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吉在厨房里忙着做菜,魏娆也没忘了他,跑去送了块蛋糕给他吃。邓吉吃了一口,忍不住道:“太好吃了,怎么做的呀?”
魏娆神秘一笑,“要不你跟我做事?我教你做蛋糕。”
邓吉摇摇头,“那算了。”
他可是北齐国的密探。
蛋糕吃过,邓吉和厨娘端上了生日宴的菜肴。
邓吉的菜做得确实不错,只是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见多识广,并不会觉得特别惊艳。
几个小姐妹依旧在议论着那只漂亮的蛋糕,还有彩色的蜡烛。她们的胃口都不大,菜虽好吃,也只是吃一点点便饱了。
折腾到很晚,魏大小姐的生日宴才结束,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魏周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发去夜城。
他有了系统道具栏,便把之前买的道具全塞进了道具栏,一来取用方便,二来也不怕丢,不怕被人发现。
随行的还有凤林鹤,他主动请求出征,赵淮霁准了,让他跟着待命。
赵淮霁原本是想带上顾阳,但考虑到顾阳和魏周这两个一等侍卫同时出现,他的身份很容易被人猜出来,便没带顾阳。
魏周只带了一个邓吉,原本杨晋是想让他多带几个北齐的密探,但他以“大将军都只带了一个人”为借口,坚持只带邓吉一个。
他可不想让北齐密探混进军营里打探消息,宁可带个脑子缺根筋的邓吉。若是觉得碍事,还能把他打发到厨房里帮忙。
赵淮霁并不率军,只需赶到夜城,替换掉守城的将领即可。一行人便换了便装,坐马车前往。
魏周是以原本的身份作为副将出征,所以并未改变容貌。赵淮霁依旧换了季徊的容貌,凤林鹤也戴了面具,伪装身份是赵淮霁的亲卫。
马车行了五日,终于进到了夜城。
这是一座边境小城,人口不多,街道上没什么人,显得尤为荒凉。守卫并未防守在城内,而是驻扎在城外十里的营地里,近距离防卫北齐国的军队进攻。
赵淮霁并未急着去接管兵权,他吩咐:“咱们分别去应征进军营,混进去,看一看守军目前的真实状况是什么样。”
他若直接去接管军队,未必能看到真实的一面。
凤林鹤犹豫道:“我们几个去也就罢了,大将军就不必了吧?”
赵淮霁道:“我比你们更好奇军队的真实情况,这样,我跟阿周一起,你跟邓吉一起,咱们分两组进军营。”
他这样说了,凤林鹤只能从命,不再多说。
邓吉听魏周的话,魏周没反对,他也不多话,跟着凤林鹤走了。
他这一路上一直跟凤林鹤同吃同住,已经熟络了,并不会特别拘谨。
两组人便分别出发了。
魏周和赵淮霁来到了最近一个征兵点,前去应征。
因为是战时,兵士一直在损耗,永远不够用,所以一直都在招人。
魏周和赵淮霁都带着假的身份文书,将身份文书给征兵的那名官差看了,很顺利地便被录用了,那人给了他们一个地点,让他们直接去。
“咦,这不是季兄吗?”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叫道。
赵淮霁没想到在这里会被人认出来,回头看向叫住自己那人。
那姑娘笑意盈盈,正是之前在梅村的袁苑。
她身边跟着阿杰,二人挽着手,正往征兵点走。
“你来应征?”赵淮霁愕然道。
“对呀,现在不是说女子也能当官了吗?我想着如果我当了第一个女官,是不是还能封个公爵什么的?那可太有意思了。”袁苑拉着阿杰笑道,“我相公也陪我一起来啦!我们可是冲着世袭枉替的公爵之位来的!你媳妇儿没来陪你?她武功比我不差,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来争取一下可惜了。”
赵淮霁望了魏周一眼,魏周现在用的是原本的容貌,所以袁苑并不认得他。
赵淮霁道:“我媳妇儿她……”
一时想不到理由,他究竟为什么不让自己那个武功高强,有机会争取公爵之位的媳妇儿来呢?
魏周帮他接了一句,“季兄的媳妇儿怀孕了。”
赵淮霁看着他。
“……”!
第70章 昏君第五步六
袁苑笑道:“那可恭喜季兄了,只是没机会争取公爵之位,多少有些遗憾。”
她走向那征兵点,将自己的身份文书拿出来。
征兵的官差怔了怔,“你是女子,怎么能来应征?开什么玩笑?”
袁苑皱眉,“陛下已经下了旨,男女皆可为官,你不知道?”
官差摇头,“不知道啊,有这道旨吗?我们还没接到,所以你现在不能应征。”
袁苑不开心地道:“你们这边的消息这么闭塞吗?我们住在京城附近,早就听说了,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的,我是打算当第一位女官的人物,你可不要耽误我的仕途!”
官差摆手,“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我必须接到命令才行。听说这几天便会有京里的将军过来,若他说女子可以应征你再来应征吧!”
袁苑无奈,“阿杰,咱们……”
阿杰道:“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等几天,我等你一起。”
赵淮霁拱手道:“那二位,我们先去报道了,在军营里等你们。”
阿杰也拱手,“二位先行一步,我们过几天去找你们。”
守军驻扎在城外十里,魏周和赵淮霁从城门出去,一路边走边观察附近的地形环境,不久便到了军营里。
他们要找的是一个叫曹右的小军官,此人军职是小旗,目前手下管着八名士兵。到了军营后找人打听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曹右。
曹右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看起来很壮实。
“新来的?”曹右打量了二人一番,对着魏周皱起了眉头,“这小哥儿看起来嫩得很呢,能打仗吗?”
魏周道:“为国尽忠而已。”
曹右瞥了他一眼,“行吧,你们两个新来的,今天收拾收拾,明天跟着新兵去训练。范辉,你带他们去住的地方。”
二人便跟着那个叫范辉的士兵前往住宿的军帐。
范辉年纪很轻,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有些腼腆的样子,低头引他们进了一间军帐,说道:“二位大哥,我年纪小,比你们早来一个月而已,咱们这是第五旗,新人比较多,大家互相关照吧!”
魏周好奇地问:“为什么新人多?是新旗,还是以前的人……不会都死了吧?”
范辉连忙摆手,“没有死,也不是新旗,听说好几个人都立功升官了,所以不在这里了。二旗的那个小旗就是以前咱们五旗的小兵,在战场上立了功,便升了小旗。”
这军帐里摆了张大通铺,所有士兵都睡在一起。
范辉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日常生活,便离开了军帐。这里的士兵不打仗的时候每日都要练兵,并不会闲着,范辉引他们来后,便要回去继续操练了。
赵淮霁道:“在战场上杀五人,便能升小旗,是八品官。以袁苑的武功,如果她进了军营,一场战斗下来就直接升官了。”
魏周小声道:“那么过几天,陛下就能见到青安国的第个女官了。青安国也会多出一位公爵!”
“会是袁苑吗?”
“倒也未必,这其中说不定有其他的变数。”
赵淮霁忽然笑道:“要不打个赌?我赌袁苑。”
魏周道:“行啊,那我就赌不是袁苑。赌注是什么?”
赵淮霁想了想,“谁输了,就答应对方去做一件事,无论是什么事都必须要做。”
魏周微怔,随即点头,“行。”
他是臣子,皇帝让他做什么事他本来就是必须要做的,这赌注完全是稳赚不亏。
进营第一天没有训练任务,赵淮霁和魏周只是熟悉了一下环境,天黑后吃了点东西,洗漱后便找了个位置躺下。五旗目前一共有八名士兵,住得并不拥挤,这些士兵白天训练,累了一整天,一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魏周晚上睡不着,屋里人多,耳边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更是无法入眠。他入了军营,白天不会再有时间补觉,必须慢慢熟悉正常的作息时间。
只是越想睡着,便越睡不着。考虑到同睡的人多,他尽量不翻身,以免打扰别人休息。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他感觉到睡在他身边的那人起身了。倒不觉得奇怪,想来他只是起夜而已。他闭上眼睛继续睡,但过了很久,依旧没能睡着。
而他身边睡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回来,若是起夜,这时间久得有些离谱了。
难道是混进了细作?
又等了很久,终于有了点动静,那个起夜的人回来了,依旧睡在他的身边,躺下后便不动了。
魏周也不吭声,闭上眼睛继续努力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早上魏周是被号角声吵醒的,号角声一响,士兵们纷纷爬起来穿戴整齐,极短的时间内便出了军帐。
魏周和赵淮霁今日也要参加练兵,因为是新来的,他们要去的地方和其他人不同,是专门针对新兵的练兵场,由一个有经验的百户负责教导。
新兵不像老兵那样有经验,光是列队便用了好一会儿。
负责练新兵的百户名叫曾贵,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身量不高,但看起来很壮实。他也不着急,等着新兵们列好了队,这才吩咐手下副官道:“把兵器发给他们,今日练枪。”
随即便有人抱着一捆长枪分发给所有的士兵,魏周很快也领到了一杆长枪,他看了一眼,这长枪的做工很粗糙,枪杆没有打磨圆滑,枪头也不够锋利,甚至没有装得十分牢固。
他皱眉轻声对赵淮霁道:“这兵器用来打仗可不怎么行。”
赵淮霁微微点头,却没有吭声。
果然,不亲自来看,他永远不会发现,在这军营之中存在的真实问题。若是他一开始便以大将军的身份出现,只能看到好的一面,这些阴暗面永远不会展露在他的面前。
曾贵道:“以后这便是你们在战场上使用的兵器,一定要细心爱护,时时擦拭。现在咱们开始习枪术!”
他站在前方的一个高台上,提起长枪教导士兵们一些基本的枪术,教了一会儿,便让士兵们两个人一组,分别练习。
魏周和一个小个子的新兵分到一组,那人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脸幼稚的样子,抱着的长枪比他个子高出许多,握枪的手有些颤抖。
“这位……兄台,多指教。”那少年结结巴巴地道。
魏周点点头,按照曾贵所教,跟他对练起来。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招式拆解,他学起来很快,但那少年士兵却一直不太记得,反复练习了许多次。
赵淮霁的对手是个高子很高的健壮男人,他本身就是个高个子,那男人竟然比他还高出不少,在人群中鹤立鸡群,非常显眼。
这套招式对赵淮霁来说并不难,他练了几回便熟悉了,对面的高个子显然也很快学会了,两个人持枪拆招,动作行云流水。赵淮霁只觉得那男人的力气大得出奇,看不出那人有多用力,但枪柄相接,就震得他虎口有些发麻。
忽然间,那高个子男人手中的枪头在拆招时飞了出去,男人“啊”地叫一声,赵淮霁便觉得胸口一痛,低头看到那枪头正撞在自己的胸口处,有半分刺在了肉里,顿时血便涌了出来。
魏周见变故突发,连忙跑向赵淮霁,急切地道:“怎么了?”
那高个子男人吓得呆了,“这位兄弟,你……”
曾贵发现了台下的变故,也走下台来,问道:“伤得重吗?”
赵淮霁吸了一口气,摇头,“不重……”
那枪头很钝,因为自身的重量,在刺入他的胸口之后便落了下去,刺入的深度不足半寸。
魏周道:“我扶他去上药。”
曾贵点头,“你去吧!”
魏周便扶着赵淮霁回军帐去了。
曾贵很不高兴,回头训斥那高个子男人,“你怎么回事?故意的吗?”
高个子男人委屈地道:“枪头没有装牢,自己飞出去的,不关我的事啊!”
“还狡辩!罚你四十军棍!”
“大人,这不公平……”
军帐里此时没有人,魏周找系统买了些消毒的药酒和止血药、绷带之类的东西,放在桌上,扶赵淮霁坐下,小心地将他上身的衣衫解开。
虽已入春,但突然被解开上衣,赵淮霁还是觉得有些冷。魏周怕他冻着,并没将衣服全解下,只是将胸口的衣衫拉开了,露出前胸的伤口。
魏周拿起消毒药水先帮赵淮霁的伤口消毒,动手之前提醒道:“会很疼,你忍着点。”
赵淮霁点点头,“无妨。”
魏周这才用棉签一点一点地将他的伤口处涂上消毒药水,药水接触到伤口的时候果然是火辣辣地一阵刺痛。赵淮霁皱了皱眉,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消了毒,魏周给赵淮霁的伤口处涂了药,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包扎好,他动作很熟练,没多会儿便给赵淮霁扎好了伤口,道:“行了,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伤口确实是不深。”
他这才注意到赵淮霁身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肩膀延伸到腹部,好奇地道:“陛下身上这伤疤是从哪里来的?”
总觉得有些熟悉。
赵淮霁道:“年少时遇刺,被杀手砍的。”
魏周“哦”了一声,“这么长的伤,能活下来当真不易。军营这里时不时就打仗,很容易受伤的。”
他想了想,忽然动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他手上动作快,不多时便将自己上半身的衣物脱了下来。
赵淮霁只觉得胸口一阵热气上涌,脸上热得像是火烧,他整个人都懵了,颤声道:“你……你做什么?”!
第71章 昏君第五步七
魏周走向赵淮霁,伸手去拉扯他的衣服。赵淮霁的衣衫本没有被完全脱掉,勾着手臂半挂在身上。被魏周这样一拉扯,直接便落了下来。
赵淮霁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他想干嘛?
虽然他想干嘛他都没有不愿意,但这事儿过于突然,他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
魏周伸开了双臂,朝着赵淮霁伏下身去。
赵淮霁几乎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散发出的热量,他整个人都要炸开了,动都不敢动一下,他他他不会想在这里……
后背上突然有一种被衣物覆盖的触感,随即手臂被拉起,从衣服里穿过,身上便多了一件衣服。
赵淮霁低下头,看到一件黄金色的马甲正套在自己的身上。马甲的质感略有些硬,接触到皮肤的感觉并不舒服。
魏周帮他把衣扣扣上,又帮他套上外面的衣衫。这才转过身,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回去。
赵淮霁渐渐冷静下来,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黄金甲?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魏周道:“我妹妹送的,我……我还有一件,这件你穿着,不容易受伤。”
他拿到黄金甲后便贴身穿着了,但是看到赵淮霁这样容易便受了伤,真的有些担心他随随便便就死在军营里了。
终于还是脱下了黄金甲,穿在了他的身上。
赵淮霁皱眉,“传闻中的黄金甲是稀世珍物,全天下只有一件,如何能有两件?”
他动手去解衣服,“不行,这黄金甲还是你穿上才好。”
魏周忙伸手按住了他解衣扣的手,“我妹妹送我的东西,我自然不会转手送人。就……借你穿几天,万一上了战场,我可不一定能护得住你。等你亮明了身份,凤丞相自会护你周全,那时再还我。”
赵淮霁被他按住了手,顿觉身上没了力气,只得作罢。尤其是那件带着魏周的体温的黄金甲正贴着他的皮肤,光是想想身上就觉得软绵绵的。
“说好了,过几天就还你。”赵淮霁道。
“嗯,就借你几天,久了我也舍不得呢!”魏周笑了笑,他是真舍不得,这件衣服的防御力这么高,他喜欢得很。
他听赵淮霁说起才知道这黄金甲有多珍贵,也不知道魏娆哪儿来的这么大神通,居然能弄到这样的宝物。
魏周将没用完的药物收好,放回道具栏里。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装,道:“我要回去了,你好好歇着。”
赵淮霁受了伤可以休息,他却是不可以的。
赵淮霁脑子依旧有些乱,只是“嗯”了一声。
魏周回到训练场,这会儿士兵们正在休息,那个伤了赵淮霁的高个子男人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正往营帐的方向走。
魏周迎上道:“你这是怎么了?”
高个子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被罚了四十军棍。”
魏周怔了怔,夸赞道:“兄台身体真棒,四十军还能走路。”
寻常人挨了四十军棍,早就动弹不得了。
高个子挠挠头,“这是夸我?”
“对呀!”魏周道,“其实这事儿不能怪你,是那长枪做得有问题。”
高个子道:“他没事儿吧?”
魏周点头,“没事儿,明天就能去操练了。对了,兄台贵姓?”
“我叫王二牛。”高个子说道。
“我叫魏……阿六。”魏周抬头看了看王二牛,“二牛兄个子真高!你这兵器怎么办?能领新的吗?”
王二牛的手里还拿着那杆没有枪头的长枪,他叹了口气道:“领不了新的,让我自己想办法,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他叹着气走远了。
士兵们休息了一会儿,操练又开始了。
魏周继续回到队伍中操练,对手依旧是那个小小的少年士兵。这少年一直很紧张,魏周有意帮他,多示范了几次拆招,少年士兵渐渐地进入了状态,学得还不错。
直到今天的操练结束,魏周也没见到王二牛。
天色黑了下来,魏周吃了些东西,累了一天,回到军帐便觉得有些困。
那个昨天睡在他身边的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个子不高,面色冷冷的,魏周见他上了床,搭话道:“兄台贵姓?”
年轻人看了他一眼,“田西。”
“我叫魏阿六。”
年轻人却似乎并不想认识他,只“嗯”了一声,躺下便睡了。
魏周今天累了一天,难得很快便睡着了。
半夜里,魏周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他没有睁开眼睛,直到那人下了床,才坐起身。
果然,那个睡在他旁边的田西又偷溜出去了。
赵淮霁睡在魏周的另一边,此时睡得正熟,魏周没有叫醒他,悄悄地下了床,穿上衣服,操纵着无人机在军帐门口搜索了一圈儿,就看到田西抱着什么东西,熟练地绕过值夜的守卫,往北边走去了。
这里一个小营地,人不多,值夜的守卫只有两个人,想躲过他们的视线并不难。
这个田西果然有问题!
魏周继续操纵着无人机,远远地跟着田西,见他进了林子,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蓝牙耳机里突然传来声音。
“错误提醒!无人机发生故障!”
魏周一惊,看向智能手表的屏幕,画面变得抖动起来,显然无人机并没有往前飞行。
他跑到无人机所在的地方,找了一圈儿,才在树上找到无人机。这无人机在飞行时被卡在枝杈之中,挤得有些变形了。
【系统,这无人机能修复吗?】
【可以的,放入系统道具栏内,七日之内就能修复了。】
【系统道具栏还有修复的功能?】
【那是!不要小瞧本系统!】
听到能修复,魏周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坏掉,不然可就损失大了。
他把无人机放回道具栏,往前方继续追踪田西。没有无人机的帮助,他追踪起来便麻烦得多了。
追了很长一段路,他终于再次在前方看到了田西的身影。
田西站在一条小河边,在手里的包袱中翻来翻去,不知在找些什么。
魏周以防万一要打架,还是先查看了田西的面板属性,他得确定自己打不打得过。
【未能搜索到‘田西’!】
果然是假名!
细作怎么可能用真名?
这时,他远远地看到田西将包袱放在了地上,随即动手,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虽然不是满月,但今天的天气很好,月色明亮。借着月光,魏周看到田西裸着的后背,身材纤细,肩膀很窄。
他立即背过了身子。
这不是男人的后背!
她竟然是个女人!
魏周终于明白,田西为什么大半夜跑出来了。
她没有办法跟男人们一起洗澡,但姑娘家爱干净,只好半夜跑到河边洗澡。
军营里有烧热水,士兵洗澡很方便。她不能在军营洗澡,只能在这冰冷的河水中洗,倒也可怜。
魏周叹了口气,转身欲走,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到田西正站在他的身后,她披着一件衣服,头发散开着,在月色下脸色苍白,直勾勾地盯着魏周看。
魏周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后退一步道:“你……”
“你……看到了?”田西上前一步,逼近魏周。
“呃……”魏周不知该怎么回答,说没看到她会相信吗?
田西忽地一笑,“怎么不靠近了看?”
魏周见她笑得渗人,忍不住又退后一步,背上撞上了身后的树,却是再无处可退了。
“我又不是什么登徒子……”魏周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我以为你是坏人才跟上的,原来你只是想洗澡,是我误会了。”
田西叹了口气,“我爹身子不好,摊上了兵役,我不得不代父从军,不然就得我爹来。他肯定受不住的……”
她抬眸望着魏周,“女子入军营是死罪,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只好……”
魏周将手按在剑柄上,虽然她很可怜,但是如果她要杀他,他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田西忽地一笑,“谈个交易吧!我帮你立功升官,你别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如何?”
魏周愣了愣,“帮我立功……升官?”
“对呀!”田西笑道,“你想必听说过吧,五旗的人升官升得很快。你猜,他们是怎么升官的?”
“难道……”
“没错!我在战场上把人头让给他们,让他们领了去请功,他们便升官了。”
田西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一个女子混在军营里,总是难以掩饰得完美。不过这些人得了我的好处,也不会去告发我了。”
她望着魏周,“我帮你拿五个人头,你去当你的官,只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可好?”
魏周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若说半个“不”字,田西多半会跟他动手吧?
他只得点头,“好,就这样办。”
田西这才笑了,“行,那你回去吧,我还没洗好。”
魏周犹豫着,扭头道:“去军营洗吧,那里能烧热水,这个时间没有人,我帮你望风,不会有人发现的。”
田西有些心动,“真的?”
能洗热水澡,她当然不想在这冰冷的河水里洗。
“对,”魏周看着她的单薄的身形,又道,“听说陛下下旨,以后女子也可当官了,等圣旨下来,你便不需要伪装了。”
田西的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吗?陛下真的下了这样的旨?”
“对,我是从京城来的,京城的人都知道。”魏周道,“等圣旨下到这里,你便能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女兵了。”
他忽然唇角勾起,“不……或许不只如此,如果你能当第一个女官,陛下说过,谁能当第一个女官,便封为公爵!”
田西疑惑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和某人打个了赌,好像要赢了。”!
田西抱着自己的包袱跟着魏周往军营走,二人绕过守卫,进到了澡房里。
之前烧的洗澡水已经凉了,田西自己动手又升起火烧了些,拎着热水桶进了澡房。
魏周便守在门外,等到他瞌睡都犯了,田西才从澡房里出来。
洗得可真够久的。
“走吧,回去睡觉。”魏周困得很,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田西点点头,跟着魏周回到营帐里,躺下便睡了。
次日早上,赵淮霁拉了拉魏周,“你半夜跑哪儿去了?你身边那个人也不见了……”
他半夜醒来,注意到魏周不见了。
魏周低声道:“我跟你说,其实这个田西是女子,我夜里跟她一起出去了。”
赵淮霁的表情僵了一下,“一起出去……做什么?”
魏周道:“洗澡。”
赵淮霁:“……”
“你不是洗过了吗?”
“她洗,我帮忙而已。”
“……”
魏周又道:“对了,这事儿暂时不能让旁人知道,现在军营里还不能进女子。”
赵淮霁闷声道:“所以就你自己知道吗?她威胁你不让你说出去?”
魏周道:“没有威胁,是利诱!”
她是想用战功来利诱他的,只是他不需要这些。
“……是吗?”
只是利诱吗?
早上起来吃了些东西,便又开始了一天的操练。
魏周在训练场看到了昨天那个王二牛,这个大高个儿举着他的长枪,因为枪头坏了,王二牛不知从哪里找了把割麦子用的镰刀来绑在枪杆上,看起来颇为怪异。
好在镰刀绑得紧,一天的训练下来并没有脱落。赵淮霁心有余悸地盯着王二牛的武器,心里又想着那个叫田西的女子和魏周的关系,练枪法的时候忍不住有些分神,倒是被王二牛纠正了好几次。
一天的操练下来,大部分士兵都很累,但王二牛连汗都没出一滴,精神十足,仿佛昨天被打了四十军棍的人根本不是他。
天黑下来,魏周见田西要上床睡觉,他拉了拉她的衣袖,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晚上别去河里洗了,经常洗冷水澡容易体寒。你想洗澡我帮你望风,叫醒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