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陷入沉思,“听起来可行,那我们……”
“不是你们,”五条悟突然插嘴了,他搭上户川彻的肩,“是我们,我也要去。”
户川彻无奈:“我拦不住。”
禅院甚尔脸黑了,误以为自己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杀气顿时蹭蹭蹭往外冒。
户川彻见状立刻解释:“所以我们同样要把那位小姐的邀请函拿到手。”
禅院甚尔外放的杀气一滞,皱眉:“那不还是要……”
户川彻强行堵住了禅院甚尔的后半句话:“用咒灵。”
“我的意思是,我们互换任务,那位小姐的邀请函悟会负责拿到手,我们则去拿柳田家的邀请函。”雪下的有点大了,户川彻拉了拉围巾捂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看起来无害的眼睛,“其实如果你没有急事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行动。”
禅院甚尔与户川彻对视半晌,忽然姿态舒展开来,像是一只猎豹起身打算捕猎,“什么时候?”
户川彻低头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二点。”
今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起码对于柳田建一来说的确如此。
《拉小提琴的女人》之后被人用其他的画作覆盖了好几次,早已变成了另外一幅画。
柳田建一获得的消息和禅院甚尔以及异能特务科得到的消息其实还是有所出入。
他一早就得知了画作会在拍卖会上现身,但不能确定目标画作目前的名字与内容——鉴于拍卖会上有好几副类似尺寸的画作,他就打算全部拍下。
也因此,柳田建一对于邀请函十分重视,具体位置除了他几乎没人知道。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户川彻和禅院甚尔在柳田家附近碰头。
咒术界的家族就跟几百年前穿越过来的一样,在人与人日益原子化的今天,他们仍旧保持着大家族聚居的传统。
这就导致受限于地皮价格或者单纯是为了家族逼格,他们的主宅必不可能在市中心,一般都在荒郊野岭,周遭林木葱茏,古树遮天蔽日,颇有野趣的同时,也给户川彻和禅院甚尔提供了近乎天然的掩体和狙击点。
两人对这种暗地潜入的事驾轻就熟,无声无息的蹲在树干上,存在感接近于无,路过的猫头鹰见了都要大吃一惊。
户川彻拿出一卷纸展开——这是他当辅助监督的时收集的柳田家住宅的平面图,画的很简陋,信息标注的也不全,但是标出了最重要的书房和柳田建一的卧室的位置,被户川彻用红笔着重圈了起来。
“一般来讲,重要的东西都会放在这两个地方。”户川彻抛给禅院甚尔一个耳机,又拿出一张伪造的邀请函递了过去——伪造的并不精细,但是在夜色下糊弄人绰绰有余。
“记得动静闹大点,我给你打掩护。”
户川彻从包里拿出零件开始组装枪械,禅院甚尔则从身上盘绕的咒灵口中拿出一把咒具,架在肩上懒洋洋应了一声,“知道了。”随后就动身没入夜色之中。
户川彻视线落在那只咒灵身上有些呆,目送禅院甚尔的背影消失后,才慢吞吞收回视线,又落到了小四身上。
小四忽然一股恶寒:“你想干嘛?”
户川彻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试探着捧起几个零件问道:“你可以把这些吞下去吗?”
小四:“……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空间系的能力。”
户川彻:“但是你能吞子弹。”
小四:“子弹多大,这玩意儿多大?”
户川彻:“试试。”
小四最后还是吞了,整体效果像是超市里包裹了果粒的果冻,户川彻把他抱起来颠了颠,失望的发现变重了,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能自动移动了。
小四:“我太没用真是对不起了——赶紧干活吧,柳田宅的灯都已经亮起来了!”
禅院甚尔说话算话,说把动静闹大就把动静闹大。
仗着结界对他不起作用,他可以说是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也没多想,直接往书房放了把火。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柳田家好像被这把火砸醒,各种惊慌失措的声音不绝于耳。
禅院甚尔蹲在屋顶,看着底下的人像是蚂蚁般跑来跑去,看到柳田建一匆匆出现的身影后,他眉梢一挑,整个人便如一只夜枭般无声无息落到了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柳田建一被一干家仆护在身后,眼睁睁看着火越烧越大。
“不知道啊……”
下属欲哭无泪,然而偏偏老宅都是木质结构,灭火的速度完全跟不上火焰蔓延的速度。
“实在不行这书房就不要了,要烧也只烧这一栋。”柳田建一按着帽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感到烦躁。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
柳田建一不耐的看去,却在看清骚动源头的那一刻瞬间睁大了眼。
——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屋脊间迅速来去,他的手中攥着一张低调奢华的纸,上面的金箔在月色下闪着辉光。
别人可能反应不过来,但是柳田建一一眼就发现了——这正是那张他放在卧室内的邀请函!
柳田建一猛地看向身前熊熊燃烧的火焰,意识到这可能是别人声东击西的计谋——那人放这把火就是为了将他从卧室引出来,自己好趁机去偷邀请函!
但是他卧室内的邀请函藏得隐蔽,还加盖了结界,此外还弄了好几张假的作为掩护,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偷到的,如果邀请函真的被偷了,必定会触发警报,但是他现在什么都没听到。
“赶紧把那个人抓住。”
柳田建一吩咐,急匆匆就往卧室赶。
一直关注着此处的户川彻见状提醒:“禅院,邀请函在他卧室。”
“知道了。”
禅院甚尔懒洋洋应了,忽然回转身,也不顾身后有人在追,就这么直愣愣撞了上去。
这人疯了?
柳田家的人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觉得腰椎一痛,几颗子弹精准的嵌在他们身上,让他们顷刻间就丧失了行动力,尚未来得及动手就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远处,户川彻换了弹夹,子弹接连射出,乘着夜色没入人体,为禅院甚尔清出一条道路。
一时间,禅院甚尔面前畅通无阻。
太爽了。
禅院甚尔没忍住咂嘴,双手抓住屋檐一翻就进了卧室。
此刻柳田建一刚解开结界,打开木匣,确认了真的邀请函还在,然而还没松一口气,突然从身侧横过来一只手,劈手就将邀请函夺去。
柳田建一:!!!
他猛地抬头,然而得手的禅院甚尔早已翻出屋外。
柳田建一目呲欲裂,右手一挥,咒力凝聚成长弓,他拉弓搭箭,瞄准了禅院甚尔,然而就在松手的前一刻,一颗子弹擦着窗棱的边没入了他拉弓的手。
鲜血顿时如花朵般迸溅开来。
“啊!!!”
他一声痛呼,捂着手狼狈倒地,一抬头,禅院甚尔早已没了踪影。
只余明月郎朗,烈火熊熊。
帽子自他头上掉落。
柳田建一捂着额头,感觉气的缝合线都在痛。
半途上,户川彻忽然出声。
禅院甚尔摁了摁耳机,说了声“知道了”,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随手就往后一扔,然后利落的翻墙离开。
另一厢,五条悟在半夜把夏油杰拽了起来,顺带着还叫了冥冥。
富婆并不像柳田建一那样对邀请函十分看重,随便就找了个地方放着,因此投石问路行不通,在不接近富婆套话的情况下,只能硬找。
能藏邀请函的无非两个地方,要么公司,要么常去的别墅。
但鉴于富婆名下的别墅不少,冥冥和夏油杰两人一个黑鸟操术,一个咒灵操使,用乌鸦和咒灵断断续续找了三天,才在富婆某个闲置的包包里把邀请函翻了出来。
得知邀请函的具体位置后,接下来一切好办,先是用假的把真的替换出来,然后伪造意外,把假的邀请函毁去,五条悟就能顶替富婆的位置,和户川彻一起参加拍卖会了。
“那我们现在走吧!”
拿到邀请函后,五条悟快乐的推着户川彻出门,把他塞到了车里。
“去哪儿?”户川彻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五条悟托腮看着户川彻,笑道:“去商场,给你买衣服。”
港/黑大楼。
距离拍卖会开始前三天。
坂口安吾敲下了最后一个字,将刚写好的报告打印了出来。
“安吾,你最近报告写的好勤快,我帮你交上去吧?”路过的同事见状感叹。
坂口安吾将报告递了过去,又扶了扶眼镜,“那就拜托你了。”
这是他这个月写的第三份报告,报告的内容被他刻意做了调整,有意识的向几个组织倾斜,话里话外的暗示这几个组织情报不全,会影响港/黑以后的对外扩张,另外几个组织出了些事,可以作为交好的契机。
无论是异能特务科还是港/黑都有自己的情报网,坂口安吾在报告中点出的这几个组织,有绝大部分都会参加这次拍卖会。
如果想要解决坂口安吾在报告中暗示的几个问题的话,这次的拍卖会绝对是个好机会。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坂口安吾回忆了一下plan B——如果这次plan A行不通,那他就只能拜托自己在异能特务科拥有易容异能的同事帮他改头换面,混进拍卖会了。
拍卖会开始前一天。
就在坂口安吾打算启用plan B时,原定人选之一的中原中也意外有了任务,缺席拍卖会,森鸥外看着办公桌上那三份内容详实的报告,叫来了太宰治和坂口安吾。
“对于这几个组织,似乎没有人比坂口君更了解了,正巧中也临时有事,那么这次拍卖会,就由坂口君和太宰一起去吧。”
森鸥外笑眯眯道。
“当然,虽然拍卖会上安保很好,但是考虑到两位的安危,我还是派了人暗中保护,所以你们在安全方面不用太过担忧,”
太宰治猜测:“难道是那个小矮子转幕后了?不过小矮子那——么矮,除非穿女装,不然转幕后也很容易认吧?”
森鸥外但笑不语,很难说他把暗中保护的人选定成户川彻而不是中原中也,是不是因为考虑了身高暴露的问题。
“总之,祝二位武运昌隆。”
第二天傍晚,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两人西装革履,来到了一家地下赌场的入口。
这个赌场属于港/黑的某个敌对组织,共四层,是横滨最大的赌场,因为被选定为举办拍卖会的地方,半个月前就以装修的名义停止营业,只在今天傍晚会短暂的开放四个小时,用以迎接从世界各地过来参加拍卖会的权贵们。
拍卖会共举办三天,期间参与者的身份全程保密,若是有人离开举办拍卖会的场所,则视为自动放弃,不再允许进入,但是相对的,地下赌场会提供极为丰富的玩乐设施,令宾客们哪怕三天不能外出,也绝不会感到无聊。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被赌场的工作人员一人塞了一个面具,又被引着进入了电梯内,期间没有看到一位宾客。
“怎么好让各位贵客等待?我们这儿是分时间段进入的。”
工作人员笑着解释。
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最大程度的隐藏参与者的身份。
这种程度的隐私保护,简直踩在了那些权贵的心上,难怪这个拍卖会能举办这么多年。
太宰治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
这个赌场的装修的确不错。
或者说整个赌场都很不错,如果搞过来的话……
太宰治都能想象到森鸥外笑的跟个狐狸似的样子了——希望森先生不要有什么突发奇想增加工作量吧。
“二位,这是此次拍卖会的拍品名单,”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太宰治盘算着什么样的心思,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将二人带到了他们房间门前,“一般来说,时时间越靠后,拍品的价值就越高,二位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选择参加哪个时间段的拍卖会。”
坂口安吾将名单往后翻,异能特务科的目标画作安排在第三天的上午。
如果太宰治不是冲着拍品来的,那么只要在第三天之前收集完所需的情报,直接离开也不是不行,如果这样的话,异能特务科的行动被港/黑发现端倪的几率就会变的很低。
坂口安吾正盘算着,忽然听到太宰治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坂口安吾合上名单。
太宰治盯着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看了片刻,摇头,“没什么,我看到了——”
太宰治的声音突然变的有些飘忽,“一个……伤患?”
其实他本来想说是一个熟人的,因为他刚才看到了一个身高直逼一米九的白毛一闪而过,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但是走的太快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反倒是楼梯拐角处忽然来了个疑似打扫卫生的人。
这个人长相普通,身高普通,唯有额头上有一圈一看就疼的缝合线,像是刚从医院的病床上跑下来。
“可能是生活所迫吧。”坂口安吾顺着太宰治的目光看过去,下了结论。
柳田建一,或者说羂索,他确实是生活所迫。
柳田家没了邀请函,他要进入这个拍卖会就只能换个身份。
为此他不得不忍痛放弃了柳田建一的身体,将自己从咒术界的权利核心里摘了出去,转而来到了这个清洁工的体内。
一朝努力付诸东流,他只能重新用普通人的身体当跳板,直到再次找到一个咒术高层的尸体,或者——夏油杰的身体。
无论哪一个都意味着不确定性和漫长的等待。
羂索最不缺耐心,但是即便是他,在遇到这种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件时,都很难忍住心中的怒火。
禅院甚尔。
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狙击手。
如果让他找到他们——
羂索眼中泛起杀意。
忽然他手中推着的车被人踹了一下,车一歪,连带着他人也一个踉跄。
羂索冷着脸抬眸,却见眼前领队的神色比他还冷,“你待在这里干什么?”
羂索瞥了眼车上放着的抹布水桶,“打扫客房。”
领队神情更冷了,“客房不用打扫,你现在应该在后厨工作。”
领队瞥了眼羂索额头的缝合线,“我话可能说的难听了点,但是你这个样子,可能会吓到客人们,所以尽量不要露面,还是好好待在后厨吧,不要再试图跑过来了。”
羂索:“……我可以找个东西遮一遮。”
领队看上去很无奈:“这儿的服务人员都统一着装,你看他们有谁是头上带了东西的?”
羂索深吸一口气。
然而领队不动如山,就这么直直的戳在他身前,一副羂索不走他不走的样子。
羂索再度有了缝合线气的发疼的感觉。
万恶的资本主义,让前台每个工作的服务员都是俊男靓女,力求让参加拍卖会的客人们每一眼所见都是舒心的,以至于羂索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长相歧视。
但是他需要那副画。
有了那幅画,甚至连夏油杰的身体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为此,他必须抛弃现有的身份,将本体挪到一个富豪的身体里。
羂索已经有了目标,但是没想到头上的缝合线成了拦路虎。
要不杀了他吧。
羂索盯着眼前的领队。
然而领队在这间地下赌场干了好几年,什么人没见过,丝毫不怵,发起火来甚至杀意比羂索还足,“你如果不想干了,可以走人。”
羂索闭了闭眼,转身。
不能杀。
这个拍卖会鱼龙混杂,多杀一个人意味着多一具尸体要处理,而且领队是老员工,贸然失踪肯定引人怀疑,反倒增加变数。
不远处突然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是目标富豪的保镖回来了。
羂索准备下手的富豪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非常好对付,但是富豪带的保镖却很难缠,起码以羂索现在的这具身体,很难一击即中。
因为领队的打岔,他刚刚失去了今天唯一对富豪下手的机会,然而拍卖会明天就开始了。
钟表一分一秒的走着。
羂索盯着钟表看了半晌,一转身往宴会厅走去。
这几天这儿每天都会举办小型的宴会,除了年纪大懒得动的老人,有很多客人都会来参加。
羂索隐在暗处,盯着宴会厅出口。
无所谓了,他的时间不多,接下来谁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谁就是那个倒霉鬼!
第79章 死遁第九天
太宰治站在宴会厅中,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角落里正说话的两个人身上,朝他们遥遥举了举酒杯。
在场的宾客都带了面具,但是排除一些挺着啤酒肚一看就是中年富豪的人,以及一些身高并不出彩的人,户川彻那长身玉立的样子简直就跟鹤立鸡群一样显眼。
太宰治只是大略扫了一圈,就基本确定了他的位置。
再加上对方身旁那个身高近一米九无比张扬的白毛,原本八成的概率顿时变成了十成的笃定。
太宰治看见户川彻也朝他举起酒杯,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隔空做了个干杯的动作,然后仰头喝酒。
酒液入喉的刹那,太宰治余光瞥见五条悟一副也想喝酒的样子,被户川彻毫不留情的一把夺过,视线再一转,他又看见了坂口安吾朝他走来。
“安吾,怎么样?”太宰治笑眯眯朝他挥了挥手,又有些懒散的靠在身后的墙上。
“找到北城的位置了,他就在两点钟方向的餐桌处,但是没看到他带的保镖,他的房间号应该是203,”坂口安吾回答,目光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周遭的宾客,又问道:“你和那位据说会暗中保护我们的成员接上头了没?”
北城就是目前港/黑最大敌对组织的首领,这次森鸥外要钓的鱼。
坂口安吾有心要搜集□□各成员的资料,在收集情报的同时也暗中观察着太宰治的举动,试图弄清那位神秘成员的身份。
然而太宰治就靠在窗边没有动弹,就在坂口安吾以为这个问题是无用功时,太宰治却慢悠悠开口了,“接上了哦。”
坂口安吾一惊。
什么时候?
对了,那杯酒!
以当时坂口安吾的角度,他只是以为太宰治在和某个姑娘调情而已,想到这儿,他立刻循着太宰治敬酒的角度看去,却只看见了一个花瓶。
“人已经走了,”太宰治直起身子,将空酒杯放在桌上,往门外走,“安吾很好奇吗?”
坂口安吾跟上,“是暗中保护我们的人,这种性命攸关的事,当然会好奇吧。”
“但是再好奇也没用,安吾你应该是认不出他的。”太宰治笑眯眯道。
坂口安吾皱眉,“为什么?”
太宰治转过身,倒着走,一手捂住自己下半张脸,“因为安吾你见他的时候,他捂的是下半张脸,而现在——”
太宰治将手挪了上去,盖住眼睛,“他遮的是上半张脸,暴露的是安吾不熟悉的部分,你当然认不出来了。不仅如此,他还换了发型,换了衣服,整个人大变样。”
坂口安吾反应过来:“是绅士。”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Bingo!”
绅士,目前港/黑身份最神秘的编外人员,异能特务科亟需获得相关情报的港/黑成员之一。
坂口安吾拽了把太宰治,免得他没看路撞到桌角,提议:“北城太谨慎了,如果不是确定我们处于没人保护孤立无援的境地,是不会对我们下手的,找绅士演场戏吧,让北城误以为绅士已死。”
此时宴会厅的人走的七七八八了,两人完善着钓鱼的细节,却在走到楼梯拐角的事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坂口安吾和太宰治立刻对视一眼,齐齐朝着怒吼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那儿的光线有些暗,阴影中隐约传来些激烈的动静,但是当太宰治赶到时,那些动静又没了。
“需要帮忙吗?”太宰治温良的笑道。
没有回应,良久,一个有些瘦削的身影从暗中走出,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用,一只老鼠而已。”
那人略略解释了几句后,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走到了203,开门,进屋,落锁。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站在203门口,冷不丁问道:“北城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房间内,羂索一把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额头上的缝合线,他又翻找出房间内的医疗箱,往胸口处的伤口缠绷带。
——当然,这伤可以说是他自己给自己捅的。
他用清洁工的身份挑了现在的这个身体为目标,却没想到这人看着瘦,力气却不小,他弄出了不小的的动静才制服他,当然,清洁工的那具身体也不能要了,被捅了七八刀,目前正在事发地附近的杂物间躺着。
若不是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突然过来,他必定是要先把尸体处理了再回去的。
不过现在也不晚。
羂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发现这具身体是名为北城海的某公司社长,当然,应该是不正规的那种公司,毕竟这位北城海随身带着开了血槽的刀。
羂索缠好绷带,打算连夜把那具尸体处理了,结果就在他戴好帽子,正穿衬衫的时候,房间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彪形大汉走进来,见到他浑身带血的样子大惊失色,下一刻又怒气勃发,“boss,是不是港/黑的那群人干的?”
目前这个身份的相关信息还不明朗,羂索只能顺着说:“嗯。”
大汉更生气了,骂了森鸥外整整五分钟。
“都说□□的首领是个做事喜欢师出有名的人,我看也是个胆大包天的蠢货!”
“就这么直接撕破脸,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大汉突然转头,一双眼睛携带熊熊怒火。
“boss,现在也不用顾忌什么脸面了,我们直接把他们杀了吧!”
羂索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淡淡道:“按原计划进行吧。”
大汉一愣,点头应是。
羂索并不在意什么原计划,见糊弄过去,便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房间,将清洁工的尸体藏到了某个鲜有人去的杂物间里。
再回来后,原本房间中的大汉已经不见人影。
他没有在意,重点关心这具身体准备的钱够不够他拍下那几幅目标画作,然后幸运的发现不仅够了,甚至还绰绰有余。
但是羂索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说完“按原计划进行”后,他的保镖就拿着枪气势汹汹的出了门。
天下当boss的心眼一般都很黑。
所以北城海打着和森鸥外一样的主意实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两个组织势同水火,但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就看谁先绷不住动手,另一方就予以反击。
而现在是□□先动手,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忍的必要了。
按照原计划,杀死太宰治!
户川彻从这个赌场的地下一层走到了地下五层。
五条悟跟在他身后,脸很红,原本清亮的眼眸变得有些涣散。
户川彻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身后跟着的人冷不丁撞上他的背,又因为个子太高,整个人跟个树袋熊一样趴在他的背上。
户川彻拍拍他的脸,“回去。”
五条悟抬头,“我没醉,我就舔了一下酒,怎么会醉?”
户川彻:“但是你脸红了。”
五条悟眨眨眼,户川彻逆光看着他,微卷的短发露出利落的脸部线条,琥珀色的眼睛在阴影中像是陈酿的酒液,泛着粼粼的光。
户川彻是个并不怎么在意衣着打扮的人,所以他现在这身衣服是五条悟帮他配的,领带、袖扣也是五条悟帮他选的。
五条悟选的时候存了私心,袖扣是一样的款式但是不同的颜色,户川彻带上,再穿上那套西装,就好像全身上下都打了他的烙印。
户川彻:“你脸更红了,先回去吧。”
五条悟起身试图证明自己清醒:“你不是要踩点吗?”
“已经踩完了,”户川彻在附近四处打量了一下,转身往回走,“最适合刺杀的地方就在拍卖会场,来这儿的人都是参加拍卖的,会场到的人最全,而且会场有两层,二楼是很好的狙击点。”
两人回到了房间。
五条悟一进门就忍不住趴到自己的床上,打了个哈欠,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
户川彻有些无奈,说实话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五条悟为什么要跟过来,倒不如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身为五条家少主、日理万机的五条悟怎么会有空过来。
他是如何说服那帮咒术上层的?
“想知道?”五条悟睁开一只眼睛,户川彻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片刻,五条悟忍不住一撇嘴,自己说了,“柳田建一死了,就在一周前。”
户川彻眯眼,在记忆中翻找片刻,终于想起了这人的身份。
五条悟翻了个身继续道:“柳田建一死后,另一件事情水落石出,你还记得清水慎一郎吗?”
户川彻:“怎么了?”
五条悟:“清水家一直没放弃弄清他们家主的死因,只不过之前一直怀疑禅院甚尔,柳田建一一死,没人掩埋真相,一切就水落石出了——人是柳田建一杀的。”
五条悟越说越精神,又盘腿坐了起来,“你猜猜柳田建一为什么要对清水慎一郎下手?”
户川彻想倒了这二者间唯一的共同点:“因为那幅画。”
五条悟:“没错,好像是清水慎一郎发现了那幅画的秘密,从原本的可有可无变成了一定要弄到手,柳田建一得知后,就派人杀了他。所以上层现在对那幅画很好奇,我跟他们说五条家收到了邀请函,就过来了。”
“怎么样?我们一起把那幅画昧下来吧?”五条悟跃跃欲试。
户川彻拿过拍品名单开始翻:“这儿有很多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