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小夫郎他又乖又软—— by南柯一梦是浮生
南柯一梦是浮生  发于:2024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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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切的哭喊声传进屋内,王家人放下饭碗赶紧走了出来,左右邻居听到动静,端着饭碗出来凑到院门口瞧热闹。
“怎么回事?”王宝儿大哥蹙眉,眼里一片阴冷,他这妹子都嫁人了还不老老实实过日子?怎么又去招惹邢家了?
“哼”邢阿爹冷哼道:“怎么回事?我还想问问你们王家怎么回事?你们王家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毒妇?专挑着我们家祸害。”
王阿爹赶紧上去扯出一张小脸,“邢大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宝儿已经嫁人了,有什么事你们也该上她夫家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总不能事事都来找娘家人,你说是吧!”
悲切的哭喊声戛然而止,王宝儿愣愣的看着王阿爹,尘土混合眼泪鼻涕湖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松开了手臂,王宝儿垂下头颅,她早该明白,早就该明白的,阿爹阿娘早就不要她了,她怎么还傻傻对这个冰冷的娘家还有一丝期待。
王阿娘腿上一松赶紧后退几步躲在了王阿爹后头,她可不想再被打了。
“王宝儿这个毒妇竟敢撒疯装傻去害我儿夫郎,我儿夫郎现在可怀着六个月的身子,你们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想推卸责任?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今儿就让下溪村的老老少少们都看看,你们王家都是些什么天杀烂心肝的恶毒东西。”
邢阿娘指着王家人气的浑身发抖,“大伙都好好看看,王家教出来的女儿就是个没心肝的毒妇,青天白日的眼里没有一点王法对着怀了六个月身子的人发疯似的踢打,我可怜的女儿才十岁,为了护住自己哥么被她踢打的浑身是伤,二人现在正躺在大夫家动弹不得,你们一句话就想什么都不管了?不可能,要不明明白白给个说法我们现在就去衙门,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向官老爷要个公正。”
两位婶子连忙上前给邢阿娘顺气,“秋香啊!你别急别急,喘口气。”
“这王宝儿竟然这么恶毒连怀着身孕的人都去欺打,呸!我早说了王家没一个好东西。”
“哎呦!跟他们家住这么近,别哪天看我们不舒服了夜里来暗害可怎么办?”
“照我说当初村长就该把他们一家人都赶出下溪村,现在谁家夜里还能睡的安稳?”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王家儿媳听的人都要炸了,伸手在王宝儿大哥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嘶”王大哥倒吸一口凉气,这一下掐的可不轻,专挑着软肉掐。
“好啊!我说怎么家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我就知道你这贱人又偷跑回娘家了。”
一道矮小的身影骂骂咧咧的朝王家走了过来,头上顶着几大块暗红的癞子,头发稀稀疏疏,坑坑洼洼的脸上一双绿豆点大的眼睛猥琐阴狠的看向地上的王宝儿,伸手甩了她两巴掌,将王宝儿打翻在地。
王宝儿心如死灰,任由丑陋邋遢的汉子拳打脚踢一声不吭,王家人只看着竟没一人上前阻拦。
竹溪村随行而来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却也没人制止,只道王宝儿活该。
来人正是刘癞子,还不等他打够,王大哥冷声道:“王宝儿夫家来了,有什么事你们找他,当初我们早与纪家汉子说的明明白白,王宝儿嫁人后的事我们管不着。”
王大哥早就厌恶死这个妹子了,只会做蠢事,跟自己就阿娘一个德行,跟阿娘没办法撇清关系,但嫁了人的妹子他是一点都不会管。
刘癞子听着大舅子的话看向他们,“大舅子这话说的在理,这小贱人现在是我的媳妇,有什么事找我就成了,说吧!她偷吃了你们什么东西?”纪家跟刘癞子虽是一个村的,却也看不上这种无赖,从来没有往来,所以刘癞子根本不认识邢家人,只以为他饿了王宝儿两天,忍不住偷吃别人家东西了,吊儿郎当的一点也不当回事。
邢阿爹冷眼看向这泼皮无赖,沉声道:“确定找你?”
“有事说事,别耽误老子教训媳妇。”刘癞子一脸不耐烦。
邢阿爹朝邢大伯使了眼色,兄弟二人随手从地上捡起两根棍子,邢阿爹挥棍打向刘癞子,而邢大伯直直的朝王家父子打去,王阿爹吓傻了,惊恐的站在原地,王大哥被自己媳妇拉着向后退去。
吴亮跟邢章见状撸起袖子抓住王大哥左右开弓,吴亮一拳打上他的侧脸,又被邢章揪住衣襟拉了回来,挥手又是一拳,两拳下来将王大哥打的眼前冒黑,连躲闪的动作都没有,吴亮抬脚朝他腹部踹去,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留,二人打的王大哥没有一点还击的余地,他只能抱头挨打。
王家儿媳跟王阿娘哭天喊地的只叫“住手”“救命”“杀人啦!”,人却闪躲进院内不敢靠近。
邢大伯打的王阿爹抱头鼠窜,背上生生挨了两棍子,刘癞子也好不到哪去,两棍子下去蜷缩在地哭爹喊娘:“大哥,大哥别打了,别打了,小贱人偷吃的东西,我赔我都赔,啊!唉哟!唉哟!啊!别打了。”
“哈哈哈!打的好打的好。”王宝儿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手里竟还拿着把菜刀,神色疯癫狰狞。
围观的村民吓的赶紧躲远了去,这王宝儿怕是真的疯了。
王宝儿挥刀乱砍,邢阿爹连忙闪躲开来,“秋香两位嫂子快走远些,这人疯魔了。”
“快住手。”
下溪村村长早在邢家人进村就知道了,但他不想管王家这摊子烂事,他知道邢家人都是有分寸的,只喊了自己儿子盯着这边,不闹出大事就成,王宝儿发疯了,拎着菜刀乱砍,他再不出面,这村长也就不用当了。
王宝儿已经陷入癫狂,疯癫的胡言乱语,“砍死你,砍死你,让你打我,让你打我。”刘癞子连滚带爬的躲开来,“贱人你想杀了我,好啊!看我不打死你。”
刘癞子站起来就要去抢王宝儿手里的菜刀,王宝儿已然疯癫力大如牛,他不仅没有抢到菜刀还被一刀砍在了胸口上,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绿豆点大的双眼。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胆小的妇人夫郎吓得尖叫连连。
躺在小榻上的裴玖此刻也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朦胧,邢南连忙凑近去拉他的手,把睡在他怀里的邢小妹都给忘了,安睡的邢小妹差点就扑到了裴玖身上,还好邢南动作快伸手把他捞了回来。
“三哥么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疼?”邢小妹从哥哥怀里站起身趴在榻边泪眼汪汪。
“刘大夫,刘大夫,玖哥儿醒了,你快来看看。”
“玖哥儿,玖哥儿...”邢南紧紧攥住小夫郎的小手眼眶赤红嘴唇蠕动着却没发出声音。
“南哥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可别跟小妹一样哭鼻子。”裴玖轻轻的捏了捏邢南的手心,勾起唇角柔声道:“小妹别怕,我真的没事。”
“三小子你可别哭,这么大个汉子让人看见要闹笑话了。”刘大夫又给把了一道脉笑着道:“没大事,只是受了惊吓,吃两日安神汤卧床休养几日就行了。”
裴玖脸色苍白脸上却无一点郁结之气,脉象也平稳,一看就是被邢家人精心养护着的,刘大夫面上不免多了几分笑意,乐的调侃邢南两句。
拿了安神汤的药材,三人慢慢悠悠的回家去,邢南想抱着小夫郎回家,小夫郎笑着拒绝了:“躺了久了走走舒服些,快些回家吧!我都饿了。”
“三哥么我给你蒸鸡蛋羹,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邢小妹牵着裴玖的手走路一瘸一拐的。
“再炒个肉片吧!让南哥炒,你受伤了跟我一块歇着等着吃就行,南哥你做饭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
裴玖撒娇卖乖的笑语连连,他知道邢小妹跟邢南今天为着他都快吓破胆子了,看他的眼神里全是担忧,努力的缓和着气氛,他只是受了些惊吓,不希望兄妹俩因为今天的事内疚。
“好,回去我做饭。”
裴玖的小心思全被邢南看透了,邢南扶着小夫郎稳步朝家走去,一瘸一拐的邢小妹叽叽喳喳个不停,倒是将二人心里的沉重感减轻了不少。

“快按住她。”
刘癞子胸膛上硬生生挨了一刀, 王宝儿被温热的鲜血喷溅了一脸愣神住了,张村长见状大呵道,三个年轻的汉子应声快速绕到她的身后就去夺她手里的刀。
没成想王宝儿只愣了一瞬间, 随即疯狂的大笑继续乱舞起菜刀朝人砍去,“哈哈哈, 这种人的血竟然是热的, 哈哈哈...我好痛, 好饿, 别打我,砍死你,阿娘我要想回家, 啊!砍死你,让你打我...”
刘癞子倒地双手捂住胸前的伤口痛苦的抽搐着, 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张大了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王宝儿已经魔怔了,不再死盯着倒地的刘癞子, 忽地回头手臂胡乱挥舞,三个汉子差点就被锋利的菜刀砍到, 幸好吴亮跟邢大伯反应快将人拉到了一旁。
躲在院门后的王阿爹小心翼翼的探出个脑袋, 被王宝儿看个正着, 挥舞着菜刀就朝王家人靠近,邢阿爹身手敏捷的大步一跃一掌敲在王宝儿后颈, 寻常人挨这么一掌早就就地晕厥过去, 王宝儿吃痛扭头看向邢阿爹, 双目赤红,狰狞的扑向他。
邢阿爹闪身一躲, 随后蓄力一脚踹向王宝儿的腹部,王宝儿被踹翻了过去,吴亮跟邢大伯反应及时,立马上前按住她的双手,邢章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菜刀,远远围观的村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快看看人还有没有气?”
张村长活了近五十岁,第一次遇见这么躁乱的情形,慌张的不行,人要是死在了他们下溪村,他这个村长铁定要被问责,问责事小,下溪村的名声就全毁了,谁还敢跟他们村里的人结亲啊!
三个汉子里离倒地的刘癞子最近的张大蹲下身子伸出两根手指去探他的鼻息,“阿爹还有气,快去喊大夫。”
“拿麻绳来。”王宝儿被两个汉子按在地上还在疯狂的挣扎,邢大伯朝王家人大声吼道。
王阿爹早在王宝儿朝他挥刀的片刻就吓破了胆子跌坐在院门后,□□下一大片腥黄的尿液,王阿娘跟王家儿媳早忘了二人吃饭时的不愉快,二人紧贴着院墙抱着瑟瑟发抖。
倒是王大哥忍着身上的剧痛爬了起来,从柴房拿来两根粗大的麻绳,跟邢章二人将王宝儿捆绑的结结实实。
下溪村的草药郎被人匆匆忙忙的拖拽到现场,这草药郎只识草药,寻常的伤寒发热他能下药诊治,刘癞子胸前的伤口皮开肉绽,胸前的肋骨隐隐可见,伤口长达腹部,竟露出一小节肠子,如果是冬季穿的厚实还不至于伤的如此严重,可眼下正值炎热,刘癞子只穿了一件褂子。
“这伤太重了,我看不了,先用草药止血,赶紧送镇子里去。”草药郎哪里见过这么严重的外伤,颤颤巍巍的拿了草药往伤口上敷。
刘癞子此刻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坑坑洼洼的脸上一片灰青,体温也冰冷了下来,“还看着干什么,牵牛车将人送去镇子里的药方,都快咽气了。”围观的村民没一个有动作的,草药郎急得都快跳起来了。
下溪村兵荒马乱,邢家却一片祥和,邢南蒸了满满一大碗鸡蛋羹,又用辣椒炒了肉片,厨房里的是几乎都是家里的妇人夫郎在做,暗黄还带着点点青色的鸡蛋羹一看就是蒸的太久了,辣椒炒肉片也烧焦了黑乎乎的。
味道不怎么好,裴玖跟邢小妹却吃的异常满意,一口米粥一口菜,说是米粥,邢南是要蒸干米饭的,结果水放多了,蒸不出来干米饭,成了一锅粘稠的米粥。
“要不我再重新去炒个菜?都糊了。”邢南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焦苦的味道立马充斥了口腔,他皱起眉头,可别让小夫郎跟小妹吃坏肚子了。
裴玖还是头一回吃邢南做的饭菜,焦苦的肉片吃在嘴里都是香甜的,他笑着道:“好吃的,不用再炒了,我很喜欢。”
“好吃的。”邢小妹是真的饿惨了,吃的头都快埋进碗里了,管他好不好吃先填饱肚子再说。
邢南无奈的低笑了声,心里一片熨帖,两道味道不怎么好的菜被三人吃的干干净净。
厨房里烧了热水,邢南喊邢小妹打热水去清洗一番,自己也舀了一大盆热水端回屋里,“我给你擦擦身子。”小夫郎折腾了半日,一身的汗水尘灰。
“我、我自己来。”
裴玖揪着领口羞涩的半垂着眼睑,平日里一起洗脚都习惯了,但着青天白日的给他擦身子,他哪里好意思。
摸了摸小夫郎的小脸蛋,邢南浅笑道:“你哪里我没见过?怎么还是这般容易害羞?你身子重自己擦拭不方便,乖,擦拭干净喝了安神汤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好不好?”
“嗯!”裴玖发出细微的鼻音,手指轻颤着解开了衣裳,垂着眼睑不敢直视他,脸上的红晕经过根儿染红了雪白的脖颈。
衣衫褪去,染上绯色的修长脖颈下小巧明显的锁骨看的邢南心头一紧,喉结缓慢下划,他攥紧手里的布巾轻轻的擦拭干净小夫郎的脸颊,再经过修长的脖颈流连在锁骨上。
“脖、脖子好了,擦、擦别处吧!”
小夫郎颤声道,侧脸朝着床角,眼波泛起阵阵涟漪,邢南动作轻缓,勾的他心跳加速。
“好。”嗓音低沉沙哑,眼里蹭出小火苗的邢南极力忍耐,转头挪开目光,将手里的布巾沾水拧干继续擦拭。
成片如玉般的洁白上点缀着两朵浅粉的小桃花,高高隆起的肚皮上一条条细小的青筋清晰可见,喉结下划的频繁,屋里安静的只听到“咕咚”“咕咚”一声声吞咽的声音。
邢南浑身燥热,仿佛置身在火炉之中,煎熬却又火热。
经过两片圆润挺翘,指尖忍不住抖动,炎热的夏季更加难耐。
邢南快速给小夫郎擦拭干净穿上衣裳,“我、我也去洗洗。”端着木盆强装镇静,隆起的布片却将他的激动出卖的干干净净。
裴玖早就瞧见了,二人许久未曾亲近,邢南正值青年火旺,好几次夜里偷偷爬起来去冲冷水澡都被裴玖知道了。
心疼自己汉子,裴玖一双小鹿眼弥漫着雾气看向他,小声道:“我、我帮你。”整个人都泛起了红晕。
房门紧闭,被日光晒了一整头的大气散发着热气,夕阳的余温混合在一起燥热难耐,邢小妹洗的干干净净却不敢一个人回屋歇息,轻轻敲了敲紧闭的房门,“三哥么,我能跟你一块吗?”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邢小妹还以为裴玖已经睡着了,就准备去堂屋躺会,“大哥么、小鱼儿。”
“小妹你没事吧?”上午邢东回来喊人就将卫青燕跟小鱼儿送到了邢大伯家,他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能解决,留夫郎跟孩子在家心里总会胆小,去大伯么、邢风搭个伴他也放心些,卫青燕瞧着天色不早了便抱着小鱼儿回了家。
邢小妹一瘸一拐的走近卫青燕伸手去逗弄小鱼儿,手上的伤暴露在夕阳下,“只伤了手脚没大事,大哥么别担心。”邢小妹笑得眉眼弯弯,卫青燕心疼不已。
“玖哥儿没伤着吧?”
“没事,三哥么他...”
房门打开,眉眼捎带着满足的邢南走了出来,挑眉道:“玖哥儿没伤到,受了些惊吓这会正歇着,大哥么不用担忧,我去冲洗一番,一会将安神汤熬起,等他睡醒了再喝。”
躺在牛车上的刘癞子已经有了死相,张村长喊人将捆绑住的王宝儿一同押上牛车,四个汉子拖着王家所有人一起跟在后头。
“邢家的,今天这事都快闹出人命了,哎!一起去衙门走趟吧!”刘癞子不是下溪村人,出了这么大事只能报上衙门,不然等人真的死了麻烦就大了。
邢阿爹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他们也是受害人,去了衙门这王宝儿捞不着好,刘癞子要能活下来还来,关个三年五载,要是活不过来说不定就砍了脑袋,怎么样都好,省得她再去祸害三儿小俩口。
“大儿你去大林村跟你舅舅说一声,喊上他们村长一块去衙门走一趟。”刘癞子是大林村人,他孤家寡人一个,出了事只能请大林村的村长出面,邢阿爹转头嘱咐吴亮跟邢章:“亮子你跟章子把你二婶跟两位嫂子送回去,后边这事你们就别掺和了。”
“邢二哥我跟你们一块去,亮子你回去跟我阿爹说一声,这事有我跟着让他别担心,有事我回托人去村里传信的。”下溪村跟大林村都有村长一块去,邢章不放心两个堂哥独自走一趟,他是村长儿子,等他阿爹退下来他就是村长,况且他们还是本家人,这事他肯定要管的。
带着刘癞子跟王宝儿的牛车已经走远,邢阿爹跟邢大伯不再多说,点了点头,三人驾着牛车赶了上去,吴亮驾着家里的牛车先将邢东送到了大林村。
“秋香你别担心,这事又不赖你们,那疯婆娘伤了玖哥儿跟小妹,你们也是受害人,衙门里的官老爷不会怪罪武子兄弟的。”还不知道邢小妹跟裴玖的伤势,现在兄弟俩又要去衙门,衙门哪里是那么好进的,邢阿娘满脸忧愁,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两位婶子只能劝慰着她。
“是啊!不会有事的,他们兄弟都是有主意的人,你啊现在赶紧回家瞧瞧玖哥儿跟小妹怎么样了,别的都不用担心,那会瞧着玖哥儿身上没伤,该是吓着了,你回家可要好好宽慰他。”
想到玖哥儿跟邢小妹,邢阿娘也不顾得要进衙门的兄弟俩了,连声催促道:“亮子你赶快些,赶快些。”
“嗳!知道了二婶,婶子们坐稳了。”
吴亮挥着手里的鞭子重重的抽了两下牛屁股,老牛吃痛四条腿奔走的飞快,牛车后面尘土飞扬。

第八十章
等邢阿娘到家天已经擦黑了, “辛苦两位嫂嫂了,天都黑了,匆匆忙忙的连午饭都没吃上一口, 玖哥儿跟小妹也不知道怎么样,等这事捋清了我再来登门道谢, 实在是对不住两位嫂嫂了。”
两位婶子跟着邢家人来来回回辛苦劳累, 天都擦黑了, 按理说怎么都要请到家中吃了晚饭再走, 邢阿娘心里惦记着家里的裴玖跟邢小妹,这一摊子糟心事又没了结,邢阿娘实在是没这个精力顾及两位婶子。
婶子们心里门清, 邢家人为人处事都是有情有义的,她们也不在意这笑着应承了邢阿娘的话, 还心善的宽慰了她几句才姗姗回家, 饿一天了, 正好回家能赶上晚饭。
“阿娘回来了,怎么就你一人?阿爹、大哥呢?”
邢小妹晌午在邢南怀里睡了一会, 回到家虽然疲惫,但把夜里要睡不着, 强撑着疲乏坐在檐下的小凳子上等着阿爹阿娘大哥回家。
“阿娘。”小鱼儿一直哭闹, 卫青燕只能抱着他来回渡步, 摇摇晃晃的哄着他连晚饭都没时间去做。
邢阿娘抓着邢小妹前前后后的瞧,嘴里絮絮叨叨着:“心肝啊!都伤哪了?哎呦这手上都是口子, 疼不疼啊?天杀的疯婆娘怎就这么恶毒, 还有哪伤了?”
抓着邢小妹两只小手邢阿娘心疼的直掉眼泪, 两只手掌心布满了细长的伤口,手腕上几块淤青擦了药酒揉散开青青紫紫的看着都吓人。
邢小妹到底年纪小, 见着阿娘了心里的委屈害怕都一股脑迸发了出去,钻进阿娘怀里抽泣着低声哽:“阿娘我害怕,手疼腿疼屁股也疼,吓死我了,呜呜呜~~~”
搂着邢小妹安抚了好一会,待她止住了眼泪邢阿娘伸手擦拭了眼泪,“玖哥儿没事吧?三儿人呢?”
也是奇妙了,邢阿娘一回来小鱼儿的哭闹就被卫青燕给哄住了,“玖哥儿在屋里歇着,三弟陪着呢!”
“阿娘别担心,三哥带着我们去刘阿爷家看过了,刘阿爷说三哥么没受伤,就是受了些惊吓,喝些安神汤卧床休养几日就无碍了。”
“好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知道裴玖没受伤邢阿娘心里的担忧算是少了一大半。
“阿娘,阿爹跟大哥怎么没回来?”邢南在屋里磕着眼睑陪着裴玖却没有入睡,听见阿娘的声音就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掩上房门,目光扫过院子停在了邢阿娘身上。
怎么就阿娘一人回来了?王宝儿这事解决没有?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打杀了那疯婆娘,管她是不是女人,三番五次来惹事迫害他的小夫郎。
邢阿娘先把邢小妹支开,让她去屋里多点几盏油灯,这才将在下溪村发生的事细细的讲述了,心有余悸道:“还好对着玖哥儿跟小妹时她还有些神智,挥刀砍人那疯癫的样子我都不敢回想。”脑子里浮现王宝儿伤人时的癫狂,炎热的夏季里邢阿娘都只觉得手脚发冷背冒寒气。
“这王宝儿竟然这般疯魔别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
哪怕没亲眼看见王宝儿伤人的场景,经邢阿娘这么详细的讲述卫青燕都忍不住恶寒。
太阳已经落山,院里暗沉沉的依稀只能看清人的轮廓,暗色下邢南身上冒出止不住的戾气,好似一道人形的深渊入口。
邢南紧拧眉头,“阿娘,阿爹可有跟你嘱托什么话?”只邢阿爹、邢大伯跟邢章去了衙门,邢南心有不安,农家人一辈子都难得见上一次官老爷,他怕邢阿爹他们会吃亏。
邢阿爹还真嘱托了邢阿娘给邢南带话,临行前邢阿爹在邢阿娘耳边低声道:“你跟三儿说到了镇子我会让人给王老三带话,他跟衙门里的人混的熟,让他别担心我们,好好陪着玖哥儿等我们回家。”
听了邢阿娘的复述邢南点了点头,邢小妹进堂屋点了油灯,昏黄的灯光在暗色中亮起,邢南脸上不安烦躁的神情被看的一清二楚。
卫青燕在心底叹了口气,玖哥儿明明是个有福之人,却总遇上些烂人,只庆幸虽然坎坎坷坷但也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只求上苍保佑这事过后玖哥儿能一生平顺,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都这么晚了,我去下锅汤面。”卫青燕将小鱼儿递到邢阿娘怀里,朝邢南道:“安神汤也该熬煮了,三弟你将玖哥儿唤醒,吃了晚饭喝了安神汤再睡,别的事等阿爹他们回来再说。”
“有你阿爹、大伯在,三儿你别拉着个脸了,一会让玖哥儿瞧见该担心了。”
邢南点点头,敛去一身戾气跟烦躁不安,整个人瞬间柔和了下来,渡步回屋轻轻的摇醒了睡梦中的小夫郎。
在邢阿娘怀里撒娇哭诉了一番,邢小妹心情好了许多,一瘸一拐的跟在卫青燕后头,“大哥么我来烧火。”
待邢阿爹他们回来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裴玖跟邢小妹安稳的睡了一夜,其他人辗转反侧了一夜都未能安然入睡,早早的起了床,心神不宁的三人都没出门,在家中恍恍惚惚的给后院的家畜喂了食,打扫了院子。
也不让邢小妹去放鸭子,后院的鸭子今天没了出门的机会,“嘎嘎”“嘎嘎”的在鸭圈里闹腾个不停。
没了活干,邢小妹这个伤员只能陪着裴玖一块躺在躺椅上发呆,感觉到家中气氛不对,邢阿爹跟邢东又一直没看到人影,裴玖心里有许多问题,邢阿娘他们神色不安恍惚,裴玖到底是没有开口询问。
“阿爹、大哥。”
邢小妹从躺椅上咻的蹦了起来,忘了自己受伤的腿,疼的龇牙咧嘴。
“哎呦!小祖宗你小心点,别把腿上的伤再给崩裂开了。”邢阿娘又气又心疼,见她伤口没裂开这才转头道:“怎么样了?去了这么久?你们没事吧?官老爷怎么说?刘癞子还......”
“阿娘你慢点慢点,我跟阿爹一宿没睡又饿又困,先整点吃的给我们。”
仔细一看,邢阿爹跟邢东眼下一片黑青,下巴上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两个人萎靡疲惫的很。
“锅里热着饭菜,快进屋歇着我去端饭菜。”
邢阿爹他们一进院子,邢南就停下了搭凉棚的活,邢阿爹眼神意示了他,随后他便跟着一起进了堂屋。
“南哥...”裴玖坐直了上身,邢南经过时小声的唤他,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邢南摸了摸他的头发,浅笑着柔声道:“没事的,你不用多想,好好歇着,有阿爹大哥跟我在。”
“嗯。”裴玖乖巧的躺下,修长手指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皮,他为人愚笨胆小,不该过多思虑,平白再惹得家里人还要分神担忧他。
邢阿娘端了饭菜放下,随即坐在邢阿爹身旁,卫青燕在炕上逗着小鱼儿爬行,邢小妹一瘸一拐的刚进就被邢阿娘打发出去了。
她只能撅着嘴又一瘸一拐的躺回了躺椅上,一脸的不高兴,裴玖噗呲笑了出来,摸了摸她气鼓鼓的脸颊,“小妹别不高兴了,阿爹他们要说正事,你还小,阿爹他们不想让你担忧。”
“那三哥么你怎么不进去听呀?你是大人了阿爹阿娘不会赶你出来的。’
裴玖笑了笑,“我既愚笨又胆小听能也帮不上什么忙。”
邢小妹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三哥么在笑,她却觉得三哥么有些难过,“没有的,你绣花样学的比我们都快,三婶欺负三哥的时候你都敢为了三哥打她,三哥么才不笨,才不胆小,三哥么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哈哈哈,好好,在小妹心里我就是最好的,谢谢小妹。”裴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难过的,许多事家里人都不跟他说,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帮不上忙还总是让家人担忧。
邢阿爹先喝了一碗汤,端起饭碗一边吃饭一边说:“刘癞子人是活过来了,只是后半辈子都得躺在床上了。
昨日进了镇子里先将刘癞子送到了医馆找大夫,大夫一见肠子都流出小半截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烈酒清理了伤口,把肠子塞回肚子里再用针线缝合了伤口,灌了几大碗汤药后只能听天由命了。
赶着时间张村长领着人转头就去了衙门,看守的衙役在张村长口中得知了发生的事情,看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王宝儿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么瘦小的一个姑娘家竟有这么大本事砍伤一个青年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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