?
半天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穿着红色小洋裙的金发女孩伸出手来拽了拽萩原研二的衣角:“好了好了,我才不管你是怎么回事呢。”
“你——就是你,你之前是不是应聘我们家警卫失败了?”
萩原研二:“小姑娘,我有名字的。叫我萩原哥哥或者研二哥哥都可以的哦?”
“爱丽丝才不管那么多呢!”
自从来了异世界之后有了身体自主权、每日出去撒欢后,愈发娇蛮任性与自由的爱丽丝如此说。她拧了拧小眉毛,又扯了扯萩原研二的衣角: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帮爱丽丝一个忙,我就去和林太郎说想办法让你入职。怎么样?”
林太郎?是那个森医生的本名吗?
森林太郎……听起来倒是和文豪“森鸥外”的本名一样,是个假名么。
这可真是个奇葩组织啊。居然用文豪名来做干部的代号。
任由爱丽丝揪皱自己的衬衣角,萩原研二作出苦思犹豫的样子:“唔……怎么办好呢?可是爱丽丝小小姐呀,你看我,现在又是刚辞职的无业游民,脚还有点跛。我可干不了什么太难的事呀。”
“像是帮忙抓娃娃之类的还好,如果是要陪小女孩逛街的话,这可有点……”
看出了他只是在故意作出样子逗自己,爱丽丝捂嘴笑了笑:“哎呀,才不是要你陪着我玩呢!总之你跟过来就知道了!”
说完,她直接就着刚在揪住的那一片萩原研二的衣角,拖着他往前走了起来。金发小女孩虽然看起来较小,但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拖着一个成年男性走路像是丝毫不费力一样。
叹了口气,萩原研二跟在后面喊道:“啊,等等,小爱丽丝别扯我衣角——”
废旧工厂内。
波本听从了琴酒的指示,带着几个组织成员去另一端的北门探查情况。伏特加抱住对讲机,小声向那头传递着现场的情况。
工厂的门口。背对着月光,白大褂上溅满鲜血的医生与手持手/枪的银发杀手对峙着。
“不得了的大鱼…?琴酒君可真是的,我一个小小医生可承受不起这样的称呼啊。”森医生笑着摆了摆手里的手术刀,看起来十分无奈的样子。
没有回应他的话,琴酒压低帽檐低声笑了笑:“怎么。扮演医生的游戏就那么有趣吗?”
“可笑。明明医生你行事上都没有丝毫地掩盖,先前怎么会想不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呢?”
不远处的伏特加:“……?”
啊?大哥在说些什么呢。
“每天看着一个顶着自己代号的冒牌货在自己眼前演马戏,是种什么样感觉?你可真是好雅致啊,医生。”琴酒慢条斯理地为枪上着膛。
“如果我是你,我可没有你这样的闲情雅致,在这种小破教堂浪费时光。医生,我敬佩你。”
不知为何,角落里总感觉自己被点到名的森教主浑身一颤。
伯/莱/塔m9,来自美国的十五弹手/枪,琴酒的爱枪。先前为了试探医生已经消耗掉了一枚,现在正悠然自得地重新填充着金属制的弹匣子弹。
一颗、两颗、三颗……子弹不断的上膛,进入弹道。此时此刻,空气中竟无声地开始弥漫开一股火药的味道。
【是的,没错。如果琴你是森森,你只会一枪毙了秃头(。)】
【所以说我们家森森就是温柔善良啊……】
【?纯路人。前面的,你家森森刚才在外面一刀抹了人脖子】
【?抹人脖子怎么了?!抹人脖子和森森为人温柔这冲突吗?!我们森森都直接抹大动脉让他一刀毙命了,这难道还不够温柔吗?】
【\\^o^/森森!\\^o^/森森!】
听着这连绵不断的“咔哒”、“咔哒”上膛声,森医生挑了挑眉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琴酒君。我只是一介小小医生罢了。”
“评价我们的真白教会为‘小破教堂’……特别是当着我与森教主的面这样说,这可是很失礼的事情哦?”
“哈,你可别再开玩笑了,森医生。哦不,应该这样称呼你吧——”
琴酒缓缓抬起手中的手/枪,冷笑着再次将枪口对准门口那位手持手术刀的危险人物:
“——纯白真正的高级干部,医生,‘森鸥外’。”
……森鸥外?!
伏特加错愕地猛地转回头,看向角落处地上捆绑着的那个森教主,却发现那秃头表情也有些迷茫。森教主方才因为看到了求生的可能性哭了满脸,现在满脸涕泪着睁大眼睛的样子实在滑稽好笑。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这个秃头才是“纯白”的高级干部,医生则是他们看中的准备拉为间谍的棋子吗?
大哥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秃头完全就是冒牌货、是个假的?而真正的纯白的“森鸥外”医生知道了这件事后,不仅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对方在外败坏自己组织的名声,反而兴致盎然地玩起了“医生游戏过家家”?
……这得是性格多恶劣的家伙才能做出这种事啊?!
与伏特加同频,在联想到这一可能存在的事实的同时,森教主猛地开始了剧烈的挣扎。先前只是象征性动弹两下的他,在此时此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靠地摩擦起了自己手腕上的绳索,企图逃脱。
“呀。这可真是,我可不算是什么真正的‘森鸥外’啊。”
森医生点了点脸颊,状似苦恼地说:“琴酒君可不要乱说。我家上司到现在可都还没给我安上新名字呢。”
“哼…是这样么。”
指尖触及手/枪的板机,琴酒不可置否地冷哼了一声:“在没有正式拿到代号名之前,就为自己冠上文豪代号的姓氏。医生,你所图不小啊。”
伏特加恍然大悟:“如果这样说。教会在外冒充‘纯白’的事,想必也是医生你故意隐瞒下来想自己解决,然后缴上去邀功、申请干部代号的吧?”
“不愧是你啊,医生,心思颇深啊……!”
森医生:“……”
不要说的好像他像什么觊觎干部岗位的野心家一样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琴酒你这脑补绝了!】
【哈哈哈哈你们黑方是怎么回事,怎么连森森的升职路都脑补出来了。森森埋伏教会其实就是“上司”淡岛安排的啊哈哈哈哈!】
【“不愧是你啊,医生!”(伏特加深沉.jpg)】
【“医生,你所图不小啊!”(琴酒深沉.jpg)】
【森森只不过是没被本体赋名而已啊哈哈哈哈,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揉了揉头发,森医生叹了口气小声咕哝着:“琴酒君。这种事可不兴随便说啊,本来我家上司就不是太信任我……算了,随便你们怎么想好了。”
像你这样的心思深沉的危险人物,我要是你上司我也不信你啊。
伏特加心想。
——从刚才医生的反应看来,大哥的推断应该都是真的。如此看来的话,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有些懦弱颓废的医生,才是当之无愧的“危险人物”。
也难怪大哥刚才讲他称呼为“了不得的大鱼”了。
只是不知道,大哥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个医生……?
正想着,那边的银发杀手便冷然出了声:“废话少说吧,医生。既然你敢一个人来这里,那就是早已做好来送死的打算了吧?”
又叹了口气,森医生说:“明明是你那边刚才在不停的透露人家隐私吧。琴酒君,还真是个急性子呢。”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将手中的手术刀掷向身后的某处。只听有人的哀嚎和血液喷溅的声音响起,后面那个悄声前来偷袭便无了声息:
闻见了那浓郁血液的味道,琴酒微微眯起了眸子。
“——好了,现在没有讨厌的人来搅局了。像我最开始所说的那样,让我们坦诚地谈一谈,一起来得出最优解吧?”森医生笑着说。
“哦?”琴酒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手/枪又瞄准了些,“谈一谈?医生,你想谈什么?”
森医生说:“关于你后面绑起来的那个秃头,既然你们现在知道了他只是个假货而已,对你们也没有用处,不如就交给我处理吧?”
浑身猛地一颤,被捂住嘴巴无法出声的森教主,愈发用力地磨起了自己手腕上的绳子。
……要快点!要快点!
绝不能被这个真正的“纯白”抓住……!
略微昂首,琴酒哑声道:“所以呢?你想要谈什么呢,医生。”
“——谈什么呢?”
歪了歪头,黑发红眸的医生弯了弯眼眸,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就谈你们先前和这个光头提到的,那已经不作数的《黑白协约》怎么样?”
废旧工厂北门。
波本带着几个组织的低级成员,行走在雾气缭绕的夜晚中。身旁的组织成员附到他耳边,小声迟疑着说:“波本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走快一点?”
“北门那边听说是几乎要全军覆灭,如果不快点,恐怕那边就要——”
轻轻抬起头,波本笑道:“怎么,那边有你认识的朋友?你在关心他?”
在这样危险的组织中透露出自己亲友关系,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成员赶紧解释道:“不是的,波本大人!属下只是在担心组织的大业受到阻碍……”
“哼——?如果是这样最好。”
波本笑了笑,话音一转,他敛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夜里雾深,视野受限。既然北门情况已经如此险峻,那我们更应该提起精神,警惕行事。”
“稳重一点。我们不能再失去北门以外,像你们一样存活着的其他成员。你说不是吗?”
成员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不愧是波本大人!”
学到了!
看着身旁人仿佛大彻大悟的表情,波本内心嗤笑一声。
——其实,以上都不是波本的真心话。
波本,本名降谷零,日本警校的优秀毕业生,出色的日本公安代表,正在执行他长达多年的危险卧底任务——埋伏在一个跨国大型犯罪组织中,长期寻找击破溃败组织的方向。
同样身为卧底的公安警察“苏格兰”是他昔年的警校同窗。两人也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十分要好。在这样危险的组织内,二人互相扶持,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事物。
是的,没错。他们两人都是卧底。
作为一名卧底,由于能力出众,波本仅用了几年的时间,就从组织底层升职成为了拥有代号的“酒名干部”,得到组织看重。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坚信着自己的警察信念,始终为警方传递消息、以身试险。
一如现在。面上虽然在训斥着组织的成员要为组织着想,但波本内心却在思考着此次黑白双方交锋,警方能否渔翁得利。
拖延时间,让北门的战况愈演愈烈,再传递消息给公安,让他们私下带人来逮捕这两个非要驻扎日本的可恶组织……这一方法也未必不可。
既然如此,那一会儿面对“纯白”方的成员,应该这样这样行事消耗他们的人力……
距离北门越来越近,血液的气味愈发浓郁,光是想想便知情况的惨烈。黑皮金发的男人微微皱眉,头脑不住的运转着对策。
思考着,身旁的组织成员突然压低声音惊呼道:“……波本大人!你看那边!”
……嗯?哪边?
抬起头,北门的门口处已经是血染一片,众多黑衣人卧倒在地不知生死。而另一边,一位衣角沾到不少鲜血的中年人昂首,在掩体后正不熟练地操控着手中的手/枪,射击着不远处的其他组织成员。
在他的身后,其他几个穿着“真白教会”统一信徒服的信徒,正奋力从地上捡起石子掷向那边,也在努力作战着。
波本:“……?”
这是在搞什么。
一旁的组织成员焦急地拉了拉波本的衣角,紧张道:“不是那边!波本大人,是那边,那边!”
眼神四处扫视着战场的情况,波本盯着纯白方为首的那位中年人,嘴里回应道:“我看见了,是那个中年人吧。真是让人惊叹的统帅力……”
成员:“不!不是那啊,波本大人!”
他焦急地压低声音:“……是条子!先前暗访真白教会的那个条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