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朝堂都知道卧底在想什么—— by花照
花照  发于:2024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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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淮霁道:“不是想让他们查出来,只是利用他们新官的身份震慑一下罢了。朕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这里不是任何人可以浑水摸鱼,中饱私囊的地方。不过你说得对,他们没有经验,你从旁提示一下也好。”
凤林鹤道:“是!”
魏周忽然道:“陛下和臣的赌注……”
赵淮霁无奈,“行,你赢了,想要什么?”
不管田雪舞是不是第一个女官,但袁苑肯定不是第一个了,她现在都还没进军营。
魏周却一时想不起来有什么要求,只得道:“先记着吧。”
凤林鹤挠头,“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吗?”
看到凤林鹤,魏周终于想起了邓吉,“邓吉呢?没跟你一起吗?”
凤林鹤道:“我们没分到一个旗,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他武功一般,不会在打仗的时候战死了吧?为了青安国战死,还挺对不起他的北齐密探身份的。”
魏周总觉得邓吉不会这样轻易死掉,只是他若没死,为何不来找他呢?
军中人多,邓吉若不来找他,他很难找到邓吉。
关于这两位新官的事儿,魏周得跟赵淮霁说一下。
“凤……护卫,我有话要跟陛下单独说。”魏周道。
凤林鹤眉头微皱,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要求回避,不让他听重要的谈话的感觉。
好歹也是丞相,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吗?
赵淮霁猜到是什么事儿了,挥手让凤林鹤退下了。
魏周确认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暂时屏蔽系统。】
系统有些不可思议。
【你把丞相赶出去竟然是为了……】
【系统信号暂时屏蔽!】
魏周这才把自己看到的田雪舞和王嚣二人的面板属性说给赵淮霁听。
赵淮霁很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但是听到王嚣的属性如此逆天的时候,还是有些激动,“你说王嚣这么强的?”
“不是这么强也不可能单杀一个都指挥使,他连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的。”!

第75章 昏君第五步十一
赵淮霁点点头,“他确实很好,只是不知道脑子好不好使,若他的脑子跟他的武功一样,那朕真是捡到宝贝了。多亏了你,要不他说不定已经被人害死了。”
若魏周不出手,曾贵为了抢功,多半会让人杀了王嚣。王嚣的本事再大,终究也架不住人多。
他低头仔细思索了半天,又道:“这种人朕绝不会错过,要想法子收买他,让他永远对朕忠心才好。你去打听一下他家里的情况,如果有能帮忙的去帮一把,务必让他感受到朕对他的诚意。”
魏周道:“是!”
出了将军大营,他随即解除了系统的屏蔽。
【呵,本系统懒得吐槽了。】
魏周便去寻了王嚣,他正在营帐里收拾东西,因为升了千户,有单独的营帐可以住,不用跟其他人一起挤大通铺了。
看到魏周进来,王嚣回头抱拳说道:“魏大人,多谢你相救,不然我真的会被那些人杀掉的。放心,我记得你的大恩,将来有机会定会相报。”
魏周并不提此事,只是笑道:“喜欢新名字吗?”
王嚣道:“特别喜欢。”
魏周便跟他闲聊了几句,假装无意间提起了他的家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成亲了没?”
王嚣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家里就一个老娘了,没成亲呢。有个喜欢的姑娘,但是她爹看不上我,我这才想着来从军,万一混得不错,回去也好提亲。”
魏周想起他那恐怖的面板,又问:“你武功跟谁学的?”
王嚣怔了怔,“什么武功?没学呀,就进军营后跟着那个抢我战功的曾贵练了几天。”
魏周:“……”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算是个很有天赋的人,但现在看来,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魏周回去便把王嚣家中的境况跟赵淮霁说了。
赵淮霁也听得呆了半晌,“世间竟然真有这样的人?幸好朕带你来了此处,不然……”
魏周接道:“不然他说不定被人给坑死了。”
赵淮霁越想越气,“姓熊的这废物,有人才也发现不了,就会打败仗。要不是朕一直跟他通信指挥着,夜城说不定就丢了!”
“那陛下为何还要用他?”
“若不是实在无人可用,朕也不会用他。”
“陛下息怒,臣倒是觉得,这个王嚣是可用之才。”
赵淮霁平复了一下怒火,说道:“你去支些银子,给王嚣铸一把好的兵器来,他用钩镰合适,你不必省钱,用最好的料。再去他家里,把他的亲事定下来,将他的家人送到京城去,免得北齐密探打他家人的主意。”
“是。”
魏周知道皇帝要收买人心了,他领了命,便去查了王嚣所住的地方。夜城的兵大都来自附近的几座城,有些是朝廷的兵役,有些是自愿来参军的。报名的时候会登记户籍信息,很容易查到。
王嚣的家离此不远,骑马大约要半日的时间。
魏周马上便去找了王嚣,跟他说起了此事。
“大将军让我带你回去订个亲,把家人接到京城。朝廷有专门负责照顾的人,免得你有后顾。”
王嚣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儿惊得呆了半晌,随即脸上一红,“订亲倒也不用这么急……”
魏周笑道:“姑娘大了可不等人,你去晚了,她说不准就寻了旁人嫁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王嚣脸色微变,“你这么说来……她爹确实早就想让她嫁人了,去年还想让她嫁给村里一个瘸子呢,我仗着自己力气大,吓唬了那瘸子,她才没嫁成。”
魏周皱眉,“照你这么说,现在你不在村子里,她爹难道不会趁机……”
王嚣急了,“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那咱们快去!”
虽然天色已晚,二人还是立即出发了,连夜骑马往王嚣家住的小王庄赶去。天亮之后,二人便入了庄子。
王嚣住的地方是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屋子很破旧了,看起来多年未修葺过。他敲了敲门,不久便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开了门,看到王嚣时长叹了一口气,“怎么,让人给赶回来了?”
魏周连忙解释,“没有,大将军器重他,让我帮着给他订亲呢!若不是得了大将军的赏识,怎么会关心他的婚事?”
王嚣母亲低下头,苦笑一声,“你来晚了,潘小琳她……今天要出嫁了。她爹贪财,把她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当填房,可怜的姑娘,她才十七……”
王嚣怒道:“他怎么能……她不是自愿的!”
王嚣母亲叹了口气,“你在的时候她爹不敢,但你不在,他就想着直接把这婚事办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等你回来又能怎样呢?”
王嚣转身便走,“我找他去!”
王嚣的母亲急了,她拉不住王嚣,只好拉着魏周道:“这孩子脾气燥,力气又大,你去看着点儿,可别让他惹出事端。哎……我不该说这事……”
魏周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
转身追着王嚣去了。
走出不远,便来到一户人家。王嚣在那户人家门口驻了足,目光阴沉地盯着门口的花轿。这家人的门口贴了“喜”字,花轿也已停在外面,正准备接新娘。
院子里很热闹,来接亲的、送亲的加起来有数十人,潘家的房子不大,屋里站不下,不少人便站在院子里说话,就等着吉时到了,便抬新娘去拜堂。
王嚣沉着脸,怒气冲冲地便要闯进院子。
魏周拉了他一把,“你别冲动,你现在去找此处县太爷,让他判这桩婚事无效。我在这里拖延时间,不让新娘上轿。按照律法,新娘子若非自愿,县太爷是有权力干涉的。”
王嚣犹豫道:“可是她……”
“你想让她跟你名不正言不顺吗?”
王嚣想了半晌,终于点头,“行,我听你的。”
他正欲转身离去,忽然间,一声尖叫响起。
“不好啦!新娘子割腕了!”
王嚣脸色大变,转身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屋子。
魏周也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跟着跑进了屋内。
屋里此时乱成一团,新娘子家人和来接亲的人挤在一起,一个中年男人叫道:“快去请大夫来啊!这死丫头,我说她怎么在屋里不出来……”
他身边的中年女子道:“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救回来吗?这人没进韩家的门,彩礼他不得要回去?”
中年男人怒道:“她要死怎么不死在韩家?死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儿?这韩家不得来闹着要回彩礼?这不孝女,就不能懂点儿事?”
魏周听得心头火起,忽然一脚踹在那中年男人的心口上,怒道:“你这个畜生!”
那中年女人尖叫道:“你谁啊?”
魏周一把将她推得后退几步,撞在门边的柱子上。
刚刚屋里乱,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这一动手,众人才发现进来了一个陌生人。
“你谁啊?凭什么打人?”
王嚣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冲进屋里了,魏周不理会外面的人,随即跟着进了屋。
新娘子潘小琳此时已经被人扶到了床上,她一身红衣,脸色惨白,看不出一丝血色。地上流了一大滩血迹,以这个出血量,看起来是凶多吉少了。
她手腕处的伤口已经止了血,被一块布包着,那块布被染得血迹斑斑,看上去有些瘆人。
王嚣一把抱住她,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小琳你醒醒!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不该听你爹怂恿就去参军。你快醒醒,别吓我……”
潘小琳双目紧闭,丝毫没有要睁开眼睛的迹象。
魏周上前探了她的呼吸,能感觉到一丝很微弱的气息,她还没有死。
【系统,这种情况能救吗?】
【她看起来失血过多,不输血很难活了。】
【如何输血?】
【药店里有卖输血的工具,但是要同血型才能输血,需要用血型测试卡测血型,你先测一下这姑娘的血型。】
魏周注意到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地,低声议论着什么。
“王二牛怎么回来了?小琳她爹不是哄他当兵去了吗?”
“要把他赶出去吗?”
“他天生大力,我可不敢惹他,潘小琳要死了,谁知道他冲动之下能做出什么事儿?”
“他疯起来咱们一群人都按不住的!”
“流这么多血,指定是活不成了。我媳妇儿生孩子的时候也流了这样多的血,大夫直接就让办后事了……”
潘小琳的父母在外面脸色阴沉,但这二人此时不敢硬闯。怕魏周再出来打他们,也不敢开口再说话。
魏周向外面瞅了一眼,忽然大声道:“你们老老实实的,不许报官!”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潘父被他提醒,随即小声吩咐一个亲戚,“去报官!”
那人应了一声,扭头跑出去报官去了。
关上了门,魏周背过身,买了一些输血用的工具和检测卡纸。
王嚣一直搂着潘小琳呼唤着,试图把她唤醒,并没有注意到魏周做了什么。回头时看到魏周拿了一样东西在地上的血里捣鼓了几下,不由得愕然,“你做什么?”!

第76章 昏君第五步十二
魏周把那血滴在卡纸里,放在桌上静置。不多时,上面便显示出了结果,对照说明,他一眼便能看出,潘小琳是B型血。
需要找到和她一样血型的人才能救她。
“王嚣,伸手!”魏周拿起一枝取血针。
王嚣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伸出了手。魏周随即扎破他的手指,取了血滴到卡纸里。王嚣被刺破手指时微微蹙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注意力随即又转向了怀中昏迷的女子,他此时连提出疑问的心情都没有。
却只听魏周摇头叹息,“你的血不能用,可惜。”
魏周想试试自己的血,他用针扎了一下手指,却没能扎破。便把针递给王嚣,“你来扎!”
“对自己下不了手?”
魏周:“……”
下手倒是下得了,但是他的攻击力不足以破自己的防御,比较费劲儿。
王嚣没心情多加思考,拿起针在魏周的手上轻扎了一下,他手上没用力,居然没有扎破,又试了一次,稍用了力气,才终于刺破了魏周的手指,一滴血挤出,伤口随即开始愈合,连第二滴血都来不及流出。
王嚣的心思在潘小琳身上,倒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魏周随即把自己血也滴到卡纸里。
【你们两个人的血都不能用!】
【对了,你要注意尽量不要找她的近亲,找其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她爹妈的血就别用了,可能会溶血。】
屋外,潘母扯着嗓子尖叫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竟然闯进我女儿的闺房里,你们到底要干嘛?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这样我女儿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潘父大声道:“男人们一起冲进去,别怕,这个王二牛虽然力气大,但是咱们人多,不怕他!”
屋外围着的亲属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大家都知道王二牛从小力气便大,他母亲给他取名“二牛”,意思是力气比一头牛还要大。他性格执拗,看上了潘小琳之后就认定了她,多次阻挠她嫁人,潘家人一向头疼得很。
但是潘父说得有道理,他力气大,也不能一个人打一群吧?
男人互相望着,有人便开口警告了。
“王二牛,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搂着她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快放开她!不然我们可就真的动手了!”
王嚣抬头皱眉瞪了他们一眼,哑着嗓子道:“你们没看到,我在想办法救她吗?”
他这话马上就遭到了反驳。
“你这样抱着她,传出去她的名声怎么办?就是死了也不能闭眼吧?”
“就算她死了,也好过被人这样侮辱!”
王嚣看着怀中的女子,又道:“她是我的女人,我抱着她有什么问题?用得着你们来说?”
外围的亲戚们顿时一片哗然。
“你的女人?她爹娘同意了吗?”
“她爹把她嫁给同了,她怎么就是你的女人了?”
王嚣抬眼望向门外,声音冷如寒冬。
“她同意了。”
“笑话,婚姻之事,岂容她自己作主?”
“她同意了有什么用?”
“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自己去勾搭男人,也亏得韩同还愿意娶她!”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粗鲁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在家里等了那么长时间,你们怎么还没把新娘子送到我家里,竟要我亲自来接?好大的脸!”
那男人分开众人,走到屋门口,看到屋里的景象,顿时气得跳脚,“王二牛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当兵了吗?逃兵是吧?我抱着我老婆干嘛?”
魏周被吵得脑壳疼,听这人的意思,他应该就是新郎韩同了。
这人个子不高,脸上皱皱巴巴地仿佛是一张橘子皮,看样子少说也有四十多岁了。
王嚣不再说话,他轻轻将潘小琳放在床上,站了起来。
围在门口的男人们这才满意,看来他们的劝说终于有效了。
却见王嚣两步走到了门口,一把抓起站得最近的韩同,拎着他的衣领,像是扔抹布一般就给他扔到外面去了。
那韩同被他大力一扔,背部撞到桌脚上,疼得哇哇乱叫,“你竟然敢打人!大家不要跟他客气,一起上啊!他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打得过一群人吧?”
他这话一出,本就打算动手的男人们便一拥而上,扑向王嚣。这些人有的是之前就过来迎亲的,有的是韩同刚带来的,加起来有二十多个人。
下一秒,一群人便被一个一个地扔了出来,以各种姿势摔在外面的屋子各处,各自抱着痛处惨叫。因为屋子不大,好几个人还被叠在了一起。
“别坐我脸上你个混蛋!”
“啊你竟然还放屁!”
“呕……”
村民们没有想到,王二牛竟然真的能打过一群人,而且还能轻松。
魏周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出里间,走到外间处,忽然伸手把门关上,将门栓插紧。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还在混乱之中,此时更是惊惧。
“你……你干嘛?”
“为什么要关门?”
魏周轻轻抽出腰间染墨剑,随即抓起一只板凳腿,用剑轻轻削了一下。那板凳腿仿佛比西瓜还要脆,剑刃划过之处,板凳腿立即断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淡然道:“还没发现吗?你们被我包围了。”
村民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僵硬。
光是王嚣他们就对付不了,而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更不好惹。
被王嚣踢一脚虽然疼,但也没怎么受伤,要是被这个男人砍上一剑,脑壳都得被削掉一半。
原本他们还想一拥而上把王嚣按住,但面对这个拿着凶器的男人,他们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开玩笑,那长剑一挥,谁靠近谁就得变成两半!
魏周不理会他们,冲王嚣招了招手,“王兄,过来帮我堵着门。”
王嚣怔了怔,“啊?”
虽然疑惑,他还是走出内室,走到门边站着。
潘母忽然大哭了起来,“天杀的,有没有王法了?这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好好地嫁女儿,你们这些……”
话未落音,她的头顶忽然飘过一缕长发,轻轻落地。
她的发髻随即散落,顿时瞪大了眼睛,嘴里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静得仿佛没有人。
韩同颤巍巍地开口道:“好汉饶命,那女人你要是喜欢……随便玩儿,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这话让魏周忍不住火从心头起,他踢了一脚地上被削落的板凳腿,那板凳腿顿时飞起,砸在韩同的脑袋上,一声闷响,鲜血直涌。
韩同尖叫一声,“杀人啦!”
魏周冷如寒霜的目光在韩同的脸上扫过,韩同吓得不敢出声,捂着伤口缩成一团。
外间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怎么还关门儿了?你们到底要不要看病了?”
正堵着门的王嚣闻言立即转身,将门扒开了,一把抓住外面的人给拽进屋里来,随即又将门关上了。
来人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身上挂着一只木制的药箱,一脸茫然,“二牛,这是怎么回事儿?老潘,你让人来找我,说你家姑娘受伤了?”
潘父和潘母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生怕自己一说话,那个拿剑的男人上来一剑给他们捅个透明窟窿。
王嚣急切地道:“卢大夫,小琳在屋里,您快去看看!”
卢大夫是专程来看病的,王嚣待他倒是客气。
卢大夫虽然心有疑惑,但听说病人在屋里,便大步向屋内走去了。
一进屋他就看到地上一大滩血,再看到床上面无血色的女子,心就凉了半截。
“这……流了这么多的血,只怕是救不活了吧?”
他注意到女子被包着的手腕,忍不住皱眉,“割腕了吗?”
他瞪了一眼正捂着脑门儿的韩同,“她是不想嫁给你才想不开的吧?你上一个老婆是不是就是你打死的?她要是嫁给你,早晚也得被你打死!”
韩同咬牙道:“关你什么事儿?你自己家里就干净了?还说我……”
卢大夫脸色微变,他不再理会韩同,转向王嚣,抱拳道:“二牛,我无能为力,流这么多血,神仙来了也难救。节哀吧!”
他走向门口,王嚣低着头给他让开了路,正要开门放他出去,一个男人的尖叫声传来,“你……你做什么?放开我!”
卢大夫闻声回过头,看到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正拉着村里刘阿虎的手,拿针在他的手上刺了一下。刘阿虎又惊又怕,不住地后退挣扎着,手却被那男人像铁钳一般牢牢地抓住,但很快,那人便松了手,低头把针头对准了手中的一张卡片。
“他……他干嘛呢?”卢大夫不解地问王嚣。
王嚣只是摇头,“大人做事,我是不懂的,他怎么吩咐我便怎么做。”
他伸出一根手指,给卢大夫看自己手指上的针孔,“刚给我也刺了,说我的血不能用。”
卢大夫眼睛中突然闪过异样的光。
“他……难道……”
王嚣已经开了门,却见卢大夫转了身,走到魏周的身边,并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他也不多话,又把门关上了。
魏周拉起一个蹲在地上的中年女人,抓住她的手用针刺了一下。那女人之前看到刘阿虎的情况,知道只是刺一下手,虽不情愿却也没有用力挣扎,只是在手指被刺破的时候疼得“啊”了一声。
魏周把血滴在试纸上,不多时,他看到上面显示的图像,忽然抬起头,望着那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你……你干嘛?”
魏周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进里屋,随即将门关上。
屋外的人吓得脸色惨白,面面相觑。
有人压低了声音道:“他不会对那媒婆……”
“不会吧?谢媒婆都五十多了……”
一个男人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颤抖着拉着卢大夫的手臂,恳求道:“卢大夫,你能不能去救救我老婆?这两个人对你还算客气,帮我求求他好不好?”
卢大夫认得这人便是那个被拉进屋里的谢媒婆的相公,他点点头,走到门边,推了一下门。
门没有从里面栓住,一推便开了。
谢媒婆的衣袖被高高挽起,坐在桌边,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用一根尖尖的针对着她手臂上的青筋刺下,针的后面还连着一个不知什么做的透明的圆筒状的东西。
她低声呼痛,手臂上出了一点血,针却又被拔了出来。
魏周擦了擦汗,“没扎准,再来一次!”
谢媒婆快哭了,“小哥儿你好歹准一点呀,很疼的!”
卢大夫愕然望着谢媒婆,“这……怎么回事?”
谢媒婆道:“这小哥儿说用我一部分血可以救小琳的命,小琳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所以……”
她说话的时候,小心地看着魏周。
卢大夫走上前,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要不……我来试试?你是想扎她这条筋是吧?”
魏周道:“是血管。”
这是他从说明书上看到的名词。
“血管?这名字倒也合适,血是从这里流的,血管……”卢大夫接过他手中带着筒子的针,“这个怎么用?拉这个地方?”
“对,插进血管里,拉动上面的那个地方,血就会被抽出来。”
卢大夫的手有些抖,但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过于兴奋。
用这样的方法把人的血抽出来,他还从来没有想过。以前治病的时候倒是给人放过血,但那时他都是直接割破对方的皮肤,总是会留下些伤口的。有时伤口浅了,没多会儿就不流血了,还得再割一次。
他手虽抖,但针却扎得很准,一针下去,不轻不重,刚好将针头刺进了谢媒婆的血管里,随即缓缓地抽动上面的活塞。
血慢慢地充满了透明的针筒,卢大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太神奇了!
魏周拿出一个吊瓶,从卢大夫的手中接过吸满了血的针筒,扎进吊瓶,将血注入。
他把针筒递给卢大夫,“还要再来一针。”
他买来的器械比较简单,不能像他在智能手表中看到的那样,扎一针便能吸出需要的血量,只能一针一针地吸。好在针筒比较大,扎两次就够了。
谢媒婆倒也镇定,咬了咬嘴唇,又让卢大夫扎了一针,吸出一大管血。这管血吸出后,她扶了扶额头,摇头道:“不行了,有些头晕……”
“你坐着歇会儿,等这边忙完我送些补气血的药到你家里。”卢大夫一边说,一边望向魏周,见他正把一个软软的透明的管子扎进那个透明的装着血液的瓶子里,虽是第一次见,却也猜到对方想做什么。
果然,魏周将这些准备工作做完后,把一根连在软管上的针递给了卢大夫,“大夫,麻烦把这个扎进潘姑娘手背上的血管里。”
卢大夫的手依旧兴奋得颤抖,“原来是这样!太厉害了,这样就能把别人的血输到她的身体里了!我以前试过给失血过多的产妇补血,可是从来没成功过,完全没有办法把血导进血管里。”
他手上动作很稳,一针下去,便准确地扎中了潘小琳的血管。
鲜红的血顺着软管一滴一滴地输进潘小琳的血管里,屋里的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血液滴落,直到瓶子里的血流尽了,卢大夫才上前把潘小琳手腕上的针拔下。随即,他用两根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
“她怎么样?没事儿吧?”魏周连忙问。
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为她输血,她看起来并没有别的伤,只是失血过多,补充了血液应该就会没事。
卢大夫却眉头深深地皱着。
半晌,他摇头道:“不行,这姑娘气血淤塞,虽然输了血,但是这股气若不通,还是活不了。”
“大夫可有什么法子吗?”魏周问。
卢大夫的脸色变了几下,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站了起来,“我的医术是没有把握的,但是我可以让我女儿来帮她扎针!她医术比我高,她一定可以的!”
“那就有劳了。”魏周起身道。
谢媒婆表情有些古怪地看了卢大夫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卢大夫走出了内室,开门出去了。他开门的时候,谢媒婆的相公连忙朝屋里望了几眼,见自己老婆没事儿,这才稍觉安心,但他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望着。
魏周刚才已经注意到了谢媒婆的表情,此时屋内只有他和谢媒婆两个人,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给谢媒婆,问:“怎么,他说的这人有什么古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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