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沉默了两秒, 低笑了一声,“那倒确实是天大的急事,等着吧, 我待会儿就到。”
挂断了电话, 两个人就近进了一家咖啡馆。
纪沅这才问他, “刚才打电话的是你朋友吗?”
“嗯, 我发小。”顿了顿,闻时屿又补充, “叫他帮你看看案子。”
“但是郑哥已经帮我联系过律师了。”纪沅微微皱眉, “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闻时屿语气笃定,挑眉笑着, “你们联系的那位律师是他们事务所的。”
此话一出, 纪沅恍然, 原来律师是他安排的。
关于匿名造谣的事务都是郑毅帮他处理的, 请的那位委托律师在业界的风评极佳, 但进展却还是有些缓慢。
当初碧江桥一别, 他对闻时屿说了那样狠心的话,没成想他还会在暗中帮他。
“因为当时你说,不让我再管你的事了。”闻时屿神态懒散,凑过来牵他的手,“我忍不住,总归还是放心不下,就跟他提了一嘴,对他来说就是顺手的事情,用不着他本人出面,他也没多问。”
心中涌出一股暖流,纪沅安静地回握住他的手,掌心炽热干燥,此时一切言语都显得过于苍白。
“那不会太麻烦你朋友吧?”
这件事说复杂也不算复杂,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他现在的律师就可以处理得很好,而且听电话里的意思,对方应该刚从外地赶回来。
“朋友不就是用来互相麻烦的嘛。”闻时屿揉捏着他的指腹,轻轻笑了笑,“放心,我要是不麻烦他,他知道了就该找我麻烦了。”
纪沅愣了下,大部分人常规处事准则,都不会希望过多麻烦朋友,可偏偏闻时屿却不以为然。他虽然总爱开玩笑,但却从来没对说过夸大其词的话。
不过仅从刚才那通电话,纪沅判断,对方大概是个冷淡且不好相处的人,倒还真是难以想象这人主动找人麻烦的样子。
在上《无限排球》这个节目之前,他没有什么朋友,即便是和沈越宴,也因为一直在录节目没有找到私下相处的机会,这让他不由开始有些好奇闻时屿和他那位发小的相处模式了。
没过一会儿,闻时屿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眼消息,便说:“走吧。”
“不请他进来喝杯咖啡吗?”纪沅问。
“他不喝咖啡,直接去他事务所就成。”
闻时屿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印象中,一般这种商务人士日常都喜欢喝咖啡。
见他面露疑色,闻时屿笑着跟他解释,“他男朋友咖啡因过敏。”
“男朋友?”
“嗯,他们很早就在一起了。”
纪沅点了点头,不管是他来的世界还是现在这个世界,社会对同性恋群体都称得上包容,就是这个问题前后的因果关系……
还没等他琢磨过来,不经意间看见了闻时屿泛着可疑红晕的耳根。
纪沅嘴角弯了弯,很快就懂了。
出了咖啡馆,门口停着辆过于现显眼的黑色宾利,主驾的车窗缓缓下落,露出里面的人俊逸风流的容貌,那人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臂曲起搭在窗外,露出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冲他们招了招手。
“上车。”
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好朋友,纪沅脚步一顿,瞬间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察觉到他的异样,闻时屿小心地轻拍了下他的手背,调笑道:“别紧张,他这人除了长得不太靠谱之外,其他都挺靠谱的。”
看着眼前那人张扬帅气,活脱脱一副渣男长相的大半张侧脸,纪沅不由得失笑。
刚一上车,主驾那位扫了眼后视镜,似乎是在确认什么,不过只是淡淡一眼,没有探究和打量,便启动了车子。
“江亦池。”
意识到对方是在向自己做自我介绍,纪沅礼貌回应:“江律师你好,我叫纪沅。”
他这才发现副驾上竟然还有个人,一副温和内敛的长相,偏偏能让人一眼惊艳,看上去比旁边的人大上几岁,应该就是江亦池的男朋友。
旁边闻时屿也颇为诧异,似乎没料到他会在,转头便和纪沅介绍,“这是许老师,江亦池男朋友。”
那个被他叫做“许老师”的男人回过头看着纪沅,嘴角挂着一丝浅淡的弧度,“你好啊,我是许知微。”
他笑起来很好看,姿态谦逊随和,讲话的语调轻缓动听,听起来异常舒适。
无论是哪点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纪沅冷淡的脸庞破天荒生出了些许动容之色,轻笑着应声:“许老师好。”
许知微先是愣了一下,才缓缓笑道:“你这么叫我,倒是真让我感觉你是我学生了。”
知道纪沅不喜欢和人交谈,闻时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却反倒发现,他的小男朋友似乎很喜欢听许知微说话。
“什么时候回来的?”闻时屿问。
江亦池开着车,淡淡回他:“没多久,这不刚到家就来接你们了。”
闻时屿“嗯”了声,转头又笑着问许知微:“许老师,去Y国访学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本来回来准备在家休息一下,但听小池说你谈了对象,就想跟着来看看。”
“什么时候弯的?”江亦池突然接话,“还以为你要和排球过一辈子呢,世界冠军。”
“嗯……去年吧。”闻时屿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是在为某人留些余地才说得这么模棱两可。但仔细一想,他这个回答倒是很严谨,今天是元旦,就连昨天都能算是去年。
顿了顿,他又漫不经心地说,“哪能呢,不过我再不表白,估计我对象就要和排球过一辈子了。”
毕竟纪沅触手可及的地方可能没他闻时屿,也绝对不可能没排球。别的小情侣同处一室干柴烈火,到了他们这儿,闻时屿一闭眼睛脑子就会想起昨天纪沅问他,要不要和他来对垫球。
纪沅在一旁忍着笑意,在一旁补刀,声音一如既往地淡:“闻老师,这两件事似乎并不冲突。”
闻时屿:“……”
下一秒,大家竟然一同笑了起来,就连江亦池嘴角都挂上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们之中也就闻时屿话多些,纪沅并不觉得局促,竟也就这样热络的聊了一路。在这期间里,纪沅得知,江亦池凭借着极高的专业水平和胜诉率声名在外,同时也是那家律所的合伙人。这一路上,他几乎不讲话,但话头一旦落到他身上,他便会很快积极主动给予回应。许知微是本市政法大学法学院的老师,他谈吐自然,优雅随和,明明年长很多,却并不让纪沅觉得有距离感,反而让他觉得异常亲切。
很快便到了江亦池的律师事务所,办公室内,先前纪沅的律师早已把现有的资料整理好送了过来。
江亦池翻看了一下,问他:“进展如何?”
那位律师有些头疼,“这几天算是毫无进展吧,主要是那些聊天记录都被打码了,根本无从查证,转账记录正在调查。”
主要这种情况,应该首先联系发长文的始作俑者,可那个账号迟迟未曾回复,律师有权力查到ip,但对方有备而来,查到的ip都是虚拟的。
谁主张谁举证,可对方拿出虚假证据,在基于他的当事人身份特殊,要想洗清自身,只能先从自证开始,但话又说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些证据想找出来不难,却实在麻烦。
现在的互联网,即便是澄清,大部分人也只会看一家之言,为喷而喷,即便发了律师函,也见效甚微,娱乐圈类似的案子不在少数,大概率都会不了了之。
这案子本身是个烂摊子,江律要接手,他压根不会有意见。
江亦池淡淡“嗯”了一声,“辛苦你了,后续交给我吧。”
果真如闻时屿所说,江亦池除了长得不靠谱以外,专业素质堪称一流,三言两语间就为纪沅分析了各种方案的可行性以及事态发展的结局,言简意赅。
他们都心知肚明,整件事和楚梦楠脱不开关系,但想通过这件事抓住他的把柄目前来看异常困难,但仅仅只印证纪沅的清白,还是非常容易的。
聊了许久,他们一起吃了顿午饭,考虑到他们运动员饮食纪律严格,江亦池提前定了家私房菜,愉快的吃完饭后,纪沅买单未果,最终还是闻时屿请客。
元旦佳节,法定假日被叫发小叫回国上班,江亦池虽然没表现出不爽,闻时屿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人家两个人团圆。
纪沅深以为然,并试探性地问闻时屿是不是也该回家和家里人过节,闻时屿想带他一起回家,不过念在他这边的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只能放弃这个念头,见家长这样的事情只能往后搁置了,不过纪沅还是和闻时屿一起给他家里人挑好了礼物,发了速运过去。
查好航班,订了机票,纪沅把闻时屿送到了机场,交换了一个离别吻,方才离开。
航站楼内,看着纪沅的背影消失,闻时屿才收回视线,懒散地掏出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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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许知微语气温和,“小屿, 现在到机场了吧?”
“刚到。”闻时屿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习惯性的摸索着将另一只手插进羽绒服的口袋里, “有点事儿想问问你。”
下午降温,纪沅怕他冷, 就把自己的外套给他穿了,原本想找件新洗过的, 可他其他的衣服闻时屿穿着不合身, 只有这件还算合适些。
熟悉的花香混杂着冷风将他包裹, 平白生出了些许热意。
“好啊。”许知微很爽快地答应了,“是你男朋友的事吧。”
闻时屿嗯了一声,斟酌几秒才道:“对, 我觉得……他可能出现了些问题, 想起来你之前自学过心理学, 这方面我不太懂, 就想请教一下。”
“好,你说, 我知无不言。”
闻时屿忖度着该如何措辞, 这时候却摸到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触感像是塑料纸, 他未加思索, 拿出来看了一眼, 当即愣住了。
那是一个纸叠的小船, 很轻易就能辨认出是用糖纸叠的。
闻时屿怔了片刻, 将那只小船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糖纸很小, 折叠起来有些困难,不像是随手叠的,上面没有弯折的痕迹,边缘略微褪色,大概是经常被拿出来把玩,却依旧保管得很好。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上一次他在更衣室发现纪沅不对劲儿,给他剥了一颗薄荷糖,到现在闻时屿还能清晰的回忆起纪沅从他手中抢走这张糖纸的动作。
只是一张糖纸而已,他都未曾在意。就连是否被扔掉都毫无意义的东西,现在居然被折成了一只小船,随身揣在口袋里。
闻时屿喉咙一紧,将那只纸船握在掌心里,隐约觉得有些发烫。
他这才想起还在通电话,许知微也不急,耐心地等他开口。
“他对自己的要求高到一种几近偏执的地步,不管是训练还是比赛,都不会允许自己有任何失误。而且他经常用冷水洗澡,偶尔状态不对会频繁洗手,有一次还差点晕倒。”闻时屿垂下眼,冷静地回忆着,“他没有洁癖,可家里却过分整洁,且原有秩序被打乱会下意识慌乱。”
许知微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推测,而是反问他,“那你认为他自己对这些行为有没有认知?”
“我觉得有,他洗冷水澡之后会吃感冒药。”闻时屿没有迟疑。
许知微沉吟了片刻,复而笑道:“我大概知道了,不过仅凭几句主观推测还是无法得到确切结果,不考虑一下找位专业人士吗?”
他说得很委婉,纪沅目前的情况,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找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但通过刚才的对话来看,纪沅是会对自己异常行为进行约束的,也就是说,他完全了解自己的心理状况,却还是选择自我消化。
“要是他能同意的话,我也不用这么绕了。”闻时屿缓缓叹了一声,揉了揉眉心,“他很理智,但实际上比谁都倔,除了和我谈恋爱之外,他做好取舍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的。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直视这个问题,就想看看还有没有没有其他办法。我不会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去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放弃他喜欢的东西。我只是想在他选择的路上,尽我所能的帮帮他。”
他比任何人都能共情纪沅,站在一个运动员的角度上,心理评估出现问题,就意味着要暂停比赛服药治疗,精神类疾病治疗周期长,同时多多少少都会对自身造成影响。
治疗期间无法上场,对于纪沅来说,是比生病更痛苦万分的事情。
许知微表示理解,温声劝慰他,“放心,我们都会帮他的。”
“谢谢你啊,许老师。”闻时屿终于笑了声,“他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可能会有点孤单,你这两天有空的话能不能替我多陪陪他,看得出他还挺喜欢和你说话的。”
“好,乐观一点,目前来看他的状态还不算特别严重,有时候伴侣或朋友的陪伴比心理干预更有效。”许知微对纪沅很有好感,两个人虽然只见过一面,却也能算得上是聊得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又继续说,“不过他恐怕不是喜欢和我说话,是因为喜欢你吧。”
不难看出,纪沅是个冷淡的人,许知微分辨得清,纪沅喜欢和他说话的前提,也只是因为他们是闻时屿的朋友。
因为喜欢,才会愿意接触他的朋友。
闻时屿又道了声谢,垂眼看了眼手里的那只小船,眉宇间原本锋利的锐气减淡,代替的是无尽的缱绻温情。
挂断了电话,他才看见纪沅给他发了消息。
【JY:一路平安,下了飞机再联系。】
他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回复。
【ISLAND:知道了。】
他刚要把手里的那只纸船揣进口袋,然后装作无事发生,动作却在半空中顿住,他改变了想法,拿起手机对着它拍了张照片。
【图片】
【我好像发现了谁的小秘密】
对面的人过了一会儿才十分淡定地回复他。
【是我的】
【记得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别让他知道】
闻时屿手指顿了一下,继续打字。
【嗯?】
【别让谁知道?】
这次纪沅回得很快,发过来的消息让闻时屿不由得心脏一热。
【我喜欢的人】
【好不好啊?男朋友】
指尖发烫得厉害,仅仅只是看到他发的文字,就能无端地联想到他说这些话时的语调,清澈动听,尾音拖长。
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在他心口处撩拨,当他伸手去触碰,羽毛却轻飘飘地飞走了。
……太糟糕了。
摸了摸发烫的耳尖,他挑了下眉毛,回复。
【可以】
【不过你得先忘了他】
【我才是你男朋友,你只能喜欢我】
江亦池不愧是业内口碑最好的律师,第二天就已经将案子的进展反馈给他了,他说的冷静客观,那篇长文写得十分微妙,看似证据齐全一锤定死,实际上却经不起仔细推敲。
这件事做得又十分隐蔽,真正的幕后主使肯定早就给自己铺好后路了,打官司的时间又长,江亦池给纪沅的意见是先澄清,其次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将以往的桩桩件件一同清算。
纪沅认同他的想法,不过原本以为江亦池会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待他,却没成想末了还会安慰他几句。
其余的就只剩下从前校队里其他队友的口供了,江亦池一时抽不开身,纪沅本想自己去,可许知微在这个时候给他来了电话。
“听小池说你今天要去一趟江电。”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许知微笑了笑,“我正好要回学校送些资料,一起吧。”
法大和江电离着很近,这份邀约叫人无法拒绝。
他们约在下午见面,高校内部管理严格,外来车辆不让入内,许知微把车停在了附近,熟稔的带着他绕到了江电西门,请他喝了杯热豆浆。
正值假期,校门口却并不萧瑟,大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从前读研的时候就经常自己一个人在这边转,路过时买一杯他们家的豆浆。”手心感受到隔着纸杯传来的一阵暖意,许知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喝吗?”
“很好喝。”纪沅点点头,又有些好奇地问,“江律不陪你一起吗?”
记得闻时屿说,他们在一起很久了。
许知微也不避讳他,很自然地回答:“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和好,我来这边就是碰碰运气,想看看能不能遇见他。”
没成想他们看起来感情那么好竟然也分过手,纪沅一怔,“抱歉。”
见他这反应,许知微莞尔一笑,“有什么好道歉的,早就过去的事了。”
他说的很轻松,可估计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个过程到底有多不容易。
被选中校队的学生假期也会在学校集训,他曾试图联系过原主曾经的教练和队友,但发出的消息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只有一位小他两届的学弟回复了他。
他们约在了体育馆见面,刚到这边就看见不远处一位瘦瘦高高的少年走了过来。
“刚才在训练,耽误了点时间,不好意思啊学长。”学弟语气热络,是个自来熟,“我们进去说吧。”
纪沅点了点头,一路上那位学弟说个没完,简直活脱脱像宋祁杨的翻版。
他没有原主的记忆,因此学弟偶尔提到某些从前的事情,他下意识总会皱起眉头,思忖该如何回答。
不知是不是巧合,每当这个时候许知微总会毫无破绽的接下话头,不至让气氛尴尬。
好像哪里熟悉的有些不对劲……
学弟带他们到了观赛席,示意他们随便坐。场馆里没什么人,有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估计下午有比赛,对面挂了一条红底黄字的巨大横幅——
预祝江城高校联赛预赛成功举办
学弟也没继续扯东扯西,知道没人愿意为他说句话,还为他打抱不平,“这群人谁不知道你当初是因为被迫换了位置强被塞进首发的,那条微博不明显就是编的吗?”
“换位置?”
“对啊,咱们队的二传挺厉害的,不然怎么能让你给他打替补,不过后来被挖走了,听说现在在R国国家队呢。”学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当时你们届那个主攻病了,队里又缺人,教练没办法,只能先让你顶上去了,你忘了?”
不知为何,纪沅心脏莫名颤动一下,忽然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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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忏悔,这几天浪惯了真的万分抱歉!!!
大概很快(下一章或者下下章)就能开始下一期比赛了,自证清白什么的就是个过渡以及引出后面某些剧情,不是我水哈。我很喜欢写小情侣腻歪谈恋爱,但比赛是比赛,他们都会认真对待的。
江律师和许老师这一对是我很早就构思过的,会单独另开一本,在这本里戏份不会多,基本上也就这些了。等取好文名我再挂上预收。
目前专栏里有咸蛋有兴趣大家可以看看:《告白事故》《薄冰》《我老板好像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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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微瞟了他一眼,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追问:“那既然这样,当初上报的名单还在吗?”
那学弟愣了一下, 摸了摸脑袋, “应该还有吧, 但估计在教练手里。”
话音一落,气氛顿时凝固了片刻, 那学弟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他们队里有好几个教练,由于他们没有证据, 因而不能认定在长文里作伪证的到底是哪位。退一万步讲, 这么明显的直接证据, 对方也不会傻到给他们留下。
结果意料之中,纪沅没有多失望,和许知微对视一眼, 两人瞬间达成共识, 不管怎样, 还是得先去试试。
可正当纪沅刚准备开口的时候, 那学弟忽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 “你们可以去直接去找程嘉渺啊, 他之前不是咱们队长嘛,肯定有名单。”
程嘉渺就是方才他口中他们的队里的首发二传。
很显然, 不好的预感是对的。
听到这个名字后, 纪沅的表情很明显地僵住了, 逐渐模糊的记忆又重新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穿越到一个从始至终与原世界毫无关联的地方许久, 纪沅很早就适应了。可当程嘉渺这三个字一出, 一种古怪的割裂感就立刻在他心底翻涌了上来。
因为这个名字, 正和上辈子可能诬陷自己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那麻烦你把他微信推给我们吧。”见纪沅没反应,许知微在旁边淡笑着接话。
“学长没有吗?”那学弟好像对此感到很惊讶,但没多说什么,从兜里往外掏手机。
“嗯,没有。”
回过神来,纪沅轻轻地点了点头,原主的微信列表里确实没有这号人。
“啊……我记得当初他出国之前加了队里所有人的微信呢。”学弟低头小声嘟哝着,找到纪沅的聊天界面,把程嘉渺的微信推了过去。
收到消息,纪沅对他道了声谢,加上了程嘉渺的微信,对面没有很快通过验证,纪沅也不急,收好手机,又跟学弟聊了几句,得知今天下午要在这边举办高校联赛,他便和许知微知趣的离开了。
直到上了许知微的车,程嘉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倒是闻时屿给他发了不少消息,问他顺不顺利,他低头回完消息,抬头间,捕捉到许知微看过来的视线,听见对方忽然笑了:“昨天就想说了,你笑起来还怪好看的。”
纪沅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唇角扬起的弧度还没降下来,他向来很难做到将情绪通过表情外露,偶尔笑一下也是因为一直以来的习惯。二传是链接一个队伍全局的纽带,向队友表达友善和肯定,更有利于配合,因而笑容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他本人却从来都没什么感觉,就好像已经将这种反应当做是训练、比赛的一部分。
许知微这番话,让他再次意识到,自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好像他真的有经常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和许知微待在一起总是很舒适,两个人明明才认识不久,又处在不同领域,可交流起来却异常顺畅,对方谈吐间气度优雅,却不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没有刻意营造亲切感,却偏偏哪哪都让人舒服。到了法大,许知微把资料送回去之后,又带着他在校园里随便逛了逛。
新年初始,地面留不住新雪,化作雨水渗入土壤,给即将到来的春日埋下盎然生机。微风拂面,却并不寒冷,吸入的空气掺了些潮气。国内法学最顶级的学府内,学生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般行色匆匆,大多数人和他们一样,慢悠悠地散步,偶尔路过一群人聚在一起欢欢笑笑,大概是在参加社团活动,没有任何紧张的气氛,反而惬意悠闲。
纪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散过步了,上辈子的几乎所有时间都被训练和比赛淹没,让他从来都没在某处驻足过,甚至平常都不会有正常的娱乐消遣。他从前并不觉得有什么,大家都是这样的,片刻的喘息都会让人立刻产生负罪感,大家更像是一辈子被困在围城中囿于一隅,更可怕的是,没有人会觉得这种生活方式是病态的、不正常的。
直到上了这个节目之后,即便是刻苦如宋祁杨,不在训练日的时候也会好好休息,就连严苛至此的叶蓁,在敦促夏凌舒完成任务后,也不会限制他的玩什么,队内赛的时候偶尔还能听见孙婧怡在场下偷偷跟沈越宴打听娱乐圈的八卦。
大家都是因为喜欢排球聚在一起的鲜活的人,而不是一些冷冰冰的比赛机器。
寻常这个时候他本该是在训练的,可将时间如此荒废,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焦躁不安,心中郁结的心绪仿佛早已受了影响,逐渐纾解。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唤声,让他的思绪逐渐回笼。
“许老师!”
纪沅转头,看见不远处有个波浪卷的女生冲他们挥了挥手,语气热络,“您这是去哪?”
“带我朋友四处转转。”许知微叫了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丝丝笑意。
那女生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人,探究性地看了过来,脸色泛红,局促地收回了视线后,女生继续对许知微开口,“听说江电下午有排球赛呢,刚才刷朋友圈看到师哥在那边,我正要过去凑凑热闹呢,你们要不要去呀?”
可许知微却淡笑着回她,“我们刚从江电回来,一会儿还要去办点正事,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那女生了然,颇为遗憾地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对他们挥了挥手,“这样呀,那我先走啦。”
纪沅静默着收回视线,这会儿他们在校园里也逛了大半晌,该回去了。
把车钥匙插进锁孔里,看了眼腕表的时间,许知微侧过头,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又笑着说现在还早,问他待会儿想去哪里玩。
可纪沅却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许老师,你怎么连你学生都骗?”
许知微轻挑下眉毛,不置可否,“带你玩姑且算得上正事吧。”
难得见许知微还有不正经的时候,纪沅愣了一瞬,不由失笑。
许知微看着前面的路,稍微正色,又说:“我猜你也不想去,再说了,我不太懂这些,和你一起看比赛会让你更不自在吧?”
纪沅讶然,正如他说的那样,他虽然感兴趣,却也并不想去。但心思细腻的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下意识投其所好,以对方的喜好为先。可最终往往其中一方不会尽兴,另一方会因为对方的迁就感到愧疚,最后留下一个大家都不愉快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