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借着晚餐的时间,从男人的嘴里撬出一些关于Asmodeus总部发生的事。
但沈席年每一次都含糊其词,在晚饭结束后,陆川也没能得到关于Asmodeus的准确消息。
陆川的心里有些闷,甚至有些微微的生气。
和沈席年在一起已有三年,他却对沈席年几乎一无所知,就连沈席年和沈家的关系,也都是从旁人口中得来的。
而反观沈席年,他对自己的喜好、想法,都了如指掌。
他和沈席年明明是恋人关系,可他却不了解自己的爱人,而自己的爱人,还想着隐瞒自己。
陆川越想越气,在回家的路上,甚至做出了一些幼稚的行为,不让沈席年牵自己的手。
而沈席年见陆川生气,就像是一只乖乖小狗一样,默默地跟在陆川的身后。
他也会试探性地去牵陆川的手,被甩开后,就低着头,委屈得如同一只被主人丢下的小狗。
等两人上车后,沈席年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偷瞄陆川。
他清楚陆川是因为什么而生气,的确,他隐瞒了太多太多不能让陆川知道的事了。
就连能和陆川重归于好,也是他使手段得来的。
沈席年不想让陆川卷入他和沈家的恩怨纠纷,一是为了保护陆川,二则是他有私心,他自以为只要陆川知道得越多,就越会将自己恶劣的那一面暴露得更多。
就如陆川说的那样,他们之间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纸,随便一阵风,都可能将这张纸吹破。
陆川是他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爱人,沈席年容不得一点能让他失去陆川的可能性存在。
“陆哥今天好过分,都不牵我了……”刚一进屋,沈席年就从后方环抱住陆川的腰。
“你先放开我,我今天心情不好,别再我面前卖可怜。”陆川抓住沈席年贴在他腰腹的手就往外扒。
和沈席年经历了这么多,他怎么可能还会被骗?现在抱着他撒娇的沈席年,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哥哥……”沈席年不放手,含着陆川的耳朵,用舌尖轻轻舔舐。
耳朵是陆川的敏感部位,沈席年分明是知道这一点,才刻意地咬住他的耳朵,撩拨起他心中的欲望。
陆川心里暗骂了一句狗东西,生理上却不可遏制地软了腰。
他手肘在沈席年的胸怀处抵了抵,克制着道:“别碰我,累了一天,我要去休息了。”
这很明显是在拒绝沈席年的亲近了。
但沈席年却不依,他将下巴靠在陆川的肩膀上,依旧抱着陆川的腰,“可是哥哥,明天我就要走了……”
“陆哥,别生气了,好吗?”沈席年软着嗓音,继续道。
他的目光落在陆川微红的耳朵上,眼神延下,是男人光洁白皙的脖颈,脖颈上还有他留下的,淡淡的,未消褪的吻痕……
“……”
沈席年喉结滑动,喉咙里一阵干涩。
怎么办,他现在就想要将怀里的男人撕破衣服,按在身下了……
可他的陆哥还在生他的闷气。
沈席年蹭了蹭陆川的脸颊,见陆川紧闭着双唇不说话,就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
“陆哥?”他又叫唤了一句。
“……”
陆川轻叹了一口气,他用力扒掉沈席年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过身,撩起男人的下巴。
他微微敛起眼角,浅蓝色的眼瞳里全是沈席年的倒影,“沈席年,别隐瞒我,也别骗我。”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心里藏了什么事,但我希望,在你这次回来后,能全部告诉我。”
陆川手捏在沈席年的下巴上,故意做出一副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姿态,可他的嗓音却是颤抖的。
他心中在害怕,害怕沈席年又瞒了他什么事,亦或者说……他害怕沈席年又在欺骗他。
他和沈席年的关系尚未修复完好,他不希望出任何的岔子。
就如同一块完美的璞玉,由于风吹日晒,上面裂缝满满,本就已是残缺之玉,若是稍微再磕碰一下,必会碎成一地。
他不想他和沈席年之间也成为那一地碎渣。
沈席年目光闪烁,直勾勾地看向陆川的那双眼睛,“……”
在和陆川对视的几秒内,他差一点就按耐不住,告诉了陆川所有。
可他做的错事太多,若是真告诉了陆川,他们才算是真正完了吧……
他早就回不了头了。
沈席年低下头,以亲吻作为回应,堵住了陆川的嘴。
热烈的吻接连落下,滑腻的舌尖撬开唇齿,陆川被吻得有些缺氧,大脑晕晕乎乎的,整个人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沈席年的手臂紧紧地扣在陆川的腰腹间,他手指揉捏着男人腰间的软肉,陆川立马就软了身子,脚步不稳地往他的身上倒。
陆川被亲得脸色红润眼神迷离之际,还不忘靠在沈席年的肩头低骂一句,“卑鄙……”
“还有更卑鄙的,哥哥要见识一下吗?”沈席年凑在陆川的耳边,一阵热息洒下。
他将陆川揽腰搂在怀中,一步一步朝着卧室走去。
他的步子很稳,像对待珍稀的瓷器一般,生怕一点颠簸就会让他怀中的宝贝碎掉。
陆川刚被沈席年抱到床上,还没缓过神来,就见男人迅速压了上来。
沈席年的眼中带着汹涌波涛的情欲,陆川低下头一瞄,正巧瞄到男人身下那蓄势待发的小帐篷……
陆川:“……”
“轻、轻点……”陆川眼神慌忙地往别处躲闪,含糊小声地道。
就沈席年那个尺度,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难以消受。
明明沈席年平时那么爱撒娇的一个小孩,那处偏偏那么可怕。
沈席年被陆川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
他的好陆哥,平日里锋芒毕露、锐气逼人,也只有到了床上,才会稍微地低下头,像只软兔子一样和自己示弱。
沈席年凑在陆川的颈窝出,用舌尖在男人的皮肤上咬出一个牙印。
他咬得不重,但陆川身体敏感,经沈席年一撩拨,便如同粉色小鸟瑟缩着颤动翅膀一样,剧烈地抖动了两下肩膀。
陆川的浑身都染上了一阵薄色,可沈席年似乎还嫌不够,用手指撩起他的衣服后,将衣角掀到了陆川的嘴边。
“陆哥,咬住它。”沈席年轻哄道。
陆川的脸已经红透了,他的浑身战栗起一层层小颗粒,连身下也因为刚才的撩拨,而微微立起……
“要做就做,你别得寸进尺。”陆川打下沈席年的手,没好气地嘟囔道。
沈席年实在是太了解自己了,男人清楚他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甚至知道,怎样能更容易地撩拨起他的欲望,让他的情欲达到高潮。
而每到这时,陆川就会有一种挫败感。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被沈席年给勾引了。
次次如此,次次不长教训。
明明心理上他还没答应了,生理上却早已经接受了沈席年,搞得像是他在欲擒故纵似的。
沈席年的手被陆川拍出了一道红痕,他立马瘪了瘪嘴,将手凑到陆川的眼前,委屈巴巴地道:“陆哥,我的手都被拍红了,好疼……”
陆川:“……”
啧,又开始了。
人家三岁小姑娘都没这么娇气。
他白了一眼沈席年,瞥向沈席年被自己拍红的手背,冷笑了两声,“呵呵,是呢,再不给我看,估计就就看不着呢。”
沈席年挑了一下眉,将手背抵在陆川的唇边,“那哥哥亲亲它好吗?”
见陆川抬眸看向自己,沈席年又低下头,嘴角勾着笑道:“它还没怎么获得过哥哥主动的亲吻呢……”
沈席年的话很明显是意有所指。
“……”
陆川扬了扬眉,在这昏暗的空间里,他只能看见男人大致的轮廓,看不清沈席年的神色。
只是凭着沈席年的话语……
这狗崽子是在责怪自己不喜欢主动亲他吗?
不过回想起来,他主动亲人的次数确实不多。
刚和沈席年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无法接受自己被压的事实,经常逃避和沈席年的亲近,总想着要怎么压回来。
而后来,等他终于接受了被压这件事后,却已经没了情侣之间那种刚在一起的新鲜感。
只有沈席年像只小狗一样围着自己转,不断向自己索要亲吻和爱。
这样回想起来,他做的好像的确不够好……
陆川抿了抿唇,他并没有去亲吻那只被他拍红的手背,而是环住男人的脖颈,吻上了那双手的主人。
陆川凑近沈席年,用他温软的唇去触碰男人的唇,直到双唇都变得湿润、柔滑……
陆川凑得很近,这一次,陆川终于看清了沈席年脸上的神色。
男人眼中的落寞被光点亮,先是一阵惊愣,随后便有星星点点的光向四周散开……
沈席年无意间获得了陆川的一个吻,他的全身血液都为这一刻沸腾着。
可亲吻转瞬即逝,沈席年还没来得及回应,陆川就挪开了唇。
沈席年迫不及待地想开口,却被陆川竖在他嘴边的食指堵住。
随即,他被陆川按住了肩膀,顺着陆川的力道,躺在了床上。
两人位置瞬间翻转。
就在沈席年迷惑之时,陆川手指勾起男人裤间的扣子,缓缓解开……
“陆哥……”沈席年哑着嗓音开口道。
正在他疑惑时,却见陆川低头附身而下,含住了他的……
第108章 ??浑身沾上他气味的陆哥,好美
陆川和沈席年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陆川第一次在做这件事上主动。
直到陆川将沈席年按下,附身低头埋入他的下腹间,沈席年也不敢相信,陆川会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陆川缓缓解开他的裤子纽扣,一步一步地靠近、低头……直到将他完全包裹住。
“陆哥……”沈席年急促地喘息起来,突然袭来的温暖让他克制不住地情动。
他的喉结滑动,眼神掀起波涛汹涌般的欲望,死死地看向附在他身下的男人,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按倒,将陆川拆吃入骨……
可这是哥哥难得的主动,也是陆川第一次帮他含东西。
要不是腹下传来的阵阵暖意,沈席年绝对想不到,一向洁癖的哥哥,如今正帮自己做着这种事。
他的手搭在陆川的后脑勺上,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吸,他将手指插入陆川的发丝间,用力一按……
陆川的注意力全在沈席年身下,突然间,后方传来一阵猛烈的推力,促使他往沈席年这边靠。
磕磕跘跘间,陆川的嘴角被划破,他疼得皱了皱眉头,嘴里喊着的东西却进到了一个更深的地方……
“呃嗯……”
细碎的呜咽从陆川的口中泄出,因为口中还含着东西,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无助地看向沈席年。
一双浅蓝色的眼瞳里含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像是黑夜里闪闪发光的星星,在昏暗的空间中折射着微弱的光。
就像是在用眼神询问沈席年,为什么刚才要突然按他的后脑勺,为什么要让他这么难受。
可陆川的一举一动对于沈席年而言,都像是勾引和调情。
面对陆川,沈席年就是一只发情的野兽。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见陆川眼巴巴地看向自己,心里的凌虐欲达到了顶峰。
他想要把陆川弄哭。
想要让陆川只为他一人哭。
更想要看陆川哭着含自己的东西,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己,依靠自己。
于是,他怀着恶意,顶了顶他的下腹。
陆川在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便遭受到沈席年的顶撞,他疼得掉了很多生理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全都砸在了床单上。
他的眼角变得通红,眉毛拧成了一团,因为沈席年的蓄意“欺负”,他节节败退,下意识就要往后缩。
沈席年却及时察觉到了他要逃跑的意图,紧紧将手扣在陆川的后脖颈上,一步一步地将人往自己身边送。
陆川被迫咽下了很多……,东西直抵他的喉咙。
他的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手指将床单抓皱,牙齿也酸透了,沈席年却还在他口中作乱。
陆川怒气冲冲地瞪向沈席年,用眼神骂着男人:
就知道欺负他的狗崽子!
他就是见不得沈席年委屈可怜,才心软了,决定主动一次。
可这狗崽子,见他心软,就这样欺负他!
简直是得寸进尺到了极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范!
“……”
沈席年将陆川埋入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被包裹的温暖……
皮肤之间剧烈摩擦的声响在房间里响起,夹杂在男人此次彼伏的喘息中,直到……
身体猛然一抖,淅淅沥沥的液体洒落,从陆川的嘴角溢出……
沈席年看着陆川嘴角那白晶晶的液体,眼神逐渐深沉眷念,带着浓郁的欲望。
浑身都沾上他气息的陆哥,好美……
沈席年的心为这一刻剧烈地跳动着,他伸出手,用指尖擦拭掉陆川嘴角的液体。
随后,又在男人惊愕的眼神中,抹在了自己的唇间。
陆川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有病……”
可被骂的男人却亲昵地去贴他的脸颊,笑得艳丽妖孽,“哥哥身上都是我味道的样子,我好喜欢。”
陆川掀起眼皮,白了他一眼,“……”
他的面色泛着微红,口腔内还残留着沈席年的东西,一股腥味溢满口腔。
因为刚才沈席年的猛烈撞击和不配合,他的嘴角被扯出了一小道口子。
陆川并不想很想给这不听话的狗崽子好眼色。
但小狗会自己凑上来。
沈席年将陆川搂入自己怀中,他翻身将陆川压下,手指在男人的后脊梁骨一直延下、细细摩挲着……
他眷念地叫了一声“陆哥”,等到怀中的人因为他的动作敏感地颤抖起来后,他咬着陆川的耳朵,沙哑地道:“接下来的时间,我会让哥哥舒服的……”
“舒服”?
陆川还没来得及弄懂沈席年口中“舒服”二字的含义,就被沈席年带了上床。
下方传来一阵熟悉的撕裂感,陆川趁着自己脑内仅存的那丝理智,埋怨地瞪了沈席年一眼。
像是在责怪沈席年,这就是他说的“舒服”?
切,让他自己舒服才对吧!
可陆川根本没有张口质问的机会,他浑身发软,光是睁眼瞪沈席年,就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混蛋……
陆川在心里暗骂道。
沈席年却凑在他的耳边,用充满情欲的嗓音对他表白着,“陆哥,我喜欢你。”
“好喜欢你啊……”
“哥哥……”
耳边传来沈席年一遍遍的告白,每一遍,都虔诚而郑重,充满了忐忑和小心翼翼。
陆川就在这一遍遍表白中,被沈席年完全进入。
沈席年虽然嘴上说着喜欢,却折腾了陆川大半夜。
深夜里,陆川又困又累,他迷迷糊糊地要昏睡过去时,沈席年的精力还旺盛着。
又是帮他清理,又是帮他洗澡。
陆川嫌麻烦,在一边嚷嚷时,沈席年就好脾气地哄道,“陆哥,不弄好的话,会生病的。”
“乖一点,好吗?”
“……”陆川困倦地闭着双眼,瘪了瘪嘴,“那你就不要射这么深啊……”
“要是你不这么折腾我,老子才不用受这种罪呢!”
“……”
沈席年一下就不吭声了。
等这一切都弄完后,沈席年才将陆川裹着浴巾重新抱回床上。
他将陆川拥在怀中,手臂扣在陆川的腰间,环得很用力,深怕男人会跑似的。
这是沈席年在囚禁陆川那几个月时养成的习惯。
他潜意识以为,只有将陆川紧紧地搂在自己怀中,他的哥哥才不会逃。
就算是如今他和陆川已经重归于好了,他依旧没能改掉这个习惯。
“陆哥,我爱你。”沈席年在陆川耳边低声道。
陆川闭着双眼,闷嗯了一声,只认为这是沈席年又在向自己撒娇。
只不过,今晚的沈席年有点太爱撒娇了。
平日里沈席年虽然也特别粘糊,但不会像今晚这般,一遍一遍地同自己表白。
可陆川不会明白,这并非是沈席年单纯地在向他表白爱意,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不安的心得到一丝归属感。
他一遍遍地对陆川说着喜欢,像是只要他说了,就能将他之前做过的所有错事都一笔勾销。
“陆哥……”沈席年蹭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唤着。
见陆川不回应自己,又压低嗓音喊了一声。
陆川被沈席年烦得不行了,才撑着睡意,用鼻音问了句:“嗯?又怎么了?”
都多晚了,这狗崽子事怎么这么多呢?
折腾他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陆川被沈席年烦得要命,都想要把他一脚踹下床了。
“记得想我,陆哥。”沈席年手臂收紧,将陆川往自己怀里一拉,小声地道。
“……”
他记得沈席年明天一早就要出门坐飞机,而他今晚被沈席年折腾成这个样子,肯定下午才起得来,送沈席年是不可能的了。
“嗯,会的。”陆川回道。
似乎是嫌这个回答太冷淡,陆川又加了一句,“想我的时候,就给我发消息。”
沈席年果然被陆川的答案哄开心了,他亲了亲男人的脖颈,像是一只摇尾的小狗,“好!”
在得到满意回答的沈席年终于不再打扰陆川睡觉,他始终将陆川搂在怀中,直到两人熟睡……
第二天,陆川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沈席年早早地就离开了,他身后空出的床位下,只留下一个男人曾躺过的凹陷痕迹。
陆川眼神迟疑地看向那个空位,缓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三年来,他已经将沈席年融入到了自己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被沈席年照顾得太好,导致这一次沈席年出国处理公司事务,他还有些不习惯。
这或许是沈席年最厉害的一点:潜移默化地影响陆川的一举一动,让自己彻底离不开他。
陆川在心里想着。
他起床草草洗漱了一番,简单地为自己做了一顿午餐,就坐在餐桌上,边吃边划动手机。
手机上突然跳出一条沈席年发来的消息。
【我好想你,陆哥。】
接连不断的,是更多来自沈席年的消息。
【我已经下飞机了,哥哥】
【我在去往Asmodeus的路上】
【希望这次事情能快点解决,陆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国见你了】
【……】
陆川看着手机屏幕上方频频跳出的聊天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狗崽子,当这是在发电报吗?
搁他这儿duangduang一顿发。
果然,对象还是不能找太粘人的。
陆川和沈席年在一起后,一直以来都是被照顾的那一方。
虽然他比沈席年大两岁,按照年龄来说算是沈席年的哥哥,可照着行为上来看,却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哥哥。
反倒像是被爱人宠坏的废物男友。
家中几乎所有的事务都被沈席年一手包揽完了,他将每件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而陆川,只需要享受这一切。
陆川被沈席年照顾得太好,导致在沈席年走后,陆川反倒有些不习惯。
没人陪他打游戏,没人给他做饭……一切像是回到了没认识沈席年之前。
陆川目光落在空空荡荡的冰箱里,这才想起:他已经很久没自己做饭了。
陆川收起目光,半抿着唇,当即决定出门一趟,多买点吃的回来屯着。
深冬季节,外面下着大雪,风刮得又大又急,陆川想了想,最终还是在厚实的羽绒服里再加了一件羊绒毛衣。
寒风刮过,陆川冷得将脖子缩进羽绒服内,只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路道旁积满了雪,路上行人并不多,他们行色匆匆,都不愿在这寒冷的街道上多待。
陆川开车在家附近的超市买了点晚上要做的菜和一些必备干粮后,就准备掉头往回开。
在临近启动油门之时,陆川狐疑地透过前视镜看了一眼车后方,“……”
从他开车离开家之时,他就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总觉得有人在一直跟着他。
可每次当他回头看时,却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大概……又是他的错觉?
陆川皱起眉来,目光在前视镜上停留了几秒钟后,缓缓移开。
他先左右摇了摇头,这才勉强放宽心,启动油门将车往回家的方向驶去。
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从大道驶向回家的那一条小路,随着沿路一排排的树掠过,路道旁的行人也在渐渐减少。
陆川悠闲自在地转动方向盘,心里还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晚饭,突然之间,就被天际那腾腾生起的黑烟吸引了注意力。
黑烟的浓度很高,基本上已经把前方那一片天域都给笼罩了。
陆川心底还在疑惑这烟是从哪冒出来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划过。
随即,他便看到了不远处那耀眼火红的光亮。
陆川简直无法相信他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浓密的黑烟、肆意的火焰……在深冬寒冷的夜中狂热/地燃烧着,几乎要将漆黑的天空都照亮。
他和沈席年居住的那栋别墅在这短暂的时间中,全部燃烧了起来。
陆川急忙从车上下来,他定在原地,全身僵硬,目光惊愕地看向火光肆掠的地方,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是炙烤的火光,后背却泛起阵阵冷意。
陆川完全无法想象,若是他此刻没有外出,而是如往常一般在家,又会是一副怎样的惨烈景象。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理智从失控边缘拉回,手臂颤抖着拿出手机。
他必须得立马报警。
陆川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可还没等他将电话拨通,一辆黑色宾利便突然从车道不远处驶来,以一个极快的速度。
黑色宾利稳稳地停在了陆川的面前,刺眼的车灯让陆川微眯起了眼。
它的身后还紧跟着几辆黑色车辆,在宾利车停到陆川身前后,瞬移到后方将陆川围在了中间。
陆川抬起左手,挡在自己的眼前,他半眯着眼,目光锐利地注视着那辆宾利车。
“……”
看来刚才他的预感是对的,他的确被人跟踪了一路。
可会是谁呢?
陆家做服装设计的生意已有多年,但从未在外结仇,这些人显然不可能是冲着陆家来的。
陆川在暗处捏紧拳头,他站立在被车包围的中心,强装镇定,目光自若地看向从宾利车中走出的男人。
寒冬的天色暗得很早,陆川只能借着火光,看见男人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料风衣,一手插在兜内,一边微微抬着上颚,目光轻佻地看向陆川。
他的眼眸漆黑宛若黑夜里的鹰,冷傲中带着寒意,在黑暗中闪着异样的微光。
“你就是陆川?”男人敛起狭长的风眸,薄唇含笑,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傲气。
明明只是一句轻飘飘的问句,陆川却在其中听出了冒犯。
在男人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仔细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沈总,”陆川压制住心中的紧张,强迫自己去看男人的眼睛,“能烦请你告诉我一下,你这是何意吗?”
陆川咬了咬下唇,抬手指向火光之处。
“你认识我?”男人摸了摸下巴,见陆川认出自己,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兴致。
“当然,沈家家主的名号谁人不知,我认识也不奇怪吧。”陆川冷笑了一声回道。
其实他先前并没见过沈玉成,但眼前的男人和沈席年在长相上实在是太相似了,无需陆川多思考,他便能猜到。
见男人没第一时间否认纵火烧他房子的事,陆川的心又是一沉。
“不过,我实在不懂,沈总这种大忙人,怎么会找上我?”
陆川将目光瞟向跟在沈玉成身后的黑衣保镖,又用余光看了看缓缓向他身后靠近的那群人。
沈玉成一眼就看穿了陆川的意图,他嗤笑一声,道:“陆公子,周围都是我的人,你再怎么看,也跑不了的。”
“所以呢?”陆川收回目光,直逼沈玉成,“你这是要明目张胆地绑架我?”
“绑架?”沈玉成嘴角划过一丝笑,眼底却透着凉浸浸的寒意,“陆公子未免说得也太难听了。”
“我这可不是什么绑架,”沈玉成自说自话道,他抬起手,抬在半空往后挥了几下,“只不过是想请陆公子去我家做做客罢了。”
随着他挥动的手放下,他身后方那几个黑衣人迅速地往陆川所在的方向围了上来。
陆川暗暗咬紧牙关,往后退了几步,却见后方也有人纷纷从车的后座下来,朝着自己的方向围了过来。
只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陆川的左右前后都围满了身材魁梧的黑衣人。
见陆川有要逃跑的念头,其中一个黑衣人立马上前,将陆川的双手反剪到了身后。
“陆公子,请配合一点。”一黑衣人按住他的肩膀,另一人便立马将陆川的双手严实地束缚在了身后。
“这就是你们请人的态度?”陆川怒视着将他困住的黑衣人,情绪逐渐走向失控。
“给老子滚开!”陆川一脚踢在了那黑衣人的裤上,趁着男人吃痛松手的空余时间,立马冲出人群往外跑去。
只不过他刚推开身前的男人,就立马被那人身旁的家伙按到在了地上。
陆川膝盖跪地,脸颊下压,手被再次反剪到了身后,他暗暗咬着牙,眼中划过一丝无措。
这些黑衣人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身边还围着这么多人,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
他到底该怎么做……
在二十多岁的人生中,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陷入此种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