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相颇似头目,情商与能力都十分突出,很快就得到了赏识,成为了游走在正义与邪恶之间的边缘人。
谭郁时饰演主角莱恩,无论是特警装扮还是西装暴徒都相当惊艳。
乔怀清边看边在脑海中构思了许多张草稿,创作欲爆棚。
这家伙似乎比肖沐承更适合作为参考。
身材比例好的男人很多,但谭郁时的气质与众不同,鲜少有人像他这样,顶着张年纪轻轻的脸,却能让人看见背后沉甸甸的过往。
也就是所谓的故事感。
是大荧幕最钟爱的演员类型。
影片的后半段,莱恩陷入了动摇的情绪,经过队友与长官的开导,最终回归正义一方,将黑帮头目的交易信息汇报给了上级。
之后无非是两种结局,要么皆大欢喜,要么莱恩已被策反。
乔怀清兴致缺缺地看下去,心想这剧情也没多精彩啊,粉丝怎么总是推?没吃过好的?
直到影片进入最后半小时。
特警们提前抵达莱恩提供的地址,悄悄埋伏,但也留了个心眼儿,派了一支小队躲藏在远处,以防不测。
不久之后,黑帮头目果然现身,情报正确,狙击手成功将其射杀,其余特警冲出掩体抓获了所有不法分子。
带队长官松了口气,拍了拍莱恩的肩说“good job(好样的)”。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四周枪声爆响,长官中弹直挺挺倒下,特警们成了瓮中之鳖,惨叫不断。
外部小队察觉异常,冲入建筑内,然而所有特警已被无差别射杀,尸横遍地。
天台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小队火速冲上去,只见莱恩的西装衣角在气流中翻飞,驾驶直升机的黑帮成员称呼他为“boss”。
这是这个帮派对老大的称呼。
“卧槽。”乔怀清惊了,从躺椅上弹起来,“怎么回事儿?我漏看了什么?他怎么变老大了?”
谭郁时:“看下去就知道了。”
特警们一开始也难以置信,电影通过闪回片段揭露了真相:
第一次行动为什么只有莱恩存活?因为那根本就是他策划的陷阱。
莱恩为什么刚好长得有点儿像头目?因为他就是头目的私生子。
进入特警队是他计划的开端,卧底黑帮令他有机会笼络手下,他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借警方之手杀死抛妻弃子的渣爹,谋权篡位。同时在上位之际,用极其血腥的手段震慑警方,打响自己的名号。
影片的最后一幕,莱恩单手抓着绳子,吊在直升机下,对着警方疯狂扫射并大笑远去,留下一句派头十足的告别语:“You won't catch me,never!(你们永远不可能抓住我)”
电影到此结束,片尾曲响起。
乔怀清马上转头问:“应该有第二部 吧?拜托你告诉我有第二部!”
谭郁时笑回:“续集合约已经谈好了,明年一月开拍。”
“为什么要明年啊,今年不行吗?”
谭郁时无奈道:“这部电影里爆破和开枪的片段太多,我拍完之后耳朵有些不适,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正好国内有我感兴趣的本子,也有其他想做的事,就先回国接戏了。”
“你们大明星就是娇气。”乔怀清嘟哝了句,越看他越不像个好东西,“看完这部电影我更不相信你了。”
莱恩前期的伪装简直无懈可击,眼神明亮坚定,性格坚强勇敢,完全就是头讨人喜欢的幼狮,丝毫瞧不出邪恶的痕迹。
后期在帮派与警方之间的动摇也演得相当巧妙,把莱恩阅历尚浅、禁不住诱惑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人物变得更立体、更真实,观众自然而然地相信他是个本质不坏的普通人。
所以才会被最后的巨大反转震撼到。
粉丝吹这部电影也不是没道理,确实故事精彩、演技一流,主角恶到骨子里的本性令人毛骨悚然,可极高的双商与出众的外貌又让他坏得魅力无限。
“你怎么能做到好坏两面切换得那么快?”乔怀清百思不得其解。
分明是同一张脸,莱恩在队内显得正气凛然,到了黑帮内部,面相立刻变阴郁了。
谭郁时的脸转向他,一半被荧幕光照亮,一半隐没于黑暗,此刻的表情就亦正亦邪:“可以用一些辅助手段,比如我现在的脸背光,眼神就会比较阴暗。当我饰演警察莱恩的时候,我会用眼睛去捕捉光线的位置,让我的眼神始终明亮,观众就会产生‘他是正派’的印象。”
乔怀清了然地点头:“但这只是辅助而已,我还是觉得你不像演的,本身就是个擅长伪装的坏蛋,电影里杀人放火,现实中坑骗花季美男。”
谭郁时笑了声,配合着影院内昏暗的光线与诡谲的片尾曲,仿佛莱恩走出屏幕:“我确实会尝试与角色建立共鸣,而且莱恩的某些经历与我有相似之处,我能够理解他的部分情绪。但如果我演一个角色就成为那个角色,恐怕会精神分裂。”
乔怀清眨着眼靠近,撑在躺椅扶手上,好奇地问:“难道你也想过杀了你爷爷上位?”
谭郁时失笑:“假如我这么想,就不会放弃争夺遗产了。”
“那‘相似的经历’指什么?”
“我小时候……也比较弱势。当然没莱恩那么悲惨,但也不是顺风顺水。”
乔怀清诧异:“谁敢欺负你啊大少爷?不怕被你家人报复吗?”
谭郁时摇头:“我爷爷子女众多,而且重男轻女,我母亲并不受重视,早早就嫁到了内地,与家里关系生疏,只有涉及财产问题时才会参与家族事务。所以我并没有得到多少家中的资源,大少爷的头衔名不副实。”
“是么。”乔怀清半信半疑,“我回头问问小玉,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问不到的,这些我从不对外透露,我的粉丝也不需要知道这些私事,开心观影就好。”
乔怀清歪头:“我不也是你的粉丝吗?”
谭郁时浅笑,修长有力的手指贴着他头皮,缓缓深入发间,按摩他观影后微微发胀的脑袋:“你不是粉丝,你是我正在追求的人,我当然要让你了解我的家庭背景。”
乔怀清一愣。
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把当前的暧昧关系搬到台面上来。
正在追求的人。谭郁时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名分。
可谁稀罕呢,信男人的鬼话是倒霉的开始。
乔怀清挥开头顶的手:“你就追吧,再让你碰到一根手指头算我输,我输了喊你老公。电影看完了,我该回去了,反正也不做别的。”
谭郁时伸手拦他,立刻收获警告:“诶诶,你主动碰我不算啊,想留下我就按我的步骤来,别跟我演纯爱片,我就是一俗人。”
谭郁时按着他的手,耐心道:“我今天邀请你来还有件事,你说过自己口语不好,陪家人出国的时候不常开口,需要我教你吗?”
“……”
靠,无法拒绝的挽留借口。
乔怀清自己都快想不起来说过这话了:“我就随口一说,你记得倒清楚。”
谭郁时笑笑:“我经常需要背大量台词,记性是比常人强些。”
乔怀清又躺了回去:“你电影里的英文说得是挺溜,莱恩的英式口音……诶不对,你不是在美国长大的吗?”
“为了角色学习不同口音很常见,找到共振点就行。”谭郁时捏住自己的脸颊,“如果你想学美音,共振点在嘴巴中部。英音是在上下牙齿交汇的地方。”
乔怀清学他捏脸,张开嘴,用舌头找他说的位置:“我想学英音,比较有腔调,是这儿吗?”
“不是。”谭郁时捏住他的脸颊,让他仰头,借着荧幕的亮光,观察他舌头的方位,同时指挥,“往前一点,不,舌头放平,不要卷。”
距离不知何时拉近,乔怀清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没注意听从指挥,突然感觉有东西压住了卷起的舌头。
是根手指。
他下意识地吞咽。
谭郁时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但从此刻与他同样呆怔的表情来看,或许是后者。
电影片尾曲播到了第二首,调子变得舒缓浪漫,似乎想让观众从紧张刺激的情节中抽离,放松情绪。
但此时此刻,却起到了反作用。
乔怀清看得很清楚,这回绝对不是他先动的嘴或手。
是谭郁时又一次主动压了过来。
他想推开,想嘲笑,想说你终究还是忍不住啦?刚才装什么圣人,看什么电影,假正经。
可当一份高热的体温撬开他唇、触碰到他舌尖的时候,他突然就失语了。
没有面罩的隔阂,无需警惕黑衣人,环境宽敞私密,他们可以尽情放纵。
可他完全无法放松。
谭郁时进入得强势,亲吻的力度却很温和,轻轻勾扫,缓缓卷缠,让每一次触碰的体验感放大了数倍,逐渐用力,逐渐深入,像条蛇在吞吃前将猎物温柔地绞死。
亲密与危险并存,是他从未遭遇过的致命陷阱。
淡香的气味被压缩在这一隅,变得馥郁暧昧,挤占了氧气的空间。
乔怀清渐渐喘不上气。
从一只斗志昂扬的孔雀,变成绵软无力的猫咪。
心脏里的马达功率飙到最高档,所有血液集中过去,大脑供血不足,开始发晕。
谭郁时与他挤在一张躺椅上,半搂半压,不是禁锢的姿势,但他也逃不到哪儿去。
一吻结束,片尾曲过去了一半,空气中唯剩他俩的交错混乱的呼吸。
乔怀清看见自己胸膛起伏的幅度很不像话,看见自己的手抓皱了面前男人的上衣,立即松开,搜肠刮肚地组织语言,誓将谭郁时嘲笑得体无完肤。
然而刚开口说了个“你”字,又被夺去了声音。
谭郁时变了个角度,不容分说地再度入侵,探寻刚才没触碰到的角落,手轻揉着他的后颈皮肤,看似给了他反抗的自由,他却软得无法动弹。
片尾曲播放到了尾声,渐渐淡出听觉,其他声音便越发清晰。
黏糊的吻声,急促的喘声,谭郁时摸他耳朵上几枚耳钉的摩擦声。
声声让他昏头。
刚才说过的话发过的誓统统抛之脑后。
又一次结束,谭郁时着迷地摸着他发烫的脸,目露歉意,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把自己从他身上撕开:“抱歉,我又没忍住——”
乔怀清毫不犹豫地贴回去,手脚并用地缠住,堵上他扫兴的嘴:“没关系,还要……老公。”
作者有话说:
乔妲己:大丈夫能屈能伸,本娇0也是。
管他认真还是演戏,老公都喊了,亲过瘾再说。
谭郁时很配合地张嘴,手搭在他的后背上,始终没有逾矩,在他过于冒进的时候扣住他肩膀,轻柔而坚定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哑声说:“休息会儿。”
“你受不了了?”乔怀清的手开始不老实,想一探究竟,被他迅速反扣在身后。
“嗯。”谭郁时的呼吸微重,“我受不了,今天没打算到这一步。”
光线太暗,乔怀清看不清他的脸色,但能看见荧幕光照在他的锁骨上,似乎泛着淡淡的红意。
“你想要亲我,我很高兴。”
谭郁时揉捏着他的耳垂,指腹温热,力度轻缓,奇异地安抚了他某方面的急躁。
“你喊得这么顺口,是以前经常喊别人吗?都有谁?”
乔怀清的思维仍有些滞缓,一时晃神,脱口而出:“太多了……”纸片人都是他老公。
谭郁时手上稍稍使劲,捏红了他的耳垂:“以后可以只喊我吗?”
凭什么?真把自己当成我老公了?
乔怀清没来得及开口,休息够了的谭郁时又亲上来。
于是他又失语了。
这回多了些不一样的情绪,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就觉得谭郁时似乎有些用力,但依旧很舒服。
真的,和谭郁时接吻会上瘾。
没有强迫,却很坚定。没有急不可耐,却能感受到渴望。
克制的渴望。
播放结束的大荧幕自动熄屏,影院内彻底陷入黑暗,乔怀清以为这回总该发生点什么了,黑灯瞎火最适合意乱情迷。
可谭郁时只是亲会儿他又抱会儿他,轻声问他还喜欢吃什么,下次给他做。
在这种纯情气氛下,即便是他,也说不出“我想吃你下面”这种恶俗的荤段子。
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这么矜持。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谭郁时。”乔怀清被这古怪的气氛赶着催着,浑身不自在,于是用聊天来转移注意力,“我以前有过三个对象,都是认识当天就想跟我上床了。”
谭郁时没发表过多意见,只说:“那不叫对象,他们只是想猎艳而已。”
“我知道,我也是同样的心态,不可能真心和他们交往。”
在黑暗中说出的话仿佛会被黑暗吞噬掉,不用负责,乔怀清放任自己说下去。
“怎么说呢,由于某些个人原因,我很难相信男人,但我偏偏是个gay,不想一辈子青灯伴古佛啊,反正都是烂鱼臭虾,不如找个大的,可我运气好差,找了两个都小得不行,还有一个是公0,天杀的,我可不能委屈自己,当天就踹了。”
谭郁时亲了他脸颊一下:“那我没问题。”
“……你多大?”
“24。”
“?!”
“比你大三岁,应该可以吧?”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什么?”
“算了……”乔怀清懒得吐槽,“总之,我没遇到过你这么难搞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样,但如果你再了解我一点,就会发现我喜新厌旧,喜怒无常,又俗又贱,除了一副还不错的皮囊,半点儿内涵都没有,你或许连床也不想和我上了,哇,那我不是亏大了?我还挺想睡个大明星的。”
谭郁时总结:“所以你想尽快得到我,其实是因为担心我会对你失去兴趣吗?”
“……”
和聪明人说话真的得小心,一不留神就被识破。
乔怀清干脆耍赖:“什么跟什么呀,哎呀,开灯开灯,不做我回去了,我家猫还等着我喂呢。”
谭郁时稍稍搂紧,嘴唇在他耳边蹭了蹭,像是很舍不得,然后起身摸到灯光键,捂住他眼睛后打开了灯。
覆在眼皮上的手掌慢慢挪走,乔怀清逐渐适应了光线,眨了眨眼,完全睁开。
谭郁时撑在他上方,手指抚过他的唇:“抱歉,有点红了,下次不这么用力了。”
乔怀清喉结动了动,推开他跳下躺椅,整理好衣服,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下次看我心情,说实话,你吻技也就那样,普普通通吧。”
谭郁时笑了声:“真的?”
乔怀清抄起额发,眉梢眼角刻满不屑:“我都没硬,你说呢?”
车子潇洒离开别墅区,一路驶回公寓。
窝在猫架上酣睡一天的金吉拉听见开门的动静,起身一跃而下,小跑到主人脚边,伸了个婀娜的懒腰。
主人却一反常态地没理它,快步进了浴室,关上门,一待就是半小时。
里头隐约传来人类的闷哼声。
小猫咪守在门外,怀疑主人外出打猎受伤,焦心地喵喵叫。
幸好主人最终四肢健全地走了出来,只是脸色比平时多些潮红,依旧没理它,撑在盥洗台前,对着镜子摸自个儿的嘴唇,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震动声传来,乔怀清瞥向手机。
谭郁时给他发了两条语音。
第一条很简短,问他:“到家了吗?”
第二条稍长:“有件事我忘了说,你的发色似乎饱和度更高了,又去染了吗?如果是因为我夸你发色好看,那没必要,频繁染色伤头发。如果我猜错了,请原谅我的自以为是。”
乔怀清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理发师每次调色不可能一模一样,之前是低饱和度的深蓝,像幽幽月光下的海面,现在则是旭日初升时的海面,蓝得更亮更鲜艳,但整体上几乎没有区别。
得观察多仔细才能看出不同啊?
乔怀清等镜中人嘴角放平了,拖着懒散的语调回复:“你少自恋了,我去固色了而已。”
谭郁时很快回:“抱歉。”
也没到需要道歉的程度吧。
都是亲了好几回的关系了,还这么客气。
“谭郁时,你别以为我会一直围着你转。”
乔怀清搂起叫了半天的闺女,抱进卧室,连人带猫扑到床上。
“你再不满足我的需求,我下期就爬墙爬回去,肖沐承肯定很乐意接受我。”
“但你不喜欢他。”谭郁时笃定道,“起码不是喜欢我这种喜欢,你不会想和他接吻,我看得出来,怀清,你现在对我……有点着迷,是吗?”
“哈?”乔怀清不服输的劲儿一下就被挑起来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对你着迷了?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你再得意忘形,我下期肯定转黑。”
谭郁时毫不在意:“下期录制前我都待在晋城,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还会做其他好吃的。”
这点儿小恩小惠就想收买他?
乔怀清冲着手机屏幕龇牙:“不稀罕,睡了,不干我就别来骚扰我。”
谭郁时发来的语音带着明显的笑声:“嗯,我会尽力控制自己不来打扰你。晚安,好梦。”
太游刃有余了,这家伙。
过于霸道会油腻,过于单纯会愚蠢,现在这样,刚刚好。
很懂他的口味。
确实是上头了,当局者迷了,看不透对方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了。
或许该让这段暧昧关系冷却一段时间,清醒后再做判断。
乔怀清思前想后,打定了主意:
下期必须转粉肖沐承,拉开与谭郁时的距离。
但这事儿必须办得顺理成章,不引起众怒。
谭郁时的粉丝虽然不走血雨腥风的流量粉路线,都是乐意花真金白银的事业粉,但庞大的群体中难免有几个不理智的。
他实名录制节目,被粉丝记恨甚至寻仇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乔怀清打算先去微博看看肖沐承的近况,下期可以来段“与前任偶像闲聊,旧情复燃转粉”的戏码,节目话题度有了,转粉也不会过于突兀……
结果一点开微博,他手比脑子反应快,习惯性地先去谭郁时超话签了个到。
恰好看见自己前几天发进超话的那张半身像,不断有人回复,被顶到了最上方。
当时他的文案居然是:「最近有点儿迷他。」
靠,他真的说过对谭郁时着迷?
乔怀清火速编辑文案,把这句话换成了一个无意义的表情。
经此一打岔,他忘了自己原本来微博做什么,又习惯性地先去看了新消息。
评论还是老样子,不是他自己的粉丝就是谭郁时的粉丝,后台多了条私信,来自名为“GoodS”的粉丝。
乔怀清对这个id有印象,与他自己的id“LuckyQ”组合起来差不多就是“Good Luck”,挺有意思。
好S先生言简意赅,目的明确:「您好,可以邀请您为我作画吗?我会支付费用。」
一看这正儿八经的用语就知道,绝对不是圈内人。
乔怀清随手回复:「不好意思哦,置顶写了,不接私稿。」
GoodS像是守着手机,秒回:「请问什么是私稿?」
看在对方态度还算礼貌的份上,乔怀清耐心回了:「私稿就是不商用的稿子,通常价格比较低,我现在只画商稿了。」
GoodS:「所以您是按价格来选择接稿与否吗?假如我支付商稿的价格,请您画私稿,这样可以吗?」
这是碰上富哥了?还是骗子?
乔怀清没有立刻答应,问:「你要画什么?」
GoodS:「想请您画谭郁时与乔怀清的双人合照。」
乔怀清:“?”
活的cp粉?
《爱我到底》的路透图与海报放出后,确实有人嗑他与谭郁时的cp,但都是小打小闹,没形成大势,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认真嗑的cp粉。
这人恐怕一辈子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舞到了正主面前。
「首先,我的商稿价格不低。其次,双人要翻倍。」乔怀清磨了磨牙,「最后,这对cp是我的雷点,不画。」
GoodS:「什么是雷点?」
乔怀清:「就是讨厌的意思,我置顶里写的其他雷点也不画。」
好S先生估计是去看了,过了会儿回来问:「那置顶里的“钞能力可以无视雷点”是什么意思?」
乔怀清:「给钱够多就画的意思,但这对cp是我最大的雷点,价格需要乘以十,你还是找别人吧。」
好S先生在这句话后就消失了,应该是去寻找其他画手了。
乔怀清把这条新雷点加入了置顶,以免往后还有人来约他和谭郁时的双人稿,反正他目前不缺钱,接稿只是爱好。
添加完之后,乔怀清终于想起要去看肖沐承的微博,可这时好巧不巧,好S先生又回复了。
他瞥了一眼,表情管理差点儿失控——
GoodS:「不知道您平日里画一张双人商稿收取多少费用,乘十倍的话……五十万够吗?」
乔怀清:“………………”
GoodS:「不够可以再商量。」
“……”乔怀清深呼吸,打字回复,「先付一半定金,看看实力。」
他发去了他妈的卡号和姓名,不能暴露他就是乔怀清本人。
偶尔也会遇到骗稿的,开价惊人,拿到草稿转头就跑。这人开出这种天价,99.99%是骗子……
“滋滋!”手机突然震动,新消息来自他妈乔玉珍:「宝啊,怎么又给妈打钱了?早就说了,你赚的钱你自己留着花。这25万妈给你存起来啊,和以前一样,你需要的时候找妈拿。」
乔怀清:“……”
竟然真遇上了冤大头!
这时,好S先生又发来消息:「您好,定金已经转过去了,请问实力够吗?可以画吗?」
乔怀清接稿多年,这是第一次,良心产生了一丁点不安。
50万画一张双人图,价格都快赶上乔玉珍和乔心彤售价最高的一幅画了。
「我开玩笑的,定金我一会儿给你转回去,只要五千就够了,这是我的双人私稿价格。」他打字回复,「承蒙你厚爱,我的画没那么值钱。」
GoodS:「可我认为你的画值这个价格。」
「你觉得值,我觉得不值,这两者没有冲突。」乔怀清回复,「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认可我的垃圾作品,爸爸。」
GoodS:「你这么说,会让那些喜欢你画的人难过,如果连作者本人都不认可,他们的喜欢算什么呢?另外,请问为什么要喊我‘爸爸’?」
乔怀清看见前半句愣了愣,后半句直接笑喷:「爸爸就是金主爸爸的意思,因为你是男的才这么喊你,这你都不知道啊?」
GoodS:「嗯,不知道,可以换个称呼吗?我不喜欢这个。」
这位好S先生也太一板一眼了。
乔怀清问:「你想让我喊你什么?」
GoodS:「先生吧。怎么称呼您?」
乔怀清:「随便,大家一般喊我妈咪、太太、老婆,你也可以直接喊我网名。」
这回好S先生毫不犹豫:「那就老婆吧,麻烦老婆了,什么时候画完都行,没有其他要求,老婆自由发挥就好。」
乔怀清:“……”
一口气喊了三遍老婆,看来也没多正经。
作者有话说:
谭郁时:让老婆不停给我画画,老婆就没时间去找野男人了^-^
骆恺南:这手段似曾相识……
第32章 各献殷勤
离下期录制还剩好几天,乔怀清的作画速度一向快,出发去沪城的前一天,就把成稿发给了好S先生。
尽管对方没提要求,但既然是cp粉,多半希望看到亲密画面,所以他画了张谭郁时亲他嘴角的动作。
谭郁时身穿浴袍,背景是光线昏暗的酒店房间。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现成的素材,不用白不用。
好S先生收到稿子后夸了一长串,转头发到了超话里。
不是谭郁时的个人超话,而是一个新建的超话,名字叫“使坏”。
谐音“时怀”。
乔怀清没想到cp粉的动作这么快,连超话都建好了。
不过从超话寥寥无几的粉丝来看,目前他与谭郁时的拉郎配是个北极圈,毫无热度。
好S先生愿意花五千块约稿,实属他俩的第一位真爱粉。
冷门也是桩好事,谭郁时绝对不会发现这个cp超话,也就不会发现这张双人图,更不会发现他的微博账号。
给钱的是大爷,好S先生把画发哪儿是他的自由,乔怀清无权干涉,把置顶的雷点去掉了一条,转头收拾行李去了。
上周的行李箱仍然摊在门口,脏衣服已经拿出来洗过了,他挑了几套新衣服塞进去,给每套都搭了配饰。
收拾到一半,某位大明星突然来了消息:「明天就飞了,你这两天为什么不联系我?」
乔怀清坐到地板上,按着语音,欠嗖嗖地回:“你谁啊我非得联系你?第二期开头就爬墙,我说到做到。”
谭郁时也回了条语音,语气一点儿不急:“看来我要努力了。”
努力?怎么努力?
这句话勾起了乔怀清极大的兴趣,守着手机等他下文,谭郁时却不继续说了。
直到第二天登机前都没下文。
“靠,又耍我。”乔怀清一路上嘀咕了至少三遍,越想越觉得谭郁时只是随口一说。
当真就输了。
节目组很大方,经费没多少,给粉丝定的却是与嘉宾同样的公务舱。
窄体飞机的公务舱偏小,两座挨着,乔怀清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舱门快关闭了才来人。
他余光瞥见对方身形,忽觉不对劲,定睛一瞧,帽檐下的眼珠差点儿瞪出来:“你怎么……”
他说到一半住声了。
谭郁时也用帽子和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身旁就跟着一个助理陶源,相当低调,显然不想被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