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带球跑失败了—— by森木666
森木666  发于:2024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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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结束,嘉宾们小坐片刻便回到了各自的院落,继续制作薰衣草手工物品。
节目组给大家提供了不少工具,许陵和郁楚挑了几个漂亮的模具和滴胶,准备制作滴胶标本。
郁楚善用植物编织出各色各样的小昆虫,许陵便将这些物品嵌入模具中,再以滴胶填充,待凝固之后即可取出。
每一个都精致漂亮,独一无二。
傍晚,节目组受到民宿老板的邀请,前往民宿享用烤全羊。
导演和制片人都知道老板的心思,旨在借助这档节目宣传自己的民宿。
但考虑到老板今日白天为他们免费提供了虾塘录制节目,便答应了老板的请求,顺道还能省去不少经费。
烤全羊宴设在民宿酒店后方的草坪上。
除烤全羊之外,宴席上还有好几道当地的特色美食,远远就已闻见了鲜。
草坪上方用led灯带和彩旗作装饰,晚风徐徐,捎来几分夏夜的清凉。
郁楚来民宿前特意备了一盒薄荷糖,他担心羊肉膻味儿过浓,会引起不适。
所幸这儿的场地够宽敞,空气里夹杂着些许夏花的幽香,足以掩盖住那些油腻的食物气息。
宴席丰盛,酒肉齐全,老板的慷慨为本期节目的录制做足了效果。
待众人吃饱喝足,导演建议民宿老板带领大家跳篝火舞,为今晚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孙行者~”
正这时,一通电话铃音响起,让哄闹的气氛短暂地安静下来。
众人循声望去,将目光锁在梁絮白身上。
他来京城之前特意交代过公司下属和那帮狐朋狗友,录制节目期间万万不能打电话骚扰他。
所以能在这个点给他打电话的,只有家里的那尊大佛。
录制仍在继续,梁絮白神色自若地接通了电话:“爷爷。”
“你是我爷爷!”梁老爷子的声音在电话里炸开,“小兔崽子,一声不吭就跑去京城了,连公司也不管,你想干什么?!”
梁絮白面露微笑:“谢谢爷爷关心,节目录制得挺顺利的,过段时间您就可以在电视上看见我了。”
老爷子一惊:“录节目?录什么节目?你有什么节目可录的?”
微顿,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你在陪那个小明星?!”
梁絮白:“哈哈,您真是有先见之明。”
梁老爷子被他气得胡须倒立:“小混蛋,小王八蛋!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成家了,你倒好,成天在外鬼混!”
梁絮白双眼弯成了月牙:“爷爷别担心,我录完节目就回来——二哥还好吧?”
老爷子的假牙磨得咯吱咯吱作响:“你和你二哥简直是一丘之貉!兔崽子,你别回来了!”
梁絮白恭恭敬敬地说道:“好嘞,那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拜拜~”
两人的通话内容成谜,但依稀可从他的话语里感知出祥和的家庭氛围。
待他挂断电话,有嘉宾立刻露出了羡慕的眼神:“梁总真幸福啊,上节目还会被爷爷挂念着。”
梁絮白看了郁楚一眼,笑道:“我爷爷非常慈祥,以为我上的是相亲节目,让我早点带个孙媳妇儿回家呢。”
远在渝城的梁老爷子:“&%#*@#?……”

第三期节目录制结束,梁絮白空降嘉宾的身份也就到此为止。
但是他并没有离京返渝,而是找借口留在了度假村,白天待在节目组里,晚上给郁楚按完肚子就回民宿休息。
直到郁楚录完第四期节目,两人这才乘同一班飞机回到了渝城。
天气日渐炎热,四十多度的高温经久不散。
郁楚返回剧组后,需要补拍多场戏份,工作量陡然增加了不少。
再过两日便要手术了,他却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助理奚晓晓、经纪人沐蓉,以及……姐姐。
如果手术成功,最低需要修养大半个月才能返工;假如失败了……
时至今日,郁楚仍然无法接受自己肚子里揣了个小生命这一事实,他总是让自己陷入忙碌之中,认为这样就能减少遐想,短暂地忘却烦恼。
可是临到头了,已经容不得他退缩。
上午拍完戏,郁楚偷偷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的郁湘非常开心,然而郁楚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姐,你怎么了?”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郁湘的笑声透过电话传入耳膜,极轻、极淡:“刚做完放疗,还没缓过劲儿。”
通常情况下,治疗乳腺癌的流程多以手术为开端,后续再进行化疗、药物治疗以及放疗等,但是郁湘选择了保乳,并且接受医生的建议,用上了“新型辅助疗法”,所以流程有所更改。
继化疗缩小肿瘤、手术切除之后,她现在正处于放疗阶段。
郁楚见过放疗的机器。
在普通人眼里,那是一台大型的烘烤机——
患者躺在机器里,乳/房被高温炙烤,皮肤变成了焦炭一样的颜色,犹如枯萎的老树皮,触目惊心。
而郁湘吃的药会抑制白细胞和雌激素,同时还会不间断地拉肚子,并伴随有脱发、皮肤分层变黑、发胖、以及内分泌紊乱等副作用。
化疗破坏卵巢,郁湘虽然已经放弃了婚姻,但她还是想保住生育功能,所以她在做化疗之前选择了冻卵,并且后续会定期打戈舍瑞林,保护卵泡免受化疗损伤。
原本一个清秀瘦弱的姑娘,短短两年时间,变得肥胖、黝黑,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大不如前。
癌症的治疗过程非常漫长,且曙光渺茫。
郁湘是郁楚现在唯一的亲人。
于郁湘而言,亦如是。
直到这一刻,郁楚才知道自己的执念未消——
他放心不下姐姐,也无法弃剧组和综艺节目组的众人于不顾。
“好好工作,别担心我。”姐姐的话音再度响起,打断了郁楚的思绪,“你现在换家公司之后事业顺风顺水,粉丝也越来越多,姐姐相信你未来一定会做得更好。”
郁楚心里苦涩难言,他想说他的未来已经被一个孩子给打乱了,却无法将其宣之于口。
他知道姐姐不会嫌弃他是个会生孩子的怪物,但他自己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儿。
“姐,我……”郁楚迟疑,想把自己的情况如实告诉给郁湘,可开了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嗯?怎么了?”郁湘问他,“你想说什么?”
“我——”
“郁楚。”
话音未落,梁絮白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他下意识闭嘴,将到嘴的话尽数咽回腹中。
郁湘似乎也听见了有人在叫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便说道:“你先忙吧,医生催我去药房拿药,就不打扰你了。”
“嗯,拜拜。”挂断电话后,郁楚调整好情绪,朝梁絮白走去。
梁絮白说:“我做了手撕包菜和西红柿豆腐汤,都是酸口的。”
郁楚凝眸看他,脑海里不自禁想到了些什么,眼底的情绪有过瞬息的泛滥。
但很快便收敛殆尽,让人无从捕捉。
末了,只道出了一声“谢谢”。
许是天气太过炎热,郁楚回渝城后胃口大不如录节目时,即便同样是出自梁絮白之手的饭菜,他也吃不了几口。
梁絮白见他只喝了小半碗汤,问道:“不好吃?”
郁楚摇头,眉心轻拧:“吃不下了。”
梁絮白也没强迫他多吃,便说道:“吃不下就不吃了,我在你的休息棚放了很多牛奶,你要是饿了可以喝点奶垫垫肚,或者直接打电话告诉我,我给你送饭过来。”
“梁总,你没必要做……”
“中午去我那儿休息?”
郁楚怔了怔:“什……什么?”
梁絮白说得很肯定:“去我那儿休息,下午我再送你过来。”
清月湾离剧组进,郁楚现在也确实需要靠午休来缓解疲乏,他便没有拒绝,于是向导演请了个假,旋即戴上口罩和墨镜,避开狗仔的视线上了梁絮白的车。
梁絮白的车大多以吉普为主,空间宽敞舒适,十分受用。
车后座有两个哈士奇抱枕,郁楚垫一个在腰后,舒舒服服地倚靠着。
不经意间,他发现中央后视镜上坠着一只已经干枯的、用薰衣草编织而成的蚱蜢。
——是前几天录制节目时,他送给梁絮白的那只。
郁楚盯着那只蚱蜢看了两眼,而后挪开视线,静静欣赏不断后退的街边风景。
来到清月湾,郁楚简单地洗漱之后就休息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魇断断续续,令他有种半梦半醒的错觉。
脑海里时而闪过郁湘憔悴的脸,时而响起父亲问他要钱的声音。
时而浮出粉丝们鼓励他往前走、别回头的文字,时而看见外婆坐在老槐树下剥着脆甜的花生米……
最后,他看见一个穿着粉色小裙子、头上扎着双马尾辫的女童从朦胧雾霭中向他走来,嘴唇微张,仿佛在和他说话。
郁楚试着去辨认女童的嘴形,想听听她在说些什么,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很难看清女童的五官。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置身何处、今夕何年,只觉得吸入肺里的空气愈来愈贫瘠,连带着五脏六腑也跟着难受起来。
“郁楚?”
“楚楚?”
有人在呼唤他。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鲜活,郁楚从梦境中挣脱出来,睁开眼的那一瞬,他贪婪地呼吸着四周的空气,胸膛起伏甚是明显。
梁絮白坐在床头,俯身替他擦去额角和颈侧的细汗:“做噩梦了?”
倒也不是。
郁楚摇了摇头,双肘撑在床面,缓缓起身。
“你出了不少汗,去洗个澡吧。”梁絮白说道,“正好你上次换下来的衣服还在这儿。”
郁楚应道:“嗯。”
剧组下午三点左右开工,郁楚没有在这儿久待,洗完澡便回到剧组了。
下午到晚上几乎全在补拍他的戏份,且主要场地都集中在娱.乐.城。
大概是房间内气温宜人,演员们都在状态,拍摄起来很容易过,补拍的部分倒是格外顺利。
晚上十点下工时,奚晓晓从微信聊天记录里点开一封文件递给郁楚:“哥,这是蓉姐刚刚发过来的,让我拿你看看。”
这封文件与某部正在秘密筹划的电影有关,沐蓉说这部电影是为盛星一哥程晔之量身定制的剧本,其制作班底雄厚,随便一个配角就足以让人争得头破血流。
程晔之是盛星的摇钱树,也是老板齐宣当前阶段力捧的影帝,凡是由程晔之出演的电影,票房都非常可观。
沐蓉还说,齐总让郁楚挑个自己喜欢的角色,剩下的事,公司会给他安排好。
这是一个在大屏幕上露脸的绝好时机,可郁楚却犹豫了。
毕竟,两天之后就是手术的日子……
良久,他回复道:「蓉姐,我可以过两天再给你答案吗?」
沐蓉:「为什么要过两天?」
郁楚:「我有一点私事要处理。」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敲出两个字:「尽快。」
这天晚上,郁楚睡得不安稳。
他被一些奇奇怪怪的梦纠缠了大半宿,醒来时浑身湿淋淋的,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早上奚晓晓过来接他去剧组,顺手买了两份早餐。
近来郁楚的饮食都是以清淡少油的素食为主,可出乎意料的是,今日的白米粥和奶黄包他都无法下咽,吃多少吐多少。
起初他也没怎么在意,以为是梁絮白这几天做的饭菜太好吃,把他的胃口养刁了,心想着到剧组后喝点牛奶充充饥便没事了。
可没想到,牛奶入嘴的那一刻,吐得更厉害了。
这一整天他都没法儿正常进食,连梁絮白亲手做的午餐也不例外。
导演担心他身体吃不消,便准了他一天假,让他调整好身体再来补拍。
谁知第二天亦是如此。
梁絮白放心不下,当即向他二哥汇报了郁楚的情况,梁宥臣顿了顿,说道:“你马上把他送来医院,我联系圣娅的邹主任,让她过来看一看。”
来到医院后,梁宥臣迅速安排郁楚做了血液、尿液以及超声检查。
邹先兰赶到特级病房时,郁楚正在输液。
她与众人简单地打过招呼,而后翻开输液卡,问道:“是妊娠剧吐?”
梁宥臣将检查报告递给她:“孕吐11天加重2天,血K?2.9mmol/L,尿酮体+++,体重较孕前下降3kg。”
邹先兰看完检查结果,侧眸看向病床上的青年,语气不复方才的严肃,稍显柔和:“最近睡眠怎么样?”
郁楚说道:“近半个月以来每晚都要跑两三次厕所,没有整觉,这两天更是频繁做梦,睡不踏实。”
梁絮白的眉梢轻轻跳了跳。
邹先兰接着问道:“你怀孕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郁楚眸光翕动,如实应道:“您是第三个知道的。”
邹先兰又问:“根据安排,明天就是你手术的日子,会紧张吗?”
郁楚下意识揪紧被褥,双唇渐渐抿成一条线。
邹先兰根据他的反应得出了答案,转而将话锋一转,“你应该知道不久前有位孕爸爸在我们医院做了剖宫产手术,我虽然不是这台手术的主刀医生,却也参与了整个手术过程。
“在有限的文献记载中,Y国克里斯汀皇家医院是第一个成功为男性做剖宫产手术的医疗机构。在此之前,曾有好几名孕爸爸死在了手术台上,因为当时医疗技术不够成熟,而男性子宫附近的神经网分布又不同于女性,所以手术过程中会出现一些不可逆转的危险。
“但是现在,医学史上已经有两位爸爸成功诞下孩子了,关于男性子宫神经分布图也有了具体的学术报告,所谓的有‘九成死亡率’的记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闻及此言,郁楚诧异地抬眸,对上了妇人的视线。
邹先兰笑了笑,继续说道,“医生从不对患者做出任何承诺,而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做开腹手术打掉胎儿,还是剖宫产接生,医生都会用尽毕生所学为患者赢来希望。”
“所以——”邹先兰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需要有任何焦虑的情绪,因为你的过度焦虑和紧张会让身体超负荷,从而加剧妊娠反应。请你相信医学,也请你正确面对自己,不要对自己产生任何负面的定义。”
郁楚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应邹主任的话。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攥出的痛感随血液逐渐流向四肢百骸。
可渐渐的,那只攥住他心脏的手,不知为何卸下了力道,让他重新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良久,郁楚哑声开口:“谢谢您的疏解。”
邹先兰眉眼微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进行手术,等血钾和尿酮值正常后再定夺吧。”
说罢她又看向一旁的梁絮白,“你爱人情绪不稳定,需要多给予安慰和陪伴。”
随后邹先兰和梁宥臣离开了病房,两人着手研讨手术的相关事宜。
梁絮白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病房安静下来,他才唤了一声郁楚的名字。
郁楚侧过脸看他:“怎么了?”
梁絮白迎着他的视线,正色道:“刚刚邹主任说我爱人情绪不稳,要我多给予陪伴和安慰。”
郁楚耳根发热,迅速别开视线:“邹主任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才说错了话,梁总别误会就好。”
梁絮白沉吟不语。
郁楚等了好半晌也没等到他再开口,困意逐渐来袭,很快便合上眼入睡了。
由于补液量过大,不出两个小时,郁楚就被尿意唤醒了。
病房里空荡荡的,未见梁絮白的身影。不过他也没在意,兀自从输液架上取下吊瓶,然后提着它前往卫生间。
正这时,梁絮白提着一只食盒步入病房,看见郁楚独自提着吊瓶上厕所,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并从他手里接过吊瓶:“我来帮你。”
郁楚想说不用,可尿意太过强烈,他便没有拒绝,几步来到卫生间,然后拉开了裤链。
手上的动作到此为止,他没有进行下一步。
梁絮白皱眉,颇为不解:“怎么了?”
郁楚低着头,将泛红的耳廓悉数暴露至男人眼中。
梁絮白了然,忽生促狭之心,“是不是要我帮你?”
郁楚连连摇头:“不、不用!”
但还是没有要排泄的意思。
梁絮白明知故问:“难道因为我在,你不好意思拿出来?”
郁楚顿觉耳根犹有火在炙烤,可他不得不故作镇定,开始下逐客令:“你把吊瓶挂在这里就好。”
“不行,”梁絮白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身体这么虚弱,我得在一旁好好看着,若是不小心摔倒,麻烦可就大了。”
郁楚闭了闭眼:“我没那么娇弱,你快出去吧。”
已经憋不住了……
梁絮白仍在坚持己见:“我不能出去,万一你——”
“梁絮白!”郁楚猝然抬头,一双眼怒瞪着,却因尾端微微泛红而显得毫无气势,反倒有种勾魂摄魄的美感。
梁絮白见好就收,连忙把吊瓶挂好,快步离开了。
郁楚脸都憋红了,迅速掏出排泄工具。
忽然,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
一颗红彤彤的脑袋从门缝里挤出,男人笑得格外真诚:“真不用我帮你?”
郁楚:“………………”

上午打点滴的时候,郁楚闲来无事,便刷起了微博。
奚晓晓见状,立刻把自己用来控评的那部手机递给他:“郁哥你用我这个账号刷微博吧,可千万别手滑用你的账号给人点赞。”
郁楚笑道:“不用了,我就是想找点事打发时间。”
“那你看综艺呗,《山居生活日志》第二期昨晚已经更新了。”说罢,奚晓晓贴心地替他点开了绿意app,“我已经刷完了,有弹幕和评论说——”
她小心翼翼地瞥向陪护床上的梁絮白,见他正熟睡着,遂将嗓音压低,“说你和许陵很有cp感。”
郁楚不禁拧眉:“有吗?”
“没有。”奚晓晓嘟哝道,“我倒是觉得你和梁总的cp感拉满了。”
说到这儿,奚晓晓明显变得兴奋起来,“上次在河里抓鱼时,你因为晕血扑进梁总怀里,梁总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抱住你了。啧啧,梁总当时的表情哦……那叫一个精彩!”
“还有还有,薰衣草园里、虾塘里、厨房里、民宿草坪上……梁总那叫一个惯的啊,连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为了你才上的这个节目。”奚晓晓双手交握放至胸口,露出了虔诚的、嗑cp的甜蜜神色。
郁楚从她手里夺过手机,训诫道:“药可以乱吃,但cp不能乱嗑。”
奚晓晓瘪瘪嘴,瞬间安静下来。
不多时,沐蓉来到病房探望郁楚,郁楚见她给自己买了鲜花和水果篮,便笑着向她道了谢。
沐蓉自进门伊始,视线就凝在了因熬夜追《山居生活日志》第二季前两期、这会儿正抱着空调被酣睡的梁絮白身上。
女人的眉峰渐渐下拉,心情十分微妙。
——当初她并不看好郁楚,且与绝大多人的想法一样致,认为郁楚虚有其表,是个没演技的花瓶。
她的老板却淡淡一笑,说自己也是受朋友之托签的这么个小美人,还叮嘱沐蓉先带带看,如果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等他耗光资源就不管了。
万幸的是,郁楚在演戏方面颇有几分天赋,勤奋好学又上进,连梁导那样严厉的人也不吝夸奖,说他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只可惜……偏偏和梁絮白扯上了关系。
沐蓉在这个圈子呆得久,见过许多曾被金主宠上天的小明星。
有人追捧时,自是无限风光。
可一旦金主玩腻了,他们便会从云端跌入泥沼,很难有翻身的机会。
她不担心郁楚后续会跌入泥沼,她只是担心郁楚被玩弄感情。
毕竟这些个阔少公子哥们,最不缺的就是金钱和感情。
沐蓉迅速收回思绪,看向郁楚时唇角勾出了一抹淡笑:“今天感觉怎么样?”
郁楚:“好多了,谢谢蓉姐关心。”
沐蓉蹙了蹙眉,又问:“你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最近老是出毛病。”
郁楚用愧疚回避了她的疑惑:“是我不好,耽误了剧组的进度。”
沐蓉轻叹一声,转而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前天晚上给你看的那部电影的相关资料,你再仔细瞧瞧,角色我已经替你选好了,虽然只出场二十二分钟,但足够让关众产生记忆点。
“如果你觉得可行,我就去谈合同。”
郁楚陡然想起,今天该给沐蓉回话了。
他接过文件认真翻阅,里面详尽介绍了电影的概要和立意,而且重要角色都用人物小传做了标注。
郁楚找到了沐蓉看好的那个角色,是个非常偏执、却又悲情的反派人物,比较考验演技。
如果塑造成功,确实能在观众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思索良久,他凝眸看向自己的经纪人,说道:“能和程哥合作是我的荣幸,那就辛苦蓉姐替我张罗了。”
沐蓉笑了笑:“行,等合同谈好我就告诉你。对了——”
她似想起了什么,迅速将话题引开,“你那个综艺搭档许陵,他们公司今天联系了我,想和你在节目里炒cp,你怎么看?”
一旁的奚晓晓忍不住嘀咕:“这对cp恐怕炒不起来。”
等第三期节目播出来,他们俩绝对会被强行拆散,毕竟梁总在节目组里和她郁哥的cp感力压许陵。
沐蓉显然对第三期的内容不了解,她问:“为什么炒不起来?”
奚晓晓不敢开口,毕竟另一位当事人还在陪护床上睡大觉,于是她干脆装起了哑巴。
郁楚接过话说道:“cp还是不炒了吧,我和许陵关系挺好,如果真要炒cp,只怕后面录节目时会很尴尬。”
沐蓉的顾虑显然不是这个:“我也不同意和许陵炒cp,毕竟你现在还在拍《荆棘之夜》。原着里苏夜和洛衍虽然没有爱情线,但网上有许多太太给他们产粮,并且热度很高。公司和剧方后续有很大的意向让你和袁殊营业。”
奚晓晓心道这对cp可能也不太容易炒起来,因为她郁哥似乎一直在和袁老师保持距离,平时除了对戏,几乎很少主动和袁老师说过话。
郁楚对此不予置评。
沐蓉已经将来意阐明,要说的话也点到为止:“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回公司处理其他的事。”
她起身时动作很轻,没有吵醒梁絮白,简单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奚晓晓询问郁楚有没有吃喝方面的需求,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就戴着耳机默默蹲在单人沙发里刷起了短视频。
梁絮白昨晚熬了个大夜,眼下仍在补觉,依稀可听见平稳的呼吸声。
郁楚盯着天花板出神,思绪甚是杂乱。
有些事一旦做了决定,后续想要再更改,便是难上加难。
自懂事以来,郁楚从未对自己做的决定有过质疑和后悔。
他明确知道自己每个阶段的需求是什么,为了达到这种需求,应当付出多少代价和努力,几乎都是能估算出来的。
可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有些事是无法估量的。
譬如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当初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他没有任何犹豫,迫切地要拿掉这个孩子。
哪怕生迹渺茫,他也甘之如饴。
但是今天,他给沐蓉的答案就足以表明,他已经推翻了此前的决定。
或许是邹主任的话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亦或是心里牵挂的东西太多,让他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个手术。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皮,余光里倏地映出了梁絮白缓缓起床的身影。
梁絮白走过来,按响了床头铃。
郁楚微怔,这才意识到输液袋里的葡萄糖盐水已经见底。
他张了张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药水没了?”
梁絮白:“一睁眼就看见了。”
——他其实定有闹钟,但怕吵到郁楚,便设置成了静音。
刚刚正做梦来着,冷不防被手机震醒,怀里的温香软玉消失不见,梁絮白整个人非常不爽。
郁楚看了他几眼,欲言又止。
很快,护士进来更换输液袋,待人离去,郁楚这才摸过手机,点开了梁絮白的微信聊天页面。
郁楚:「蓉姐给我新接了一个本子,是你投资的吗?」
梁絮白听见手机震动,点开一看,旋即回复道:「不是。」
紧接着,他又问:「你接了?」
他们仅隔着两米的距离,由于不想让奚晓晓知道谈话内容,便用手机交流起来。
郁楚:「嗯。」
梁絮白打字速度很快,但他删删改改半晌,最后只汇成了一句简单的话:「手术恢复期很长,不会对你的档期有影响吗?」
郁楚:「暂时不做手术了。」
梁絮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要生下这个孩子?」
郁楚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也能觉察出他的诧异。
这样的反应,让郁楚情不自禁地想起前不久他决定打掉孩子时,梁絮白的反应。
——很果断,没有迟疑。
而他的果断,让郁楚坚信梁絮白其实比他更不想要这个孩子。
微顿片刻,郁楚回复道:「还没有。我只是想拍完《荆棘之夜》和《山居生活日志》,正好蓉姐接的这部电影是个小配角,戏份不多,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和精力,所以就顺手接了。」
郁楚:「我签了合同,必须对剧组和节目组负责,也不希望梁总在我身上投的钱打水漂。」
郁楚:「等拍完剧录完节目,再打掉孩子吧。」
梁絮白的视线在这些文字上来回穿梭,最终定格在那句“等拍完剧录完节目,再打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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