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三少, 请停手!”
孙天师急忙收回了已经取到了心头血的玄真笔。
玄真笔从牧长烛胸口疾速飞出, 带起的力量让牧长烛五官扭曲了一瞬,可他眼睛一直都是笑着的。
原来心脏被扎到是这种疼痛, 远没有看到阿玉的那瞬间疼。
真好......
他的阿玉马上就能.......
“牧三少!”居安连忙冲了过来,扶住身体不自主往后跌去的牧长烛。
韩部长又是一个咒法打下, 牧长烛闭上了眼。
“送牧三少去找医生!”韩部长一句话说完,已经投进了孙天师牵引北玄请灵阵的行动当中, 北玄请灵阵于他们而言是很高深的阵法,一人掌控并不轻松。
.......
白肆玉又睡着了。
他明明已经着急到不行,可当身体的诅咒被解除,他的灵魂意识与身体就会不自主与损伤极大的身体融合,肉.体上的桎梏和健康状态严重影响了他的清醒......
等白肆玉重新恢复意识,已经是两天后。
白肆玉在一片仪器的缓慢震动声醒来,他睁开眼,正对上一双苍老慈祥的双眼。
“白天师,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孙天师。
而在她的话音落下之后,又几声欢呼从不远处骤然爆发,夹杂着居安和吴莉莉等人喜极而泣的声音,但好像隔着门。
“白大师醒了,白大师醒了!”
“太好了,太好了!!!”
“快告诉部长......”
“我......我没事,长烛呢,牧长烛呢......”
孙天师慈祥的眼底闪过意外,随即透出一抹温和笑意:“牧三少他很好啊,白天师你不用担心别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真的?他真的很好吗?!他现在在哪儿?!我想......咳咳,我想去找他——”
“阿玉......”
一道极轻的声音突然传来,即便虚弱,但依旧一如往常地温柔、包容,但又带着浩瀚沉稳的力量。
白肆玉不敢相信地连忙往左边看去,只见他心心念念、昏迷时也一直忘不掉的牧长烛出现在他的眼前,只是牧长烛戴着透明的氧气罩,脸色也很苍白,整个人躺在病床上,身上还连着一些电线样的东西。
“长烛!”
白肆玉登时眼睛一红,就要从床上翻起来,但被眼疾手快的孙天师一把按住。
“白天师,你现在自己身上连连着管子呢,你不能动!”
“阿玉,躺下,快躺下!”
牧长烛着急地开口。
本来在白肆玉要醒还没醒的时候牧长烛就一直注视着白肆玉,也是他喊来了孙天师,就因为怕白肆玉醒来后听见他的声音会反应太大,所以一直都在努力遏制着自己喊白肆玉的冲动和渴望,但没想到还是......
“阿玉,快躺下,我没事,我没事。”
“长烛,你怎么会这样......”白肆玉说着话,眼睛就红了,眼睛里也氤氲出了一层泪水。
牧长烛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除了他师傅,再也没有人会和牧长烛一样.......
“阿玉,我就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所以受伤了,但是我没事。”
牧长烛和孙天师等人并不知道白肆玉在被诅咒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还特意串了供。
因为牧长烛不想白肆玉知道他付出了心头血。
“你骗人......”白肆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泪刷地流了出来,“你还想瞒我,我都听见了,你分明把心头血给了我!你自己扎了你自己!”
牧长烛一怔,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揭穿,下意识想看孙天师,可孙天师也震惊到懵了。
任何人中了十三恶灵诅咒都不可能活下来,就算真有人像白肆玉这样瞬时激发了金乙护魂咒拖到了救援,也不可能在被解咒前拥有清醒的意识,白肆玉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
这甚至不是“他是玄术天才”就可以解释的!
“我......”
牧长烛可不知道孙天师心中的震愕,他看着白肆玉流泪的模样,只觉得心疼,“对不起阿玉,我没事的,你别生气,我不是想骗你...我只是......”
“我才没有生气!”
白肆玉更难过了,他不明白牧长烛怎么就这么好呢,好得他心都疼了,他特别想哭,还想扑到牧长烛身边哭。
可是他不行,他只能躺在床上,可怜又委屈地一个人哽咽着。
可怜巴巴的小脸上全是眼泪,还一个人呜呜地咽着,可把牧长烛急得不行,心疼坏了。
本来伤口就疼,现在更是从里到外开始揪痛。
“阿玉,别哭,阿玉,别哭......”
早知道他就不让人把他挪到阿玉身边守着了,他应该忍住的,他应该一个人在别的病房。
可是...
可是那也瞒不了多久
阿玉他明显什么都知道。
“白天师,你别难过了,牧三少也是为了你。”孙天师已经回过神,暂且放下了心里的思绪,给白肆玉和牧长烛纷纷打了一个清心咒。
“这样情绪波动太大,对你们两人都不好。”
白肆玉还是眼睛通红。
可是现在已经好多了,孙天师提醒了他。
“对,是,我不哭。”
白肆玉抽噎了一下,率性地想用手去抹脸,但是身上连着东西动不了。
他还嘱咐牧长烛。
“长烛你也别难受!”
牧长烛看着白肆玉终于恢复了一点点少年气的模样,心里莫名更加酸涩揪疼,但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好,我不难受。”
白肆玉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绪,他看向孙天师,眼睛里明显比刚才多了很多镇定,以及一抹孙天师看不懂的沉厉。
“孙天师,麻烦你去叫医生过来,我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让他们把这些东西给我撤了吧,我要出院。”
出院估计是出不了院,至少也得转普通病房观察一两天,但孙天师没说出来。
“好,你等等。”
孙天师按下了铃,不一会儿,几位医生护士就匆匆赶了过来。
见白肆玉醒了,连忙上前查看白肆玉的情况。
白肆玉的身体的确已经没了大碍,甚至各方面数据明显比一些普通病房里的病人状态还要好,完全不符合重病患清醒后的临床状态。
但是几个医生只是在心里暗暗震惊,这两天他们已经被不科学的事件接二连三崩塌了世界观了,也不差这一件。
“医生,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吧?”
白肆玉严肃着脸,声音沉静,可红通通的鼻子还是暴露了他的青涩稚嫩。
“你的身体状况的确好了很多,但是现在出院还不行,还需要观察一下。”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给了身边的医护一个眼神,医护立刻转身出去了。
“一会儿我们把你转到普通病房。”
“那、那长烛呢?”白肆玉看向另一边的牧长烛。
“牧先生还需要继续观察,您不用过于忧虑。”
“那我也不出去了行吗?”白肆玉眼睛又红了,“我在这儿陪他!”
“这......”
“阿玉,你先出去吧,你现在身体没问题了,我很快也会好的。”牧长烛浅浅出声,“听话,好么?”
“白天师,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会儿你转到普通病房后,韩部长会过来。”
孙天师也开了口。
白肆玉看几人一眼,最后看着牧长烛,他缓缓攥紧了拳头,眸底的神色逐渐变了。
“.......好。”
他要让那些人死。
他要让那些人全都付出代价!
白肆玉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后,韩部长很快就赶了过来,按理说病人一般只让一人探视,但白肆玉这显然是特殊情况。
“白天师,你没事了,真好。”
“韩部长。”
白肆玉离开重症病房后,脑海中已经冷静了许多。
他思考了这几天来的一切,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看就是个学生。
韩部长看着白肆玉的眼睛,也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白天师,那些豺狼鬣狗,不能再留了,我们必须反击。”
“韩部长,秦家人都死了吗?”白肆玉抬起头,“还有那个主持诅咒法阵的大法师......现在又如何?”
韩部长微微顿了下。
“不瞒白天师,根据我们的调查.......以及国家其他部门提供的信息,莱斯特家族现在内部已经乱成了一团,莱斯特家族的最顶级大法师翁灵克应该遭受了不小的反噬。”
当初他们问牧三少要心头血其实也不只是为了化解诅咒,如果是普通的天材地宝,化解诅咒的时间要更长,力量更温和普通,造成的反噬也不会太大,而天妒之体的心头血不同,力量极为强悍。
白肆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他不能怪韩部长和孙天师,毕竟最大的受益方是他自己。
“至于秦家那群人......”韩部长眸底也闪过冷厉,这群富贵蛀虫在国内就作恶不少,在国外还帮着豺狼鬣狗一起陷害白肆玉,恶意戕害国家,完全是地道的卖国贼!
“他们都是阵引,除了秦少言,另外三人都死了。”
“秦少言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同志在调查时发现了秦少言身边有已经半激活的联通十三恶灵诅咒阵的献祭法卷,可是没有完整激活,而姜丹和秦华远都激活了,所以我们的同志赶到那边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两具干尸。”
.......
“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一盏极其华贵的金色酒杯被砸出房门,黑绿的药液洒了一地。
外面的佣人都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们都下去吧。”
老管家霍德走了过来,眉头紧皱。
“是。”众佣人连忙低头退下,四散离开。
老霍德走向房门,刚进去又被一个杯子砸到身上,但是他表情变也没变,看着苦臭的液体浸透白色的衣襟,老霍德也只是转身关上了房门。
“埃文森少爷,你不应该拿你身体开玩笑,这药......”
“你也给我滚!”
坐在床边的埃文森·莱斯特转过脸,曾经英俊至极的脸上如今布满黑红色的疱疹,乍一看活似长满真菌孢子的怪物,恐怖至极。
谁也没想到,这次耗费了全莱斯特家族的百年族阵的全部力量、又由全西方最顶级的三位大法师之一翁灵克亲自操控的诅咒大阵会失败,而且还反噬极大。
秦稚这个主阵引当场死亡、炸成一滩黑烂的臭肉不说,连翁灵克大法师也当场毙命。
在一旁辅助控阵的翁灵克大法师的大徒弟莎莉也被反噬得奄奄一息,现在完全是用莱斯特家族的家底——最厉害的天材地宝吊着命,不然翁灵克和莎莉接连死去,莱斯特家族的根本战力就几乎和崩塌没有区别。
而更可怕的是,整个莱斯特家族好像也都遭到了极大的反噬。
所有莱斯特家族的血缘人一夜之间长出了非常丑陋的疱疹,莱斯特家族作恶一直极多,用人命转生寿转红运的事情是莱斯特家族维护基业的基本手段,那些深厚的业债一直未曾散去过,只不过没有体现出来的机会。
而如今整个莱斯特家族的护族大阵彻底崩裂,莱斯特家族再无庇护,曾经的业债也跟随着这次的反噬一起席卷而来,莱斯特家族几乎要面临覆灭。
家主老莱斯特年龄本就很大,这两天更是差点直接被浓重的反噬反应折腾得死过去,要不是拿出了族里一直珍藏着的天材地宝,加上幸存的其他法师共同施法,不然早就去见了上帝。
而在稳定了生命体征后的下一秒,老莱斯特就使用了很多买来的活人,再次转走了他们的寿运。
“埃文森少爷,一切都会好的,请您给阿曼尼法师一点时间,他们很快就能治好您的。”
老霍德安抚着埃文森·莱斯特。
现在众人反噬严重,族里积蓄的东西根本不够用,需要大量活人和生灵来抵。
但这边明显多了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所以他们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买进活人,只能谨慎行事,效率自然会低很多。
可埃文森·莱斯特怎么愿意听,他现在只知道,再不轮到他,他就会死,会死!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怎么不替我去死!!!”
埃文森·莱斯特阴狠血红的眼神扫过来, 老霍德怔了怔,微微低下了头,心底泛起冰寒。
但他表面上依旧温和。
“如果可以, 我自然愿意为埃文森少爷付出。”
虽然已经在莱斯特家族做了几十年事,埃文森等人平时表面上也对这些佣人保留了一点点尊重,可实际上一旦利益触动,他们不过是个出气筒。
埃文森·莱斯特冷笑一声, 正要说你现在就把你的命给我啊, 手边的通讯机就响了起来,是他的心腹安斯。
“埃文森少爷, 秦稚的那群粉丝已经来到了我们之前定下的那个地点, 为首的人和我联系了,要见秦稚......”
埃文森·莱斯特眼神顿时一变。
对啊,他怎么把这群人给忘了?!!
当时他想着秦稚总归都要死, 不如死前再利用他的人气和脑残粉捞最后一波利益, 本是准备抽走那些脑残粉的运道转化给他用,现在看来.....
这些人不如把命也留给他。
他阴狠的眼神扫向老霍德。
“让阿曼尼他们过来,我不需要族里为我提供资源,我这里有, 让他们现在就过来给我布阵施法!”
......
“哇, 不愧是m国, 感觉好自由啊,好多元化, 那人屁股上还印米字旗,哈哈放国内不得被某些人审判啊。”王紫芳兴奋地走在大街上, 手挽着另一个蓝发女孩的手,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真是, 一看就和你国不一样。”蓝发女孩笑眯眯。
两人听懂了彼此的梗,相视一笑。
她们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幸运,居然能抽到秦稚粉丝见面会的名额,能过来和秦稚面对面!
真的太激动了,激动到不能言说!
王紫芳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她可是个网红,这以后都能成为她的素材。
“哎呀,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俩回去吧,小稚那边的助理人员不是说下午三点左右就过来吗,现在已经快两点半了。”
蓝发女孩看了一眼时间。
“行。”王紫芳答应了。
粉丝见面会一共才通过了一百多个人,每四五十人一组,分三次见面。
她很幸运,抽到了第一批。
明天和大后天还有两次。
她其实见面会结束也不想走,想在这儿多待几天,说不定还能再多见小稚两次呢。
而等两人回到那处很宽敞的别墅一楼,却见所有人好像都在兴奋地看着手机,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你们在聊啥啊?刚刚鸟妹你们不是说要自己做饭请小稚品尝家乡特色菜吗,怎么撂下菜板啥也没干啊?”
蓝发女孩指着旁边已经空无一人的厨房。
“哎呀,你们怎么才回来。”被称作鸟妹的女生立刻走了过来,举起手机,“你们没看国内网站的热搜吗,大喜事啊!!!”
“什么热搜,飞机落地后我就没想看你国相关啊。”
“什么热搜都行,这个新闻已经爆了!”鸟妹面上尽是喜悦,嘴巴咧得老大,“白肆玉突然暴毙,你没看啊?!”
“什么?!”
蓝发女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可面上不自主产生的浓浓喜悦已经萦绕在她眉眼间。
“真的假的?!!”
白肆玉暴毙了?
这是什么大喜事!!!
“不是真的暴毙,是险些暴毙进了医院。”一个打扮得非常油腻的男人走了过来,是秦稚群里比较少见的男粉,他翘着兰花指,“不过也是大喜事,白肆玉那脸青的......啧啧,跟死人一样,没区别啦,希望医院抢救失败哈哈.......”
蓝发女和王紫芳也连忙打开手机的国内版社交网站APP。
果不其然,某大眼APP上热搜第一条就是后缀了爆字的“白肆玉 垂危”这么一个词条。
王紫芳连忙点进去细看。
看着看着,她的面上不自主浮现出极为浓烈的笑容,嘴角比AK都难压。
白肆玉居然在两天前突然吐血,好像被诅咒一样险些暴毙,然后被紧急送去了医院,周围学生偷拍了现场照片但被学校控制着不让发。
可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现在到底是被曝光了出来。
而现在有记者去医院询问白肆玉的情况,医院却把嘴巴闭得极其严实,根本不愿意透露一个字,看样子情况非常不妙呀。
哈哈哈哈.......
“这狗东西可算是要死了,让他害我们小稚。”
“就是就是,看见他就烦,你国那些人还喜欢捧他,说他什么善良无私,我呸,我看他远不如命运之轮直播间那个博主!人家那才叫实在!”
“可不是么,可惜那个博主也被封了。”
“切,还不是因为有警方给白肆玉站台,白肆玉绝对和那群穿皮子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唉哟,你们俩也是真敢说哈哈。”油腻男笑眯眯,“在国内,你敢这么骂,不得封你号啊。”
“还得道德绑架呢,说什么他们保护了我们,切——”王紫芳做出一个要呕吐的动作,“分明是我们纳税养了那些警察好吧,他们应该对我们感恩。”
“哦对了。”王紫芳说着,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对蓝发女说,“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我准备有比白肆玉丑图更好的图。”
“记得记得,你后来咋没给我发啊?到底啥图?!”
王紫芳面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我这图啊,放现在可是刚刚好,我这就发群里,一会儿你们拿了图可以去词条广场里刷,咱们咒也要咒死白肆玉。”
王紫芳手指快速点开私密文件夹,找出她精心p的白肆玉的遗照,而且有几张还把白肆玉p得非常丑。
“快来啊,领图领图,一会儿多刷刷......”
白肆玉此时刚刚和韩部长以及孙天师开完会,几人确定了一个小方案。
“谢谢你,白天师,谢谢你这么无私慷慨!”
韩部长和孙天师都格外敬佩又期待地看着病床上的白肆玉。
他们可没想到白肆玉居然愿意尽快编写出一套玄术阵法大全的书籍,免费送给异侦部,并让异侦部代为传播。
这可是异侦部......不,应该是中华玄术界全界的大幸!
他们现在可是知道白肆玉的能力和学识容量不亚于百年前所有的中华传承集合体,甚至还有白肆玉本人在学习阵法时的感悟和改良,他倾尽所出的内容完全是宝藏——
就是他们天师也能从中获益良多!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必这样夸我。”白肆玉浅浅笑了一下,“我师傅常说,为道者应当胸怀家国天下,无畏无惧,以生捍道,我只是遵循了师嘱而已。”
“白天师,敢问您师傅名讳是?”
“我师傅啊?我师傅他叫.......”
“叩叩!叩叩!”两道急速敲门声突然传来,几人往门口看去,发现是居安。
韩部长微微点头,居安立刻开门走了进来。
“部长,孙天师,白...天师。”
居安极为恭敬地微微躬身,随后他看向白肆玉。
乍一从白大师改成白天师还有点不习惯,但部长等人都这么喊了,他想了想还是跟着改口比较好。
“白天师,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消息散发了出去,现在网上几乎已经传遍了你生命垂危、入院抢救的消息,网上一开始的反响和我们预料的差不多,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现在有一批很.....”居安不想用很肮脏的词汇,可又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群人才能让他解气。
“.......有一批不知道什么目的的人在网上恶意散播你的遗照。”
“遗照?”
“对,而且还p得非常恶意,可以看出来非常恨你,他们缀以悼念你的名号,来行侮辱你之事,我认为这需要管控,您觉得呢?!”居安拳头都硬了。
“不用。”白肆玉嘴角噙了一抹讽笑,“居组长你和这种人生什么气,你这样的反应,我还以为真有外贼上钩了呢,就这种情况......你就当看不见就是,毕竟也就是那一小撮人罢了,狗咬我,我还要咬它们吗?”
“对,是一小撮,大部分......不,绝大部分网友都不是如此。”
居安就是太气了,气到忍不住。
白肆玉年龄才多大,就一直默默保护着国家民众,如今被暗害重伤,结果那群被保护着的人反而来侮辱背刺白肆玉,实在是.....
“不过,这消息散播半天一天的就够了,如果不及时封锁,外贼恐怕不会上钩。”
白肆玉声音不急不缓地又道。
不论那些人相信他死了也好,认为他没死也罢,至少都会知道他受了重伤,生命垂危。
那龙脉最近就相当于群龙无“守”。
他要是那些人,呵,他就争取尽快动手。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儿非常重要,这件事儿......可能需要韩部长你帮我去办。”白肆玉撩起眼皮。
韩部长立刻说:“白天师你尽管说。”
“我有一件宝贝留在了我的宿舍,宿舍柜门封了符咒,所以需要韩部长帮我取过来,它放在一个棕色的书包里面,您打开柜门后应该一眼就能看见。”
“没问题。”韩部长内心微颤,有种莫名的激动。
能被白天师称为宝贝的东西,那得是何种珍奇异宝?
要知道连刻有北玄请灵阵的玄真笔都没有白天师脸色有丝毫波动!
“哦对了,还有......”
看着非常郑重的几人,白肆玉顿了一下,声音也软化了几分。
“韩部长,你们不用这么紧绷,我接下来要说的不是玄术相关的事情。”
“那是什么?”
“我......”
刚刚还一脸沉温冷厉的白肆玉眉眼间好似被柔色化开,嫩生生的小脸上也多了几分以往那种青涩生动的少年气,他微微睁大眼睛,乌黑清澈的眼底有细碎的光。
“我现在想去找长烛,可以吗?”
......
白肆玉在居安的“掩护”下,成功来到了牧长烛的病房外。
明明才从里面搬出来几个小时,他就想牧长烛想得不得了了。
白肆玉扒着门框,偷偷往里面看。
牧长烛好像在睡觉,他闭着双眼,脸色苍白。
“白大师,杜助理和杜老爷子好像往这边来了。”
“那你把他们引走,我看一会儿就离开。”
白肆玉虽然有隐匿符,可也不能完全颠覆物理,他只能弱化存在感,不能完全隐身。
居安:“好。”
要知道白肆玉现在虽然是转去了普通病房,但在外面传的消息都是“病危”,所以除了个别签了保密协议的医护,白肆玉现在到底在哪,情况到底怎么样,别人是不知道的。
杜午他们虽然值得信任,但也不能这么大剌剌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肆玉就这样默默看着玻璃窗里面色虚弱的牧长烛,眼睛渐渐地红了一层。
长烛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好到他都觉得自己不配了。
在长烛心里,他居然是值得用生命来换的人吗......
白肆玉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现在看着病床上的牧长烛,他心脏闷疼得难受,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浑身血管里横冲直撞,又热又麻,鼓鼓得让他想颤抖。
长烛,牧长烛......
这三个字好像要刻进他的骨头。
“你去报告给护士长吧,我去看一下病人。”
两道脚步声突然从不远处的拐角传来。
白肆玉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弯下腰,转身悄悄地离开。
当他来到走廊拐角后面的卫生间时,看到一个护士走进了牧长烛的那件病房。
白肆玉突然瘪了瘪嘴,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更难受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抬脚准备出去,结果刚要跨出卫生间,就听到两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朝这里走来。
白肆玉一个紧急刹车,转身钻进了厕所隔间。
走进来的是牧长国和牧盛言。
从来都是成熟沉稳、被外界称为笑面虎的牧盛言此时一脸震惊,整个人好似乱了阵脚一样,神态完全不对劲。
“爸,你刚刚和爷爷在说什么?!你们到底说的什么,我听错了是不是?!!”
牧长国皱着眉,他今年五十二岁,鬓角已经有些白了。
他面色极沉地叹了口气。
“别问了,盛言,做好你的事,别让你小叔痊愈后还需要费心。”
“爸——”
“你喊我有什么用?!你不能接受,我还不能接受呢。”牧长国教训了牧盛言一句,又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但是你爷爷已经接受了,所以我们也没什么可反对的,何况白大师本人的确非常好,抛去性别问题,有他是你小叔的福气。”
厕所隔间里的白肆玉微微睁大了眼睛。
等等......
怎么和他有关?!
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什么?!
不能接受他和长烛做好朋友么,是因为这次长烛因为他居然自扎心脉,受了重伤吗?
白肆玉小脸突然变得木木的,难过地微微低下了头。
可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可是,可是小叔他......他怎么能和白大师在一起呢?!”
“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是,爸,他们是还没有走到一起,可是我太清楚小叔了,他认定的人,认定的事,怎么可能达不到呢?”
牧盛言还是不敢想象,他攥着手。
“小叔他怎么能喜欢白大师呢?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