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酒楼不吃饭,难不成是来见你的?”
陆煜丰拆台:“你就装吧,不是你非要来这家?平时也没见你过来。”
傅屿唯笑道:“许是世子想换个口味。”
陆煜丰数落道:“你瞧瞧,人家处处为你说话。”
谢灼凌冷哼一声,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做出只是过来吃饭的模样,只是他挑的位置刚好正对着柜台,傅屿唯假装不知道。
陆煜丰还在柜台闲话:“要不一起吃?”
傅屿唯:“早饭吃的晚,这会还不饿。”
陆煜丰:“原来你在这啊,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这边做什么?”
傅屿唯阖上记录开支的本,瞧着他二人今日穿着劲装,“也没做什么,你们这是去哪玩了?”
陆煜丰:“也没玩,在郊外骑了会马,下回叫谢灼凌带你去骑马,他骑术还不错……当然,照我还是差了点。”
傅屿唯看着身后过来的谢灼凌,笑道:“是吗?”
陆煜丰丝毫不察,吹嘘道:“那是自然,手下败将,刚比赛还输给本少爷了。”
谢灼凌呵笑一声。
陆煜丰吓了一大跳,谢灼凌面无表情道:“有那么多话要聊?”
陆煜丰肉麻兮兮:“不知怎地,见了唯儿就有说不完的话,想必唯儿也是这般对我。”
傅屿唯被陆煜丰夸张的语气逗乐了,笑的眉眼弯弯。
而谢灼凌则是快要气爆炸了。
常兴端酒过来时,谢灼凌和陆煜丰已经靠窗坐下,只是世子爷脸色看起来极差,这么一会功夫,也不知是谁惹着他了,毕竟世子爷恶名在外,常兴也不敢多话,将酒放在桌上,“世子爷,陆公子先慢用,菜还要烧一会。”
陆煜丰赏了他二钱银子,“不用在跟前伺候的,忙去吧。”
常兴接过:“多谢陆公子,多谢世子爷。”
这会并不忙,常兴赶紧到柜台和傅屿唯分享。
“哥,陆公子就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二钱银子,怪不得大家都叫他散财童子。”
傅屿唯听到这个称号,确实贴切,“那你可要好好伺候。”
常兴小声嘀咕:“我不敢,世子爷瞧着太凶了。”
傅屿唯不用抬头都能知道此刻谢灼凌是何表情,唇角微弯,“许是饿了,你去后头看看菜烧好没?”
不然常兴要是再和他多说几句,世子爷在后面虎视眈眈还能更凶。
常兴:“诶,那我去后厨催催。”
这边,陆煜丰给谢灼凌倒了杯酒,“你看什么呢?”
谢灼凌收回视线,愈发气结,傅屿唯怎么对谁都是笑脸,和谁都能聊上两句,刚刚那小厮径直走到柜台,一看平时就没少和傅屿唯说话!
陆煜丰觉得他莫名其妙,给自己倒了一盅,品道:“好酒。”
谢灼凌尝过昨晚的美酒,只觉得面前这酒寡淡如水,没什么滋味。
陆煜丰:“你在想什么呢?”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谢灼凌:“……”
陆煜丰来了兴趣:“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和哥说说。”
谢灼凌觑他:“你是十七不是七十。”
陆煜丰:“我要是七十,那也不能当你哥,那得是你祖父了。”
谢灼凌懒得搭理他。
陆煜丰惊道:“你果然有事!这你都不骂回来!”
谢灼凌没喝那酒,给自己倒了杯茶。
陆煜丰见他不言,起身坐到他身旁,“说说。”
从这个位置,一抬眼正对着柜台,傅屿唯在做什么一清二楚,陆煜丰像是发现新大陆:“好啊,原来你刚刚一直在看美人。”
谢灼凌:“有病。”
陆煜丰猜测:“难不成和美人有关?”
这个时候也不叫唯儿了,陆煜丰一口一个美人,谢灼凌竟然没有反驳。
“我就知道有情况!你小子还能瞒得了我这双锐眼!”
谢灼凌:“……”
只是任凭陆煜丰怎么问,谢灼凌一句话也不说,叫陆煜丰这顿饭吃的抓耳捞腮,只等吃完饭后,去偷偷问傅屿唯。
不曾想吃完饭,他都还没来得及和美人说上话,谢灼凌就把人给带走了,说是要去公主府,陆煜丰只好作罢。
去往公主府的路上。
谢灼凌本来还较着劲,等傅屿唯主动开口,谁知傅屿唯目视前方慢慢走着路,看那架势若是自己不开口,他就能一路无言。
“……”
傅屿唯旁的没有,耐心最多。
谢灼凌不满:“你就没什么要和本世子说的?”
傅屿唯停下脚步,似是疑惑,“世子这是何意?”
谢灼凌提醒:“昨晚。”
傅屿唯:“嗯?昨晚怎么了?”
谢灼凌:“?”
傅屿唯似是回想:“世子昨晚喝了酒很快就歇下了,昨晚并未有什么要紧事啊。”
没有什么要紧事???谢灼凌反应过来,傅屿唯这是在和他装傻。
从见面到现在,就见傅屿唯一直淡定自若,仿佛昨晚之事并没什么大不了,分明昨晚是他起的头,也是他先亲自己的,最后还对着自己那玩意这样那样。
现在竟然不认账了!
这样显得自己被昨晚之事搅合的心神荡漾很没有面子!
当他很在意吗?
谢灼凌气的快要爆炸了:“你说的对,昨晚什么事都没有。”
话音刚落,傅屿唯自然牵起谢灼凌的手,走到一旁的栗子铺。
谢灼凌:“……”
这个举动叫人哑火。
傅屿唯买了一包现炒的栗子仁,取出一颗喂到谢灼凌的唇边。
谢灼凌面无表情,谁稀罕吃板栗,他才不喜欢吃!然后面无表情地张嘴将板栗吃下肚。
傅屿唯笑道:“宝宝喜欢吃。”
谢灼凌还在气恼,没好气道:“公主府什么好吃的没有?”
傅屿唯松开了他的手。
谢灼凌手上柔软的触感瞬间消失,世子爷哼了哼,为自己挽尊,“不过这家的板栗炒的确实还可以。”
傅屿唯简直都要被他自说自话给笑死了,面上不显,淡道:“公主府什么都有,这家板栗确实不算什么。”
谢灼凌:“……”
傅屿唯又取出一颗:“我瞧世子刚刚午膳没怎么多吃,既然世子觉得这家板栗还可以,那还吃吗?”
谢灼凌抓住重点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本世子刚刚没怎么多吃?”
傅屿唯笑道:“想知道就知道了。”
谢灼凌一中午的郁闷总算是散了些,哼道:“你偷看本世子。”
傅屿唯也没否认:“恰好抬眼看到了。”
谢灼凌舒服了,浑身都爽了,开始拿乔:“确实有些饿了,那再勉强吃一颗吧。”
傅屿唯喂到谢灼凌的嘴边,离开之时,手指还似有若无地扌莫了一下他的唇瓣。
谢灼凌:“。”
傅屿唯自己也吃了一颗。
谢灼凌盯着傅屿唯刚刚喂自己的那只手此刻又送到傅屿唯的嘴边,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世子爷咳了一声。
傅屿唯看他。
谢灼凌:“好吃吗?”
傅屿唯:“你不是刚吃过?”
谢灼凌:“……哦。”
傅屿唯自然知道他心不在焉,没话找话,定是想到昨晚亲亲了。
想吧,想了尝不到,才更叫人心痒惦记。
公主府距离闹市有些距离,傅屿唯:“世子不是早上骑马了?”
谢灼凌:“怎么了?”
傅屿唯:“没什么,还没见过世子骑马,想来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谢灼凌察觉他越走越慢:“你是不是走累了?”
傅屿唯笑道:“晌午还没吃饭,有点没力气了。”
谢灼凌:“……”
“娇气,等着。”
傅屿唯没等多久,谢灼凌租了辆马车过来,伸手将傅屿唯拉上马车,小案几的桌面上放了包热气腾腾的酥饼。
谢灼凌不可能承认是特地买的,“租马车送的酥饼,先凑合垫肚子。”
傅屿唯拿起尝了一口,酥而不腻,“味道不错。”
谢灼凌故意道:“送到酥饼而已,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傅屿唯:“谢谢世子。”
谢灼凌:“都说了租马车送的,又不是本世子买的。”
傅屿唯:“那也谢谢世子,世子要不要尝尝?不过我咬过了。”
“还是我自己吃吧,怎么能让世子吃我咬过的,世子该嫌弃了。”
谢灼凌:“……”
昨晚都吃了那么多口水,有什么关系?
谢灼凌:“本世子也饿了。”
傅屿唯闻言,将酥饼喂到他嘴边,“世子要是不嫌弃。”
谢灼凌咬下一大口。
傅屿唯逗完他后,便开始静静吃饼,谢灼凌既然买了这个饼,那自然是觉得好吃,于是傅屿唯便和他分食了。
“怎么租马车?世子的马呢?”
谢灼凌晲了他一眼:“你会骑吗?”
他的马是陛下送的,百里挑一的烈马,一般人真不好驾驭。
傅屿唯:“不是还有世子吗?”
谢灼凌:“闹市不准纵马。”
“你要想骑马,等下回带你去郊外。”
很快世子爷觉得自己这话太上赶着了,又补了一句:“看你表现,表现好再带你去。”
傅屿唯:“那世子觉得我最近表现如何?”
谢灼凌本来想说勉勉强强,但一想到对于昨晚的事他装傻赖账跟没事人似,顿时面无表情道:“很差,非常差。”
傅屿唯叹气:“那我可要好好伺候世子,我还是很想学骑马的。”
谢灼凌:“本世子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傅屿唯笑而不语。
马车缓缓停在公主府大门口,谢灼凌率先跳下马车,然后等傅屿唯出来伸手,将傅屿唯半抱了下来,落地就松开了。
门口的守卫走下台阶朝谢灼凌行礼,谢灼凌让车夫在门口等着,一会管家会来给银子,毕竟世子爷出门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傅屿唯随他进了府,“原来那酥饼真是租马车送的?”
谢灼凌:“……”
他特地去买的好吗?只是叫车夫帮付的银子。
傅屿唯似只是随口一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世子出门不带银子吗?”
“我看陆公子出门都带一荷包银子。”
谢灼凌:“看上他银子了?”
傅屿唯:“我就随便说说。”
谢灼凌却警铃大响,陆煜丰整日揣着银子显摆,要不是陆煜丰长得没有自己高大威猛风流倜傥,很有可能傅屿唯会移情别恋。
毕竟傅屿唯自己承认就是喜欢他这副好皮囊!
谢灼凌装模作样道:“本世子只是今日忘带了。”
傅屿唯忍笑。
正门离长公主的院子不短的距离,毕竟公主府大的离谱。
不过景致倒是好看,园中植物修剪的别出心裁,不远处的谢乐宁正被一群丫鬟带着玩,前方是一条小型人工瀑布。
谢乐宁看到他们过来,高兴坏了,忙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今日的谢乐宁穿了个圆领的藕色小马甲可爱极了。
傅屿唯蹲下张开手臂,谢乐宁扑到他怀里,“娘亲!”
谢乐宁被抱了起来,对着傅屿唯的嘴巴就是两口,还带响的。
谢灼凌:“……”有点眼红。
傅屿唯笑着亲了亲谢乐宁,“宝宝累不累?”
谢乐宁摇摇头:“爹爹你带的什么?”
傅屿唯:“宝宝上次说喜欢吃的板栗。”
谢乐宁开心的眼睛都笑弯了,“宝宝喜欢!”
傅屿唯抱着他走到瀑布旁边赏景的亭子坐下,谢乐宁坐在他的腿上,打开油纸包,开始吃起来。
谢灼凌出声提醒:“你是没看到我?”
谢乐宁这才抬头:“爹爹不是说给宝宝带礼物?”
谢灼凌:“……”
谢乐宁哼道:“爹爹说话真不算话!”
谢灼凌当着傅屿唯的面,可不想叫他觉得自己说话不算话,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买了,没带过来。”
谢乐宁:“真的?”
谢灼凌:“骗你个小孩做什么?”
谢乐宁朝他招手:“爹爹过来。”
谢灼凌看了一眼傅屿唯,然后走过去俯.身,“作甚?”
谢乐宁对着他的脸颊吧唧一口,“宝宝刚刚是故意没看到爹爹的,以为爹爹忘了给我买礼物!”
谢灼凌顿时心虚,那确实是忘了。
谢乐宁高兴宣布:“宝宝已经和祖母说了!今晚娘亲可以留在这边陪宝宝睡觉觉!”
提到长公主,谢灼凌起身,“你们娘俩先聊。”
傅屿唯点头没多问,心里清楚他找长公主是为昨晚酒中下药之事。
待人离开后,谢乐宁:“爹爹去干嘛?”
傅屿唯:“找你祖母。”
谢乐宁:“昂,今晚爹爹也要留下吗?”
傅屿唯:“宝宝想要爹爹留下吗?”
谢乐宁重重点头,“宝宝好久没和爸爸还有爹地一起睡了!”
留谢灼凌倒是简单,但是一起睡,总是不方便的。
傅屿唯:“晚上再看吧。”
谢乐宁放下板栗,又亲了他爹一口。
傅屿唯:“宝宝昨晚一个人睡害怕吗?”
谢乐宁:“爹爹昨晚给宝宝讲故事啦,等宝宝睡着了才走的,宝宝不怕。”
傅屿唯:“爹爹表现的这么好?”
谢乐宁有时候和他爹一样,口是心非道:“也就勉勉强强吧。”
傅屿唯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宠溺道:“小朋友不能撒谎哦。”
谢乐宁顿时笑嘻嘻道:“好啦好啦,虽然没有爸爸那么好,但是爹爹昨晚表现的很好,宝宝这样说是怕他骄傲!”
傅屿唯给小家伙解释:“你爹爹表现虽然还有很大上升空间,爸爸是最好的爸爸,不过爹爹年龄还小,我们要包容他,他现在已经很好了,等再过两年爹爹成长了就会和爸爸一样成熟。”
谢乐宁听得似懂非懂,爹地说的他记着就是,“宝宝会包容爹爹的!”
傅屿唯夸道:“我们宝宝是最乖最棒的宝宝。”
长公主午间小憩刚睡醒,听柳嬷嬷进来说世子过来了,便起床更衣洗漱。
谢灼凌瞧着外面桌上的话本,还有个绣了个开头的荷包,以及其他一些孩子玩的小玩意,可见长公主很喜欢谢乐宁,白日里应当是坐在这边陪着他玩。
谢灼凌打小就顽皮,根本坐不住,而谢辉昌和谢灼凌是两个极端,成熟稳重过了头,就是少年老成,长公主统共就生了这么两个孩子,两兄弟都没像这般黏过母亲。
兄弟俩年龄差得有些大,谢辉昌和傅屿唯年岁一样,院里有一妻一妾,妾室肚子一直没动静,正妻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九岁,女儿七岁,性子和谢辉昌如出一辙,寡言少语,性子文静,打小都不粘人。
不似谢乐宁嘴甜爱撒娇,知道亲近人,长公主自然喜欢。
很快长公主过来了。
谢灼凌本来还想质问她的,最后又没说了,同她问好,“儿子给母亲请安。”
长公主:“……世子何时这般懂规矩了。”
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稀罕事了。
谢灼凌确实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被长公主这么一说,也有些无语:“哪有母亲在儿子的酒中下药的?”
长公主抬手扌莫了扌莫发饰,装傻道:“世子此话何意?”
谢灼凌:“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仅此一次。”
长公主见他竟然没发脾气,试探道:“我也听陛下昨日传话,说你特地去太医院要了丰月匈秘方,想着你那么急着回去,这才——”
傅屿唯刚好抱孩子进来,谢乐宁渴了要喝水,一大一小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谢乐宁一脸天真问道:“什么是丰月匈秘方呀?”
谢灼凌:“……”
傅屿唯:“……”
“宝宝不是说口渴了?”
傅屿唯率先反应过来出声打破尴尬,小家伙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祖母,宝宝好渴哦。”
长公主笑道:“小厨房备了乐宁爱喝的雪梨椰子水,祖母叫下人端过来。”
比起喝水,小孩都喜欢带点甜味的,雪梨椰子水清甜润喉,谢乐宁很喜欢,高兴地点头。
因着孩子在,便没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
傅屿唯:“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无需多礼,都坐吧。”
傅屿唯颔首,抱着谢乐宁坐在桌旁,谢灼凌顺势坐在他旁边。
长公主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家三口,傅屿唯沉稳却不失温柔,坐在世子旁边,虽是年长了谢灼凌八岁,相貌上不输世子分毫,眉宇之间沉静从容,二人性格互补,外貌也格外相配,长公主对这个准儿媳是越看越满意。
但谢灼凌的亲事,长公主如今只等谢灼凌自己主动提起。
谢乐宁靠在他爹怀里,眨巴着黑眼豆:“好安静呀,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啦?”
比起长公主和傅屿唯,谢灼凌是最尴尬的,在心里琢磨着刚刚那话傅屿唯铁定是听到了,也不知会怎么想?
谢灼凌:“就你话多。”
谢乐宁秉持着对待爹爹要包容,同他讲道理:“爹爹,宝宝进来就只说了两句话,宝宝怎么就话多啦?”
谢灼凌也不好当着傅屿唯的面欺负小孩,只得闭嘴。
很快丫鬟将糖水端了过来。
傅屿唯在外面寡言,且不说话也乐得自在,一勺一勺仔细喂着谢乐宁。
谢灼凌不自觉就把目光落到了傅屿唯身上,照顾孩子的傅屿唯神色宠溺,一举一动都透着温柔和细致,和平时很不一样。
长公主和身旁的柳嬷嬷对视了一眼,彼此意会而笑。
谢乐宁虽是小孩子也是敏锐的,屋子里这几个大人相聚一起,气氛诡异,于是开口道:“宝宝喝完了,宝宝要去尿尿。”
傅屿唯正待起身,长公主就朝他说道:“让世子带乐宁去吧,本宫有话要同你说。”
谢灼凌警惕道:“母亲要说什么?”
长公主:“世子以为何事?她既是乐宁的生母,今日过来本宫自然要与她说乐宁的一些事。”
傅屿唯:“那就麻烦世子帮忙带宝宝去。”
谢乐宁朝着谢灼凌张开胳膊,“爹爹抱抱!”
谢灼凌只好将他从傅屿唯怀里接了过来,待父子俩离开院子。
长公主开始打探情况:“昨晚世子可再有酒后失德?”
傅屿唯:“不敢隐瞒,世子昨晚只是醉酒,并未发生什么。”
长公主:“……”
这话听在长公主的耳里实在叫她心梗,本来就怀疑她家儿子是不是有难言之隐,那酒是她特地交代月兰加的助兴却不伤身的好药,美人当前,又有几分好感,平日里再怎么口是心非,那也挡不住情动。
“就一点没有?”
傅屿唯见她神色便知是想岔了,解释道:“世子当时察觉酒中不对劲便让我出去了。”
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今日谢灼凌并未发脾气,原是并未做出什么。
“刚刚你进来也听到了,世子昨日特地进宫去太医院给你要方子。”
毋庸置疑那方子是给谁的,毕竟傅屿唯是真的没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傅屿唯面露尴尬,主要还是因为和长公主讨论此事。
不过他倒没想到谢灼凌竟跑去太医院了。
长公主只当他是害羞:“世子肯为你去太医院取药油,说明世子喜欢你,再多使使力,让世子肯娶你。”
“等你将来嫁过来,仔细调养着身子,再为世子添个一儿半女,女人家生产后多少还是会大些的,就算小了些,府上也有乳娘,这些不必操心。”
傅屿唯不想在此事多说,含糊地应下。
长公主也通情达理,知道他在自己跟前待着也拘束,交代完后,“行了,你去多陪陪世子和乐宁吧。”
待屋里只剩主仆二人了。
长公主感慨:“世子最近脾气都变好了。”
柳嬷嬷附和:“奴婢瞧着小娘子也是个懂事的,性子极好,不骄不躁。”
长公主赞同:“是个好孩子,本宫瞧着也喜欢。”
柳嬷嬷:“世子也喜欢。”
长公主笑道:“刚刚那眼睛就跟黏在人身上似,也不知道收敛。”
谢灼凌把谢乐宁抱出院子后,谢乐宁忙说道:“爹爹,宝宝又不想尿尿了。”
谢灼凌:“不能憋尿。”
谢乐宁:“宝宝是故意那样说的,宝宝觉得你们都在,也都不说话,好没有意思呀。”
谢灼凌:“……你这家伙人小鬼大。”
谢乐宁还记着刚刚进门听的:“爹爹,什么是丰月匈呀?你们刚刚怎么都不说?”
一提此事,谢灼凌就来气,“这是你小孩该知道的吗?”
谢乐宁一本正经道:“爹爹,娘亲说你年纪还小,我们要包容你,但是你也不能这样不懂事,宝宝是小男子汉,什么是宝宝不该知道的?”
谢灼凌很会抓重点:“你娘亲说什么?”
谢乐宁:“爹爹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健忘了?宝宝才刚说完。”
四下无人,傅屿唯这会也不在,谢灼凌想也不想箍住了谢乐宁的嘴巴,将他掐成鸭子嘴,小家伙脸蛋本就圆乎乎的,一捏就跟那满月银盘似,谢乐宁说不出话来了,呜呜了两下。
谢灼凌出了一口气,乐道:“继续说呀,小嘴叭叭的不是挺能说?”
谢乐宁气呼呼瞪着他。
谢灼凌玩够了,这才松开他。
谢乐宁:“爹爹是幼稚鬼!爹爹还欺小孩!宝宝要收回夸赞你的话!”
谢灼凌不要脸道:“你娘亲不是让你多包容我。”
谢乐宁:“……”
傅屿唯出来问了丫鬟才知道他们没去茅房,往这边方向寻过来,“你们在玩什么呢?”
谢灼凌刚欺负完小孩,不免心虚,胡诌道:“带这小鬼——乐宁,嗯,赏鱼。”
谢乐宁忙蹬着腿要傅屿唯抱,傅屿唯接了过来,见谢乐宁气鼓鼓的,不是很高兴。
“宝宝怎么了?”
谢乐宁正要说话,谢灼凌重重咳了一声,同谢乐宁说道:“赏鱼没什么意思,爹爹带你去玩投壶吧。”
傅屿唯:“爹爹?”
这还是谢灼凌第一次自称爹爹。
谢灼凌镇定道:“怎么?”
傅屿唯笑了笑:“没什么。”
谢乐宁本来还想和傅屿唯告状,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小孩子本来也没多大气性,“什么是投壶呀?”
谢灼凌:“好玩的,玩不玩?”
谢乐宁:“玩!”
谢灼凌:“过来爹爹抱。”
有些称呼起了个头,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再说本来也是傅屿唯给他生的儿子。
谢乐宁:“宝宝想让娘亲抱。”
谢灼凌:“你这么胖——”
谢乐宁和傅屿唯齐齐看向他。
谢灼凌把话给吞了回去,他是觉得傅屿唯瘦弱,走点路就娇气受不住,谢乐宁就是个小猪仔,抱在怀里沉甸甸的,会累着傅屿唯,但是这话说出来,显得他多关心傅屿唯。
谢灼凌改口:“多大了,总叫人抱着不好。”
傅屿唯:“宝宝还小,而且他只是久未见到我了,想与我多亲近。”
谢乐宁:“就是就是,宝宝只是个三岁的宝宝,宝宝想娘亲了,宝宝好久没见到娘亲了。”
谢灼凌:“……”
让他们母子不能见面的罪魁祸首就是谢灼凌,就算长公主留下谢乐宁,如果谢灼凌肯娶傅屿唯,母子俩也不至于分开。
傅屿唯和谢乐宁打着配合,谢灼凌哪里是对手,说的哑口无言。
“爹爹,不是要带宝宝和娘亲玩投壶吗?”
谢乐宁没玩过,这会很是好奇,傅屿唯知道投壶,是一种投掷游戏。
谢灼凌:“现在就去。”
“这是爹爹住的院子!宝宝夜里都在这里睡觉觉的!”
一进院子,谢乐宁就和傅屿唯高兴说道。
傅屿唯:“世子这两日辛苦了。”
谢灼凌哼道:“今晚你留下,本世子就不需要辛苦了。”
谢乐宁:“爹爹今晚也留下!宝宝要和爹爹娘亲一起睡!”
傅屿唯没接话,含笑看向谢灼凌。
谢灼凌装模作样道:“再说吧。”
谢乐宁注意力都在玩上,催促着谢灼凌赶紧带他去投壶。
后院已经有下人准备好投壶的场地和壶矢,谢灼凌领着他们过去,“把箭投进壶里就行了。”
说着给谢乐宁演示,从箭筒里取出一支,谢灼凌是投壶高手,打小就能做到盲投,轻轻松松就掷到正中间那个壶口。
谢乐宁也不懂,就知道是中了,忙兴奋地拍手手:“哇 ,爹爹好厉害呀!”
谢灼凌看了一眼傅屿唯。
对待谢灼凌,那就要像对待小孩一样夸,傅屿唯简直得心应手:“哇,世子好厉害呀!”
谢灼凌被夸的努力压低上扬的唇角,“这有什么?本世子闭着眼睛都能投。”
谢乐宁:“闭着眼睛都要看不到啦!”
谢灼凌此刻像极了开屏的孔雀,这回直接从箭筒里取出两支箭,然后闭上眼睛,仿佛那么随意一掷,两支箭分别投进了两边的壶口。
谢乐宁小手都要拍红了,很是捧场:“哇!爹爹太棒啦!”
谢灼凌睁开眼睛,墨黑的眸子此刻看向傅屿唯。
整个人都散发着快来夸我!
傅屿唯这回倒是没儿子的腔调,唇角微弯:“真棒,世子好帅。”
谢灼凌被夸爽了,将谢乐宁接过来放到地上,同傅屿唯说道:“你也来试试。”
傅屿唯谦虚道:“我不太会。”
谢灼凌:“有什么会不会的,随便扔,扔不进去,我又不会笑话你。”
说着,给他和谢乐宁一人一支箭。
谢乐宁在一旁小宝宝热身激动地原地跳了两下,然后预告道:“爹爹,宝宝要投了哦!”
谢灼凌:“投吧。”
谢乐宁用力轮甩胳膊,箭飞到后面去了。
谢灼凌:“……”
谢乐宁丝毫不在意,乐呵呵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