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姐的相机配了八倍镜吧?
他立刻上网查看热搜。
谭天神第一次参与综艺,话题度不容小觑,区区一条路透就在短时间内登上了榜单前十,还有上涨的趋势。
转评赞最高的一条,拍的是他们走出花园的场景。
俯拍视角的照片将整片花园收入了镜头内。
灿烂盛开的繁花,金光闪烁的夏阳,围绕着画面中心的三人,色彩浓丽如油画,说是电影截图也有人信。
照片中只有谭郁时的脸比较清晰,另外两人都打了码,但不妨碍粉丝们在评论中热议:
「boss身边有两名粉丝诶!是不是说明他第一期就让其他嘉宾的粉丝转粉了?」
「不愧是boss,但我怎么觉得蓝发的粉丝个子特别高?是男生吗?」
「节目组什么时候发宣啊,热度都给你艹起来了还不干活,会不会营销啊!」
比起心急的粉丝,路人更多的是看个氛围感。
节目组的预算有限,宣发做不到全网铺通稿,许多人都不知道有这档节目。这条热搜倒是把热度炒起来了,不少谭郁时的路人粉跑去关注了官博账号,粉丝数飞涨。
乔怀清随手点进文案中自带的谭郁时超话,发现超话的粉丝名叫“玉佩”。
嗯?所以小玉的化名是这么来的?
他从换下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小玉给的纸条,展开一看,小姑娘真名叫梁钰。
原来真名也带个“玉”字,没准儿注定要当谭郁时的粉丝?
乔怀清为自己没头没脑的揣测莞尔一笑,加了小玉好友,顺便关注了谭郁时的微博和超话。
他自己的账号有几十万粉丝,都是以前画同人积累的,近期主要给自家游戏产粮引流,粉丝都不知道他就是原画师本人,还以为是圈内大手。
账号没暴露真实身份,做什么都自由,比如可以随意关注谭郁时,不用担心本尊或其粉丝发现。
周萍和任晓萱守到录制结束才回酒店,扒了两口盒饭就去监督后采环节了,忙得跟打仗似的。
好在辛苦都有回报,谭郁时自带的热度为节目提前造了势,周萍立刻让手下把宣传海报先放出去蹭一波,周末再发个预告。
“哦对了,还有,昨晚粉丝用的摄像机在哪儿?”
一名器材负责人员站出来:“在我那儿呢,怎么了周姐?”
周萍没忘记之前的所见所闻:“去把乔怀清用的那台找出来,交给小张,复原昨晚的录像。”
工作人员马上去照办了,周萍接着往后采房间走。
助理事无巨细地汇报:“肖沐承和盛星波那两队已经录完了,现在是谭老师在录,小玉在外头等着,然后是乔怀清,我通知了他,他一直没回我。”
经历了一上午的冲击,这点小事周萍完全没放心上:“估计睡着了,一会儿让人去敲门喊他。”
来到后采间,两人轻手轻脚地站到摄像机后面,安静地听谭郁时回答问题。
他已经洗过澡了,原本汗湿的头发吹得很蓬松,换了一套新运动服,与游戏中一样,这样剪辑的时候穿插在节目中不会有割裂感。
说实话,周萍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位不缺钱也不缺名的大明星为什么会来参加这档节目。
她旁敲侧击地问过齐芳,对方讳莫如深,只提了几项要求:
一、谭郁时喜静,录制现场不能出现超过80分贝的噪音,比如用电钻装修发出的声音。
二、谭郁时不喜水,不能有水淹没头顶的活动,比如游泳。
三、不能提及谭郁时家庭或成长经历方面的问题,如果其他不知情的粉丝或嘉宾cue到,成片中必须删除该片段。
大明星时常会有些匪夷所思的要求,周萍见过更刁钻苛刻的,比如大热天不让开空调,说是不养生,所有工作人员陪着淌汗。
相比之下,谭郁时的要求还算好办。
但今天的录制中,他们没能做到第一条。
大夏天的,学校里树又多,蝉声确实吵了些,最高值肯定超过了80分贝,而且持续时间很长,听说谭郁时回来后身体有些不适,休息到现在。
在镜头前却一点儿看不出异常,敬业度一流。
周萍放不下心,转眼瞧见了谭郁时的助理,挥手把人悄悄招了过来,问:“小陶,谭老师状态怎么样?要不要让随行医生看看?”
陶源客客气气道:“不用了周姐,咱老板没有大碍,刚才睡了会儿,已经好多了。”
周萍松了口气:“那就好,晚上我请谭老师吃个饭,是我们疏忽了。”
陶源连忙摆手:“真没事,别见外嘛周姐,而且我们录完后采就得飞香港了,没时间吃晚饭,抱歉抱歉。”
周萍惊讶:“啊?这么急吗?有其他工作?”
“也不算工作……”陶源含糊道,“是老板家里来电话了。”
“哦……这样啊。”
周萍听说过谭郁时的家庭背景。
谭老爷子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近几年住在医院疗养,各个太太与子女之间为了遗产明争暗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一有点儿风吹草动都得赶回去抢占先机。
“咱老板也很无奈,但不得不回啊。”陶源叹气,“谢谢周姐您照顾了,下回再约饭吧,反正下期录制也就一周后的事儿。”
周萍点头:“行,需要我派车送你们去机场吗?”
“不必费心,我已经安排好车子了,就在酒店外等着。哦对!周姐,麻烦您把这份小礼物送给粉丝。”陶源递来一个礼品袋,“小玉的我已经送了,乔怀清还没来,我们得走了,只能拜托您了。这是咱老板亲自挑的,我刚买回来。”
周萍接过,看袋子上的logo和礼物大小就知道是瓶香水。
“谭老师有心了,但愿乔怀清别不识好歹,我已经没精力跟他折腾了。”
陶源笑笑:“不会的,是他说喜欢这款香水,咱老板才特意让我去买了瓶新的送他。哦对,里面还有咱老板录制期间给他写的诗,在信纸上誊写了一遍,麻烦您一起转交他吧。”
周萍听呆了。
从没听说过哪家明星对粉丝贴心到这地步,哪怕是做表面功夫,这功夫也不是人人能想到的。
“好好,我一定转交给他。”她忍不住感叹,“谭老师真的很关爱自己的粉丝啊。”
这时,工作人员刚好提问:“谭老师在本期节目中收获了一位新粉,有没有信心留住他?”
周萍与陶源同时望过去——
谭郁时没有立刻回答,眼神往上,避开了所有人好奇的视线,陷在自己的思考中,数秒后,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与其说是留住他……我更希望他能走向我。”
“嗯?”周萍有点儿听不懂这话,“乔怀清不是已经转粉了吗?什么叫‘走向我’?”
陶源心想我哪儿知道啊,我还在寻思,老板干嘛嘱托我买香水的同时,还让我买几束花布置房间呢。
结果突然来了个电话,这些布置全白费了。
最后一个后采问题结束,谭郁时立即匆匆赶往机场,一分钟也没多留,看来家里的事情确实紧急。
周萍接着让小玉进来录,顺便吩咐助理:“你去房间喊乔怀清,让他做好准备,下一个就是他了。”
酒店客房内。
浴室里的轻喘止了,白雾散尽,身形高挑的青年赤脚踏出,捡起地上的外卖袋子,连同使用过的工具一块儿扔了。
折腾半天,手机上来了不少新消息,唯独没有陌生来电或是好友申请。
这男人怎么这么磨叽。
乔怀清灌了瓶水,看见小群里的骆恺南艾特了他,问的是刚才吴迪发的路透一事:“我看见网上的照片了,你傍上大明星了?让他代言。”
贼心不死呐这骆狗。
乔怀清按下语音,懒懒道:“行,等我一会儿给他吹吹枕边风。”
吴迪秒回:「???什么意思?」
乔怀清:“这都不懂?就是我要跟他上床,上床懂吗?就是你爸你妈造你那个环节。”
吴迪:「…………我又不是白痴!我是问你怎么突然跟大明星好上了?」
“我魅力大呗。”乔怀清笑着说,“他让我去他房间,不是要睡我还能是什么?”
吴迪震惊得只会打“卧槽”和感叹号了。
骆恺南这时候发言:「才认识一天,他是在玩儿你吧?」
“玩”这个字有点刺眼了,但乔怀清接受度良好:“本来就是互相玩玩,还能指望他爱上我啊?只要他床品好就行,让大明星开苞我又不亏。”
吴迪再次震惊:「你居然是第一次?!」
提到这个乔怀清就来气:“要不是姓骆的压榨我做牛做马这些年,我早就找到大猛一了,哪儿能沦落到21岁了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啊?出去都没脸说自己是小骚零。”
骆恺南:「首先声明,我无意了解你的性生活,但我记得你有过几任对象。」
乔怀清跷着腿晃悠:“算是聊过几个啦,都不符合我对尺寸的要求,没到那一步就踹了,有问题吗?”
骆恺南:「所以谭郁时符合你的要求?」
乔怀清动作停住。
想了一会儿,慢慢打字回复:「不清楚啊,不过能睡到大明星就不容易了,要求不必那么严格。」
“你什么时候觉得明星高人一等了?”骆恺南发来的语音低沉严肃,“到底是他身份不一样,还是他在你心里不一样、所以你不计较其他的?你想清楚,别上赶着被人耍。”
乔怀清坐起身,心里被这句话戳了个洞,呼啦啦地往外冒火:“就上个床而已需要想什么?认识很久的男人就不会耍人了吗?你走运找到真爱不代表人人都这样,难道没人爱我我就要禁欲一辈子啊?要求是我自己定的,我当然能随便改,你少管闲事吧。”
骆恺南:“哦,被说中了,破防了。”
乔怀清:“……姓骆的你再逼逼赖赖就别想让我在节目里打广告。”
他发出之后,小群沉寂了许久。
吴迪小心翼翼地打破僵局:“你别生气嘛,骆哥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觉得谭郁时对你是认真的,那就……就自己把握吧。”
“你在说什么啊,他不可能是认真的,只是现阶段需要讨好我而已。”乔怀清抹了把脸,冷静下来,“但他肯定也不全是演的,否则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看得上我才愿意睡我,我也一样,就当是录制期间的限定炮友呗。好了,我该去录后采了,等我明天回来再聊。”
骆恺南:“但愿你的期待不会落空。”
“大哥,我没有在期待,谁知道他会不会只有三厘米,或者早泄。”
乔怀清扔了手机,转头去换衣服。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听声音似乎是周萍的助理。
他折过去开门,小助理表情挺着急:“你干嘛呢半天不回消息?”
乔怀清当然不能透露在做某些事前准备,摸了摸鼻子,随口扯谎:“我睡觉呢。”
“就知道你在睡觉,赶紧换衣服下去吧,马上轮到你了。”
“好。”乔怀清顺口问,“谭老师已经录完了吧?他回房了吗?”
助理:“谭老师走了,他忙着呢,哪儿像你这么悠闲呀。”
乔怀清愣了愣:“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助理奇怪地瞧他:“回来干什么?这儿的工作都结束了,下次来就是下期录制了,得过一周。”
面前的青年突然没了声儿。
小助理看见他扁了扁嘴,像是鼻酸的时候下意识做出的动作,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或许是她看错了,因为青年很快就笑开了:“也对,工作都结束了,戏也演完了,还留在这儿干什么,瞧我问的傻问题。”
作者有话说:
乔:录完节目连装都不装了吗。
谭:老婆你听我解释老婆!
块:终于写到文案这段了w
第24章 口是心非
周萍本以为今天的麻烦到此为止,没想到乔怀清录个后采也不安生,中途不得不打断好几次。
“你这么评价谭老师会不会太刻薄了?我们不能播啊,委婉点儿吧。”
镜头前的青年不知吃了什么火药,突突突地开炮:“我也没说什么啊,他确实很媚粉不是吗?周姐你全程都看着,应该也觉得他有些言行太暧昧了吧?这是该对粉丝做的吗?你之前让我们实话实说,现在怎么又不敢得罪他了?”
周萍头疼地捂住脑门:“不适合播出的镜头我会处理,我也不是偏袒他,而是节目播出的时候,你的后采会穿插在他的片段之中,你想想,观众一边看着他对你照顾有加,下一秒就听见你吐槽他,挨骂的会是谁?我这么做是为了避免你被网暴,别太随心所欲了,收敛点儿吧。换人重拍很麻烦,赔偿款也很高,两败俱伤何必呢?我们都别让彼此难做,行不行?”
整间后采室内的工作人员都噤若寒蝉,忐忑地等着青年开口。
今天这一期录下来,乔怀清的不可控给后期剪辑增加了巨大的难度,但也贡献了最多的看点,与谭郁时的互动更是爆点预定,这要是换人重拍,损失不知有多大。光是所有嘉宾的重新出演费,乔怀清就得赔几百万。
“……行,我不让您难做。”青年终于退让了一步,所有人长松一口气。
只有任晓萱看见,青年挺直绷紧的脊背缓缓卸了劲儿,像是疲乏了,又像是妥协了。
总之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忽然就抽空了。
后采最终顺利结束。
周萍总算放心了,拦住出门的乔怀清:“刚才心情不好啊?跟姐说说呗,晚上一起吃个饭?”
乔怀清又恢复了说说笑笑的样子:“我的不对,不该冲您发脾气,下回请您吃饭,今天赶不上了,我改了航班,下午就回家。”
“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走得那么急呢?我这儿是龙潭虎穴啊?”
周萍嗔怪着,顺手拎起一旁的礼品袋。
“喏,谭老师送你的,说是你喜欢的香水,里面还有节目里给你写的诗。甭管人家是演的还是真心的,做到这地步已经很难得了,其他嘉宾都没关注过粉丝的喜好。”
乔怀清接过,看也没看:“是是是,千万粉丝的大明星给我送礼物,我该知足了,哪儿能要求更多呀,您替我向他道声谢吧。”
周萍奇怪:“你不是给了他联系方式吗?”
乔怀清耸肩:“大明星哪儿会真来联系小粉丝啊,人家就做做样子,您还当真了。”
“哦……或许是他太忙了。”周萍不觉得谭郁时是这种人,但也不好说,毕竟交情尚浅,“那你回家好好休息吧,有事我再通知你。”
“嗯,麻烦了。”
乔怀清还没走出两步,又被任晓萱拦住了,把他拉到僻静的隔间,神神秘秘地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乔怀清扬眉:“任小姐,虽然我帮你抓了奸,你对我由感激生爱慕也正常,但我喜欢男的,不好意思。”
任晓萱翻白眼:“你自我感觉别太良好,我只把你当姐妹。而且我想明白了,一甩掉猪头就天降大运,说明我以前工作总不顺心是因为男人克我,事业飞黄腾达之前老娘都不想谈恋爱了,赚够钱再找个男人玩玩。”
乔怀清竖起大拇指:“觉悟够了,可以出师了姐妹。”
“你少贫啊,我跟你说正事。”任晓萱压低声音,怕外头路过的人听见,“这事我没对任何人提过,那天我喝多了,稀里糊涂的,没注意到奇怪的地方,今天看见谭老师对你的态度才联想到一块儿……你知道谭老师为什么会来参加我们的节目吗?”
乔怀清:“听说是周姐的私人交情?”
任晓萱摇头:“周姐要能邀请到他早就请了,至于为嘉宾发愁吗?是谭老师的经纪人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要参加,但在那之前,他经纪人先问了我,朋友圈发的那个人是谁。”
乔怀清与她的视线对上,忽然产生一丝异样的预感:“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任晓萱有点儿激动,马上压下音量,“我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但说不定……她是因为你才来谈合作的呢?你以前认不认识齐芳或者谭老师啊?”
乔怀清听笑了:“你看我像是认识的样子吗?小说看多了吧,哪有那么抓马的事情,他们就是随口一问而已。他录完节目就走了,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怎么可能是为了我来参加节目的?”
“也是……”任晓萱抓了抓头发,“大概是我想多了,也可能是那天喝多了记错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行,我给你叫辆车。”任晓萱挥了挥手,“下期节目见,期待你和谭老师的互动。”
还互动呢,下期开头就粉转黑。
乔怀清回房收拾了行李箱,赶去机场搭了最近的航班回到晋城,到家的时候才六点。
一整天过得像做梦似的。
上午与大明星暧昧缠绵,中午洗得干干净净等大明星来睡,晚上一个人拖着箱子,像条丧家犬似地孤零零回来了。
吻没讨到,诗没念成,屁股坐僵了。
许诺了那么多条,结果一条没兑现,就用一瓶香水把他打发了。
操他大爷的谭郁时。
行李箱被丢到墙角,乔怀清暂时没心情收拾,更不想看礼品袋里的东西,抱起飞奔而来的短腿闺女一通狂吸。
“喔唷,宝贝,想我了不?嗯?今晚睡我床上好不好?”
“爹地被耍得好惨啊蛋挞,呜呜,孤枕难眠了,你来安慰安慰我呗。”
“要开罐罐是不?行行行,马上给你开,吃了我的罐罐就要陪我睡觉觉。”
他自言自语了半天,罐头也开了,猫条也挤了,坐在沙发上看闺女大口干饭,忽然笑出了声。
“我怎么就信了呢……”
不高不低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客厅内。
“明知道演员的话最假了。”
不管怎么着,饭还是得吃,为渣男伤心,人间不值得。
乔怀清从收藏列表里挑了家早就想去的湘菜馆子,叫上了两哥们儿,七点准时到,没想到骆恺南还带上了对象。
“你嫌我说话不好听,我让子延来开导你。”
骆恺南的对象詹子延比他们仨大几岁,是位哲学系的副教授,谈吐佳,涵养好,给人感觉如沐春风,乔怀清平时很喜欢和他聊天,但今儿实在没心情。
“这么点小事你还麻烦詹老师。”乔怀清中午忙着准备,没吃午饭,这会儿是真饿了,吃得狼吞虎咽,“詹老师,你别听他的,我这么大的人了,心里还能没点儿数?他就是瞎操心。”
詹子延和煦地笑笑:“恺南有时候是挺爱管闲事的。”
乔怀清摊手:“看,你老婆也这么觉得。”
骆恺南不爽了:“你怎么帮他说话?”
詹子延在桌下按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说:“我相信怀清有自己的判断力,他虽然总是说,拿到游戏分红后要去点男模,但你们看,他也没点啊。”
这话要是落在骆直男嘴里,就四个字:口是心非。
但从詹子延嘴里说出来,就舒服多了。
乔怀清嗦着小龙虾,边吐壳边说:“我也怕染病,得好好挑挑,为了长久的性福,必然不能滥交啊,要吃就吃好的。况且我上有老母老姐,下有闺女一只,我英年早逝了她们多伤心呐。”
吴迪听麻了:“你这不滥交的理由真清奇……我以为你是出于道德感……”
乔怀清还挺得意:“只要我没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詹子延顺势劝导:“既然你这么想,那就找个最满意的,保持稳定的关系,这样最安全。我不同意恺南的观点,我们都不了解那位明星,只有你与他接触过,你觉得他喜欢你,或许正如你所想呢?”
乔怀清剥虾壳的手顿了顿,接着用力一拗——
咔擦!虾头被狠狠扭断。
吴迪猛地打了个颤,觉着他不像在拗虾头,像在拧断某个人的脖子。
“算了吧,我对他没兴趣了。”他垂着眼,兴致缺缺的样子,“我也没和他睡,人家就是说着玩玩的,我也只是口嗨而已,你们别乱传啊,怕他给我发律师函。”
骆恺南与詹子延对视了眼,心领神会。
只有唯一的直男吴迪傻乐呵:“早说是玩笑啊,吓死我了,就说人家大明星怎么可能想睡你。”
乔怀清也没心没肺地跟着笑:“大明星怎么了?我还瞧不上呢。”
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
乔怀清怔了怔,迅速摘下剥龙虾的手套,用湿巾擦去手上的汗,拿起手机,却没接通。
吴迪瞧见了,问:“干嘛不接啊?”
“等会儿。”乔怀清低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清,“让他等会儿。”
震动大约响了七八声,他才按下接通,清了清嗓,把手机贴到耳边,冷冷道:“喂?谁啊?”
那头声音粗犷:“喂!这里是xx公安分局,我们收到一份协查文件,显示你涉嫌犯罪……”
“……”
一桌人看着他的神色从高贵冷艳转为阴森冷酷。
“……犯罪?呵呵……是我杀人那件事吗?你们查到了?”
电话那头短促地“啊?”了声,透出震惊、恐慌与犹豫,没料到居然能诈骗到真的,语气一下子弱了不少,支支吾吾道:“嗯……没错,就是这桩案子……你、你为什么要杀人?”
“想杀就杀了,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有本事来抓我啊。”乔怀清狞笑,“再敢打电话烦我,把你们全家都杀了。”
“…………”
电话立刻挂断。
乔怀清若无其事地问一旁惊呆的服务员要了副新手套,才剥了两只虾,陌生电话又来了。
“靠,还敢打过来?”他懒得再摘手套,抬起手肘把手机推给吴迪,“帮我骂回去。”
吴迪哭笑不得:“我可来不了你的骚操作,骆哥你来吧,你声音听着比较凶。”
骆恺南皱眉:“直接挂了不就完了?”
乔怀清:“那也太便宜他们了,害得多少家庭破碎,骂几句怎么了?”
“你这时候倒有道德感了。”骆恺南无奈接过,接通之后也不多废话,直接气势拉满,张口就是一句:“滚,没空搭理你。”
“……”
骆恺南骂完就挂,詹子延有些担心地问:“是同一个号码吗?”
“……不知道,他让我骂,我没细看。”
下一秒,同样的号码又打了进来。
诈骗犯通常是广撒网,一个不上钩就换下一个,极少盯着一个人打电话。
骆恺南这回没武断,接通电话后,先心平气和地问了句:“你好,哪位?”
那头沉默片刻,一道沉闷的男声传来:“抱歉,我也许拿到了错误的号码……你不是乔怀清,对吗?”
“我是他老板,你是?”
对方报上了姓名。
“哦,你就是那位大明星啊。”骆恺南看着对面的乔怀清突然僵住,不可思议地望过来,忍不住笑了,“他在旁边,你好好安抚他吧,你的小粉丝想你想得都要杀人全家了。”
作者有话说:
诈骗犯:瑟瑟发抖.gif
第25章 掉入陷阱
湘菜店内人声嘈杂,乔怀清又一次摘了手套,走到店外,呼出一口气,确定自己的情绪完全平复后,接起了电话:
“喂,有事?”
夏夜里连晚风都是温热的,想装冷酷着实困难,但他自认装得还行,谭郁时应该听出来了,开口就是一句道歉:“对不起,我白天有急事,不得不走,没来得及向你说明情况。”
乔怀清轻哼了声,凉飕飕道:“理解理解,谭老师这样的大明星,肯定日理万机嘛,哪件事不是比我要紧百倍啊?就算是突然想去逛街买衣服了,优先级也比我这个小粉丝高吧,毕竟我们只有一面之缘……”
他越说语气越酸,自个儿也意识到了,立刻打住。
接着佯装咳了两声,调整语气,再开口时从容许多:“谭老师,你好歹打个电话知会我一声吧,什么事能有这么急,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啊——
谭郁时:“我爷爷病危。”
“…………”
短短五个字,堵得他哑口无言。
乔怀清此刻的心情就像,好端端地站在街上,突然被一个路人撞了,回头怒骂“你丫不长眼啊?看不见这里有人啊?”之后,发现对方是位盲人。
一分憋屈,九分愧疚。
半夜或许还会坐起来扇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他有点尴尬地道了歉,“我不知道这件事,周姐没说。那你赶紧去忙吧,我这边没事,你联不联系我都无所谓,下周再……”
“可我有所谓。”谭郁时的音色比平时稍哑,听得出疲惫,但每个字都落得很实、很坚定,“我怕我不快点联系你,你会忘记我,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或许没那么认真。刚才听声音不是你,还以为你给了我假号码。”
乔怀清一时吃不准他想表达什么:“我不认真,难道你是认真的?别开玩笑了,想固粉也没必要这么拼,跟我飙什么演技啊谭老师。”
谭郁时似乎还想说话,忽然有人从远处喊了他的名字,他无奈道:“我家的事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我晚点再找你,微信也是这个号码?”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又说:“我尽早,超过十一点还没联系你,你就睡吧,不用等我。”
乔怀清轻嗤:“谁等你,我吃完饭就回去睡了。”
“那也好。”谭郁时每句话都顺着他,“你老板确实很凶,他对你也说过‘滚’吗?”
乔怀清想起上午自己说过的话,没想到真应验了,不禁好笑:“说过啊,他还经常禁言我,可凶了。”
谭郁时:“好,我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