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读不回—— by微风几许
微风几许  发于:2024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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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宝这时候不可能让步。
爷孙俩倔起来谁也劝不了,不知僵持到了第几天,秦宝浑浑噩噩地醒来,感觉床边坐了一个人。
天色很晚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花园里的灯光穿过树影,投射在天花板上。
那个人身形高大,身上有很淡的清香。在这昏暗的光线里,秦宝能感觉到对方正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知道这人是谁,秦宝心既酸又涩,还带着明显的恼。
丰成煜……他是怎么进来的?
果然是因为那层关系,所以爷爷对他有特殊关照?
他来干什么?
见秦宝醒了,丰成煜低低地开了口:“抱歉,那天我误以为你知情,对我有好感。”
终于得到一句抱歉,仿佛也终于被人理解了一点,哪怕这个人是丰成煜,秦宝的恼褪去了些,他忍不住眼里发热:“你凭什么那么以为?”
秦宝的嗓音嘶哑,语气很凶,但是因为没什么力气,所以显得有点软。
猫爪子挠人,但是不疼。
两人一来一回,只讲了这么两句话,房间里便重新陷入了寂静。
那天事情会那么发展是因为什么呢?应该怪丰成煜的信息素,还是怪秦宝没有吸阻断剂,或者是怪那“可能会很高”的契合度?
他们心里都清楚,最该怪的是一时冲动。
秦宝重新开口:“丰成煜,如果世界上每发生一段关系就必须要结婚的话,那还不得乱套?没有爱做为基础,怎么可能长久?肯定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在闹离婚。”
丰成煜道:“或许我们结婚以后,相处可以很融洽。”
秦宝别开脸:“不可能,我不会做工具人。”
丰成煜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那晚如果不是我,是别人,你会不会去拿阻断剂?”
“看长相咯。”秦宝昧着良心,故意把那件事说得很随便,“被信息素刺激的时候只要还算合口味,就及时行乐,没必要忍着。难道在双方都没意见的情况下干点成人的事,还需要做什么思想工作?”
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秦宝隐约看清了室内摆设,但是没有转回去,怕被发现心底的那份喜欢,没有试图去看清丰成煜的脸。
他的心中酸胀得厉害,忽然异想天开,如果自己有魔法就好了。
如果有魔法,就能让对方是因为喜欢才靠近自己,因为喜欢,才送那些花,让他的心动不再是误会,不再显得那么傻。
或者,用魔法消除他们的婚约,让他们两个变成真正的陌生人,有一天相遇了,他愿意大方地追求丰成煜,就像当年跑去问丰楚时那样,他从不缺乏勇气。
偏偏在于一开始就是错的,是不对等的,是被安排的。
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是定亲的对象,丰成煜的那块禁欲的表会为别人而戴,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你也就长得还行。”秦宝继续给自己挽尊,“不然真不一定是你。”
正说着,一双大手忽然伸进被子,紧接着他的身体一轻,便被丰成煜架了起来。
“你干什么?”
秦宝恼怒挣扎,仗着个高腿长,折腾起来动静不小。
无奈这几天都没吃饭,只从哪个角落里摸到几颗不知道过没过期的太妃糖,身体虚得厉害,Alpha的力气又太大,只稍微一使劲,他就被牢牢地控制住,按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你已经是我的Omega了。”丰成煜说,“不管你想再和别人干点什么,想再去哪里猎艳,都只能想想了。”
丰成煜的语气偏冷,说的话也不客气。
此刻的丰成煜恢复成了在公众面前的那个人,如他身上的水仙气息一样,清冷傲慢不可接近,不会为谁折腰。
不再是那个私底下会开玩笑,会逗弄人的丰成煜。
被这么抱着,控制着,羞辱的感觉就再一次涌上秦宝的脸。
“呸。”他吼,“什么你的Omega,被你咬一口就是你的Omega?你做梦——”
丰成煜直接按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往下一压,便堵住了他的嘴。
秦宝被迫低头接受亲吻,拼命推丰成煜的肩膀,对方纹丝不动,气得他浑身发抖,口吐芬芳。
可惜呜啦啦骂了一堆,一个字也没骂清楚,反被丰成煜找到机会撬开了牙关。
舌尖接触,电流便不可控制地窜过背脊,秦宝不想这样,张嘴就咬,血腥味闯入口腔的同时,信息素的味道也浓得溢出来了。
这些天秦宝被关在房间里,没有必要吸阻断剂,更没有必要贴腺体贴。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就体会到了脑中有什么迸射开来,自己的信息素如有意识般释出,攀附着对方的不要命地缠绕。
他妈的臭流氓!
又这样勾引人!
身体不断地发热发软,后颈的危机感加重,挣扎的意志却愈发微弱。
然而,臆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
丰成煜把他从里到外,足足吻了几遍才松开。
随后便不紧不慢地捏着他的后颈腺体,好像在强忍什么似的,用这个行为来纾解。
“你已经是我的Omega,够不够清楚?”
信息素纠缠,秦宝只气得喘粗气。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昏暗中能看到对方愈发暗沉晦涩的眼。
“承认事实,学着接受。”丰成煜嗓音也很沉,“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你想要的自由。”
秦宝脑子还嗡嗡响,做不出回答,只能瞪人。
丰成煜顺毛似的,手从他的后颈松开一路往下,在背脊上一下一下地顺:“和我结婚,你可以继续做模特,拍广告,或者拍你想拍的电影。我会顶着家里的压力,我会说服爷爷,让你去追求你的梦想。”
他的语气重新变得温柔。
“等你再强大一些,就再也没有人能左右你的决定,干涉你的未来,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想一想,这笔买卖你绝对不会亏。”

第28章
不知丰成煜做了什么, 他来了这么一回,秦宝的禁足令就解了,手机也拿到了。家里越双标, 秦宝越生气。
饿了这么几天, 陶妈妈怕秦宝伤胃, 给他做了些清粥小菜,草草吃过一些后, 他就着急忙慌地出了门,竟也没有人拦他。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那位在安清言的泳池派对上认识的朋友, 对方问他为什么没有去试镜。
“你的资料发过去, 选角导演和制片人都很有兴趣。”
那位朋友说。
“但是你试镜那天居然没去?”
秦宝没去, 是因为被关在家里呢。
实话是不可能说的, 他只好编了一个:“前些天我正好生病了……”
“现在好了没?”那位朋友问,“我那天帮你说情来着,他们说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要是也有意向,我就帮你约时间。”
秦宝说:“好,我有意向, 谢谢你。”
朋友叮嘱:“我的大超模,你这次可千万别放我鸽子了啊!”
“不会不会。”秦宝忙道, “不管成不成,我都请你吃饭。”
一条路不通, 还有另一条。
秦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决定往这一条路走一走。
可是, 不过半小时, 那位朋友的电话就打回来了:“那个……秦宝, 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秦宝:“什么意思?”
朋友道:“上次你没去他们还挺遗憾的,那天也说愿意再等你一回,但这次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听说你想在再试镜,他们就一口回绝,一点面子都不给?”
秦宝捏紧手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有说原因吗?”
朋友说:“只说有人打了招呼。”
秦宝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爷爷一个电话打过去,现在这个机会便和他在SISI的那份合约一样,直接消失了。
站在路上,秦宝有一阵恍惚。
他彻底失业了。
追逐多年的梦想,没有了。
他那么热爱T台,热爱表现,杂志曾多次评论他天生属于秀场。他不想如芸芸众生中的大部分人一样,过着默默无闻的人生。不想像荣女士那样,四十岁退回不热爱的行业重新开始。
但现在曲线救国的路线也无了。
跑出来有什么用?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忽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以前他以为成年了就能自己做主,现在看来桎梏并不会随着年龄消失,是他的想法太幼稚。事实上只要他还是秦家的孩子,桎梏便永远都会在。
好想找人说话啊。
他买了张机票,直奔启南。
放学了,启南中学门口人影绰绰,一张张和他年纪相仿的面容,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而他的未来却已经被堵得死死的了。
秦宝戴着口罩,但因气质出众,不时有学生往他的方向看,他随便拉了一个学生,询问许棠舟的位置。
和秦宝一样,许棠舟在学校很有名,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
秦宝很快就找到许棠舟的教室,偷偷朝里看。
教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许棠舟一个人趴在桌上专心咬笔头,眉头紧锁,好像是被什么题难住了,连秦宝走过去他都不知道。
秦宝在他前座的座位坐下,手扶着椅子把手,低声道:“喂。”
许棠舟抬起头,吓一大跳。
秦宝就学着对方之前的样子比了个心:“Surprise!”
“靠!”许棠舟眼睛一下子亮了,激动道,“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秦宝摘下口罩,“突击检查某人的学习有没有进步,这么一看没有啊,这个题型经常考的,你怎么还不会?”
许棠舟:“……”
秦宝拿过笔,三两下解了出来:“你看,是不是很简单,懂了没有?”
许棠舟仔细看了一阵:“懂了。但是不觉得简单,只是对你们来说简单而已。怎么办……连这个题我都不会,我要完蛋了。”
说着,他看向秦宝:“不对,你今天不是应该在丹隆?”
秦宝说:“行程取消了。”
许棠舟觉得有些奇怪:“这样啊,但你明天不是也有工作吗,怎么有空跑到启南来。”又捧着秦宝的脸,“你是不是瘦了啊?”
秦宝躲开注视,有点酷地说:“我减肥呢。”
许棠舟很快收拾好东西,两人走出了学校,沿着河边的小路散步,准备一起去小吃街吃点东西。
秦宝点了支烟,递给许棠舟一支:“陪一个?”
他有心事,许棠舟怎么会不知道,接过烟来让他点了,呛得连连咳嗽。
“算了,别陪了。”秦宝把烟夺了,扔进垃圾桶,“别跟着我学坏。”
许棠舟狼狈地呛出眼泪:“你什么时候走?”
秦宝见状把自己的烟也灭了,说:“晚上吧。”
“那我把晚自习翘了,我们晚点再去吃东西。”许棠舟拉着人,拖到一块大石头上拍了拍,“坐下,遇到什么事了?给我从头到尾,如实招来。”
秦宝使用标准开头:“嗯……我有一个朋友。”
被许棠舟推了下。
两个人都发笑。
有许棠舟在,终于没有那么孤独了,这些天他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扛过来的。
秦宝清清嗓子:“舟舟,我失业了。”
他们在这块大石头上坐了一个多小时,秦宝发现和最好的朋友吐露心声,原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启齿。
相似的经历能让许棠舟能懂到他所有的点,并在每一个点上共情。
“你现在才多大,怎么可能结婚?”许棠舟很生气,“你们有没有感情基础就先不说了,你不肯,他们就对你的事业下手?好卑鄙啊!知不知道你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我以前只以为你爷爷很严厉,不知道他这么封建!你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不是个东西!”
秦宝:“……”
许棠舟:“哎呀,你懂我意思。”
天黑了,秦宝抬头望着天空那个圆圆的月亮,没心情接梗。
许棠舟问:“如果你硬扛下去,偏不听他的安排,等将来丰成煜和别人结婚了,这件事情也过去了,他们总不可能还逼你吧,你那时候还有机会重返T台吗?”
毕竟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时间久了,很多事情可能都会有所改变。
“经过这一出,也没有公司敢签我了,除非我离开地球。”秦宝摇摇头,“现在就是说,我好像被逼到绝境,不知道要怎么办。”
许棠舟:“那个丰成煜说得很好听,他倒是肯定也能帮你,但是我很怀疑,他图什么?”
这个问题那晚秦宝也提了。
他问丰成煜:“你有什么条件?”
丰成煜说:“没条件。你就当我是为了完成我爷爷的遗愿吧。”
许棠舟听完回答,震惊道:“2203年了,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愚孝的人。”
秦宝觉得也是。
许棠舟思索了一阵,学业上思路闭塞的脑子在这些方面倒是很敢想:“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喜欢你了。”
秦宝:“…………”
许棠舟说:“你看,他给你送糖,送门票,送花,还愿意没条件帮你。你直接问问他得了,如果他是喜欢你,你直接双赢。”
“够了你这个恋爱脑。”
秦宝脸热,伸手去弹许棠舟额头。
“人家送我东西,是因为我先送的!人家以为我知道娃娃亲的事,只是在讲礼貌!”
“你好伤人,我随便说说,你就要人身攻击我。”许棠舟捂着额头,弱弱地说,“害我还有一个好疯狂好离谱的念头都不敢说了。”
秦宝:“你先说出来我听听,不打你。”
许棠舟:“你看,换个角度想,喜欢的人是结婚对象,不就好比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先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反正你答应了也不亏啊。当然我不是说让你现在就结婚,就是说你可以先别和爷爷斗气……”
确实很疯狂很离谱。
未曾预想的道路展开了。
秦宝皱眉道:“你在教我白嫖?”
“别说得那么难听。”许棠舟摆摆手,“你要纯爱,完全可以施展魅力,想办法让他喜欢上你嘛。”
秦宝听了,哼一声:“已经不纯爱了,不稀罕。”
这位是自我道德约束患者+感情洁癖重症患者。
许棠舟一秒正经回来:“一般人遇不到你这样的问题,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用那么高的标准要求自己,只要你不叛国,不杀人放火,白嫖又怎么样?在我这里你就永远都是对的。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那还差不多。”
秦宝收回欲弹某人的手。
过了会儿,秦宝喃喃道:“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站在丰成煜的角度,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忘了的,他又要顾婚约,又要被我骂。我说了好多过分的话,但大部分时候都不是真的在针对他。”
许棠舟怕再被弹额头,退开些说:“你别太爱。”
秦宝恼羞成怒:“我就是私底下和你说说,我善良!当着他的面我才不提呢,你不知道他那人多傲,一点都不可怜。”
许棠舟吐槽:“你不就喜欢人家傲!”
秦宝:“要说多少次,不喜欢了!”
许棠舟:“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他们去了许棠舟常常光临的米粉店。
周围都是学生,许棠舟小声说:“好可怕,我们居然在这个年纪讨论如何避免被迫结婚。”
直中要害,秦宝内心被袭击,鼻子也狠狠一酸。
许棠舟递纸:“你要哭了吗?”
秦宝硬着嗓子:“我才没有,你好好嗦粉别说话了。”
分别时秦宝自己打车去的机场,仗着大学生的身份叮嘱许棠舟:“好好学习,别操心我的事,也别总想着你哥哥。学习比谈恋爱重要!考不上大学小心我来启南绑架你!”
车子发动后,他从后窗看许棠舟穿着校服挥手的身影,想起一年前的自己,那时候渴望长大,现在真想时光倒流。
深思熟虑两三天,秦宝还是拨通了那个没存名字的号码。走投无路,事业和面子哪个重要,天平偏向很明显的一方。
“嘟”声响了十几声过后,电话终于接通。
“丰成煜。”他硬邦邦道,“是我。”
拒绝过又自己找上门,如果丰成煜敢出言嘲讽,哪怕只是笑一声,他也马上就会挂断电话。
“知道。”
丰成煜那边很安静。
秦宝开门见山:“你那天说的事,真的没任何条件?”
丰成煜:“没有。”
“既然说是‘买卖’,怎么会没有条件?”秦宝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你不要坑我。”
“好,是有几个要求,如果你觉得算条件的话。”丰成煜道,“要是你对我的提议有兴趣,我们可以谈。”
秦宝狐疑发问:“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越问越疑惑,“你就这么想完成遗愿,甘愿和不爱的人结婚?”
丰成煜有几秒钟没说话,秦宝还以为他走开了。
但很快,便听见他丰成煜的声音重新响起:“感情可以培养,我说过,或许我们结婚以后相处可以很融洽。”
秦宝不爱听人画大饼,他讲现实。
踌躇许久,他终于吐了一口气,提议:“谈谈?我下午四点有空。”
炸毛的人在这儿把话扔回来了,吃不了一点亏。
“行。”丰成煜道,“我来找你。”
秦宝立刻把电话挂了:“拜拜!”
丰成煜把手机装进口袋,转身离开走廊,走入了千人会堂。
会议尚未正式开始,数双眼睛都在打量他,见他心情似乎很好,纷纷猜测是否有好事发生。

第29章
“我很好奇, 你是怎么把人惹毛的?”舒鹤兰一边戳着碗里的芦笋,一边问,“之前不是送这送那的, 有来有往很暧昧吗?怎么他生日过后就天翻地覆了?”
丰成煜:“食不言寝不语。”
两人抽空吃个工作餐, 周围也没别人。
这联盟食堂的饭不怎么合胃口, 舒鹤兰兴趣缺缺:“说一说,我有经验。”
那晚的事丰成煜没对任何人提过, 舒鹤兰不知情,但论感情经验丰富舒鹤兰还真不是吹 。
丰成煜看他一眼,说道:“好像是生日礼物送错了。”
舒鹤兰惊讶:“不对, 那水仙胸针是林阿姨送你的成年礼物, 你在一些重要场合也戴过几次, 很合适, 怎么会送错?”
丰成煜道:“他不记得我们有那一层关系,被人一提醒,这种特指含义的东西到了他手里, 让他不舒服了。”
舒鹤兰:“不记得?你意思是他不知道你是他未婚夫,那他以前为什么送你东西?”
“可能有好感,但不到这种程度。”丰成煜说, “是我会错意。”
而且,按秦宝的性格, 如果是收到认识的人送的礼物,是一定会回的, 不能说明什么。
“啧, 小朋友脆弱的自尊心, 可以自己选, 但不喜欢被安排。”舒鹤兰评价, “你就错这一回,他就能把之前对你攒的好感瞬间败干净。”
谁说不是呢,丰成煜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舒鹤兰建议:“那你送点其它礼物补偿一下,哄哄人?”
丰成煜收拾餐具,擦了唇角。
随后对舒鹤兰承认:“不只是礼物的问题,你说得对,确实有代沟。上个月我和十三警署查处违法会所,在那里逮到他了。”
“那个擦边打黑拳的?”舒鹤兰一怔,然后笑了,“我发现你家这位真的很爱玩。”
高中毕业当天就坐上别人的机车飚走,大学在学校和骚扰他的Alpha打架,监控里的情形很精彩。模特圈的派对也是常客,那个安清言最爱玩,在那些社交平台的照片里,秦宝十次有九次都和他混一起。
在黑拳会所逮到人好像也不奇怪了。
舒鹤兰:“听说那里打黑拳就算了,还搞擦边,这你还能忍?”
丰成煜说:“为什么不能。”
舒鹤兰竖大拇指:“最强忍者。”
丰成煜说道:“家里逼得太紧了,他的压力很大,事情都混在一起,逆反心理也就更重。而且……他应该是第一次去。”
舒鹤兰感叹:“秦家那位老爷子是个狠人。”
类似的家庭出身,两人都沉默了一瞬。
那晚,丰成煜走进那个昏暗的房间,看见床上饿得奄奄一息的人时,立刻想起了幼时那个同样夜深人静的夜晚。
在丰家大宅祠堂里,当时刚做副司长的丰蕊安跪在地上,像是喝醉了,她低低啜泣,全然没有获取权柄的自豪:“……您看到了吗。我成功了。我什么都放弃了……您有没有满意?”
那么落魄,和平时意气风发的她判若两人。诚然,她是喜悦的,但她也是失落的。
丰成煜一直不懂姑妈为什么会那样,很久以后,他才听说,丰蕊安年轻时曾是很有天分的斯诺克选手。
“不过我已经约了他谈。”丰成煜思索道,“如果有可能在一起的话……想帮帮他,爷爷那里我去说。”
舒鹤兰观察他半晌,故意调侃:“哎不对,我记得你几年前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人家要是长大了不愿意,你就平等地解决吗?怎么人家现在不愿意,你看上了还不松手了?”
丰成煜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坦然道:“我的想法没变,还是不会勉强他。但是我想争取一下,有意见?”
舒鹤兰:“没,哪敢,你追你的Omega我有什么意见。我继续攒红包就得了,祝你成功。”
丰成煜举了举玻璃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舒鹤兰道:“至于现在要怎么补救嘛,我看他这性格躁得很,小孩嘛,我建议你多顺着毛捋,这样他才会慢慢喜欢你。”
丰成煜弯了下唇角:“这不一定。”
秦宝发送的见面地点在一家主题私人影院。
丰成煜到的时候,前台见到他都要惊呆了,一边登记,一边用眼睛反复在他和林梓的身上打转。
丰成煜独自一人上楼,林梓敲敲前台的桌面,礼貌道:“您知道客人需要保护隐私吧?”
前台吓都吓死了,连连点头。
前段时间城南进行大规模的扫黄打H行动,都说不知道这位丰议员是不是转了方向,突然插手别的事,猜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出现在这里,前台还以为他们店里也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呢。
林梓话音刚落,另一道瘦高的身影便从门口走进来,风一般从他身侧走过。
看身形打扮,林梓立刻就认出是那位总出现在广告上的秦家小少爷。
秦宝进房间时,有被房间里漫天的粉红色震惊到。
他只是在软件上随便定了个房间,但是那珠帘床帏、那毛绒地毯,还有那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羽毛杆子,都让这里怎么看怎么像情趣套房。
丰成煜比他先到,这时候正衣冠楚楚地坐在贝壳形状的椅子上,衣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连袖扣都整整齐齐,违和感强烈。
秦宝:“……”
这地方只是看电影的,比较清净,他以前和许棠舟来过一次,当时的那个房间明明很正经。
丰成煜手指撑着脸侧看着他,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坐。”
秦宝走到另一只贝壳里坐下。
椅子不能挪动,靠得很近,但这次他吸足了阻断剂,保证什么也闻不到。
说要谈谈的人是秦宝,理应由秦宝先开口。
于是他面向丰成煜,动作时发现这贝壳居然是可以转动的,便整个转了过来,昂着下巴问:“上回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能让我爷爷回心转意,别再插手我的事?”
秦宝皮肤白,面容精致,如果是拍时尚大片,现在这样就是贝壳里的珍珠王子。
丰成煜:“是。”
以为会被为难,调头回来的人总是要低一低头,行业里更是如此。
但丰成煜太干脆,把秦宝整不会了。
“行……你说有些要求,但是我想先讲我的。”秦宝粗声粗气,“要是接受不了,咱们正好不用继续谈了,后面的一切程序都省了。”
“好,你先说。”
秦宝说:“我可以和你结婚,先糊弄糊弄我爷爷,但是我可不愿意一辈子砸你手里。咱们得定个期限。这么一来你在完成你爷爷遗愿的同时也不会耽误太久,你也不亏。”
丰成煜道:“定个期限?你想要多久?”
秦宝犹豫了下:“两年。”
两年的时间,应该够他翅膀长硬了,而且两年后他也才20岁,很合理。
他现在很卑鄙,和丰成煜结婚他的确不亏。
但他只想白嫖,不想纯爱。
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丰成煜,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的预设:“两年太短,十年起步。”
“十年?十年也太久了!”秦宝吓一跳,忍痛道,“那三年!我加一年!”
“不行,至少也得九年。”
“四年!”
“八年。”
秦宝狠狠心:“五年,我最多再加一年!你别得寸进尺,够了啊。”
再不同意他马上就走。
谁知丰成煜立刻道:“好,五年就五年。”
秦宝:“……”
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丰成煜表情便都没变,看不出来是不是处心积虑挖了坑,还说:“五年时间,虽然时间比较短,但是对彼此来说算合适,到时候提前准备,家里也比较容易接受。”
也是,结婚了还要离婚。
当初秦先生和荣女士从有不合的苗头到正式离婚,足足拖了三四年,许棠舟的父母也是拖了好多年了。
秦宝勉强接受了,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算?”
丰成煜:“结婚登记那天。”
“就不能假结婚,不登记?”心怀不轨的秦宝被刺激到,“还有,从今天算不行吗?非得从登记那天才开始算?多浪费时间!”
“假的瞒不过去。”丰成煜抬腕看表,“民政局离这里不远,现在过去登记应该来得及。”
秦宝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指责:“我还没想好呢,你怎么这么随便,开口就是去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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