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清莫名其妙。
“还有,他说你想我了,是真的吗?”谭郁时似乎轻笑了声。
乔怀清早就料到有此一问,立即否认:“当然是假的,他随口开玩笑而已,这你也信。我正吃得开心玩得开心,想你干嘛?”
“好吧。”谭郁时的语气听不出遗憾,依然平和,“那我可以当真吗?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
重要到即便是假的,也想要当真吗?
心脏似乎被这句话稍稍撬动了那么一下。
拂过脸颊的晚风微微发烫,乔怀清缓缓蹲下,手背贴着脸颊降温。
“随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和我没关系。”
挂了电话回到饭桌上,小龙虾居然已经空盆了。
骆恺南刚剥完最后一只,叠在詹子延碗里堆成小山的虾肉上,毫无内疚之意:“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自己再点一盆。”
乔怀清怒点两盆,剥虾剥到手痛,手上一股散不掉的十三香味。
回家又洗了个澡,喷上身体香氛,十三香味才被掩盖下去。
劳累了一天,他连鱼都懒得摸,出了浴室直扑大床,砸下去的重量弹起了刚入定的小猫咪,赶紧把臭脸的闺女搂进怀里哄。
哄着哄着自己也困了,眼皮打架之际,他瞥了眼时间:才九点。
现在就睡好像有点太早了。
晚上应该玩会儿手机,大学生就要有大学生的样子。
于是他搂着闺女拿起了手机,先登上了自己的微博账号。
首页太太们产出了不少新图,他全部转发赞美了一遍,很快收到几条评论:
「呜呜LuckyQ老师过奖了,您的画才是神迹!」
「老婆怎么光转发别人的?你自己多久没发画了你说说?」
「等饭等饭,没有老婆的涩图我快饿死了!」
「卧槽发现老婆刚关注了谭郁时诶!你也喜欢他吗?老婆求给我老公产粮!」
……谁要给他产粮,他又不缺我一个画手。
乔怀清点进谭郁时的超话相册游览过,谭郁时不光站姐厉害,粉丝似乎也各个身怀绝技,产出er多如牛毛,质量还很高,属于烫圈中的烫圈,根本不愁没粮吃。
他随手瞎回复:「最近看了他的电影而已。」
没想到那位粉丝当真了,推荐了一大串她喜欢的谭郁时的电影。
乔怀清脑子抽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存进了备忘录,心想反正也是吃灰。
刷完首页,看完评论,连热搜新闻都翻了一遍,骂赢了六个网络喷子,实在无事可做了,他灵机一动,点进了新增粉丝列表。
今日新增205位粉丝,他挨个儿点进主页扫了眼,移除了僵尸粉,回关了有水平的画手,一通忙活下来费了不少时间。
过程中,他注意到一位ID挺特别的粉丝,叫做“GoodS”。
还挺巧,与他的ID格式一模一样,单词加大写字母。
乔怀清点进了这人的主页,微博除了电影相关就是随笔记事,看起来不像僵尸粉,便留下了对方。
这时,一条短信弹出来:
「睡了吗?我加你好友了。」
乔怀清又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十一点了。
现在回复会不会显得他在等谭郁时似的?
算了,明天再理吧。
断了网的手机被扔到枕边,乔怀清躺下阖眼。
夜极静,手边的一团绒毛暖烘烘的,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十分钟后。
台灯啪嗒!亮起,手机重新联网,好友申请被批准通过。
当代年轻人有几个十一点前睡的?现在回复很正常。
谭郁时像是守着手机,很快发来问候:「晚上好。」
乔怀清按兵不动,且看他下句说什么。
谭郁时:「看到你的微信名叫Lucky,是因为你背后的小锦鲤吗?」
……大半夜聊这么素的啊?
乔怀清按捺不住了:「是啊。你就想聊这个?」
那头沉默了一阵,回:「方便视频吗?」
嚯,图穷匕见了。
要求真多,麻烦的大明星。
乔怀清骂骂咧咧地掀被下床,到卫生间给头发喷了水,抓出凌乱松弛感。
接着照镜子,发现嘴唇略干,于是涂上润唇膏,然后用纸巾抿掉油润感,自然又水亮。
最后换上带纽扣的睡衣,解开最上边两颗。
一整个素颜纯欲大美男。
他满意地躺回床上,调整好姿势,高冷地回:「随便。」
谭郁时:「不方便就算了。」
乔怀清:“?”
他咬咬牙,稍作退让:「没有不方便。」
下一秒,视频邀请就发了过来。
切,明明很想见我,装什么装。
乔怀清点了接受,屏幕突然变黑,映出自己得意的嘴脸,赶紧敛笑正色。
谭郁时那边的环境很暗,像在室外,背后医院大楼射来的灯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他穿着黑西装,坐在椅子上,低头俯视手机,兴许是觉得热,抬手扯松了领带,音色沙哑而低暗:“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休息。”
“……哦。”
乔怀清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谭郁时出现在画面里的那一刻,脑子就一片空白……不,一片颜色。
见过谭郁时穿浴袍、穿运动服,但论适配度,还得是西装。
禁欲的服装包裹着性感的肉体,分明一丝不苟,却让人很想当他的狗。
乔怀清把手机举到正上方,从这个角度看,谭郁时就像撑在他身上。
当然,从谭郁时的角度看,他也正躺在自己身下。
“不晚,这个点对我来说还很早。”
才不是在等你。
乔怀清先消除了谭郁时自作多情的可能性,接着问:“有事吗?”
谭郁时:“想解释我晚上才联系你的原因。”
乔怀清:“你不是说了吗?你爷爷病危,那也没办法。”
从回到酒店直至谭郁时收到消息离开,中间其实有两个多小时的空档,谭郁时有足够的时间来联系他,但假如他计较“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我?”,听起来就显得他很在意这件事。
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在意。
谭郁时应该要联系他,这是约定好的,但没义务把这件小事放在第一位……
“13xxxxx8675。”视频中的男人突然报出一串数字,“我记住了,你的号码。”
乔怀清微愣,继而想起自己写号码的时候要求他背下来。
“我该早点记住的。”谭郁时的表情有些懊恼,“回酒店后我洗了个澡,没想到我助理把t恤扔进洗衣机了,我只能问周导要你的号码,周导当时还在学校,说等她回来再说。我有点不舒服,睡了会儿觉,结果家里突然来了电话,我匆忙录了后采就去赶飞机了。”
乔怀清:“……”
从这些理由来看,谭郁时没有做错任何事,全是无可奈何。
而且人证物证皆有,做不了假。
但并非毫无漏洞。
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直接戳穿:“可是你录后采的时候周姐已经回来了吧?她肯定要监督的,你那时候为什么不问她要号码?为什么不在去机场的路上联系我?”
谭郁时听后一阵沉默。
看吧,果然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没把他当回事儿……
突然,谭郁时笑了声,似乎心情特别好:“你很在意吗?”
乔怀清皱眉:“什么?”
谭郁时黑沉的双眸完全看不透,专注地凝视着他:“我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这件事,让你很在意吗?我听说你在后采的时候还发了脾气,是在气我的不告而别吗?”
“……”
乔怀清心中升起极为不妙的预感,一眨眼的功夫全想明白了。
他似乎又一次,掉进这家伙的陷阱里了。
“……我当然不在意。”
可猎人已经确定他落网了。
“不在意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较真的,怀清。”
乔怀清咬牙否认:“我生性爱较真,就想指出你话里的漏洞,不行吗?”
“行,较真也是认真的一种,说明你性格很好。”谭郁时眼中的笑意愈来愈浓,“我确实在离开酒店前拿到了你的号码,但我临时改变了想法。”
“你的想法很难猜,所以我必须找机会搞清楚,今天这期节目录下来,你有没有对我更感兴趣一点、变得更在乎我一点。”
“如果没有,说明我不够努力,或者方式不对,我会适当调整策略。”
“没想到,结果比我预想中好上许多倍。”
乔怀清:“…………”
“考验我的节目结束了,怀清。”谭郁时微微翘起唇角,特别坏也特别迷人,“现在是我对你的私人考验时间。”
作者有话说:
Boss:我只是纯爱,并不是单纯(微笑)。
乔怀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在屏幕画面以外的地方用力抠着床单。
冷静,不能再露出破绽,要想办法回击,否则谭郁时会以为他很容易拿捏呢。
“……所以你之前说的,担心我会忘记你,要快点联系我,是在卖惨吧?”乔怀清把这辈子经历的伤心事全部回忆了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扁着嘴可怜道,“你明明就是等着看我的笑话,根本就不急着联系我。”
谭郁时的眼神显而易见地软化了:“抱歉……下次不会让你难受了,但我说的话是真心的。”
“还有下次?”乔怀清瞪他,“你搞搞清楚,谭郁时,节目还要录呢,就算是私下里,也该是我这个粉丝考验你,否则你下期别想好过。”
谭郁时沉笑:“嗯,不止下期,或许下半辈子都要靠你。”
不愧是演员,哄人的台词信手拈来。
但哄到位了,也不是不能原谅。
大明星都这么示弱了,再计较就更显得他很在乎了。
于是乔怀清暂且揭过这页,拢起衣领,正儿八经地靠坐在床头,看了眼背景中的医院,随口关心了句,顺带转移话题:“你还有心情和我打情骂俏啊,你爷爷之前不是病危吗,现在病情好转了?”
谁知谭郁时却说:“情况不容乐观。”
“啊?那你还不进去陪着?”
“他有很多人陪着,病房里外围得水泄不通,都在争吵遗产分配问题,我不想听。”
乔怀清咂摸出了隐藏信息:“你和你爷爷关系不亲是吧?也不想要他的遗产?”
“从来都没兴趣。”
谭郁时的拇指托着下颌的棱角,食指规律地敲着太阳穴,一副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模样,话说得却很有骨气。
“我父母喊我回家助他们一臂之力,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对他们、以及所有亲戚说清楚,我不要遗产,随他们分,爷爷去世后,我不会再回本家。”
乔怀清疑惑:“你干嘛对我说得这么详细,这应该是你的家族秘密吧,不怕我泄露给娱记啊?”
谭郁时摇头:“我的家庭情况很复杂,他们争夺遗产的手段很肮脏,或许会对我身边人下手,所以我要尽快撇清关系,消除日后的的顾虑。”
乔怀清:“哦……”
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他也没往心里去,毕竟这些话只是谭郁时的一面之词。
换个角度想,谭郁时从小享受家里提供的荣华富贵,上名牌大学、进演艺圈应该都有赖于家里的扶持,如今家人病危、家中纷争,却不管不顾,难道不是头白眼狼吗?
搁他面前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设,找错对象了。
不过谭郁时再混账也没关系,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特意找我就为了解释这些啊?”
“嗯。”
“那电话不就行了,干嘛非要视频?”乔怀清缓缓下滑,又躺回床上,红润的嘴唇微张,“我以为你想对我干点坏事呢。”
谭郁时凝聚的视线追随着他:“在打给你之前……我确实干了件坏事。”
乔怀清来了兴趣:“什么坏事?”
“不能告诉你。”
“切,吊我胃口。”
“但我可以告诉你,视频的原因……是因为我很想见你。”
谭郁时的声音沙沙的,像晚风拂过叶面,又像云雨事后喉间发干,就看听者往哪方面联想。
乔怀清联想到了后者。
并且认为这句话与这声音都是蓄意勾引。
他彻底平躺,头发与衣领在枕上散开,拉近镜头,只留锁骨及以上露出皮肤的部分,营造出没穿衣服的观感,对正襟危坐的谭郁时暧昧不清地笑了笑:“你现在见到了……还想对我做什么?你说了我就照做。”
谭郁时的眉峰被夜色柔化了棱角,眼尾稍弯,漾开一个极淡的笑,并不说话,简单而专注地凝视着他。
乔怀清渐渐感到抵挡不住。
谭郁时的勾引方式比他高级得多,不露一寸肌肤,不提半字调情,仅凭表情与嗓音,就能让人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献上去。
在顶级掠食者面前,任何搔首弄姿者都像是演技拙劣的小丑。
可这位掠食者却不想吃他,低缓地说:“想让你早点睡,今天很累,好好休息。”
气氛都到这儿了,乔怀清怎么能甘心,舔了舔唇,问:“你那儿有月亮吗?”
“有。”谭郁时顿了顿,轻声说,“今晚月色很美。”
乔怀清:“我这里月亮很大,你那里多大?”
谭郁时露出些许困惑:“我们看到的……应该是同一个月亮?”
这都听不懂,哎。
乔怀清放弃迂回战术,直接点明:“哥,我睡不着,想跟你phone sex,好不好?”
谭郁时脸上似乎浮起朦胧红意,清了清嗓,声音明澈许多,旖旎的欲感也荡然无存,唯剩柔情:“不好,我不希望我们变成从性开始的关系,怀清,你还不够了解我,等你对我认真了,我们再谈这些。”
我怎么不了解你,你就是个欲擒故纵的大骗子。
乔怀清迅速冷脸:“不行就算了,要求这么多,我找别人去,拜拜,下一个更乖。”
“等等。”谭郁时喊住了他。
“干嘛?又愿意啦?”
“不是。”谭郁时仍然微微笑着,“你睡不着,我哄你睡吧。”
乔怀清的兴致被他勾回来一点儿:“怎么哄啊?”
“我写给你的诗,看了吗?”
“没呢,还在行李箱里,懒得收拾。”
“我念给你听,答应过你的。”
“啊?就念诗啊?”乔怀清看似不情不愿的,“好吧,我勉为其难听听。”
“嗯,乖。”
谭郁时说这句的时候S感又回来了,像是下一秒就要抽出皮带。乔怀清差点儿准备喊主人,结果谭郁时还真就只是念诗。
“当时时间紧张,写得仓促,我也是第一次写诗,格式肯定不规范,请你见谅。”
还挺客气。
“你等会儿,我去找出来,怕听不懂。”
“好。”
乔怀清下床去了玄关,打开行李箱,翻出礼品袋里的信封,展开略读了遍。
接着把不认识的单词全部查好,又读了遍,终于读懂了。
同时也发呆了。
直到谭郁时唤了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拿着信纸走到阳台上,用夜色掩盖自己的表情。
“谭郁时,这首诗会在节目里播出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这么写啊?”
乔怀清胳膊搭在护栏上,半张脸埋下去,进一步消灭谭郁时看出他心情的可能性。
“播出后大家都会知道,你给我写了首这么肉麻的诗,而且是给我一个人写的,像情诗一样……大家会怎么想?”
“如果我在意别人怎么想,就不会参加这档节目。”
“……”
乔怀清突然想起任晓萱说的,她发的朋友圈里有他的照片,被谭郁时的经纪人看到,谭郁时马上就确定要来了。
但怎么可能是为了他呢?
照片里只露了个后背而已,难不成谭郁时有恋背癖?
肯定只是巧合。
乔怀清收回心思,全心全意地注视眼前的男人:“你念呗,我要录下来,这样我就有你的黑料了,你惹我不高兴,我就让你塌房丢粉。”
谭郁时:“不会,我的粉丝有心理准备,我给他们打过很多次预防针。”
“什么预防针?”
“你问小玉就知道。”
“好吧,下回见面问她。”乔怀清趴在护栏上,按下录制:“念吧,谭老师。”
“嗯。”
夜里起了风,沙沙轻晃的叶影落在男人脸上,时明时暗。
富有感情的声音时轻时重,每个音落下都敲击在心上:
“To Qing,
Dear you adorn my world so bright,
More vivid than the hues of summer's day.
Waves of fear have left my plight,
For you illuminate paths where shadows lay.
(写给清:
你让我的世界灿烂更胜夏天,
照亮阴影之路令我恐惧消散。)
The longing gripped my lonely soul.
Each day a struggle, each night a test.
Now the missing part is made whole,
In your eyes I find my longed-for rest.
(对你的念想擭住了我孤独的灵魂,
每日每夜对我来说都是艰难考验。
如今缺失部分已填补完整,
在你眼中我终于获得安宁。)
Though oceans may still inspire dread,
You will shield me from the raging tide.
By your side my fears have fled,
We are bound by the destiny's design.
(尽管海洋仍会令我产生惧意,
但你能让我免受狂潮的侵袭。
在你身边我不再害怕,
命运将我们缠绕一起。)
Allow me to guard you, my love true.
My world regains colors when meeting you.”
(请允许我守护你亲爱的,
我在遇见你时重拾色彩。)
诗并不长,但时间似乎被拉长了许多倍。
乔怀清心里也起了风,灵魂被吹拂起来,轻飘飘地游荡出去,眨眼间就荡到了千里之外。
他们离得那么远,却感觉贴得那么近。
“谭郁时……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这句,心情暴露无遗了,可他没能忍住。
“你想见我吗?”谭郁时的声音含笑。
乔怀清抬起头,提醒他:“是你先要见我的。”
仿佛这样就能扳回一城。
“嗯,是我比较想你。”谭郁时并不计较谁多谁少,很有耐心地将他慢慢拖入温柔陷阱,“后天回来,可以邀请你来我家做客吗?”
乔怀清慢吞吞地回复,显得好像考虑了一会儿:“哪个城市啊?我还得买票,暑假的车票可不好买……”
“就在你的城市,我有房。”
“哦……”乔怀清语焉不详地磨叽了会儿,“既然这样,那就来吧。”
他想了想,又说:“我一般不会随便去别人家。”
这是给你的恩赐,才不是被你勾走了魂。
不知道谭郁时听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但回复令他颇为满意:“是吗?我感到很荣幸。”
还有让你更荣幸的事儿呢。
结束视频后,乔怀清没回卧室,来到电脑前,打开了画布。
两小时后。
凌晨一点多,一张西装半身像发进了谭郁时的超话。
男人英俊的脸庞隐在昏暗的环境光中,神色暧昧不清,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擭住了自己盯上的猎物,观画者无一不被他直视,心跳如鼓。
「最近有点儿迷他。」
乔怀清发出后就没再管,关机回卧室睡觉。
心里默默对自己强调了一遍:
只是“最近”,只是“有点儿”。
作者有话说:
这首诗用了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韵律结构:ABABCDCDEFEFGG,其他方面肯定写得不合规范,咱小谭也不是专业诗人,随便看看就好~
英文显示没有空格的话见评论置顶~
本以为回家之后能睡个好觉,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被连环call闹醒。
乔怀清昨夜听诗剩下的那点儿好脾气炸得尸骨无存,哪怕看清了来电人是任晓萱也没惯着:“姐姐,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我骂起人来男女平等。”
任晓萱一张口,火气比他更旺:“你还敢骂我?我没骂死你就不错了!干了这么恶劣的事,要不是周姐发现,你还想瞒我们多久?”
乔怀清沉默片刻,还是那副懒懒的语调:“你们查到我的身份了?”
“什么身份,你进谭郁时房间的录像复原了!周姐看见你亲谭郁时了!”
“就这啊。”乔怀清松了口气,“纠正一下,是他亲我,也没亲到嘴。”
任晓萱不可思议:“你还甩锅?我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要不是你提了要求,谭老师怎么会误以为是节目组的安排?怎么会配合你?他要是发现真相,肯定让周姐换掉你!我们就得重拍第一期了!你知道你得赔多少钱吗?”
乔怀清笑笑:“赔不了一个子儿,别担心,我不会被换掉的,周姐看了什么反应?”
任晓萱听他说得信誓旦旦,以为谭郁时目前不知情,稍稍放心了:“还能有什么反应,今早网购了生发液,说是再这样下去早晚因你而愁得秃顶。”
“哈哈,周姐还挺幽默。”乔怀清道,“没事,你转告她,谭郁时已经知道那是我的个人要求了,在第一期录制前就知道了。”
“啊??”任晓萱大惊失色,“他、他知道了?!他不生气?”
“你看他昨天录节目的样子像是生气了吗?”
“好像没有……”
不仅没生气,甚至对乔怀清关照有加。
任晓萱迷惑了。
忽然又想起齐芳打电话来问照片一事:“谭老师这样都不生气,难道他真的对你……”
“没有的事。”乔怀清斩钉截铁,“他就是纯粹脾气好。”
开玩笑,他俩暗通款曲的事儿怎么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任晓萱也觉得谭郁时脾气好,但没想到这么好,被陌生人占了便宜也不计较。
好慈悲的男菩萨。
“行……他没生气就万事大吉,我去让周姐把生发液退了。”任晓萱悬着的小心脏落回了原位,“不过你可别再干这种事了,谭老师能忍你一次,不代表能忍你第二次,他虽然看着脾气挺好的,但没准儿是为了节目效果呢?谁也无法打包票啊,咱们这节目的主题就注定了嘉宾都得讨好你们粉丝,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乔怀清不是不知道这些,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有那么点刺耳。
谭郁时追他追得这么猛,到底是真心想泡他,还是把媚粉当成高效的吸粉手段,经过昨晚之后,他已经分不清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段关系应该不会持续太久。
哪有刚认识就爱得难舍难分的?
及时行乐应当是他们之间秘而不宣的共识,开始计较真心与否的那一方绝对会输得很难看。
任晓萱的电话破坏了他的回笼觉,乔怀清彻底醒了,还不想起,赖在床上刷手机。
凌晨发的图已经获得了大量转评赞,他以前只画二次元,这是第一次画真人,引起了不少老粉的惊讶:
「活久见,老婆居然开始追星了?不爱你的纸片人老公们了?」
「Q老师之前不是说三次元男人没个好东西嘛,打脸了哈哈!」
「我一点儿不意外,谭郁时身上有种又色又禁欲的气质,很符合老婆的口味,就知道老婆早晚会喜欢他。」
怎么就“早晚会喜欢”了?
乔怀清不服气,回了这条评论:「不算粉丝,只是喜欢他演的这个角色。」
由于带了超话,除了他自己的粉丝,前排还有许多谭郁时的粉丝前来盛赞,络绎不绝。
他刚回复完,就有人评论了他的回复:
「啊啊啊次元壁破了!我看过好多老师的同人,没想到老师会画我们家boss!谢谢老师!!老师画得太神了!!」
「老师画的是哪个角色呀?好像没见过这个场景诶。」
「这套西装有点像《致命任务》里的,应该是老师二创的场景吧?」
「这么一说真有点儿像,哎什么时候拍续作啊,等死我了!」
评论区逐渐变成粉丝们的团建地,纷纷猜测这张图的原型出自哪部电影。
可惜他们都猜错了,这部“电影”仅一名观众收看,谭郁时在其中饰演了一位芳心纵火犯,专门哄骗单纯男大。
反派人设屹立不倒。
乔怀清给画面背景做了模糊处理,西装又是常见款式,就算谭郁时本人看见这张图,也只会以为是粉丝的二创。
况且超话内每日新增图那么多,谭郁时看见的概率几乎为零。
磨蹭到十点,闺女开始跑酷造反了,乔怀清才拖拖拉拉地从床上爬起。
往猫碗里添上新粮,自己简单啃了几片面包,接着出门去了理发店。
染这个颜色的时候没想过要维持很久,夏天嘛,就该色彩缤纷。
但谭郁时夸了又夸,或许海蓝色确实适合他。
固色需要时间,等待的中途,周萍在粉丝群内通知说,节目官博刚发了嘉宾与粉丝的宣传海报,让他们几个千万别暴露自己的私人账号,最好对亲朋好友也说一声,免得被其他粉丝骚扰。
乔怀清摸到官博,看了眼自己的单人海报,p得还行,起码没失真。
评论里有人认出了他,直呼卧槽:「这不是Mirage的游戏原画师吗?我看过他的采访视频啊!」
「他居然是肖沐承的粉丝?肖沐承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大神粉丝?」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了……看过他某些发言的应该知道,肖沐承某方面很符合他的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