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选择后退两步。
“不好意思,我是坚决卖艺不卖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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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软的不行, 就只能来硬的了。
沈听澜抱歉的举着剑对准了三公主,威胁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三公主勃然大怒:“你敢威胁本宫!”
“是的, 我的确是在威胁你。”
要说还是威胁好使, 自知打不过的三公主识趣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这血色合欢一开始也没几个人知晓, 后来不知道是谁在先帝的生辰那日送了礼,这礼正是血色合欢制成的丹药。
最先用的是先帝, 接着是明阳公主,其他人纷纷跟着效仿, 一传十, 十传百, 也就在东洲火爆起来了。
“你们想找这血色合欢是吧?”骑着骏马,红衣猎猎的女子依旧端着姿态,自始至终不愿给他们一个正眼瞧。
“你知道都在哪里?”
“你这话有意思极了。”三公主勾唇, 似乎是在嘲讽, 又似乎只是说出了一个对她来说无所谓的事实, “除了我这猎场, 外头随便找个庄子,里面种的都是血色合欢。”
满山的血色, 遍地的合欢。
“那这两天新移植而来的血色合欢, 你可知晓在哪里吗?”白清柔眉心微微一动,继续问道。
“应该就在老皇帝自己的庄子里, 他死了后, 还不知道是谁在管。”
“三姐对那皇位就没有野心吗?”墨樾道。
三公主听到墨樾的问话, 更是肆无忌惮的笑起来:“这皇位与本宫何干?东洲会怎么样又与我何关?不过若是能亲眼看着传承千年的王朝一朝覆灭, 本宫也愿意推一把将这欲倾的大树彻底毁灭……毕竟轰轰烈烈的倒塌总比僵持着尽显丑态要强。”
“你说是不是啊?小七。”
“你的想法我管不着, 我只问你, 知不知道怎么毁了血色合欢?”白清柔厉声的打断了三公主的问话。三公主若是推动革新,改变东洲被腐蚀的现状,白清柔还愿意听对方几句话。
但是显然,三公主就是个神经病。
可能姓墨的一家子脑子都不正常。
“当然有办法了。”三公主眼神中含着恶意,扭曲着笑意道,“只要血色合欢全被东洲百姓吸食完了,血色合欢不也就没了?”
沈听澜选择一剑拍晕了三公主。
这个浑身都带着攻击性的女人,多听她两句话都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尽早的想办法解决东洲乱七八糟的一堆事情。
将三公主随意的挂在高树上后,几人随意的找了个地方探查,结局不出所料,那探查的庄子中种植的全部都是血色合欢。
“血色合欢已经泛滥成灾了。”白清柔更是头疼,“刚刚试了灵鸟传讯,还是不行。”
沈听澜听懂了白清柔的言下之意,联系不到上尘宗,联系不到外界,没有帮助的他们是没办法毁掉这么多的血色合欢的。
阻拦传讯之人,他猜测或许还是救走林宛的那个人。
看来对方还没走。
要想办法引出对方来。沈听澜心念一动,将灵兽袋里的薛媚儿弄了出来。这薛媚儿自从在源溪镇时被他们捉住扔进了储物袋后,就一直没派上用场。
如今正是让她发光发热的大好时机。沈听澜转念想到:反派他抓不住,但是合欢宗的部分人马现在躲在东洲种花,他难道还能抓不住吗?
“你做什么?!”被扔出来的紫衣女子先是骂骂咧咧的一句,接着或许是知道了魅术对沈听澜没有用,又对墨樾怵的慌,于是毅然决然的对着白师叔施展魅惑。
同时还给白师叔抛了媚眼。
你们合欢宗的魅惑范围还挺广啊!
白师叔似乎真被薛媚儿迷住了,她靠近了对方,瞅着对方的脸许久,才兀自点点头,道:“没我好看。”
薛媚儿:……
她真心实意的想问一句:你们上尘宗是不是都有病啊!
但是身为人质的她不敢。
“我把你放出来,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沈听澜对着薛媚儿认真的说道。语言诚恳,态度真挚,可惜说出来的话不是好人能说出来的。
薛媚儿当即拒绝三连:“我不干,绝对不干,你想都别想。”
“只是请你帮忙,通过寻着你们宗门的味,咳咳,通过寻找你们合欢宗的修炼术法的气息,带路找到合欢宗而已。”沈听澜又换了个说辞,“真没有把你当狗的意思。”
薛媚儿冷笑:“我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反正我是不可能背叛师门的……”
摘花剑横在薛媚儿的脖颈前,白清柔威胁道:“要么带路,要么死。你选吧。”
威武不能屈的薛媚儿可怜巴巴的走在最前方,时不时地嚷一句“人家脚好痛啊”“上尘宗的人竟连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吗”“啊,我胸口闷的慌……”
“你再多废话,我就帮你找个好去处。”
“好去处?”
“尼姑庵。”白清柔目不斜视道,“我还能先帮你把头发剃光。”
薛媚儿吓得捂住了自己的一头秀发。
这下子她也不敢再发牢骚,老老实实的给三人带路。
带路到的尽头正是老皇帝的皇庄。
“感谢薛道友带路,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薛道友可以离开了。”
主要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沈听澜只想尽早轰走站着他灵兽袋位置的几个人。
“要是被发现了我背叛了师门,师父一定会扒了我的皮!”薛媚儿身姿摇摇欲坠,泫然欲泣地极为有技巧的想顺势贴在沈听澜身上。
然后摔了个狗啃泥。
但是薛媚儿依旧坚强的抱住了沈听澜的小腿,楚楚可怜的从下往上望着他,这个角度更是显得她乖巧柔顺。
“求你了,把我扔回灵兽袋吧。”薛媚儿悲伤道,“人家不敢回宗门,人家只想继续当人质。”
沈听澜想抬脚甩开薛媚儿,但是人家不撒手。
薛媚儿又软着嗓音,眼神对着墨樾勾魂道:“道友~你们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
墨樾皱着眉,语气坦然道:“忍心。”
最终还是把挡路的薛媚儿扔回了灵兽袋。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
他们三个隐匿了行踪和气息悄悄的混进了庄子中,田地间全是鲜红一片,无数的血色合欢都栽培在此地。
忙碌的佃农忙着给血色合欢浇灌红色的液体,忍着对血色合欢的渴望,一直在辛勤劳作。
“血色合欢就快到收割的季节了,”一个紫衣的曼妙女人走出来指挥道,“动作都麻利点,还想不想领工钱了?!”
她穿着与薛媚儿同款的紫衣,但是明显的更华丽一些,虽比不上合欢宗宗主所穿的,但也格外的亮眼。恐怕是合欢宗副宗主,长老一类的人物。
沈听澜不认识这女人,现在也没法子把薛媚儿再扔出来辨认这人是谁。
但是穿着紫衣,记到合欢宗身上准没错。
接着又有了两个女子走到那女子面前行了一礼,说了些小声的话语后,又各自散开。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把这些合欢宗的人都抓了吧。
有时候干脆一点,更有效率。
沈听澜正要提剑杀下去,紧接着就被白墨师徒给按了下去。
两个人共同比划一个安静的手势。
沈听澜侧耳一听,才听到了车轱辘的声响,有一辆马车正往此处而来。这附近方圆几百里都只有这个皇庄,恐怕这马车的目的地也是这里。
这么一想,沈听澜又收回了剑。
先瞧瞧这人是谁,再做打算也不着急。
又等了片刻时间,这辆马车越来越近。它的布置繁华,非一般贵人能坐的起的。沈听澜脑中迅速的盘点了一番墨樾的众多亲戚,可是墨浔已经被抓了,这人又是谁?
在他胡思乱想中,那人也终于下马车了!
沈听澜定睛一瞧,却发现这人穿着黑斗篷挡住了身形,让人辨识不清身姿,只能判断那是个身材纤细之人。
那两个紫衣的合欢宗弟子接着捧着大量的由血色合欢制作而成的香料往马车的方向送过去。
“这是今日份的。”一个身材略高些的紫衣女子道。
那人检查了香料,数量没问题后就让人搬到马车上。
难道这其实只是个卖血色合欢的香料商人。
接着那高品阶的合欢宗的女子也走过来,柔婉绝美的嗓音带着空灵的意味道:“怎么是殿下亲自来了,之前不都是林宛吗?”
两个紫衣弟子站到了那女人身后。
敏锐的听到了关键字的沈听澜竖起耳朵自己的继续听二人的答话,更是期待那人能说句话,起码能方便他辨认一下对方是男是女。
说话的不是穿着黑斗篷的人,而是对方带来赶马车的侍卫。只听那侍卫尽职尽责道:“这恐怕跟合欢宗没有干系吧?”
“只是随意问问而已,殿下怎么还生气了。”合欢宗女子轻笑道,“不拦着殿下离开,我们的生意啊,还长着呢。”
那人重新回到了马车,而侍卫也驾车准备离开皇庄。
三个人盘算了一番,但也来不及多犹豫,飞速的就决定了墨樾去追马车,沈听澜与白清柔二人对付合欢宗的人,争取两边都一起拿下。
看着墨樾已经离去的背影,沈听澜正准备拔剑,就听那合欢宗女子道:“三位等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准备出手了?”
被发现了!沈听澜拔剑使出立春一招,接着那女人也敏捷的后退两步,扭身躲开白清柔的一击。
“两位还是多担心担心那跟着离开的那人吧。”
沈听澜微微一顿,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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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樾一直不远不近的缀在那马车的身后。马车不断的向前, 墨樾的心中却升起了疑虑。
这马车没有回到皇都城,而是又往更偏僻的地方远去。
墨樾冷静的握紧了佩剑,放缓了步伐, 下一息, 天旋地转, 风云变化,尘土飞扬!十数个困杀阵同时拔地而起, 即使他努力的躲避,依旧是犹如笼中困兽, 难以轻逃。他冷静了神色, 看着那马车上的人被扶着从车上下去。
除了困杀阵, 更有三十几个碧血宗服饰的弟子一起出现!
碧血宗的弟子修为多为靠着邪术升上去的,多是花架子。但是十多个金丹真人,二十来个辟谷期修士, 搁谁能受得了。
情况危机, 墨樾仍没有升起紧迫感, 反而还有闲心的想到:碧血宗有那么多的年轻的金丹真人, 沈圆圆那个百岁金丹,如今也不值钱了。
“来的是你啊, 小七。”从马车下来的那人摘下了兜帽, 露出了与墨樾有几分相似的精致眉眼。
墨樾拔剑,处在困杀阵中央, 风沙扬起了仍不惧道:“果然是你。”
“九州明光, 早有耳闻, 且让我先会会你!”合欢宗女子率先出手, 一掌拍出去。
沈听澜躲开这一掌后也判断了对方的实力, 这女人只有金丹初期的修为。他心中一定, 白清柔也迅做决断道,“我去帮墨樾,听澜你也注意安全。”
被沈听澜一剑重伤的女子倒在地上,仍旧疾言厉色冷笑道:“想走?怕是不能了。”
来自合欢宗的紫衣的女修与碧血宗的黑红的修士同时出现,像是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你们现在都走不了了。”
沈听澜粗略一扫,五十多个人,乌泱泱的一片,里头有二十多个金丹真人,更是还有一个元婴大能,初次之外剩下多是辟谷期筑基的修士。
也难怪这紫衣女人如此淡定,恐怕是碧血宗以及合欢宗的老本都下了,一定要至他们于死地。
不过这些人是怎么总是快他们一步的?就像是在他们身上装了定位似的。
定位……
对手同时出手,眼瞧着缠绕着诡异气息的灵力朝着沈听澜轰炸而来,他解下灵兽袋干脆的扔了出去。其中一道灵力打中了灵兽袋,直接让灵兽袋从中间撕裂开来。
沈听澜一剑捞回还在晕厥的墨浔扔到一边。
那之前来袭击他们的四个修士也是干脆倒在地上装死尸。
只有薛媚儿落地后瞧着自己身处战火中央,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合欢宗的灵界,楚楚可怜道:“副宗主,人家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原来那紫衣女子是合欢宗的副宗主。
副宗主自己深受重伤,却依旧没给她一个好脸色,见薛媚儿不出力的想躲起来,反手给了她一掌。
“副宗主!我可是一直为合欢宗尽心尽力的!”薛媚儿震惊的说道。
紫衣女人只是冷笑一声,置之不理。
这薛媚儿也不知使了什么秘法,一直在暗暗的给合欢宗通风报信。沈听澜握紧了四季剑,淡然的环视周围,发出了不轻不淡的一声道:“一群杂鱼。”
夕阳已近西沉。
清辉明月,四季变换,以此为基准幻化的四季剑法共有二十四招,这二十四招连起来便是世间万物,正如这世间一直以来的定理:灵力循环往复,下界飞升至上界。
“一起上,杀了他们!”
沈听澜使出四季剑法,一剑斩破所有攻势,所有攻上来的佩剑法器也被他一剑摧毁,那些灵力更是被他的一剑驱散。
灵力如同波浪四散,浓郁的灵气像是把这片皇庄变成仙气飘飘之境地。
三十年前,负一剑,独身前往尸魔魔域的沈听澜,就是以这一剑,荡平了魔域方圆百里,拯救了万千被掳的无辜百姓。
被誉为——九州明光。
“凭你们,安敢拦我!”
昔年的沈听澜只有辟谷期,但是却越境界杀了魔修不知凡几!
杂鱼再多也终究只是杂鱼。
这一剑蕴藏着的天道法则,曾让尸魔魔域再不敢犯北洲,也让修真界再不敢小觑沈听澜。
如今这一剑,更是让碧血宗这些并无根基而是使用邪术堆上高修为的修士,被削掉了所有的修为,一瞬之间,多少的钻营化为乌有!
“你!你困在辟谷之境多年,近日才结丹,怎么可能这么强……不可能的,你我同为金丹境……”合欢宗副宗主也是瞪大了眼睛,瞧着沈听澜一步步走近自己,张皇失措道,“别杀我,不要过来!合欢宗与上尘宗同为名门正派,我还算得上你的长辈……你不能杀我!”
沈听澜垂眸看向对方,一双眼中无悲无喜,像是万物对他皆蝼蚁,万物不能入其眼。
正是,大道无情。
“在这里杀了你们,又有谁能知道呢?”
就像你们害死了不知道多少的东洲百姓,就像你们打算让上尘宗前来东洲调查的修士,有来无回一样。
既然无人知晓,又有谁能知道是我杀了你们呢?
将全程晕厥的墨浔扔进新的灵兽袋中,沈听澜看向神情莫辨的白清柔,那玄而又玄的气势才慢慢退散。
“白师叔可会觉得听澜太过狠毒?”
白清柔摇摇头道,“不会,我反而觉得你做的很好。”
两个人边赶路边说着话。
“师叔不必宽慰听澜,”沈听澜道。
“不是宽慰。”白清柔叹息道,“上尘宗虽是无情道宗,但实际上都有一个毛病。说不定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跟着师父学了这个毛病。”
“什么毛病?”
白清柔笑道:“这个毛病就是……优柔寡断。师父是,温清雅是,二师兄三师兄都是……包括我,包括清雪,也包括裴岐墨樾。我们都太优柔寡断了,所以才一再的心软犯下错误。”
沈听澜未言。
“修真路上看似花团锦簇,实际上荆棘遍布,还要提防别人的明枪暗箭——本来就是一条血途。不杀别人就是别人来杀你……听澜,大道孤独,你总是要独自的走上去的。”白清柔沉默了许久,又道。
她好像后知后觉的终于意识到:上尘宗新一代的弟子都已经长大了,早就不是当初需要被她保护在身后的弱小者了。
“这地上的车辙印子越来越平缓,”沈听澜转移话题道,“墨樾应该就在不远处。”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剑芒划破天际。
阵法的灵力都扩散到此处,鼻尖的血腥气绕着勾着,让他们的心更是提的高高的。墨樾的修为不过辟谷(这还是靠着温清雅的魔气硬升上去的),虽说有主角光环,也实在是让人担心。
他们刚一靠近,入目的就是血,哪里都是血迹,倒下的尸体以及成了碎片的佩剑。血迹的周边还有十几个困杀阵,也都均变得残破。
所有人都倒下,只除了一人。
他穿着黑衣,衣摆湿哒哒的垂着,滴落的都是血迹,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留下的。他听到动静一回头看向他们二人,剑拄着地,没有挪动步伐。
他的脸上也沾了血,狭长的眼尾染上了一抹红色,格外的妖冶,他明明是看向他们的,眼中映着的却是一片鲜红。
沈听澜恍惚间觉得自居看见的不是墨樾,而是东洲樾帝。
“墨樾!”
墨樾又眨巴眨巴眼,眼泪簇簇掉落,哀嚎痛哭道:“听澜,救命!老子眼睛里滴进去血,看不清路了!他妈的老子的脚还又给扭了,我现在都不敢动!”
沈听澜原本那一声真切的呼唤戛然而止。
然后化成一句真情实感的问候:“你是傻的吗?!”
“你怎么能骂我!我可是英勇奋战了许久!”墨樾伸出手比划两下剑,“就那么刷刷……草,疼!”没了剑驻地,他的脚不堪其重,又开始疼起来。
他怂唧唧发又拿着剑杵着地。
沈听澜能怎么办?只能选择蹲下来把墨樾背起来。
“怎么只有你?我这么厉害,帅气,强大的风姿,怎么滴也得让白清柔看见啊!”墨樾嘚瑟的趴在沈听澜背上,“话说你背上好硬,硌得慌。”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沈听澜道,“有的背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否则我让你爬着回去。”
墨樾当即抱紧了沈听澜的脑袋。
“想都别想!”墨樾警惕道。
“墨樾!松开你的爪子!我看不见路了!”
“胡说!看不见路的人是我才对!你怎么还装瞎呢!”
“你那两个狗爪子给我松开!我的眼珠子都要被你扣下来了!!!”沈听澜又是一声惊呼。
一旁响起了一声轻笑。
“卧槽!!!师父你也在啊!”
刚刚笑起来的正是白清柔,此时听到了墨樾的惊讶,不满的反问:“怎么?我不能在吗?还是说你眼里只有沈听澜,便不把为师放在眼里了?”
墨樾辩解:“我怎可能!我就是太高兴了,师父你这么担心人家,人家真的好感动的啦!”
白清柔:“好好说话!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既瞎又哑!”
三个人,两双脚印,一条道,就这么走了很远很远。
将那些被墨樾反杀的修士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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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尸体扔在原地是不道德的行为,莫要学
东洲皇都城, 六公主府。
这六公主府可称得上门庭冷落,堂堂公主府,修的却连普通的府邸都不如, 在这繁华的东洲称不上多么的富丽, 更显寒酸。
“在东洲传播血色合欢的人, 已经确定了就是六公主了吗?”
沈听澜不确定又问了一遍墨樾。
“六姐的脸,我还不至于认错。”墨樾道。
白清柔冷哼一声:“早该知道的, 缥缈宗的人都扎根在北洲,六公主能结识什么缥缈宗的人。恐怕认识的不是别人, 正是那林宛。”
天已经渐黑, 像是被泼了墨, 浸染了夜色。
月还未现,地上已有清光。
三人也没打招呼,熟门熟路的翻墙, 再次夜探公主府。
幸而这次没出现个挖坑葬花的公主, 六公主府中安安静静的, 这宅子不大, 房子倒多的很,还有好几个屋子里头点着灯。
想起墨樾说的, 六公主养了七八个面首。沈听澜原本觉得是墨樾夸大其词, 现在进入公主府才发觉也许墨樾说的还真就是事实。
这哪里是公主府,这是什么美男手办收集院吧?!
他们一路潜伏, 已经瞧见了七八个不同风格的美男子了!
“六姐是我们兄弟姐妹中, 心最狠的那个。”墨樾又说了一句, “跟大姐的关系也很不错。”
还是要先找到六公主。
“你的家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白清柔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墨樾倒是深有感触的疯狂点头。墨樾很有自知之明, 他自己就是混入狼群中的哈士奇。
不到半夜, 几个人就摸遍了公主府, 却没找到六公主的身影。
“你确定她回到公主府了吗?”白清柔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夜中莫名的渗人,配合她白衣飘飘的造型,多有几分怨中恶鬼的模样。
“当时六姐把我引到荒无人烟的偏僻地方,招呼来一大堆碧血宗弟子要杀了我。觉得我死定了,就架着车又往皇都城的方向去了。”墨樾道,“按理说,所有伏击我们的修士都被杀了,六姐不可能提前收到风声跑了呀。”
“除了回公主府,她还去哪呢。”
没人能知道六公主究竟去了哪里,他们也只能在六公主府上呆着,顺便审问已经清醒过来的墨浔——之前他们抓起来的墨樾的四皇叔。
在晕厥多时后,墨浔终于清醒过来。
“哈喽,还记得我吗?四叔!我可想死你了!”墨樾道。
“本王记得你,在本王晕倒前,你还在打本王。”墨浔整理衣裳,重新找位置端坐,气定神闲道。
“那都是意外!”墨樾道,“四叔心胸宽广,想必也不会介意。”
“不。”墨浔反驳,“本王心胸狭隘的很。”
墨樾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我问你知道血色合欢吗?关于林宛你又知道多少?老,先帝的死,明阳的死,还有六公主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你又为什么不呆在自己的封地跑来皇都城?”
白清柔说话跟烫了舌头似的,一张嘴突突突的说了一大串。
墨浔思考了好一会,才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本王去哪里是本王的自由,说起来,三位毁了本王的庭院,不打算赔偿吗?”
“我赔如何,不赔,你又能拿我如何?”白清柔回怼道。
墨浔又挂上了神秘莫测的笑容。
等到白清柔不耐烦的想要威胁后,墨浔才缓缓开口道:“本王的哥哥死了,本王深感痛心,来皇都城有何不对?”
墨浔挑了个不太重要的事情坦然说道。
“行。当然没问题。”白清柔道,“那你知不知道血色合欢会使人上瘾,使人发狂,更会缩短寿命?”
墨浔没说话。
白清柔又质问道:“血色合欢在东洲的泛滥,你肯定也出了一份力!”
墨浔抬眼瞧了一眼质问地铿锵有力的白清柔:“血色合欢对人有害,本王当然知道。”
“那你为何……”
“为了银子。”墨浔打断白清柔的话语,“你知道卖血色合欢有多赚钱吗?本王只想多赚钱而已,其他的本王都不在乎。”
白清柔气到发抖:“你们姓墨的还真是满门子的奇葩!”
“师父!不要误伤啊!”墨樾道。
“人之爱财,天性所致。”墨浔反而疑惑道,“你们未免也管的太多了吧?本王卖了合欢,赚了银子高兴,买到合欢的人同样高兴。这明明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墨樾真诚的询问道:“师父?我能揍他吗?”
白清柔道:“揍吧。老娘也忍他很久了!”
非要不说人话,如今被合伙制裁了吧。沈听澜看着墨浔的猪头脸,一点也不心疼对方,只觉得对方活该。
林宛一开始是先接触的墨荣,后来又自己找到了墨浔。一个要钱,一个要传播血色合欢,两个人一拍即合,就此开始狼狈为奸。
“给老皇帝进攻血色合欢的丹药的是谁?”
“你们不都已经猜出来了。”
“还真是六公主?!”
墨樾你干啥这么惊讶啊!明明你都看清楚了你六姐要弄死你了啊!
“是她。”
“她为何要这么做?”
墨浔看了看提问的沈听澜,疑惑道:“本王又不是她,本王如何能知她为何要这么做?”
“六公主的血色合欢是谁给她的?合欢宗?合欢宗是修真门派,需要的是灵石又不是金银,她们又是想要什么呢?”沈听澜问着,更像是思索。
白清柔惋惜道:“合欢明明如此美丽,却因为合欢宗,血色合欢给带累,合欢宗真是罪孽深重。”
三年前,合欢宗究竟是因着什么才会来到东洲散播这血色合欢?还有,她们的血色合欢是从哪里来的?
“这血色合欢,是谁带来到东洲的?”
“这合欢虽是西洲的邪花,却不是合欢宗带来的……它是从东洲长起来的。”
墨浔说了前后两句矛盾的奇怪话语。这诡异的花,也只可能西洲才有,可若不是合欢宗带来的,这花怎么会在东洲长起来的?
“胡言乱语。”白清柔道,“不是合欢宗带来的,这花怎么会在东洲?”
还没等沈听澜想明白,白清柔就已经将事情都问了个清楚了。
“四叔你话说清楚点,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别的还以为你当算命先生了呢。”墨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