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顺的不行—— by叶悠悠
叶悠悠  发于:2024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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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复也早已气急,这会儿立即道:“就依照我儿所言,咱们就分宗。我这一系迁走,日后西京李氏与我等再无瓜葛。”
李匡耻笑道:“孝先,不必只迁你父子二人,我们这一系如今我年岁最大。若是你不嫌弃,我们这一系全部迁来凉州,日后先祖李祁牌位就供奉在凉州,自此与你等再无瓜葛!”
李晔怒道:“好好,你们要分宗迁走是吧,但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多只能从你李匡这一代迁走。李氏先祖的荣耀,与你们半分关系都没有!我倒是要看看,没了李氏先祖阴庭庇佑,没有李氏这番大运分润,凭你们还能站稳凉州!?”
“哼!”
李晔气恼至极,压根不管李伯劝解,直接暴怒离去。
在他离去后,李匡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想到李晔竟然无耻狂妄到了这种地步。明明小时未得纯钧之前,他还算是机灵可爱。可自从得到纯钧后,自他父亲起就时刻捧着他,硬是将他养成了现在这模样。
李昀看来看自己爹,“阿爹,你别多想。分宗就分宗吧,让他们自己在外面折腾去。”
这些年李复早就失望了。
虽然骤然听到李晔说出来有些难受,实则心里也接受良好。
李匡平复了一下心情笑道:“算了,不去提这些糟心事。既然分宗,我让李玟他们回西京一趟,咱们就把家里人都迁徙来凉州,日后我就能时常看看李昀跟李翊了。”
这是好事。
众人索性就商量起了搬迁一事,路途遥远,路线跟人手都要规划一下。
而另外一边,李晔怒气冲冲离开李府,等回到客栈之中,他就立即拿出了一个木盒跟包裹。
李伯进去后,就看到他将包裹打开,从中拿出一本族谱。
李伯并不知道他带了这东西来,这会儿看到,哪里还能不明白,逐出家族跟分宗根本就是李晔从家中离开时,李樘等人商量好的最后的下策,就是用此来威胁李复父子。
本来以为他们不敢,至少会顾忌几分。
运这东西就是这样,因得势而升运,因个人运而促其得势。因先祖庇佑而得其运,也因后辈自强不息得运反馈先祖……几者不能说是因果关系,而是相辅相成的联系。
而此刻李氏承大运,自然分润小辈,说不定李昀得湛卢都是应了李氏之运。若是离开李氏,运势大跌也说不好。
谁知道李复父子如此硬气,直接答应分宗,一点犹豫都没有。
李晔从木匣中取出纯钧,纯钧剑是一把重剑,剑把都极其华美。可惜就是剑身还未开锋,看不到它真正的华丽锋利之景。
据说纯钧斩金截铁如同摧枯拉朽,能将亮丽优美与锋芒不减完美地融为一体,这才被誉为尊贵无双的千古绝唱之剑。而当初的李氏先祖得此剑开国,更为它铺上了一层象征皇权的色彩。
看李晔放下剑又翻开族谱,李伯心中一跳,忍不住道:“公子,你要做什么?”
李晔拿起笔墨刚要说话,就见纯钧忽然发出翁鸣之音。
“咦,李伯你听到声音了吗?”李晔立即拿起纯钧上下翻看,忽然又听到纯钧剑鸣,这次他确定他没听错。
“李伯,是剑鸣之音!”
李伯也听到了,面色上人忍不住浮现激动之色。
“多少年了,纯钧剑始终是宝物蒙尘之象,今日有剑鸣,难道昭示着纯钧要为我开锋了吗!?”
大喜之下,李晔重新坐下,看着族谱道:“我就知道我不会做错事,今日纯钧剑鸣倒是提醒我了,可能就是李复父子分润了李氏之运又不愿意帮助家中,所以才导致我一直不能起事有成。”
李伯犹豫了下,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可这功夫,李晔已经抬起手兴奋道:“那就分宗,划去李复父子姓名,对,还有李匡那个老东西!李氏的气运,你们休想沾染半分!”
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一笔而下,率先是划掉了李复。其后又一笔,李昀之名从族谱上被剔除。
在李昀姓名从族谱剔除的瞬间,虚无之地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李氏周城,原先源源不断从阳世反馈的气运忽然一凝滞,只在一个呼吸的时间,竟然就如同大河决堤一般滚滚而下!
“发生了什么!?”李鸿武等诸多皇帝面色惊慌地抬头看去。

第137章 我李氏真龙竟然流落在外!?
李鸿武等几位皇帝还没来得及弄清状况,就发现随着阳世反馈之运的骤然停止,周城上方的真龙运也是连连吼叫,可再如何焦急悲鸣,也无法阻挡龙运的大量消散。
片刻时间,李氏的真龙运不仅失去了这几年来的活跃跟张扬,还神情蔫蔫的盘踞在了周城之上再没了动静。这也就算了,龙运萎靡之间,其头上的龙角竟也在快速的消散,再之后是鳞片……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李氏龙运就如同当初的南朝龙运退为鱼龙,燕朝凰皇运化作青鸾一样,李氏龙运也是化为了无角蛇身的螭龙之运。随着龙运的消退,整个周城更如同遭遇了地震一般剧烈晃动起来。
“不好,是龙脉!”李氏几个皇帝立即飞到上空,也顾不得心中惊慌,只能再次抽调城中灵性跟刚刚退为螭龙还不稳的龙运来镇压龙脉。
这些年来,李氏的龙脉重新焕发生机,按理说多少有些修复。就算阳世应运小辈出了事,只要还没死,运势再低迷也不至于彻底烟消云散,怎么此刻,会直接崩得如此厉害!?
李鸿武竭尽全力之下,还是无法阻挡龙脉生机的流逝,这螭龙之运根本不足以维持龙脉稳定!
“太祖,这样不行,真龙运衰退得这么厉害,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螭龙运都无法维持了!”周朝第二任皇帝李骠急道。
李鸿武面色极其差。
可李骠说的是有道理的,再这样下去,整个周城就要愈发破败了。一旦没有足够皇朝气运维持,哪怕生而如祖龙缔造的秦城,如今也是一片灰败,城中早已没了任何能维持灵性的生灵。
“罢了。”李鸿武长叹一声。
众人这才松口气。
可一旦他们收手,他们就眼睁睁看着龙脉生机如同破了口子的杯中之水,直接源源不断地流逝而去。大约只要两三天时间,龙脉就会重新回来原来那破败毫无生机的模样。
李氏周城的事压根瞒不住其他几个皇朝。
当先就是梁朝开国皇帝朱渊化作飞虹直接到达周城上空,看着周城盘踞的螭龙,顿时大笑道:“天下争龙,本就变化无常。李鸿武啊,我劝你看开点,等你那小辈到了阴虚之地,你可不要怪他。要怪,就怪你们李氏大运不足,哈哈哈哈。”
梁朝这些年气运江河日下,几乎就是亡国之景了。
可那又如何?
今日他就是高兴!
“放屁,未见我家中小辈到此地,那就还有机会。你还是多想想你朱氏亡国后,能不能留下一点后代给你祭祀香火!”李鸿武怒道。
朱渊听着李鸿武怒骂,不仅不生气,还施施然一笑。
今日就且看无能之怒罢了。
果然,马前卒之命格,不过为真龙开道,终究要在真龙出世前或出世后退出这场天下争龙的博弈机会的。
李氏何德何能,能二立国度?
天有异象的祖龙不能,汉高祖不能,你李氏又凭什么能?
朱渊先到嘲笑后,很快南朝赵寰等人也都来了,与其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不如说都是来拉嘲讽的。至于如燕、晋、宣几个开国皇帝倒是跟李氏交好,之前还特意托梦让阳世后辈找合适的人去李氏投效。
这些年李氏蒸蒸日上的运势他们都看在眼里,一度还觉得李氏真走大运了,也暗自高兴自己布局早,以后恐怕能分润不少气运。
谁知道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果然天下争龙,说不准今日气运勃发之人明日就运散人亡,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真正的赢家是谁。
众人心中叹息,不过也在预料之中。
之前李氏看着要二起的架势,才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燕、宣等皇帝看了几眼,倒是不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话,只是确定了李氏确实散运之后,直接就离去了。
等看热闹的、嘲讽的…全部离开后,李鸿武才发怒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阳世起事忽然遇到了大麻烦?还是李樘没有保护好那小辈,让他身受重伤了濒临死亡了!?”
李鸿武发起火来,众人大多都不敢说话,除了李骠。
李骠毕竟是他的大儿子,李鸿武打天下的时候,李骠是出过力的,父子二人都是马上皇帝。
“太祖,事已至此,我们最好还是抓紧时间跟阳世取得联系。若事态还可挽回,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李鸿武面色沉沉,良久,才道:“那就今夜,我用螭龙之运再以周朝国玺为引,直接让李樘来虚无之地!”
李氏几个皇帝互相看了眼,最终没再说什么。
国玺就是李氏一朝的玉玺化形,也是周城的根基所在。有国玺为引,就可以不必借助鬼神之力跟祭祀的香火效用行托梦之举。只是国玺一般不能动,若是用在这样的途径上,国玺很容易出现碎裂之象。如果国玺碎了,那周城也不用等龙脉修复,直接就会跟随国玺毁于一旦。
可若国玺不毁,即使城中龙运全无,龙脉碎裂,也没了半点灵性之民,这国城虽然灰败,却还是会在这虚无之地安静的伫立着。
如秦城、汉城…如今就是这样……
若是国玺都没了,那这虚无之地的阴庭就会彻底消失,再也不会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
李骠等人都知道,李鸿武是彻底豁出去了。
算好时间,大约是到了阳世晚间。
李璁比较焦急地走出周城大殿之外,因为今日要被国玺牵引而来的是他的后人,而且现在阳世也是以他后人这一支为主,这询问阳世家中到底出了何事,自然就让他来出头了。
只等虚无之地气机翻滚,李璁就知道人来了。
当即他就化为一道长虹,片刻后就停在了李樘身前。
李樘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面容周正,留着几分胡须再加一身文士长袍,看着也有几分风骨。
“此处?”李樘迷迷糊糊,只是左右看着。
今晚他刚刚入睡,睡前还想着李晔去凉州的事不知道顺利不顺利。不过他想到李复这人也不算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才能,应该好对付。就是他那个儿子说是得了湛卢,不知道是李厥说谎了还是真的如此?若是真,李樘也想着会不会不肯轻易让本家去沾染凉州。
可又一想,李氏气运正是勃发之时,用逐族威胁李复父子,多少他们会妥协一些。只要让本家的人接触凉州事物,他们就有机会慢慢融入凉州,之后再让晔儿一点点取代李复父子就是了。
就是晔儿这些年脾气直了一些,总要委婉一些的。幸好他让李厥跟着一起去了,多少也能劝一劝晔儿。而且李厥自小看着李复长大,李复对他很是尊敬,他提出要让李氏本家人入凉州为官,李复应该也不会拒绝。
李樘是想着这些事才慢慢睡着的。
谁知道他又睁开了眼,然后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李樘!”
骤然听到声音,李樘打了个激灵,忙问道:“谁,是谁!?”
李璁化虹而下,怒道:“李樘,你好好看我是谁!?”
李氏家中是有各位先祖画像的,再则,之前李璁就曾经入过他的梦。只是入梦到底不如牵引到虚无之地来得更加清晰,脑子也更活泛。
对面的人身着帝服,头戴冕旒,面容俊朗的同时,身材极其高瘦。李樘马上反应了过来,当下就激动道:“先祖在上,李樘见过先祖……”
李璁上下看了他一眼,立即道:“行了,我看你也是无事。我且问你,阳世李家可是起事遇到了难处?”
李樘一瞬有些不自然,要说难处倒也没有,可是也是不顺利。这些年兜兜转转,不过是到处跑来跑去,全做了无用功。
不过此刻,李樘还是道:“并无难事,李家如今正在招兵买马,传播李氏名望……”
李璁又赶紧道:“既然这样,之前托梦你说纯钧在你长子手中,如今他可有出事?”
李樘更不解了,“先祖,我儿身体安康…不对,前些天他去往凉州了!”李樘忍不住急了起来,“先祖,可是我儿在凉州出事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璁听得烦躁,加上国玺不能动用太久,索性手一挥,直接让李樘回去了。
等李璁回禀之后,李鸿武直接道:“那也顾不得别的了,索性今日就见见那位小辈!”
六年前,那位小辈可能受到气运牵引进入虚无之地,还引发了如同祖龙一般的圣人景象。
当时李鸿武不能见,之后想见却不敢见,就怕再引出什么动静瞒不住朱渊、赵寰等人。再来,有圣人气象的龙运自然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不好随意干预。
可今日,真顾不得了。
李鸿武当机立断,不顾国玺隐约出现了一丝裂痕的情景,直接强行将李晔牵引而来。
虚无之地中,李晔也是迷迷糊糊。等见了李樘并认出对方之后,李晔立即道:“先祖,此处就是皇朝阴庭所在吗?”
同时李晔内心更是极为兴奋,果然他今日白日间将李复父子及李复爷爷与李匡这一辈全部除名是对的。什么分宗,他们休想沾染半分李氏的天子之运!怕是除了李复父子这两个外心之人,如今李氏阴庭气运大涨,所以先祖特意要来夸赞表扬他了。
时间不等人,李璁没时间回答李晔的话,只是李晔是承运之人,他还是和颜悦色了很多。不像是对待刚才的李樘,面色并不好。
他认真看了李晔一圈,和颜悦色道:“你父亲说你去了凉州,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李晔立即自豪道:“确实遇到了一些难事,不过都叫我解决了,先祖请放心。”
“那身体可有受伤?”
李晔迷茫道:“不曾,我如今还在凉州,白日间更用了不少饭食,并未感觉有什么地方不舒爽。”
李璁面色黑了下来,“你确定?”
“千真万确!”李晔回答得斩钉截铁。
随着李晔回答声落下,李氏周城之中立即传来螭龙愤怒的咆哮之音。李璁马上知道,虽然太祖正在动用国玺,却也一直分了心神关注着他跟李晔的对话。
若是李晔无事,可皇朝气运却跌到如今这个份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十来年了,李樘跟他们说的李晔是应运者就是放屁的话啊!
这么多年,阳世李氏究竟在保护的是谁!?纯钧一直在李晔手中,那李氏那个真正的应运者呢!?
李樘究竟是搞错了,还是有意为之,大家都是当过皇帝玩过权谋心术的,心中自然心知肚明!
时至今日,李氏真正的真龙子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磨难,这才导致李氏阴庭都快毁了,太祖会不生气!?
李璁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一道疾风飞来,直接将李晔打飞了出去。在虚无之地并非实体,虽然李晔吐不出血迹。可这一下不轻,他醒来就得重伤大病一场。
“不肖子孙误我!”
李鸿武咆哮之音传来,下一刻,李璁也被打飞了出去。可李晔是吃不消再打一次了,他却能啊。
李璁刚爬起来,直接又被打飞出去。下一刻,李祁也被打了出来。
二人直接在生机长河附近,被打得惨叫声漫天,一直等阳世天明,二人才奄奄一息地被其他几位皇帝扶回皇城之中。
可李璁跟李祁都不敢说什么。
前者知道被打是因为他开了个坏头,导致阳世的后世子孙想要有样学样,另外就是这次他的后代子孙办事不力,自然要挨打。后者被打是因为当初他感情误事而没有后代,若他有后代,恐怕今日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李鸿武在烦躁暴怒之下,看这俩人都不顺眼。
“太祖,李晔既是假冒,我等现在该如何?”
李鸿武压着心中愤怒,重新又把李璁二人打了出去,语气暴躁又恼怒道:“还能怎么办!今日已经天明,不能再引人了。只等晚间,再以国玺为引,李氏所有在阳世的族人,一个个全给我引来,我一个个见!”
“可是国玺会不会……”李骠担忧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李氏真龙竟然被李樘这些混蛋丢在外面不知生死,我看他们是想找死!等我找出李氏真龙,李樘等人全都交给我李氏真龙发落,一个都别想跑!”
李璁跟李祁趴在地上,两人挣扎着不敢起来,其他几个皇帝也不敢去扶。

天明,李昀按照往日的习惯照常起床。
吃过早餐就打算就去府衙那儿跟骞珪商量一点事,谁知道还没出发呢,姜光就急匆匆跑进来说李伯来了。
如今李伯虽然与李复父子有些生分了,可之前的情谊多少还存在几分。昨天闹得也不愉快,但没有到不见对方的地步。
等人进来了,李昀才发现李伯一脸焦急的神色。
他也顾不得开口,直接道:“李公,小公子,还请帮忙寻一寻凉州中出色的大夫。晔公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今朝天色才明就忽然惨叫一声,等我赶到他房中时,就见他吐了一大口鲜血,如今还昏迷不醒。”
其实骤然见李晔重伤,李伯怀疑过是否是李复父子的手笔。
但转而一想,这种小人行径应当不是他们的风格。即便动手,也肯定是直接削首毙命,不至于给个重伤这种不上不下的惩处方式。
想通此事,李伯就赶紧去寻大夫来替李晔治伤。谁知道找了几个都是医术一般的,看了之后全是一脸为难之象。这并不是钱财的问题,而是对方实在没把握。
李伯对凉州不熟悉,也不知道真正好的大夫哪里去寻,最终只能一咬牙,就往州牧府中跑。
看李伯说得焦急,李复父子跟住在李府的李匡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先去看看吧。”
李伯这样子,应该不是造假。
只是谁会在一晚上的时间,专门去对付李晔?最关键的对方的身手应该不弱,李伯这样走南闯北警惕心强的人,都是等李晔惨叫一声才发现不对劲。
一行人中除开李伯外,其他人倒也没那么担忧李晔的生命安全,更多是想搞清楚事情状况,顺带看个小热闹。
李伯这次来肯定还带了其他人护卫李晔的,所以一到客栈,李昀就见十来人已经把客栈老板等人都绑了起来,一个没让跑。
“李伯,你先放开他们。若是有人在凉州行凶,你可以去府衙上告,有专门的衙役跟锦衣卫负责调查,但你不能私自扣人。”
要谁来凉州都给他这么搞一下,那这凉州究竟是谁在当家作主?李昀可不干。
李伯沉默了一瞬,还是挥手让人去放人。
上楼,推开门。
看的出来,这是这间客栈最大最豪华的房间了,屋子里还有不少摆件跟床上用品还是自带的,不是客栈配备,李晔外出显然是个享受的主。
屋子外也守了几个人,应该是李伯安排的。
这会儿的李晔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他床旁边还有几口呕出来的鲜血痕迹,李伯应该是没工夫清理。
他也不算是彻底昏迷,偶尔还能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喊几声疼,然后再吐几口痰水出来。现在是不吐血了,可是这痰水中还是混杂了不少血丝,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谭德,你去一趟医科班请一下吴公来此。”李昀道。
医疗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因此李昀在武威郡开设四方书院总馆之后,就将百家的医科班也建设了起来。
这几年李昀专门让锦衣卫在各地搜罗了好大一圈,就为了找到医术高明之人进入医科班当老师,给他培养源源不断的人才。
还别说,这些年还真找到一个医术大才。
此人姓吴,名祢,字平正。吴老先生祖上也有一些来头,他家曾经有一位先祖做过狱卒,当时人皆称他为吴押狱。要说这样也没什么特别,不过他有一事却值得说道,那就是当时华佗因要给曹操开颅入狱时,这看守牢房的狱卒就是他。
后来华佗为了自己医术不失传,就将所写的《青囊书》传给了这吴押狱。但后人记载中说是这《青囊书》被吴押狱拿回家中后,因为他的妻子认为就算是学成了华佗一样神妙的医术,最终的结果不还是惨死狱中?于是就趁着吴押狱不在家,将《青囊书》全部烧毁了。
其实都是假的。
吴祢说那是先祖怕曹操知道他拿了华佗的医书,事后也要牵连他,因此特意与妻子演的一出戏。
之后《青囊书》一直被吴家保管,只是从来没有显露过人前。另外吴家也并不全是学医,喜欢的就学,不喜欢就去做别的事。
到了吴祢这一代,他年轻时候刚好对医术感兴趣,于是就自己摸索起了这《青囊书》所写,加上祖上有人行医后记载的各色书籍作证,吴祢算是吴家这一代医术的集大成者了。
之前武威郡中,凉州牧赵宏、儿子赵显几人看病,意外寻来的神医就是吴祢。要不是后来因为争权夺利的事,卓娅芙想要杀掉吴祢,吴祢不得不躲藏起来,他差点就要把赵显的伤腿给治好了,甚至有他在,赵宏也不会死的这么早,多少还可以再撑个几年。
李复父子入主凉州后,一通神医地寻找,吴祢这才敢冒头。
本来他就当跟以前一样,就是给权贵者们看病。医者这个职业,反正就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而且有华佗的丧命经验跟自己的这次险象环生,吴祢虽然医术高超,但还是主打一个小心起见,唯唯诺诺。
谁知道后来李昀给足了他尊重,甚至新闻报上专门写过文章夸他,直接把吴祢感动得不行。
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士为知己者死啊,于是就把祖上跟华佗之间的渊源交代了,甚至将《青囊书》都拿到了学院中进行拓印,以此用来教导学生。这几年,吴祢第一次知道一个医者被尊敬是什么感觉,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医科班中,吴祢看到大早上来找他的谭德,还以为李昀出事了。老头当时课都不上了,直接让谭德去弄一匹马来,他好抓紧赶过去。幸好听到说不是李昀跟李复俩父子出事,吴祢这才冷静下来。
吴祢进房间的时候,慢悠悠给李昀父子行过礼,这才问伤者在哪里。
李伯早就急得不行了。
李昀看吴祢到了,想着李晔的命至少能保住。刚这样想的时候,他忽然就听到房间中传来一道声音。
不刺耳,但也难以形容。
就像是在安静的空间中,一把利刃颤动之下发出的嗡鸣之音。
“什么声音!?”谭德跟赵越立即上前警惕的观察四周。
“你们都听到了?”李昀也好奇地张望四周,这房间大归大,却也一眼可以看到底,应该没什么藏人的地方。
这声音好奇怪。
关键是李昀觉得这声音…怎么说呢,就给他一种蛮奇怪的感觉,说得玄学一点,李昀觉得好像是在叫他。
第二声剑鸣又传来。
“公子要不先行离开,这里的事交给范大人来处理就好。”谭德警惕道。
只是不等李昀说话,原本一直关注着李晔的李伯连忙道:“小公子勿怕,应该是纯钧发出的剑鸣之音。昨日,纯钧就有剑鸣声传出了,只是当时我跟晔公子都不不明所以,因自得纯钧起,它从未有过这样的动静。现在想来,恐怕是对晔公子的安危警示。可惜当时是我疏漏了,真是愧对晔公子。”
纯钧啊。
说起这个,李昀愈发好奇地在房间中张望。
此剑在大学生昀哥儿的记忆中不曾遗失,它在1965年出土,后来就一直放在博物馆中向世人展示它的华贵与无双。
只是这纯钧剑还会自发剑鸣?
李昀是本身是不相信玄学的,他怀疑这客栈附近是不是误放了一些磁石,这才引起了纯钧的变故。
见李昀好奇的模样,李伯犹豫了下便走了过来,随后从屋中拿出一个长盒。只等他小心打开,就从里面拿出一把长剑。
“这就是纯钧了,可惜自得纯钧以来,此剑始终不曾开锋,我等也无法见到它在先祖手中时的风华。”说罢,李伯长叹道。
这剑还在剑鞘之中,却在此刻又发出一声剑鸣之音。这一次,这剑鸣之音远超过前两次时间,更有种金玉撞击的清冷幽远之感。
李伯忽的面色一变,因为刚才一下的剑鸣,恍惚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就跟一把锋利的白刃刀剑在他眼前晃了下,让他一下有些恍神。
这一恍神,他下意识手一抖,差点让手中纯钧脱落在地。
“小心。”李昀忍不住上前了几步要去接,这可是纯钧啊,以后要留存下去的,可别在他眼前摔坏了。
李伯猝不及防之下,这纯钧剑就被李昀按在了手下。
犹豫了片刻,李伯索性将纯钧剑递了过去道:“小公子若是好奇可以看看,晔公子带着身边也好几年了。”
纯钧剑是宝物,自然人人都想要。
刚才他也担心李昀会不会想要昧下纯钧,但一想李晔危在旦夕,还是他的命更重要。再来,他再赌一下李昀的性子,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李昀还真好奇。
“好沉。”拿到手,李昀就发现纯钧比湛卢要重,而且不用等拔出剑来看,单从剑鞘看也知道这剑身要比湛卢宽厚很多。
还别说。
这功夫,除了吴祢认真给李晔看着病,其他人都好奇心驱使凑了过来看。特别是李复,面色上还很激动。
这是他先祖的开国佩剑啊,若是李鸿武在时,见此剑就如同见李鸿武一般,这把剑对李氏的意义完全是不同的。
也是奇怪,这剑到了李昀手中后,竟然再没剑鸣之音传出了。李昀一个没忍住,索性换左手握住剑,右手将剑缓缓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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