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就叫爱情。”
“哎,感觉你们几个这么快就都有各自的事业线了,山子是学霸,老彭之前提过他好像是准备以后考公从政,小玉更不用说了,我......”
庞冠超突然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以后能干什么,我现在除了学习和打游戏,好像对别的都没有兴趣。”
本来他是准备回家乡当公务员或者老师,毕竟留在京城的话他买不起房子,可是现在他又有点茫然。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游戏直播。”
白肆玉突然说。
“啊?!小玉你看出来我游戏直播能火吗?!”
庞冠超愣了一下后,眼睛歘地铮亮。
白肆玉摇摇头:“我看不出来,但是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他可不能说实话,不然庞冠超以后做事岂不是要依赖他看相。
“可是我打游戏也就是中上水平,不算顶尖。”庞冠超没有自信,“这样有人看吗?”
“说不定呢?京大学子在线直播打游戏......也算是有噱头的吧。”
“那我考虑考虑......”庞冠超拧着眉。
考完试的当天是星期一,白肆玉规划星期天要再去找牧长烛吃好吃的。
但没想到星期五晚上,他突然接到一个紧急电话。
“白大师,你现在在学校吗?我们有一项紧急任务需要您的帮助,请问您能不能帮助我们出任务?!”
居安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几次求助白肆玉时都要着急。
“如果您答应,我们现在立刻出发,有直升飞机待命!”
白肆玉在思考:“出任务的意思是......我们要离开京城吗?”
“对,白大师,任务地是在y省,我也不瞒着您,这次任务很重要,而且.....而且有些危险,您答应后,还要与我们异侦部签一份保密协议,可是我也是真心诚心请您出手,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像你一样能力高还愿意帮助我们。”
居安语速飞快,嗓子隐隐发干。
“其实......其实白大师你这段时间也一定感受到了,国内出了一些事儿,异侦部今年非常忙,也受到了很多冲击,我们部长一直在各地忙着做任务,我现在想请您帮忙的这个任务本来是我们副部长韦天带领二组去做的,可是现在他们失踪了!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都安全,但是任务不能停!”
白肆玉也意识到居安这次来找他的事儿和之前好像不太一样。
他眉头不自主地锁起,眸光微沉:“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吗?”
“对不起,白大师,在您签保密协议以前,我不能告诉您,但是我可以说这件事关乎很多人的性命和我们国家本身。”
“除了我,你们有没有找过其他天师?”
他记得除了他和韩部长,可是还有两位天师的。
“白大师,不瞒您,另外两位已经隐居的天师也被我们找过了,但是他们之前帮助我们部长出过任务,所以这次.....这次我先找您了。”
居安心跳有点加速。
“这次除了您,我和另外几个异侦部的同志也会和您一起过去,真的求您了白大师,帮帮我们吧。”
白肆玉眉头微皱,视线穿过宿舍玻璃看向远方浓黑的夜幕。
他直觉这次去了,以后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可是......
他不会拒绝。
他师傅曾经说过,这片土地需要他们的时候,宁死不可退也。
国家兴亡,人人有责。
“我答应你,居组长,一会儿我就去京大校门口等你。”
正好现在不到晚上十点,宿舍可以自由通行。
“好,谢谢白大师!”
对面的居安声音激动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
白大师愿意帮忙,也许韦副部长他们有救了。
白肆玉打完电话,就从床铺上翻身下来,他随手从柜子里整理了一点东西,塞进陪伴他半年的小背包里,背到身上就准备离开。
却突然被彭程喊住。
“小玉,你去哪儿?”
“我有点急事要出门,明天的课上不了了,正好彭程你明天早上帮我去导员那里请个假,如果有老师点名,你帮我说一声。”
彭程脸色却有点沉,他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小玉,你是不是要去y省?是不是有官方的人来找你求助?!”
白肆玉微微顿了顿,他有些意外。
见白肆玉没有说话,彭程面上有点急了。
“真的是去y省?!”
“彭程,你......帮我请个假就行,其他的呢就别问了。”
“小玉,你不能去!”彭程抓住白肆玉的胳膊,面色焦急至极。
“那边危险!!!”
“我前些天回家里那次夜里,出来上厕所意外听到我爸和不知道什么人在打电话,提到y省出了大事儿,情况很严峻,好像还有什么能人异士被困在了那边生死不知,我当时还听到我爸提到你,我就想他们不会也来找你吧!结果还真......”
“彭程。”
“小玉,你只是个学生,你才多大,他们不该来找你!你别......砰!”
白肆玉抱歉地看着被自己一个咒决弄昏的彭程。
“不好意思了,老彭。”
还好张成山和徐振生都不在,庞冠超在研究游戏直播,没注意到这里。
白肆玉扶着彭程,把他放到徐振生的床铺上。
然后背着背包就走了。
当他来到京大东门的校门口,就看到居安已经来到了。
“白大师!”
居安穿着一袭黑色的中山服,身边还站着白肆玉见过两面的吴莉莉和一个之前没有见过的长发瘦高个男人。
经过居安简单的介绍,白肆玉知道了男人是另一个组的组长,姓花,名金,名字和人一样特别。
“花组长,你好。”
“你好,白大师,久仰大名。”花金伸出手。
两人握了手后,一起上了车,车上还有两个人,也是白肆玉见过的。
都是居安组里的人。
“还有一名同志在y省等着我们,加上白大师您,我们一共是七个人。”
居安说着,从不知哪里抽出了两份文件。
“白大师,这里是保密协议,如果您没有意见,可以在末尾签字。”
白肆玉接了过来,快速从头扫到尾。
协议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套路,都是最重要的条款,简洁清晰,不冗长。
白肆玉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在末尾签了字。
居安看到白肆玉签完后,将其中一份收起,然后立刻开口道。
“白大师,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我现在就把这项任务和任务前后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您讲一遍。”
“白大师你肯定知道, 百年前发生在华夏九大龙脉的那件事情。”
居安声音冷静,白肆玉却眼皮一跳。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可还是没想到真的会听到这样的结果。
居安的声音很快, 但字字清晰。
“百年前社会动荡,生灵涂炭,列强侵略,可被掠夺的不只是资源、土地、人命......他们还想窃取我们的国运!是数十名天师以及成千上万的众术士能者用生命和寿运抵御了他们的阴谋, 护住了我们龙脉的根本, 如今休养生息百年,我们国家繁荣昌盛, 他们居然又打起了我们龙脉的主意!”
“韩部长最近几月一直在外, 就是在加固九大龙脉上的神机阵吧?”白肆玉轻声开口,“还有上次郭耀同志中了九玄盘人咒,也是......和这事儿有关?”
“......是。”
白肆玉眉头紧锁, 那这情况已经持续了不止一两个月了。
居安继续道:“京城三条龙脉之上一直有异侦部部员巡逻驻扎, 情况一直还好,但是另外六条最近状况频出,一个月前我们部长在g省险些中招,后来x省出现变动, 也是我们部长和刘天师一起解决, 那群狼子之心动作不断, 而且据我们和国部侦查部合作得到的消息,有动作不只是m国, 恐怕是多国联合.....”
“巨龙腾飞,必然扎了某些人的眼。”
白肆玉眸底深沉, 这事儿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料。
“韦副部长他们中招了?”
“昨日还有联系,今天突然怎么都联系不上了, 部里的续命香也忽明忽灭,所以我只能来找您了,我们部长和孙天师目前还扎在s省,实在分身乏术。”
白肆玉打开背包,掏出一扎红绳,他咬破手指,捏住红绳拉出七段九寸长,快速编扎出了七副玄奥复杂的绳符。
绳符完成时,七道猎猎风声骤然掠过!
好似朱雀空中呼鸣。
居安表情再次变得惊愕。
花金脸色也顿时变了。
他自认涉足良多,可这绳符他从来没有见过,白大师深浅到底如何,真的难以捉摸。
到底会多少他们这些人不擅长甚至没见识过的玄术!
“你们一人拿一个吧。”白肆玉说着,自己也佩戴了一个,剩下一个等到了y省再给最后一位成员。
几人连忙拿了自己的那份,震惊发问:“这是......?”
“共生金御符,以免我们落单受到攻击,且有一定防护作用,比平安符好使。”
尤其加了他这个世外之人的血,迷惑作用也是有不少的。
“共生金御符......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不是早就断了传承了吗?!传说中人越多效力越大,只要心齐,威力无穷!”
吴莉莉最爱啃书,她眼睛冒光,激动不已。
“这共生金御符居然是绳符,不是黄符!怪不得我查不到黄符类有关这个的资料!”
“要是韦副部长他们有这绳符护身,说不定就......”
“白大师,您有没有很重要的朋友,您可以给他们发几句消息,等我们上了直升机,应该就没有信号了。”
居安看着车已经逐渐接近了直升机停靠的地方,对白肆玉出言提醒。
白肆玉明白居安的意思,他眼眸微垂,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一个人影。
可是他把手机握在手里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发出任何一个字。
“算了。”白肆玉按下了关机键。
这项任务危险度高低不好说,但的确百分百有危险,告诉长烛也只是给他徒增烦忧罢了。
就算他撒谎,牧长烛这么聪明肯定一下子也能猜出来。
不如什么都不说。
半小时后,白肆玉和居安等人一起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一路嗡鸣。
四个小时后的深夜,几人在y省深处一座偏僻村落的后山降落。
“累死我了,我的腰要断了。”
“小郭你才多大,这么年轻腰就不行了?”
从直升机下来后,郭耀和邵长伟插科打诨地瞎聊了两句,试图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
四周密林静悄,冷风阵阵,好在有当地机关的人接应,这茂密的深山空地上并不是漆黑一片。
两辆警车带着探照灯停在一旁,为首的是这片辖区之上的一把手赵书记。
“赵书记,辛苦了,麻烦你们还来接应。”
“居同志,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在老乡的家里给你们安顿好了,你们今晚就在老乡家里住,明日再去忙你们的。”
“谢谢。”
“居组长!”
赵书记身后走出一个人,是一个短发女人,叫李琦夏,就是那位留在y省本地,等待和居安白肆玉等人汇合的同志。
“李琦夏同志。”
居安看到李琦夏,立刻和她握了手。
李琦夏是常年驻守在y省的异侦部分部成员,也是y省部员里能力排前三的人,这次他们这边除了她,另外比较厉害的几个人员都跟着从京城过来的韦副部长等同志进了龙脉腹地执行任务,结果一个也没能走出来。
“你放心,我们不会放弃任务,也不会放弃受困的同志。”
“嗯。”李绮夏红着眼点头。
天知道她这几天有多担心那些联系不上的队友。
“琦夏。”
吴莉莉也走上前来,眼睛有点湿润,她和李琦夏以前共事过,后来李琦夏被分派到y省,很久没见了。
“这位莫不就是白大师?!”李琦夏和吴莉莉拥抱后,看到吴莉莉身后的少年,表情微愣。
白大师虽然能力强,可还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吧,这样危险的任务叫他过来真的好么?
“你好。”白肆玉视线平静地扫过李琦夏,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后,便将手中一直保存着的最后一只绳符递给她,“送给你,戴上吧。”
李琦夏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也感觉到了上面蕴含着的深厚且奥妙的符力,顿时有些惊愕,可周围有非异侦部的人在,她没有问出口。
“谢谢。”李琦夏接了过来。
居安一向和赵书记之类的人打惯了交道,很快便结束了寒暄。
然后一群人便跟着赵书记和两个穿着警装的同志上了车,来到了山前的村落。
在早就打好招呼的村长家里简单休息了一晚。
因为情况早就互相交流过,所以在这处并不隔音的屋子里,几人什么也没有聊,设下防护阵法后便睡了。
第二天,天空刚蒙蒙亮,白肆玉就醒了过来。
在他睁开眼的时候,也发现了其他人在起床收拾东西。
“白大师,早啊。”
“白大师,你醒了?”
“你们都起这么早。”白肆玉揉了下眼,昨晚快四点钟才睡,现在才六点,严格说来几人只休息了两个小时。
“心里有事儿,休息不下。”吴莉莉用手指作梳子快速梳了两下头,扎了起来,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包湿巾,给几人分,“给,洗脸是别想了,都擦擦吧。”
这里已经非常偏僻,属于y省深处,前两年才刚脱了贫,好多人从山里搬出来。
而真正的任务地点距离这里其实还有六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但接下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帮助他们,也不能让任何人跟着,只能几人自己开车过去。
白肆玉穿上外套,接过吴莉莉递来的湿巾,擦了擦脸。
吴莉莉一直看着白肆玉,突然忍不住笑了。
白肆玉没注意到吴莉莉的反应,邵长伟却看到了,不禁说:“莉莉你笑啥?”
“笑白大师脸嫩生生水灵灵的,俊俏又可爱,刚起床也这么好看。”
“哎,你可别说了,说得我又想起来我都三四十了,成老帮菜了。”
白肆玉抬起脸,也笑了笑。
“哪能呢,你们看着都很年轻啊,看起来和我都差不多。”
“白大师真会说话。”
几人简单收拾完,纷纷背着重要的背包走出了门,一出门就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对上了眼。
老汉眼神浑浊,看了他们一眼,露出一口黄牙,说了句话。
老汉乡音非常浓,几人都没太能听懂。
好在一位一直没走的警局同志从院门外进来了,和老汉说了几句什么,才对白肆玉几人说:“没啥,这老爹就是问你们还住么,你们直接走就是。”
“谢谢,同志你一夜没睡?”
“在车里窝了会儿。”男人笑笑。
“辛苦了。”
居安和他寒暄了几句,才带着一行人驾车离开。
车是当即政府提供的,改装越野suv,容量大,七人坐正好。
邵长伟开了两个小时后,车子在半路停下,换郭耀来开。
车子越走越深,密林越来越高,山叠山,山延山,再也不见任何人类留下的的踪迹。
居安和花金的脸色越来越严肃,龙脉距离这里不过几百里了,可他们却察觉不到任何脉息泄露的痕迹,要么是龙脉发生严重状况,要么是损毁微小——
可要是后者,韦副部长等人又怎会出事?!!
这着实极其不对劲。
白肆玉吃过压缩饼干后就一直闭目养神,手中握着一串木珠串子,手指不疾不徐地掐着,就像牧长烛以往时的小习惯一样。
现在他也不由得染上了些许。
但在又过了两个半小时,郭耀下车准备和邵长伟再次换人开的时候,白肆玉掐着珠子的手突然顿下,倏地睁开了眼。
花金注意到白肆玉的反应,立刻道:“白大师,你要下来方便一下吗?”
“不,都停!”白肆玉面色陡然变得沉重。
他转头看向正西的方向,眉头锁起,眸底漆黑:“你们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什么?”花金疑惑,“白大师,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吗?”
居安几人也纷纷将视线落在白肆玉身上。
“怎么了白大师?”
“你是察觉到龙脉那边出事儿了吗?!”
“九逆封魂阵!”
白肆玉手指飞速叠动,可越是掐算,他脸色越是难看。
而居安几人虽然不是完全明白,在听到封魂阵三字后,也纷纷变了脸色。
封魂阵也是曾经非常出名的一个古阵法,依据十七枚沾了童子眉的古铜钱在地上制造小七关,可让冤魂永远逗留此中,无法寻觅出境,用法可正可邪,全靠摆阵人意图。
可在龙脉附近摆如此阵法,邪的概率绝对大于正。
尤其......白大师嘴里提到的还不是简单的封魂阵,还是他们没有听说过的九逆封魂阵,并且白大师的神色和态度就证明了这东西出现在这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短短的十几秒掐算,白肆玉就额头渗出汗珠。
他缓缓收起手,看着几人:“我们现在不能去龙脉,我们要先去那被人摆阵的地方,否则龙脉用不了几日将被斩断。”
“什么?!!”居安脸色大变。
“白大师,我们还没有接近那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有,九逆封魂阵和封魂阵有什么区别?!”
“九逆封魂阵是叠加了残缺版斫龙阵以及变种冥丁阵的复合阵法,后面两种阵法你们应该并不陌生。”
而随着白肆玉的声音落下,几人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
斫龙阵也是失传的古阵法之一,现在众人可以施用的都不过是残版,但根本阵意没有变,一直都是葬地阵法,算茅山教术的一种,主以山河之灵捍卫墓葬,而山河之灵几乎是被公认为天地间最厉害的力量,不是人类与牲畜、鬼物等力量可以抗衡。
而这里套用斫龙阵,绝非是为了消灭封魂阵中的鬼物,恐怕是为了驾驭某种邪力。
再加上冥丁阵这种会用奇灵、生魂当阵眼的怪阵。
又临近龙脉......
居安简直不敢想象这阵地之处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摆阵之人是巧合还是真有其本事,我不能确定,但的确有窃取化用龙脉之能,龙脉之处恐怕被设为了阵眼或者阵心,我们现在如果过去,就是自投罗网,别说能不能走出来,恐怕也要成为了其中被封住的生魂。”
白肆玉抬手取出一张黄符纸,制成纸人模样,咬破舌尖,喷上鲜血。
他张口一吹,那纸人便站立了起来,对着一个方向飘去。
“居组长和花组长跟着我一起过去,其余人都留在这里,守好大后方,如果感觉到绳符烧灼烫人,就咬破舌尖血或者指尖血喷上去,可助我们一臂之力!”
白肆玉说完,便抬腿跟上。
居安和花金对视一眼,决定将领导权交给唯一不在异侦部编内的白肆玉。
“听白大师的,你们四个在这儿守候!”
两人说完,便抬脚追了上去。
吴莉莉几人面面相觑,焦急不已,可两位能力最强的组长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能不听。
白肆玉追着那小纸人,歪歪斜斜地追了起码七八里路,期间破了不少障眼法和诡阵,这些鬼打墙一样的阵法居安和花金也能看出来大部分,但是没有白肆玉解除得那么信手捏来,好像手指一抬一打,阵法就纷纷破了。
居安两人越来越心惊。
不只是感慨白肆玉这深不可测、恐怕已经超越了他们部长韩天师的实力,还为逐渐在面前显露出真相的一切而震惊惶恐。
他们居然看到了“活着”的死人!!!
要知道电影里面演的什么鬼魂都是假的,真的玄学教术里会有驱鬼,但这些“鬼”和“邪物”说白了都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并不是电影电视剧里加工的那样,看起来和尸体一样,还有衣服和五官四肢。
可现在正值正午,他们居然看到了一个个没有影子的死人四处走。
看起来就像一直生活在这附近的村民。
不等那些半人半魂的东西“看到”他们,白肆玉就打出了法决。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全部,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急急如律令!”
“噗。”
“噗噗!”
好似被打碎的气团,在白肆玉咒决落下的瞬间,那些半人半魂的东西就纷纷炸开,散发出一股股恶臭和黑血。
剩下的尸块散落在地上,转眼就变得腐烂。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花金大惊。
这好像也不是半魂半人的诡物!
“九逆封魂阵中的傀儡煞罢了,就是一种活煞而已。”
白肆玉缓缓握住手中的符箓。
“你们要小心一点,我们已经正式踏入了这套大阵中。”
居安也看出来了这阵法的不同,好似有源源不断的龙脉灵气在输入进来,支撑着这个法阵,或者说......
这个法阵这么复杂也不过是个障眼法,归根结底是为了抽窃龙脉!
“以山河之灵为罩,怪不得在远处看不出来。”
居安紧紧握拳。
而一旦踏进来才发现,就直接错失了最佳良机,陷入阵中。
三人一路往前,互相合作,毕竟白肆玉再厉害,但只靠白肆玉一人灭煞必然不可,白肆玉迟早会精力不足。
居安和花金也纷纷拿出了看家本领,全程全神贯注,争取不依赖白肆玉。
很快,几人就从天亮走到了天蒙蒙黑,也来到了这套大阵的阵眼附近。
这次不用白肆玉提醒,居安两人就看到冲天而起的诡煞,黑红透金,亦正亦邪,明显糅取了不少龙脉之气!
而这附近的傀儡煞也明显和之前不太一样,堪比恶鬼,煞气带业,沾则腐骨!
“你们退后一些。”
白肆玉面无表情地掏出背包中的三张染着紫气的红符和一只铜钱状刀柄的匕首。
一手将红符撒向前方的瞬间,匕首从半空落下,割破白肆玉的手心,伴随一声金戈交鸣深深插入了地面!
送鬼入地,人阵合一!
“ 逆吾者死,敢有冲当!急急如律令——破!”
汹涌的金鸣声突然呼啸而起,从地下涌动而出,裹挟着不可抵挡之力。
犹如恶鬼的众傀儡业煞纷纷被箭雨般的金光击中,瞬间炸开!!!
一股股恶臭和业力弥漫。
居安和花金连忙念咒,手中结印。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业力和恶煞从三人身边汹涌而过,仿佛惊天动力的涛涛潮水狠狠打来,可没能撼动三人衣角半分。
居安和花金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白肆玉立于三人之首,手中印决飞快,手指化作虚影,他眸色深定,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真身现!”
只见原本笼罩在如同虚妄一般的夜雾中的景色突然变化。
三处有金色斑驳的黑红色气柱一般的东西在居安和花金眼中冲天而起。
两人瞳孔紧缩。
“阵眼?!!”
“居组长,花组长,我教你们破阵眼的办法,一会儿你们听我指挥,和我一起同时行动。”
白肆玉咽下口中腥甜,从背包中取出九支香,另加三张居安二人从未见过的紫色符纸。
居安很想问这是什么,但还是先关心了白肆玉。
“白大师你......你没事儿吧?”
“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这血是我咬破舌尖喷出来的。”
白肆玉声音不疾不徐,气定神闲。
这套阵中的景象比他想的其实还要好一点,这个摆阵之人玄术识度算广,可厚度也就一般般。
比不得他师傅。
本来他还以为这人的套阵中有残版出现是有什么蹊跷和阴谋,现在看来不过是能力限度到此为止。
他给吴莉莉他们多嘱咐的那几句都显得多此一举了。
“你们去那两处略小的阵眼,这符你们一人拿一张,香各取三只。”
白肆玉把手中东西分给居安和花金。
“一会儿在这三支香刚好烧断两根的时候,你们踏入阵眼中心,在三支香刚好全部烧断的时候你们必须在半息之内激发这符,打破阵眼!绝对不能慢一毫也不能快一分。”
“好,白大师,我们记住了。”
“还有,在阵破的瞬间,会有逆煞,你们要注意安全。”
白肆玉嘱咐完两人,便取出一枚雷击木珠含入嘴中。
三个阵眼从远处看都在前面差不多的位置,实际上方向根本不同。
三人很快就分道扬镳。
白肆玉手中握着香,一步一步走向煞气最深的主阵眼,此处龙脉气息也格外浓厚,可都被业力污染,变得更加凶狠。
在手中香断了一根之际,白肆玉朝正西方望去,只见地上密密麻麻都是黑红的锁链,一直绵延向最西的龙脉之处。
一头被扼住龙颈的巨龙卧于天地之间,正在痛苦啸吟。
那黑红的锁链还在不断往内勒紧,抽取巨龙生息,源源不断注入这九逆封魂阵中。
“可惜了,功亏一篑。”
白肆玉泛着冷意的话音轻飘飘地从唇齿间溢出,最后一个音节刚落,第二根香骤然断裂。
细密的香灰萦绕在白肆玉身边,他抬脚踏入阵眼,第三支香也刷地裂开!
就是这个时候!!!
白肆玉眸光一动,瞬间激发了手中的紫雷庇金符,口中雷击木吐出——
“轰——!”
好似天地震动,也好若地裂山崩,三个阵眼突然从内往外被炸裂,整个布局巨大、覆盖近百里的大阵倏然分解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