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 by九奉曲
九奉曲  发于:2024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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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父子关系。
“现在是我男朋友。”
哦,家庭伦理剧。
原来是年上养成日久生情来回拉扯的别扭爱情吗?
好刺激。
比以前的那些小说还刺激。
也不对。
“你们登记结合了?”
“还没有。”
哦,其实是私定终身。
即使是齐汶迟也不会想到,第五分队看着最成熟的那个男人内心戏比故事书里的悬疑案件还精彩。
“好吧。”严飞辰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中心大楼被张石鸣炸了,附近的居民听到爆炸声后也只是出来看了两眼,裹着披风又回去睡下了。
但他们没地方睡。
北部的这个天气,夜晚会把人冻死的。
齐汶迟又拿了个土豆在手上剥,剥好后塞进齐煦手里,顺手将冷掉的肉串放在火上热了热,递给查西,然后伸长脖子提醒林惊雨茄子不要烤太久不然不好吃。
齐汶迟递给他的肉串还没吃,严飞辰一边想着应对方法一边咬下一块肉,上下齿咬断那片肉。
腥膻味混合着超标的盐味,给味蕾带来不小的冲击。
他含着那片肉,不知是该咽还是该吐。
将剩下几串肉分出去后,齐汶迟这才回答严飞辰:“吃饭,吃完后睡觉。”
他起身。
“两辆车,大家将就一晚,明天早上等雪停了,我们就回渝州塔……严哥你眼睛怎么了?”
那片肉终究还是咽了下去,严飞辰闭着眼,眼前的眩晕结束后,扶着额头,用那只拿着肉串的手挥了挥:“没事,进脏东西了。”
先前体验过一次齐汶迟烧烤手艺的查西对着手里的几根肉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决。
齐队长的厨艺点数为负。
林惊雨和齐煦尚且不知道手里的肉串杀伤力有多大,往嘴里塞了一口后陷入沉默。
怎么会有人连肉都烤的半生不熟?
齐汶迟早就去了车上,抱着手臂闭上眼,口腔里还弥漫着那个土豆的味道。
他为之前辱骂霍临深的生姜红枣水道歉。
北部自由活动区,D组织总部。
张石鸣被推进了手术室,手下和秦肃等在门外。
秦肃抱臂,靠在墙上,垂头盯着鞋尖。
“秦先生。”一个职位较高的哨兵走过来,站在他身边,递过去一个光脑,一块面板跳出。
秦肃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给我干什么?”
面板上是监控画面,内容正是渝州塔。
“首领说,在他清醒前,组织内的所有事务由您暂为代理。”
秦肃冷笑:“他倒是敢。”
“秦先生,慎言。”手下低着头,话里意有所指。
秦肃冷下脸,烦躁地接过光脑。
监控画面的角度是俯视,安在了天花板上。渝州塔的成员来往,秦肃看了一阵儿,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长发男人。
霍临深从走廊另一头出来,臂弯里夹着文件,和路过的人打招呼,嘴角噙着笑意,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快要走出走廊时,他脚步一顿,抬头,眼神扫过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
隔着屏幕,霍临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光脑,与秦肃对视,如同扫视猎物一般,不带任何感情。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传过来:“霍长官,齐队长他们回来了。”
紧接着,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出现的瞬间,霍临深迅速换上另一副表情,嘴里答应着快步离开。
秦肃却并未放下光脑。
他耐心等待着,大约半小时后,画面重新热闹起来,与他缠斗的三人,和那个女人走在前头,神色放松,开着玩笑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饿死我了我要吃饭!”“吃那么多还饿,撑死你算了。”“不要吵架。”“累不累?要不要去吃饭?”……
齐汶迟和霍临深落在最后,两人挨得很近,几乎是贴在一起,头侧着,说着悄悄话。
霍临深大概说了什么好笑的,齐汶迟偏过头笑了两声,凑过去牵他的手。
两人跟着队伍慢腾腾地挪动,也离开了画面。
又过了十多分钟,一只狼窜进画面,盯着摄像头看了几秒后,突然蹦起,张开嘴獠牙将摄像头咬了个对穿。
秦肃早有预料,在狼出现的那一刻就移开了光脑,屏幕断开信号,闪着雪花。
警惕性还挺强。
雪狼嘴里叼着监控的残骸,转身跑向霍临深。
霍临深弯腰,从它嘴里接过碎片,随手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
精神体抖抖耳朵,朝他身后哼哼叫,小跑过去在齐汶迟面前坐下,头拱过去要人摸。
齐汶迟配合着摸了摸雪狼,霍临深过来,自然的和他贴在一起。
“你又摸它。”霍临深抱怨。
齐汶迟瞥他一眼:“怎么?你也想被我摸?”
霍临深接过话头:“想。”
齐汶迟一时语塞:“霍临深。”
“嗯?”
“做人不能太不要脸。”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要脸的人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齐汶迟挣开霍临深,揪着雪狼的嘴筒子,“让自己的精神体去咬自己伴侣的裤子,只为找到一个正当理由将伴侣拐去自己卧室干坏事的!”
霍临深的心思被他点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又蹭上去贴。
齐汶迟推开他的脸,语气严肃:“我在和你讲道理。”
“哦。”霍临深点头,“我可以听不懂吗?”
“不可以。”

第44章
雪狼在两人腿间穿来穿去,尾巴翘起又落下,湿漉漉的鼻头拱着齐汶迟的手,见他没反应有些急了,嗷嗷呜呜叫了几声。
霍临深带着人回顶楼,雪狼颠颠地跟在一旁,爪子有节奏地啪嗒响着。
齐汶迟看出了雪狼的意思,只是他现在确实没办法将雪豹放出来。
北部居住区的委托,在张石鸣离开后自动从清单上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在霍临深的逼问下,联盟只是甩出一句敷衍至极的“系统判定失误”。
精神力失控对雪豹造成了影响,精神体这两天分外暴躁,他担心大猫一个不高兴就把雪狼尾巴毛啃秃。
雪豹在精神图景里来回转悠,对雪狼的请求视而不见。
寻豹未果的雪狼有点委屈,扒着齐汶迟半天,才在霍临深警告的目光下跳回图景。
客厅和餐厅都很整洁,连沙发上的抱枕都是原来的位置。
直到齐汶迟推开自己的卧室门。
他不敢置信地退出房间,看了看客厅,又看看乖巧站在一旁的霍临深,不死心地再次踏入卧室。
渝州塔还有小偷吗?
“霍临深,”齐汶迟屈指,敲了敲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躲避自己视线的伴侣,“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他才离开几天,他的卧室就被搬空了?
霍临深装傻,又准备蹭上去,抬起脸试图用美人计迷惑齐汶迟。
齐汶迟内心不能说毫无波澜,基本的免疫还是有的,推着霍临深的脸,皱眉,语气有些凶:“又来?”
霍临深那双浅色的眸子眨了一下,颇为无辜:“你好凶哦汶汶。”
一米八七的大男人此刻稍稍弯着腰,脑袋埋在比自己矮几厘米的伴侣颈窝里,和雪狼一样的委屈表情。
“你一回来就凶我,”霍临深抱着他不撒手,“哪有这样对男朋友的?”
齐汶迟不理他:“我的被子呢?”
霍临深继续念叨:“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齐汶迟拉开衣柜:“衣柜怎么空了?”
“你理理我。”
“霍临深!我内裤呢!”
霍临深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搬我那儿去了。”
“你偷我内裤干什么?”齐汶迟气笑了。
霍临深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情侣之间互穿衣服不是很常见吗?”
齐汶迟张开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虽说有点小。”
“你他妈……”
齐汶迟气炸了,揪住霍临深的长发,迫使男人从颈窝里抬起头,后者睁着眼一脸茫然,似乎并不知晓自己犯了什么错。
对着这张脸,齐汶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重话,憋了半天也只出来一句:“你想穿我的衣服可以和我说,没必要偷我内裤,这是耍流氓的行为。”
霍临深侧着头听得无比认真,等齐汶迟说完后,冲他微微一笑。
后者眼皮突然一跳。
只见霍临深——渝州塔首席向导——渝州塔公认最表里不一的男人——当着齐汶迟的面不紧不慢拉开了外套,里面赫然套着一件墨绿色刺绣衬衫,目光坦荡地迎上齐汶迟的注视。
衬衫领口绣着花纹,衣摆扎进了裤子里,扣子开了两颗,露出锁骨和大片肌肤,突兀地跳进齐汶迟双眼里。
这是齐汶迟衣柜里的那件衬衫,是十七岁生日时霍临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三年过去,齐汶迟的筋骨早就长开,又因为在渝州塔服役练了一层肌肉,少年时期的衣物大半都穿不下,唯独这件衬衫。
霍临深将衬衫装在盒子里送给他的那一年,齐汶迟穿着还有些大,没想到几年后倒是正合适。
他与霍临深身形相仿,此刻,送他这件礼物的人穿着这件衬衫,冲他张开双臂,神色慵懒。
霍临深扯了扯衣领:“正好。”
这人真是……
齐汶迟很难形容那种感受,朝夕相处的暗恋对象互通心意后,行为举止越发大胆,踩着他的底线进行各种试探,利用自己的优势让他一次次妥协和退让,最后完全入侵他的生活。
“我以为你会丢掉它。”霍临深抬手将扣子扣回去,“毕竟,当时的汶汶还是个别扭的孩子。”
齐汶迟喉咙发紧:“……为什么这么说?”
墨绿色衬衫晃了他的眼,抬头,霍临深正站在他面前,指尖搭着最顶上那颗扣子,垂眸,将齐汶迟完全纳入眼底。
“别扭,要面子,喜欢我也不说,还骗自己是假的。”
霍临深不赞成地捏了捏齐汶迟后颈的软肉。
“那个时候的齐汶迟,我都害怕他的喜欢其实是习惯。”
他将齐汶迟揽入怀中,下巴夹住怀中人的肩背,这个姿势下,齐汶迟不能轻易逃脱。
“抱太紧了。”
“不要。”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霍临深嗅着齐汶迟身上残留的向导素味道,放松下来。
他承认,他是个有点恶劣的伴侣。
对齐汶迟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不满足于简单的肢体接触,渴望更多亲密而又让人升温的动作。
试探伴侣的底线,无耻地接受伴侣的包容,视线随着齐汶迟移动,将他完全困在自己的领地。
布料摩擦肌肤,仅次于肉贴肉的二等接触,对方残留的体温早就消散,他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套上养大孩子穿过的衣服,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填不满的欲望。
他无耻,下流,具有耐心,对于想要的从来不会拱手让给他人。
好在,齐汶迟的眼中也只有他一个。
近几日,联盟越发嚣张了。
“在北部的时候有受伤吗?”
抱了一会儿,霍临深松开他,提起正事。
齐汶迟摇头。
“联盟那边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很遗憾,什么都没有发生。”
霍临深说谎,他骗了齐汶迟:“根据现有条件推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张石鸣的手底下养了一批叛军,他们来自不同的塔,消息互通。北部居住区的消息是他们放出来的假消息,目的就是为了将你们一网打尽,挫挫渝州塔的锐气。”
真实情况是,D组织的手已经伸进了联盟,正准备将他们逐个击破。
第一个目标是第五分队和齐汶迟,而第二个目标,则是霍临深。
不过没关系。
“我会解决一切。”
霍临深的食指勾上齐汶迟左手的无名指,绕着圈了一个圈,岔开话题:“给你买戒指好不好。”
齐汶迟看着他。
霍临深有事瞒着他。
或许不只是他,是整个渝州塔甚至联盟。
他低头,霍临深的食指圈住他的无名指,那里是结婚时戴戒指的地方。
“你给我买。”
齐汶迟望着霍临深浅色的双眸,一字一句,尤为认真道:“给我买戒指,霍临深。”
用你的爱圈住我,用你的方式让我看看,我们在彼此的心中到底占了多大分量。
霍临深轻笑:“好。”
乐意至极。
暧昧的气氛只持续了一小会儿。
齐汶迟:“你真穿我内裤了?”
霍临深:“汶汶,我穿不了。”
齐汶迟:“那你为什么偷我内裤?”
霍临深装傻,被齐汶迟揪住长发,举起双手做讨扰状。
北部居住区的意外解决的很快,在霍临深接连不断的施压下,联盟终于妥协,承诺会彻查此事。
渝州塔的冬季考核逐渐临近。
身为队长,即使是处于热恋期,齐汶迟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训练上,霍临深表达过不满,却也知道冬季考核的重要性,只能每晚缠着齐汶迟又亲又抱,满足了才睡下。
他二人的关系并未刻意隐瞒,两人谈恋爱的消息像风一样“呼啦”吹遍了整个渝州塔。
关系好的说:“齐哥,你和霍长官真般配。”
关系一般的问:“齐哥,你真和霍长官在一起了?”
关系恶劣的说:“齐汶迟,我就知道,你个个靠关系才能通过入塔考试的家伙!”
对此,齐汶迟的回答也不一样:“谢谢,你和xx分队的xx向导/哨兵也很般配。”
“是的,他现在是我的向导。”
“我记得你,当时在圣所的时候你被我打掉了两颗门牙。啧啧,你都能进渝州塔了?那渝州塔真是完蛋了。”
“齐汶迟!”
被提及黑历史的对头怒吼着要去踢他,齐汶迟看着那只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脚,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过了他。
缺牙巴被同伴架走,隔着整个射击场,齐汶迟都能听见他不甘心的大吼:“齐汶迟你等着!冬季考核我也要把你的牙打下来!”
目睹全程的齐煦可以说是目瞪口呆。
这就是渝州塔成员的相处模式吗?
好原始,好真诚,好有意思。
“唉,唉!”陆明岭吹了声口腔唤回齐煦的注意力,“看什么呢你?”
齐煦收回视线:“没什么,陆教官,您继续。”
从北部居住区回来后,第五分队其他成员都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身为新人的齐煦被齐汶迟扔给了陆明岭,自己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还是今天,渝州塔临时通知队长集中开会,齐煦才得以看见齐汶迟从训练场外围匆匆经过。
齐煦渝州塔从其他成员口中得知,冬季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齐汶迟那么忙是正常的,不忙的话大概率就是要被革职了。
冬季考核,一个在齐煦看来完全陌生的东西,和夏季考核并称渝州塔的双季考核,负责考察成员们的综合能力,不包括教官和高层,每年都有,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降低等级并接受特训。
“陆教官,”齐煦练了一会儿格斗就觉得无聊,忍不住问陆明岭,“为什么我不能参加冬季考核?”
陆明岭看他一眼:“你入塔的时间太短了,根据渝州塔的规定,新人入塔满三个月才会被允许参加双季考核。这也是为了考核的公平着想。”万一对上实力强劲的成员,缺乏经验的新人很可能会在考核中受伤,严重的会造成终身残疾。
齐煦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那会有第一名吗?”
陆明岭一眼看穿他的想法,笑着说:“你是想问齐汶迟吧?”
“那小子,分化时间那么晚,天赋倒是不差,入塔快两年,拿过两次考核第一名。要想追上他,你还得多下点功夫。”
他拍拍齐煦的肩:“来。”
第二轮的训练开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一夜大雪后,冬季考核正式开始。

第45章
冬季考核共有三天,考核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笔试和近身格斗,第二个部分是战术指挥,第三个部分是拟态环境作战。
笔试和近身格斗都是单人,笔试考基本理论和塔内条律,格斗随机匹配对手,以双方表现分为最终参考。战术指挥的考核会将所有队伍打散,重新组成六人到十二人的分队,两队进行作战。第一轮的指挥权会分配给等级最高的哨兵或者向导,一局十五分钟,结束后,同样根据对局中各人的表现分,决定下一轮的指挥人选,三局之后,将会计算总分。
而考核的最后一个部分——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部分,拟态环境作战,则是完全的单打独斗。
没有团队,没有外援,完完全全一个人被投放至拟态环境,规定时间内击杀环境中的异变体并成功找到出口就算考核通过,否则将会被拟态舱影响,造成精神力紊乱。
异变体没有具体数量,也没有具体等级,抽中什么全靠运气。
第五分队的成员除齐煦和严飞辰外,双季考核都有参加,排名稳居高位。
齐煦是因为入塔时间不够无法参加今年的冬季考核,严飞辰则是因为以前的事影响了考核,排名并不理想。
考核第一天,第五分队缩在食堂,一边猜测今年的笔试会不会又是写渝州塔历任首领的丰功伟绩,一边嚼着食物。
“河州塔的考核是不是也要写他们首领的伟大?”
“你说张石鸣?那多半要被批评教育。”
“可他们现任首领好像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非要说的话……搞垮河州塔,让渝州塔一塔独大算不算?”
“被他们的长官知道肯定要打你小报告。”
齐汶迟是和霍临深一起在宿舍吃的早饭,没和队员一起,正在门口和齐煦交代事情。
“考核这几天渝州塔管控很严,”他叮嘱,“谨慎点,不要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陆哥那边我替你请了假,你跟其他的新人一起,熟悉熟悉流程。”
河州塔今年的考核和渝州塔撞到了一起,圣所决定将两个塔的新人聚在一起,通过投影的方式来实时观看前辈们的考核过程。
黑色训练服胸前绣着六芒星,齐煦听着听着,注意力开始不自觉地转移。
这次要去圣所看齐汶迟他们的考核,也就是说,他一定会碰上河州塔的人,说不定还有之前一起接受改造训练的同伴。
“别担心。”
齐汶迟看出了他的心思:“他们不敢欺负你。”
齐煦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这点疑惑在到达圣所后就消失了,原因无他,渝州塔新人的待遇比其他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有专门的区域,圣所还为他们准备了笔记本和水,入塔不久的新人还有些拘谨,顶着其他几个塔或艳羡或不满的目光在渝州塔的区域坐下,自觉找到同伴抱团。
齐煦见到了风柠。
后者也看见了他,眼睛一亮,拼命向他招手,等人过来在身边坐下,凑过去和他讲话:“你也来看前辈们考核了?”
对于风柠,齐煦多少还是有些愧疚,毕竟是自己抢了人家入塔的机会。
他这么想着,也就和他道歉了:“风柠,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什么?”风柠反应过来,“你说齐队长选队员那件事?”
他毫不在意:“没关系啊,我也不是非要去渝州塔,再说,我经验不足,还要多历练几年。倒是你,一看见齐队长就那么激动,现在如愿以偿成为了他的队友应该高兴才对,不要为这点小事而愧疚。”
而且,风柠暗自诽愎,齐队长不说话的时候真挺可怕的,以他这心理承受能力和反应,估计入队不到一星期就要哭着回圣所。
齐煦有些发愣,风柠原来是这样想的吗?
他还要说些什么,最前方的屏幕亮起,几个塔的新人见状都安静下来,紧张而期待地等待前辈们的出现。
笔试考核的地方分布的杂而乱,有在训练场的,有在食堂的,更过分一点的直接在宿舍。
因此,当新人们看见有前辈爬到树上去完成考核时,面上十分平静。
当然,这仅限于渝州塔,河州塔的笔试就很中规中矩,集中在同一个地方。
齐汶迟很幸运,抽中了宿舍。
他看着光脑上显示的地点有些发愁。
和霍临深正式确定关系后,他就从自己的宿舍搬进了霍临深的房间,原来那间宿舍被霍临深换了锁用来堆放杂物。
强行破门不是不行,只是那么多新人看着,他总不能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他也不想考核到一半突然闯进来一只狼。
渝州塔主塔,监控室内,霍临深端坐主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他们考核。
齐汶迟的屏幕只占很小一块,霍临深却轻而易举地就从一大堆角度相同的小屏里找到了他,无比自然地拖出放大,锁定在自己面前的大屏上。
周重行和陆明岭不忍直视。
死恋爱脑。
霍临深才不在乎他们的眼神,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齐汶迟,见人回了他们共同的卧室参加考核后,内心的喜悦快要溢出来,隐秘的满足感也探出了头,向周围人宣告他们的关系。
画面里,齐汶迟盘腿坐在床上,点开面板上的试题,开始认真写答案。
额发长长了,垂在鼻尖,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周重行夸了一句:“齐汶迟这小子,越长越帅了啊。”
霍临深瞥他一眼。
周重行:“……我没那个想法。”
霍临深这才回过头。
周重行看着他的背影表示无语。
笔试内容和前几年大差不差,遇到不理解的地方,齐汶迟就停下来,手指敲打着身下柔软的床铺,放空几秒,回过神接着答题。
房间里,霍临深的向导素似有若无地钻进他的鼻腔,齐汶迟打了个喷嚏,将脑袋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赶走,静下心来认真作答。
霍临深专注地看着他,周围人的谈话声渐渐模糊,他的眼里倒映着齐汶迟的身影。
霍临深的手伸进外套,碰到了两个方形的盒子,他掏出其中一个,打开,一枚戒指卡在盒中。
是最简单常见的素戒款式,白金材质,内圈刻了三个凸起的字母。
HLS,霍临深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他动作轻柔地取出素戒,目光温柔。
等考核结束后,他会亲自为齐汶迟戴上。
笔试考核结束的很快,一个小时后,齐汶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身,带着光脑回到了抽签的地方。
负责监督他们抽签的是一位女性哨兵,这件事本来是由任总教负责,但那位总教官一个多月前因为出言不逊得罪了第五分队的成员,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香蕉皮扔中了脸。
视线被剥夺,任总教胡乱扯着脸上的香蕉皮,又“不幸”地踩中了地上的另一块香蕉皮,脑袋磕在地上当场昏迷,至今未醒。
不排除醒了但装晕只为躲避监督任务的可能。
“放心吧,死不了。”
齐汶迟现在都还记得查西当时得意洋洋的样子。
“只会让任总教睡一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
是没有生命危险,人也没醒。
查西那傻小子到底用了多少香蕉皮。
笔试考核结束后,紧接着就是近身格斗技巧考核。
一块面板凭空出现,两边空出的方框内,参加考核的成员名字疯狂滚动,在机器的帮助下一一结对。
齐汶迟的名字是在十几组后才出现,和他对上的是渝州塔排名前五十的一位哨兵。
齐汶迟赢得很轻松,哨兵被他压着打,结束后二人迅速分开,哨兵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冲他竖起大拇指:“齐队,移动速度很快。”
齐汶迟微笑着夸回去。
第一天的考核结束,第五分队的几名队员成绩都不错,排名稳步上升,严飞辰从0899冲到059,跨度之大令人咋舌。
只有齐汶迟知道,这才是前第七分队队长应有的实力。
离开训练场,齐汶迟同伙伴告别,独自一人慢悠悠地在渝州塔晃悠。
前一晚堆积的雪经过一天后已经融化大半,齐汶迟踢着路上的雪块,低头朝宿舍方向走。
今年的冬季考核和往年一样,成绩也和齐汶迟预想的没多大出入,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近身格斗时,他突然爆发出来的速度。
对手惊讶于他的进步之快,但齐汶迟清楚,这是精神力失控导致他短暂的进入了全开状态。
原本被他忽视小问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起初齐汶迟以为是张石鸣的原因,那个疯子向导影响了他的精神力。
但渝州塔可没有张石鸣,只有一个爱和查西打架的齐煦。
等考核结束后,让医生帮忙检查一下吧。
离附属塔还剩几米远的时候,霍临深的身影出现在塔下。
长发依旧散在身后,随着微风轻轻飘起几根发丝,大衣裹着他,单只是站在那儿,就引得不少人侧目。
霍临深却只是看着齐汶迟,他的眼中只会容纳自己的爱人。
他站在原地,等待爱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第46章
第二日的战术指挥,齐汶迟抽到的地点是郊外的一座废弃工厂,一座旧时代人们生产家具的工厂。
前两局没什么问题,齐汶迟和另一位哨兵各分配到了一次指挥权,只有最后一局出了点意外。
最后一局的指挥权给了齐汶迟,对面那只队伍的指挥权则给了另一位A级向导。
两局的时间足够双方队员摸清这座废弃工厂的构造。
工厂很大,一共三层,仓库和加工带上还有未加工完的原材料,木材倒了一地,形成不少视觉盲区。靠着这点,齐汶迟指挥的第一局,己方两名队员埋在仓库,一个狙击手架枪在顶层,齐汶迟带着剩下的两个队员正面交战,一步步将另一支队伍引诱进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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