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粉他被影帝暗恋六年—— by卸日
卸日  发于:2024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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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不少粉丝都认出了这是冒雨开几小时车去秋泽山给哥哥过生日的小哥哥,都激动得不行,试探着友好善意的通过路默和柏耳搭话。
“哥哥这是你朋友吗?”
“是过生日那个朋友吗?”
“是片场路透的那个朋友吗?”
路默没回答,垂眸看向身边的人:“你是吗?”
柏耳埋着头走路,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突然被cue,猛然抬头,愣了一秒后戴着比自己脸大得多的墨镜拼命摇头,往路默身后躲。
不是他,别cue他。
粉丝们本来看柏耳一直不愿说话,还担心他不愿意被自己拍,以为他是个高冷的人,结果一摇头就暴露了属性。
“他摇头的样子像只仓鼠哎。”
“他好像有点紧张,手一直攥着哥哥的衣袖走,他好可爱啊。”
“和默哥对比起来小小的一只,逐渐变妈。”
鉴于路默的气场和生人勿近的气质,路默的粉丝群体全都是一众慕强批,叫哥哥老公的都有,唯独没有妈粉,今天头一次看见哥哥的朋友以为和他一样都是冷淡挂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可爱。
不知道是谁大声的吼了一句“崽崽”,粉丝们都开始笑。
柏耳环视了一圈,才发现是在喊自己,难以置信中又有点委屈,小声问路默道:“凭什么管你叫哥哥管我叫崽崽。”
差的有点多了吧?
离得近的粉丝听见了,被他可爱得快牺牲,争先恐后的喊他“哥哥”,过不了一会一片“哥哥”声此起彼伏。
柏耳:!!!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柏耳脸红到了脖子根,耳朵尖儿也熟透了,趁机掐了下路默的指尖让他阻止粉丝。
路默把人的耳尖盯够了,才满意的抬手示意粉丝:“这样不好。”
声音有点小了。
柏耳偷偷的把指尖的汗水抹在路默几千块的白内衬上,头一次觉得机场这一小截路这么漫长。
紧张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怕这里面有他认识的人,就他知道的朋友圈里,他们班的女同学里喜欢路默的可不少,好多还都是每场线下必追。
幸好马上就要出机场了,他松了口气,藏在路默身后的头也探出了一点。
突然,从人群中响起了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默默!!”
熟悉的声音立马叫醒了柏耳此刻脆弱的心灵,他心里一沉,立马想往路默身后躲去。
但为时已晚,唐立从人群中挤出来,冲到路默的面前,举着照片挥手,“默默默默能给我签个名吗?”
卧槽,唐立怎么也来了!!没事儿学女生追什么星!是不是有病!
唐立就站在柏耳面前,柏耳心虚的转过了头。
俩人平时在学校食堂隔着汹涌人流,都能互相凭着头发丝认出对方头扑过去。
柏耳不动还好,毕竟偶像在面前,唐立的心思全都被路默占据,分不了心,这一动他疑惑的看了眼柏耳,莫名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熟悉:“哎?”
路默拿着笔,担心的搀柏耳手臂:“怎么了?”
柏耳趁机直接趴到他胸口,把脸埋在他胸口上,背对着唐立。
路默胸口一热,眸色沉了下来。
周围的粉丝:!!!
唐立:!!!
粉丝们惊得举应援牌的手不晃了,喊哥哥的张大嘴停在半空,拍照的更是看着相机里两人相拥的画面,不知道该不该删。
柏耳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造成了机场多大的轰动,面露痛苦的捂着肚子:“我头好疼。”
路默:……
唐立听到声音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步,张大嘴。
路默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了一圈,了然的笑了下,没说什么,趁机顺了下柏耳柔软的头发:“那你再靠会儿。”
唐立接过签名没打算离开,眯起眼睛问路默怀里的人:“你能也帮我签个名吗?”
柏耳像一只只想赶紧遁地而走的土拨鼠,背着脸伸出一只手,胡乱的从路默手里摸到笔,在照片上划拉了几下扔给唐立。
唐立接过来一看。
“轩辕翠花。”
唐立:……
行,这个熟悉的字迹。
回去算账。
好不容易出了机场上了车,柏耳赶紧把口罩和墨镜拿下来。
快闷死了,他一边让司机把空调开大点,一边把不停弹电话的手机关机。
唐立问他要签名时他就知道唐立知道了。
他忧愁的把手机扔到一边,这一暴露估计唐立能骂他七天七夜不带重样的。
路默明知故问:“肚子不痛了?”
柏耳瘫倒在座椅上:“脑子痛。”
“你同学?”
柏耳重把手机开机,决定还是长痛不如短痛,早点面对:“舍友。”
路默撩起眼皮,语气懒懒:“你没告诉他我俩关系?”
柏耳没意识到有哪儿不对,毫无防备踩进了坑:“我俩没什么关系啊,有什么好讲的。”
说着唐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柏耳在心里仰天长啸,绝望的接起了电话,先是默默听唐立深恶痛绝的控诉了一番他这种毫无人性的做法。
他跟着点头:“是,我罪大恶极。”
“我罪孽深重。”
“我罪不容诛。”
“我——”
他仰头卡住。
路默顺手递词:“罪恶昭彰。”
柏耳放下头,冲路默比了个“谢谢”的口型:“我罪恶昭彰。”
“对,那是你哥哥的声音。”
“我有苦衷,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你哥哥不让我告诉你。”
对面明显沉默了一下,问了句“真的?”
找到了让对面停止输出的方法,柏耳松了口气,赶紧点点头,也没注意到路默此刻略显冷淡的神色,把手机递到路默面前:“不信我让他跟你说。”
说完他双手合十示意路默,小声:“说个嗯就行。”
朋友,帮个忙。帮个忙,朋友。
路默瞥了眼电话,没说话的打算。
柏耳着急的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比口型“说话,兄弟”。
路默不急不慢把视线移开。
柏耳着急的把手机静音,拉着路默胳膊大声道:“帮我一下!”
路默质问他:“我俩什么关系?”
柏耳愣了一下,明显没反应过来,一秒后才反应过来。
是之前他说自己和他没关系所以不高兴了?但是为什么啊,那自己应该说他俩什么关系?
路默指尖敲着座椅的边缘,耐心明显要告罄了。
“我俩——”柏耳急中生智,“你是我爹!?”
柏耳愤愤开口,心想你不就想听这个?
大丈夫能屈能伸,多一个爹又怎样。
路默:……
他叹了口气,拿过手机解除静音,给唐立简单解释两句后,对面安静了片刻,温柔的嗯了声,听起来感觉像是激动得快哭了。
柏耳浅翻了个白眼在心里一边唾弃唐立,一边唾弃路默。
这人过了这么多年,爱占别人的毛病一点儿没改,自己叫他爸爸就这么高兴。
回到酒店后,他才有空打开游戏。
“恭喜玩家,八百点好感已到账,请玩家前去抽卡吧。”
每升一岁就会赠送升级礼包,升级礼包会赠送三次抽卡机会,这个游戏的抽卡比较简单,依次分别是N、R、SR、SSR,UR,其中UR出卡率是2%,很难抽到。
柏耳玩了这么久,最多也抽到过SR,而且不怪人家出卡率低,他自己也确实是非,抽的卡大多是R或者是N。
柏耳这次人品还不错,收了好感度后去抽卡,分别抽到了两张SR和一张R。
三张卡的卡面分别是小柏树脸上挂着泪背着小书包去上学、小柏树穿着校服在操场打篮球和小柏树长大后,在教室里画人体。
分别是他的幼儿园、他的初中和他的高中。
柏耳盯着看了许久,小心把这三张卡片保存到相册后,系统弹出提示——
“心动养成今日特惠,抽三送一,请玩家再次抽取卡片。”
柏耳立马正襟危坐,虔诚的放下手机,摩拳擦掌,又对着手掌紧张的吹了口气。
他今天运气不错,连SR都抽到了,看能不能一鼓作气抽到SSR。
他点兵点将选中了一张,正打算翻开时,突然又犹豫了。
他眼睛快速眨了一会,突然揣上手机急忙翻身下床,蹦到了路默房间门口敲门,敲了会没人开,突然想起路默告诉过他密码,于是直接输入密码开门。
进门后听见水声从浴室传来,柏耳走到浴室门口,探了个脑袋。
水声猝不及防骤停。
路默扯了条浴巾,声音粗重:“有事?”
柏耳嘶了声,连忙转过身去背对路默,身子都在浴室外,只伸了一只手到浴室内,大大咧咧道:“你帮我抽个卡呗。”
路默:……
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手撑在墙上,试图冷静下来和他说话:“我在洗澡。”
柏耳以为是自己打扰路默洗澡惹他生气了,装可怜:“就随便点一张嘛,点了我马上走。”
里面没回应。
柏耳撇了撇嘴,心想不帮忙算了,正打算收回手时,突然手臂被狠狠一拽,猝不及防的整个人被拉往浴室。
他惊魂未定的站定,看向路默,整个人呆住。
路默下半身只围了一张浴巾,身上的水珠还没擦干,柠檬味的沐浴露香味把他整个人轻柔的包裹着。
柏耳贴墙的手腕被轻轻抓住,带着冰凉的触感,水珠从路默指尖滴到他手腕上,再滴答一声淌到地板上。
路默抓着他手腕,垂眸随意点了下屏幕:“好了。”
柏耳愣了半秒,才后知后觉的看向手机上蹦出“SSR”三个惊喜的大字,脑子里却半点惊喜都没有,像是被手上的水珠冲刷了个干净。
他慌乱的有点口不择言:“那我走走走了。”
说完也不待路默回答,直接掀开浴帘,拉开门跑了。
回到房间后他大口呼吸,头一次觉得路默房间的空气如此难以呼吸。
路默刚才真的很吓人,就因为自己打扰了他洗澡?
别人都有起床气,路默有洗澡气。
柏耳也没仔细回想自己刚才察觉到的一丝微妙的感受,也没察觉到刚才路默的眼神,高兴的把注意里都集中到了抽出来的那张SSR上。
路默真的好欧,自己以后的卡都找路默抽好了,只是要避开路默洗澡的时候。
SSR卡的卡面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一家在别墅后山,坐在草坪上放烟花的场景。
当时兰启身体已经开始不舒服了,精力不济,晕眩恶心,但当时瞒着他们,没人知道。
这张UR的卡面上有两个背影,兰启头靠着他爸的肩,两人坐在草坪上,远山深处烟火绚烂,照亮了整个草坪,柏耳手里拿着两簇烟花跑过来,牵起他妈的手,非要塞一簇给他妈。
他盯着图中的右上方,图上草丛更远处站着一个人,也手举着一簇烟花,像是正看向柏耳,但背景太暗,而且根本没画出脸,就算放大也看不清脸。
那会儿柏桃桃在国外没回来,他记得当天的生日只有他爸妈两人和他一起过,怎么会多出来一个人?
他妈绝对不会一时兴起随便画一个人上去。
他把卡片保存,打开相册放大,幸好图片够清晰,放大看清了这人手上戴的戒指。
食指骨节上戴着个低调的银色素戒,戒指上刻着的大写的M反射着耀眼的光泽。
M?那是路默的戒指,他前几天还见路默戴过。
但怎么会是路默?他和路默自路默高中毕业出国后就没见过面,怎么会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出现,而且他父母也没告诉过他。
他当即翻身下床,疑惑的又有点怵的去敲路默的房门。
前脚刚落荒而逃,后脚又来了。
过了两分钟房门才打开,路默倚在门边,下半身围着浴巾看他,头上还在滴水珠,明显是匆匆刚从浴室出来:“又怎么?”
打扰人家两次洗澡,柏耳自知理亏,语速很快心虚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问完就走。”
他清了清嗓子,观察路默的表情:“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你在哪儿啊?”
路默沉默了两秒:“地球上。”
柏耳:……
这么冷的笑话不像是路默的风格,除非是想掩饰什么,本来只是试探性的问问,现在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在国内?”
路默看着他没说话。
柏耳立马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指着他:“你真的在我家?”
他真的不明白,不解的几连追问:“你是来给我过生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路默不太想多说这件事,直接转身回屋:“你当时不在家。”
柏耳想起来了,当时他确实是晚上快凌晨两点才回来,白天一整天都在和同学在外面玩。
柏耳赶紧趁他没关门从门缝挤了进去:“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
要不是他今天开卡,不对,是路默自己开出了这张卡,他都不知道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路默居然来给他过生日。
路默拿毛巾擦自己头发上的水珠,看起来不太在乎:“没什么必要告诉你,那天刚好在国内,心血来潮顺便去一趟,看你没在就走了。”
他那段时间其实都很忙,又是学校排演又是有几场戏,但还是提前好几个星期就在手机日历上把这天画了圈,推了两场采访,空了两天出来。
他当时到的时候柏耳没在家,在家等了一下午,快傍晚的时候,他爸下午回家,随口皱眉提了句就知道和几个女生在外面鬼混。
听到那句话他就突然就觉得没什么等的必要了。
他当时和柏耳的关系面上确实算不上好,也知道柏耳一直不待见他,出国后几年没联系,突然闯到别人家给他过生日,恐怕被吓到的成分比惊喜的成分大。
他当时犹豫徘徊很久,劝了自己很久才放弃,结果到了最后关头,生日前一天晚上翻书柜时,高三时的数学书被碰了出来,刚想塞回去时,看见扉页里歪歪斜斜的熟悉字迹“讲完题去吃麻辣烫好不?我想吃鱼丸QAQ”。
在看到那句话时,他就知道自己一个星期的纠结劝说的成果全都作废了。
想念往往只是一眨眼,一个简单的念头,但就能让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柏耳回想了下,实在没想到什么原因,还是有点愧疚:“我不知道你来过,当时秦皓,就是我发小,他和隔壁班学委在谈恋爱,硬拉着我出去,借我过生日给他打掩护,不让我回家才回来得很晚。”
当时他发小还为了不引起怀疑还多拉了几个女生,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路默撩起眼皮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他说自己是回国顺便过来看一眼,让他爸妈不要提起自己来过,这事儿就没什么后续了,都过去两年了,柏耳怎么突然在今天发现了?
柏耳顿了下:“我妈告诉我的。”
路默惊讶道:“阿姨?”
柏耳嗯了声:“她给我留下的画里,十八岁的生日那天,有你。”
路默沉默了一下:“能给我看看吗?”
反正他直接保存下来了,路默也不会发现这是游戏里的抽卡,他把手机递出去:“喏,这张。”
柏耳不知道为何有些庆幸:“要不是我今天看到,你不是就不打算提了?”
路默接过去,在看到画的一瞬间,心沉了一下。
柏耳捕捉到他表情:“怎么了?”
他垂眸把手机递还给他:“没什么。”
柏耳接过手机,他趴在床上,皱眉想了半天,想起当初的事,总觉得有点闷闷的。
他没想过路默会在家等他一天。
他知道路默是个冷冰冰的人,所以他自动认为路默的沉默是漠不关心的那种沉默。
但是他没想到路默的沉默,其实也可以是生日时在家甘愿等他一天的沉默。
他想象不出那样的路默,也想象不出当时路默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等待,又是怎样的心情离开。
他仰头问路默:“你最近出国吗?”
“不出,最近活动都在国内。”
柏耳叹了口气。
路默撩起眼皮,把手机递还给他,猜测他心思:“怎么?”
柏耳抱着枕头:“想挑个你不在的时候去你家,偷偷在你家门口蹲一天。”
路默垂眸看他,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
“想等你回家,”柏耳躺在床上,卷长的睫毛下是认真的神色:“这样就能感受到,你当时等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想过柏耳可能会说去帮他过生日补回来,但是没想过柏耳会这么说。
柏耳噢了声,突然道:“我爸说说等他回国了两家一起吃个饭。”
柏耳最讨厌和他爸一起吃饭,听他絮絮叨叨,下意识找补替路默拒绝:“他就是客气一下,你不用当真。”
柏父是不是客套他倒不清楚,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挺想见见柏父的。”
柏耳累了一天了,打呵欠道:“你说得跟见家长似的,吃呗吃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回去睡觉去了,你也睡。”
柏耳接连跑了好几天,终于能好好歇着,后来这几天都累得不想去赚好感度,不知不觉就咸鱼到了杀青离开剧组的时候。
人家的庆功宴,柏耳也没打算掺和,躲在酒店画画玩游戏。
剧组庆功宴上,路默坐在主桌正中间,周围人过来敬酒,给他倒酒,路默表情慵懒,应付喝下,不知不觉被敬了一圈,也就喝了一圈。
李幸在旁边也喝的不少,像是喝醉了,在那儿手足舞蹈,和路默聊这部戏的投资和预算成本,过了会又和副导喝得称兄道弟,抱头痛哭。
周围人也都喝得不少,吵吵嚷嚷的,又是热闹又是离别的伤感。
路默拿出手机给柏耳,准备发消息问他在干嘛,想了下又删掉,改发了一串乱码过去。
柏耳正坐在计算机桌前一边和红豆视频一边画画,拿起手机看见路默发给他的一串乱码,疑惑的打了个“?”过去。
路默随手端起酒抿了一小口,回了个“没事”。
柏耳刚才刷朋友圈看见李幸在朋友圈发了个自己唱歌的短视频,配文“杀青快乐,赠歌一首感谢陪伴”,点开就看见他脸红脖子粗、扯着脖子在硬嚎主题曲,一看就没少喝。
他看着那一串乱码立马警觉:“你是不是喝醉了?”
他没和路默喝过,虽然感觉路默酒量应该不错,但始终是杀青宴,以路默的地位不少人都会敬他酒,而且还得和李幸和副导那边喝,这么算下来估计是够呛。
柏耳不放心,让柏桃桃替红豆挂断视频,给路默打视频过去。
路默正在打字,突然就响起了震动,李幸伸过头来,被老婆查岗查出阴影的他眯着眼看了眼:“老婆查岗?”
路默失笑。
刚一接通电话,柏耳就端详了那头路默的脸,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喝酒不上脸还是饭店灯光太亮,总之是没看出什么异样。
他开口质问:“你喝了多少,是不是喝醉了你?”
路默:“我酒量没那么差。”
不可能,柏耳满心都是那串莫名其妙的乱码,路默平时抠到用“。”代替已读的人,不可能给他发一串没意义的乱码,除非是喝多了。
柏耳比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路默故意道:“三。”
他就说!
果然!是!喝多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
柏耳直接站起身,把手机放在台子上,披上外套道:“你就坐在座位上别动,我来接你。”
算着点估计也快结束了,他这会开车过去差不多。
路默望着手机,语气宠溺:“接我回家吗。”
柏耳走得快,没注意到家这个字:“对,我来接你,你别乱动。”
路默今天好像没带司机去,小薛估计也喝了。
从这儿到饭店就十几分钟车程,柏耳到得很快,到的时候一眼扫到饭店灯光下的正桌上,路默正在被人敬酒。
他看到的时候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路默一杯酒至少下去二两,桌上还散着几瓶空了的茅台。
和李幸说了声后,两人从饭店回到车上,路默还是头一次坐柏耳的车,坐在副驾驶上,倒是有些新奇。
他任由柏耳把他当成喝醉了不能自理的人,过来给他系安全带。
“你会开车?”
柏耳想把安全带扣他脑袋上,又想到那天自己喝醉了比这不知道闹腾多少倍,侧过头瞪他一眼:“你看不起谁?”
路默伸出手去摸了下他翘起来的那一小撮头发,软软的,像小芽,手感很好。
柏耳刚打算发火,手就停了。
但很快,片刻后,某人的食指又不安分的缠了上去,越加放肆的绕着那缕头发。
柏耳头上痒得不行,酥酥麻麻的,碍于在开车,腾不出手打他,只能腾出嘴骂他:“你烦死了。”
路默声音很低,说话懒懒的像是很困:“我们去哪?”
柏耳听他声音感觉整个人都被酒罐子泡过一样,又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叹口气,在路边停住,下车去小卖店给他买了瓶柠檬水:“回酒店,你不会喝下次就少喝点。”
路默嗯了声。
整条小路上前后都没有人和车,在暗夜中,只有路旁的路灯散出微弱的灯光,灯下几只飞蛾在扑腾。
车开着前灯,照着夜里扑腾的飞饿,车内开着暖气,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放着柏耳最喜欢的乐队,主场慵懒的声线在车内萦绕,让人放松下来。
夜很安静,周围只有几声狗叫和远山里传来的蝉鸣声。
路默看着前面的路灯,开口道:“不回去行吗?”
柏耳提醒自己喝醉的人要哄,要有耐心:“那你想去哪儿?”
路默:“想放烟花。”
柏耳愣了下,路默转头看他,扬了扬下巴,挑眉道:“去吗?”
柏耳立马回神,心里那种异样还没被察觉就立马消失了,他把安全带解开,下车去买烟花:“你这姿态说得好像你能开车带我去一样,还不是得我来。”
附近小卖店烟花种类倒是很齐全,秋泽山春夏季气候好的一阵子也有不少人到这边来旅游,店主还给柏耳指了个放烟花的地方,地势平坦,风景也不错。
柏耳谢过她刚准备走时,店主阿姨喊住他,看了他的车一眼,神秘兮兮的冲他扬了扬下巴,推销道:“要东西噶?”
柏耳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店主把一个黑色塑料袋扔到收银台上,打开问他:“要噶?九块九一盒,单卖也行。”
塑料袋装着里十几个姹紫嫣红的避/孕/套,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在右下角用红色字体加粗印上了超/薄/大/颗/粒。
柏耳:……
面对阿姨的热情,柏耳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阿姨,我车里是个男的。”
阿姨拉长尾音哦了声,就在柏耳以为她要收起来时,阿姨神色不变的又问了遍:“所以要噶?”
柏耳:……这阿姨见过世面。
柏耳婉拒了她,提着两包烟花回到车上,关上车门时瞥见店面上几个红色黑体字“周到小卖店”。
路默问他:“这么久才回来?”
柏耳收回目光:“老板娘太周到了。”
柏耳按着老板给的地址,导航直接到了地势开阔平坦的草坪,没什么遮挡,视线也好,确实很适合放烟花。
说是路默说想来放烟花,结果到了地方后,反而是路默坐在一边,懒散的看柏耳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一样鼓捣烟花。
柏耳把烟花放到原地草坪的水泥地上,烟花种类挺多,礼花弹、仙女棒、火炬,各式各样都有一些。
柏耳挑挑选选选中了一个花开富贵的大箱子递给路默,习惯性的吩咐他做事:“你帮我放这个。”
路默抱着烟花走到空旷平地上,蹲下点燃。
花开富贵虽然名字不太洋气,但放出来的效果很洋气。
蓝紫色的烟束窜上了天空,蹭的一下,一朵绚烂的蔷薇在天空绽开,接着,又绽开了一朵渐变的红色海棠。
柏耳上次放烟花就是十八岁生日那天,兰启去世后,这两年无论是过生日还是过年都只是简单的吃一顿饭,再没有过那么盛大的烟花。
柏耳在塑料袋里翻出几根桃心仙女棒,伸到路默面前。
路默以为他是给自己两根,瞥仙女棒一眼:“我不玩。”
柏耳又递得近了一些。
路默:……
他咔嚓一声给他点燃烟花。
刺啦的焰火燃烧在黑夜里,柏耳举着仙女棒跑到草坪上自己玩得很欢,路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了一会,嘴叼住烟,空出手拿起手机对着对面草坪拍了几张背影。
路默突然低声喊他:“柏耳。”
柏耳拿着仙女棒转过身,疑惑的嗯了声:“什么?”
路默准确抓拍下画面:“没事。”
暗沉的夜色和天空中,是绚烂绽开的蔷薇和手中的仙女棒,以及柏耳转身时露出的明亮双眸。
路默觉得渴,随手在车里拿了罐啤酒,单手拿住啤酒罐,余出食指轻松的拉开拉环。
刺啦——
清凉的啤酒的泡沫蔓延开,滴落在木凳和沾着露珠的草上。
等柏耳放完了两大包仙女棒回来时,公园木凳脚旁摆了两个空着的啤酒罐。
柏耳皱眉:“你怎么又喝上了?”
“酒醒了。”
为了防止柏耳不信,路默伸出手比了个二,神色慵懒道:“这是二。”
柏耳从他手里夺回还有一半的啤酒罐:“我看你是个二。”
一时也有点渴了,他晃了晃啤酒罐,犹豫着要不要喝一口解渴时,路默从他手里拿走啤酒罐,另外塞了瓶喝的给他。
柏耳看着被塞到自己怀里的AD钙,嫌弃的皱眉:“奶太腻了,我就喝一口应该没什么问题。”
路默也不阻止他,漫不经心拨着啤酒罐的拉环,学着他那天晚上的语气:“为了交朋友,今天要喝够,为了都健康,今天喝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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