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如虞的确谨慎至极。
“但是你用错了方式,你不该拿其他人的孩子当筹码,你有没有想过,你撒的慌对于林圈圈的家长来说,有可能是灭顶之灾,万一这期间出现了什么意外.......”
“对不起,白大师,我......对不起.......我会去找林圈圈的家长诚恳道歉,我会承担这件事的责任!”
“你的确应该承担责任,但是话说回来......”
白肆玉拿走了田如虞怀里的盒子。
“你的确达到了你的目的。”
田如虞的眼泪刷地滑出。
“白大师?!!”
“我会帮你,我们随时联系,但是我要和你说明,这件事我不能给你一个百分百的确切答复,因为我也需要找人帮忙。”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您愿意帮我,我愿意等——我也愿意把我们用命换到的一切证据都给你!”
白肆玉做出“停”的动作。
“好了,不要再这么说,我不需要你反复特意对我强调,我这双眼睛看的很清楚。”
白肆玉站起身:“如果你还没有别的要求,我就先走了,有需要或者有结果......我会联系你。”
“白大师!”
田如虞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泪水,手指颤抖。
她殷红着双眼,嘴唇颤巍巍,欲言又止。
“你.......请你,请你也注意安全。”
白肆玉看着田如虞,眼神微微柔和。
他本以为田如虞会再次强调一遍让他一定要帮她伸张正义。
“谢谢,我会的,你也是。”
白肆玉说完,便带着那个盒子转身离开。
田如虞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半晌后突然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她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和空落落的双手,胸口盈满希冀的颤抖和隐隐的惶恐。
希望,希望她这一次没有选错。
.......
白肆玉离开后就直接下了楼。
牧长烛一直在车上等着,终于看到白肆玉的身影,立刻从车上走了下来。
“阿玉。”
“长烛,我们先上车,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白肆玉没有废话,直接拉牧长烛上车,然后把这件事一五一十从头到尾地告诉了牧长烛。
“长烛,我知道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但是我的确想帮她.......”
其实,也不只是帮田如虞而已。
而是如果他不出手,那还会有不知道多少孩子惨遭戕害——
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牧长烛也难得地沉下了眼色。
他看着白肆玉:“这件事很危险,也很复杂。”
“我知道。”
“如果这件事真的涉及到g省的二把手。”牧长烛眼神掠过已经被两人打开的盒子。
“那就不再只是简单的刑事案件,而是政.场问题,能扳倒他的不是警方,而是他的对家。”
白肆玉紧紧皱眉。
牧长烛轻轻把手放在白肆玉的额前。
“所以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细细部署,阿玉不要皱眉,我会帮你。”
“长烛。”
“这些东西首先要送对人,有阿玉在,我相信我们不会送给假面人,等有机会,我带阿玉——或者阿玉完全信任我的话,也可以我一人带着这东西去拜访一下一些人。”
牧家的能量可不只是在商场中。
在军政方也有不少友人。
尤其是牧老爷子的一些至交,都是曾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人物。
“我当然完全信任长烛你,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我的责任,我不能完全把这个担子甩给你,如果可以,还是尽量我们一起去拜访吧,如果实在不行,那我......我也愿意听长烛你的建议和安排。”
明明白肆玉只是普通的陈述,牧长烛却感觉心都要软成一滩了。
他轻轻握住白肆玉的肩膀。
“那你先把这盒子放我这儿,等我给你口信,行吗?”
“行。”
......
白肆玉跟随牧长烛回到牧家时,牧老爷子正巧在大厅里接待刚刚来到不久的几位客人。
坐在牧老爷子旁边的一个老人一看到牧长烛,顿时惊呆了,胡子颤巍巍地抖开。
“这是长长...长烛吗?!长烛这孩子的腿好了?!”
“是好了,本来是准备在宴会当天公布的,没想到老于你这时间赶的巧啊。”
牧老爷子笑着说。
“于叔。”
牧长烛浅浅笑着上前,和于老爷子打招呼。
虽然于老爷子已经七十多岁,可毕竟是和牧老爷子一个辈分,只能喊叔。
“好,好孩子,我就说嘛!我就说你爸不能突然广发红帖啊,定然是有大事儿!”
于老爷子激动得眼睛有点红了,他拍了下牧老爷子的肩膀。
“你也是,怎么不早说,还得我跑来找你时意外撞见长烛这孩子才能知道......”
牧老爷子笑了。
“那你不还是第一个知道的?”
牧长烛在公司还是坐着轮椅,虽然牧老爷子觉得没有必要,但牧长烛和他分析了一些事情,最后也就答应了。
不然牧长烛但凡在外面站着露几次脸,消息恐怕很快传得到处都是。
于老爷子下手位的一个长发微卷、裙面微光旖旖的女孩不由得变了脸色,眼神隐隐闪着光芒,脸皮上微微现出红晕。
“长烛哥,你腿好了!”
牧长烛这才看向于檬幼,浅浅点头。
“好久不见。”
“檬幼也长成大姑娘了,上次你们见面还是五六年吧?”
牧老爷子乐呵呵地说着。
“是,上次见面还是我去m国读大二之前,现在我研究生都毕业了。”
于檬幼大方温婉地笑着,眼神悄悄瞥了一眼牧长烛。
“长烛哥还和我上次见面时一样,不...比上次见面时还要帅气。我还记得小时候长烛哥带我一起在前院的院子里抓蛐蛐,不知道现在园子里还有吗?”
“有吧,我觉得应该还有。”牧老爷子说着,转头对牧长烛道:“长烛啊,你带檬幼去园子里玩一会儿吧,顺便叙叙旧什么的,你们这么久没见了,要多聊聊,别生分了。”
牧老爷子温和地看着两个年轻人。
旁边的于老爷子也一样,笑容里透着慈爱和撮合。
“对对,你们俩也是发小了,可不能生分啊。”
于檬幼掩饰着期待,她微微低着头。
牧长烛却是笑着说:“爸,于叔,今天我有点不方便,一会儿还要出去,只能改日再陪于叔和檬幼聊天了,下次吧,下次我们一起去园子里喝喝茶赏赏花。”
于老爷子没有说话,牧老爷子微微皱起眉。
“长烛啊,你还有什么没忙完的?白大师不是已经走了吗?”
“爸,阿玉跟我一起回来了,现在正在外面等着我呢。”
于檬幼敏锐地捕捉到了牧长烛口中过于亲昵的词汇。
她忍不住询问。
“长烛哥,阿玉是谁?我认识吗?”
“白大师?”
于老爷子年纪大,不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大事上, 并未听说过白肆玉相关的事情,于檬幼这几年一直待在国外,更是不知道国内圈子里冒出来一个玄学大师。
“对,是白肆玉白大师, 年纪轻轻能力非凡, 性格还特别好,是个特别优秀的年轻人, 现在和我们长烛处成了好朋友。”
牧老爷子笑眯眯的。
“改明儿宴会上让长烛把白大师引荐给你, 你家有什么风水想让白大师帮忙看看的话,都可以让白大师出马。”
“牧老哥你的推荐,我可记住了。”
于老爷子乐呵呵地说。
虽然于老爷子年轻时一直是坚决的唯物主义, 但这几年年纪大了, 包容性也变强了,何况这还是牧老友推荐的,他就是原本只一分信呢,现在也多出了几分。
于檬幼也跟着露出微笑, 心底却忍不住有些疑惑和浅浅的燥闷。
长烛哥从来没有这么亲昵地喊过谁啊, 就是他们这些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发小, 不论男女,长烛哥也从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们。
阿玉......
这也太亲密了!
“我也想认识一下这位白大师, 不知道我能不能和长烛哥你一起过去啊?”于檬幼笑着看向牧长烛,“我其实对玄学方面也很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从哪儿入手,网上关于这方面的资料虽然很多, 但大部分都是假的。”
牧长烛眼神掠过于檬幼。
“可以,不过我和阿玉接下来有别的事情,只能引荐你们见一见,但详谈可能不行。”
“没事,我就是想和这位白大师过一下面。”
“那长烛你就带檬幼这孩子去吧。”牧老爷子助攻。
牧长烛没反对。
他先回了卧室把东西放好,出来后才带着于檬幼一起去了外面。
白肆玉一直坐在牧长烛的车上,用手机回复着消息。
余光注意到牧长烛来了,才探出头。
“长烛,我预定好了!快......”
白肆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跟在牧长烛身边言笑晏晏漂亮动人的于檬幼。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亲密得过分,白肆玉从来没见过牧长烛身边有哪个女生会和他挨这么近。
而且牧长烛不是说目前双腿康复的事情要保密,不能告诉别人吗,出门都要坐轮椅的,怎么在这个漂亮女生面前就走得那么坦然,像只公孔雀了!
白肆玉微微抿起了唇角。
“阿玉。”
牧长烛声音不疾不徐。
“这位是于檬幼,是我幼时的朋友,对玄学很感兴趣,特意过来见你一面。”
“你好。”白肆玉走下车。
他面上带着笑,心底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有点不是很开心。
“你好,白大师。”
于檬幼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白肆玉,表情也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她没想到这所谓的白大师居然这么小?!!
看这青涩得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的样子,他有十八岁了吗?退一万步有这个岁数,那也就是个小孩儿。
而且这五官是不是有点太漂亮了?
她虽然不想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的,但的确想不到更合适的词,这么漂亮青涩的一个男孩是玄学大师?
牧家真的没有搞错吗!
“我能加您一个微信吗?我对玄学也很感兴趣,但是不知道该从何入手,我该怎么学习比较好?”
于檬幼很快就整理好了心绪,面带甜笑。
“当然可以,你可以先从家居风水这方面入手,网上有几本电子书虽然浅显,但内容至少不是错的,等到晚上我把这几本比较靠谱的书找一找,发给你。”
“那太好了,真是谢谢白大师了。”于檬幼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扫码界面,“白大师你扫我吧。”
两人加好微信后,又寒暄了几句,最后白肆玉和牧长烛坐车离开,于檬幼站在路边,过了一分多钟才转身回去。
她看着手机里白肆玉的微信头像,微微蹙眉。
然后反手打开了另一个发小朋友的微信聊天框。
“若昊哥,你收到长烛哥发的请帖没,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国?我们几个发小到时候好好聚一聚啊。”
......
加长林肯上,白肆玉佯装随意地问。
“长烛,这个女生好漂亮啊,她是不是和你关系最好的女孩儿啊?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吗?”
“和我关系最好的女孩儿肯定是我姐啊。”牧长烛笑着说。
“哎呀,除了你姐!”
白肆玉拍了一下牧长烛。
“我认真地问着呢。”
牧长烛忍不住笑了,深灰色的眸底酝酿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他深深地看着白肆玉,试图从白肆玉面上看出一丝吃醋。
没错,他是故意的。
他这次就是故意带于檬幼来到白肆玉面前,于檬幼和他挨得近,他也没有刻意分开。
他就是想看看,他的阿玉对他到底有没有一丝占有欲在。
虽然他认清自己的感情不过一个月左右,可后来他有仔细思考复盘,他明明很早.......早在他二姐试图把那个白静介绍给他时,他就对白肆玉有不一样的异样心思了。
不然也不会在白肆玉当时对白静脸红后,他不自主地心情烦躁。
他居然很早很早就对白肆玉产生了占有欲。
而那个时候......
白肆玉还真的只是个小屁孩。
他都对他自己的“禽兽”程度感到了震惊。
“除了我二姐,我有四五个发小,于檬幼只是其中一个,还有别的几个人,我们联系其实不算很频繁,偶尔才会联系一次,但是情分的确是有的。”
“她只是其中一个?还有谁啊?还有好几个女孩吗?!”
白肆玉嘴角又抿了一下,探着脑袋问。
牧长烛心底的喜悦像是泉水一样涌出,他不能确定白肆玉是在吃醋,可这的确是有了进步!
之前白肆玉可从来不会特意过问他的朋友圈。
“两个女孩,其他都是男的。”
“两个女孩,那一个也...也很漂亮吗?”
“也很漂亮。”
白肆玉收回脑袋,不问了。
他抿着嘴角,视线往车窗外看去。
牧长烛不说话,白肆玉也不说话。
车内突然陷入奇怪的安静之中。
时间在寂静的空气中一分一秒地流淌。
白肆玉的脸颊逐渐鼓了起来。
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是他现在不高兴,且越来越不高兴。
直到一根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突然轻轻地戳上了白肆玉的脸。
白肆玉好像漏气的河豚,整个人冒着刺儿但气瘪了,蹭的转头看向牧长烛。
“干嘛戳我。”
牧长烛好整以暇地看着白肆玉。
“阿玉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我哪有不高兴。”白肆玉别过脑袋。
牧长烛看着白肆玉傲娇的小模样,心里既柔软,又泛起隐隐的酥痒,他控制不住地升起夹杂着甜意的希望。
他的阿玉是吃醋了吗?
那是不是代表......阿玉也有一点点喜欢他?!
牧长烛声音温柔纵容:“那是我误会阿玉了,那阿玉是不是累了?”
“对!”白肆玉哼了一声,“就是累了。”
“那一会儿我们先找个公园休息休息,然后再去做春日苑。”
“不行,要先办正事。”
“好,都听阿玉的,我们先去春日苑,然后我们晚上去琳琅小筑那吃饭怎么样?那边风景好绿化多,人流量还少,你能好好放松一下。”
牧长烛说着,还从车载冰箱里拿了一瓶无蔗糖的纯酸奶,正是白肆玉最爱喝的那个牌子。
“早上我让人新添的青苹果口味,阿玉尝尝这个好喝还是原味的好喝?”
白肆玉转过了脑袋,看了牧长烛一眼,心里突然冒出来了一点自己也没觉察出来的不好意思。
他接过了那瓶带着凉意的酸奶,胸口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甜甜的软软的,还有一点麻。
脑袋有点飘忽,像是枕到了棉花。
长烛好温柔啊,他刚刚怎么会不开心,还不理长烛呢!
“长烛,后天那个宴......”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白肆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他点开一看,发现居然是虞微打来的微信电话。
“喂?”
“白大师。”
对面传来了虞微的声音。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两秒。
毕竟两人甚至没有面对面交谈过,突然打电话还是有一点生疏不自在。
“白大师,我离婚了。”
虞微冷静的声音在电话中显得有些生硬,白肆玉却为虞微高兴了一下。
“恭喜你。”
想必虞微已经查清楚了一切,并且把该分割的分割完了,该清理的也清理完了吧。
“我们当年是联姻,我没有逼迫他,他却把他初恋的那个贫穷女人的死归咎于我身上,甚至在得知那个女人给他生了孩子且病逝后,想对我下毒。”
虞微冷笑了一声。
“真是可笑的深情。”
“唉,实际上他辜负了所有人。”白肆玉缓缓开口。
“对啊,他算哪门子的深情?!哈......”虞微笑着,泛红的眼睛里却没有眼泪,这接近一个月以来,她已经把该哭的都哭过了。
赵真华不止害她,还在十年前就开始频繁转移财产,买了不少古玩赝品,从公司还有家庭账户中洗钱,真是恶臭得很!
“我给白大师你打电话,就是想特意来感谢您,要不是你提醒我,我现在可能已经神经衰弱,以后更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虞微嗓子干涩,她顿了顿,呼了口气。
“白大师,以后你要是有需要,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
白肆玉微微笑道:“我会的。”
“那我就不打扰白大师了。”
虞微伸出手指,轻轻擦了下眼角。
“我祝白大师万事胜意。”
过了几秒,手机中传来一声。
“叮——”
虞微挂了电话。
白肆玉叹了口气,正想把手机放回兜里,屏幕上突然弹出来了一条短信。
“您尾号6569卡10月26日15:05快捷支付收入XXXXXXXX3000000元,余额13789098.88元。”【x商银行】
白肆玉微微睁大眼。
哇......
虞微好大方啊!!!
他给别人看事儿,除了牧家,其他人给的感谢费大都是不超过一百万的。
虞微居然给了他三百万!
哎呀,他喜欢这个虞总!
牧长烛看到白肆玉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嫩生生的脸上突然眉开眼笑,绽着狂喜,不禁笑着问:“怎么了阿玉,在笑什么呢?”
“虞微——就是之前我参加致远房产董事长林建成孩子生日宴时候遇到的那个女总裁,她给我打了三百万感谢费!她好大方!”
白肆玉感慨。
“她这么好的人,她老公的确是配不上她啦,又抠又坏,还好离婚了。”
虽然他没有和赵真华打过交道,但是从面相上可以看出来啦。
“怪不得临儒集团最近在进行产业分割。”
牧长烛笑着说。
“给阿玉三百万,自然是因为阿玉帮她的忙远不止三百万的效益。”
“哎,这个就没必要算那么清啦。”白肆玉美滋滋地把手机塞进兜里。
牧长烛却想到了什么。
“阿玉现在资产应该不低于八位数了吧,这些钱你一直存在卡里吗?”
“嗯。”而且他用的还是林建成最开始给他的那张卡。
“这样太浪费了,如果阿玉放心,我帮阿玉理理财怎么样,我帮阿玉保本,亏的算我的,盈的算你的。”牧长烛温和地笑着说。
“这样、这样不好吧?!”白肆玉虽然很心动,但是也很不好意思,这显得他太不大气了。
“盈的亏的都算我的就是了,我相信长烛你的能力!”
白肆玉伸出手,拍了牧长烛的肩膀一下。
“我留个几万块花就行,其余的一会儿我都转给你,不过一天是不是转不了一千多万啊?”
牧长烛怔了一秒。
“个人账户应该是不能,但是也不着急。”
“嗯......”白肆玉皱眉思索,过了几秒突然一拍大腿,机智地说:“那我从卡里转几万到微信里,然后直接把卡给你就好了啊?!这样就不用等限额了!”
“把卡给我?”
“对啊。”白肆玉点头。
牧长烛看着白肆玉,已经概括不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只觉得自己胸腔被一股热团怦怦地冲击着,甜蜜的电流钻过全身,噼里啪啦在他耳边轻响。
不管他的阿玉到底是不是对他有爱情的萌芽,他都是阿玉心中最重要的人,而且这个重要程度还非常非常高,不是吗?!
他的阿玉这么简单就把自己的全部身家给他了!
还有什么能超越这完全的信任吗???
“阿玉这么信任我,那我就不推脱了。”
牧长烛缓缓攥了下右手,可还是没忍住,伸出去揉了揉白肆玉的头发。
“还是那句话,亏的都算我的。”
白肆玉第一次被人揉脑袋,有些不习惯,但是也没有多想,他笑嘻嘻的。
“不用啦,但长烛你要是坚持,我也不会一直反对的。”
春日苑里住着的不是什么一把手二把手,而是一个已经退休的侦查线索极其厉害的老警察,人极其正义,但也有些不会“转弯”,所以得罪了某些领导,一直到退休也没能升上去。
牧长烛也是几年前意外认识的这位老警察。
见面后,几人聊了很久。
老刑警很喜欢白肆玉,他虽然年纪大,但是人很潮流,常常上网,也听说了一些关于白肆玉的事情,知道白肆玉也是个和他差不多的人。
“你们放心,我绝对会帮助你们和那些孩子!”
老刑警听完事情,气得手都在抖。
“连叔,这件事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你查到什么,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千万别冒进。”
“自然,叔都六十多岁了,这点道理已经懂了,不像年轻时那么傻了!”
连叔拍拍桌子。
“只要我活着,我就不能让那群畜生逍遥法外!”
在把一些东西交给连叔后,牧长烛两人才离开,离开之前,白肆玉送给了连叔两张黄符。
一张平安符,一张锦运符。
连叔接了,慎重地戴在了身上。
“好孩子,叔谢谢你。”
......
两人离开后,连叔立刻转身回去,打开了自己退休后几乎没再打开的一个箱子。
没想到,他又要用到这些家伙什了。
白肆玉和牧长烛来到楼下后,天已经黑了,杜午一直等在一边。
两人上了车,牧长烛让杜午开车去琳琅小筑。
他们其实并没有把事情完整的全部都告诉连叔,毕竟任何事情都不能不留一点余地,不过总体上也算是给了很大的信任。
琳琅小筑只接预定,而且客人身份都不一般,杜午开车赶到的时候,正好遇到另一波客人下车。
下车的俊男靓女戴着墨镜和口罩,低头匆匆进了餐厅门。
白肆玉眼睛炯炯有神,八卦地瞥了好几眼。
“哇,那个女人好像是杜婧。”
“阿玉认识?”
“哈哈怎么说呢,她是明星啊,还是我们宿舍那个老庞很喜欢的女演员之一。”
白肆玉拿出手机。
“我得告诉他,我见到他女神了,急死他。”
牧长烛无奈地宠溺地笑着:“你啊。”
两人下车后,由服务员带路,穿过曲径通幽的小路,来扫楼阁内的包厢。
白肆玉在包厢里做了一会儿,就想去厕所。
“长烛,我去趟厕所,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白肆玉把手机也放在了牧长烛这里,一溜小跑出了包厢,在问了服务员后,才找到厕所的位置。
“嘿,这厕所装修得跟吃饭的地方似的。”
白肆玉走进了一个特别古典有特色的屋子。
等上完厕所,白肆玉洗干净手才出来。
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他在餐厅门口遇到的杜婧。
此时的杜婧没有再戴着眼镜和口罩,她看到白肆玉时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走进了另一边的女洗手间。
白肆玉的脚步却微微顿住了,他视线微沉地扫了一眼女洗手间的门,离开了这古色古香的屋子。
白肆玉回到包厢,一进门就忍不住跑到牧长烛旁边拿起手机,手指快速地戳戳戳,搜索关于杜婧的内容。
牧长烛有点疑惑。
“怎么了阿玉?”
“长烛,刚刚那个女人不是杜婧!”
白肆玉点开了杜婧的大眼账号,动态里有她昨天新发的跳舞视频。
下面的粉丝都在吹彩虹屁。
“哇,姐姐好美,姐姐杀我!”
“啊啊啊我们婧婧简直是人间绝色——”
白肆玉却皱紧了眉。
“这个跳舞的根本不是杜婧,而是刚刚我在厕所遇到的那个女人!”
牧长烛给白肆玉倒了茶水刚刚晾好, 拿起茶杯放在白肆玉面前。
“先喝口水,不是杜婧那是谁?”
“我暂时也不知道,这个线索太少了。”
“难道......是双胞胎姐妹?”
“也不是, 我看她们根本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白肆玉蹙眉。
“这太对劲了,怎么突然就换了个人?难道是杜婧生病了还是什么,公司了个替身?!”
牧长烛指节轻轻扣了一下桌面。
“一般来讲,娱乐公司是不会这么做的。”
“对啊, 这根本站不住脚嘛, 生病了告诉粉丝就是了,难道是怕违约某些综艺和影视剧拍摄?可是生病属于不可抗力吧?反正和刻意违约不一样吧。”
白肆玉直觉这事儿有蹊跷。
但他现在也的确还搞不太清楚。
“算了, 再过些天看看吧, 说不定杜婧就回来了。”
白肆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
牧家久不宴客,多年来第一次广发红帖, 众豪门权贵无不看重, 无不谨慎。
这日一早,很多人就开始收拾准备,即便宴会在晚上七点才开始。
白肆玉这天还要上课,还是个早八!
他起床起得好痛苦, 满头乱毛来不及梳, 就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洗漱回来时, 他看到徐振生坐在床上抱着手机一脸忧愁,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咋了你?”
白肆玉随口问了句。
“还不赶紧去洗漱。”
“白白, 你之前没有看出来念君的未来会做什么职业吗?”
白肆玉被徐振生这没前没后很突然的一句话问得顿了下。
“我不能预估一个人百分百的未来,人的命运是会变动的。”
当然了, 他看出来了也不能随便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