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转回把手,在红灯跳绿灯的瞬间重重踩上踏板,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通过路口后,他迅速回头一望:
那辆车果真提速紧随其后!
刺目的阳光照在挡风玻璃上,折射出炫光,他眯了眯眼,没看清驾驶位上司机的长相,瞧身形应该是个高大的男人,似乎戴着口罩。
他冷笑一声,再也没回头,朝着学校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呵,区区狗仔。
跟踪本嫂子,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作者有话说:
谭:我给老婆小惊喜,老婆当我大变态。
灵活的自行车拐入小道,走捷径抵达美院,但乔怀清知道危机尚未解除。
对方既然连他家的住址都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学校地址?
先前他对谭郁时说学校必须刷脸进,是为了让其安心,其实安检没那么严格,对保安说一声要去里头找同学,登记个名字和号码就能进了,也不会核查是不是真的。
乔怀清提起自行车冲入校门口的闸门,在周围学生发觉他身份之前,重新上车,蹬出残影,转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距离上课还有半小时,问题是如何在这段时间内避开狗仔。
乔怀清决定去其他系的教学楼找间空教室躲一躲。
他运气不错,刚好找到一间虚掩的油画系教室,根据门口的电子屏显示,这间教室下午无人使用。
他进门反锁,丢开电脑包,摘下口罩,总算喘上了气。
解决了课前问题,还有一道课后难题:万一那狗仔回他家小区继续蹲点怎么办?
还有没有隐私可言了?
乔怀清焦虑地咬着手指来回踱步,想来想去,这事儿只能交给经验丰富的某位大明星解决。
然而电话拨出两次,居然都是占线。
谭郁时应该正在忙于应对各大媒体吧……事不过三,再占线就想别的办法。
结果第三通电话成功打通了。
“喂,怀清……”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我知道你很忙,就占用你半分钟。”乔怀清飞快道,“把陶源的号码给我,我找他有事。”
“……什么事?”
“有狗仔跟踪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甩开了,就怕他跟到我家去,陶源应该经常帮你处理这种事吧?我找他想想办法。”
“……”谭郁时不知为何沉默了片刻,“……你怎么判断出是狗仔的?”
乔怀清得意道:“废话,我现在可是天神嫂,这点敏锐度怎么会没有?那人鬼鬼祟祟、畏畏缩缩,脸都不敢露,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现在在哪里?”
“干嘛?你要让陶源来找我?”
“他不在晋城,会有别人来找你。”
“也行,谭老师人脉真广。我在三号教学楼的201教室,一会儿要去上课,你让他先在这儿等我。”
“好……你稍等。”
谭郁时挂了电话,应该是找人帮忙去了。
听语气,这家伙今天似乎挺闲,家里的事已经忙完了吗?
乔怀清靠着墙胡思乱想,过了五分钟,突然听到敲门声。
他一惊,回头瞥向教室门上的玻璃,看见一个戴着黑帽和口罩的高大男人。
与奔驰车里的男人身型相似!
见鬼!居然被发现了!
正常情况下,他必定冲出去怒喷,但谭郁时近期正处于风口浪尖,倘若他擒住对方后动嘴甚至动手,对方必定心怀怨恨,回去添油加醋地一通抹黑造谣,最终一定会殃及谭郁时。
于是乔怀清当机立断,采取了Plan B:跑!
他抄起电脑包快速奔向后门,想趁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逃离教室。
谁知门哗啦一开,一堵人形黑墙严严实实地挡在面前!
从他听见前门的敲门声直至打开后门,最多不超过三秒,这人居然在这三秒内迅速判断出他会从后门逃跑、紧接着瞬移过来堵他!
什么恐怖的速度,现在狗仔的运动神经这么卷吗!
乔怀清根本来不及撤回前门,对方在他开门的刹那闪电出手,扣住他的肩膀转了半圈、双臂折到身后按住,强行将他押进教室、压上墙壁,顺便勾脚带上了门。
一气呵成,毫无破绽。
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不像狗仔……倒像是练过的打手。
莫非是谭家得知了他俩的奸情,并且对谭郁时揭露家族丑闻一事怀恨在心,所以雇人来暗杀他?
果然是豪门争斗,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黑暗。
乔怀清双手被缚,自知不是身后人的对手,当即提气准备大喊救命,同时抬起小腿猛踹对方裆部!
可对方已然察觉他的意图,先一步紧紧捂住了他的嘴,膝盖用力顶住他的膝弯,压制住他的四肢,令他动弹不了半分。
这一切仅发生在五秒内,而对方连口大气都没喘。
武力值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乔怀清快速冷静下来,放弃无意义的抵抗,打算采取示弱战术。
“唔唔……”他可怜地小声哼哼,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然而对方无动于衷,忽然低头,面颊隔着口罩贴上了他的侧脸。
乔怀清瞬间浑身寒毛倒竖。
怎么还觊觎他的美色呢!!
对方腾不出手摘口罩,就这么隔着一层布料轻缓地磨蹭他,无论如何偏头都躲不开。
乔怀清气得发抖,在心里骂了对方祖宗十八代,表面上还得装柔弱,降低对方的警惕。
这招似乎有效,男人不再急于征服他,也没有进行更亲密的触碰,沉稳的呼吸有规律地在他耳边起伏,忽然很轻地笑了声。
乔怀清一下愣住。
这低沉的声线……太熟悉了。
脑海中逐渐形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就在这时,对方松开了手。
拇指与中指擒住他的下颌,稍稍用力,叫他无法转头,食指则缓缓抹过他的嘴唇,轻揉最柔软的唇珠部位。
指腹的温度与力度也那么熟悉。
乔怀清喉结微动,当对方再次揉上来的时候,张嘴轻轻咬住了那根手指,暗声问:“哥哥你是谁啊?”
身后的男人弯曲手指,划过他的舌尖:“反正‘不是好东西’。”
语气有点儿委屈。
乔怀清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挣开早已松懈的束缚,转身快速扯下男人的口罩,双手捧住对方的脸,看也不看,毫不犹豫地亲上去。
男人的动作几乎与他同步,搂住他的腰用力按入怀中。
这个吻从一开始就碰撞激烈,在夏日里擦出了冬日静电般的酥麻,但唇舌的滚烫温度又将他们彼此拉回了最热烈的夏天。
乔怀清一开始能站稳,后来有些腿软,再后来干脆挂在对方身上,享受被夺去大量氧气后产生的轻度窒息感。
齿列与舌头在高温扫荡之中渐渐化成了水,融为一体,分不清你我。
男人在他窒息感加重前撤出,亲亲他出了薄汗的鼻尖,又亲亲他泛红的脸颊,略带责备地摁他眉心:“连我都认不出。”
乔怀清没接这茬,轻喘着闭眼凑上去:“还要亲亲。”
很明显地企图蒙混过关。
可惜没能得逞,男人像拎小猫似地捏住了他的后颈,止住了他的动作:“是不是忘了教室有监控?”
“亲都亲了,多亲一次有什么关系。问题不大,没事谁去查监控。”乔怀清眨了眨水亮的眼睛,语气突然变软,像个乖巧认错的学生,慢吞吞道,“谭老师……您要是实在生气,就在这里惩罚我吧……怎样都可以,我一定忍住不叫,也不会告诉别人的,清清很乖的……”
谭郁时像是吃了口爆辣的食物,猛咳几声,脸迅速涨红:“你……想我了吗?”
也是很明显地企图转移话题。
也没能得逞。
乔怀清以牙还牙,纯真无害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见不日,你别想走。”
“……”
谭郁时抬起手,握拳横在他面前。
乔怀清看了眼,严肃道:“拳头对我来说还是有点为难了,毕竟你也知道我挺紧的。”
“………………”谭郁时连脖子都红了,指着手表说,“我想让你看时间,你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乔怀清瞬间发出尖锐爆鸣:“你就不能直说吗!”
“我没想到这动作能有其他解读……”
乔怀清立刻抓起电脑包:“这门课的老师很变态的!每堂课都点名,无故迟到或缺席就加作业,何况是开学第一天啊!我走了拜拜!”
谭郁时正要挥手,突然被揪住衣领扯过去——
“啵!”
很响亮的一记。
“乖乖回车上等我,别被人发现。”
谭郁时微怔,紧接着回扯他,快速道:“你也当心,万一真发生被人跟踪的情况,马上联系我,我就停在校门口,很快能赶到。”
“行了行了知道了,放手吧,想跟我打架啊——”
乔怀清玩笑开到一半,突然耳旁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刺耳的分贝令谭郁时当即皱了眉。
一名走错教室的新生笔直僵硬地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们俩。
三人齐齐懵住。
乔怀清迅速松手,在电光石火间安慰自己:应该只是位路人,解释两句瞒混过去就行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学校里出了位当红名人,多数学生都会有所耳闻,并产生好奇,去瞅两眼对方出演的节目。
所以很不巧,这位学生正是《爱我到底》的观众。
更不巧,这位学生因为节目入了坑,目前是“使坏”超话十级粉丝,严格遵守超话铁律,与许多粉丝一样,整日疑神疑鬼提心吊胆地嗑着她那对似真似假的cp。
近期被糖堆砸得昏头转向,产生了转嗑真人的心思,然而今日现实给她当头一棒。
眼前的这幕一目了然:
乔怀清揪着他偶像的衣领,刚才说“想打架”,眼睛水水的,像是含着泪;谭郁时抓着他粉丝的胳膊,很不爽地皱着眉,疑似气得脸红脖子粗。
毫无疑问的吵架现场。
假如自己没出现,很可能演变成打架现场。
甜蜜恩爱果然是节目人设,私下里竟是这般水火不容。
论正主在自己面前塌房是什么体验?
非常安详,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作者有话说:
乔:老公越纯逗起来才越有意思
第71章 一直喜欢
见到偶像的大喜与目睹塌房的大悲瞬间切换,这名学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暗了下去,面对气场强大的偶像也不敢说什么,嗫嚅着:“抱歉抱歉,我不会说出去的。”
尽管正主BE了,但好歹爱过,她不是塌房就回踩的那种人!
乔怀清下意识地想问“什么说出去?”,然而很快想明白了,于是咬住舌尖压了下去。
好巧不巧,竟被一位粉丝撞见了他俩私下约会,还互相拉拉扯扯。
小姑娘应该是谭郁时为数不多的女友粉,看见偶像真的与节目中的粉丝来往密切,心里不是滋味,所以脸色难看。
否则要是换作小玉那种cp粉,早就激动得姨母笑了。
但她依然一心为谭郁时好,所以愿意为他们保密,免得谭郁时在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候还要应对新的麻烦。
多么大度体贴的粉丝。
乔怀清稍稍放松了警惕,但该隐瞒的还是要隐瞒:“同学,你可能误会了,谭老师来找我录素材,节目组要求的。”
女生微怔,眼中重新焕发光彩:“原来是在录节目?摄像机在哪儿?我不会误入镜头了吧?没看见其他工作人员啊……”
乔怀清正要接着往下编,谭郁时先接了话:“录的是私下里相处的日常素材,今天他开学,我来关心他的学习情况,以此督促粉丝努力学习。为了营造真实的氛围感,也为了不影响其他学生上课,就由我一个人前来拍摄,再传给节目组。不过假如拍得比较无聊,也不一定会用上。我们刚才是在确定对方的站位,他开玩笑说我们拉拉扯扯像在打架。”
乔怀清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理由编得,简直天衣无缝。
连不会播出的原因都想好了,即使这位粉丝后续在节目中没看到这段,也不会起疑心。
谭郁时认真解释的样子太具有迷惑性,女生的最后一丝疑惑也打消了,连忙鞠躬倒退原路返回:“原来如此!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拍摄了,加油加油,永远支持你们!”
谭郁时颔首:“这是节目的未播片段,请务必保密。”
“好好好,没问题!”
误会虽然解除了,但两位正主只是为了节目才私下见面,算不上糖点,更像是靠营业来维持cp热度。
女生还是有点儿小失落,不过比起刚才的晴天霹雳,心情已经好多了,正打算离开,谭郁时忽然又说:“其实。”
女生困惑抬头:“嗯?”
谭郁时仍抓着乔怀清的胳膊,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也完全不打算避开她,微笑道:“我本人也很想了解怀清平时在学校的生活。”
“……”
女生最后是以满面飞红、嘴角上扬到耳根的表情离开的。
等人一走,乔怀清立刻拿起口罩捂住他的嘴:“干嘛补充最后一句?画蛇添足。”
谭郁时低头,阳光照得发顶一圈毛茸茸的,近一米九的高个竟显得有些乖巧:“对粉丝说了谎,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再补句实话。”
乔怀清勾着口罩的棉线绑带,绕到他耳后,顺手捏住他的耳垂,踮脚贴上唇,送去自己温热的吐息:“停止散发你的魅力吧,哥哥,我一会儿课上肯定满脑子都是你了,你耽误我学习。”
“抱歉。”谭郁时的声音含笑,“如果你课后有时间,我愿意为你补习。”
课后补习。
乔怀清自觉在心里给这四个字打上了双引号。
肯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谭郁时哪儿懂他的专业。
接下去的那堂课果然没能专心听讲,幸好是开学第一堂课,老师也没指望这群放养了两个月的学生能收心,讲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内容,自己复习课件ppt就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作业也没布置多少,乔怀清上完课就无事可干了,立刻联系了谭郁时,随后奔到校门口,按照定位找到了停在商场停车库的那辆奔驰。
这个位置远离商场电梯,冷清安静,周围没有其他车,乔怀清迅速猫腰钻进了后座。
驾驶位的谭郁时回头,不解地看着他:“怎么坐后面?”
乔怀清勾了勾手指,伸出舌头,舌尖上的粉色糖果亮晶晶的:“谭老师,我吃了颗特别好吃的糖,想和你分享。”
谭郁时不至于听不懂这种直白的明示。
前门开,后门关,大鱼如愿上钩,乔怀清扯着他前襟翻身坐到他腿上,还想说两句调情话:“你——”
谭郁时突然进攻,上身前倾,将主动送上门的猎物压在了前座的椅背上。
封闭车内的氧气远不如教室充沛,乔怀清缺氧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但听到的声音却比之前更清晰。
谭郁时的呼吸很重,心跳很重,压住他的身躯也很重,大手托着他的后腰轻缓地揉,很单纯的抚摸,在充斥于整个空间的吻声中却显得别有居心。
乔怀清背后的皮肤渗出了薄汗,空调的冷风一吹,忍不住轻颤。
谭郁时呼出的热气扑到他脸上,睫毛似乎也挂上了冷热交汇凝结的水汽,重得他睁不开眼,干脆闭眼沉入黑暗,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对方。
蜜桃味的糖果快速融化,甜蜜的汁水被送进对方的喉咙,一丝一缕地淌入心间。
乔怀清的腰就快彻底软塌下去的时候,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
各种意义上都甜得臊人。
唇上留存着糖果的黏度,谭郁时仔细给他舔干净,他也报之以李。
紧接着手指按上眼前的喉结,感受到它起伏间透出的心思,直接挑明:“我可以哦,不戴也行,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在车上放,咱们谭老师洁身自好,正人君子嘛。但我下流、好色、不要脸,你落到我手里就是唐僧掉进盘丝洞,别想跑。”
谭郁时的沉笑声回荡于车内,像是顶级音响里播放的大提琴乐,接着捞起他的腰,松弛地靠上椅背:“我想和你聊会儿天。”
“没事儿吧你?懂不懂江湖上的规矩啊?”乔怀清不可思议,“咱俩现在要是在演电视剧,氛围到这儿了还不干柴烈火,观众能把导演骂得狗血淋头。咱俩要是在小说里,这姿势还不大搞特搞,读者会怀疑作者脑子有坑。”
谭郁时笑得胸腔震动,缓了会儿才说:“我还有一小时就要去赶飞机回香港,时间宝贵,想用来做当下更重要的事。”
乔怀清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一拳捶上他胸膛:“你特意回来一趟就为了送我上学?就算不放心我也没必要这样啊,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哥哥。”
“是有些冲动了。”谭郁时仰着头,包裹住他的拳头,按在心口,“为喜欢的人头脑发热、不辞万里、自我感动,这种事应该放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做,可我的十六七岁没有你,所以现在,我想补偿十六七岁的自己。”
乔怀清没声了。
过了会儿,像泄了气的气球,软绵绵地伏倒:“谭老师,可以请你不要说这么高级的情话、做这么浪漫的事吗?显得我很低俗诶。”
谭郁时顺着他的头发,从发顶到发尾,力度轻得甚至没压塌发型,将他的躁动都抚平了、抚消了。
车内温度渐退,心里温度渐升。
“就因为你总说这种话,我才觉得有必要和你聊聊。”
乔怀清稍稍调整姿势,安逸地窝进温暖的怀里,有点儿不以为然:“悉听谭老师教诲。”
谭郁时揪了揪他的耳朵,算是小小的告诫。
“我们今天被外人撞见了,以后还会发生更多这样的事,总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公开。大家会不可避免地议论你、审判你,会有不好听的声音,你到时候如何应对?”
乔怀清撇嘴:“聂志煊惹我的下场你看到了,我当然会反击回去,别小瞧我的战斗力。”
“可你反击的同时,也在默认。”
“什么意思?”
“那天聂志煊骂你的话里,我认为最该反击的不是那句‘你配吗’,另一句更恶劣,可你没反驳。”
乔怀清微怔。
那天山崖上的激烈争执,在场所有人都记忆犹新,自然包括他这个当事人。
当时聂志煊骂的是:
「你算什么东西!杂种,敢当着我的面骂我爸!你配吗!」
而他反击的是:「我不配谁配?」
明明前一句骂得更难听。
谭郁时的洞察力,用“心细如发”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不记得了。”他蒙混过去,“当时正在气头上,谁会仔细听他骂了什么。”
谭郁时没有揪着这个细节不放,但话题仍在继续:“不记得没关系,我只是想说,你的反击似乎是选择性的,有时候你会默认别人骂的没错,你就是那样的人,你甚至会嘲笑自己低俗、不要脸、难登大雅之堂,可我不这么认为,你也不准这么想。”
乔怀清抬头笑问:“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总不可能是纯洁高雅的吧?”
谭郁时轻拍着他的后背,哄孩子似地,不缓不急:“我曾饰演过一个角色,他在幼年受到过心灵伤害,此后就一直陷于被讨厌、被抛弃的焦虑之中。”
乔怀清笑容一滞。
“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伤,他逐渐变得充满防备、善于反击。看似内心强大,绝不内耗,实则自暴自弃,认为自己的缺陷无药可救。”
“他对幸福的向往在心中暗流涌动,当他遇到了喜欢的人,他会用自己最好的东西去争取,也就是他认为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相貌和身体。”
“他很聪明,知道仅凭这些表面的东西,无法让人真正喜欢,可他不在乎,或者说,只能不在乎,他觉得自己只有这些东西讨人喜欢,他要在别人厌弃他之前,享受一刻被需要、被喜欢的错觉。”
谭郁时轻摁他的鼻尖。
“他是虚张声势又让人心疼的小狐狸,你与他有点相似。”
乔怀清皱了皱鼻子,嘟哝:“你演过这种角色?我怎么没看过……”
谭郁时:“是一个小配角。”
那就正常了,他已经补完了谭郁时主演的电影,但谭郁时作配的片子多如牛毛,就算只看cut,他也才看了三分之一。
“叫什么名字?有空我也看看,是不是真的像。”
“这不重要。”谭郁时飞快道,继而语速慢下来,“怀清,你在我心里,是个很香甜的蛋挞,我总是禁不住诱惑。也是颗很珍贵的宝石,没有任何瑕疵,所以你不要贬低自己。”
乔怀清:“或许是你看不见我的瑕疵呢?没有人是完美的。”
“那我就连同你的瑕疵一起喜欢。”谭郁时的眼中闪烁着十六七岁少年般的冲动与热枕,“无论别人如何看待你,我会一直喜欢你。”
嗯?这话似乎有点耳熟……
不等他细想,谭郁时又说:“这是我的想法,如果你不赞同,也可以反驳我。”
乔怀清懒懒地趴着不动,没反驳也没认可,指尖绕着眼前的纽扣画了会儿圈,放弃了解开它的想法:“才不告诉你,自个儿猜去,这是对你不满足我的惩罚。”
谭郁时笑起来,忽然翻开车座间的储物盖,拎出一个小小的保温袋:“用这个满足你可以吗?”
藏起的香气四散溢出,乔怀清一嗅便知袋子里放了什么食物。
“我是吃个蛋挞就能满足的人吗?又不是小孩子了,哄得太不走心了吧。”乔怀清重哼,“起码要喂我吃吧?”
他的要求很快被满足了。
车内没开灯,光线昏暗,每次咬下一口,薄脆的碎屑就簌簌地往下掉,接都接不住。
“好像掉到你衣服上了。”
“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一会儿你还要去机场,哪儿能让你满身碎屑地亮相呀。”
乔怀清低头用唇去寻,小鸡啄米似地抿走衬衣上也许存在的碎屑,越啄越靠下。
“怀清。”谭郁时抓住了他的肩。
乔怀清把头发勾到耳后,拍了拍肩上的手:“你满足了我,我当然也要满足你。别假正经说不需要,抵着我半天了,当我不知道?真能忍。”
谭郁时的手指缓缓收紧,仿佛内心正在天人交战,没有进一步动作。
乔怀清舔了舔唇,张嘴溢出香气:“现在是奶香限定口味,和刚才的蜜桃口味不一样了哦,真的不尝尝嘛?”
谭郁时喉结滚动,最终拽起他,压在了座椅上。
“我想用嘴尝。”
“那……下面用什么?”
谭郁时没吭声,埋着头,手指不知何时滑了下去,轻轻碰了碰他腿上最软的两块地方:“……用这儿吧。”
作者有话说:
小乔:这才是观众想看的对吧?
低调的奔驰开出停车场,没多久驶入了小区,直达家门口。
乔怀清只来得及叮嘱两句,谭郁时就不得不赶飞机去了。
在车上耽搁的时间比预想中久。
缺氧闷热导致大脑供血不足,两个人都挺激动,差点儿错过飞机。
虽然改签或重新买票都不是难事,可谭郁时到底不是色令智昏的人,该解决的事必须回去处理,否则赶不上参演最后一期,耽误全节目组,又给敌人落下新的攻击理由。
乔怀清回家洗澡吃饭喂猫,到晚上也没看见网上冒出新的爆料,看来那位女生遵守了约定,没有把见到他俩的事说出去。
谢天谢地。
他安心睡了一觉,第二天照常上学,除了某处磨红的地方贴着裤子有些不适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校内对他好奇的学生确实不少,同班同学也有来问他成名感受的,不过他上完课就回家,基本上没被过多干扰。
假象中的狗仔并未出现,网上依然没有营销号扒他隐私,日子平静安稳得不可思议。
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了?生活中哪儿来那么多观众?
抱着这种心态,乔怀清某天没戴口罩去买了杯咖啡。
五分钟的事儿,回家之后却在网上看到了自己360度无死角的照片。
……还是谨慎点为妙吧。
谭家的八卦经历了三四天的刨根掘底,已经没多少料可挖了,剩下的由警方接管,继续严查。
网友把这瓜嚼到没味儿了便逐渐散场,奔赴下一个瓜田。
网络热点瞬息万变,但近日却是万变不离其宗。
到了周中,随着《爱我到底》第二期(上)的播出,所有人的焦点再次聚回了谭郁时身上。
有人戏称:能抢走谭郁时风头的只有节目里的谭郁时。
第二期主打情商测试,剧情没有第一期那么刺激,但更能看出嘉宾是否用心了解粉丝,几乎吸引了全网各家粉丝前来观摩点评。
开头的摸脸认粉小游戏就引起了热议,都是只相处了一期的粉丝,有的嘉宾摸了三次才凭运气猜中,有的一次性猜中俩,差距一下就拉开了。
紧接着,各个嘉宾进入公园寻找红娘、各显神通介绍粉丝,更是将这种差距拉到粉丝都无法自欺欺人的地步。
谭郁时向红娘介绍小玉那段被称为“偶像标杆”、“业内模范”,路人好感度再次直线上升。
「要是所有明星都拿出这样的态度对待粉丝,那他们赚这么多钱我也不说什么了。」
「除非曝出嘉宾手握不同剧本,否则谭郁时就是我唯一的天神!」
「希望所有明星来学学,都按这个标准给我卷起来,对粉丝真诚一点。」
本以为到此已是天花板,可紧接着谭郁时留下号码、让红娘把乔怀清介绍给自己的操作,更是惊呆了所有人。
还能这么玩儿?
尽管乔怀清努力给他找补了,许多路人也以为这只是另一种夸张形式的宠粉,但cp粉怎么可能放过此等炸裂巨糖?连别家粉都闻着酸臭味儿赶来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