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在排球综艺里超神了—— by萧鹤翎
萧鹤翎  发于:2024年05月24日

关灯
护眼

纪沅愣了愣,没想到那天闻时屿送他的花竟然是他亲手扎的, 心里某些不名所以的情愫莫名悸动了起来。
明明只是一些不会让人在意的小事, 这个人偏偏还是会不厌其烦地为他做,甚至不求回报, 也不求让他知道。
还好, 纪沅想, 还好他当时一回来就把它们好好的养了起来。
他“嗯”了一声, 嘴角弯了弯:“是特别好看。”
第二天一大早, 所有人准时到达训练场地集合, 陈维背着手站在前面,他身材中等,除了表情略有严肃以外,根本不会有人把这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和体坛知名教练联系到一起。
气压一度有些窒息,这让大家不由得都开始紧张了起来,许久,他终于开口:“事先说明,我并不是想给大家一个下马威,可就目前大家的综合水平来说,欠缺的还是太多。你们大多数人可能会觉得,队里有世界冠军,无论怎样都不可能输,但就我看来,咱们是所有队伍里最不协调的。”
这话说的一针见血,心知肚明的问题被光明正大地挑明,大家都沉默了。
下一秒,陈维扫视了他们一圈,“怎么都不说话?”
“谢谢陈指导指点,我们会改进的。”
宋祁杨很快接话。
陈维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要指点你们什么,咱们队里有职业选手也有业余选手,我不会用大赛的高标准来要求你们,毕竟没人指望你们去参加奥运会,可如果你们还是以上期节目的态度来对待接下来的比赛,恐怕队里有一百个世界冠军也没法赢。”
他停顿一下,又说:“比赛规则是让上期失败的选手强制更换位置,我并不觉得节目组的初衷是为了为难你们。相反地,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能让大家知己知彼的好机会。”
此话一出,有些人感觉听起来有些云里雾里,所以陈维继续补充,“知己知彼并不只让你们知晓对手,如果可以设身处地地站在原本队友的位置,体会他当时的想法和感受,我想在日后的比赛里,会很大程度上打破这种不协调的模式,所以这期节目,很有意思。不仅如此,我还希望大家可以通过这期比赛,发现自己的其他可能。”
话说到这里,大家很快便恍然大悟,经过陈维这番解释,原本郁闷焦虑的情绪开始逐渐消散了。
剩下的话无非就是几句例行公事般无关痛痒的嘱咐交代,说完陈维便开始盯着他们自主训练了,他掐好时间,等大家逐渐热好身,练习得差不多之后,组织他们打了一场队内赛。
陈维站在裁判台上,找了纪沅和萧彦淇各站在场地两端,充当司线员的职能,又让闻时屿在旁边计分。
比赛开始。
原本在场的只有陈渡上期赢了比赛,可以用自己原本的位置,因此第一场陈渡所在的队伍很快便以压倒性的优势赢得第一局的胜利。
宋祁杨在另外一队,他有身高优势,顺其自然地成了副攻手,虽然都属于进攻位置,可副攻却更偏向于拦网和牵制,上起手来还是略微不习惯。
中场休息时,大家状态或多或少都有些低迷,可出乎意料地,这个时候却是苏芷晴站出来,冷静地分析:“我们下一场要还是这样肯定就输了,对面二传估计是看准了我们拦不住陈渡,总会把球传给他,宋哥你在拦网的时候小心不要被他借手,待会开局我会多配合你打快攻。”
有了苏芷晴开这个头,大家便很快开始各抒己见,局势也逐渐明朗了起来。
陈维的视线从远处望了过来,很轻微地点了点头。
第二场比赛开始,不同于在赛场和观赛席,作为第二视角观看比赛,纪沅又有了一种特别的新奇感受,尤其是视野不在融扩全场,而是仅仅只关注于球的落点是否在界内,是属于另一维度的世界。
哨声响起,陈渡跃起击球,宋祁杨和队友看时机起跳,三人拦网,手臂和排球的影子几近重叠,分秒之间,球落在了对方界外。
那一瞬间,甚至难以分辨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纪沅却很快示意陈维,扣球出界。萧彦淇距离较远,给不出答案,但他更倾向于打手出界。
陈维抬手示意对面得分,可他却把视线落在陈渡身上,用眼神询问他,是否发起“挑战”。
在比赛中,如果选手不认同裁判的判定,可提出挑战,也即可以调取高清录像回放,若裁判判断失误,则重新判定。
但他们只是队内训练赛,不会有视频回放,一两分的细微误差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陈维这般刻意之举,让纪沅稍微有些好奇,可反观陈渡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回到队伍站位。
陈维的目光明显迟滞两秒,才缓缓移开。
对于这一球虽然颇有争议,纪沅虽然也没看清,但在那毫厘之间,他很笃定自己只听见了球擦过球网的声音。
对面等待发球哨响起的空隙,纪沅瞟了一眼闻时屿,似乎知道他会看过来,闻时屿冲他挑了下眉毛。
两个人心照不宣,他知道纪沅是想向他确认,刚才那球他的判断是否正确。
所以闻时屿在眼神交汇的那一秒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确实是扣球出界。
哨声响起,纪沅会偶尔关注沈越宴,原本他已经有了想要打主攻手的想法,这期比赛无疑可以让他借这个机会好好适应和过渡,可看上去,他似乎还是有些不得其法。
但总的来说,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的进攻防守开始慢慢地和谐了起来,倒真开始有些像那么回事了。
陈维让他们足足打了五场比赛,一上午的时间里,他们竟神奇般的开始适应了现在临时的位置。
“大家辛苦了,效果出乎意料地不错。”
了解陈维的都知道,他并不是什么习惯鼓励选手的教练,因此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雀跃。闻时屿把记录好的得失分情况递了过去,陈维便开始逐一为大家分解,可到最后,当他提到沈越宴的时候,忽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很有进步,我记得你有想要转主攻的意向吧?慎重考虑,我还是觉得自由人更适合你。”
沈越宴脸色瞬间一白,他下意识握紧拳头,低下了头。
他颓然地想,既然大家都可以发现自己的可能性,为什么偏偏他不可以?难道真的就像他以前教练说的那样,他只能打自由人……?
纪沅刚想说点什么,宋祁杨却忽然开口:“教练,我不同意您的看法,我虽然不懂您刚才说的那些节目组的什么用意,但您既然已经说希望看到大家更多的可能,为什么不能尊重一下他的意愿呢?”
他一向话多,又向来随和,第一次破天荒地在言语上这般激进,让陈维不由得愣了愣,可他却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好笑,但还是板着张脸对他说:“我就是给他个建议,也没硬逼着他一定要当自由人吧。倒是你小子,怎么反应比他本人还激烈?”
这话一出,大家哄笑出声,沈越宴茫然地抬起头,瓷白的脸不知是羞愤还是尴尬,忽然爆红起来,宋祁杨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摸了摸后脑,干笑了两声。
这么一小段插曲过去,大家就解散去做赛后拉伸了。
纪沅瞟了眼沈越宴,后者似乎已经在刚才的窘迫中缓了回来,竟然主动开口:“那个,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最近不怎么排斥宋祁杨了吗?”
纪沅抬眼,忽然轻轻地笑了声,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你又当着他的面说他坏话了?”
沈越宴脸色一僵,看起来似乎是又想起上期比赛那段不愉快的经历了,原本酝酿好的情绪瞬间被打破,他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纪沅见状,立刻见好就收,“好了,不逗你了。嗯……所以因为什么?”
沈越宴表情缓和了下来,他低头攥着运动服的衣角,“就是我在海城录歌那几天,他也来海城了,他当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吓死了,不过还好他说他只是来看看他妈。但是有一天特别巧,我从公司回酒店的路上竟然碰见他了,他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可是见到我之后忽然特别开心。然后他就说要请我吃饭,我实在没办法拒绝,后面吃饭的时候,就只能特尴尬地问他,他妈妈怎么样了。”
说到这儿,沈越宴顿了一下,“结果这人就跟我扯了好多有的没的,他说总是烦我是因为以前的他跟我现在很像,我当时下意识觉得他又开始没话找话。结果他又说当初他妈为了送他去打排球,带着他去求了好多俱乐部的教练,可偏偏教练连集训都不让他去,最后终于有一家俱乐部要他了,可是却离家很远,他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说他总是很害怕,队友有时候还会笑话他是个哑巴,所以从那以后,他就会逼自己跟别人一直说话,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
小沈,心疼男人,()。
感谢在2024-04-23 23:57:05~2024-04-25 23:4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真的太可爱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真的太可爱啦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沈越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胡乱说了些什么, 纪沅听完,倒是逐渐了然。
怪不得自从元旦过后,宋祁杨就再没联系过他, 原来是去了海城。不过这番话, 宋祁杨倒也没跟他提过, 甚至连他回海城看自己的母亲,纪沅都不知道。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呢, 觉得他以前挺可怜的,同情他?”
纪沅问。
沈越宴神色稍有犹豫, 他先是点了一下头, 又立马摇了摇头, “也不算是吧,我以前总觉得这人老是来找我麻烦很讨厌,可是自从听他跟我讲过这件事情之后, 我就会想起你之前说过的话, 如果我早一点学会婉拒他, 他肯定也不会死缠烂打吧。所以其实仔细想想, 他这个人居然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不管是那次比赛他受伤时,他急切地冲过来, 还是刚才赛后复盘, 他毫不犹豫地出言维护他。
虽然闹了笑话,但是回忆起他说的那句“为什么不能尊重他的意愿呢”, 一些复杂而敏感的情绪堵在心口, 不上不下。
沈越宴从没有过这么奇怪的感受, 他只知道, 不管是高中在校队, 教练安排他当自由人, 还是后面家里人不同意他走体育特长,退而求其次让他学了艺术。
似乎这是除了纪沅以外,第一次有人真正在意、愿意去尊重他的意愿。
纪沅是他的好朋友,可宋祁杨……
明明是他最讨厌的人啊。
可现在他怎么忽然发现,这个人好像除了情商低一点之外,已经没那么让他讨厌了。
纪沅没见过沈越宴私下底可以说这么多话,看得出这几天他确实纠结反复了许久,安抚性的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纪沅淡声说:“那既然这样,你不如去跟他说开了呢?”
“我……”沈越宴低头嗫嚅,总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我不知道怎么说。”
纪沅点点头,要是能直截了当地跟宋祁杨说明白,那就不是沈越宴了。
他敛了敛心绪,忽然笑了一下,让沈越宴有些看不懂。
“既然不知道怎么说,那就等他跟你说吧。”
沈越宴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纪沅瞥了他一眼,忽然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秘密。”
一个星期之后的比赛如约举行,这些日子经过系统的训练,他们队肉眼可见地协调了不少。陈维经验老练,指导总是一阵见血。可偏偏他仍只是在技术方面对他们知无不言,关于战术他甚至只字未提,一切全权由他们自己定夺。
沈越宴始终没搞明白纪沅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些天宋祁杨照常骚扰他,不过这次却一反常态,倒是反过来陪他练习,偶尔还会叫上纪沅和闻时屿,四个人一起打2v2。
“对面职业选手不少,所以相应的进攻支点就很多,尤其是他们组3号二传和6号接应都是上期赢了游戏的,我记得对面接应是晋城队的吧,萧哥你应该了解。”
萧彦淇挑眉,“咱们队有陈渡,对面根本不够看的。”
陈渡也是晋城队的,尤其还是经过萧彦淇亲口承认的超级天才。
纪沅“嗯”了一声,转头看向陈渡,后者竟先一步接了话:“我会看好他的。”
纪沅点点头,不知是不是巧合,陈渡在说完这话的时候,他收回视线时余光似乎瞥见陈维的眼神染了稍许怔忪,仿佛在想些什么。
赛前这几日,纪沅向节目组要了对手队伍上一期比赛的节目录像,和队友逐帧复盘,对方的攻防习惯早已烂熟于心,甚至纪沅还想到了很多种对面应对他们可能会用到的战术,令人安心的程度已经达到让他们站在现场都不会像以往那样过于紧张了。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小时,陈维通知他们准备上场热身后便离开了。
更衣室里,一群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着玩笑,正要出门的时候不知道谁提了一嘴,“陈渡呢?”
纪沅回头扫了一圈,确实没看到人,套上纯黑色的队服外套,他淡声道:“我出去找找。”
“我陪你去。”闻时屿很自然地站起身,把手插进口袋里。
“你先带他们进场吧,我很快回来。”
纪沅这么说,闻时屿只得点点头。
出了更衣室,纪沅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过了两个拐角,正在想他这个时候能去哪,却隐约听见有谁在说话。
“你真就这么恨我?”
是陈指导的声音,看样子好像在和谁说话。
纪沅的脚步瞬间顿住,还没等他思考到底要不要继续听下去,陈渡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不是。”
他否认地很快,可陈维却开心不起来,他叹了口气,紧接着又苦笑着说:“那要要真是这样,你又为什么一句话都肯不跟我说,我好歹也是你爸。”
对于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纪沅曾隐约有过猜想,可当真正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多多少少让他震撼的。
陈渡沉默了一秒,最终失去了耐心,“随你怎么想吧。”
从这里回去的路只有这么一条,他抬步准备离开,迎面直接撞上了纪沅。
陈渡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后面陈指导也跟了上来,看到他的那一刻,显然愣了愣。
纪沅表情自如地跟陈指导打了声招呼,又对陈渡说:“我出来找你的,一起回去吧。”
陈渡点点头,三个人前前后后的走着,场面称不上诡异却实在有些奇怪。
好在比赛过程异常顺利,最终分别以25:18、25:21的比分毫无悬念地拿下胜利。为了观众的观赛体验,其他两队比赛时间和他们错开。
纪沅他们队刚一下场,就看见周泽宇他们队已经在场上热身了,一群人去更衣室换衣服,就都三五成群的结伴去观赛席看比赛了。
纪沅换好衣服,回过头发现陈渡在看他,表情也不似最初的满不在乎。
他很轻地挑动了下眉梢,默不作声地出门去了观赛席。
没过一会儿,陈渡果然不动声色地坐在了他旁边,开门见山:“很惊讶吧。”
陈渡指的是他是陈指导儿子这件事。
纪沅瞟了他一眼,这附近人多耳杂,但看起来对方确实不太在意这件事,便坦然地点点头:“有点,你和他不太像。”
长相方面,若是一早便知道他们是父子,还算是能隐约找出些许相似的地方。可就性格方面来说,陈指导虽然表面严厉,但对所有人都特别上心。反观陈渡,他一向来独来独往,鲜少与队友交流。
总的来说,陈渡身上完全看不到陈指导的影子。
听了他这话,陈渡竟然很轻地笑了声,“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还是有人知道这件事的。”
纪沅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可平日里总是默不作声的陈渡此时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有些欲言又止。
捕捉到他微妙的情绪变化,纪沅淡声开口:“这怎么说?”
陈渡沉默了两秒,冷嗤一声:“不过就是有个总教练的爸爸,能顺理成章的多走些捷径罢了。”
纪沅听得出,他这话是在暗讽。
国家运动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而来的,他口中的“捷径”,纪沅也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一个国家队男排总教练的身份,能在其中插手的实在太多了。
可按照陈渡的实力来说,被选到国家队是迟早的事情,陈维做这些实在没有必要。
纪沅蹙了蹙眉,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还没等他细想,闻时屿回来了。
“怎么没等我?”
语气还是一贯地低沉散漫,不过纪沅能听得出,他好像有点不大高兴。
“找陈哥有点事,给你发了消息,你没看见吗?”纪沅收敛好情绪,轻声说。
闻时屿撇着他,唇角终于扬了起来,“看见了。”
纪沅垂下眼,压低声音笑着说:“刚才在场上还没看够?”
言下之意就是,怎么这么粘人。
闻时屿勾着唇,缓慢地道:“就是头一次看你当队长,总有一种……嗯不太一样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他有条不紊地带队,在关键时刻鼓舞士气,完全让人挑不出丝毫错漏。
他真心替纪沅感到高兴。
“怎么,闻老师有什么要指点我的吗?”
“这就言重了,队长。”闻时屿紧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补充,“我是归你管的,怎么好来指点你。”
纪沅扬起嘴角,很轻地应了一声。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纪沅全神贯注地把目光放在眼前的比赛上。
第一期和周泽宇比赛时,纪沅早已经领教过他盛气凌人的攻势了。
在某些方面来讲,周泽宇和闻时屿的从前的风格偏相似,以至于到现在有人还会在网上调侃他东施效颦。
纪沅有了解过,据说从前也就是现在的国家队教练,有意向培养周泽宇给闻时屿当替身。
只不过周泽宇心高气傲,去了国外发展。
虽然长期经过国外的浸染,可有些细节早已根深蒂固,这也是周泽宇最痛恨的一点。
对面显然属于更善于防守的队伍,可遇到周泽宇的扣球总是束手无策。
很快便来到了赛点。
--------------------
感谢在2024-04-25 23:46:16~2024-04-26 23:5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停停停 7瓶;我真的太可爱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周泽宇这方遥遥领先, 发球攻势过于猛烈,对面自由人竟顶着巨大压力救了起来,一传到位, 二传网前把球传给四号位主攻手, 这位选手作为队伍里为数不多的进攻点, 在气势上比起对方居然多不承让,一记暴扣打破了面前拔地而起的人墙。
排球落地, 为队伍夺取了更多喘息时刻。
“好球!”
场上场下无一不在为这一球高喊欢呼,发球权转换, 双方打得你来我往, 互不相让, 对面二传似乎想乘胜追击,奈何几轮下来还是强攻不下。
胜负难分,难免会让场面一度进入焦灼, 其中一方叫了暂停。
对面那队的教练是M国人, 和选手交流只能用英文, 看得出他想尝试让他们更配合一些, 但似乎没什么人听得进去。
反观周泽宇这队,虽然看得出这群人表面上各个心高气傲, 可在场上配合起来却丝毫不含糊。
攻防兼备, 极为难缠。
方才那球进的虽然漂亮,可越到后面, 纪沅就越觉得无甚兴致, 眯着眼斜靠在座椅上, 轻声唤了旁边的人一声:“闻老师。”
声调虽然低, 却还是清澈好听, 低头瞥见纪沅随意靠在那, 脑侧柔软的发丝若有若无地蹭过他,姿势不算暧昧,但凡再进一步就不难让人想入非非了。
闻时屿心头一动,轻声问:“觉得无聊了?”
怕他太累,又从口袋里摸了颗薄荷糖给他。
“嗯。”纪沅点点头,兴致缺缺地说,“他们队的体系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下一球要怎么打了。”
打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连呼吸都清凉了起来。他低头把糖纸展开,没让闻时屿瞧见他在做什么。
这话不是贬义,反而大有肯定他们队伍的意思,属于一支队伍的战术体系是经过多次磨炼才能逐渐摸索出来的,倘若一套体系有漏洞,总会将其加以更正改进。
所以就在目前来说,他们这套体系可谓是屡试不爽。
不过他只是嘴上这般说,作为二传的眼睛更擅长精准地找出场上最薄弱的那点。
因此,他关注的一直都是对面。
他们队伍最核心的问题不只是进攻点少,反而正是陈维第一次跟他们提起的,协调问题。
太过心急于得分,把队伍最具亮点的优势掩埋,无异于舍本逐末。
如果对面没有及时调整,恐怕胜负已然显而易见了。
凌乱的发丝拂过,虽然没有半分掠过他的肌肤,可却挠得他心痒。闻时屿听完他这话,闷笑出声:“那出去走走?”
原本他只是这么一提,队友和教练都还在这里,纪沅作为队长怎么好偷偷和他跑出去。
可意料之外地,纪沅抬眼看了他一瞬,挑动了下眉梢:“走。”
闻时屿讶然,他倒是无所谓,再出格的事情不是没干过,可纪沅从前那么端正听话的人,现在居然要光明正大当着队友的面和他出去偷闲。
他要笑不笑地想,这算什么?
纪沅倒是十分坦率地直接跟陈维打了声招呼,又特意知会了声宋祁杨,叫大家晚上七点在训练场地集合,宋祁杨满口答应,叫他放心。
事情都交代好,纪沅很轻地勾了下嘴角,和闻时屿离开了观赛席。
宋祁杨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有些困惑地抓了抓脑袋,转头看向沈越宴,“这附近也没什么好玩的吧,他们俩个去干什么?”
旁边的沈越宴不想接话,甚至有些怀疑他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和闻时屿的关系,早在沈越宴回来那天纪沅就告诉他了,沈越宴听完没有一丁点的不可思议,反而还很惊讶地问他,你们原来才刚刚谈上的吗?
不光是他,但凡周围相熟的人,没人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单纯。
也就宋祁杨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另外一边,没人看见,当观众席通行道的黑暗将他们的背影完全笼罩的一瞬,两双靠在一起的手很自然地交缠在了一起。
“这么看起来,好像我又把你带坏了一样。”
纪沅好像心情很好,反问他:“难道不是吗?”
闻时屿怔了怔,复而懒散地笑了笑:“是,怪我,都是我的错。”
耳边欢呼尖叫的声线逐渐消弭,路过热身场地的时候,竟然还碰见了上次抓包他们偷吃小蛋糕的保安,闻时屿大方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忽略掉保安大哥呆愣地表情,又拉着纪沅出了体育馆的大门。
故地重游,纪沅低着头,忽然想起什么,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保安放我们走的时候,他说什么吗?”
那句“看个比赛还要偷偷跑出来谈恋爱”,闻时屿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视线一顿,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挑眉:“你听见了?”
听他这么一说,闻时屿忽然想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无端被误会成这种关系,他自然是怕纪沅听到多想。
当时闻时屿看纪沅没什么反应,才放心下来。可现在想想,他听力那么好,怎么可能没听到。
勾着他的手,纪沅“嗯”了一声,想起当时他强装镇定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那句话放在现在倒是没错了。”
闻时屿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上次的事是误会,可这次却真是这么回事了。
腊月里,本该刺骨的寒风,拂面而来竟带了些暖意,他低垂着眉眼,这样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纪沅眼角坠着的那颗红痣,鲜艳好看。
节目组为了节日准备的圣诞树还没被撤去,上面的小彩灯在白日里也闪烁不停,上头挂满了祈福的布条和平安符,还有一些各式各样的挂件,压得树枝摇摇欲坠。
纪沅捡起别人掉在地上的平安符,上面的刺绣竟然不是平安顺遂之类的祈福语,反而写着“财运亨通”。
纪沅觉得挺有意思,抬头又重新给它挂了上去。
闻时屿也看到了上面的字,笑着说:“上次我妹拉着我过来,挂的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小卡片,还许了愿,说是想暴富。”
纪沅莞尔,“那你呢,有没有许愿?”
闻时屿怔了怔,不自在地错开了他的视线,状似随意地说:“当然许了。”
“这样啊……”纪沅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复而偏过头,“许的什么愿呢?”
“你猜一猜。”
其实他的愿望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可偏偏两个人却心有灵犀般的连祝愿对方的话都一模一样,一时间竟让他有些不知怎么说出口。
耳根开始发烫了,正当闻时屿忖度着要是纪沅追问,他该怎么说才好时,对方却好像没那么在意。
闻时屿看见纪沅冲他眨了眨眼睛,“那我也许个愿好了。”
“嗯?也成,那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挂……”
话还没说完,纪沅忽然把什么东西塞在了他的手里,闻时屿低下头,目光一颤。
是一颗用糖纸叠的爱心,落在手心里没有任何实感,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吹跑。
熟悉的手法让他不由得想起那条意外被他从纪沅口袋里发现的小船。
“什么时候折的?”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是刚刚,可偏偏他竟然什么也没发现,把它握在手心里,闻时屿又问,“这要怎么挂上去?”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