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茸:“!!”
迟茸心脏砰的一跳,眼睫颤了颤,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温度都是烫的。
江枝惑意味不明的笑笑,把药放下,自己起身进了浴室洗澡,给少年留出擦药的时间和空间。
迟茸看着男生进浴室,松口气摊回床上,心跳不稳脑袋发昏。
大尾巴狐狸真是……啊,怪让人招架不住的。
迟茸碰上自己耳朵,感觉烫的不像样,咬咬唇,葱白指尖探出去,勾走床边放着的药。
那是需要涂抹揉开的药膏,少年自己抹了一点,指尖碰上去都嫌疼,更何况用力揉,皱巴着小脸随便抹抹敷衍了事了。
夜里,迟茸和江枝惑躺在一张床上,少年侧躺着,睁开眼,眸子里略显空荡茫然,脑袋蹭蹭男生脖颈。
“唔,哥哥……”
少年迷糊哼唧,屁屁痛。
他和江枝惑买对面侧躺着,少年即便侧着,屁屁边缘也被压到一点,又痛又麻,哼哼着,摸黑攀住男生肩膀,蛄蛹着翻身,直接趴到男生身上去。
江枝惑被从侧躺压平,怀里毫无预兆拱进来一具暖和和的身体,黏糊糊的哼着。
“疼……”
江枝惑在黑暗里睁眼,手握上少年腰身,往下按了按,嗓音沙哑,“这里疼?”
手一压上来,摔出的淤青顿时开始作怪,疼的少年一哆嗦,可怜兮兮的抖,想躲,又没地方躲。
江枝惑下巴被少年头发抵着,眯了眯眼,下颌蹭蹭少年脑袋浅浅安抚,声音带了丝笑意,“不是让崽崽自己擦药了么,崽崽不让我靠近,防狼似的躲着我,现在找我做什么。”
“嗯?”
少年迷糊,梦游之中意识不清,只能做些简单反应,甜软的挨上男生侧脸,白皙脸庞贴上去蹭蹭,“痛……”
“哼。”
江枝惑低低出声,抱着怀里的小团子,眼底笑意清晰,声音微哑,“乖,我去拿药。”
江枝惑把蔫哒哒粘人的少年搁在床上趴着,自己去把药拿了来,打开小灯。
暖黄的光流淌一地,少年趴着,纤细腰身下凹,弧度惑人,干净透彻的眸子直白瞧过来,声音绵软催促。
“哥哥……”
江枝惑拿着药的手一顿,眸子暗了暗。
崽崽是摔了屁股,真要擦药的话……
他垂眸,眼底暗色汹涌,修长如玉的指骨捏着药,透出几分凌冽的侵占欲来,指尖拨拨少年耳垂,声音沉哑低缓。
“崽崽想让哥哥给你擦药么?”
少年:“??”
少年略显茫然,耳朵被捏,抖了抖想躲,可瞧着男生,又往他跟前蹭蹭。
“擦……”
少年毫无戒备,软和和勾着他袖口。
江枝惑呼吸沉了几分,崽崽这么不防备他,让干嘛就干嘛……
江枝惑心里涌上一股愉悦,不自觉伸手,碰上少年腰身,眸子里黑漆漆的。
“疼……”
少年轻轻出声。
江枝惑指尖顿了顿,舌扫过发痒的齿尖,眼底暗色可怖,心头思绪翻涌。
梦游的茸茸很听话……他真的有可能忍不住。
江枝惑轻轻吸气,心思转了几番,指尖千斤重似的,慢慢撩起少年衣摆,只在后腰抹了点药,而后掩耳盗铃似的迅速放下衣服,盖住那节瓷器般不盈一握的脆弱腰肢,沉沉啧声。
少年摔跤摔的是屁屁,又不是腰,药抹在那里宛如隔靴搔痒,毫无用处。少年忍不住疼,轻轻挣扎,左右扑腾,甜滋滋的喊哥哥。
江枝惑敛下眼眸,瞧着不做任何防备,好似他做什么都能接受的少年,一贯斯文发脸上冒出几分暗色,捏捏他后颈,沉声警告。
“别乱动,乖一点。”
少年老实了两秒,然后愈发变本加厉的动来动去,哼哼着喊痛。
江枝惑眼底墨色浓稠,躺下身,将乱动的少年箍紧,牙齿发痒,没忍住,轻轻咬住少年锁骨。
“乖,再乱动,会更疼。”
迟茸是在一片混乱的痛麻中醒过来的,呆呆缓了会儿后,就感觉自己肩膀在被人咬着,腰还被紧紧握住。
整个人好像还是趴在什么热乎乎的大垫子上面。
迟茸懵了几分钟,慢慢回神,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他喵哪是什么大垫子,他是趴在江枝惑身上了?!
啊啊啊。
臭大尾巴狐狸,你在干什么?
迟茸一瞬间僵住,头皮发麻,抵着男生肩膀一动不敢动。
江枝惑没察觉少年醒了,摸摸后颈,嗓音低沉,“还疼?”
迟茸:“???”
什么疼不疼,被你咬的疼吗?
迟茸一脸懵,后知后觉的想起屁屁痛,也不清楚什么心里作祟,就装着自己没醒,模糊嗯了一声。
江枝惑安抚的捏捏少年后颈,语调懒散,低低的哄,“乖崽崽,睡着就不疼了。”
他再碰碰少年锁骨,漫不经心,“或者别的地方疼,屁股就不疼了。”
迟茸:“……”
什么歪理啊,这就是你咬我的理由?
“乖,不疼。”
男生不急不慢的哄,迟茸心尖有丝异样,胸口说不出的胀。
从小到大,没几个人会管他疼不疼。
他曾经在画室里撕心裂肺的喊,挣扎,可换来的不过是一个冷淡的笑,还有几管色调浓厚刺目的颜料。
江枝惑有些困了,屋里的小灯昏黄柔和,拢着一室暖光,男生声音低低的,沙哑低沉,但并不刺耳,反而勾人的紧。
迟茸心脏跳了一下,不自觉蹭蹭男生脖颈。
他这纯粹下意识动作,蹭完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假装梦游,身子绷的厉害,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嘟囔一声。
“擦药……”
但江枝惑好像没察觉,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揉少年腰身,明明身上压了个大活人,他没事一样,慢条斯理的。
“药涂不了,崽崽这么老实,我怕我忍不住欺负崽崽。”
迟茸:“……?!!”
什么啊。
迟茸脸上蹭的红热起来,心脏咚咚咚的,浑身发烫。
不过他没想到,江枝惑在他大半夜梦游的时候……还挺能忍。
少年指尖蜷了蜷。
江枝惑半眯着眼,一手握着少年腰身,一手撩起少年脑后发丝,指尖绕着把玩,声音低低的,带着笑。
“崽崽半夜招惹我,我现在忍了,以后可都是要讨的。”
江枝惑拢着怀里少年,眼皮微沉,玩他发梢,声音轻缓。
“崽崽什么时候……让我当男朋友呢。”
迟茸呼吸紧了紧,心脏跳动剧烈,被男生一句一句的话语扰动,大脑缺氧似的,高温升腾,意识像飘在云端。
江枝惑想当男朋友吗?
江枝惑困倦,但骨子里的强势和侵略欲仍异常鲜明,握着少年后颈,低沉诱哄。
“崽崽是我的,对不对?”
迟茸:“……”
江枝惑摸摸他耳垂,温润哄骗,“崽崽说对。”
迟茸:“……”
他算知道上次江枝惑那一身字迹是哪来的了。
少年耳垂敏感,被捏着,身子细密的颤了颤,呼吸粘稠。
江枝惑慢吞吞低语,“说对。”
“唔。”耳垂被揉捏,少年轻颤,浑身发热,闷闷说了声。
“……对。”
江枝惑这才满意,和悦的抱着人,轻轻合上眸子。
迟茸睁眼,轻轻咬紧唇,小心翼翼的抬头瞧一眼男生,心尖鼓胀胀的,酸涩又奇怪,发着烫,熨帖又灼热。
江枝惑……
江枝惑……
男生闭着眼,一手仍箍在他腰上,小灯没关,男生半边脸印在光下,半边落在阴影里,正中凸起的喉结在颈上撑起一条暧昧涩气的线。
好似勾人的鬼魅,妖冶,蛊惑,扰人心神。
迟茸睫羽颤动,心跳不稳,轻轻俯身,唇瓣碰上男生脖颈,柔软擦过,落到那枚硬质的喉结上。
“那我们当男朋友吧。”
夜色太浓,小灯太暖,他失了神似的,喃喃自语。
“唔!”
颈后握着的手倏地收紧,带来些许窒息般的紧绷感,少年一瞬间闷哼出声,被死死扣住,回避不得。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大尾巴狐狸连哄带骗,表白成功,抱着茸茸崽亲亲。
茸茸崽气喘吁吁,笑的甜软,“左边脸也要亲亲。”
大尾巴狐狸心软,吧唧一大口,茸茸崽乖乖笑着,“右边。”
大尾巴狐狸又是一口。
茸茸崽笑起来,“哥哥亲完了,该崽崽了,崽崽也要亲。”
茸茸崽太乖,大尾巴狐狸都不好意思欺负了,茸茸崽嘴巴红红水润,疑惑瞧过去,“哥哥怎么这么磨蹭 ,哥哥亲不动了嘛?这么菜?”
大尾巴狐狸微笑,一把把茸茸崽按倒,“乖,怎么可能,哥哥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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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画室
迟茸蓦地一惊, 身体僵住,动弹不得的趴在男生身上被禁锢着,耳畔低沉声音响起, 带着几分急切和按耐不住的疯狂,轻轻的。
“崽崽刚才说什么了?”
迟茸呼吸都滞涩住,心脏砰砰乱跳, 脑袋里一片混乱,软着声音磕磕绊绊, “我、我……”
江枝惑没睡着?
江枝惑醒着?
是一直醒着还是被他咬喉结咬醒的?
迟茸心脏极快, 意识都有点模糊劈叉。
江枝惑握着少年后颈,按耐不住似的,有些急切,扯扯嘴角勾出个笑,斯文疯狂, 指腹快速摩挲少年后颈。
“崽崽。”
他低语,凑近了抵上少年额头, “我听见了。”
他唇角弧度愈发扩大,“你说我们当男朋友吧, 你还亲我, 咬我。”
“我都发见了。”
迟茸脸上倏地红了,指尖轻颤,呼吸不稳, 整个人像被煮熟了捞出来的虾, 下意识想将自己蜷起来。
他、他……
“唔!”
迟茸想躲,但腰一下子被扣住, 炙热温度带着可怖力道禁锢上来, 少年轻颤几下, 脑袋发昏,“我、我,我随口说的。”
他被气氛蛊惑了,就脱口而出了。
江枝惑:“??!”
少年一幅想不认账的样子,江枝惑表情倏地一厉,眼底黑黝黝的,直勾勾盯着少年,一字一顿叫他。
“迟茸。”
“你想赖账?”
“唔……”迟茸闷哼一声。
腰被紧紧握住,耳畔男生话语清晰,连着呼吸一并撒在他耳廓上,炙热温度烫的他发颤,连声音也在抖。
“我……”
迟茸脑袋都是懵的。
小夜灯的光柔和温暖,床上两人挨在一起,迟茸趴在男生身上,瞧着近处清俊面容,直白偏执,带着强势的占有欲。
骨节分明的手突然触上他胸膛,少年蓦地哼了一声,耳朵通红。
江枝惑掌心抵着少年心口皮肤,箍住腰身盯着少年,脸上扯出个柔和的笑来,凑近一点。
他唇瓣轻轻擦过少年的,鼻尖也抵着略过,声音低哑勾人。
“茸茸,你心跳好快。”
迟茸心脏咚咚咚的,跳动极其用力,撞向男生手掌,感觉有些奇异,口干舌燥的瞧过去。
江枝惑脸上带着笑,声音低低的,“话说都说了,可没有反悔收回的余地。”
迟茸:“……”
迟茸说不出自己什么心里什么想法,他纯粹是被突然醒过来的江枝惑吓懵了。
江枝惑是装睡,还是意外被他弄醒了?又或者刚刚就看出他是在装梦游?
笑的这么高兴啊。
寝室的暖光倾泻,男生脸上笑容惑人,带着欣悦喜意,腰上的手也烫的紧。
迟茸心脏跳的厉害,脑袋都要被搅得神志不清似的,指尖触上男生清俊的脸。
高兴就好。
他高兴就好。
迟茸咬了下唇瓣,呼吸急促,眼睫羽翼似的颤动,稍稍俯身,嫣红舌尖舔了下男生唇瓣。
少年轻轻出声,“不反悔。”
“唔……”
一声急促轻哼。
大力传来,少年猝不及防被反压下去,后背抵着柔软被褥,身上被男生严密压住,下巴一紧,紧跟着,汹涌的唇瓣骤然压下,撬开牙关,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
迟茸被迫仰头,摔了两回的屁股被压在身下,有些疼,但少年此刻却全然察觉不出似的,只仰起脆弱的颈,气喘吁吁的艰难呼吸。
江枝惑脸上带着笑,汹涌的愉悦满足感几乎将他淹没,咬住少年水润唇瓣。
他的崽崽,他的少年。
他的,他的。
迟茸感觉自己面前的是只蛰伏已久的猛兽,凶蛮可怖,随时能把他一口吞下。
“嘶……”
少年被迫承受另一个人的重量,本就摔青的屁屁雪上加霜,动弹间钝痛袭来,不自觉吸口凉气。
江枝惑稍稍起身,弯着唇瞧身下少年,乌沉眸子轻快晦涩。
少年脸上潮红,呼吸不匀,眼尾溢出几丝湿漉漉的水痕,胸膛起伏明显,唇瓣红的糜艳惑人。
江枝惑眼底颜色愈发晦暗,一抬手,把少年翻过来。
迟茸大脑缺氧,气都喘不过来,猝然背对着男生趴在床上,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几丝危险,可怜兮兮的抖了一下。
在睡裤腰带被碰到的时候,睁大眼惊恐回头,一把握住男生手腕。
“江、江枝惑……”迟茸磕巴出声。
太太快、快了吧。
寝室里啥也没有啊。
江枝惑瞧着少年圆溜溜的眸子,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指尖微动,擦过少年腰身,喉结轻滚了滚,低笑出声。
“害怕?”
迟茸:“……”
迟茸多少还是有点慌的,咬咬唇,耳朵通红,没吭声。
江枝惑眼底笑意清晰,恶意的逗了逗人,又拿过药,“想什么呢,给你擦药。”
迟茸:“……?!”
江枝惑拿过药膏,闷笑出声,瞧着少年,“倒看不出,茸茸心思还挺多。”
他哪有?!
迟茸:“!!”
迟茸脸蛋咻涨红起来,一把抢过男生手里药膏,飞一样爬起来。
“我我我自己擦,我自己擦。”
少年一溜烟冲进浴室,跟后面有狼追似的。
江枝惑被他这利索的动作吓一跳,弯着唇,眼底笑意浅浅。
脸皮这么薄啊。
第二天一早,迟茸缩在男生怀里,睁开眼,毫无预兆被捏着下巴咬了一下,低缓声音传来。
“早安,男朋友。”
迟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迟茸刚醒脑袋倏地一片昏沉,耳朵通红,闷头往男生脖颈处躲了躲。
苍天,真的在一起了?
真的变成男朋友了?!
不是他做梦?!
江枝惑瞧着糯米团一样的少年,摸到手的温度都是灼热烫人的,没忍住,笑了笑,眼底满溢出的愉悦和占有欲让人心惊,摸摸少年后颈。
指骨微凉,摩挲过后颈,似有似无的擦碰令人悸动。
迟茸哆嗦一下,耳根发热,有些不适应这转变。
期末复习月,迟茸要钻研画画,江枝惑双学位,还有公司的事要处理,两边都挺忙。
迟茸找了个画室画画,分开前,江枝惑笑着。
他从早上起就一直笑的很勾人,摸摸少年耳垂,声音平缓悦耳。
“晚上等我来接你。”他特意强调了一下称呼,笑道,“男朋友。”
迟茸:“……”
倒也不用这么反复说,男朋友又跑不丢。
他抬眼对上男生黑漆漆的带笑眸子弹敏感耳垂躲了一下,又没忍住弯起眼睛,乖巧点头。
“好。”
虽然以前江枝惑也接他,但是……男朋友,男朋友,啊,感觉还不错。
画室里就他一个,迟茸对着画架,琢磨着下笔,脑袋却还沉浸在突然脱单的刺激中,抬笔一勾,便出来一个男生的轮廓。
……这是他今天画错的第九张画了。
迟茸:“……”
迟茸耳朵发热,用力拍拍自己脑门。
怎么回事,冷静一点啊!
别考试的时候把江枝惑画上去了啊!
少年耳垂鲜红欲滴,脸上也飘着摸绯色,在无人的画室里使劲揉搓了一下耳垂,试图清醒一点。
“啪嗒。”
一声响动突然从楼道里传来,在寂静中带着回音。
迟茸抬眼,蓦地向外望去。
现在时候已经不早,外面天全黑了,江枝惑还在忙,没来接他,但这一层楼的画室已经基本都空了,没什么人,整个这一层好像就他这里亮着灯。
“咪呜……”
模模糊糊的动静混在风中,有点像猫?
这是四楼,哪来的猫?
迟茸疑惑不解,转念一想,学校里的流浪猫总被学生喂,确实也不怕人。
看论坛上说,其他学院时不时还有小猫小狗跑进教室,跟着学生一块听课的。
迟茸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
“咪呜……”
“呜……”
那声音有气无力的,距离远,又混着风,含糊不清,像是被什么困住了,听不太真切。
迟茸犹豫一会儿,左右看看,没见着其他人,攥紧手机,还是迈步出门去瞧瞧。
他怕小动物,一看见就应激似的发昏,但……
万一呢,万一真是小猫被困在哪里了。
他虽然帮不上忙,打电话叫人还是勉强可以的。
迟茸定了定心,带着手机出门看去。
大部分画室里都没开灯,但楼道的灯是亮的,冷白色的节能光线,灯火明煌,照在纯白瓷砖上,反射出一线幽冷的意味。
前面有一间画室亮着灯,可能有人,迟茸走近,探头瞧了瞧,敲敲门。
“有人在吗?”
“咪呜……”
细弱的声音清晰了些。
里面没人,只在画室正中间支了个画架,旁边还有颜料,零散打开着。
像是谁在这里画画,又临时有事出去了。
周围静的厉害,迟茸莫名有些悬起心,手机坚硬的棱角硌着他掌心,看向画室后面一大片凌乱堆叠的桌椅和陈旧画架画板。
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他心里道句打扰了,慢慢靠近过去,小声唤道:“……猫猫?小猫?咪咪?”
“……吱呀。”
一阵风吹过,门突兀响了一声,门轴摩擦发出刺耳的动静,在寂静楼层里异常清晰。
迟茸心脏猛的一跳,迅速转身,就见那阵疾风骤然吹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带上门。
“砰——!!”
门被重重的合上。
迟茸心脏发紧,皱起眉,跑到门前推门……
可怎么也推不动。
好像哪里卡住了。
……怎么回事。
迟茸心跳有些快,说不上来,无端紧张,抿抿干涩的唇瓣,拿起手机给江枝惑打电话。
“嘟——”
“对不起,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暂无信号。”
教室里的冷光明晃晃从头顶落下,机械的女生自电话里传来,迟茸心脏坠了坠,突兀觉得有点凉,低头看看手机页面。
信号符号上一个大大的叉。
没信号。
是意外?还是……有人存心的?
迟茸抿紧唇,扭头,先去看看桌椅底下有没有猫。
但他找来找去,画室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连那若有若无的声音也没了。
迟茸胸腔里涌起几分不好的感觉,扭头,正正对上画架还有上面的画,一眼看去,他心脏蓦地停滞一瞬。
那几乎不能算幅画。
大片的黑红色涂块,像颜料直接抹上去的,狰狞刺目,仿佛干涸的血。虽然看着毫无图案,但落笔娴熟,必定是学美术的人作品。
风格和他以前的画有些相似。
恐惧,刺激。
少年手抖了一下,眼睫轻颤。
放画板的凸起处搁着个纯白的塑料小药瓶,没有包装没有说明,他呼吸有些散乱,慢慢上前,打开小瓶。
里面没有药,只有一张纸。
上面是打印的字迹写着——
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茸茸崽和隔壁山头的一只小猫妖交好,“两情相悦”,可惜总被大尾巴狐狸打扰。
月黑风高,茸茸崽偷偷把小猫妖装麻袋带回了家,解开袋子,内心激动,软软出声。
“猫猫,以后我们就彻底在一起了,我们去私奔,去流浪,去看遍天涯海角~”
麻袋解开,一只温柔笑着的大尾巴狐狸突兀出现,笑容柔和可怖,“哦,我怎么不知道,崽崽要和猫妖私奔?”
茸茸崽惊恐,卖乖笑笑,“哥哥怎么在这?!崽崽、崽崽胡说的,崽崽只喜欢哥哥,只和哥哥私奔QAQ。”
大尾巴狐狸笑容温柔,“是么,那我们现在就私奔吧。”
说罢,一把抱起茸茸崽,直接瞬移扔到床上。
茸茸崽惊恐呜呜,转身想躲,被握住脚踝拖回去,“呜呜呜不要,崽崽错了,崽崽不私奔了。”
大尾巴狐狸轻轻笑着,“乖,我订了一百张床,我们一张一张的奔,挨个奔,崽崽不要哭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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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
他失忆的事情,只有迟行堰知道,再就是迟行堰入狱后, 他随便找了个心理诊所问了问失忆的事。
再除开江枝惑,其他没有人知道。
江枝惑不会这么对他,迟行堰已经入狱, 刑期还远远没到,平常不能见到其他人, 当年那个诊所, 医生问他具体情况,他一是不记得,二是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里不愿意说,所以匆匆离去。
还有谁知道他失忆的事?
而且……
迟茸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慢慢扭头,瞥见那张遍布黑红色图块, 好似血淋上去的画,指尖抖了抖, 唇色发白, 艰难扭开头。
这人是早有准备,冲着他来的。
迟茸心脏发颤,对着那画, 指尖血色褪尽, 呼吸有些乱,飞快跑到门边推门, 推不动, 他甚至砸了两下, 又不管不顾的踹了几脚。
可门纹丝不动。
附近也没有人,没有人关注,没有人在意这里的动静。
迟茸呼吸乱起来,白着脸抓了抓头发。
他熟悉这种被困画室逃脱不得的经历,呼救无门,没有人救他。迟行堰入狱后,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经历,可没想到……又来了一遍。
迟茸头开始疼,分不清是尖锐还是钝痛,他有些说不出的焦躁,咬咬指甲,又一下子撕去嘴上死皮,食指指尖戳进柔软指腹,留下几个深深凹进去的印子。
他出不去,呼吸凌乱,在画室里闷头转了几圈,像只被撕了翅膀的鸟,无头乱转。
忽的有风吹过来,迟茸遽然扭头,看见大开的窗户,濒临窒息一般,疾步过去,探了半个身子呼吸。
外面有风,很凉,拂去他脸上异常的灼热,但是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
……这个人很了解他。
少年脸色苍白,惶惶的喘着气,几乎压了大半个身子在外面。
以前的画室窗户都是封死的,封闭滞涩,让人喘不过气,厌恶,抗拒,甚至恐惧。
所以那个人给他留了窗户。
那个人,想做什么呢?
迟茸昏沉的想。
想让他喘息?还是,想让他跳下去?
不知道哪里忽然有光点闪过,玻璃的反光,好似监控的光点一般,迟茸躲了一下。
以前画室昏暗,监控亮着红色光斑,不够亮,也不够黑,却足够监控后面的人看清他的一举一动。
迟茸脑袋痛的厉害,脸上血色褪尽,踉跄着躲了躲,逼自己离开通着风的窗口。
他不想这样,他不想陷进当年的回忆里。
迟茸几乎抖了抖,指尖颤着,心脏都好似无力跳动,慢慢走回画室里面,离开吹着风的窗户,到门边。
“咔哒”,灯灭了。
画室里顿时一片黑暗。
迟茸身体倚着墙,躲藏在黑暗里,缓缓的,缓缓的喘了口气,顺着墙滑落下去,抱着膝盖蜷缩起来。
可惜没有衣柜。
不然还能躲得更深一点。
空荡的楼里或许还有人,黝黑的楼下或许会有人经过,只要他在窗边大喊、呼嚎,或许会有人发现他。
或许会有人救他。
当然,也或许,不会。
他当年在画室里哭喊了那么多声,声嘶力竭,筋疲力尽,不也没人来救他吗。
……他累了。
不想喊了。
迟茸眸子有些空,呆呆的,蜷缩在黑暗里,像个没有情绪的精致玩偶,不会哭不会笑。
明明今天刚刚有了男朋友,明明已经好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突然把他拉回以前。
他不想这样的。
……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他的记忆里只有江枝惑,那个人为什么这么问,他目的是谁?是他,还是……哥哥?
窗外的风拂过掌心,掺着雪,带来丝湿润的凉意,宛如曾经那些温热又冷却的腥红液体。
迟茸轻轻打了个哆嗦,咬住指尖,呼吸轻颤。
不可以,不可以是江枝惑。
一点点都不可以。
迟茸低头看向手机,还是没信号,但时间已经很晚了,江枝惑可能一会儿就要来接他,到时候发现打不通电话,再看见他被关在这里……
迟茸不想让江枝惑着急,也不想让江枝惑搅进迟行堰那个疯子的世界里。
少年咬着指尖,在黑暗的房间里望着窗户,起身过去,想看看能不能从窗外回到原先的画室。
但很倒霉,画室外面的小窗台是不相连的,隔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