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肆玉的直播间名称直白简洁,还完全符合热点,以至于很快就有人点进来,而这零零星星几个流量本来随手又要划走,却在看清主播的脸和身份证名字后,顿时炸了。
连忙呼朋唤友,转发关注。
白肆玉的直播间很快就上了热门。
而白肆玉不厌其烦地又把开场白说了一遍。
“温馨提示,大家不要忘了录屏。”
白肆玉微笑。
弹幕和直播间评论区已经开始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破口大骂。
“秦肆玉,你真是个畜生,你妈被你气心梗进医院了你知不知道?!”
“居然敢霸凌我们小稚哥哥,你应该去死!!!”
“#***,我****”
“日常诅咒秦肆玉,哦不,现在加一个,白肆玉,你不是要姓白吗?”
“真会胡扯,秦稚是亲生的还一直待在秦家的话,这根本不符合逻辑!真TM为了洗白不要脑子了?”
白肆玉根本不在乎评论。
只见他拿着那亲子鉴定报告靠近镜头,特意将医院盖章亮了亮,又微笑着继续道。
“当然了,我知道大家也很疑惑,为什么秦稚是秦家人的亲生儿子,并且从未丢失过,却硬生生地被扣上养子的头衔,还搞来了一堆收养手续文件,这实在是不符合逻辑嘛。”
“那如果我说,这就是秦家故意的呢?”
“如果我说,秦家人一直都知道秦稚是他们的亲生子,并且刻意隐瞒了一切并走关系搞出一堆收养流程,为的就是瞒天过海,偷天换日呢?!”
白肆玉微笑逐渐冷却。
“我现在实名举报,秦家八年半之前故意以一张假的亲子鉴定单将我从孤儿院带进秦家,多年来对我实施数不尽的霸凌虐待,我从未打断过秦稚腿骨,也从没伤害过秦稚一根汗毛,因为在秦家真正金尊玉贵受尽宠爱的从来都是秦稚,不是我,反而秦家人一直对我各种侮辱虐待!
曾因我考试超过秦稚,秦少言便将我推下楼梯,摔断小腿,也因为我与秦稚一起玩碰碰车撞到秦稚,我的养父养母便将我关进地下室栓住脖子,三天三夜不给吃喝,我作为秦家亲儿子更未过过一次生日,秦稚生日才会大办,不论我怎么乖巧懂事,迎来的都是无尽白眼.......
我曾经只会躲在被窝里哭,可现在我却明白了,秦家人为什么在费尽心力“找回”我这个亲儿子后却要对我进行无尽的霸凌虐待,原来我根本就不是秦家的孩子,我只是秦家的工具!
前些天我偷听到秦华远电话,发现秦家地下室藏着诡异邪阵,可以抽取我的生命和运道来反哺秦稚以及秦家运道!而只等我和秦稚十八岁生日一到,我死了秦稚便可立刻以亲生子身份回到秦家!
以上我说的话字字属实,并愿意付一切法律责任,欢迎所有人监督,更希望警察叔叔能前来调查!”
白肆玉字字铿锵,好似一记记重锤砸到众人心上。
整个直播间都热闹成了漫天炸开的烟花,弹幕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甚至看不清字迹。
“挖槽?我的老天爷,我这是吃了一个什么瓜?!这走向和我想的不一样!”
“草草草!”
“我靠,怎么一下子从不孝人渣瓜变成了豪门伦理瓜,最后又成了我看不懂的阴谋瓜!这节奏太快我跟不上...”
“如果秦肆玉说的是真的,那他也太惨了吧!!!”
“什么鬼这太假了,我一点也不相信,连玄学都搞上了,这么封建迷信你是不是在搞笑!”
“等等,这个报告好像是真的,我就是这个医院的工作人员,这个报告真的没有作假!!!【惊恐】”
“这亲子报告是真的,不代表样本是真的吧?”
“我的天呐,真的会有这种事情么,带走一个孩子虐待多年,还要抹黑他,还要被让这个孩子以命相哺???细思极恐!”
“前面的,你就这么相信狗肆玉的话?”
“这报告肯定有问题!狗肆玉,***畜,****,霸凌我们小稚哥不成,居然连亲爸妈都能造谣!贱***!”
白肆玉搭眼一扫评论,对目前造成的效果还算满意。
让所有人一下子就全部相信他,的确不可能,而且脸皮要一层层地撕下来才算真疼。
至于那些只会拼命咒骂自己的人......
不论是秦稚的粉丝,还是无脑跟风骂的路人,都是帮助秦家巩固“秦稚非秦家亲子”这一意识的养料。
换命阵法需要他们的意念组成的“认知、意识”帮忙进行瞒天过海,不然秦家也不至于在“找回”他之后到处宣传他是亲生孩子,并且宣扬秦稚这个养子。
可惜——
养料越多。
以后反噬越重。
“我知道大家很难一下子相信,所以,我邀请你们记得观看秦家下场。”
白肆玉声音缓缓,眼神透过摄像头,好像在看向谁。
他缓缓粉白柔软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嘲讽又挑衅的弧度。
“天道恢恢,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急,但你先别急。”
小、心、背、后。
白肆玉无声地做出口型。
然后他一把关掉了直播。
与此同时,某个手机屏幕后的眼睛下意识猛然一转,看向背后阵法。
正处在地下室的秦华远和秦少言的脸在屏幕光的映衬下眼睛凸起,呼吸粗重,足足三秒后缓缓回头,后背也不受控制地泛起涔涔冰凉。
“他,他怎么会知道,爸,他怎么会知道?!!”
秦少言整个人表情扭曲,竟不受控制地陷入一种难以言表的慌张,还有暴怒。
那个畜生居然知道了他不是秦家亲生子,还知道了换命阵法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是谁泄露?!!
本来被父亲从医院喊过来,秦少言就已经够担心一个人在医院守着妈妈的小稚了,现在更是整个人要暴.走。
网络舆论还是小事,反正那群网民都是墙头草,只要他们想洗,自然可以岁月史书,可小稚一向那么善良单纯,知道这件事以后说不定会惭愧会难过,更甚至......还可能真的影响到换命阵法,那小稚岂不是——
“我要去弄死秦肆玉!!!”秦少言眼睛通红。
“你闭嘴!”
秦华远也胸口伏起,气喘如牛。
“要不是你和你妈干的蠢事,那个东西至于现在逃脱出我们掌控?”
虽然话说如此,但秦华远也知道,既然能得知换命阵法一事,还拿了亲子鉴定报告,证明秦肆玉必然早就有所怀疑,或者不知怎么得知的真相,离开秦家是必然。
离家出走不过是一个借口。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愤怒!
他捏着手机,紧紧按着屏幕,想将那通讯录打开,却因为手汗滑了两下。
好在终究还是开了出来。
他点击那串神秘数字的同时,对秦少言吩咐。
“你现在立刻回医院,把你弟弟带回来。”
如果大师能提前催化那阵法完成,秦肆玉死了,那一切都将好说。
可如果秦肆玉那个小畜生没死——
秦家要面对的麻烦......
不可估量!
秦家不能再等了。
手机门店外,一直停在原地等候白肆玉上车的加长林肯中,之前借给白肆玉手机的那位保镖看着拥挤的人流,脑子里焦急又慌乱。
他怎么也没想到能突然看到这么一场大戏啊,白大师居然就是秦家那个离家出走声名狼藉的小少爷秦肆玉!
他虽然不太看网络视频,但是身为三少保镖,对于京城豪门圈子内一些八卦也是有所耳闻的。
传闻中这个被从孤儿院接回来的小少爷可谓十分上不得台面,脾气恶劣,人品堪忧,欺凌养子,学业荒废......
怎么也不是白大师这样的啊!
果然传闻不可信。
没错,现在他选择相信白大师!
毕竟白大师一手出神入化的玄术已经将他彻底折服不说,相处起来也和传闻不一样。
可是不知道三少会怎么想。
他偷看一眼自家三少。
“三少,我们继续等还是?”
一直变动过姿势的牧长烛看着手机上被骤然关掉的直播,深灰色的眸底暗涌涌动,意味不明。
手上的深绿玉珠在他修长苍白的手指下不断挪动,掐玩。
片刻后,牧长烛撩起眼皮,缓缓看向窗外依旧水泄不通的人流,视线掠过手机门店不远处的工商银行。
“杜山,去取一万块钱现金,杜午,去接白大师。”
“是,三少!”
两人立刻下车。
不用牧长烛详细吩咐,杜山便在取出一万块后抽出一小叠往半空一撒。
飘飘扬扬的百元大钞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眼球。
“有人撒钱!”
“啊啊啊有人撒钱!!!”
“卧槽,别挤啊——”
原本疯狂挤在手机店门口的人群顿时好似蝗虫一般,嗷嗷叫着就冲向杜山。
虽然门店门口还留着几个极其顽固的秦稚脑残粉,可杜午轻轻松松就开了道。
白肆玉本来准备甩几张符再出去的,看到这一幕也不再准备符咒,连忙撕下那贴在玻璃门上的黄符跑出门。
而等两人一上车,司机大叔立刻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那位保镖大哥.......”
“不用担心他。”牧长烛轻声开口。
白肆玉:“......好吧,那、那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看到那么多人突然来堵他,还一直骂得那么难听......牧长烛不可能心里一点想法没有吧?
“我的确有一件事要问。”牧长烛深灰色的瞳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随即从善如流道:“我刚刚关注了白大师的直播账号,白大师能否回关一下呢?”
白肆玉愣了一下:“?!”
嗯?!!
他完全没想到牧长烛会问这个。
“你你......你关注了我的账号?不是,你看了我的直播?!”
“是。”牧长烛眼神并不闪躲,他甚至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杜山手机里弹出来了弹窗,加上外面人一直在喊,所以......总之白大师不必担心,流言蜚语我半分也不信,我只信你告诉我的。”
牧长烛声音磁性清冷,好听得要命,此时恰好还正坐在白肆玉旁边,那声音好像带着力度刮过来,白肆玉莫名感觉耳朵尖痒痒的。
虽然不知道牧长烛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但不得不说,这种被信任接受的感觉......
还蛮好的。
“咳咳,当然可以回关,你账号叫什么。”
牧长烛唇角微启,正欲开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视线扫去一眼,随即将手机静音,反扣。
然后继续对白肆玉道:“就叫牧长烛。”
看着白肆玉低头去查找,牧长烛又不急不缓地开口。
“牧氏集团旗下有生物制药公司,以及基因鉴定机构。”
白肆玉:“嗯?”
什么意思?
旁边的杜午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解释:“白大师,牧氏集团旗下的生物制药公司以及基因机构是全华夏甚至全球领先的,具有最高的权威......”
白肆玉好像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看向牧长烛,眼睛晶亮。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识是,只要白大师需要,牧家会全力配合,我们可以全程直播采样,鉴定,曝光结果。”
牧长烛微微一笑。
“如果秦家人不配合......”
不存在秦家不配合。
秦华远这边差点乱了阵脚,医院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
姜丹刚醒来就接到秦少言送去的消息,气得差点又梗过去。
“小畜生,这个小畜生,这个小畜生!!!”
姜丹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气得脸色都变得发紫了,秦少言连忙安抚她。
姜丹长吸了好几口气才又把气喘匀溜。
两人短暂商量后,觉得应该暂时瞒着刚刚被秦少言支出去买东西的秦稚,以免秦稚得知后出现更多变动意外。
一旦想到秦稚可能会对秦肆玉那个贱东西产生愧疚感,两人就恨不得让秦肆玉立刻死无全尸。
可秦稚那边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秦稚的手机很快就被同学们的消息刷了屏。
“阿稚,你...你有没有看热搜?”
“小稚,你没事儿吧?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男神,你快看新闻,秦肆玉说他根本不是秦家的孩子!亲子鉴定都放出来了!”
“我的天呐,秦肆玉直播了,你看了没有?!”
秦稚戴着口罩,拎着还热乎的牛奶,站在便利店门口,死死的盯着手机里颠覆他认知的一切,好像不认识字一样,不敢相信。
回过神后他连忙打开大眼APP,在看到秦肆玉那张脸带着一份亲子报告出现在某个视频中时,他愣住了。
他看着秦肆玉的嘴巴一张一合,心脏不自主地拼命鼓动。
砰,砰,砰。
他居然才是爸爸妈妈真正的孩子,秦肆玉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假少爷?!!
一个赝品。
一丝隐秘的快感夹杂着恐慌期待爬了上来,秦稚耳朵里发出浅浅的嗡鸣。
是血液在拼命翻涌!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年爸爸妈妈爷爷哥哥都更爱他,反而对秦肆玉严苛冷酷,他本以为是因为秦肆玉在孤儿院待了九年,浑身带着难以遮掩的寒酸气,的确没有他更讨人喜欢,但仔细想想,却不尽然——
毕竟,秦肆玉为了和他争宠,平日里的确也很会表现。
激烈的情绪让秦稚脸上热度微微蒸腾。
也让他无法做个哑巴瞎子。
他回过神后就飞快跑回医院,一见到秦少言就迫不及待开口。
“大哥,网上......网上说的是真的吗?秦肆玉说的是真的吗?!”
他才是秦家的亲生子,秦肆玉才是真正的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个人!
“小稚,不要听秦肆玉胡说,他是在造谣,那个亲子鉴定是假的,秦肆玉的确是秦家真正的孩子。”
秦少言果断出口的话却好似带冰块的冷水,浇了秦稚透心凉。
秦稚整个人僵住,脸也一下子羞耻到绯红。
他瞪大眼睛,愣了几秒转头就跑。
被秦少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看着秦稚痛苦的模样,秦少言心痛不已,心想着一个月以后一切尘埃落定了,他一定要立刻将真相告诉小稚,再也不要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小稚乖,大哥知道你现在脑子里可能很乱,你先别想太多,你只要知道,爸爸妈妈哥哥都最爱你!”
秦稚却好像已经听不见了,他眼眶中水汽氤氲,只觉得自己好命苦。
秦稚抽噎着缓缓蹲下,发出小猫一样的哭声。
他突然好恨秦肆玉。
如果秦肆玉真是亲生,为什么要在网上这么造谣,家里人虽然对他严苛一点,但又没有缺少他的吃穿,秦肆玉为什么要在网上发表这种言论,将置他这个养子于何地?!
肯定会有人因此骂他占有了秦肆玉的东西。
如果秦肆玉的确不是亲生,那也鸠占鹊巢了那么多年,总体也算占了天大便宜,不感恩就罢了,就因为爸爸妈妈哥哥之前一点点小错而对秦家怨恨满腹,揪着不放,简直忘恩负义。
而且秦肆玉居然胡说八道说他和秦家一起吸取他的命格和运道......更是无耻。
他什么时候吸过秦肆玉的命格运道?
虽然这些年家里人对他一直很好,可养子的名头让他如履薄冰,他比秦肆玉要认真努力多得多,也比秦肆玉惨得多,秦肆玉只不过是遭受了一些教训,被打也不过是生理上小小的痛苦,根本就不会理解——
他作为养子,心理上的痛才是真的痛。
秦稚越想越委屈,只觉得不论自己是不是亲生的,都好可怜。
秦肆玉简直太过分!
亏得他之前还帮秦肆玉说话,现在看来妈妈哥哥他们说的对,秦肆玉就是天生坏种,忘恩负义。
秦稚抱着自己的肩膀,蹲着缩成一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把秦少言心疼坏了。
他忍不住紧紧抱住了秦稚,然后将他一路抱出医院,安放进车内。
再轻轻将他拢入怀中。
“别哭,小稚别哭,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
那个畜生马上就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半个小时后,秦少言带着秦稚回到了秦家。
看到一脸沉色的秦华远,秦少言先把秦稚抱进了卧室让他睡一会儿休息一下,才连忙跟进秦华远的书房。
“爸,大师那边怎么说?!”
“大师那边还没有联系上,我刚刚只联系上大师的徒弟,说是大师在闭关,要我等着.......叮!”
一道消息突然弹出。
秦华远连忙打开手机,只见上面显示一条短信,告诉秦华远大师出关了。
“小稚果然是福星,一回来就有了消息!”秦华远脸色激动,连忙恭恭敬敬地拨响那串数字。
“大师,是我,我是秦华远。”
“大功告成!”
在加长林肯再次停到牧家门口之时,白肆玉已经将手中十余颗雷击木珠子雕刻好,浸泡在了朱砂之中。
上面密密麻麻的繁复符文构成一个早已失传已久的承命阵法。
白肆玉眼睛晶亮,对一直默默看着他的牧长烛道:“九个日夜之后,这些珠子便可用了,到时我会将他们串成珠串,你戴在手上,洗澡也不可取掉。”
本来他准备晚上慢慢雕的,但是现在事出有急,他已经和秦家撕破脸了,加上牧长烛居然这么贴心主动要帮他应对秦家,所以他干脆在车上就紧急开雕了。
反正他手稳,师傅都说了,他手稳到做过山车都不会画错符,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总之——
他决定了,一定要全力以赴,尽快帮助牧长烛改命。
同时也是给自己添一道保障嘛。
“好。”牧长烛一直默默注视着眼前的少年,车内两个多小时无人说话,只能听到细细的雕刻声在空气中浅浅流淌。
不知怎么的,牧长烛心底竟有些莫名的温软。
“白大师,我只需要带戴上这珠串便可以了吗,还需要配合着做些其他什么吗?”
“暂时不用,我已经给你.......噗!”
白肆玉突然五官一滞,表情痛苦地喷出一口鲜血。
牧长烛面色骤变:“!!!”
他瞬间身体前倾,下意识伸手接住了身体一歪要摔到地上的白肆玉。
白肆玉被牧长烛的力道带得撞向牧长烛的衣襟,原本泛着浅浅丝光的月白色衬衫转眼变得鲜血狼藉。
“白大师?!!”
“我...咳咳,我没大事,你别担心。”白肆玉在倒下的瞬间,手中已经结出法印,减缓了下一波冲击。
虽然这是他故意留的漏洞,但也没想到会被攻击得那么快。
牧长烛:“是不是秦家那边......”
白肆玉微微点头,露出一个笑来。
“但是你别担心。”
这是他故意让那人攻击,因为在催化最终的换命阵法之前,那布置阵法的人必然要先试探于他,毕竟能看出换命阵法......代表了一定的能力。
只有让那边认定他或者他背后的大师能力不济,那边才会实施最终的催化。
而秦家——
到时也将面临最强的反噬。
白肆玉微微合上眼,感觉有点虚弱,这身体命格本就破败不堪,这一下子又耗去他不少生机去。
“带我去西郊...咳咳,或者其他比较贫穷的地方。”白肆玉嫩生生的小脸上沾着血,唇瓣苍白至极。
“我现在不能进你家,我,我受不住......”
牧长烛没想到。
这个小小年纪能力不凡、还总是一本正经高人起范的小“大师”居然就这么懵懵懂懂地将自己交给了他。
意味不明的缕缕情绪自他心底氤氲蔓延。
“三少,我带白大师去西郊,您快去换一身衣服吧。”保镖杜午连忙道。
在看到白大师突然吐血时,他也不禁暗暗心惊。
突然对白大师在直播中所说的内容有了更真实的实感。
却不料自家一向有些许洁癖的三少居然拒绝了。
“不用,你先去把家里最便宜的车开过来。”
......
白肆玉懵懵懂懂间,只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靠在一处温暖坚硬的怀抱里,但等他完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只是躺在车最后面的一排座位上。
抬眼扫向窗外,外面也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景象。
“这是哪儿?”
白肆玉咳嗽着想爬起,却感觉浑身都疼,爬不起来。
这一波吸运让他身体越发破败,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他刚穿越过来之时,便算出换命阵法之前还套了转运阵法,在最终的换命咒法将诅咒传至他身上之前,会进行九九八十一次吸运。
而这一次就是第八十次。
还剩下最后一次,便到了最终的时机。
他更不能去牧家那种很富贵的地方了。
“白大师,这里是牧家在北郊开发的一个安置小区。”
杜午感觉自家三少简直莫名其妙,明明一直陪在车内,却在五分钟前又离开了,这也太奇怪太......太多此一举了。
要不是自家三少生性冷淡、做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这个白大师还是个男的。
他都要怀疑自家三少是不是有点喜欢上白大师了。
“安置小区?”
白肆玉又吸了口气,鼓了鼓勇气,再次努力使劲——
终于坐了起来。
他累得扒在窗户边上,气喘吁吁。
“我不是说...呼,说带我去西郊吗?”
“三少说那边太远,不方便照顾,所以让我们带您来北郊这边了,这边虽然比西郊繁华一点,但也不算贵价地区,而且这个安置小区是最便宜的小区了,和西郊那边差不太多的,您放心。”
明明差很多吧。
白肆玉看着手机上搜索到的房价,忍不住腹诽。
这边也要三万多一平啊!
他一会儿下车了再找找看有没有更便宜的地方好了。
汽车终于停在安置小区门口,保镖试图来扶白肆玉,被白肆玉摆摆手。
“不用,我可以。”
白肆玉背起自己的小包包,踏出汽车,不等他站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看到自己身后的车子后面又缓缓停下了一辆汽车,正是他已经眼熟的那辆牧长烛的加长林肯。
车门拉开,踏板降下,一辆深桃木色的轮椅缓缓驶出。
牧长烛!
白肆玉愣住了,他看向牧长烛明显新换的衣服,想到自己要摔倒时被牧长烛接到怀里吐了他一身血,脸颊不禁有点热。
“咳咳,牧三少你......你怎么也来了?”
“白大师刚刚吐血,我实在放心不了你一个人过来。”
“我...我没事。”白肆玉连忙说,“你赶紧回去吧,你现在身体也不宜折腾。”
白肆玉说完,脑海里莫名响起一句饱含煽情的电视剧台词。
【噢,一个破碎的我,该怎么拯救另一个破碎的你呢。】
哈哈好搞笑。
白肆玉忍不住暗暗弯起了眼梢。
发现自己眼前的小少年又以一副一本正经高人模样的神态偷偷发笑,牧长烛忍不住眸光渐柔。
从第一面起,他就发现这个小大师总是会在严肃正经的表情下泄露出各种生动的小表情,虽然遮掩得非常快,可还是都被他看到了眼里。
说实话,真的有点可爱......好吧,不只是有点。
而且刚刚还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又被围堵又吐了血,却不见任何阴戾,简直像是迎风生长的向日葵。
“我身体也没有那么脆弱不堪,何况,白大师在身边,我怎么也不可能有事吧。”
牧长烛压下心底的担心,笑着看着白肆玉的眼睛。
“对吗?”
那他还能说不对么。
白肆玉无奈地憋住要脱口而出的话,说:“好吧,但是现在我得去找个地方住,也没法照顾你。”
“白大师觉得这个安置小区不合适居住吗?”牧长烛问。
“当然不合适啊,这里要三万多一平!我要更便宜的,最好不超过一万块!”
”......“牧长烛沉默了一秒:“这个是我的失误,不劳烦白大师亲自去找,我会让我助理去查。”
“哎,这个不至于一直麻烦你们啦,我可以自己去找房子。”白肆玉开口。
找不到的话他在公园里打坐一夜也无所谓。
让牧长烛帮他找房子也太大材小用了,之前可是说好帮他对付秦家的,他可不能滥用这个人情。
“这不麻烦,白大师不必这么客气,而且一会儿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白大师去忙。”
牧长烛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点开某个页面,递给白肆玉。
白肆玉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过来,结果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不禁愣住了。
什么情况,秦家人想跑?
是他高估了秦家人吗,都让他们背后的大师成功试探他了,他也没有反击,结果秦家人还要跑,那么没有信心吗?!
“不过白大师不必担心,他们跑不了,不过一会儿要麻烦白大师跟我一起去一趟警局。”虽然他已经让那边立了案,但是最关键的报案人还是要去一趟的。
“这当然!”白肆玉不禁感慨牧长烛的贴心,在他吐血昏睡过去的时候,牧长烛居然把这些事情都帮他忙完了,也太好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牧长烛又道。
白肆玉笑着看向他:“什么?”
他现在对牧长烛真是越来越有好感了。
牧长烛声音温和:“你往右划一下。”
白肆玉听话地用手指在那手机屏幕上滑了一划,结果下一秒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啊啊啊这都什么鬼——
只见那被划出来的整个页面上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高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