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不同怎么谈?—— by叶南九
叶南九  发于:2024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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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血。
“开车没注意撞了就不去了。你别担心,都被包扎好了没什么大事,就是疼。”黎行仰起过分苍白的脸,在他嘴边轻轻嘬,“扶我进去好不好?”
季夏还在努力克制天性,对方说什么都点头。
先扶到沙发坐下,黎行放下拐杖环住他的腰蹭,“昨天我不在,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
“真的?”
季夏明显心虚,下意识往摆放番茄酱的柜架瞄,瞄两眼就被人抱着脸转回去。
“夏夏说谎。”黎行知道他不爱吃饭,每次带去便利店的夜宵三分之二都会分给其他人,冰箱里冷冻过的菜就更不爱吃了。
他敢保证,那些菜都还原模原样放在冰箱。
“我没有,真的没有。”季夏气势不足,最后小声道:“就……吃了两袋。”
“什么两袋?”黎行起先没明白,直到季夏藏不住事地频频看向厨房储物柜,“你吃了两袋番茄酱!”
季夏眼神游离。
“今天不准再吃了。”
季夏沮丧地耷下脑袋,闻着他身上甜腥味的来源定格到左腿上,不禁想起之前在农业园区遇到的那个和黎行一样,血很香的人。
“黎行,你有哥哥或弟弟么?”
黎行脸色微变,很快恢复正常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我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想到就问了。”季夏打消心里那点疑虑,要扶他回房躺着。
“还没有洗澡。”黎行黏糊糊靠着他,声音轻地一吹就散,“我手疼,夏夏帮我好不好?”
这到不是什么难事。黎行身上有伤不能冲水,季夏只要用湿毛巾给他擦一下没受伤的地方就行,还能勉强忍耐。
真正考验季夏的是擦完身子之后换药,尤其在解开大腿上的绷带后,看到纱布上残留的丝丝血迹,季夏抓心挠肺地想舔。
“别看了。”黎行扔掉他手上那块纱布,将手放到自己脸上,“现在还有点疼,要是夏夏愿意亲亲我的话,就不疼了。”
季夏没有动作,在考虑他这话的真实性。
之前黎行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也跟他说亲亲就不疼了,他是不疼,那一整天季夏都在忍耐,忍着去舔.舐他指腹伤口的冲动。
现在也一样。
可要是他亲了,黎行就不疼了……季夏很认真地问:“亲了真的不疼了?”
黎行本来只是想逗逗他让他放轻松,见他问地这么一本正经,没忍住扣住脑袋吻上去,细细密密咬着。
季夏开始还能忍住。
但这次和手指上的伤不一样,换了药也还能闻到腿上传来的血腥味。
气味时刻冲击着理智。
崩溃边缘,季夏反守为攻,将衬衣还没来得及扣上的人推倒床上,张口在他嘴上、脖间乱咬。
血好香好香,想吸。
【??作者有话说】
黎行:啊~老婆真猛!来吧,请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季夏:……我是饿了。

第11章 “站那儿别动,我现在去找你。”
胡乱莽撞连啃带咬,小虎牙抵在脖间跟针扎似的,却有一股莫名的兴奋感自尾椎骨一路攀升,蔓延至脊背,最终到达大脑皮层爆开。
卧室里,窗帘紧闭,昏暗无光。
黎行粗喘着,松开身下抓皱的被单托住他的细腰,掐着腰窝往上,抚过肩背直至那张潮红濡湿的脸重新吻上去,诱着人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情到浓时甚至舔了舔一边的虎牙。
季夏突然反应极大地推开他,手掌恰巧摁在他胸前还没好全的肋骨上。
黎行闷哼一声,脸急速白了下去,某个地方也跟着偃旗息鼓。
“我按到伤口了?”季夏恢复理智从他身上下去,伸出手哪里都不敢碰,生怕一出手又弄疼了他,“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一点小伤不打紧。”黎行握住那双手放到唇下轻嘬,苍白的脸上扯开笑,“已经好多了。”
“就会骗我。”
季夏还不至于蠢得看不出他的脸色,忍着反反复复的冲动迅速给他换好药,尤其是破了口子流血的地方多用纱布包上好几层。
包好,黎行也差不多成了一具会呼吸的木乃伊。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季夏把人塞进被子借口离开,打开门回头认真说:“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他真的怕哪一天在黎行面前彻底失控。
卧室门轻轻带上,最后一句话仍不停回荡耳边。黎行安静片刻,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吕师兄发去消息:【戴狐狸面具的人有消息了么?】
不能再受伤,季夏看见会心疼的哭红眼,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抓到!从根源解决问题。
僵尸虽然是抓到了,后续还有些问题需要解决。临近中午,吕方才有空回:【还没有。气息追踪根本没用,你确定对方不是人?】
黎行:【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没有人的眼睛是红的,更不要提血红,不排除美瞳的可能性,但当时那双眼睛在发光。
怎么可能是人?
吕方:【现在反正是追不到,不过他既平白无故出现了,以后肯定还会再出现,总有办法抓到。你先好好养伤。】
不到一分钟,吕方又发来消息:【黎晏清知道你受伤了。】
时隔十年再次看到这个名字,黎行的呼吸还是会有那么一瞬不顺畅,好像又能看见冰凉泛着冷光的手术台,刺得眼睛生疼的白光以及不计其数打进身体里的药。
“阿行别怕,一会儿就过去了。”
“哥哥这也是为你好。”
黎行用尽全身力气攥紧手机,屏幕边缘隐隐开裂。
吕方再发:【你别担心,协会24小时派人看着他,不会让他有逃出来的可能,不过听说你受伤后,又在禁室发疯。】
【师兄,我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好好好,不说了,好好养伤吧。】
黎行蜷进被子里,深深嗅着被子洗过之后残留的柑橘香,像是抱着季夏,心才勉强安定些。
他骗了季夏,他其实有个同胞哥哥。
是个天才,也是一个不惜将亲弟弟当做试验品的疯子。
闭上眼,十年前的噩梦依旧会随着某条裂缝,如影随形地追过来。
“阿行,相信哥哥,我们可是亲兄弟!我怎么会害你呢?”眉眼温和的男人一边笑着,一边将禁止研发的药物缓慢推进他身体里。
一如之后,含着同样和煦的笑将他推下山崖,只为了证明实验是否成功。
失败了,就会当着他的面用手术刀将自己划的遍体鳞伤,哭着道歉完然后周而复始。
折磨他也在折磨自己。
又一轮手术开始,黎行熟练地躺下任由哥哥继续实验,双目无神地转过头,却看见季夏站在不远处,眼里蓄满泪液,捂着嘴冲他摇头。
黎行不知从哪里横生出一股勇气,费力挣脱开手术台上的束缚带,抽搐着从梦中醒来。
床头暖色的光打在脸上,视野朦胧间床边露出一双棕红色的眼睛,好奇地冲他眨了几下。
“黎行你是做梦了么?”被抓住偷看,蹲在地上的季夏索性将整个脑袋抵在床边,“你睡了好久,都快晚上了。”
闹钟时针即将指向6,确实睡得挺久的。
“……做了噩梦,好吓人。”黎行不是个委屈自己的,坐起身朝他伸手,“抱抱。”
一阵薄荷柑橘香飘近,黎行搂住人埋进脖间来回蹭,蹭地久违的噩梦彻底从他眼前消失,简单洗漱完靠着季夏慢慢走出房间。
季夏将他扶到餐桌边坐下,端上来一高压锅黄米粥,“店长说病人要吃的清淡点。”
店长说?
黎行说不上来哪里不太对,想起他还有工作,仰着头可怜巴巴,“晚上还值夜班?”
“今天不上班。”季夏给他从锅里舀出一碗粥,又跑到岛台端来山药百合、木耳鸡蛋和一点甜酱肉丝搭配着,“我请了假,在家陪你。”
“真的!”
“嗯。”
黎行嘴角压不住上翘,顿时觉得受点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开电视好不好,会不会吵到你?”季夏习惯跟他吃饭的时候打开电视作背景音,显得热闹。
黎行哪有不应的。
“夏夏,山药好好吃哦,百合也好吃。”
“那你多吃点。”
“木耳鸡蛋也好吃,夏夏厨艺真棒!”
“嗯。”
“肉丝也腌地特别入味。”
“肉丝是你做了放冰箱的。”
黎行:“……小米粥也好好喝。”
喝完一碗,季夏紧跟着又给他续上一碗,粥面堆上满满的菜。
快撑死的黎行:他不夸了。
“……接下来我们看下一条新闻。近日,藤州考古团队在云腾山脚新挖掘出一座古墓。根据墓内出土的双龙琉璃杯,最早可追溯至千年前……”
埋头认真吃饭的季夏筷子突然一停。
“……据悉墓主人为一名女子。考古专家们打开棺椁后发现,历经千年,女子容颜依旧,皮肤细腻有弹性,头发乌黑柔顺。身穿正红吉服,点绛唇,描乌眉,披金戴银入葬,专家推测女子不过双十年华,具体为哪朝暂时还未知晓……”
主持人播报的时候,画面切换到墓室。室内面积宽广,高低错落着数层台阶,数不清到底有几层。阶顶摆放着一具楠木棺椁,两侧点着油灯,处处透着精致奢华。
最后,镜头挪到棺椁上方。
黎行正努力喝着男朋友特别为他熬的粥,见他饭也不吃盯着电视,随意瞥了眼,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
棺椁内金银玉器无数,镜头放大,中间躺着的女人比主持人说的还要灵动,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在里面睡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女人交叠的双手,十指红甲有近十厘米长!
镜头一晃而过,黎行的心差点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努力平复下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夏夏,别看了,吃饭吧。”
“嗯,嗯。”声音同样轻颤。
季夏一点点转过身,心不在焉抱着碗。
新闻播送完进入欢快的广告时间,饭桌上却异常沉默。
须臾,黎行按捺住慌乱重新扯开笑,“待会儿吃完饭,看个电影吧。”
“好。”
季夏的头埋地更低了,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担忧。
云腾山距离他之前住的青阳山并不远,考古团队不会连着把他的墓也给挖出来吧。
他墓里的东西可比这个墓多多了,被发现,那些照明用的夜明珠,鱼油灯,黄金珠宝之类的玩意儿岂不是都要充公?
季夏愈发不安,甚至想写信给老道士,叫他把自己那些宝贝挪挪窝。
然而没等行动,三天后的晚间新闻上,新鲜出土的千年女尸不翼而飞。
黎行想掐人中。
趁季夏去洗澡,赶紧将屏蔽掉的工作号点开,群里的师兄弟已经吵翻天。
黎行一行行看过去,竟然已经有师兄跟那具千年份的僵尸交过手,还被咬了!
“太凶了,呜呜呜。”
“最近是捅了僵尸窝么?”
“呜呜呜。”
“根本追不到,那女僵尸力气大得能把房顶给掀了,掀我头盖骨还不是易如反掌?”
“呜呜呜。”
“上面的呜呜怪,老子忍你很久了!再呜,给你头打掉!”
黎行特意瞄了眼呜呜怪的ID,很好,是他那愚蠢又没用的师弟。
跟着另一位师兄去找僵尸,倒是幸运,一找一个准儿,据说找到的时候,人家正在乡下农户的鸡棚里用餐。
搁谁,吃饭时间被打扰都不开心,更别提僵尸了,尤其还是两个送上门的食物。
另一位安师兄,不提战力如何,人还是不错的。僵尸扑过来先推开了钟时琴,自己不幸被咬伤,回家修养去了。
这要是换作黎行……他大概会摁着钟时琴的脖子伸过去给对方咬。
“师兄,咱一定要给安师兄报仇!”
咱?不好意思啊,不熟。
出来一个千年份的僵尸,协会定会增派人手,多他一个不多,肯定少他一个不少。
再说了他还在养伤期间呢。
虽然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今天季夏好不容易同意他胡闹一次。
黎行能忍?
无视钟时琴絮絮叨叨发来的各种没用的消息,拿上东西进浴室,抱着人从浴室到床上,又胡闹到客厅。
7点开始,一场酣畅淋漓的战事临近半夜方才停歇。
技术一次比一次好,季夏也好像食髓知味,一点不见困意,黎行又来了一次才将他抱去浴室清理干净上药。
“睡吧。再不睡,白天就要困地起不来咯。”
季夏赶紧把头埋进他怀里假装睡觉。
室内渐渐平静下来,只隐约听到轻浅的呼吸和钟表滴答声。
季夏无聊地很,默默数着钟表滴答了多少下,数地正起劲,一声突兀地“嗡”忽然插了进来。
辨别声源是从黎行那边的床头柜上传来的,正打算戳醒他,人缓慢挪了过去。
黎行点开手机,看到是钟时琴的号码随手挂断,正准备回去搂着季夏,结果这小子又打。
有完没完了!
回头瞥眼熟睡的人,黎行无奈接下,压轻声音恐吓:“你最好是有什么事。”
“是徐师兄非让我找你,我们正在追那具女僵尸,她跑得忒快了。”
“啧!在哪儿?”
“老城区言平大道18号,我看她进了一个院子。”
“行了我知道了,站那儿别动,我现在去找你。”

第12章 出轨了,绝对是出轨了。
黎行挂断电话捏了捏眉心,完全醒神后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怎么跟夏夏说?
老婆,我去打个怪……不行,这个说法一听就很扯,况且就算季夏真信了,以后岂不是受点伤都要胡思乱想。
黎行脑子里勾勾画画首先排除坦白这条路,再看缩被子里熟睡的人,上半夜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临睡前还跟他抱怨腰酸,想来没那么容易醒。
季夏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睡就要睡很久,中途完全不会醒。
他小心贴着床单鳗鱼似的往下滑,滑下床后摸黑抱着衣服溜出房间,关上门再将可能会发出动静的门把手一点一点往上推,快速穿上衣服用同样的方式离开,争取早去早回。
独属于黎行的气息骤然消失,季夏立刻睁眼坐起身,歪头盯着房门疑惑:这么晚,他要去哪儿?
想是得不出结果的,季夏决定跟上去瞧瞧,爬出被子捡起落在床边的衣服,却死活找不着内裤。
明明之前被黎行脱了扔边上的。
等他到衣柜重新翻出一条新的换上,黎行早一脚油门驶出清水湾,气味都闻不见了。
清水湾距离老城区,开车不过半小时。
临近两点半,黎行将车停到言平大道附近,这一带原定计划今年拆除用于建造商业中心,居民基本都搬走了,路面空荡荡的,只有几辆挖掘机停在危房边上。
僵尸来这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干嘛?而且这个地方……好像在哪听说过。
来不及细想,黎行走进言平大道弄朝巷,一眼就发现了藏在昏暗角落里待命的钟时琴。
“徐三白他们人呢。”
钟时琴藏好好地,背后冷不丁一道声音吓得他差点跳起来,“师兄,你走路不出声的么。”
“少废话。”
黎行语气不太好,钟时琴不敢跟他皮,抬手指向不远处被挖掘机挖了一半的危房,“徐师兄他们进去了。”
话落,危房上方响起怒声咆哮。
黎行扭头往声源方向跑,钟时琴紧随其后,余光扫见他后背鼓囊囊地低头往下看,以为眼花了揉揉眼再看,确定没看错急忙喊:“师兄师兄,后面,屁.股后面。”
“什么后面?”黎行往后摸,腰间揪出一块凸起的布料——纯白三角迎风飘摇。
“……师兄,要不你先找个地方穿一下?”钟时琴以为他内裤没穿就赶来了。
黎行的脸黑中透着点红,二话不说将内裤塞兜里。
“师兄不穿么?”
“真不穿啊?”
“不穿不难受么?”
“闭嘴!”黎行实在受不了了,咬牙低呵,“不是我的。”
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总不能……衬衣领子微敞,近距离看清他脖子上各种惨不忍睹的痕迹,钟时琴总算反应过来,龇开一口大白牙傻笑。
黎行懒得理他,包里掏出一柄迷你铜钱剑往危房门前走。
刚走近,摇摇欲坠的木门嘭地迎面倒下,黎行迅速后退,顺手揪起牙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钟时琴甩向身后。
门内紧接着冲出来一道红色残影,看都没看他们,一脚踩烂木板朝空旷的街巷跑远。
“黎行快追!”徐三白带人随后追出来,“那就是僵尸!”
僵尸也分等级,年份越久的等级越高。这具千年女僵尸已经从跳进化成跑的状态,不过眨眼消失在他们面前。
黎行将铜钱剑往腰上一别,借危房前的枯树翻上屋顶,高空俯视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街巷角落里乱窜的影子。
“她往西北方向跑了。”黎行撂下一句,跨过危房楼顶率先追过去。
徐三白即刻安排其他人进行包抄,势要擒住这具千年僵尸。
言平大道内响动阵阵,那僵尸跑得极快,几乎刚被发现又不见了,但不够聪明或是路痴,往往跑着跑着跑回了原地然后接着跑。
饶是如此,也把几位天师累地够呛,更不要说出手,根本揪不住。
“天快亮了,就不信她还能跑。”两三个回合下来,徐三白召回所有天师往言平大道各个方向布下火阵,严防死守。
黎行依旧待在屋顶上继续寻找僵尸踪迹,余光扫到胡同巷里有截红影,跳下高墙屏住呼吸移过去,到拐角不自觉抓紧铜钱剑。
做足心理准备后,一鼓作气跨出去转向胡同,巷子里吱呀一声,开了扇门。
安怀披着外衣出来,与他四目相对分外错愕,“黎行?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在养伤么。”
黎行这会儿终于想起地方为什么那么熟悉了,安怀师兄老家原来就住在这一带。
暂时没发现僵尸踪迹,他松下心神无奈叹气,“没办法,徐师兄连夜催,说有僵尸,刚刚我们还在到处追她呢。听小琴说你被咬了,没事吧。”
安怀脖颈贴着张纱布,闻言捂住脖子,“没什么大事,用糯米粉敷着。”
“那就好。”黎行嘱咐他两句,走之前看附近都没什么人家了,有些疑惑:“怎么没搬去新的地方?”
安怀慢动作眨了下眼,指着脖子轻笑,“要是被我妹看到,那丫头你知道的,一点皮外伤都要哭鼻子。”
自动带入季夏,黎行非常能理解他的举动,“你好好养伤,我得去追那个僵尸了。”
“好。”
安怀送他出巷口,人走远后拢着外衣返回家中,插上门栓,一道血色影子从二楼飞扑过来。
一行人守到近五点,远处传来啾啾鸟鸣,天马上就要亮了,也没等到那具僵尸再次现身。
黎行没时间继续跟他们耗了,故意捂着肋骨皱眉,“嘶!疼疼疼,伤口好疼。”
“师兄你没事吧。”钟时琴立马跑过来扶住他,“我送你去医院。”
黎行:“……不用了,我回家歇歇就好。”
“回家就能好?”
“嗯。”
身后斜过来一道打量的目光,徐三白瞧他疼地脸已发白,松口:“你先回去。”
“谢师兄体谅。”黎行拍拍钟时琴的肩叫他好好干,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言平大道。
拎着早餐店新鲜热乎的包子回家,屋里静悄悄地,季夏显然还没醒。
他放下包子闻了闻身上的味儿到客卫冲澡,浑身舒爽了再推开主卧房门,悄悄爬上床。
天亮了,季夏正困地不行,床上滚了一圈到他怀里嘟哝:“去哪了?”
心跳瞬间失衡。
黎行不自觉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磕磕绊绊:“我去买早饭了,困的话再多睡会儿?”
说完静静等着季夏诘问。
五分钟后,心跳已经逐渐恢复正常也没等来下一句,黎行小心拨开被子后才发现人又睡了过去。
“呼——”
室内传出一声长气。
黎行终是耐不住熬了一宿的疲惫,抱住人沉沉闭上眼,接着开始无休止地做梦。
迎头将一只厉鬼从中间劈成两半,就被季夏目睹了“案发现场”,那双温柔好看总是浅浅弯着的眼睛里满是错愕,不等他解释扭头跑了,越跑越远,无论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下午三点闹铃准时响起。
响了好一阵,季夏被烦地不行,左滚滚右滚滚,艰难睁开眼爬起来关掉,黎行依旧在睡。
睡到将近六点,季夏已经起来给自己弄好吃的,准备去上班。
“黎哥睡过了,所以今天没有好吃的了?”苏小雯备受打击,整个人就跟秋天枯掉的树叶萎了。
季夏摇头拿出早上的包子。
苏小雯看一眼,瘪着嘴去找余颂今,“店长,我要吃关东煮。”
“吃吧吃吧,谁还能缺你一口吃的。”余颂今摆摆手叫她自个儿拿,随后又看向季夏,“今天真是奇了啊,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他车祸刚养好伤,就让他歇歇,反正店里有很多关东煮,够你们吃了。”
季夏不为所动,捏着番茄酱往包子上倒,手上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整瓶番茄酱都倒进扣开的包子眼儿里。
“季哥,你就算再喜欢也别多吃啊,吃多又要像上次那样醉了。”九点过后没什么客人,苏小雯抱着热乎乎的关东煮嚼嚼嚼。
许久不吃,吃一次还真不赖。
“一瓶不会醉。”季夏认真解释但还是放下了没挤干净的番茄酱瓶,咬着唇道:“他昨晚……”
季夏恢复精神后就一直在回忆昨晚的事,思来想去还是将黎行半夜背着他偷偷出去跟他们说。
苏小雯不知是被烫的还是被他说的瞪大眼,关键部分及时打住,“你确定黎哥跟电话里的人说‘在哪儿’,‘站那儿别动,我去找你’?”
“他声音太小了,我只听到这两句。”
余颂今紧跟着问:“对方男的女的?”
季夏摇头,“没听见,不过我有偷偷瞄到,备注‘琴’,钢琴的琴。”
“琴?”余颂今猛拍桌子肯定,“女的,绝对是个女的。不是等会儿,黎行不是性别男爱好男么?”
“这跟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苏小雯咬着鱼籽福袋插一嘴,“他大半夜偷偷背着季哥,无论去见谁,都已经说明问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季夏混乱不堪,“什么问题?”
余颂今和苏小雯对视一眼,同时道:
“他出轨了!”
“给你戴绿帽子了。”
“出轨。”这对季夏来说是个新词儿,“是之前店里客人哭着说的移情别恋?”
两人整齐划一地点头。
“不应该啊。黎哥看着是有点浪,对季哥不是挺专一的嘛。”苏小雯关东煮都不吃了,又问:“他最近还有没有其他反常。”
“反常……”季夏想半天,只想到偶尔没有完成的任务,“忘记早安吻算不算。”
苏小雯:“就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今天这件事就足以说明问题。”余颂今摆出几分过来人的样子,再次肯定:“出轨了,绝对是出轨了。哎呀,现在这个世道,看着是个好男人的也这样,家花永远没有外面的狗屎香。”
“喂,过分了啊。”苏小雯踢他,“我季哥也是其他人能比的?”
“我就打个比方,咱季神哪是其他人比得了的。”余颂今无时无刻不想着抱大腿,转头啐道:“黎行也真是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是不是忘了车祸养伤那几天谁照顾的他?我告诉你啊季夏,这事儿咱绝对不能忍,忍了不就成乌龟蛋子了。”
季夏还停留在出轨这个新词上,下意识觉得黎行不可能移情别恋,不过听他们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能忍。”季夏顺着他们话,问:“我该怎么做?”
“打爆他的狗头!”余颂今握拳锤空气,锤两下发现他们都在看自己,轻咳一声拉回正题,“这出轨也是我们猜的,关键得有证据。所谓抓贼拿赃,捉奸拿双,接下来就是捉奸!找到他出轨的证据狠狠锤他,然后潇洒地告诉他你不要他了。”
“不要他,是要跟他分手的意思么?”季夏想过有一天会分手,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有点舍不得。
“不分手,狗男人留着过年啊。”余颂今看出他在犹豫苦口婆心地劝,“季夏你不懂,这出轨有一就有二,绝对不能心软。再说了,三条腿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不到处都是?”
“对啊。”苏小雯附和一声,转头又道:“而且现在不是还不确定嘛,那就更要抓了,万一是场乌龙呢?又或者黎哥在偷偷给你准备惊喜,也不一定哦。”
她私心里还是觉得黎哥不可能出轨,有她季哥这么漂亮可爱,温柔善良的在,哪个能比得过去。
“你说的有道理。”相比余颂今,季夏更认同她的观点,心里微微堵住的地方跟着松快许多。
接下来整整两个小时,余颂今和苏小雯都在轮番教他如何捉奸,苏小雯甚至还想跟他一起当个打手,黎哥真要是出轨了,她少说也得上去对着脸揍两拳。
“瞧不起你季哥啊,他还需要你给他当打手?”余颂今赶紧将热血上头的她拦下。
夫夫俩的事,外人最好别参与。
被灌输了一整晚新知识,天亮以后,季夏先去找了趟林牧。
“白天你不是要睡觉么?有事?”
林牧为了查一个失踪案熬了整宿,回来直接睡在沙发上。刚睡下不久就被吵醒,睁眼看到季夏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恋爱后搬出去的人居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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