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秒手机就接通了,路默显然是刚下飞机,依稀还能听见那边呼啸的风声。
刚一接通就看见怼上来的猫脸,红豆兴奋的伸出爪子想去舔屏幕,被柏耳一把拽回来。
路默看了眼屏幕:“想我了?”
柏耳愣了秒才反应过来是在问猫:“对啊,红豆一直吵着想见你,我让它给你说。”
“喵呜~喵呜~”
柏耳把听筒移回来,认真道:“你喵一声回应她一下。”
路默看了看机场穿流的人流和周围来接机的粉丝,挑眉道:“你确定?”
柏耳很好奇路默这么个冷淡正经的人喵起来是什么感觉:“你快,不然红豆该不高兴了。”
“喵。”
简短的一声喵,声音低沉慵懒,像是刚睡醒的猫被打扰了领地的冷淡感。
周围拿着手机录视频的粉丝在听到这句喵后惊讶的捂紧嘴。
这是在和谁打电话,这是可以录的吗?!
路默对她比了个手势,她立马懂事的把手机放下,删掉了视频,但周围围起来的不少粉丝都听到了这一声。
柏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回味那声猫叫:“听上去是缅因猫。”
路默嗯了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柏耳听到了那边粉丝的喧闹声,才意识到路默这会估计周围都是粉丝,怕被粉丝听到电话忙道:“那我先挂了,你先回家。”
挂断电话后,柏耳果不其然在两分钟后收到了唐立的微信:“和路默打电话的是不是你?!”
柏耳回了三个小点点过去。
“果然是你!!”
“我就知道,除了你路默和谁打电话会笑这么好看?!”
“呜呜呜你能不能再给他打个电话,我还想看他笑。”
柏耳:“……你怎么知道我在和他???等等。”
柏耳连忙上论坛,果然,他和路默通话时的片段被发到了网上。
柏耳暗骂了一声。
视频里路默果然是嘴角微微往上勾,虽然视频被消了音,但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路默的心情不错。
幸好被消了音,不然拜他所赐,路默学猫叫的音频明天就要传遍各大网站了。
他看完路透顺带去逛了一圈发现变了天。
上次他和路默在机场的视频在超话里传疯了,不少粉丝还单独截了他的动图,路默家的粉丝生态一直很好,知道了柏耳就是赶过去给路默过生日那个人,粉丝中又涌现了不少cp粉,另起一派,还单独建立了个超话。
史上头一个连一方面都没见到,甚至姓什么都不知道的cp超话就这么被建立了起来,并且在逐渐壮大。
刚开始还只有寥寥几个人,但后来随着拍戏的路透不断传出来,每次路透图的角落里都有一个戴着大口罩、墨镜和渔夫帽的熟悉人影。
显微镜们观察了很久,在发现两人从同一家酒店走出来,柏耳明显不是路默助理,柏耳去片场就是单纯等路默而不是拍戏之后,更加笃定了这人就是给哥哥过生日的那个人。
更有显微镜站姐把柏耳在片场等路默时画画时拍了下来,众人从柏耳带的画具猜想柏耳应该是个专业的美术生,还有人把柏耳画的画放大,想从他的画里找出点蛛丝马迹,但奈何实在隔得太远,看不清画的内容。
柏耳越看越心惊,他低估了粉丝们的战斗力,他要是当时露了点脸估计连门牌号都能给扒出来。
Cp粉在机场那天彻底陷入了疯狂,虽然柏耳没有露脸,但看到他小心牵着路默的衣袖往前走,兴奋程度无异于看到他俩原地结婚。
他牵着路默衣袖、路默反抓住他手腕、最多的是他“肚子疼”脸贴在路默怀里,路默低头看他的图,当天就差点上了热搜,被工作室压了下来。
但架不住众多网友闻着糖味儿赶过来,路默出道后的首个绯闻,短短一夜之间超话就登了顶,论坛里也飘着各种盘点贴,营销号也蹭足了热点,连着好几天首页都是他俩的图片。
而今天刚出的机场视频,虽然被路默禁止而消了音,但他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出卖了他。
柏耳翻着自己的cp超话,看着满屏网友顶着他当头像和微博背景图。
事态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了?!
他一路翻下来,无论是路默单人的超话,还是两人的cp超话,都在夸他可爱。
[梦想是做一休六]他为什么这么像一只挂件?
[红萝卜炒胡萝卜]悄悄拽衣袖以为没人发现吗哈哈哈哈哈。
[潮汐潮落]他扑到路哥怀里的时候像一只小仓鼠,像是在躲什么东西。
[黑森林熔岩蛋糕]他怎么会这么可爱。
头一次被人这么夸,有点不适应。
他切回自己的大号看评论区。
[梦想是做一休六]蹭热度的能不能滚?
[六月的琴弦]说路默难看?建议挂眼科。
[宇宙的尽头是路默]直接举报就行,不用给他眼神,浪费时间。
柏耳满意离开评论区,感觉好多了。
他翻遍了路默以前的微博和各种社交账号,去超话论坛翻遍了他各种历史,甚至连还没出道,刚上大学入学考的即兴表演都翻出来了,还是一点突破口都没有。
也不能直接问路默,要不……间接问一下路默?
他刚打完“你有没有暗恋过人”这几个字时,手机上游戏系统就蹦出了一条“犯规警告一次,警告三次该任务失败”。
还挺严。
他刚删掉准备退出聊天框时,路默突然发了个“?”过来。
柏耳愣了下,这会已经快十二点了,敲字:“怎么还不睡。”
路默直接引用,打了个句号给他回问了过来。
柏耳:……行吧,这很路默。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灵机一动打字:“有心事,睡不着。”
路默弹了条语音回来,声音低沉,透过屏幕清晰的传过来:“怎么了?”
柏耳敲字道:“在后悔我人生中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自己在说自己后悔的事儿,又不是问路默,不算违规吧?
他敲完看了看通知栏,果然没有通知。
对面很快发了条语音:“什么。”
什么事?柏耳还真没做过什么太后悔的事,他做事的时候不爱想太多,瞻前顾后更不是他风格,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就直接上手试试,所以很少错过机会。
但关键是他得和路默真心换真心,得表现出诚意,路默才有可能说出自己后悔的事儿。
他决定还是朝暗恋这个方向试试,借用了向赴的理由:“我上学时暗恋过一个人,但是没表白,很后悔。”
他屏住呼吸等对面回消息,但短短一句话路默好像看了很久,过了半分钟才回消息,但回的又却只是一个很感兴趣的字。
“哦?”
这个“哦?”太过于简短,让柏耳有点焦灼,以为是路默不感兴趣,刚要继续打字时,路默又发来一句。
“有多喜欢?”
柏耳跟必须要留住读者的作者一样,开始疯狂给这个故事润色、添加枝叶。
“很喜欢,我感觉她也喜欢我。”
“看到她笑就会笑、看到她哭就想哄她,给她买过奶茶,还会故意把会的题拿去问她,但实际上她讲题讲题全程都盯着她看。”
母胎单身的柏耳临时抱百度,一边复制粘贴网友们的经历,一边好奇的想喜欢原来是这种感觉,还挺新奇。
路默正在输入的手停了下来,在看到她这个字的时候周身就开始散发冰冷的气场。
柏耳也注意到了对面的正在输入停止了,激动的继续敲字。
他一定是被自己的真情感动了,再接再厉。
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作死边缘来回蹦跶,毫不犹豫的升华总结点题了一下这个命题故事:
“只可惜当时胆子小没表白,要不然我俩肯定孩子都有了。”
“这一直是我最后悔的事。”
总分总式作文,完美。
他发完后长舒了一口气,翘首以盼对方的反应。
路默要是安慰他,他就趁机博取同情和路默谈初恋,路默肯定或多或少都会讲点自己的感受。
路默要是被他感动了,开始说自己的事,那就更好了,不用大费周章直接就能套出来。
一想到马上就有突破了,他整个人都全神贯注起来,期待的紧握着手机,身体每根神经都在紧张,恨不得把手机盯出个洞来。
二十秒后,对面发来两个字。
“睡了。”
柏耳:…………??????WTF?
自己编了这么久的故事,打了这么多字,他怎么就这反应?
他不八卦吗,不想问那个女生现在结婚生娃没有吗,不想知道我俩是怎么认识的吗,不想看那个女生的照片问她漂不漂亮吗?
他忍住骂人的冲动,冷静,冷静。
路默这人不是正常人,所以很正常。
他面露僵硬的微笑,打字:“我给你讲讲我俩的故事吧,你想不想听?”
三十秒过去了,对面没有反应。
三分钟过去了,对面没有反应。
二十分钟后,柏耳往上扒拉屏幕,看着毫无动静的屏幕,确定了对方不想听。
如果他俩用的是QQ,那应该能看到路默的头像变灰,对方已经下线了。
好难啊!!
柏耳把手机往床上一摔,还有五天,五天!这五天他连0.1的进度条都没推动,更别说还得想办法去弥补。
他举起手机,在黑夜里盯着“任务奖励:录音音频”几个字,盯了很久,一拳锤到床上,然而只锤到了软软的棉花,深深的无力感包裹住他。
但是他好像真的没有办法了。
夜色渐浓,柏耳躺在床上一晚上,睁着眼睛思绪纷飞,一直到天色微亮,他看了眼时间,六点零三分。
他揉了揉疲惫的眼,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路默虽然不爱搭理他,但等会还是得再厚着脸皮再找路默聊聊,看能不能聊点新的东西出来。
时间的进度过了半,压力剧增,先下楼随便吃点什么才有精力开始。
早上六点,陈姨已经做好了早餐,由于柏耳画画都是夜猫子作息,所以日常的早餐桌上只有要上学的柏桃桃和要去公司的柏父二人。
陈姨正把牛奶端上桌,看见柏耳下来,惊喜道:“少爷你今天起这么早?等着我加个盘子。”
柏耳兴致不高的说了句谢谢陈姨,就恹恹的坐到了餐桌前。
柏父坐在楼下正在拿着报纸看今天股市趋势,余光瞥了他一眼:“今天不错,起得挺早。”
要是被他爸知道了他一晚没睡估计得把他画板都没收了,他端起手边的粥喝了口:“争取明天起更早。”
“那倒不用,六点起就不错。”柏父满意的放下报纸,喝了口牛奶,“对了,你怎么和路默又联系上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人家。”
柏耳心不在焉的切着吐司:“以前不懂事儿关系不好,现在成长了想通了呗。”
柏父瞪他一眼:“只有你才成长,你单方面觉得和他关系不好,人家一个做哥哥的,对你是没得说。”
柏耳早就习惯了他爸对路默不要钱似的夸奖,顺带着对自己不要钱似的教育:“嗯嗯嗯嗯嗯,是是是,您说得都对。”
他小时候对路默的讨厌有相当一部分都要归功于他爸,把路默当神的小孩一样夸,更过分的是还得顺带拉踩一下自己的儿子。
柏耳丝毫不怀疑路默要是个女生,他爸妈能把路默当童养媳养。
他也没什么食欲,填食一般吃了几口吐司就打算走了:“我走了。”
他刚问在微信上问小薛,小薛说在路默在拍一个gg,又悄悄给柏耳说路哥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小薛有点担心路哥的状态,想着柏耳和路默关系好,让柏耳有空的话能不能委婉的问问路哥。
柏耳心想他要看见我,状态那才是真的不好。
想到要处理烂摊子就头疼,主要是他不知道路默为什么生气。
他叹口气,决定说:“我顺便过来探个班吧。”
小薛连发了几个感叹号,又发了两个鞠躬感谢的表情包:“那就太好了,我把定位发给哥,不远就在市里,半个小时车程。”
柏耳回了个好,咽下最后一片吐司,起身穿衣服。
柏父皱眉:“怎么大清早就出门,刚回来能不能在家安分的多呆几天。”
柏耳套上外套准备往外走,阴阳怪气道:“去找你家路默。”
“那你赶紧,别让人家等着,”听到路默柏父瞬间态度就不一样了,摆摆手让他快去,“你上学的时候人家上学放学接你等你多少次。”
柏耳知道他爸又得开启路默独享的夸夸模式,没劲的拿上手机往外走。
柏父想到当初那件事,感叹道:“他坚持接你上学放学,三年一天不落,可想而知他当时多愧疚。”
柏耳脚步停住,愣住,转身道:“什么?”
第 26 章
柏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放下报纸,叹了口气说了件事:“当时你初一的时候,在学校小路口被小流氓抢劫的事,你记不记得?”
柏耳点点头,他记得:“记得。”
他们高一门口那条小路有点阴森,经常有社会上的流氓在路上乱逛,那天是早上,六点钟他去上学,由于是冬天,所以天还是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刚好遇见了几个混子。
他当时初中成绩还不错,所以跳级上的高一,那时候经常有人把他当成初中生,混子估计是看他长得矮以为是初中生好欺负,又看他穿的都是名牌,打扮的有钱,所以拿着刀让他把钱拿出来。
对面当时两个将近一米八的高中生,还拿着刀,当时柏耳临危不惧,假意答应从包里拿钱。
但没想到包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对面染着红毛的高中生可能有点狂躁症,一看见屏幕亮起就立马警觉,伸出刀就对着柏耳刺去。
电话已经拨出去了,家里的保镖都经过专业训练,预计两分钟内就能赶到,他力量和体力都不算弱,但面对带有刀的两个成年人,唯一能做的只能逃跑拖延时间。
柏耳敏捷的躲闪,咬牙就逃,跑得很快,又非常聪明,一直往小巷子里钻,两个混子追得气喘吁吁。
远处响起了保镖的脚步声,柏耳眼看着距离越来越短,正想加速跑时,猝不及防被完全黑暗看不见的地上石头绊了一跤,红毛举着刀对着他就刺了下来。
他下意识躲开,但黑暗中看不见,手腕还是被刺了一刀。
保镖抓到人后,他被送往医院,医生说幸好偏了一点,刺的位置靠近正中神经,要是再左偏一点刺到神经,会造成手指出现感觉障碍,严重的的会引起际肌萎缩。
柏耳当时也有点后怕,他知道手对自己有多重要,想到他有可能因此再也画不了画,他就仿佛窒息。
好在伤养了半个月就慢慢好转了,到两个月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恢复到了受伤前的灵活度。
但这件事和路默有什么关系?
柏父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当时家里的司机请假了,我们又不在家,路默和你的学校顺路,我们发消息让他顺路送你去学校,没想到当时他到了学校才看到消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柏耳愣住。
他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出。
他不解道:“那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柏父哎了声:“你当时不是很不喜欢他吗,我们怕你迁怒他,一直瞒着你,也让他不要说。”
“况且这件事儿也不是他的错,你也别怨他,我们当时就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了,但那孩子估计还是自责内疚,从第二周起,他坚持要送你上放学,连着三年没断过。”
确实是这样。
三年里,柏耳多次嫌弃路默,说自己能走不要他送,但无论他再怎么闹怎么躲,路默都置之不闻,坚持上放学和他一起。
原来是这样,路默因为这件事,居然整整愧疚了这么多年。
突然回忆瞬间涌入,他回忆起了相关的很多事。
他记得两年里路默一直强迫他喝牛奶,他讨厌纯牛奶的味道,路默就认真的告诉他喝牛奶才能长高,他当时一直觉得路默在哄小孩,现在回想才捕捉到记忆里路默当时脸上的懊悔和认真。
他心情有点复杂,犹豫了片刻转身又坐了回去,打开游戏,给系统发消息。
柏父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是去找路默?怎么坐回来了?”
柏耳专心给系统发消息,没听见柏父问什么,打字道:“是这件事吗?”
是这件事吗,路默没有打开的心结,最后悔最遗憾最愧疚的事,会是这件事吗?
他发完又觉得不太可能,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他在路默心里应该不至于这么重要吧,重要到成为这么多年的一个心结?
系统秒回:“当前无法做出检测。”
柏耳皱眉打字:“那要怎么才能判断出到底是不是这件事?”
系统:“任务完成与否。”
他理解了系统的意思:就好像做数学压轴题一样,需要用到第一问得出的答案去代第二问的,但如果第一问的做错了,那第二问就连着错。
不同的是数学题还能有个步骤分,这个是一步错步步错,要是猜错了就全军覆没。
这也就是盲猜了,和赌没什么区别。
但不知道为什么,柏耳心里却一点不确定的慌乱都没有。
在听见他爸给他复述这件事后,他心里好像被莫名的情绪腐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任务完成与否,在此刻居然不是这么重要了。
柏耳叹了口气。
那现在的问题来了,他要怎么去尽力弥补这个缺憾?
他的手要是真的受伤了反而好解决,国内外各大医院多跑几趟,就算不能完全恢复也能找个突破口慢慢医。
但问题就在于这儿,他不需要做任何事,路默也不需要为他做任何事,他的手好好的,也不需要医生来治,也不需要养伤。
路默后悔和遗憾的,是当时没及时看到的消息,是当时的错过,是自己本应该可以避免这场意外,只要没有时空机,就永远不可能修复好他的自责。
直接给路默摊牌,说“没关系,不用自责”?
柏耳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这件事真是路默十年的心结,又怎么能是一句轻飘飘的“没关系”能带过的。
这是第六天,还有四天,不,任务是第一天下午发布的,准确的说还有三天半,能完成吗?
知道柏哥要来后,小薛放了不少心,又高兴不少。
路哥朋友都在国外,平时人冷淡不好接触,地位又高,回国后娱乐圈的后辈基本都是仰望着看他,供奉神仙一样,只敢小心翼翼,不敢靠近,只有柏耳出现后神仙才会显得有那么丝烟火气儿。
更何况柏耳性格很自来熟,和小薛处了几天就自然的熟得像老朋友一样。
小薛一时高兴,忍不住给路默先透了个底:“路哥,柏哥说他要过来。”
路默没怎么休息好。
“要是当时告白,也许现在孩子都有了。”
路默敛眸随手刷手机,心思却还留在某句话上,像一根刺。
小薛过来兴高采烈的告诉路默,柏耳要过来,路默往上翻的修长食指顿了下:“嗯。”
小薛心道完了,之前路默怎么不高兴,一听到柏耳就好了,这次连柏耳都没什么反应了。
小薛接着尝试道:“柏哥问我今天在哪儿拍戏,说今天没事儿想过来找你。”
小薛说的时候忍住想扣手指的小动作,眼神极度认真诚恳。
路默依旧刷着手机,冷淡道:“知道了。”
看到路默依旧没反应,小薛忐忑的离开。
休息片刻后又到了拍摄的时候,小薛看路默离开后,给柏耳发消息:“柏哥,你什么时候到,到门口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发完他收起手机看向录制现场,路默台词、动作再没有出过差错,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稳定发挥的AI状态。
他放下心,拿起手机想看消息,然而半小时了,柏耳却一直没给他回消息。
这边还有两个小时拍摄就要结束了,期间小薛不停的在看手机,但对面一直没回复。
过了会中途休息,路默从场上下来,拿了张湿巾擦手环视一圈:“人呢?”
小薛舌头打结,艰难的撒了个谎:“柏哥说他可能得耽搁一会儿,可能得晚点。”
路默看了空荡荡的椅子一眼:“那等等。”
小薛松了口气,眼看着路默返场离开后,他担心的给柏耳发消息:“柏哥,你那边没事吧。”
消息没有回复,小薛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也没有人接。
眼看着天渐渐黑下来,拍摄已经散场了,路默卸了妆换了衣服走过来,完全暗下来的片场零零落落的人已经走光了,只剩留下打扫的几个清洁工。
到散场了柏耳还是没来,路默在凳子上刷手机,神色表情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但周围空荡的椅子提醒着天已经快黑了。
小薛暗骂自己考虑不周全,本来路哥今天的心情就很差,不告诉他还好,告诉了结果人没来,被这么一起一落的搞,唉。
小薛斟酌着怎么告诉路默,艰难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更提心吊胆怕路默骂他。
但坐在凳子上等了快一个小时的路默什么都没问,只淡淡起身,平静的收拾好东西:“走吧。”
路默沉默下来什么都不说,小薛跟着路默这么久只见过两次。
回到家之后,小薛才收到柏耳的电话,柏耳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像是一整晚没睡觉:“抱歉啊,我刚有点事儿耽搁了,我这会儿赶过来。”
他爸当时说了路默的事后,他一直处在惊讶中没缓过来,完全忘了刚在微信上说要去片场。
他正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时突然一激灵,想起了答应小薛会去片场,拿起手机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但那会天已经黑了。
小薛听他声音有点担心:“不用了柏哥,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没事吧?”
柏耳夹着手机,继续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我没事儿。”
小薛张了张嘴,听到柏耳声音这么疲惫,最终还是没把自己已经给路默说了这事儿告诉柏耳,还是别说了,看样子柏哥最近可能也有事,说了怕给他增加负担。
夏日的烈阳晒在红色塑料跑道上,像是要把连接处的沥青晒化。
这节课是一周一次的体育课,这学期要补上学年的体测,所以开学的体育课操场上全是即将跑八百一千的苦命学生。
柏耳、唐立、宋霄方和向赴他们一行四人卡着点到了操场集合。
体测的项目有点多,按正常来说就是身高体重肺活量这些必测项目,女生仰卧起坐加八百米,男生引体向上加一千。
大头主要就在长跑上,体育老师还没说完底下学生就已经蔫了,叫苦连天。
柏耳看了看表,唐立搭着他的背,和他打商量:“到时候你跟着我跑。”
他俩属于一对懒猫懒狗,柏耳是懒猫他是懒狗,体测这种东西只要能及格就行,犯不着跑那么快,所以两人一般都在队伍的中下游挨着跑,要么就是柏耳跟在唐立后面,要么就是唐立跟在柏耳后面。
柏耳:“你跟着我跑吧。”
唐立也没太在意,点了点头:“都差不多,行。”
操场上人最多的时候就是体测的时候了,体测的热闹不止在于被测的人,更多的是看的人,往往这时候没课的女生们都会围在操场旁边,对着跑过去的男生评头论足,精挑细选,还会下注赌名次,颇有种挑兵买马、排兵布阵的气势。
宋霄方和向赴习惯性的活动活动脚腕,两人每次都是承包第一二名,这次也不例外。
柏耳和唐立两人和往常一样站在完全没什么存在感的后排,两人平时就是承包倒数一二,难兄难弟。
两秒后,一声口哨声令下,一群乌泱泱的人跑了出去,伴随着女生的目光。
宋霄方和向赴领先跑在前面,理所应当吸引了女生的目光。
“好帅啊,这是哪个专业的?”
“宋霄方和向赴。”
“嚯,好快。”
跑在中排的柏耳丝毫不慌的慢慢提速,很轻松的超越了中间的一大游人,唐立本来轻松的跟在他后面,见他提速咬牙追上,重新跟到他后面,气喘吁吁道:“你……干嘛?”
柏耳估计没听清,还在不停加速,直到最后超越了第三名,跟在了宋霄方和向赴后面。
实在跟不上的唐立被甩在后面,终于知道为什么柏耳叫自己跟着他了,合着这人是奔第一去的?
从后面冲出来的黑马吸引了女生的目光,更何况这匹黑马长得很好看。
认识柏耳的人不少,很快就有女生哇了声:“那不是柏耳?”
“他这次怎么跑前三去了?”
“厉害啊,他居然能跑这么快。”
柏耳跑了第三,他领先了差不多一大圈,报完成绩后,稍微喘了口气平复呼吸就坐到操场的台阶上,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卷子开始做。
报完成绩的喘着气的宋霄方走到柏耳面前:“卧槽你这次跑这么快?”
向赴也走了过来:“怎么突然这么猛?!你在干嘛?做题?”
柏耳没理他们,皱眉思考片刻,在红笔圈起的选择题下勾了个C,然后紧接着快进到下一个题。
又过了快两分钟,唐立差点跑没命了,气喘吁吁扶着腰过来刚准备谴责柏耳,发现其余两人都在盯着他手上的……卷子?
他目光顺着卷子看过去,卷头写着几个大字“嘉城一中高一期末试卷A卷”。
唐立好奇发问:“帮你妹做卷子?”
宋霄方和向赴也围了过来,宋霄方看了眼也以为是他妹妹的作业,但看了半天发现不对:“你妹不才初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