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秦、秦老师?”
还以为哪里没做好。
“叫秦宝,什么老师。”秦宝不耐烦地说,“坐下来吃饭,你不饿?”
小助理摇摇头:“不用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再去吃就好。”
秦宝也不和她多说,等餐食都送来了,小助理才发现秦宝都是点的两人份的。
秦宝拿过酱汁,还问她:“你要吃辣吗?”
她才难以置信地坐下了:“吃、吃的,谢谢。”
秦宝全程表情不爽,对小助理却算得上绅士。
她打翻了水杯,秦宝也只是关心她的裙子有没有打湿,然后抽出纸巾把水都擦掉,情绪一直很稳定……的暴躁。
小助理终于放松了,注意到秦宝手臂刺青上的伤痕,犹豫道:“你的手弄伤了吗,要不要去擦药?”
秦宝臭着脸:“不用管,狗咬的。”
然后就不说话了。
因为除了这里别的地方也有。
拍摄过程很顺利,秦宝一进入工作状态,就表现得非常专业,全程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拍摄时他们分别去了沙漠、绿洲,在曾办过时装周的那个地点,秦宝似乎想到了谁,在那里站了很久。
品牌方将花絮做了些路透放出来,秦宝的曝光率忽然变得很高,不时有别的品牌发来邀约想要合作。
询问安清言后,秦宝发现因经历、资历都完全不同,安清言的路线对他来说没什么参考性,他最好还是能有个稳定的后盾,在他做了选择之后替他把把关,保证他可以安心无虞地工作,比如说……成立个人工作室。
那意味着,秦宝需要一些完全只听他调配的人,不会受任何外来力量影响的人,不会在某一天遇到危机就突然离开的人。
那谈何容易呢。
出去一趟,秦宝没能如约回首都,而是直接飞了下一个地点——作为Marcos Malory最为青睐的Omega模特之一,他拿到了秋冬季奢品大使的合约。
精致、叛逆、特立独行,是Marcos Malory挑选合作方的标签,秦宝恰好具备。
他在那边又待了一周,看了几场秀,出席了一场晚宴。
联盟在举行多国联合会议,手机上铺天盖地都是时事新闻。
半个月后终于回到首都,秦宝在出租车后座看了新闻视频。
一切都是严谨的、肃穆的,政客们无不衣冠楚楚,仿佛连脸上笑容的纹路都事先计划过,握手时伸出的手臂长度也事先量过尺。
他们寒暄,谈笑,没人显得有多放松,因为周遭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他看见了人群中被簇拥的丰成煜。
回到家里,很难将眼前这个坐在窗边看书喝咖啡的人和新闻中联系起来,秦宝对当前的世界产生了一刹那的割裂感。
“怎么提前回来了。”
丰成煜看了看手腕上那只深蓝色的手表。
“嗯,骗妈妈的,我不想她专门跑一趟来接机。”秦宝扔下行李箱,一头栽进沙发里,“好累哦。”
趴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丰成煜:“……谢了。”
丰成煜:“谢什么?”
秦宝脸有些红,但还是很正式:“就……工作的事啊。”
丰成煜走过来,轻轻摸了他的头,垂眼看他的脸,那双幽黑的眼眸中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秦宝的心跳越来越快,提议道:“晚上再做吧。”
丰成煜:“……”
作者有话说:
小丰的黑化进度条,小宝拉很快
从沙发开始, 一直到楼梯,二楼卧室门口……衣物凌乱四散。
被子堆叠在秦宝的腰间,他倒着趴在床尾, 脚压着枕头, 背上是细密的汗珠。丰成煜压着他, 犬齿再次刺破他后颈的皮肤。
Alpha好不讲道理。
丰成煜上一刻还在温情脉脉地抚摸他的头,下一刻就扳过他的脸亲吻, 用那种又凶又涩的亲法。
秦宝拒绝过,但契合度太高,迷迷糊糊就被吻得抱起来了。
他软软地推拒。
在楼梯口, 丰成煜便咬了下来。信息素注入腺体的刹那, 他的身体不听话地酸软无力, Alpha的腺ti液通过他的腺体, 流入了四肢百骸。
又是难受,又是舒服。
那些空虚全被填满,说不出的熨帖舒适。
秦宝怎么能拒绝得了?
他们的契合度那么高。
上次临走前因为顾忌着要拍摄颈环广告, 他没让丰成煜咬。因为强压抑Alpha的本能,丰成煜欲壑难填,报复性地把他身上到处都咬出痕迹。
令秦宝难以启齿的是, 他也不好受。
没能进行信息素的交换,他不仅持续暴躁, 腺体跳个不行,晚上也老是做梦。
回到家里没什么顾忌了, 现在可以尽情让信息素交换, 不过这个人还真是性致高涨……都不能好好讲上两句话, 脑子里只有做艾!
好像是上了瘾。
魔怔了一般, 他们都已经被信息素支配。
真堕落。
秦宝翻身自己坐了上去。
睡醒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睁开眼睛看见丰成煜已经醒了,正在衣帽间穿衣服。
洁白的衬衫,剪裁合身的西裤,哪里都整洁得一丝不苟,配着那张俊美冷淡的面孔,活脱脱一个禁欲系,根本不像刚从床上下来的,简直马上可以去开联盟新闻发布会。
“睡好了吗?”
听到动静,丰成煜从镜子里面看向他。
“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公事公办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不熟。
秦宝脑子里突兀地冒出四个字:衣冠禽兽。
“可以明天再去吗?”秦宝浅金色的头发乱糟糟,根本不想动,“好喜欢这种感觉,好颓废哦,我想在床上吃饭,再也不起来了。”
丰成煜正在打领带,姿态优雅背脊挺直:“明天可以在床上喂你。”
秦宝:“……”
虽然结合语境,丰成煜的“喂”就是喂饭的意思,但顶着那张脸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啊!
秦家不仅有些封建,在某些方面还很传统,原定他们婚后一周便需要回门,但是因为两人的时间凑不到一起,总被这样那样的事情耽误,所以推到了一个多月以后。
丰成煜那边本也有安排,那么大一个家族,一顿婚后饭局肯定是少不了了,多亏丰教授夫妇俩重度社恐怕麻烦,饭局都给推了,两家人约在秦家见面,一顿饭搞定。
结合秦宝回国的日子,大家都特地空出了时间。
因为懒惰鸽掉这顿饭,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秦宝只能爬起来,也去衣帽间换衣服。
见他来了,那么大的一个空间,丰成煜却忽然停住动作,轻轻往他的腿上瞥了一眼。
腿上什么印子都有,秦宝立时警觉,把T恤拉得老长遮住大腿:“看什么看!”
再看保不准又要兽性大发了!
正火急火燎地找衣服呢,腰就被一条手臂从后方拢了下。
秦宝感到腿软:“丰成煜?!”
“别乱动,给你贴腺体贴。”丰成煜淡淡地说,“再动就不一定了。”
这人现在是装都不装了。
秦宝后背汗毛倒竖,乖乖地站着:“……我自己能贴。”
丰成煜没理他,先用舌头细细地舔了伤痕,用Alpha唾液中对咬痕的修复因子照顾了Omega可怜的腺体,像是知道他会腿软站不住,一直稳稳地圈着他的腰。
最后,丰成煜君子地松手。
秦宝立马忍住酥麻感,眼疾手快扶住了柜子才堪堪站稳:“……”
贴完腺体贴,丰成煜转身拉开首饰柜的抽屉,从里面翻找领带夹。那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划过去,在最下面的一枚领带夹上停下。
秦宝注意到,丰成煜选的是他买的那枚。
他缓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没忍住发问:“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吗?”
上次在格罗迪看丰成煜的反应,丰成煜显然是不喜欢呢,这是哪根筋又想通了?
“你特意买的。”丰成煜对着镜子戴好它,“怎么会不喜欢。”
原来丰成煜已经知道了。
谁告的密?
肯定是荣女士。
“什么特意,我随便拿的。”秦宝也不否认了,连忙一脸认真地翻衣服,“是你给我买机车头盔的谢礼。”
只感觉如芒在背,丰成煜的目光如有实质。
随后,他听见丰成煜笑了下,说:“收到。”
因为要在秦家住一晚,当天丰成煜开了自己的车,一辆灰色的轿跑,远不如他平时公务用车那么成熟稳重。
如果不是职业关系,在丰成煜这个年纪正是恣意张扬的大好年华,比如和他们居住在同一片别墅区的应影帝,秦宝就经常能看见他那辆骚包的蓝色跑车。
秦宝第一次坐丰成煜的车。
车里干干净净,像刚出厂似的,什么多余的装饰也没有,应该也没人坐过他的副驾驶。
最近秦宝曝光高,又是和丰成煜在一起,便戴了顶渔夫帽,一路上都遮住小半张脸在副驾补眠。
车里播放着一首最近很火的歌,是一个叫凌澈的歌手唱的。
「星河中渺小的碎片,
碰撞间火花一闪。
你的背影在数光年之间,
我的灵魂因此死灰复燃。
环绕一个星河内的圆,
轨道固定为亿万年。
无法阻止想再靠近你一点,
越冲动,却距离你越远……」
“宝宝。”
丰成煜叫醒他。
“到家了。”
秦宝睁开眼,收音机里的男声忧伤温柔,连带着眼前的丰成煜也显得深情,黑眸对视,害他沉浸在歌声里,心跳不稳。
叫什么宝宝……
他转开脸,看见秦家门口种的那颗穗花牡荆开满了蓝紫色的花穗。
时值夏末,这是秦宝离开这个家里时间最长的一次,不禁有些恍惚,他真的……结婚了啊。
两人下了车,丰成煜从后备箱拿出许多礼品,秦宝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反观自己两手空空,不禁有点不好意思。
这种人情要怎么还给丰成煜啊?
荣女士和丰教授他们的车子已经到了,听见车辆的声音,荣女士便踩着高跟鞋先出来迎接:“宝儿,成煜!”
喜气洋洋的,有回门那味儿了。
秦宝打了招呼,不料丰成煜也开了口:“妈。”
婚后还没当面这样叫过,荣女士“哎”了一声,喜滋滋捂着嘴:“我就说宝儿的眼光好,这个领带夹很衬你嘛。”
说完又要来帮丰成煜提东西。
破案了,果然是荣女士泄密。
两项相加,秦宝闹了个大红脸,低头把丰成煜手里的口袋分走几个,硬邦邦说:“我来。”
秦先生和丰教授他们也出来了,两个小辈回家好大的排面,大家说说笑笑,问他们路上堵车没,秦宝出去工作这么长时间累不累。
再不叫人就很不礼貌了。
秦宝面上关公似的,憋出两声称呼:“爸,妈,你们好。”
丰教授怔了下,也有点脸红:“哎,好孩子。”
林教授不好意思说什么亲热的话,便挽住了秦宝的手臂:“你爷爷都问好几次了,盼着你们回来,望眼欲穿呢。”
秦宝心里嘀咕:爷爷是盼着揍他一顿才对吧!
谁料一行人走进大厅,秦老爷子还当真笑呵呵的,之前在群里说的那些一个字也没提。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家也在,三人纷纷掏出大红包递给两个晚辈。
“好好好,恩恩爱爱的,白头到老!”
“举案齐眉!”
“比翼双飞,鸾凤和鸣……”
两个人按照习俗跪着接了红包。
丰成煜先站起来,朝秦宝伸出手,秦宝把他手拍开了自己站起来,引得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
回来后,秦宝脸上的热度就没降下来过。
开饭了,大家聊一些家常琐事,提到他们两个小年轻平时都很忙无人照顾,想要帮他们物色合适的帮佣和司机。
“不用了,我在学车,下个月就能拿驾照了。”
秦宝知道,丰成煜平时工作已经有司机接送,那么现在安排司机主要是给自己用的。
老爷子道:“学车好,有驾照要方便得多。有喜欢的车子吗?爷爷给你买。”
外公立刻放下筷子,说道:“直接定一辆好了,小宝开,要稳重点的、安全性能好的,我找懂车的人给你选好配置,直接送过来。”
老爷子说:“荣老头,我懂的车还少?还用你找外人看?”
外公:“那是,你大将军嘛,研究机械自然是懂得多,可是多一个对比选项也不会怎么样,不然到时候我先把配置单拿给你,你先参考参考?”
连这个也要管。
秦宝皱了下眉:“不用你们买,和你们想的不一样,我自己已经有——”
“我们已经有心仪的车了,还在商量。”丰成煜打断了他,笑了笑,“谢谢爷爷,谢谢外公。”
桌下,丰成煜轻轻握住了秦宝的手,又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秦宝立时心领神会。
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自己是打算要骑机车通勤的、且已经把那大家伙安排上了呢?搞不好这顿饭都不用吃了。
不愧是整天和一群老古董开会的人,丰成煜果然够奸诈。
“帮佣也不需要了,除了早餐我们很少在家吃饭。”
丰成煜又委婉而不失礼貌地说。
“早餐的话……我们也习惯一起动手做,小宝有学简单的餐食,我也会一些,我们既然结婚了,还是比较想要学着独立生活。”
一听说两个人要学着独立,大家就都没有意见了。
林教授是赞成的,她想来不喜欢铺张,帮腔道:“是啊,成煜很小就自己做饭了,我以前忙得脚不沾地,还吃过成煜做的饭呢。”
荣女士却显得惊讶:“宝儿,你也会做早餐?”
“是陶妈妈教的。”丰成煜说,“他现在会做杂粮粥。”
像多了解自己似的。
秦宝莫名羞耻:“嗯啊。”又识相地配合丰成煜扮演恩爱,“丰成煜也教我煎蛋了。”
两人生活里的小细节只是透露些许,大家就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整餐饭竟然吃了两个小时,转眼到了下午。
除了秦宝和丰成煜留下,大家都要回家。
先送走了丰教授夫妇,两个知识分子不会讲什么煽情的话,只叮嘱他们抽时间回家吃饭。彼此之间也是客气有加,丰教授帮林教授开个车门,林教授都要说两遍谢谢。
然后才是送荣女士和外公外婆。
秦宝想起来在格罗迪遇见牧闲的事,和荣女士提起,荣女士满是意外:“他现在还好吗?”
“嗯,发展得不错,我找他定做了两套衣服。”秦宝道,“他让我带个问好。”
荣女士出神一会儿,感叹道:“都快四五年没见了,没想到那孩子挺有魄力,真坚持住了。我却……”
秦宝安慰说:“以后都有机会的。”
荣女士点点头。
两人稍微落后几步,丰成煜陪着外公外婆走在前面。
看着年轻Alpha的背影,荣女士忽然问道:“宝儿,你幸福吗?”
“能工作,有饭吃。”秦宝扯了下嘴角,“算幸福吧?”
他知道世界上还有一部分人连这两样都奢求不到,比如飞鹿的那些难民,相比之下自己怎么能说不幸福。
荣女士闻言露出神秘笑容:“我看也是呢,成煜不仅支持你的工作,对你也细心,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真的很开心。”
秦宝莫名其妙。
到了下午,秦宝陪爷爷下棋,一局结束老爷子全程心不在焉的,秦宝居然还赢了,不由得疑惑:“爷爷,你是不是故意放水?”
上次闹翻以后,爷孙俩还难得有这种和谐的时候。
虽然他们都明白彼此的心里有一根刺,但谁也没在这时候提。
老爷子试图缓和气氛,顺便证明自己是对的,笑眯眯地说:“你看你们,很好嘛,很恩爱嘛。当时吵着闹着不结婚,现在还不是红光满面,一看就很滋润。”
秦宝:“?”
老爷子含蓄地说:“宝儿啊,你虽然结婚了,但是到底还年纪小,要孩子的事最好过几年再说。”
他老人家逼婚的时候下狠手,现在说得语重心长,还抬手摸了摸鼻子。
“年轻人干柴烈火的,我们都理解。但是等到了发情期,你们还要记得做好避孕措施——”
秦宝明白过来,腾地站起,一张脸烧得通红:“爷爷!”
这些长辈为什么都不吸阻断剂啊!!!
第46章
丰成煜和秦先生一起从书房出来, 正好撞上了从给老爷子房里跑出来的秦宝,迎面看见丰成煜,秦宝本来就像个番茄的脸涨得更红, 瞪了他一眼, 也不和他们打招呼, 掉头就走了。
秦先生无奈:“这孩子……总是像个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着。”
整个下午秦宝都没出现, 大家都不知道他躲去了哪里,实则他待在陶妈妈身边,一边看她忙里忙外给他装东西, 一边发呆。
爷爷说的那些话让他有点难受, 虽然心里清楚并不是那么回事, 但他还是有种背叛了自己的感觉。
选都选了, 承受众人“看吧我就知道”那种目光是应该的,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不能“又当又立”, 人要学会承担后果。
而且面子哪有整个人生重要。
五年而已。
陶妈妈整理的都是秦宝的吃穿用度,日用品是荣女士已经买好的,放在这里一起打包。吃的是陶妈妈准备的, 例如秦宝喜欢吃的饺子、榨菜和卤料等,一些能储存很久的东西。
秦宝结婚后不在秦家住了, 陶妈妈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整理完要回去享清福了。
她絮絮叨叨地叮嘱:“快吃完了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我好提前给你做好, 你和丰先生都那么忙, 到时候我直接给你送过去……”
秦宝回过神:“知道了, 你快歇着吧, 我自己来弄。”
陶妈妈就放下东西站一边,让秦宝自己动手。
看着长大的孩子结婚了,似乎也成熟了。
“我们宝儿以后是要做大明星的,对吗?”陶妈妈擦擦手,笑着问,“长得这么好看只做模特可惜了,还应该要做大明星,咱们不比谁差,做了大明星也不怕被人管。”
秦宝心里微微一动,陶妈妈的话正好说到了他最近思考的点上。
经过最近单打独斗的几次工作,他有在重新思考自己的职业规划,要不要把路走得宽一点。
却听陶妈妈又说:“当大明星经纪人管不着你,你也不用总是饿着自己了,就算明星也要节食保持身材,总还是能比做模特胖一点吧?”
秦宝:“……”
重点错,但出发点很好。
他把东西都装进口袋,随意道:“我努把力试试,争取做个谁也管不着的大明星。”
陶妈妈骄傲道:“那必须能行,我和你妈妈都看好你。”
晚餐时的人减少了,相较午餐也安静了许多。
食不言寝不语,在秦家适用于每一个家常餐,丰成煜自然融入这种氛围里,秦宝则闷头吃饭,吃完就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一会儿丰成煜也回房了。
作为结婚的夫夫,这里将会是他们每次回到秦家一起居住的地方。
在这个房间住了十几年,秦宝所有的成长痕迹都留在了这里。小学的毕业照,一些模型,翻得旧旧的书,模特比赛得的奖杯……无论新旧,不论价值,都被他好好地保存着。
除了秦宝被禁足闹绝食的那一次,这是丰成煜第二次进到秦宝的房间。
这一次不再是黑暗的、压抑的,明亮的灯光下,属于秦宝的私人领域完全朝丰成煜打开。
“这是你画的?”
丰成煜在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前驻足。
那是一副风景画,水乡小镇,看得出笔触稚嫩,却别有一番意境。
“小时候画的,十多年了。”秦宝坐在摇椅上,仿佛惬意地轻摇着,目光却一直跟随着丰成煜,“应该是七岁生日吧,外公带我去写生画的。”
记忆中最无聊的一次生日。
经过那次以后,他的外公知名画家荣云先生再也没提过要培养他的美术天赋。
丰成煜手插在口袋里,一副轻松自在模样,转身走过书架,巡视一番后又来到一排奖杯面前,一一看过。
秦宝心想,搞什么,逛博物馆吗看这么仔细。
看完那些奖杯,丰成煜伸手拿起放在台面的一只棕色毛绒小熊,回头道:“你还玩这个?”
“朋友送的……”秦宝起身,把小熊从丰成煜手里拿回来,“怎么,我喜欢玩小熊不可以吗?这个很贵的。”
“当然可以。”丰成煜微微挑眉,“又是单一鸣送的?”
怎么会是单一鸣。
秦宝说:“是你没见过的朋友,叫涂逸森,他现在在部队。我的发小又不是只有单一鸣一个。”
想了想又道:“不对,单一鸣你应该也没见过吧。”
丰成煜:“新闻上见过。”
秦宝疑惑:“什么新闻?”
难道单一鸣作为赛车手出名了?
丰成煜却不说了,只道:“涂逸森……我听说过他,他和丰楚的关系不错。”
秦宝“嗯”了一声,不想丰成煜继续参观,便把小熊放回原位,他有把每一样东西固定位置的习惯。
接着他翻出烟盒,说:“别看了。”
丰成煜这种参观法让秦宝浑身不自在,虽然丰成煜写过的那些卡片、送的门票什么的都被他收藏在抽屉的一个小盒子里,没来得及扔,但任由丰成煜这么看下去,不知道还会翻出些什么。
先一步来到卧室的阳台,秦宝刚咬破爆珠点燃烟,丰成煜便也来了。
秦宝递给他一支烟,熟练地帮他点燃。
拨动打火机时,秦宝浅金发垂落,白皙的脸庞与清澈的眸子都短暂地被火光照亮。
他们站在栏杆旁。
秦宝指着房屋侧面的一片屋顶说:“看到房子那边的围墙了吗?”
丰成煜顺着看过去:“嗯。”
那里是老爷子的茶室。
“那里本来有一棵树的,但是因为我经常顺着那棵树溜走,爷爷就叫人把树给砍了。”秦宝说,“不过砍了也没用,后来我都叫涂逸森和单一鸣他们拿梯子来,实在没有梯子,我就直接跳。”
“不怕么?”丰成煜道,“偷溜出去。”
“怕什么,爷爷又不会真的打我——”
说到一半秦宝收了声。
老爷子唯一真下手打过的那一次,可真够让人刻骨铭心的。
想到那件事丰成煜也知情,秦宝有些拉不开面子,吐出一口烟雾,轻轻笑了一声,像根本不在意:“哼,打也没什么好怕,又不是打不过,只是不能还手而已。”
又看向丰成煜。
“我也不亏。”
现在秦宝都能拿这件事来调侃了,丰成煜忽然捏住他的下巴,说:“当然不会让你吃亏。”
秦宝拍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
自从打老爷子书房里出来之后,秦宝就试图和丰成煜保持距离。
丰成煜看出来了:“下午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秦宝面无表情:“说我头发颜色不正经,叫我染回来。”
丰成煜转身,腰靠着栏杆:“我觉得很好看。”
说完,捻起秦宝的发梢,很快就松手。
“这个颜色很衬你。”
刚染发头发就被摁着做了一顿,之后不管从前面还是后面来都总爱抓揉他的头发,秦宝早看出来了。
这个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特殊的癖好!
白了丰成煜一眼,他决定明天就染回黑色。
丰成煜优雅地抖了抖烟灰,视线落在秦宝指过的围墙方向:“如果我们从小就认识会是怎么样?说不定,我也会来给你搬梯子。”
秦宝震惊:“敢给我搬梯子,你不要命了。”
丰成煜:“怎么说?”
秦宝吐槽:“像你这种动不动就要遵从遗愿、信守承诺的人,肯定从小就是长辈的走狗,发小里的叛徒。长辈放个屁,你就跑断气……搬梯子,我看你给我撤梯子还差不多。”
丰成煜弯了下唇,接受了这种没来由的诽谤:“有道理。”
一支烟抽完,秦宝忽然叫了他的名字:“丰成煜。”
“嗯。”
每次被叫全名,丰成煜都会答应,让人心脏发紧。
秦宝问:“那个……我们的合约里面能不能再加一条?”
丰成煜这天特别好说话:“加什么?”
反倒是秦宝吞吞吐吐了:“就是……能不能少做点,每次都讲不了几句话。”他有点卡壳,“当然我不是说想和你多聊天的意思,我意思是每回做一次就够了,你那个比较久,但是你尽量找找感觉爽一下,我不想每天都花很多时间在床上。”
丰成煜的烟也抽完了最后一口,他按灭了,不紧不慢地转回头:“做吧。我们又没有什么好聊的,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干。”
这话有点耳熟,秦宝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丰成煜怎么这样?
不过秦宝也没法反驳,因为丰成煜讲的似乎都是事实,只好臭着脸说:“我不喜欢做太多。”
丰成煜意有所指:“我以为你挺喜欢。”
他的肩膀和背都被抓出痕迹了。
秦宝:“…………”
他看着丰成煜道:“我再强调一次,我愿意做,只是正常生理需求,跟喜不喜欢没关系,你不要听爷爷他们说几句话就胡思乱想,这种契合度换了别人我也一样。”
“嗯。”丰成煜说,“不会。”
随后,他坦然对着秦宝说道:“但是我喜欢和你做。”
秦宝:“……”
不要脸。
谈崩了,晚上两个人没说话,也没有做。
看到丰成煜从秦先生书房里拿出来的签过字的公务文件,秦宝更是翻过身去,背对着丰成煜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