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丑得睡不着觉—— by桃枝丸丸
桃枝丸丸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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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住宅,到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洗漱了一番后,正好看到邬声从二楼的客卧里步出。
身后还跟着个亦步亦趋的尾巴成邵宁。
看到成邵宁紧贴邬声的模样,谢知斐就微微皱了皱眉。
等邬声被双胞胎拉开,成邵宁被迫和邬声分开,谢知斐眉眼稍霁。
而成邵宁这边,见邬声如此抢手,成邵宁正在怀疑亲情这种东西到底是否存在。
如果存在的话,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为他的职业着想,不多把邬声让给他,方便他请教请教精进事业?
正想着是要将双胞胎引开,还是直接邀请邬声去他自己的房子里玩一玩,这时成邵宁听到背后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去,见是谢知斐后,十分意外:“你怎么也在?”
谢知斐道:“邬声会来做客,当然是为了我来的。”
成邵宁:“?”他隐约感觉到小舅舅好像是有点暗戳戳和他比较的意思?但这种比较有什么意思?
谢知斐问:“刚刚我见你和邬声聊的很开心,你们在聊什么?”
成邵宁道:“聊他上次作为我的手替拍的电视剧啊,姚导想让我问问,邬声愿不愿意让我们那边拿他做手替的事情作为宣传。哦对了,还聊到一个人,乔智。他想请邬声吃烧烤,说是之前就和邬声约好的事情,但现在邬声咖位大了嘛,他又不好意思自己联系邬声,就让我帮忙问问。不过邬声一听到这就很开心,他也很想念乔智。”
谢知斐猛然间想起他曾经在那部剧拍摄现场见到的带着妆造的乔智,心里忽然生出一不祥的预感。

第106章
如果以万花国的审美标准, 乔智在《天极诡事录》里的妆造,完美符合万花国里美男子的几项标准。
好歹是在万花国里闯荡出名气的化妆师傅,谢知斐很清楚万花国人喜欢什么样的脸。
要是乔智顶着在《天极诡事录》里的角色妆容穿到万花国, 只要他想办法保持住, 能想到乔智很快就能在那里混个风生水起。
谢知斐问:“那你知道他们约了几点吗?”
“嘿,我还真知道。”成邵宁道, “他们约了晚上八点在一家叫落日酒馆的店里见面。”
谢知斐看了成邵宁一眼:“你想去?”
“我确实想,不然我就不会把时间地点盘问得那么清楚了。”成邵宁纳闷地看了谢知斐一眼,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谢知斐:“你那羡慕的表情都摆在脸上了。怎么,晚上有工作?”
成邵宁:“带公司新人直播。好不容易涨了点热度, 带带新人。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肯定又以为我在狂舔知言娱乐想让知言娱乐签我了。但没关系,什么时候我能像声哥一样演个配角也能深入人心,我再对外公布我签在知言娱乐这件事。”
说着成邵宁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好想和声哥一起吃饭啊。”
“等等……”成邵宁又一次看向谢知斐,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一副打起了什么算盘的神情,“我亲爱的小舅舅,不然, 今晚由您来带新人直播……”
“不行。”
谢知斐冷淡拒绝,成邵宁伤心欲绝。
他就说这偌大的家宅当中不存在一丝丝亲情!
下午七点四十分。
落日酒馆外。
这是家夜间酒馆, 做的是酒水和烧烤生意。晚上八点开始营业, 营业时间持续到凌晨两点。
乔智早早就来到了这里, 紧张地不停在做深呼吸。
他最后一次见邬声时, 还是在《天极诡事录》的剧组,在邬声帮忙做手替那次。
那已经是半年之前的事,那时乔智没有想到, 再次见邬声,就是在电视上看到《与君》里的沈惊淙了。
当他在看剧时看到邬声的出现, 他甚至不知道扮演沈惊淙的人就是邬声,只是先惊艳于扮演者的容貌,又折服于对方的演技。
继而自愧弗如。
后来他才从成邵宁的口中知道,沈惊淙的扮演者就是邬声。
那时乔智就想联系邬声了。
他一边追着剧,一边在被剧情调动得心潮澎湃的同时,激动地打了大段大段的字想夸赞邬声表演时表现出来的灵气与专业性。
他记得现实里遇到的邬声敏感而又小心,但屏幕上的邬声完全改变了乔智对他的印象,乔智想让邬声知道他有多有魅力。
但他在看到网上说与君剧组全封闭拍摄演员都拿不到手机后,将手机上打出的大段文字一个一个删掉。
乔智打算等《与君》的全封闭拍摄结束后,再联系邬声。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部剧的收视率会一路走高,全员升咖,反复打破平台的收视记录。
忽然之间,邬声就成了全网最受关注的明星之一。
乔智忽然就不好意思联系邬声了。
他甚至不敢确定,邬声是否还记得他。
所以当成邵宁告诉他,邬声愿意和他一起出门吃饭时,乔智喜出望外。
到了之后,他坐在店外的长凳上,等着酒馆开门之前的这段时间,又开始紧张起来,有种不知道和邬声聊什么的恐慌感。
这时,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青年坐到他身旁,看上去也在等人。
乔智往旁边看了一眼,他认出了这人好像就是邬声,但他又不太确定,正想问问,身旁那人也扫了他一眼。
但很快就将视线移开。
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看来是他认错人了。
乔智尴尬地低下头。他举起手机,给周围的环境拍了张照片,在社交软件上翻出刚刚加上的邬声,将定位和照片一并发给邬声。
并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乔智】:我已经到啦,你不用急
信息发送之后,乔智继续安静地等着。
他眼角余光窥见长凳另一旁也在等人的那个青年看了眼手机,然后忽然扭过头来,好像是在……看他?
乔智:“?”
乔智往旁看了一眼,正好与对方对视。
对方忽然低下头去,在手机上打字。
紧接着,乔智的手机嗡嗡两声。
【5L】:你现在正坐在这家酒馆外面的白色长凳上?
乔智飞快打字:对啊。
【5L】:……
乔智正迷惑于这个省略号的意义,就听到身边一道声音如果风过林稍一般响了起来:“乔智?”
乔智转过头去:“邬声?”
邬声很诧异地看着乔智,还是无法和记忆里的乔智等同在一起。
等落日酒馆开始营业,他们一道进了酒馆,在靠近吧台的小圆桌边落座,邬声道:“你变了好多。”
“变了?”乔智一愣,正迷惑着,忽然间恍然大悟。
乔智一拍大腿:“那时候我是带着剧组里的妆造!角色需要我才装扮成那样。”
乔智本来还在因为刚刚邬声第一眼没有认出他而略微有些伤心,但等到邬声这么一提,乔智就觉得有些好笑了。
“看来我这个角色的造型真的很成功。”
看着此刻的乔智在酒馆灯光下线条清晰的脸,邬声依旧有种很混乱的感觉。
邬声隐约感到事情有哪里不对,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怀疑自己。
看来他对于蓝星的理解还是不太足够。
蓝星的审美体系果然是庞杂而混乱的。
邬声在看电影电视剧时会看到一些角色对另外角色的称赞,有时候蓝星的审美体系和万花国似乎是不一样的。但偏偏蓝星现在的娱乐圈一片乱象,很多时候被其他角色夸帅气漂亮的角色,邬声打心底真的觉得好看。
这次乔智一出现,邬声就更明白了,蓝星的审美是多元的。
看来在这里什么都可以算得上漂亮。
邬声迅速调整了自己心里认知的偏差,并试着夸赞道:“我没想到你本来的样子这么好看。”
乔智有些不好意思,在邬声面前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帅。
乔智道:“你怎么想来这家酒馆了?”
邬声说:“这是我朋友推荐给我的,说烧烤的水平和他做的一样好吃。”
乔智顿了顿,又问:“当时你打工的烤肉店里的那个朋友?”
邬声点了点头。
当时他和乔智联系,乔智说吃饭的地方让他订,邬声就去问了小茂,让小茂推荐一家附近好吃的店给他。
小茂就推荐了这家酒吧。
按小茂的话说,他们两个之前打工的那家店在少了他们这两员大将之后,新招的职工水平大降,烤肉店的水平远不如前,而整个江城只有这家店的水平能与他小茂一战。
邬声便选择了这家店。
乔智问:“你那个朋友现在还在那家店打工吗?”
邬声道:“他和我差不多同一时间结束了在那里的兼职。”
“怪不得。”乔智说,“有段时间我点那家店里的烧烤,水平忽然就下降了许多,原来是你们不在那了。”
邬声道:“有机会我可以亲手做烧烤给你吃。”
乔智受宠若惊:“真的吗?”
“当然。有时间就可以。”
“那你后面应该有的忙了。”乔智说,“别说我变了,感觉你也变了好多,你比我记忆里要健谈好多。”
点好的酒和肉陆续被送上桌,邬声在烧烤架上将生肉一一摆好,说道:“那时候我怕多说多错。”
“但你那时候和我说了句特别鼓舞我的话。”乔智道,“你说我特别适合做一个演员,我当时其实已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做好演员这件事,怀疑很久了,但你的话让我升起了很大的信心,后面拍摄状态也变好了很多。”
乔智说:“虽然和你说这些,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但这次天极诡事录播出之后,网上都在夸我演技变好了。而且……”
乔智抬眼看向邬声,分外感激地说道:“现在剧组最出圈的画面,竟然不是,而是几个放河灯的空镜,不少人夸奖剧组的道具用心,夸画面漂亮,剧组拿这个点作为宣传的发力点,吸引了不少观众。姚导说,幸好当时找到了你。”
电视剧每集最后的报幕环节,道具师的名字有邬声出现,但现在显然没有人将这个名字和邬声联系在一起。
而邬声也没有跳出来宣传这件事,更没人知道道具师是邬声。
邬声想了想,说道:“如果空镜足够好看,那和摄影的构图和后期的调色关系更大吧?我只是帮了个小忙,也拿到了足够的报酬,要是说帮助,我还是很感谢你那时候帮我做信任背书,让我有了这份赚外快的机会。”
想到当时他惊弓之鸟一般怕这怕那的情形,邬声微一蹙眉,自嘲道:“不过那时候我确实挺滑稽的,每天都像没头苍蝇一样。”
乔智愣了下,笑了起来:“我现在倒是又觉得你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了。”
邬声挑眉:“还是像之前那样,是个没头苍蝇?”
“不不。”乔智道,“我觉得你会在做演员这条路上走很久的。”
邬声现在很火,很火就意味着他的存在占据了观众绝大多数的注意力,自然也有人看不惯。
除了对邬声抱有极大好感的粉丝和路人盘外,小部分看衰邬声的人持有如下观点:邬声的好演技都是和谢知斐配合出来的,而能让谢知斐纾尊作配,还配合炒CP,说明邬声是知言娱乐力捧的那个艺人。知言娱乐显然也想通过邬声这个艺人,转型走培养流量的路线。现在虽然火了一部配角剧,人一火就容易飘,下部剧邬声未必能挑起主角的大梁。
非议是一定会附生在名气上的东西。但这些非议显然没有什么事实依据,真正接触过几次邬声的乔智反而觉得,以邬声的性格,是能在这个圈子里走得很稳很久的。
夜晚的小酒馆里陆陆续续落座许多人。
大多数人都是呼朋引伴来这里喝酒吃肉的,放眼望去,只有墙角盆栽后的一张小圆桌边,是一个独身一人的男人坐在那。
他也不像是在等什么人,只点了一杯酒,时不时啜饮一口,目光频频往吧台那边看。
繁茂的盆栽遮掩,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视线。
这时候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上面跳出来一条信息:
【成邵宁】:小舅舅,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邀请一下邬声去我那作客?感觉你邀请会比我邀请方便
独身一人坐在盆栽后的谢知斐摁灭屏幕。
继续看向吧台的方向。
看到乔智和邬声聊天时的动作和神态,谢知斐心里就放心了许多。
看起来只是好朋友的样子。
如果邬声能在这个世界里多交好朋友,谢知斐自然是替他开心的。
前提是,这个好朋友一定不会发展成其他的关系。
谢知斐远远看着邬声和乔智相谈甚欢,默默看了有两个小时,这时乔智终于站起来,显然是要离开了。
谢知斐也准备站起来,跟上去。
但邬声却依旧坐在吧台旁的小桌边,一动不动,和乔智挥了挥手告别之后,他反而又叫了服务员过来,重新点了一杯新的酒。
谢知斐:“?”
他从不知道,邬声居然喜欢喝酒?
但当服务员将酒呈上来,邬声却捏起酒杯,并不喝酒,反而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谢知斐连忙压低了帽檐。
眼角余光看见一道身影在他的桌边驻足。
还没想好要如何应对,就听到邬声的声音落下:“这位先生,我注意你好久了,能请你喝一杯酒吗?”
谢知斐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来邬声并没有认出他来。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另一口气立马提了起来:如果邬声没有认出他来,那邬声为什么会带着一杯酒来找他搭讪?
难道邬声是会在酒馆,用一杯酒就随便朝陌生人搭讪的那种人吗?
邬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定是那个人带坏的!
谢知斐怒火中烧又伤心不已,抬起眼来,可却不期然撞见了邬声那双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一般、含笑的琉璃色眼眸里。
邬声弯着眼睛说道:“果然是你。好巧。”

十分钟前。
和邬声相谈甚欢的乔智注意到邬声的目光两次往他身后看去, 乔智回头,顺着邬声的目光,只能看见店里那一株绿意葱蕤的盆栽, 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乔智转回头来, 声音压低了一些,“有狗仔在哪里吗?”
邬声移回视线, 轻声道:“别担心,不是狗仔。”
乔智先是点了点头, 而后又往盆栽后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否是他疑心,他总觉得盆栽后面有人, 而且那人还在看向他们这边。
邬声则是再没有往盆栽方向张望过。
等乔智离开,邬声抬手招呼来酒馆服务生,点了杯混合威士忌。
服务员上酒后,他举着威士忌走向盆栽后。
邬声原本还有些不确定。
转过盆栽后,下落的视线只是先扫到对方摆在桌上的双手,邬声便能肯定这就是谢知斐了。
待谢知斐抬起眼来,邬声也坐到谢知斐的对面。
“谢老师也喜欢来这家酒馆吗?”
谢知斐“嗯”了一声, 声线不甚清晰。
他稍稍躲开邬声的视线,在邬声不常看他时他总盼望着邬声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可当邬声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后, 谢知斐又有种邬声的目光里似乎带着种微妙审视的错觉。
“是吗?”邬声往周围看了一眼, 闲谈一般问起, “这里位置偏僻,常来的都是些回头客,谢老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如果不是知道邬声是无心问出这个问题的, 谢知斐就要觉得邬声这是明知故问了。
但以他对邬声的了解,如果邬声真的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必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对待他的。
谢知斐道:“恰好在这附近,有点饿,就进来了这家店。”
“没想到能遇到你……”谢知斐垂下眼。
邬声发现谢知斐在撒谎时并没有什么太典型的小动作,但如果辨认的仔细,语速的突然加快和睫毛颤抖的幅度变大这些细节还是能做一下印证。
邬声道:“要不要喝这一杯?”
他将自己刚刚点好的那杯混合威士忌往谢知斐面前推了推。
一杯混合威士忌的威力可能比烈性威士忌还要大,掺了果汁和果酒在刚入口时甚至没有酒的味道,但等全部喝完比烈酒更易醉。
谢知斐回想着自己上次在《与君》杀青宴时表现出来的酒量,这一杯下去不醉到不省人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但他今天又不想假装自己醉到不省人事。
谢知斐道:“喝了这杯,我就开不了车了。”
邬声问:“这里离我家近,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要喝完去我那住一晚?”
谢知斐短暂愣了一下,手指已经先于大脑碰向酒杯,他晃荡着酒杯中的酒水,一仰头就喝了半杯。
再一仰头又是半杯下去。
邬声唇边便噙着笑看着。
谢知斐放下酒杯,威士忌凛冽的味道在喉咙里慢半拍地烧燎起来,余韵稍稍有点苦涩。他问:“你刚刚也这样邀请过乔智?”
邬声道:“乔智要去外地参加一个活动,今晚十二点的航班。”
他答非所问,话传到谢知斐耳里,却像是承认了一样。
喉咙里的苦涩感更重了几分,谢知斐心道,他自己既然已经占了许多邬声不通人情世故的便宜,就不该对这点抱有微词。
但一想到邬声会像对他一样对待别人,谢知斐心里总会烦闷不已。
既然今晚注定没法开车了,他索性叫服务员又上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觉得乔智怎么样?”谢知斐问。
邬声道:“很勤恳,也很又进取心,演技也不错。他曾经帮了我很大的忙。”
如果没有乔智订的那份烧烤订单,他就不会被甄柯发现。
对于邬声来说,他命运翻转的起点,从乔智开始。
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感慨和怀念,谢知斐看到邬声这样的目光,默默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谢知斐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邬声在蓝星的人际圈子简单,排除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个人,像是辛泰提到的邬声在找的那个人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谢知斐问。
还没等到邬声回答,身旁忽然有一阵紧促的谈话声。
“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那你觉得你遇到一个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可能性有多少?还一下遇到两个。”
“……这么确定的话,你去问问?”
“我去就我去。”
桌边站过来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女孩。她绕过摆放得错落不一的跑过来,等到了近一些的位置脚步忽的慢了些。
她离着那张桌子尚有三步远,但邬声已经回过头来看着她。
视线掠过来的第一眼是冷淡的,让女孩的脚步霎时一顿。
但邬声的目光转瞬就变得温煦起来,察觉到女孩毫无恶意的邬声甚至朝她点了点头,算是示意。
女孩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做好心理建设后,走到两人的桌边。
“你好,两位顾客。请问……”女孩鼓足勇气,一口气说道,“请问你们是邬声和谢知斐吗?”
女孩懂得放低音量,在酒馆里嘈杂的音乐声中更是差点连邬声和谢知斐都捕捉不到,其他桌完全没有人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谢知斐看了一眼邬声,然后点头。
女孩差点尖叫起来,但她还是克制住了,她道:“那你们能给我和我的朋友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邬声道,“但在此之前,能不能先帮我们结个账?”
邬声注意到,女服务生在他们桌边过久的停留时间还是引起了一些客人的注意,落向他们这一桌所在方向的带有些微窥探意味的目光越来越多。
“我马上去。”女孩连忙去打印收款单,带着笔和签名本回来。
得到两份签名后,女孩心满意足。
邬声打算离开了。
等他和谢知斐出了酒馆,女孩又追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份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礼包:“谢谢你们来我们店里用餐,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等谢知斐将礼包接过去,女孩有些羞怯地问道:“我能问一问,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说出这句话后,女孩连忙补充:“我保证,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往外说的。”
谢知斐看了邬声一眼,刚想否认,邬声的声音响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
谢知斐一愣。
女孩也一愣,而后又有些激动,邬声看着她激动的模样脸上就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将手指抵在唇上:“嘘。”
邬声转身离开。
谢知斐愣了足有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连忙追上邬声的脚步,想问什么,但话又哽在喉中。
现在还不是……邬声的意思是要追他吗?
不,也有可能是邬声并不清楚这句话隐藏的含义,他只是个现代语言的初学者。
也不对,他明明感觉邬声现在讲话时已经能将他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晰了。
如果邬声说的是:不是,或者说,现在不是,他都不至于这么绞尽脑汁分析。
偏偏多了个“还”字。
没有任何一段剧本的文本比起邬声这一句话更难分析。
谢知斐决定问问邬声。
他又一次没能掌握好开口的时机,才一有启唇的动作,邬声就先说话了。
邬声道:“你的酒量好像好了许多,喝了这么多酒也不见醉。”
“明明上次剧组杀青宴上,喝了一小杯就醉了。”
谢知斐:“……”
“可能是酒劲还没上来。”谢知斐催促道,“我们快点回去吧。”
接下来的这一段路,对于谢知斐来说,是一段如何扮演一个酒劲逐渐上来之后醉酒的过程。
等邬声回到自己家门,输入密码开密码锁的同时,谢知斐就已经“不敌酒力”地瘫坐在地上,背倚靠着墙壁,手撑着脑袋,一副头疼得不得了的样子。
滴的一声开了门,邬声转回头来,看着谢知斐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邬声蹲下来:“要给你买解酒药吗?”
谢知斐一副被酒精烧坏脑袋的模样,迟钝了好几秒后才语音含混地说:“好。”
演,继续演。
邬声也不戳破,将谢知斐扶上客厅的沙发,自己在柜子上摸索了一番,找出下楼去买醒酒药和醒酒汤的原材料。
关门的声音响起,半死不活像具尸体一样躺在沙发上的谢知斐瞬间恢复生机。
他双脚落地,鬼鬼祟祟,在这个已经来过一次的客厅转了一圈。
巡逻一番,再次确认这里除了邬声之外没有任何人类生活的痕迹后,谢知斐满意回到茶几旁坐下。
这张正对电视墙的茶几上散落着大量的笔记,有笔记本,也有散装的纸张。
有邬声做的对剧本、电影镜头的分析和解读,也有他为了考试准备的大量的笔记。
谢知斐随意翻了几页,邬声写的句子里使用到的现代词汇的丰富度不高,但意思都表达得很准确。
谢知斐的心跳忽然变得快得不像话。
既然如此,他是否可以相信,邬声会对酒馆女服务生说,现在还不是情侣,确实是有想和他谈恋爱的意思?
谢知斐几乎要被这种猜想冲昏头脑,僵立着身子坐在沙发上。
五分钟后,门外传来了密码锁输入的声音。
谢知斐连忙回到沙发上躺好,躺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闭着眼睛,微微蹙着眉头,一副醉酒后受酒精折磨的样子。
他听到邬声的脚步声朝他接近,直到他身边停下,感受到邬声坐到他旁边,将他扶起来。
邬声将买回来的药片塞进谢知斐的口中,又将水杯抵到谢知斐的唇边,喂了点水进去,然后就将谢知斐放下。
谢知斐能感受到邬声并没有走开,他没有听到邬声的脚步声。
他在忐忑地心跳声中睁开了眼睛,睁眼后,才发觉邬声正趴在沙发一旁看着他,离得他极近。
这么近的距离,就像眼睛里只装着他一样。
鬼使神差的,谢知斐忽然伸出去后,扣住邬声的后脑勺,让邬声与他的距离又近了些——
唇齿相依的距离。
他吻向邬声。
沉浸在可能被邬声讨厌、嫌弃的无尽恐惧中,谢知斐的手心冒出了层层细汗。
但唇齿相依的新鲜感在一瞬间刺激了他的全部神经,激起了那些在他内心深处叫嚣的贪欲,扣在邬声后脑勺上的手指本能地微微用力,让这个吻变得更缠绵更深。
邬声并没有躲开。

第108章
谢知斐吻上来这件事让邬声始料未及间一愣, 但嘴唇被含住的片刻,邬声并没有将谢知斐推开。
他只是遵从本能,在谢知斐含住他嘴唇并试图用舌头顶开他禁闭的牙关时, 很方便就给放了行。
原本只是试探的一个吻, 却因为邬声的纵容变得激烈。
邬声的舌头软软的,舌尖笨拙地和他的纠缠在一起。谢知斐心脏巨震, 震动到他紧挨心脏的几根肋骨都在疼。
他恨不得在这一吻间将邬声吞吃殆尽。
邬声的不抗拒显然释放了他心底的恶念,痴缠着将邬声的呼吸声全部吞没, 到最后将两个人姿势换了一番。沙发不算窄,可一旦两个成年男□□叠着压上去, 空间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谢知斐半眯着眼睛,俯视着邬声,那一双一向不为情爱所动的眼睛比平时亮了一两分,像是有一两分动情的模样。
只有那一两分也足够了。
谢知斐啄吻了两下他的眼皮,抬起头来,嗓音沙沙地问:“喜欢我吗?”
邬声却只是眨了下眼,看向谢知斐, 漂亮的眼睛里面看上去有一闪而过的狡黠。
“喜欢,亲亲。”他道。
谢知斐:“……”
仿佛兜头一桶凉水浇下来, 谢知斐清醒了一些, 又忍不住因为邬声的这句话而怦然, 回想起刚刚和邬声接吻时的感受。他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恼火, 但最后只是将邬声捞起来推到沙发背上,低头又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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