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着越发熟悉的通往江枝惑庄园的路,心底居然没什么紧张的情绪,只假模假样的反抗几下,到了地方,被迟玉琼半扶半禁锢着带下车。
迟夫人和迟玉琼看着这庄园,一路往里走,心情按耐不住的兴奋急切。
这可是江家,江家少爷虽然年纪不大,但手段过人,即便他父亲在外面搞私生子,不喜他这个继承人,这位大少爷在上层圈子里地位也无可撼动。
不靠家势,仅靠他自己,江少爷也是无数人想要接近的对象。
多少人想套关系来这庄园做客,可都不成功,今天,居然让他们进来了。
迟玉琼有些激动,跟着秘书进到主楼。
终于,他们见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人影,面容斯文英俊,一双长腿散漫交叠,气势非凡,淡淡瞥过来。
迟茸:“……”
好装逼哦。
几个人站在里沙发较远的位置,江枝惑瞧见被迟玉琼禁锢扶着的少年,脸色红的异常,呼吸散乱,额角汗津津的,气息虽然极力压着,可依然乱的厉害。
江枝惑心脏扯了一下,目光一寸寸扫过迟玉琼迟夫人,探查有没有藏什么危险物品,嗓音微凉,有些低哑,沉沉瞧着少年。
“过来我看看。”
迟夫人精明,笑一下示意儿子揽着人别松手,“江少爷喜欢小茸,我们自然是感到高兴的,不过我们小茸也是迟家宠着长大的,又是画画的天才艺术家,前途无量呢,这……”
江枝惑看着她,眸子里寒戾浓稠涌动,不动声色。
一旁秘书接茬,“迟夫人,迟小少爷既然是我们江少看上的,又劳你们送来,也算好事一桩,这份文件你们看看。”
秘书站在迟玉琼的方向,他递文件,迟玉琼下意识抬手去接。
迟茸一瞬间瞥见江枝惑眼睛,电光火石之间,猛的蓄力往前冲了几步。
“林秘!”
江枝惑沉声叫人,提前藏起来的保镖飞快现身,骤然包围上来。
“啊!你们干什么?!”
江枝惑动作极快,几乎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倏地出现在眼前。
迟茸腰上一紧,箍上来两条坚实的手臂,带着熟悉的温度。
迟茸蓦地松懈下去,身上没力气,软绵绵往江枝惑身上栽,被一把紧紧扣住,气息愈发紊乱,身体里的火烧的他几乎意识全消,舔了下干涩的唇瓣。
“崽崽,崽崽?”
江枝惑将少年抱紧,触手高温灼烫,呼吸都是甜软黏腻的。
他眼底漆黑,摸摸少年后颈,声音很低,带着凶戾。
“他们给你下药了。”
“唔……”
迟茸哼了一声,整个人全缩进男生怀里,脑袋贴着他颈窝,冰凉的皮肤缓解了他几分灼热,不由自主轻蹭蹭脑袋,“嗯”了一声,使劲往男生身上贴。
“热……好热……”
迟夫人和迟玉琼连带着一起来的保镖和司机眨眼间被全部扣下,五体投地的反捆着手死死压在地上,脸贴着地,狼狈不已的大瞪着眼,尚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迟玉琼叫嚣,拼命挣扎,“你们干什么?!啊!”
他旁边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愈发用力,使劲把他按在地上,脸砸到地板上,疼的迟玉琼一声喊叫,面容扭曲,“他妈的,放开老子!”
迟夫人倒是冷静一点,带着假眼睫毛又沾了灰尘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你们,你们……”
迟茸不是被迫的。
迟茸整个人歪在江枝惑怀里,没力气,全靠江枝惑抱着,脸蛋发红,眼睛雾蒙蒙的,仍是回头瞥一眼迟夫人和迟玉琼,几度有气无力的状态下也控制不住想骂人。
“傻逼。”
他实在没忍住,撇撇嘴,又把发热的脸埋回江枝惑怀里,不安分的埋头蹭着。
江枝惑瞧着少年模样,眼底黑沉沉的,带着浓郁冰冷的寒意,看向秘书和保镖,“先带下去,找个地方看着。”
“林秘,停了迟家市面上的一切商业合作,把查到的商业欺诈信息先放一部分出去,留意迟家的人,一个也不能放出城。”
“是。”
少年呼吸烫的厉害,身子站不住,轻轻的颤,江枝惑将人托抱起来,转身上楼。
卧室里已经有专门的医生在等,抽了血化验。
“热……”
迟茸到了江枝惑跟前,硬撑着保持清醒的意识终于松懈,大脑模糊,只觉得热。
气息堆堵在胸口,火烧火燎般的烤着他,偏偏他手脚无力,想拽拽领口都没力气,只能一个劲往男生冰凉的怀里蹭,侧脸贴着他露在外面的颈窝皮肤,软绵绵蹭上去。
“崽崽,崽崽乖。”
江枝惑沉着声,抱紧怀里绵软滚烫的少年,指尖探进脑后发丝安抚的轻摸几下,又一路落下去,握上后颈,箍着人不许乱动。
医生抽了血,最快速度出了判断,“下了两种药,一种是让人麻痹无力,一种是催./情,没有其他危险成分,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等身体里药剂自动代谢掉就可以了。”
医生带着眼镜,“无力虚弱的药还好说,睡一觉就好,□□……”他顿了顿,“泡水硬撑,或者适当缓解一下,都可以。”
“唔……”
少年贴着江枝惑脖颈,汗涔涔的稍张着嘴巴喘息,嫣红舌尖若隐若现,低声喃喃,“哥哥……我好热……”
江枝惑眼底晦涩的厉害,箍紧怀里少年,看向医生,“知道了,你先下去。”
医生一句话没再多说,目不斜视的下楼了。
卧室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江枝惑抱着人坐着,少年虚软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圆润的眸子裹着水汽,迷蒙艳丽,脸蛋发红,唇瓣上的嫣色勾人心魄,不自觉的贴着他肩膀。
“哥哥……不舒服……”
江枝惑呼吸微沉,眸子的暗色黑压压的,深渊一般不见其底,抱着少年腰身的手不断收紧,心头思绪涌动。
崽崽被下了药,崽崽之前躲着他,崽崽不认他这个假男友……
如果,如果……
江枝惑瞧着怀里意识不清的少年,眯着眼,心跳有些重,停顿半晌。
……啧,算了。
小崽子本来就没消气自己骗他,贸贸然更近一步,估计更得炸毛别扭了。
江枝惑沉沉吸了口气,起身,将发着热的少年抱进浴缸,打开花洒。
“唔……”
冰冷的水落到肩膀上,与燃着烈火似的身体甫一接触,少年哆嗦一下,抱紧男生,“哥哥……”
江枝惑眼底乌黑,将水开到最大,也不介意自己的衣服被一并弄湿,嗓音微低,沙沙的哑。
“崽崽乖,忍一会儿就好了。”
水流很大,少年半边身子没多久便浸在水里,整个人湿漉漉的打了个抖,脸颊却依然是绯红的。
唇色糜艳,水润的眸子茫然的望着近处男生,下意识朝他靠近。
不为冷热,只因为男生是他潜意识里有安全感,最想靠近的那个。
江枝惑腰被少年手臂绕着,感觉少年吐出的气息撒在身上,又潮又烫,不经意挣扎,鼻尖唇瓣便贴上他脖颈,软软的蹭着。
江枝惑气息愈发沉重,眼底乌色一片,握着少年后颈的手收紧,青筋凸起,不自觉摩挲。
“……茸茸。”
水摸过腰腹,迟茸坐着浴缸里,身体里面热浪涌动,又被水温带走,渐渐有了丝清明,眼睫颤了几回。
“哥哥。”
少年轻轻叫他。
江枝惑抱着人没松,沾着水的修长冷玉似的手指摩挲触碰着他耳侧,带起少年一阵阵颤栗似的轻颤。
他垂眼,眸子里暗色浓郁,目光直直瞧着少年,嘴上却硬生生说起别的事,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却又仿佛再恰当不过。
“迟家怎么回事?”
迟茸意识模模糊糊,似有似无,张着绯红唇瓣浅浅呼吸,抵着男生肩窝摇摇头,声音绵绵的,带着点勾人的鼻音。
“不知道,可能迟玉琼偶然看见我和你,唔……”
一股火苗在身体里燃烧,他顿了顿,轻喘口气,发热的手心不自觉贴上男生皮肤,“又没查清楚,给我打电话还被我挂了,所以脑子不好急着下手吧。”
今天的画单估计也是他们故意安排的。
少年胸膛起伏,呼吸断续,江枝惑抱着人,指尖捏他耳垂,按耐着躁动,一点一点的摸他耳廓,眸子里的侵略性惊人。
嗓音低哑,提前声明,“崽崽,就算他们是你血缘上的亲人,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迟茸耳朵被揉捏把玩,低哼出来一声,颤巍巍的,躲不开也不敢躲,“随便。”
“我讨厌他们。”
“那就好。”江枝惑垂着眼,眸子里的暗色噬人般可怖,低头,鼻尖蹭过少年脖颈,嗅到淡淡的甜香气,吸口气。
迟茸心脏噗通猛跳几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又翻起来一点,意识有一瞬间游离,咬紧唇,没再说话。
一时间浴室内只剩下清晰的水声和凌乱的呼吸。
不清楚是他的还是江枝惑的。
亦或者都有。
时间一点点过去,迟茸脑袋清醒不少,但身体始终泡在水里,手脚还是没力气。
现在是冬天,哪怕开了暖气也不能在冷水里泡太久。
“茸茸。”
江枝惑声音很低,像滚擦过沙砾,磨进人耳朵里,激起一阵痒意。
“不能再泡下去了。”他哑声慢道。
迟茸眼睛眨了几下,脸蛋红扑扑的,呼吸急促起来,咬住唇瓣,没说话。
男生面目清隽,但颜色太过浓厚的眸子透出逼人的侵略性,没什么表情,只沉沉瞧着,冷玉指尖慢慢没进浴缸冷水里。
作者有话说:
大尾巴狐狸:好想咬,好想啃,好想贴贴,克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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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雪味道的吻
迟茸坐在浴缸中, 看见那冷白指尖没进水里,离自己越来越近,抖了一下, 脸上滚烫,移开视线想躲,但无处可躲, 哪里都止不住他砰砰乱蹦跶的心脏。
江枝惑眸子里暗色浓郁,指尖在水里游走一圈, 稍稍偏移, 落到少年腰上,力气控制不住似的,很重,很用力,嗓音却轻。
“茸茸。”
他吐息低沉炙热, 凝视怀里少年,声音微微沙哑。
“……可以么?”
迟茸:“……”
迟茸耳朵红烫, 身体里的热和心脏翻腾起来的滚烫融合,烧得他整个人几乎融化, 呼吸颤了颤, 偏偏身体完全动不了,声音发软,断断续续。
“我如果说, 不可以……会怎样?”
江枝惑握着少年腰肢, 手指收紧,慢慢弯起一点唇, 俯身, 下巴轻蹭蹭少年耳朵, 引起对方一阵敏感的颤栗。
“不会怎样,崽崽就在水里泡着。”他轻笑,说完,又按耐不住似的,低头咬住少年通红的耳朵尖,牙齿叼着轻磨了磨。
“唔,呜……”
少年一阵可怜的震颤,眼尾弥漫起绯色,湿漉漉的,不自觉仰起颈。
“可以么?”
江枝惑呼吸有些沉,咬着他耳尖,声音含糊低沉,又问。
迟茸心脏跳的很快,一下一下又重又猛,意识发昏,口干舌燥,声音小了几分。
“……可、可以。”
反正都这样了,莽一点就莽一点吧。
江枝惑似是笑了下,握着少年腰身的手收紧,稍微移了移。
迟茸坐在水里,不敢看那骨节分明的冷白手掌,呼吸急促,努力移开视线,嫣色的唇被牙齿咬紧。
扭头,扎进男生胸前,隔着皮肉骨骼,感觉男生心跳一样的沉闷,剧烈,撞击着胸膛。
片刻,迟茸被江枝惑托着膝弯抱出水,水流接连不断的从身体上落下去,只剩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迟茸闷头缩在男生肩窝处,任由男生将他抱回卧室。
迟茸衣服都湿透了,偏偏身上依然用不出力气,耳朵红涨涨的,努力把自己当成一块木头,任凭江枝惑给他换了睡衣。
干巴巴盯着天花板,视线半点有不敢游移,只听见些较之寻常更为低沉野性的呼吸。
迟茸脸上红透。
男生在给他换完衣服,又吹了吹弄湿些许的发梢后,摸摸他耳侧唇畔,指腹留恋片刻,沉默起身,转身又进了浴室。
迟茸:“……!”
迟茸现在不光脸红,连脖子和身上也一并红透了,艰难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迟玉琼给他下的药劲儿很猛,迟茸意识浮沉,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被江枝惑抱着总共泡了三次冷水。
江枝惑在最后一泡完冷水后,又自己进浴室待了很长时间,出来后,一身的水汽冰凉渗人。
迟茸被江枝惑抱进怀里,蜷了蜷,大脑渐渐昏沉。
又是梦。
看轮廓是熟悉的庄园,主楼前面,一个清隽斯文的男生随意站着,笑意浅浅,周围弥漫着白茫茫的大雾,遮掩了男生的身形,叫人看不明晰。
迟茸意识有些模糊,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做梦,又好像不是很明白。
他以前也常常梦见江枝惑,梦见过往的零碎片段,可自从知道江枝惑男朋友身份是骗他的,知道江枝惑查出了那段画室里小猫头鹰的视频。
……他好像就再也没梦见过一年半之前那段丢失的过往。
只有雾。
伸手不见五指的白色大雾,遮挡着一切。
“小茸。”
画面突变,他又在那间昏暗的画室里,父亲笑着,“小茸在意什么呢?”
喉咙里苦涩的药味蔓延开,他头开始发痛,耳边嗡鸣不断。
“吃了它,小茸告诉爸爸,小茸在意什么呢?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告诉我,告诉我!”
迟茸心脏抽痛一下,迷茫的摇摇头。
没有,没有在意的,没有那个人。
他听不懂,听不懂。
迟茸捂住耳朵,试图阻止脑袋里刺耳的尖啸声,庄园里的白雾愈发浓郁。
梦醒了。
迟茸呼吸凌乱,蓦地睁开眼,额角溢出几丝冷汗,艰难喘息。
床帘紧紧拉着,房间里有些暗,看不出现在什么时候,迟茸汗津津的躺在床上,面如冠玉的男生就躺着他侧边,苍白有力的手臂扣住他腰,长长的眼睫垂着,闭眼睡得很熟。
迟茸看清江枝惑,轻轻松了口气,呼吸平稳不少。
他闭了闭眼,又想起刚刚的梦,脑袋里有些乱。
父亲那段……也是记忆吗?还是纯粹胡思乱想的梦?
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什么什么……那个人是谁?
迟茸心跳有些快,下意识在房间里乱看了一会儿,没去深想。
这是在庄园主卧里,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周遭格外安静,只有男生浅浅的呼吸声。
迟茸抬眼瞧过去。
江枝惑睡着,眉目精细昳丽,一贯带笑的眼睛闭着,似有似无勾起的嘴角也放平。
平日里的温和淡去不少,混着模糊的光线,透出几分叫人心惊的凌厉阴翳。
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
迟茸被男生禁锢着,被窝里温度热腾腾,心脏也升腾起几分温度。
江枝惑。
江枝惑……
原本就失眠睡不好,又因为迟家的事折腾,要不是因为他,江枝惑哪用的着这么烦心,又失眠又冲冷水澡的。
迟茸心脏胀胀的,有些热,也泛酸,说不出具体什么感受。
光线不强,男生的脸显得模糊。
迟茸抬手,指腹轻轻碰上去,描摹眉眼,又擦过鼻梁,最后缓缓下落,在男生唇角停顿。
他没敢碰上去,只轻扫了一下,刹那间被男生带着温度的呼吸拂过,他心脏猛跳了一下,指尖一瞬间发烫,又飞快离开。
外面的光线好像亮了一点,床头放着些白纸,多是一年半之前留在这的,有的还写着字。
迟茸腰身被男生紧紧抱着,瞧一眼男生,尽量小幅度的从床头拿了纸笔,对着江枝惑,悄悄描画。
他画的很快,本来就对那张脸无比熟悉,现在还就在跟前躺着,不时瞥一眼,惑人模样很快便呈现在纸上。
等画的差不多,再瞥一眼男生,打算把眼睛细节稍作调整,一扭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墨色的眸子。
迟茸:“!!”
迟茸吓一跳,动作一瞬间停滞,心脏砰砰几声,下意识把画纸反扣过来,磕磕巴巴出声。
“……你、你醒啦。”
江枝惑眼底颜色很深,直勾勾瞧着少年,嗓音微哑,道:“这话该我说。”
“崽崽,你睡了近二十个小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迟茸:“??!”
睡这么久啊。
少年呆了几秒。
可能是被子太厚,也可能是暖气太强,还有可能是对方抱他太紧,被窝里热的几乎叫人出汗。
迟茸呼吸快了几分,偏偏和江枝惑距离过近,起伏稍快的胸膛都好似要贴上对方的。
江枝惑抬手,修长指骨堂而皇之的拎起那张画纸反过来。
迟茸咬了下唇,下意识想拿回来,指尖追出去,“我的。”
江枝惑举高,少年手指碰到他腕部,再够不着,似有似无的弯唇笑了一下,轻轻挑起眉,“画的我,我还不能看?”
迟茸:“……”
迟茸热得慌,耳朵发红,又悻悻把手缩回肚子前面,指尖捏在一起,声音小了几分,“……能看,那你看吧。”
江枝惑弯起笑,瞧瞧少年,再瞧瞧那张画。
画面正中的男生闭着眼,长睫乌黑,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清醒,蔓延到颈部线条,凸起的喉结异常鲜明,硬质的骨节带着阴影,格外的……
涩.气。
整张画透出浓重的侵略攻击性。
危险又旖旎。
江枝惑心脏动了一下,沉沉跳动,眸色深沉,唇角轻弯起抹弧度,低笑两声,嗓音低哑。
“茸茸。”他缓缓笑道。
“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怎么那么像事后。”
画是内心的体现啊。
欲望,攻占,靠近,肆意。
在他的神色里,在迟茸画笔下,淋漓尽显。
是他的,也是迟茸的。
迟茸:“……?!”
什么事后啊,什么鬼东西。
迟茸脸蛋咻的涨红起来,眼睛圆溜溜睁大,一本正经,“你说什么呢。”
少年想把画抢回来,飞快伸手,江枝惑抬高举远到反方向,迟茸脸上红扑扑的,吧唧一撑,压到江枝惑身上,抬手去够,“还给我。”
“嘶……”
江枝惑沉闷的吸口气,一把扣住少年纤细柔软的腰身,箍住不让乱动,眼底暗色浓稠,意味不明,“崽崽……”
迟茸:“??”
迟茸趴在男生身上,腰后被按住,底下身体倏地升腾起高温,烘烤着他。
迟茸耳朵脖子一块红了,身体僵住,一动不敢动,卡壳似的,巴嘎巴嘎转回脑袋,瞧向男生。
“你、你你……”
江枝惑笑笑,不急不慢,把画放到远的地方,两声扣住少年腰肢,笑意斯文,彬彬有礼。
“好茸茸,现在是大清早,体谅一下。”
迟茸:“……”
昨天不是跑了好多回浴室吗?还没折腾够?
迟茸脸蛋绯红,视线左右乱飘,声音轻轻的,“你、我……松手,我下去。”
不在江枝惑身上压着了。
有点可怕。
江枝惑低笑,乌黑眸子里聚了几丝亮色,握住少年腰身的手愈发收紧,声音低缓。
“崽崽,我昨天没有趁人之危,忍得够艰难了,你今早却还撩拨我,总不能只我帮你,你不帮我吧。”
迟茸:“?!!”
迟茸心脏咚咚几声,响在他脑袋里,砸的他意识都有点发昏,朦朦胧胧的瞧向男生,唇瓣耳尖全是红的,手抖了几下。
……江枝惑说的,有道理。
虽然他不承认什么、什么撩拨,但没有别人帮他,他不帮别人的道理。
迟茸呼吸紧了紧,咬住唇,手慢吞吞缩进被子里。
江枝惑呼吸发烫,迟茸一脑袋拱进男生颈窝,将眼睛藏起来。
迟茸手被江枝惑握着,湿巾擦了擦,又有一点清凉的药味蔓延开。
迟茸发疼的手心被抹了层药膏,他脸更红,生理呼吸都不太会了,断续凝滞,节奏一塌糊涂,磕磕绊绊的出声,语调绵绵的。
“不、不用擦药。”
江枝惑笑起来,看着有几分餍足,又带着更深的贪念,斯文勾唇,嗓音低哑。
“你这是画画的手,自然要好好养着,下次记得换只手。”
迟茸:“!!”
还有下次?没有下次了吧。
迟茸心脏跳的像失心疯,耳垂红似血玉,整个人软绵绵的发着烫,活像是烤熟了。
两个人在床上躺到了天色大亮才起来,迟茸趁洗漱的时候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发红,手背还带着几个指印。
是江枝惑握的太狠,弄出来的。
迟茸感觉这手都不像自己的了,全程微微抬着,红着耳朵,不敢往自己身上贴,宛如捧了个炸.弹。
他们去看了看迟夫人和迟玉琼,昨天因为那个□□急匆匆上楼进卧室,事情还没解决完呢。
主卧里风平浪静,但另一个小房间里面,迟夫人和迟玉琼熬了一夜,不知道等着他们的是什么,心里愈发焦躁慌张,眼底血色密布,面色狰狞。
“碰——!”
迟玉琼一脚踹上门,腥红着眼。
“妈的,给老子开门!开门啊!”
“迟茸你个小白眼狼,滚出来!!”
迟茸站在门外,隔着门也能感受到里面狰狞的丑态,脸上没什么表情。
“想怎么办?”江枝惑瞧着身侧少年。
迟茸垂了垂眼,声音平静,“报警吧,绑架、下药、商业诈骗、偷税漏税……全交给警察处理。”
“迟茸?!迟茸是不是你?!”
里面迟玉琼听见迟茸声音,愈发暴躁,疯狂踹门,骂骂咧咧,“你个白眼狼!把自己亲爹送监狱里去,我们家还养你一年,你就这么回报我们?!”
“砰!”
他砸门,声音狰狞,“老子昨天就该把你爸留的药全让你咽下去,弄死你!”
迟茸指尖无端颤了颤,心脏悬起来一点,有丝茫然。
什么药?
“吱呀——”
门被打开,江枝惑冷着脸进去,迟玉琼疯了似的,以为是迟茸,看也不看握拳就打。
江枝惑几下擒住,一脚狠狠将迟玉琼重重踹到地上,周身戾气骇人,嗓音沉的可怕。
“说够了?”
迟玉琼摔趴在地上痛苦咳嗽,狼狈的好似泥地里的虫子。
迟夫人扑过来,瞪着眼,花了妆,形容疯魔,抓起个实心摆件就往江枝惑身上砸,“你敢打我儿子!”
“哥哥。”
迟茸心脏猛的一紧,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将江枝惑推开,挡在江枝惑前面。
摆件砸到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保镖当即冲了进来。迟茸拉住江枝惑左看右看,有点急,“你没事吧?有没有砸到?”
“没事,没碰到我。”江枝惑摸摸少年后颈,声音温和,“别怕,你不要拦我前面。”
门又被推开一下,有人进来,声音掩盖在迟家母子的喊声里,没引起注意。
迟玉琼又被保镖压到地上,青筋暴起,死死瞪着眼,“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保镖将两个人制服,迟玉琼发疯,迟夫人又看清了点局面,想起江枝惑问迟茸怎么办,意识到迟茸才是说话做决定的那个。
她往迟茸方向靠近,柔着声音拉他衣服。
“小茸,大伯母好歹照顾你一年,这次是大伯母错了,小茸就原谅大伯母和你堂哥吧。”
迟茸站在前面挡着江枝惑,避开她的手,冷冷看过去。
迟夫人温柔笑了一下,但妆容狼狈,看着反而像个疯子,声音柔柔的,“小茸,你小时候我还给过你糖呢,住在家里那一年,家里不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这次是大伯母考虑不周,大伯母是主谋,这样,大伯母给你道歉,小茸怪大伯母就好,别怪你堂哥,你们是亲人啊。”
迟茸自始至终没有表情,淡淡看着,“小时候的一颗糖我不记得,住迟家一年,除了睡觉我从不在迟家待,生活费是我自己赚的,除了没给房租,我不欠迟家的。”
“不过除此之外,迟玉琼赌博,变卖我的稀有矿物颜料,偷我以前的画拿去卖,价值也远远抵得上房租了。”
他道:“我们算不上亲人,只是受害者和下药绑架犯,报警处理吧。”
迟夫人大喊,“不行!”
迟玉琼有点慌,“妈,怎么办,妈你救我。迟茸我可是你亲哥!”
他挣扎试图去抓迟茸。
“咚!”
一个高大人影不知道从哪蹿出来,一把将迟玉琼打一边去。
迟茸愣了愣,抬眼望过去。
虞山乐一脸怒意,眼底烧着愤怒火焰,“你好意思管自己叫亲哥?你他么算什么哥哥!”
……乐、乐哥?
迟茸呆了几秒,眨眨眼,乐哥什么时候来的?
迟夫人一看是国外的虞少爷,形势愈发一边倒,想拽他,“小茸,我们错了,你别生气,小茸你原谅我们一回。”
迟茸耳朵疼,扭头,被江枝惑拉出房间,虞山乐还憋了一肚子火留在里面。
屋里一室喧闹。
江枝惑拉着迟茸一路出了主楼别墅,到花园前面。
里面种了些冬天能开的花,炙热热烈的开着,被风轻轻拂动。
迟茸被吵的乱糟糟的耳朵终于清净下来,轻呼吸几下,嗅到冰冷的空气,心情平复几分,耳朵突然被捏着揉了揉。
他抬眼,江枝惑捂着他耳朵揉搓,垂眸看过来,声音很低,“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