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渣男的死对头he了—— by时因果
时因果  发于:2024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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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落下时,疏白倏然将目光落在靳文修身上。
只见对方冰冷着眉眼,眸中依稀可见骇人的戾气和杀意,但在目光看向疏白时,那些情绪又像是幻觉一般悄然消失。
“这里的湖水有半身高,抓着我。”
靳文修向疏白伸出手。
疏白想了下刚才精神混乱的一幕,还有这看不真切的湖水,便将手搭了上去。
他好像没这样正式的跟靳文修握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温度寒冷的缘故,他们的皮肤很干燥,触碰时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略微粗糙的纹理。
很奇怪的感觉。
靳文修感受到手心的触感后没有半点迟疑,直接拉着疏白下了湖水,他率先下去,湖水瞬间淹没到了胸口的位置。
深度跟他之前说的半分不差。
疏白跟在后面下了水,在碰到的瞬间,几乎刺痛神经的冰冷瞬间袭了上来,他立马腿一僵就要摔下去,幸而跟靳文修抓住手腕拉回了身边。
疏白本来就稍白的肤色,顿时被冻青了大片。
太冷了,像是冰钻进了皮肉,身体控制不住的轻颤。
与此同时,刚才那种几欲扰乱精神的感觉又袭了上来。
疏白抿了抿唇,撇去脑中那些胡乱的想法和画面,他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其实并没有那样的痛苦绝望,这些事情不应该干扰到他。
像是为了映衬他的想法,那些画面和几乎让人发狂的情绪逐渐褪去。
但湖水的冰冷却是不可忽视的。
疏白不自觉地死死抓紧了靳文修的手,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痛苦。
相比于他靳文修看起来影响更大,只是这人就算受了大影响也不明显,疏白只能从感觉上判定对方现在情绪非常的不稳定。
表面上却看不出来。
在冰湖里的每一步都如刀割一般疼痛僵硬,疏白轻垂着眼帘掩饰下难忍的痛楚,默默跟着对方走到了对岸。
就这么几米的距离,他们竟也走了十来分钟。
上岸的那一刻,疏白只觉得解脱,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默默蹲下将自己环抱在一起,下半.身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如果不是进来之前喝的药剂,恐怕肌肉已经坏死了。
“再擦点药。”靳文修半顿下身从怀里拿出一瓶之前用的药膏。
大概瓶子是特制的缘故,里面的膏药并没有结冰。
疏白冻得不想说话,极度的寒冷下他近乎没了想法,对方说什么就做什么。
他刚将裤子拉到腿.根,就听对方道:“脱了。”
疏白:?
他默默看了对方一眼。
“你想穿着湿衣服进去?”靳文修反问道,说着将备用的衣服和毛巾都拿了出来。
“先上药再穿衣服。”他又补充道。
疏白请呼一口气,默默将裤子褪了下来留下里面的短裤,衣服湿漉漉的下摆垂了下来黏在了大.腿.根上。
现在这种寒冷的程度,穿不穿一条裤子已经影响不大了。
靳文修将药物像之前一样擦到他腿上,只是这次的面积大了许多,他顺着大腿中间的位置一点点揉捏到脚踝处。
他的手法确实很特别,在捏过后配合药物会产生些许热量,令人感觉身体的温度正常了一会儿。
疏白的目光紧紧落在对方的手上,看着对方的手摁压过的地方,带来阵阵酥麻的触感,他有些不习惯的缩了缩,却又给对方拽回去一点。
直到腿上的药物上完,终于有了知觉后他跑去旁边将身上湿透的衣服都换了。
等他回来时,靳文修已经将自己收拾完了。
“谢谢。”疏白道,想了想又加了句,“你下次可以教我。”
被人触碰这些地方,他多少有些不适应。
就算以前跟景斓在一起的时侯,他也不怎么习惯。
靳文修听了,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两人随后继续往甬道内走去,这次通道窄小了许多,冰锥几乎抵在了靳文修的头顶。
疏白稍好一些,他前世跟靳文修差不多高,这一世还在长身体比对方矮上一点,在这处穿行也没有对方受到的限制大。
一路往内走后,道路总算又宽敞了些,但与此同时耳边似乎传来轻轻的‘沙沙’声。
刹那间,好似有一物直冲而来!
‘砰——’
一只冰蛇的头在疏白身后爆开!
疏白倏然转身,看着从空中掉落在地,因为爆头而抽搐两下不再动弹的冰蛇,握着腰间枪柄的手死死收紧带着些许颤抖。
他意识到了,但没怎么训练过的身体却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靳文修将枪别回腰间换成了匕首,淡淡道:“注意些。”
疏白轻应一声,也将匕首取出握在了手心。
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愈加清晰,只是迟迟不见那些东西出现。
直到......
‘嘶嘶——’
只见疏白指尖一动,半空瞬间出现一道刀痕,袭来的冰蛇被劈成了两截掉在了地上。
这种蛇通体晶白,就连砍断后都没有多少血渗出。
而这一只蛇像被拉响的机关,下一刻无数细蛇从四面八方迅速袭来!
它们的身体近乎跟周围的冰晶化为一体,肉眼极难分辨,只有窜出来时才能看清些许。
疏白抓着匕首,手起刀落利落地砍向它们的七寸,不消片刻地上就躺满了冰蛇的尸体,成片成片的蛇体掉在地上,但又有无数蛇争相恐袭了上来,数量之大视野所及遍地都是。
顷刻的功夫,脚边的地上就爬满了白色的蠕动的蛇体。
“快一点。”
靳文修利落地砍掉扑过来的蛇,又用火能枪随手轰击左右两侧,攻击成片的蛇群。
两人一边砍杀,一边飞快地往通道外跑去,但是通道很长看不到尽头根本不知道还要跑多久。
而随着蛇群的大量涌入,前方的路被蛇体堆满,一脚下去就软塌塌的触感甚至会在瞬间袭上来!
见状靳文修给疏白丢了一把枪,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墙壁上蜂拥而来的冰蛇,快速道:
“交给你。”
他让疏白轰击左右两侧的蛇群,而他去清前方的路。
“好。”
疏白简洁地应下,砍杀扑上来的冰蛇的同时,完全不耽误另一只手的射击。
靳文修清理路的空隙看了两眼,见他虽然略有勉强但没什么问题后就放心下。
只是,心底却有了一丝疑惑。
这边,疏白轰掉一片聚集的蛇群,在飞快避开一只扑来的长蛇后,反手将其砍断。
看着擦着皮肤而过的蛇身,他不禁轻瞥了眉,自己身体的反应完全跟不上意识。
随着快速前进,两人面前的通道依然没有尽头,而前面的蛇群也堆积的更多更加难清,在这样的极冷下疏白的脊背却已经有了冷汗。
他快速地喘.息着,肌肉因为不堪重负而微微颤抖,但下一刻依然精准的抬手轰击掉刚要聚集的蛇群。
血迸溅在了他的脸庞。
就算冰蛇的血少,但在这样长时间的击杀下依然不可避免沾上。
他的裤子已经全是猩红的血迹,衣服上更是大片星星点点的红色。
疏白深吸一口气,眼前因为汗水略有雾气,然而就在他因疲惫而晃了下神的瞬间,白色的蛇头突刺到了眼前!
他倏然睁大了眸子。
尖利的蛇牙几乎要在下一刻咬上来!
‘哧——’
一道子弹从蛇身穿透,巨大的冲击将冰蛇冲到墙壁上,瞬间将那片区域的冰蛇轰击粉碎。
“快了。”
靳文修将疏白一把拽到身边,迅速带着人往外冲去,只有最后一点路了!
疏白迅速回神,精确的瞄准冲击而来的蛇群继续射击。
源源不断的冰蛇堆积在脚底下,活的死的,蠕动着攀爬着。
不知跑了多久,在脚底下已是杀不尽的蛇,一脚下去满是粘腻滑溜的触感时,眼前的通道尽头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亮。
疏白的腿脚已经酸痛不已,每一步都好似在撕扯着肌肉,肺部更是像是被火烧一样灼热。
他捏着枪的手满是汗水,在脱力的最后一刻连开数枪将周围的蛇群清光,也在这一刻,身前的人握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拽了出去!
巨大的力道让他没能站稳直接扑了出去,但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疏白趴在靳文修怀里重重地呼吸着,他颤抖着抓着对方的肩膀,用力地青筋暴起,低垂着头抵着对方的胸口,汗水源源不断地顺着脸颊落下。
相比之下靳文修的呼吸声没那么重,但从胸口地起伏上来看他的频率也不慢。
疏白垂着头平复了许久后才慢慢从对方身上爬起来,也正是这一抬头,就注意到靳文修被蛇血覆盖的衣服上,几个刺目的血洞。
“你被咬了。”他眉峰紧拧。
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性。
“嗯。”靳文修不在意般,淡淡点头应下。
然而疏白见他这随意的态度,却猛然想起刚才那条冲他门面的蛇被靳文修的子弹冲开的一幕。
当时一切都太快了,但他好像还是看到......
疏白扒着靳文修的肩膀去看对方的肩胛处,那里果然有两个血淋淋的大洞。
这两个洞是在帮疏白时,被背后的冰蛇咬的。
而其他的,恐怕是拽过疏白时,帮疏白清理附近的蛇,而没来得及清理自身周围的蛇导致被咬。
“有没有伤口。”靳文修将趴到他身上的人拽了下来,问道。
疏白仔细看了一圈,摇了摇头。
“我没事,倒是你......”
他的话已在不言之中。
“有一点毒性,但没关系。”靳文修环视了周围一圈。
疏白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出了洞口后的平台极大,这里的地面明明是结着冰却长出了白色的花朵,遍地都是,而刚才对他们奋力撕咬的冰蛇全都缩在洞口,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这边,看起来很畏惧这些白色的花。
“我先去躺一会儿。”
靳文修说着要站起身,也在这时,疏白猛然注意到了不对。
就连他在刚才的情况下也大汗淋漓,但靳文修不仅没有一点汗,甚至......皮肤还有些发寒。
他蓦然伸手再次握住对方,这一次,寒冷的感觉越加清晰。
“致寒?”
疏白惊疑不定道。
这蛇毒的效果是致寒!
靳文修将他的手摁住,缓缓推了下去,“不要贴太近,容易被寒气入体。”
疏白紧皱着眉,“没有药吗?”
“没有,就算有蛇样品也没有解药。”靳文修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这里使用的所有药物和武器都需要特制。”
原来如此,难怪目前所使用的东西这样有限,使用的武器恐怕是涂抹了特制膜,而不管是特质膜还是使用的药物都需要这个山洞里的东西作为样品,针对性制作。
靳文修之前来过,但因为灵川星是公共资源星,所以能带走的样品非常有限。
能针对性制作的东西也非常有限。
话落,靳文修径直往角落走去,那有一块儿石板,只有这上面没有长出白花。
疏白连忙跟上去,但刚起来就踉跄了两步,腿已经酸痛的不行。
他面不改色,稍微缓了缓就跟了上去。
就这片刻的功夫,靳文修的皮肤上竟结出了薄薄的冰霜,疏白见状难免不安。
前世靳文修确实是活着出来了,他当时有没有被咬谁也不知道,但对方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受了蛇毒。
还是他的缘故。
疏白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对方没事人一样平静地坐在石板上。
或许是猜到疏白的心思,靳文修轻笑一声,“撑过几个小时就可以了。”
“域主试验过?”疏白问道。
“没有,不过有人试验过。”
“那人怎么样了?”
靳文修笑道,“死了。”不过,那是个叛徒。
疏白顿时沉默下来。
“我休息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用惊慌,安静等我。”靳文修随意道,口吻很是轻松,他一边拿着新衣服一边道:“你在附近找找,这花丛里有一片红色的叶子,那是我们入洞前所喝药剂的原料,可以直接服用。”
“一定时间内不会再受这边温度的影响。”
“能不能解毒。”疏白瞬间想到。
“不能。”靳文修却果断又缓慢道。
话落,他就着石板躺了下去,毒性发作的更快了,他皮肤上大片大片结了薄薄的冰霜。
他现在全身冰寒,在疏白面前表现自如,实际上肢体几近不能动弹,没过多久后就会被毒性吞噬所有能量陷入昏迷。
这个毒要抗,只能在昏睡下扛过去。
清醒时尚且能靠意志,那么昏睡了该怎样强撑着住身体。
疏白抱着干净的衣服,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地看着,好一会儿后才在周围翻找起来。
他扒开一片片花丛,按理说红色的叶子应该是很明显的,但他找了许久最后在墙角被无数花遮盖的角落里找到了那片叶子。
疏白回首看了眼,靳文修已经彻底陷入昏迷。
他捏着叶子,没什么迟疑地塞入了口中。
叶子入口即化,它的效用非常快,顷刻间便像一股热流涌入体内通向四肢,不出几分钟全身就暖和了起来,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
刚才从热汗中席卷回来的刺骨冰寒也很快消失不见,肢体更是不再僵硬,只剩下一点剧烈动作后的酸痛感。
疏白站起身稍稍感受了一下,确定自己身体回复到了正常状态,并且没有副作用后回到了靳文修身边。
对方身上的冰霜越来越多,几乎要将整个人覆盖。
这仅仅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要是数个小时下去又该怎么办,身体又该怎么扛过来?
疏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靳文修上一世有没有中毒。
但看对方这样准备充分,再结合上一世的表现来看,应当不会轻易出事。
疏白仔细想着,试图从以前的记忆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但事实上,如果不是靳文修带他来,他从不知道灵川星有这样的核心要地。
景斓恐怕后来也知晓的,却从没跟他透露过。
看着躺在石板上闭着眼,眼睫上结满冰霜的人,疏白犯了难。
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想要将对方皮肤上结的冰霜拂去,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比看着对方被冰掩埋的好。
念头落下的瞬间,疏白的手也抚了上去,在触碰的刹那,极致的冰寒好像能窜入大脑一般陡然令他轻颤了一下。
疏白将冰霜统统抹去,本以为这么做后自己也会被影响,但他手的温度依然如常,只是令他感到了些许冷意却没有影响到自身的温度。
既然如此,他更加没有顾虑。
他一遍遍抹去靳文修皮肤上的冰霜,手上的手臂上的胸口的,但这次,擦着擦着疏白发现些许不对。
他看着在指尖化掉的冰霜目光微凝,随后试验一般,小心翼翼将手放在了对方的胸口上,他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些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融化。
这显然并不是疏白本身,而是那片能恢复体温的红叶子带来的效用。
疏白紧拧着眉,他的手依然没动,静静地压在那块位置,只见本该继续结出的冰霜没在出了并且随着几分钟十几分钟下去,那小块儿的皮肤有了一点点温度。
试验了足够长的时间后,疏白收回了手。
本该迅速结出冰霜的皮肤,这次在缓了很久后才慢慢的重新结出一点霜来。
靳文修说过红叶子并不能解毒,那......食用了红叶子的人呢。
疏白不知道有没有真正的效果,但就目前来看至少是有变化的。
他看着靳文修没怎么被照顾到的腿上已经结出了碎碎的冰晶,沉默片刻后将手贴了上去,这次的效果更加明显。
冰晶很快融化掉了。
疏白见状,拿过旁边的衣服用手隔着贴上去却没什么效果,拂去冰霜也更困难些许,得到这一结果后,他安静地在旁边站了很久。
柔软的白发此时沾了点点血迹,乖顺地垂落在脸庞。
银白色的眸子沉静地看着躺在一动不动的未来星域主,许久后,疏白轻吐一口气,仿佛决定了什么。
他缓缓抬手将指尖搭在了自己的领口,一颗一颗解开了扣子。
大开的领口顺着肩头徐徐滑落下来......

冰寒的洞穴内,结着无数冰霜和倒悬的冰锥,视野所及尽数为冰覆盖。
唯独站在石板前的人,尚且没什么大碍。
疏白低垂着眼帘将扣子解开,衬衫的领口大开顺着肩头一路滑过手肘落在了地上。
除去防护服外,他穿得衣服并不是很多,褪去上衣后露出白皙劲瘦的腰肢,手臂上可见一层薄薄的肌肉。
既然做了第一步,自然不会迟疑第二步。
他上前将靳文修胸口的衣物解开,血淋淋的布料此时被寒气冻得极硬,没有丝毫韧度,疏白将其撕扯的有些破烂,但总算扯开了。
他触碰着对方冰冷的胸口,森森寒气仿佛瞬间透过皮肤钻了进来,刺得他骨头发寒。
疏白一手支在靳文修的胸口沉默了很久,手底下的触感冰凉又硬,像失去了生机一般。
他想到靳文修昏睡前说的话,那样的自傲笃定,像真的不会发生任何事一样。
不是疏白不相信,只是他不想去赌这个可能。
靳文修要是真的没了,那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心底决定后,疏白也没再迟疑,他坐在石板边,撑着对方的胸口小心地趴了上去。
大面积皮肤相触的瞬间,他冷地打了个寒颤。
吞下去的红叶子带来的暖意瞬间消失殆尽,只留下与之前浸泡在冰湖里一般的寒冷。
疏白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后,小心地将腿脚挪了上来,随后静静地卧趴在靳文修的胸口,他低垂着头埋在对方的脖颈间,柔软的头发顺着动作落在对方的肩头。
疏白被寒意冻得深吸一口气,他将靳文修之前丢给他的干净衣服拿了过来裹在了身上,将他们两人都罩了进去。
随后疏白就缩在对方的胸口一动不动了。
实在是太冷了。
他轻轻闭了闭眼,将脸紧紧埋着,似乎这样能汲取些许暖意。
他真不明白,在这种寒毒下,靳文修到底是有什么把握能够撑住,那怕他吃了红叶子也仅仅是这样贴着就冷得不像话,更别说中毒本身。
想到此,疏白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衣物压低身子更紧地与对方贴靠。
疏白轻轻呼出淡淡的热气,试图缓解肺部冷得抽痛的感受,只见眼睫和落在脸庞的发尾上都结了薄薄的冰霜。
再撑一段时间就好了。
疏白心底默念着时间,像他刚才将手放在靳文修胸口十几分钟而慢慢有了热量一样,在长达半个多小时后,对方的胸口终于有了些温热。
只要两具身体都有了热度,那就会从单方面的给予温度变成互相取暖。
感受到些许温度后,疏白终于不再因冷意而绷得死紧,身上的肌肉放松下来,动作也自然了许多,半张脸被衣服遮盖着,埋在靳文修的脖颈上。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彼此的温度,周身的温度也都慢慢正常起来,除了手脚还有些冰凉,但较为关键的胸腹已经完全暖和了。
疏白半阖着眼寻思着给对方暖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就起来。
想到这,他给自己又调整了个好躺又不至于压到对方的姿势,毕竟要躺几个小时,当然还是得舒服着来。
想法是很美好的。
空躺的时间里,只觉得万分无聊又漫长。
或许又过去一小时两小时,疏白有了些困意,被衣服罩着的身体也有了暖意,他时而轻轻闭上眼又忽然睁开,只觉得困倦不已。
不知多久后,疏白毫无知觉的睡着了。
......
五个小时转瞬即逝。
按理说沉静于睡梦中应当只是一闭一睁眼的功夫。
靳文修却觉得格外漫长,他在昏沉中极力拉扯着那点潜意识,保持身体的机能。
只要撑过几个小时,蛇毒就会慢慢退却。
这些时间里,与其说是昏睡不如说是进入了意识的更深层,用比清醒时更加强百倍的意志力维持着那点神志,而不是跟随着寒冷沉眠。
起初确实格外艰难,后面他似乎感到了暖意,但并非蛇毒的褪去更像是蛇毒的减弱。
这像是一个开头,之后抵御寒毒越加的轻松,直到陷入真正的休眠。
待他意识逐渐清晰时,寒毒也将彻底褪去。
四处亮着冰锥的洞穴内,石板上的人在五个小时的昏睡后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搭在石板上的指头轻动了一下,下一刻,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蓦然睁开。
靳文修清醒的瞬间就发觉了不对,他条件反射地要将靠近的人扭断脖子,但在下手的前一刻就嗅到了点熟悉的气味。
淡淡冷冽的香气落在鼻尖。
靳文修慢慢回过了神。
他觉得身上有点沉,胸口似乎躺了什么,脸庞总有毛茸茸的东西时而蹭过,在皮肤上瘙起一阵痒意。
他稍微侧首,余光所见是一片白色。
白色柔软的头发轻轻搭在他的肩头脖子上,落得眼前一片都是,怀里微微蜷缩的身体也较为韧性,触感上有些软有些滑。
而被躯体所接触的皮肤也相较于别处更加的温暖,如果忽略这片冰洞的话,几乎和在普通温暖的被窝里醒来没什么两样。
靳文修反应极快,眨眼的功夫就明白了来龙去脉。
而在这时,怀里的人似乎睡得正熟,迷迷糊糊地在他脖子上蹭了下,柔软的皮肤蹭过胸口,微凉的发丝轻轻扫过。
他眸色微暗,最开始想掐向对方的咽喉的手缓缓抬起,隔着衣物搭在了对方的腰上。
正是这一个动作,让疏白缓缓醒了过来。
他本就有些警惕的,对方这一动他就有了反应。
但他刚睡得正熟,陡然从困倦中醒来半阖眼帘稍稍想了两秒才猛然反应过来。
霎时间睡意猛地一扫而空,他立马直起了身,近乎惊悚地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的靳文修。
只见对方安静地躺在他身.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搭在他腰间的手也掉了下去。
疏白:...............
冰冷的空气中一片死寂。
两人大眼瞪小眼呆了好半响。
疏白脑子里有些乱,他万万没想到他睡着了,更没想到醒来后会是这种......
他们对视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靳文修挑了下眉,建议道:“先穿件衣服?”
疏白这才蓦然想起来自己没穿,他条件反射的想遮一下胸口,但却忘了自己正用手支着身体,双手去挡住那大片皮肤的瞬间整个人又重新砸回了靳文修怀里。
疏白:..............
这次他安静了,很久都没有半点动静就这样趴在靳文修身上,只是身体不自然的轻微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靳文修见状,不禁胸口有些起伏。
他压下那种近乎无奈地笑,一手扶着疏白的腰带着人坐了起来。
接着随手将盖在他们身上的衣服抓来看了眼,见是之前给疏白新拿的便收了回去重新拿了套出来。
而被扶着坐起来的疏白,依然环着自己的胳膊沉默地低着头。
靳文修有点想笑,他将衣服抖开披到了疏白的肩上,刚才还懒懒落在他胸口的头发此时轻轻滑过他的指尖。
“多谢。”他低笑道:“作为报酬,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这话像是戳到了哪个点。
疏白蓦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用力扯过衣服硬邦邦道:“不必了。”
他耳根通红似乎羞愤到了极点,抓过衣服后就背着靳文修快速穿了进去,好像慢一分钟就要钻进地里去。
靳文修倒是随意,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换了身新衣服,将那被撕得乱七八糟沾满血迹的衣服扔到了一旁。
疏白整理好衣物后,就垂着眼帘没再说话,极其安静地站在一边。
倒是靳文修收拾完后凑了过去,他一手轻轻捏过疏白的发尾,在疏白惊到的目光下,轻笑道:“有些血帮你擦了。”
疏白抿了下唇,看得出来他不太情愿。
只要想到刚才的事他就尴尬地恨不得躲起来,更别说直面靳文修了。
对方醒来看到那样一幕,该怎么想?
疏白紧皱着眉,看着靳文修将他的发尾一点点清理干净,心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靳文修主动解释道,“我清楚,你是帮我解毒。”
“多谢。”他再次道谢。
疏白瞪了他一眼,随后用力闭了闭眼,修长轻颤的眼睫下,眼尾处依稀能看到淡淡的红色。
他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想说。
靳文修的目光也适时地移开视线,除开他眼中的玩味看起来确实在认真帮疏白抹去血迹。
擦干不过片刻的功夫。
靳文修处理好后便退开两步,看似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后面的路还没探过,小心行事。”
说到正事,疏白也稍微回了些神,但依然有些不自然。
他走了两步跟上去,冷淡地轻应一声,“走吧。”
面无表情趋近冷漠的神情像是将刚才的事完全放下了。
如果忽略还有点晕红的耳尖的话。

靳文修状态回复得太快,似乎已经将刚才的事当作插曲抛之脑后。
不知道是顾及疏白心情,还是真的不在意。
但不管怎样倒是让疏白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毕竟实在太丢人了。
为了遮挡又重新摔到别人身上什么的.......
疏白想到刚才的情形就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他深吸一口气,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在这片白花之后又是跟之前一样狭窄的甬道,甚至更加窄小,别说靳文修就连疏白都稍微弯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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