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如之前那些矿洞一样少人昏暗。
他在里面飞速的寻找着,直到到了某处,这条分支看起来格外凄凉阴暗,几乎没有几颗白石。
疏白心底有了预感,他快速上前开始摸索起来,手指被锋利的岩石刮伤也顾不得了,他四处摩挲着终于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中摸到一点不同寻常的突起。
但是,这是岩石的尖头。
如果不是机关摁下去的话手指会被戳得血肉模糊。
疏白抿了下唇,不再顾虑直接压了下去!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与此同时旁边的石头陡然出现一条细细的暗缝,是这边机关启动的证明,现在就等靳文修那边按下,机关就会完全打开。
然而在一会儿后,靳文修那边传来声音,“我已经启动了。”
他这边已经拿到了藏在领者住处的证据,接着更加深入后才找到矿洞这边的机关。
疏白一怔,全神贯注地看着这边的机关,却没有半点动静,他眉峰轻皱,“机关没开。”
靳文修那边安静了会儿。
他似乎也有点意外,然而正在这时他那边传来了动静,只听他冷声道:“领者醒来了。”
准确的说,不是领者醒来了,而是被人解了药性。
以靳文修给对方注入的药量,正常睡能睡上三天,但好像是昨天环冗主吩咐检查人脸的那些队伍回来了,他们高效的几乎将一区所有人检查完也没有半点线索,现在来跟领者通报,顺便询问是否要查城堡内的人,结果正好撞上领者反锁在房内。
直到一旁的仆从疑惑领者没有午睡的习惯时,众人破门而入才发现了异常。
现在领者醒了,恐怕也意识到被骗了,正往地下室赶来。
身后脚步快速逼近,靳文修依然平稳地同疏白道:“如果两个机关是同时开启就需要两个人,领者疑心重,我想所有的机关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具体位置,那应该是延时机关。”
也就是两边同时启动后,会过片刻再开启,这样也就方便领者开启机关后赶到矿洞。
“我可以等,但是你那边......”疏白话说到一般。
那边的通话滋的一声就断了。
疏白将这只耳麦丢到了一边,将另一只拿出来,靳文修的声音也同时传来,“你那边......”
但是话到一半又断了。
靳文修那边已经打起来了,两个耳麦都在战斗中损坏,对方似乎是盯准了这个打。
他看着损坏的耳麦,还有接踵而来的攻击面色阴沉。
与此同时,领者已经快速反应过来自己的证据暴露了,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但他绝不允许证据流出去!
只要证据在他手上,哪怕特非星做了再多也没人能对他下手!
“给白石矿传消息.......”领者面露阴狠道:“封锁东边矿洞,炸洞!”
能直接打晕他的人再顶替,可想而知那个看起来纤瘦的男宠远远不是表面的模样,他在那边的人手恐怕一时半会儿制不住!万一给逃了就麻烦了,不如直接炸洞埋了!
看着没了消息的耳麦,疏白怔愣。
但同时旁边的机关以及开始运转,那个石头正缓缓的一点点打开。
疏白心底也有些不安,但靳文修应该不会有事,他将证据拿了就离开。
正在这时,终端陡然传来了消息。
‘撤离’
是靳文修发来的。
疏白看着这两字,又看了眼开到一半的石头,不禁拧了下眉。
只差最后一点了,证据的储存盘已经露出了一部分,只要石头再往上一点就可以了。
但是靳文修的话向来没错,可眼前的也只差最后一点时间。
疏白轻吸一口气,看了眼空间纽中的武器,如果是来了外援应该能对付。
他屏息看着上移的石头,就在储存盘将要完全露出的刹那......
‘轰隆--’
这一刻,头顶陡然传来一阵爆破的轰鸣。
疏白一怔,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去。
紧接着巨大的轰炸声密集地紧迫地一下接一下!
‘轰隆——’‘轰隆——’
随着近乎让鼓膜破裂的巨大轰炸声,头顶开始大片大片地砸下石头和簇簇灰尘,洞口也开始塌陷。
疏白深吸一口气,他们竟然要炸洞!
但是.......他看了眼只差最后只有几厘米的机关。
疏白蓦然捏住了储存盘的尾部,随着耳边越加炸响的轰鸣,他额头也不断地冒出一滴滴冷汗。
最后,最后一点.......
身上的汗已经浸透了衣物,顶上的石头砸到了身边,就在储存盘完全露出的刹那,疏白迅速抽了出来再不耽搁地往外冲去。
一路上已经满是碎石和被抛弃的小车和白石。
疏白快速地离开半塌陷的五号洞口,一块石头猛地从顶上落下在他的肩上砸出血窝,他踉跄了一下,没管太多向出口奔去。
衣物早已尽数粘在了身上,剧烈的奔波让他的呼吸粗重,胸口不断起伏贴着满是汗水的衣服。
周围已经塌陷了大半,就连出口也几乎看不到光。
疏白抿了下干裂的唇,一口的血腥味,正在他奋力靠近出口,几乎要贴近光明的那一刻......
‘轰隆’一声巨响!出口的炸药引爆了。
面前彻底塌陷,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无数巨石从头顶砸落,看着刹那间封锁的洞口疏白的心也沉了下去。
背后的墙壁已经开始出现裂痕,整片整片地倒下来。
疏白见状迅速扫视了眼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一处角落,那里有一块儿作为支撑的架子,底下有一处三角区可以暂且躲避。
‘砰!’
又是一道巨响,尖利大石堪堪擦肩而过,将本来染了血的衣服扯出一个洞来。
疏白不敢耽搁,飞速向角落处冲去,也正在这一刻耳边又是接连的巨大轰鸣!
‘轰——’
灰尘如同倾盆大雨般倾斜,顶上的足有半圈矿洞大的石头轰然掉下!
疏□□神一紧,迅速往前一扑狠狠栽到了满是碎石的地上!
锋利的尖头密密麻麻地扎进柔软的皮肉中,与此同时那大块巨石也砸在了身后!
疏白沉默地迅速起身,但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着摇摇欲坠,他还没走出两步头顶大片的墙也跟着彻底塌陷。
只消片刻的功夫,疏白就反应过来这次是跑不了了,他头也没抬近乎在听到声音的刹那,就将空间纽中的护甲扯了出来披到身上随后蜷缩成一团。
这套护甲的材质是最顶尖的可以一定程度抵挡能量炮的轰炸,稍微抗一下塌陷不至于一下被砸成肉泥应该是没问题的。
至于后面该怎么活到救援.......
思绪转瞬即逝,听到声音到披上护甲、石墙塌陷也不过片刻功夫。
头顶上的阴影急速下落,清晰地能感受到有重物兜头砸下。
轰鸣声近在耳畔。
疏白捏紧了护甲,手心冒出密密麻麻地冷汗,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
‘咚咚——’‘咚咚——’
就在石墙砸下地瞬间!一道黑影闪过。
疏白只觉得被猛然压了下去陷入了一处温热的怀中。
‘轰隆——’
石墙砸下,掀起无数灰尘,带动整个山洞如雨水般密集的整体塌陷下来!
但疏白却觉得那阵几乎震破耳膜的轰鸣像是隔着一层布般被隔绝在外,莫名遥远。
周围静了下来。
他被笼罩在一片炙热和漆黑之中,身边围绕着重重的呼吸声和浓重到刺鼻的血腥气。
他与那人紧紧想贴,似乎有粘稠温热的液体滴到了脸上,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靳......文修。”疏白轻轻的,带着试探缓缓出声。
漆黑中许久没有回应,只是抱着他的力道似乎紧了些,好半响后才响起一声略带轻嘲的声音。
“是我。”
他说话总是这样,带了点若有若无的轻蔑。
但在此时沉重的情形下,莫名令人感到轻松。
疏白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些,“你怎么,来了。”
他难得有些磕绊,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诧异和不敢置信,话落,他又倏然想到什么,迟疑地向靳文修身后摸索去。
“等一下,你不会.......”
伸到一半的手被蓦然握住,湿漉漉的有点粘稠,还有很多或大或小的伤口。
只听靳文修笑了下,“放心,我的背抵不住石墙,我开了防护屏障。”
这话一出,疏白似乎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松了口气。
只听靳文修继续道:“你的空间纽里我没有塞屏障.......”
那东西在打架的时侯确实没用,谁也没想到会炸洞。
“我猜到你不拿东西不肯走。”他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所以就借着那废物房中与这相连的通道来了。”
疏白眼中流露出惊异。
他倒没听过这消息。
“那密室除了机关和证据外还有一条连接这里的快速通道,应该是早期混战的时侯留下的,接连了东边矿石洞的休息室,这条通道内有机关门早期是双向开启,后来被他改成单向了。”
也就是只能从那边过来,而不能回去,看得出来领主是又要捷近又十分谨慎。
通道内有加速装置,靳文修就是借着通道进了东部矿石区的休息室,再从休息室内直奔而出找人。
疏白一时没有说话,身上的好像又贴近了些,紧紧压在他身上脸庞近在咫尺。
但是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充盈到极点的血腥气。
“最后的耳麦是被打掉的,我听到了炮火的声音,你是怎么知道通道的。”他缓缓问道,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在靳文修说了一半就断掉时,他就清楚那边战况不妙,靳文修的人还没完全赶来,那里又是领者的领地,双拳难敌四手。
但密道的消息他们是没有的,所以靳文修必然是刚才得到的
——在将领者制服之后。
“一群蚂蚁和一只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靳文修轻蔑道。
狂妄的语气任谁听了都忍不住侧目。
把领者和他手下的精英团比作蚂蚁也就只有他了。
他们陡然静了下来。
黑暗中,除了外面被隔绝一部分的轰炸和坍塌声,只有彼此的呼吸最为清晰。
靳文修在片刻后淡定安抚道:“不用担心,等他们找过来就行。”‘他们’自然是他的下属。
“嗯。”疏白轻轻应下。
他心底闷了些话正想着怎么开口时,那些血像是止不住了,一滴两滴的接连落在他的脖子脸上手上。
疏白一怔,抬手向血流的地方摸去,对方的胸口处有块血淋淋的口子,口子很大几乎从肩膀划到了肚子,就在他要继续往下时......
手又被抓住了,只是这次靳文修没再松开而是牢牢地压在了地上。
“别乱动。”沉沉的声音落在耳畔,却又像同那些伤一样击在心头。
“你不是说,一群蚂蚁和一只没有区别?”
疏白幽幽的声音传来。
靳文修似乎顿了顿,“蚂蚁的火力比较足。”
疏白:......
他一时滋味复杂,不知道说些什么。
忽然,他像是想起些事,在靳文修不注意时陡然用另一只手摸上了对方的脊背。
他记得刚才对方就在阻止他这么做......
摸上的瞬间只觉得指尖触碰到一团黏糊糊的肉馅,像泥似的,几乎让指头陷了进去。
黏糊糊,血淋淋的一团。
“你被石墙砸到了?”疏白很快反应道,这样大面积的伤只可能是在刚才......
身边的人许久没有开口,直到半响后,靳文修似乎笑了下,“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他们本就紧挨着,但还留有一些缝隙,这下靳文修彻底放松力道倒在了疏白身上,他一手拖住疏白受伤的肩膀不至于被压到,一面将脸紧紧埋在对方脖颈处,说话时的热气尽数洒在了对方白皙的脖子上,“都不是什么大事。”
疏白胸口的起伏似乎急促了些,他低低问道:“为什么要来。”
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
前面靳文修并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没给疏白塞屏障,所以他来了。
“你知道,就算带了屏障进来,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进来,就是对生命下了赌注。
这样的塌陷,这样的爆破,还有外面虎视眈眈的敌人,但凡在里面出了一星半点的意外,都可能会彻底沉眠再也无法离开。
他本可以不用进来的,带着下属过来将外面轰开找人是一样的。
这样做的话,疏白不一定死,但他一定能好好活着,完全不需要让自己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靳文修的脸轻贴着疏白的脖子,他静静地呼吸着,身上的血也粘到了疏白的身上。
他道:“好不容易培养三个月有了雏形,我看不得你出事。”
疏白却道,“你那么多的下属哪一个不是付出了心血,一个个都陪着几条命够你送的。”
话落,他抿了下唇,嘴唇越加干涩了,裂开的口子能品到铁锈味。
靳文修没有立刻回答,昏暗之中,疏白似乎能隐约看到对方的眼睛,漆黑幽深宛若能将人吞噬的深渊。
他眨了下眼,只觉得是个错觉,静静地看着埋在他脖颈上的靳文修,只听对方轻笑一声,终于低声道:
“那你就特殊一点吧。”
疏白一愣。
话顿时噎在了喉中。
他沉默了下来,‘特殊’两字不可避免地泛起些许涟漪,倒不是别的,纯粹是他想到来了白洞后的日子。
相比于其他下属,在许多地方,靳文修好像确实对他特殊点。
他不是没有察觉的,哪怕吕斯跟着极力掩饰。
但,为什么。
疏白没再继续问了,他安静地躺在那儿任由靳文修紧紧抱着他与他相贴。
漆黑的四周有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圈,肉眼几乎不可见,那是被打开的保护屏障。
他看着那屏障越来越小直到几乎贴着他们的边沿。
“屏障能源有限,缩小点节省。”靳文修道,热乎乎地气息落在耳旁和脖子上,将那片皮肤染得绯红。
疏白理解的点了点头。当然现在两人已经挤得他点头也很艰难了,整个人被炙热的一团包裹住,粘腻的血液将衣服渗透还有刚才奔波出的汗。
两人炙热的呼吸交替,这窄小的空间异常的高温。
他们沉浸在炽热的怀抱和漆黑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人再说过话。
直到不知多久后,疏白觉得身上的人更热了,对方贴着他的额头几乎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疏白顿了下,勉勉强强抬手顺着对方的肩膀触碰到脖颈,热火的温度瞬间从皮肤传递过来。
“你发烧了。”
疏白低低道。
想来也是,对方伤得实在太重了,前胸后背尽是伤口,皮肤几乎都被磨没了去,触手就是血肉。
疏白在空间纽里翻找了一下随后问道:“我这边没有药,你那边有没有。”
靳文修没作声,只是将一颗空间纽塞进了他的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侯给他开了权限。
疏白在里面翻找半天后终于找到一颗白色的药丸,他取出来想要交给对方,但靳文修却一动不动就保持着一手拖着他背一手抓着他手的姿势。
疏白以为他意识模糊难以动弹,便将药放到对方唇边。
柔软的指腹轻轻压着药物。
没反应?
疏白用了点力塞了进去,刚放了一些对方就动了动凑过来含了进去。
温热的唇和指尖一触即离,疏白却像触电般收回了手,抿唇道:“醒着怎么不自己吃。”
“......累。”靳文修略沙哑的声音传来,听起来还真有两分疲惫。
这模样顿时打散了疏白的心思。
而且他感觉到靳文修的身体似乎往旁边滑了滑,恐怕真没什么力气了。
疏白轻闭了闭眼,想到对方将他笼罩在石墙时的一幕,不禁心情复杂,他抬手轻轻回抱住对方,将人稳稳托在自己身上不至于摔下去。
“谢了.......”
他轻声道。
靳文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迷糊了,完全没有一丝反应。
好像又是几个小时过去,如果不是防护屏障光是稀薄的空气就能致死。
但现在屏障的光好像也越来越弱了。
黑暗中死寂蔓延,就连疏白也有些困倦了。
明明是这样危险的境地,但不知道为什么被热乎乎的包围着,竟然莫名安心。
规律清晰的呼吸,安定着彼此的心神。
就在长久的寂静,静到疏白几乎要睡过去时,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炸响。
如同惊雷般令人陡然清醒。
“域主!”
外面似乎隐约有声音传来。
疏白蓦然睁开眼,从昏沉中回神,他推了推靳文修,“他们来了。”
“嗯。”
靳文修轻应一声,搂着的手紧了些。
要说他有反应,却跟昏了似的就一点动静,但要说他没反应,多少还吭声了。
疏白见状抬手拍了拍被隔绝在屏障边沿的石头,发出闷闷地敲击声。
外面很快在安静片刻后很快有了回应,“这边!在这边!”
靳文修下属的行动还是很有效率的,没一会儿顶上终于从缝隙中透进来一股光亮。
疏白眯了眯眼,长久的黑暗让眼睛一时难以适应。
随着上面石块的松动还有些炮轰声后,顶上巨大的石墙被打碎,石头也被一块块挪开,光越来越多,能看到的天空也越加的广。
“快点快点!”
能清晰听到外面人急促的呼声。
没等太久,上面的石头终于被彻底搬开了,也在这一刻早已消耗殆尽的防护屏障应声消失。
黄色的屏障破开的瞬间,疏白额间后知后觉地冒出一滴冷汗。
如果再晚一些.......不说他,反应快的话还能转身用护甲挡一挡,但靳文修可就真成碎肉了。
“域主!”
上头冒出一张较为陌生的脸,应当是靳文修安排在这边的下属,是特殊任务执行队的大队长。
大队长乍一眼看到映入眼底的一幕时,不禁神情骤变。
只见被搬开的巨石下,露出大面积血肉模糊的皮肤,伤口深可见骨,干涸的血浆和碎掉的衣片粘在一起看着异常惨烈。
这时,靳文修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侧首看了眼惊呼的大队长,眸中的神色都让对方闭上了嘴。
接着他才一点点松开了疏白,同时一直扶着对方肩膀的手轻轻抽出,彻底拿开时在疏白面前一闪而逝,只能隐约看到上面有猩红的血迹。
不知是疏白的,还是他的。
然后他以肉眼难见的速度从空间纽中取出衣物随手披到身上,缓缓起身。
阳光下,疏白更加清晰地看到了对方胸腹部可怖的伤,呼吸似乎停滞了片刻,他撑着旁边的石头爬了起来,身上隐约有些划伤,还有肩膀处被血浸透的布料。
两人看起来都很狼狈。
但活着就好,别说是还能走能说,哪怕是剩下一口气都有的救。
大队长彻底松懈下来,他眼中有些血丝,想来是担忧和连夜地翻寻留下的。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靳文修道。
明明前一刻还趴在疏白身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却陡然精神地像没有半点事,该有的压迫感是一点不少。
大队长连忙答道:“附近领者的势力已经全部制住了。”
靳文修没回。
大队长继续道:“灵穹主的人包过来了。”
靳文修淡淡点了下头,“收整势力,准备迎战。”
疏白听此倒没有很意外。
他刚扶着旁边的石墙站起就因为发麻踉跄了两步,被靳文修稳稳扶住,用得另一只看起来没什么伤较为干净的手。
“先回战舰上。”
他对疏白道。
顶着刺目的天光,疏白目光落在靳文修身上时,忍不住皱了下眉,“你要带着伤去?”
“时间紧,没什么关系。”靳文修无所谓地笑了下。
“你还在发烧。”疏白道,他的声音比较轻,没有让身边的人听了去。
“吃药了。”
简短的三个字后,靳文修让大队长将疏白带上战舰疗伤,而他转头去了另一艘冲锋于前线的战舰。
他要跟景斓正面碰一次。
疏白皱眉看着他离开,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大队长去了战舰上。
一路上他都没什么话,面无表情的时侯看起来格外冷淡,让一旁的大队长忍不住侧目两眼就不敢多看。
在靳文修表示环冗会在景斓苏醒时撤离,再结合吕斯急着赶回去的举动时,疏白就想到了现在的局面。
就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
他们吸引环冗的注意拖延时间,并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是为了吕斯那边的部署。
早在靳文修前往中心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在离开星域前,他安排了詹逾镇守。
詹逾虽然有手段,但他的压迫力远远比不上吕斯,留下他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将白洞星域残留的部分隐患拔除,吕斯赶回去是为了处理这些隐患,同时也是为了部署军队。
因为靳文修知道会有一战,他也是奔着这一战惹怒两大星域。
景斓不用说,只要疏白在白洞那么双方对立是迟早的事情,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这不是靳文修的作风,所以他干脆将疏白放进了计划的一环。
用于引爆景斓的怒火,造成两方的极致仇视。
事情到了这一步,景斓必然会想跟环冗合谋,环冗主是个和稀泥的,如果对他没有威胁他不一定出手,所以靳文修稍稍拉了点仇恨,让环冗主也动了心思,但不至于不死不休的地步。
那么从离开中心站点开始,对方的围剿就开始了。
他们不一定想杀死靳文修,毕竟他身边带着人弄不好两败俱伤,两个星域主都不愿意当出头鸟给对方做嫁衣,所以他们恐怕仅仅是包围靳文修威逼利诱些好处。
但靳文修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要弄,就来个大的。
他丢掉了使用的战舰,带着疏白到特非星处理了事务,在这期间景斓因中毒回去,环冗主继续搜索。
在发现丢掉的战舰那一刻,环冗主就会意识到被骗了,他开始搜查痕迹就会发现靳文修的主力已经回了白洞,只有他自己流落在这附近。
到这里环冗主多少有了些心思。
既然靳文修的势力不在这儿,那不如干脆将人抓到弄死?
他开始搜索踪迹,而在这时景斓醒来了,抱着对白洞的厌恶,对方会比环冗狠得多。
得知情况后,他必然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端了白洞星域,反正三大星域鼎立许久,是该出现些变化了。
为了以防白洞的救兵,他会让环冗回去星域调兵先围住白洞,然后他再亲自带着军队围剿特非星。
两方下手,彻底断了靳文修的生路一绝后患。
但是,特非星有靳文修早早放入的势力。
为了让环冗更好压制白洞他必然分了一部分兵力给环冗,而以为只有靳文修一人的他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带过多的兵力。
所以靳文修留在这里的兵力是能够跟对方抗衡的。
同时去了白洞的环冗主的确可以围住白洞,但他们防不住夹击。
吕斯回去调整兵力分了一部分到环冗边界,在环冗发起进攻时......
“环冗主,您应该不想鱼死网破吧。”吕斯站在战舰内,看着星域外乌泱泱围了一堆的军队,不慌不忙道。
看到早有准备的白洞时,环冗主已经心性不定了,但看了看自己这边的军队,有定心道:“你们不如直接束手就擒,到时我们拿了白洞,你们也是我们的子民,我们不是伤你们分毫!”
吕斯听此,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他也毫不掩饰地冲着光屏上的人笑了笑。
随后抬手将一段视频发了过去。
这是一段环冗内域的情景。
环冗主倏然脸色一变。
“环冗主不妨告诉你,我们域主不仅在特非星安排了军队,只等着景斓过去一网打尽,就连您在调遣兵力的时侯也被我方钻到了漏洞进了内域。”
“先别急着发消息,不然我不介意直接让我方军队攻城。”
环冗主不知道他们分了多少兵力过去,要是真的足以占领内域的兵,那么......
说来,靳文修上位的时间太短,他们还没完全摸清对方的底细!
环冗主不禁沉了脸色,吕斯见他安分下来又发了一段特非星的视频,便继续道:“以防您不信,不如看看现在的特非星。”
只见视频内,景斓已经跟靳文修碰上,一眼望去无数战舰,看起来势均力敌。
这下环冗主的脸色更难看了,如果靳文修不死或者跑了,他这边就算占了主城,但如果被对方反去攻了内域,或者整个白洞军队拼死反抗,他绝对讨不了好。
“域主的军队早已遍布了特非星,灵穹主恐怕难有胜算。”无论是潜入环冗的兵力或是特非的兵力,都存在夸大其词的成分,但吕斯面不改色,“您要知道,如果您现在开战,我们留守白洞的兵力定然打不过你们两星域联手,但咬下你们一块儿肉也是绰绰有余!何况我们还有留守在您内域的军队。”
“只要域主不死,我们会永远受域主驱使。”
说到这,吕斯忽然笑了下,“您仔细想想,现在您带的大军可是您自己的主力军,灵穹的军队又有多少呢,白洞再怎么样也是一大星域,所带领的兵力也不会少,您可不要被人当枪使了。”
环冗主身侧的手蓦然收紧,显然戳到了他心窝上,本来以为特非星只有靳文修时,景斓要自己去围捕让他来压整个白洞星域他就很不满了。
但嘴上还是道:“这就不用你们操心。”
可迟迟没发动的军队已经说明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