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乐宁背着小手参观。
谢灼凌:“你的房间是这间。”
谢灼凌抱着他去了南卧房,世子主卧房旁边的厢房。
谢乐宁看着那个床,丝毫没懂他爹的险恶用心,天真道:“爹爹,这个床有点小了,睡我们三个会不会挤呀?”
谢灼凌淡定道:“睡你一个就不挤。”
谢乐宁反应过来了。
先前小家伙和爹爹们分开睡,还是谢灼凌提议的,谢乐宁从小就是爸爸带,很听爸爸的话,再加上每天晚上爸爸给他讲故事哄睡着了才离开,谢乐宁才愿意。
现在换了新地方他自然不肯。
“不要,宝宝不睡这间,宝宝要和爹爹们一起睡!”
小屁孩真难缠!世子更加坚定就这一个就够了!
谢乐宁气鼓鼓地从他爹怀里下了地,委屈巴巴地抱着傅屿唯,“爹地,宝宝不要一个人睡。”
傅屿唯心软:“世子,我和宝宝睡这间屋子吧。”
谢灼凌:“……”
傅屿唯:“宝宝还小,才三岁,夜里一个人睡觉害怕也是正常。”
谢灼凌:“有下人守夜。”
傅屿唯轻声哄道:“我把宝宝哄睡了,去陪世子。”
谢灼凌勉强同意,“那好吧。”
谢乐宁不满:“宝宝都听到了!!!”
谢灼凌:“……”
傅屿唯:“……”
晌午时,府中下人过来传话,让他们去前厅用膳。
将军府没有公主府那般雕栏玉砌华丽精美,整座府邸透着威严庄穆,连带着府中景致都显得肃静死板,毫无观赏性。
谢乐宁皱着小脸蛋,累的哼哧:“爹爹,宝宝走累了。”
世子的院子离前厅并不远,一炷香的脚程,只不过谢乐宁个子小,腿短,对于他来说这边的府邸建的跟迷宫似的,光是个九曲回廊都够谢乐宁走半天。
小家伙实在理解不了怎么祖父祖母家要建这么大的园子,还没有车子,一点也不方便!
谢灼凌将他抱了起来,“这才走了几步路,缺乏锻炼,整天就惦记着吃了。”
谢乐宁反驳:“才没有,这个走廊好长好长,宝宝都看不到尽头!”
傅屿唯在一旁拍了拍谢乐宁的后背,哄道:“等一会走到头了,宝宝就不能让爹爹抱了知道吗?”
谢乐宁点点头:“宝宝知道啦,不能叫祖父觉得宝宝娇气!”
毕竟大将军眼里,越小才越要好好教育,娇生惯养不可取,坚韧的品性要从小养成。
傅屿唯夸道:“宝宝真棒!”
谢灼凌吐槽:“老头——我爹这想法就不对,把他在军队那一套带到家里。”
傅屿唯笑道:“挺好的啊,没有大将军的纪律严明,一视同仁,哪里有世子今日这般强健的体魄,好的身手,风姿卓绝,令人倾慕。 ”
一句话把父子二人都给夸了。
谢灼凌被夸很受用:“你现在夸早了,我爹可不在这跟前,你应该一会见到人再夸,不过他可不喜拍马之人。”
傅屿唯:“这是实话,可不是奉承。”
二人说话间,总算是穿过了这游廊,谢乐宁提醒道:“爹爹,该宝宝下来自己走了。”
谢灼凌闻言将他放到地上。
前厅也差不多到了,谢常威刚回来不久,谢昌辉一家也在,大厅里并未有其乐融融之景像,从老到小就跟复制粘贴似,少言寡语,一派的安静。
傅屿唯觉得世子这个性子在将军府就是个另类。
谢常威虽然换了常服,但是威严极重,面上无甚表情,许是早年一直征战沙场,眉宇之间洗刷不掉的肃杀之气,看着就骇人。
长公主率先开口,朝谢乐宁招手,柔声道:“乐宁过来,快来见过你祖父。”
谢乐宁下意识看向傅屿唯。
傅屿唯轻轻点头,小家伙这才哒哒哒跑到谢常威跟前,“乐宁见过祖父!祖父好!”
谢常威面对这么个糯米团子的小孩,表情稍显缓和,询问道:“今年多大了?”
谢乐宁:“三岁啦。”
谢常威闻言扫了一眼谢灼凌,谢灼凌装没看到,他用膝盖想,都知道他爹无非是想骂他德行有亏,竟然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
长公主起身牵起谢乐宁的手,发话道:“好了好了,有什么事过会再说,先用膳吧。”
下人开始上菜,将军府并不需要丫鬟布菜,等菜肴都摆放至桌后,均退到了门外,只留了这一大家子就座。
用膳也是静悄悄,并未一人说话。
谢灼凌倒是不拘束,仿佛早就习惯了,我行我素的给谢乐宁喂饭。
“想吃什么?”
谢乐宁还小,感知比较钝,并未觉察到膳桌的异样,指着手撕鸡:“爹爹,宝宝要吃那个。”
那道菜在大将军面前,谢灼凌闻言站了起来,夹了一筷子,放到谢乐宁的盘子,而后谢灼凌舀了勺鱼丸放到傅屿唯碗里。
他这动静,在这静谧的大厅里实在是太多扎眼了,收获了一众目光。
傅屿唯生平第一次觉得吃饭这么煎熬,压根都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
谢乐宁见大家看过来,奇怪道:“宝宝脸上有东西吗?大家怎么都不吃呀?”
“……”
谢灼凌都习以为常了,“没事,他们不爱吃。”
谢乐宁:“挺好吃的呀。”
谢灼凌给他舀了碗汤搁在一旁凉着,“那你多吃点。”
“……”
谢乐宁就是个小馋嘴,就数他吃的最开心,也吃的最饱。
午膳总算是用完了,谢昌辉一家先回去了。
谢常威坐在主位上,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杯重重放到桌面,“谢灼凌,你瞧瞧你干的什么事!”
谢乐宁本来吃饱了有点犯困,冷不丁听到这一声怒呵,吓得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贴到谢灼凌身上,下意识道:“祖父,不要打爹爹。”
长公主无奈:“你小声点,孩子还在呢,乐宁不怕,祖父只是嗓门大了些。”
谢常威:“……”
谢灼凌把谢乐宁抱到腿上,很是欣慰,儿子还是贴心知道向着他,“这不是挺好的,你们不一直希望我成家立业的。”
谢常威听了他这不知悔改的话怒道:“简直不知羞耻,有伤风化。”
谢灼凌:“爹,你话不能这么说,你骂我可以——”
谢常威冷道:“我骂的就是你,离经叛道,顽劣不堪,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谢灼凌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爹,你也多读些书,来来回回就这几个词。”
谢常威要不是看他还抱着孩子,像平时手中的茶杯早就扔过去了。
傅屿唯在桌底下伸手扯了一下谢灼凌的袖袍,让他少说两句。
谢灼凌这才闭嘴。
长公主起身:“你们父子俩见面就吵,我听了也烦,你们继续。”
“乐宁,随祖母一起出去转转。”
谢乐宁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小家伙担心他爹又要挨揍,谢灼凌捏捏他的脸蛋,“不用担心。”
话是说给身旁傅屿唯听的。
长公主把傅屿唯和谢乐宁都带了出去,留下父子二人。
出了厅门,谢乐宁仰头和长公主说道:“祖父好凶。”
傅屿唯出声道:“宝宝不能这么说祖父。”
长公主不在意地笑道:“你祖父就是看着凶,乐宁别害怕。”
谢乐宁:“知道了。”
长公主同傅屿唯说道:“你也不必害怕,将军不会为难你们母子的,有什么他只会冲世子来。”
傅屿唯:“将军周正,生气也是应当的,此事确实是不合礼数。”
长公主:“合不合礼数都已经发生了,不必多想。”
傅屿唯:“长公主说的是。”
长公主有午间小憩的习惯,让下人把傅屿唯和谢乐宁带回世子院内。
父子俩回来后,屏退了下人,身边没有旁人了,谢乐宁总算可以说话了,和傅屿唯小声嘀咕:“爹爹说的没错,祖父不仅看起来凶,实际上就是凶!”
傅屿唯被他一本正经的话给逗笑了,附和道:“爹地也觉得。”
谢乐宁:“是吧!”
傅屿唯:“是。”
谢乐宁忍不住操心道:“爹爹肯定又要挨打了,可怜的爹爹啊。”
“幸好爸爸不凶,从来不打宝宝,爹爹真可怜啊。”
说着还感慨上了。
傅屿唯想到世子那张嘴,也挺无奈的。
“好了,宝宝不是困了吗?先睡会,等你爹爹回来你在好好心疼他。”
“好!”
傅屿唯给谢乐宁脱了外袍,谢乐宁爬到床上,“爹地也睡。”
“爹地坐在这里陪你就好。”
谢乐宁乖乖躺进被窝:“那好吧。”
傅屿唯把谢乐宁哄睡后,在床旁又守了一会,见谢灼凌还未回来,心里免不了担心,傅屿唯知道长公主把他和谢乐宁领出来,是不想叫他们看到大将军训谢灼凌,为了维护世子的面子。
傅屿唯起身出了卧房,往外走去,刚踏出院门,就见谢灼凌打外头过来。
谢灼凌几步走到跟前:“做什么?”
傅屿唯上下打量着,见他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不像挨打了,“放心不下世子。”
谢灼凌抬脚往院子里进,“虎毒还不食子呢。”
傅屿唯:“你这张嘴。”
谢灼凌哼道:“他每回见了我就是这一套,我看他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找个由头教训我。”
傅屿唯:“那将军对你大哥也是如此?”
谢灼凌:“……”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大哥成熟稳重,我爹才不这么对他?”
谢灼凌顿时不高兴了。
“我可没说。”
傅屿唯亲了亲谢灼凌的唇哄道:“好了,我真没这个意思,不过将军确实很凶,宝宝刚刚还在心疼你呢,担心你挨打。”
谢灼凌脸色稍霁:“宝宝呢?”
傅屿唯:“睡下了。”
谢灼凌看着傅屿唯:“还算小家伙有良心,知道心疼他爹。”
傅屿唯笑道:“世子这话是意有所指了?就宝宝心疼?我不心疼?”
谢灼凌被哄高兴了,“就只是嘴上心疼?”
傅屿唯:“青天白日的,世子想做什么?一会宝宝就该醒了。”
谢灼凌:“……那就等晚上吧。”
傅屿唯:“行,晚上好好心疼世子。”
“将军都和你说什么了?”
谢灼凌含糊道:“能说什么?不就是骂我,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词,毫无新意。”
傅屿唯:“将军没动手吧?”
谢灼凌顿了顿:“……有什么好动手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傅屿唯见他这个反应,顿时蹙眉,伸手就要扯谢灼凌的衣襟。
谢灼凌拽着腰带:“不是说青天白日——嘶。”
傅屿唯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身上有伤,把他的衣裳给脱掉了,就见那后背上青.紫一大片,好似是被棍子打的。
谢灼凌觉得丢人,但是见傅屿唯一脸心疼,又有些喜滋滋的,“其实也不是很疼,就是看着吓人。”
傅屿唯:“你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将军怎么还动手?打的还这么重。”
谢灼凌郁闷道:“你别看老头一把年纪,老当益壮,身手好的很,我又打不过他,躲不掉就挨了几棍子。”
傅屿唯让谢灼凌坐下,伸手覆在他后背上,“有没有药膏?我给你揉揉。”
谢灼凌从兜里取出药瓶,“我爹教训完,特地给我备的呢。”
傅屿唯往手中倒了些药膏搓化开,然后轻轻按在谢灼凌的后背上,“你明知道打不过将军,以后就像你大哥一样少说话,最好别丁页撞他。”
谢灼凌本来还高兴着,听了这话又不开心了,“你总提我大哥做什么?”
傅屿唯用力按了一下他的伤口,疼的谢灼凌龇牙咧嘴的。
“疼死你得了,我左不过就是心疼你,不想让你挨打倒成我的不是了。”
“……”
谢灼凌:“你才舍不得疼死我。”
傅屿唯知道他也是因着自己挨的打,动作忍不住又轻了些,“疼不疼?”
谢灼凌气哼哼道:“疼死了。”
傅屿唯俯身给他吹了吹,热乎乎的气息。
谢灼凌肩膀动了动,“痒。”
傅屿唯:“以后勤奋点,早起好好晨练。”
谢灼凌见他突然说这话,“?”
傅屿唯幽幽道:“既然世子这张嘴改不了,不肯好好说话,那就多练武,争取以后将军动手的话,少挨些打。”
谢灼凌:“……”
谢乐宁睡了一觉醒过来,见屋子里没人,他从床上爬起来,刚撅着屁股蛋要下床。
外头候着的丫鬟听到动静赶紧进来了,“小少爷仔细着凉了,奴婢伺候您先把衣裳穿上。 ”
谢乐宁见有人,顿时又钻进了被窝,有些害羞:“不用了,姐姐,娘亲去哪里了?”
“夫人此刻在世子爷房里。”
谢乐宁:“爹爹回来啦?”
“回小少爷,世子爷回来已有一会了。”
谢乐宁摆手:“姐姐你快帮我和娘亲爹爹说,宝宝睡醒了。”
“是。”
丫鬟闻言躬身退了出去
谢乐宁没等多久。
“娘亲!爹爹!”
小家伙顿时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谢灼凌走到床边对着他的屁股蛋轻拍了一巴掌,“睡好了?”
谢乐宁不忘关心:“爹爹,你没挨祖父的打吧?”
谢灼凌在傅屿唯面前没保住面子,只能在儿子面前嘴硬:“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可打的。”
谢乐宁本来还亲亲热热拉谢灼凌的手,闻言丢掉:“爹爹,你这话不对!小孩子也没什么可打的!”
谢灼凌:“……我没别的的意思。”
谢乐宁哼了哼。
傅屿唯拿起小外袍,“先穿衣裳。”
谢乐宁想到刚刚那个姐姐也要给他穿衣裳,感慨道:“爹爹院里的姐姐都长得好漂亮呀。”
谢灼凌随口应道:“有吗?都是母亲送——”
长公主送了这么多年轻美貌的丫鬟,世子爷之前都没注意,此刻被谢乐宁提出来,下意识看向傅屿唯。
傅屿唯笑道:“是吗?”
谢乐宁点头:“漂亮的!”
谢灼凌:“……”
世子本来还以为傅屿唯会吃醋,想要解释,却见他似是并不在意,顿时又不满了。
他宁愿傅屿唯和自己闹闹脾气,这样也显得他很在乎自己。
傅屿唯给谢乐宁穿好衣裳和鞋袜,见谢灼凌又在生闷气。
“谁又惹世子不高兴了?”
谢乐宁摆手:“肯定不是宝宝。”
傅屿唯:“这屋里就我们三人,不是宝宝,那就是我了?”
“请问世子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谢灼凌:“自己想!”
傅屿唯感慨道:“小男孩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功夫就变了。”
谢乐宁疑惑道:“什么小男孩?宝宝的心思不难猜呀?”
傅屿唯被他这可可爱爱的话给逗笑了:“没说你,你是小宝宝。”
谢灼凌不满地瞪着他。
小什么小?他哪里小了?
谢乐宁反应过来是说谢灼凌了,也不赞同:“爹爹这么高的个头,才不是小男孩。”
傅屿唯在他耳旁小声道:“你爹爹他心理年龄小。”
谢灼凌面无表情道:“我都听到了。”
傅屿唯装傻:“世子听到什么了?”
谢灼凌:“……”
一家三口出来后,丫鬟们便送来吃食,谢灼凌刚刚特地交代的,晌午时傅屿唯都没怎么动筷子,怕他饿了。
待人退下后。
傅屿唯打趣道:“世子院里的丫鬟确实都是年轻美貌,世子好福气。”
谢灼凌见他还笑,压根一点都不像是吃醋,“她们美不美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还有哪里美了?”
谢乐宁:“挺美的呀,都是漂亮姐姐!”
傅屿唯眸中含笑:“是好看,刚刚看了一眼,每一个都水灵灵的。”
谢灼凌听他每一个都看了,更不乐意了,“不准多看!”
傅屿唯:“世子真霸道,看看都不行?”
谢灼凌:“有什么好看的?”
傅屿唯:“世子不知,多看看美丽的人和景物会让人心情愉悦吗?”
谢灼凌闻言顿时有危机感了,他可没觉得这些个丫鬟有什么好看的,可傅屿唯却夸人水灵,赞不绝口的。
世子爷不仅要吃男人的醋,这下还要吃女人的醋了。
傅屿唯捻了块点心送到嘴里,就见谢灼凌腾地起身,“世子做什么去?”
谢乐宁也疑惑道:“爹爹?”
谢灼凌装模作样道:“有东西落母亲那里了。”
傅屿唯担心他去了又会惹恼将军,“让人去取就是,何至于世子亲自去一趟。”
谢灼凌直接抬脚就走:“我去去就来。”
谢乐宁看着他爹的背影,好奇道:“什么东西呀?”
傅屿唯见他奇奇怪怪的,收回视线,“等一会你爹爹回来了问问。”
谢乐宁点头,然后捻着一颗樱桃说道:“甜甜,娘亲也吃。”
傅屿唯抬眼看向院子的下人,好像都出去了,似乎是被叫出去的。
谢乐宁:“娘亲,你在看什么呢?”
傅屿唯喂了他一块糕点,“宝宝乖乖坐在这慢慢吃,我出去看看。”
谢乐宁:“看什么呀?”
傅屿唯:“看你爹爹又要做什么。”
爹爹不是去祖母那拿东西去了吗?谢乐宁觉得奇怪,还是点点头,“娘亲快去吧。”
傅屿唯起身出了院子,就见谢灼凌在不远处看着站成一排的下人。
世子院里小厮统共就两人,剩余全是丫鬟。
谢灼凌一个个审视,世子眼里也瞧不出这些丫鬟如何,在他看来都一个样,但是傅屿唯刚刚夸她们年轻水灵,年轻的不行,所以世子只留下了两个上了岁数一直在他院里伺候的,和那两个小厮,长公主送来的那几个,他一个不留。
傅屿唯远远看着,见谢灼凌领着几个丫鬟离开。
世子这一折腾,院里就剩四个下人了。
傅屿唯大概猜到谢灼凌要做什么,便转身回去。
谢乐宁:“回来啦?爹爹做什么啦?”
傅屿唯:“应当是把宝宝说的那些漂亮姐姐送回祖母那边去。”
谢乐宁不解:“为什么呀?”
傅屿唯笑道:“那要问你爹爹了。”
谢灼凌径直带着几个丫鬟来到了将军的院里,谢常威和长公主感情一向恩爱和睦,且将军并无侍妾,只有长公主一人,是以他二人住在一起。
谢灼凌大摇大摆进了院子。
柳嬷嬷见他过来,迎了上前:“世子爷。”
谢灼凌:“我爹他们呢?”
柳嬷嬷:“将军在屋里头歇息。 ”
长公主刚埋怨完谢常威,说他不该总是动手,好不容易谢灼凌肯收心了,此刻听到外头的动静,和谢常威对视了一眼。
眼神明显是警告他一会不准再动手了,谢常威虽爱护尊重长公主,但对于谢灼凌这个小儿子。
“他就是欠打,混账玩意不教训都要无法无天了。”
“你打的还少了,有什么用?以后自会有人好好管。”
“……”
长公主和将军一同出来,见谢灼凌身后站了六个丫鬟。
“世子这是做什么?”
谢灼凌:“这不是我爹回来了,我怕你们院里的下人不够用,特地从我院里挑几个手脚麻利的送过来。”
这几个丫鬟都是长公主叫柳嬷嬷送过去的,从前世子并不在意。
长公主:“可是有人吃味了?”
谢灼凌:“什么吃味?全是儿子一片心意,这些丫鬟就留下了。”
“都是年轻貌美的,我爹脾气太大了,多看看美丽的人和景物好保持心情愉悦,省的一天到晚生气——”
谢常威要被他给气死了,哪里还能记得长公主说的不准动手。
谢灼凌见他气势汹汹的过来,后背隐隐作痛,忙跑得极快。
“你们许久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儿子心意送到就是,就不打扰你们了。”
话说完,人也没影了。
谢常威怒道:“我刚刚还是打轻了!”
长公主明显偏袒儿子:“刚回来就动气,世子也是一片孝心,他是让你保持心情愉悦。”
谢常威:“……”
更生气了。
“爹爹,去拿什么东西呀?快叫宝宝看看。”
谢灼凌刚回来,就被谢乐宁缠住,将他抱了起来。
“没什么,去了发现是我记错了。”
谢乐宁哦了一声,然后问道:“爹爹,那些漂亮姐姐们去哪里了?”
这话是傅屿唯刚刚教他问的。
傅屿唯装不知,“好像确实没见到,刚刚还在这院里。”
谢灼凌也没藏着,淡定道:“都送我爹院里了。”
谢乐宁搂着他的脖子:“为什么呀?怎么送祖父那边去了。”
谢灼凌觑了一眼傅屿唯:“不是美丽的人和景物看着会心情愉悦,这么年轻水灵,我爹脾气这么大,更需要多看看。”
傅屿唯:“……”
谢乐宁赞同道:“爹爹做的对!这下祖父肯定就会心情愉悦了!”
那可真是太愉悦了,世子要不是跑的快,又是一顿打。
傅屿唯:“世子真说了那番话?”
谢灼凌:“昂。”
傅屿唯微笑:“我觉得世子挨打是真不亏。”
这要是他儿子,他一天打八百顿。
谢灼凌:“。”
谢乐宁听不明白了,“娘亲怎么这么说爹爹啊。”
傅屿唯摸他的脑袋:“别学你爹爹,以后老了可不准气我。”
谢灼凌:“……”
谢乐宁保证道:“宝宝肯定不会气娘亲!”
傅屿唯:“宝宝先去玩会,娘亲有话和你爹爹说。”
谢乐宁有些不情愿:“什么话宝宝听不得,怎么还要背着宝宝说悄悄话呀。”
谢灼凌:“一会带你去看大公鸡。”
谢乐宁顿时屁颠屁颠回房间玩他的小玩具去了。
谢灼凌哼道:“说什么?”
傅屿唯捧着他的脸,一阵无语:“你怎么就这么欠啊。”
谢灼凌伸手将他抱到怀里:“欠什么?”
傅屿唯侧身摔坐到了他的腿上,也没说什么,一脸淡定,“欠揍。”
谢灼凌钳制住他的腰,“我怎么欠揍了?不是你说的心情愉悦,老头天天脾气这么大,我这是尽孝心。”
傅屿唯手从他脸上滑下,搭在他肩膀,“你把长公主给你选的丫鬟送过去,长公主没说什么吗?”
谢灼凌:“问你是不是吃味了。”
傅屿唯和他对视,“世子是不是就想问我有没有吃醋?”
谢灼凌阴阳怪气:“我还用问吗?我看你一点都不在意,巴不得母亲再多送些漂亮的丫鬟过来呢。”
傅屿唯:“世子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会巴不得长公主多送漂亮丫鬟给世子呢。”
谢灼凌:“那谁知道,没准是你自己爱看美人。”
傅屿唯好笑道:“合着世子是在气恼这个?就因为我多夸了这些姑娘,世子就醋了?把人都送回去了?”
谢灼凌不承认:“谁醋了?都说了是给老头子尽孝心去了。”
傅屿唯:“世子干的好事,你就不怕长公主怪罪我善妒?”
谢灼凌:“你会怕?”
傅屿唯:“人言可畏,我一个弱——男子,怎么能不怕?”
谢灼凌冷嗤了一声。
傅屿唯见他这个态度,笑骂道:“你给将军送这么多美貌丫鬟,你就不怕长公主生气?”
谢灼凌:“她才不会生气,她知道老头没这方面想法,心里就她一个。”
傅屿唯:“听起来长公主和将军感情甚笃。”
谢灼凌嗯道:“你很羡慕?”
傅屿唯笑了起来:“羡慕什么?”
谢灼凌:“……”
傅屿唯手又捧上了谢灼凌的脸,“只是觉得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谢灼凌大手在他月要侧摩挲着,有些心猿意马,“什么不一样?”
傅屿唯拇指轻轻抚着谢灼凌的皮肤,“我以为这边高门大户三妻四妾挺平常的,今日见世子家里,都只有——”
谢灼凌:“我大哥还有个小妾。”
傅屿唯见他小心眼的,“这样啊,那是我想多了。”
谢灼凌:“三妻四妾确实是平常之事,只是我爹无心这些,你看他那样,也就母亲能受得了。”
“……你没话了?”
傅屿唯:“没了。”
谢灼凌要被他气死了:“你就不担心我也纳妾!!!”
傅屿唯故意歪曲他的意思:“哦,原来世子还想纳妾啊?”
谢灼凌无语:“我是这个意思吗?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气死!”
傅屿唯见把人给逗狠了,赶紧给他顺毛,亲了亲他嘴唇,谢灼凌不客气咬了上去,又舍不得用力,然后改为舌忝傅屿唯的唇瓣。
两人亲吻了好一会才分开。
傅屿唯:“世子气消了吗?”
谢灼凌依旧板着脸。
傅屿唯手指滑过他的唇瓣,轻轻揉了揉。
“世子一天天的,怎么还好意思说将军脾气大,我看就属世子脾气最大。”
“脾气大,火气也大。”
傅屿唯说着挪了挪身体,远着小灼凌。
谢灼凌:“……”
谢乐宁总算是看到他的大公鸡了。
被养在后院,小家伙去的时候,红冠鸡正在啄草地上的蚯蚓,三两下一条蚯蚓就被它吃下了肚。
世子这只斗鸡生的极威风,个头很大,昂着脖子都快有谢乐宁高了,小家伙兴高采烈跑过去,大公鸡突然扑腾起翅膀,把谢乐宁吓了一跳,迈着小短腿又原路折了回来。
谢灼凌啧了一声:“你这胆也就芝麻大了。”
谢乐宁躲到傅屿唯身后藏着,感慨着:“爹爹的这只大公鸡好凶啊。”
看起来就不好惹,像是要啄他。
谢灼凌:“斗鸡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