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名字还真有几?分唬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道观的高人。
当时说是南方?来的得道高人,闻相对此还有些印象,那时候权贵圈中?都在传这个新来的玄阳道人不仅能起死回生,还能占卜看相,最重要的是能炼制丹药,什么续命延寿,养颜驻颜等等,因?此,玄阳道人的到来在权贵圈里?刮起了一阵炼丹制药的风。
不过此人很是神秘,且架子很大?,一般人根本见不到。
闻淮卿对此是不屑一顾的,他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不曾想这人竟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有一段时间日?日?被召入宫,而?后?有一天,皇上突然就宣布他为新任国师了。
那时候李永裕的独断专行已经初显端倪,几?大?世家?并不如现在这般能左右他的决定,好在皇上虽然给了他国师之职,但实际上国师并无实权,他除了偶尔主持祭祀,观测星象之外,主要的职责就是给皇上炼制丹药,因?此各家?才作罢。
闻淮卿当时也觉得,这国师必然是给皇上炼了些乱七八糟的丹药,比如什么延寿健体之类的,尤其那方?面的药,毕竟自?古皇帝都有这样的需求,更何况皇家?这几?代的皇帝尤其淫乱,李永裕也不例外。
况且此人做了国师之后?深居简出,尤其不与世家?权贵往来,倒是让闻淮卿也高看一眼。
一晃将近二十年,国师依然保持着神秘,且从未闹过什么幺蛾子,大?家?对他的存在也已经习以为常,可?倘若他二十年前的出现就是一场阴谋呢?
如此一想,只叫人头皮发麻。
讲到这里?闻淮卿看了一眼孙子柏,却见他眼底依旧平静,只是那平静的眼底似乎翻涌着什么,也像是对他接下来的话有所推测,这才那么平静。
闻淮卿稍微停顿之后?,这才说出他这次的调查结果。
“国师,是顺王向皇上引荐的。”
闻淮卿这一出口白子玉率先?惊疑出声,倒是孙子柏只是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了然的神情。
那时候的顺王也就二十几?岁,正是俊逸潇洒的时候,也是被皇上宠得无法?无天的时候,他整日?流连各种青楼妓馆,身边美人环绕,开口闭口都是风花雪月,谈的都是吃喝玩乐,闻淮卿实在无法?将他跟一个歪门?邪道的巫蛊毒师联系在一起。
若非孙子柏叫他去查,他甚至都不会把国师与顺王联系在一起,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此事查起来并不容易,所幸闻淮卿曾保过一个老太监的命,据他回忆,那段时间皇上性情莫名暴躁,按理说宫里?刚添了不少新人,皇上每日?流连忘返,各宫嫔妃等着被临幸,皇上当是高兴的才是,不过都是宫里?伺候的人,有些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怕是皇上顾不过来身心疲劳之后?导致的性情暴躁。
恰巧顺王入宫,瞧见皇上面色异常,于是便向他推荐了玄阳道人,只说身边好友们都在说这位玄阳道人的丹药有多厉害,反正吹得天花乱坠,言语间,顺王并不识得这玄阳道人,皇上却记下了,而?后?没多久玄阳道人就被皇上召进了宫。
这样看起来似乎跟顺王没什么关系,他只是随口这么一提,甚至皇上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提,可?这样的“没关系”孙子柏实在是听得太多了。
这个顺王,哪儿哪儿都有他,可?哪儿都跟他没关系,这样的巧合多了就显得不是那么正常了。
“小柏,你觉得顺王是有意的吗?”
闻淮卿有些心惊肉跳,实在是孙子柏的态度过意明?显了,可?这种可?能又让人心惊。
孙子柏勾了勾唇,眼底的光随着烛光一阵闪动,晃得在场两?人都有些出神,而?后?才听到道。
“外公,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闻淮卿整个人都颤了颤,如果顺王是刻意将国师引荐给皇上的,如果顺王本就与国师相识,那么这一切就是个阴谋,一个源于二十年前的阴谋,也就是说,二十年前让国师给闻婉儿种下子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顺王。
这个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如此无害的,对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有一丁点威胁的顺王。
闻淮卿有些莫名的口干舌燥,又只觉得浑身冰冷,从头冷到脚。
“是……是他吗?”
孙子柏没有证据,诸多地方?也还没有弄清楚,可?想起白天那一瞬的对视,孙子柏有种直觉,不会错了。
于是他朝闻相点了点头。
“顺王他……可?这太离谱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闻相眉头紧锁,下意识的摇着头否定,可?他的面色却越来越难看,显然嘴上说着不相信,可?心里?却已经是认同了的。
“闻相?”
白子玉显然有些不太明?白这两?人之间在打什么哑谜,因?为他从始至终并不知?道子母蛊的事。
闻淮卿看了孙子柏一眼,见他点头之后?才简单的跟白子玉讲了一遍子母蛊的事。
这下白子玉也震惊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子柏,他从来都不知?道,尤其回想以前孙子柏那些肆意的模样,根本不敢想象他竟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和压力,被强压下去的情愫又莫名翻涌起来,白子玉只能快速垂眼,而?后?让自?己镇定下来。
很快他就想通了闻相的震惊,“你们的意思是说,国师背后?的人是顺王?”
白子玉都惊呆了,这怎么能不惊呢?
顺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京城谁人不知?,此人的心机和城府得可?怕成什么样啊。
况且倘若是真的,那就是说顺王在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此事,在二十年前他就盯上了西南的几?十万大?军,且还能隐忍二十年,那么沉得住气。
二十年啊,不仅一等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还在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他的闲散纨绔,一个漂亮废物,一演就是四十年?
如此心机和耐性,直叫人胆寒。
白子玉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可?是顺王如此算计隐忍是为了什么,皇位?”
是了,算计西南的几?十万大?军,又利用国师将皇上的命握在手中?,除了皇位还能为了什么?
只是有一点让人费解,倘若只是为了皇位的话,他要算计的应当只有李永裕一人,而?不是让整个皇室都逐渐走向末路,他既然觊觎这个位置,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世家?逐渐发展壮大?来削弱皇室呢?
尤其是萧家?,这些年一点点的凌驾于皇室之上,将皇权变成一个空壳,一个笑话,这样的皇室难道是他想要的?
不止白子玉想不明?白,孙子柏也还没弄清楚,不过结合这几?天掌握的信息他倒是有些粗略的猜测。
孙子柏没有给白子玉一个明?确的答案,却问起他的来意。
白子玉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随后?才说明?来意。
是苏家?出现了异常。
这两?天苏骆沉以狠辣手段强势登上家?主之位的事还在被人津津乐道,白家?却注意到,这两?日?苏家?在调兵,先?前连温家?造反都没有太大?动作的苏家?,却在这时候悄然调动私兵,这明?显很不正常。
苏家?在四大?世家?之中?向来低调,对朝政更是一副不愿插手的姿态,原本世家?之间难免有所碰撞,因?此时常也会有些摩擦,可?苏家?低调,这让其他几?家?对他们的私兵也难有个明?确的掌控,却不想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苏家?忽然有此大?动作,不再遮掩的暴露实力,实在让人惊疑。
都以为是大?家?看走了眼,错把苏骆沉这狼崽子认成了小羊羔,可?白子玉与他父亲都不认为苏骆沉有这样的魄力和能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况且苏宴之又不是死了,到底凭什么让苏骆沉来当家?做主?
且还有一点让人疑惑的,就是苏家?现在防得很严,白家?根本查不到立马究竟出了什么事,父子俩觉得此事蹊跷,白子玉这才连夜找到孙子柏这里?来。
孙子柏闻言却只是递给他一张纸条。
白子玉不明?所以,闻淮卿也凑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是我。”
“救命。”
两?双迷茫的眼睛齐刷刷看向孙子柏,等着他给出答案。
“这是苏骆沉递出来的消息。”
且是费了些周折的,很艰难的送出来的消息,毕竟前几?天刚给他的那颗解药是能续七天的,按道理现在还没到时间,他不该那么急,显然,苏家?出了问题才让他这么着急。
白子玉再次一惊,这什么手段竟把苏骆沉也拿下了?
不过现在不是震惊这个的时候,他仔细思索之后?道,“调兵的人不是他。”
“嗯。”
孙子柏点了点头,那废物确实没这本事,只是这“救命”有可?能有两?层意思。
一是为了他体内的蛊,需要孙子柏及时给他解药续命。
可?时间还没到,按道理他不该那么急。
再就是他受到了别的生命威胁,他在向孙子柏求救。
这就有点离谱。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苏骆沉绝对是被人控制了,调兵的人自?然不是他,他现在可?能只是个傀儡,但不管他是为了蛊虫还是单纯的向孙子柏求救,都能说明?一点,控制他的人并不在意他的生死。
孙子柏首先?想到的就是皇帝,他本就把苏家?当做翻身的底牌,所以他先?前暗中?助苏骆沉登上家?主之位,现在借助苏骆沉的手调取苏家?私军,想来是在为祭祀大?典做准备。
只是,倘若是皇帝,他不可?能不在意苏骆沉的生死,再者以苏骆沉的脑子,他只怕会把他中?蛊的事告知?皇帝,毕竟在他看来国师是皇上的人,他甚至可?以借此求到国师那里?,让国师给他解蛊,苏骆沉没道理在这种情况下放弃他的亲爹而?选择自?己这个要他的命的人,就很让人费解。
再就是皇帝的身体情况是圣子确认过的,他不认为先?前那个精神失常的李永裕是装的,所以他没这个机会才对。
偏偏是顺王回京之后?,那么有没有可?能是顺王呢?
可?顺王又是怎么做到的,通过王嫣然吗?
但王嫣然即便在风光无限的时候也只是被苏宴之捧成一个没用的主母,她连苏家?后?宅都管不清楚,又怎么能有这样大?的本事?更何况她现在人设崩塌,形象全毁,就是在苏家?也是被唾弃的对象。
还有苏宴之,那个废物难道就这样认命了?他就没有一点挣扎吗?
孙子柏有些懊恼,他先?前有些高估了苏宴之,总觉得这个人不至于窝囊隐忍到那样的地步,所以是他看走眼了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 131 章
孙子柏几乎一夜没睡, 直到?传来孙宏禀报苏瑾言回?来的声音,孙宏话还没说完孙子柏已经窜出门外。
“世子外面冷哎……”
孙宏伸着手连忙追出去,结果门口一阵冷风灌入冷得他直打哆嗦, 又急忙折回?去拿世子的狐裘披风,却不?想找了两圈都没找到?。
门?外苏瑾言刚刚踏进院中就瞧见孙子柏大步流星的朝他走来, 还不?及开口就被?一股暖意包围,孙子柏第一时间将厚实暖和的披风披在了他身上, 又仔细将前面也拢好包裹住他的全身, 这?才?伸手抓住苏瑾言的双手。
一股冰凉的寒意让孙子柏下意识握得更紧了些, “冷吗,总算是回?来了。”
看到?苏瑾言完好无损的回?来, 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被?暖意包裹的苏瑾言嘴角微微勾起, 也顾不?得几双眼睛看着他们, 任由孙子柏握着他的双手轻轻揉搓。
“不?冷。”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干哑发颤, 已是深冬的天,就算是白日的太阳光都是带着冷意的, 更何况是凌晨天将亮的时候, 这?时候的气温可谓刺骨, 风轻轻一吹都能穿破层层衣物直达骨髓,苏瑾言虽然坐在马车里, 可入了城之后却没办法?再坐马车, 于?是冷得声音都有些颤。
“快进屋。”
孙子柏拉着人?就往屋里走, 苏瑾言也任由他拉着。
苏瑾言一进屋就被?暖意包裹, 房间角落里放了几个暖炉, 手里又被?孙子柏塞了一个暖手袋, 孙子柏又吩咐小乙去弄一盆热水来给他暖暖脚,忙前忙后, 直到?摸着苏瑾言手脚都泛起暖意,孙子柏这?才?在他身边坐下。
苏瑾言全程浅笑着看着高?大?的身影忙碌关?切,他都不?用问就知道,孙子柏一定是一夜没睡,一直等着他回?来。
这?一路的寒意和?艰辛瞬间一消而散。
“瑾言辛苦你了,这?一路都还顺利吧,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沧州那边情况怎么样?”
苏瑾言先?前送信回?来只是简单说了赵稷的事一切顺利,还有返回?的时间,具体却没有多说,此时苏瑾言才?将沧州的事详细跟孙子柏说了一遍。
孙子柏听完也只觉得惊险,若是再晚个一两天,赵稷的家人?多半就没救了,那么整件事便有可能是另外的结局,这?也算是他们的运道,萧家的报应到?了。
苏瑾言说完便将赵稷奉上的虎符递给了孙子柏,这?可是能调动二十万大?军的兵符,赵稷甘愿奉上,可见他的诚意。
孙子柏却没有接,就着虎符又按回?苏瑾言手里,然后抓着他的手坚定道,“你拿着。”
苏瑾言挑眉看着他,一副等他解释的样子。
“我们很快将与国师一战,我是他们的目标,虎符放在我这?里不?安全,你知道的瑾言。”
苏瑾言抿着唇,他当然知道,他只是不?愿意设想孙子柏任何一种糟糕的可能罢了。
然而苏瑾言毕竟是个理智的人?,即便心里沉重?他最终还是握紧了虎符,子母蛊的事只能孙子柏自己面对,那他便在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其所能的帮他,至少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孙子柏随即将京城这?几天的动向一一说给苏瑾言听,接着说了他之前与白子玉和?闻相的猜测,事实上,他对顺王是早有猜测的,只是那时候只是一个模糊的猜想,而后经过白家和?闻相的调查结果他的猜测才?得到?些证实,直到?现在,孙子柏最终将幕后之人?锁定在了顺王身上。
苏瑾言却只是微微有些诧异,其实他心里对顺王也是有所怀疑的,只是因为顺王与王嫣然那些纠葛,原先?苏瑾言将其误会为王嫣然的奸夫,这?才?导致他心理上一直很排斥这?个人?,以至于?对他的判断也就失去了客观,如?今回?想起来确实有诸多不?正常之处。
苏瑾言回?忆起他与王嫣然的那些会面,看似正常实则不?正常,尤其自己出事那日顺王也在场,这?样的巧合同样不?同寻常,况且他当年之所以那么笃定顺王就是与王嫣然有染的人?,也是注意到?王嫣然对顺王那不?清白的眼神。
王嫣然,苏宴之,李永裕,还有顺王李永琛,明明是四个人?却独独把顺王摘了出来,变成三个人?的纠葛。
若顺王是子母蛊的幕后之人?,再反推回?这?件事,顺王绝对不?会无辜,甚至有可能他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只是他聪明的将自己摘了出去,还让三个当事人?都蒙在鼓里。
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顺王绝非一般人?。
苏瑾言不?知道他的猜测基本已经逼近真相,夫夫俩十指相握躺在床上,将顺王的事又仔细复盘梳理了一遍,不?明朗的地方也逐渐清晰起来,两个人?的不?同想法?相碰又能带出新?的思路,直到?天彻底亮了,两人?这?才?沉沉睡去。
门?外小乙和?孙宏对视一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不?打算睡,他们打算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世子和?公子,除非天大?的事。
得亏他俩守着,夫夫俩一睡就睡到?了中午,还是生生被?饿醒的。
苏瑾言先?醒的,他最近饿得极快,可是又不?想吃,吃了还反胃,饿了也反胃,反正怎么着都不?舒服,不?过好在这?些症状都还算轻微,能忍。
他醒来发现孙子柏睡得正熟,双手搂着他,下巴搭在他肩头呼吸均匀,苏瑾言不?想吵醒他,干脆任由他这?么抱着一动不?动,只是扭头望着孙子柏平静的面庞不?由得看呆了去。
孙子柏无疑是生得极好的,这?张脸跟雕刻的一样,五官每一处都很精致,熟睡的孙子柏眼底没了任何情绪和?光芒,锋芒不?见了,邪气也不?见了,熟睡的人?没有半点玩世不?恭,尤其此时他合上眼睛睫毛轻颤,又长又翘,他都不?知道原来孙子柏的睫毛是那么长的,长得像两把小扇子一般。
这?睡颜绝美?,苏瑾言只觉得胃里那点难受都消减了不?少,他从来都知道世子生得赏心悦目,只是此刻这?种感觉尤为强烈,苏瑾言情不?自禁伸手抚上孙子柏的脸,指尖轻轻将他脸颊的发丝别到?他耳后。
有这?样一个人?陪他度过余生,苏瑾言觉得挺满足。
却不?想孙子柏这?时候忽然唔了一声,随即伸手就将苏瑾言的手牢牢抓在了手中,修长的睫毛颤了颤,一睁眼就对上苏瑾言微微有些红的脸。
苏瑾言眼神闪躲,显然有些难为情,孙子柏却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早啊,瑾言。”
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心爱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
孙子柏微微凑过去在他额上亲了一下,觉得不?满足又捧着他的脸在他脸颊两边都亲了一口,然后越亲越起劲,孙子柏干脆对着他的唇就亲了下去。
“别闹。”
苏瑾言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软软滑滑的触感一瞬间把孙子柏那团火苗给点燃了,蹭的一下子瞬间蔓延全身。
“唔……”
唇上的吻忽然就变得急切起来,热烈得能将人?灼伤,苏瑾言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好在理智尚存,他连忙伸手抵住男人?的胸膛,好不?容易才?将人?推开,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苏瑾言又恼又羞耻,孙子柏发热的头脑这?才?清醒了过来,他连忙低头附在苏瑾言平坦的小腹处亲了亲。
“抱歉啊宝宝,把你给忘了。”
苏瑾言哭笑不?得。
所幸这?一闹两人?也是彻底清醒了,而后便举止亲密的互相穿着衣服,苏瑾言却在这?时候想起一件事,昨晚两人?说着说着便睡着了,现在想起来苏瑾言才?又再次提起。
“忘了跟你说,昨夜我们回?京途中,遭遇了刺杀。”
“什么!”
孙子柏一听手都颤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这?么大?的事苏瑾言竟然没有告诉自己,他连忙上下打量苏瑾言,“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苏瑾言任他打量,昨晚没说是他们确实没有什么事,对方似乎错估了云华他们的实力,所以他们没有丝毫伤亡,只是苏瑾言觉得这?事孙子柏早晚会知道,毕竟云华他们会说,那倒不?如?他自己来说,免得孙子柏担心。
再一个是,他觉得这?刺杀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冷静下来的孙子柏皱眉问。
苏瑾言这?才?将昨夜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他们是在入城之前遇到?的刺杀,可说是刺杀倒更像是拦截,对方十余个蒙面杀手,无疑是冲着马车里的苏瑾言来的,他们对云华几人?尽显杀机,对苏瑾言却没有杀意,反而是想将他截走。
苏瑾言第一反应是为了虎符,可此事太过隐秘,除了赵稷便只有他身边的云华一个人?知道,就算是赵稷也不?可能那么快的对他们出手,他们离开沧州的时间很快,根本没有时间。
况且若真是为了虎符,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来得方便?
所幸云华几人?都是亲卫军中的顶尖高?手,以一敌十都不?在话下,那些人?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没多久便撤退了。
惊疑未定的苏瑾言很快冷静下来,再回?想更觉得奇怪,因为……那些黑衣人?的样子和?招数让苏瑾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说到?这?里苏瑾言目光复杂的对上孙子柏的眼睛,停顿之后才?继续道。
“他们,跟当年暗中护我的那些人?很像。”
孙子柏闻言眉头狠狠一跳,脑子里几乎立马蹦出来一个人?,苏瑾言的亲生父亲。
苏瑾言原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曾经还妄想过他们是苏宴之派来的人?,但显然不?是,他后来又怀疑顺王,可始终没查到?结果,况且顺王不?育,如?此他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如?今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的父亲是除了李永裕和?苏宴之之外的第三个人?。
然而此人?至今没有露面,正如?苏骆沉所言,这?人?可能是一个船夫,一个乞丐,一个见色起意的混蛋,也有可能是那晚游湖的任何一个权贵公子,亦或者什么对王嫣然有意的人?。
只是至今也没办法?确定究竟是谁,看这?样子此人?倒也不?简单,毕竟拥有这?样的手段,且还隐在暗处,这?就会让人?防不?胜防。
苏瑾言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种可能神色才?这?般复杂,森*晚*整*理孙子柏拉起他的手温声安抚,“别多想。”
“我想这?件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再说了,即便你永远不?知道生父是谁,亦或者你的生父是你不?愿意接受的人?,那也无所谓,”孙子柏知道他的顾虑,“你现在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跟你的生父是谁是什么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明白吗?”
“而且不?管他是谁,他都是个不?合格的父亲,他没有任何资格左右你的人?生,你完全不?用对他有任何顾虑。”
“一切有我。”
“嗯。”
他自然清楚孙子柏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有些事总免不?了多想。
今天似乎又冷了几分,距离祭祀大?典只有五日,原本的祭祀大?典一般都是在年关?,正月初一至正月十五,可李永裕将大?典提前了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最后祭祀大?典的时间定在了冬月十五。
而今日,已经是冬月初十。
孙子柏本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奈何国师最近一直都龟缩在国师府,国师府戒备森严,蛊师众多,这?让孙子柏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无奈只能等,等对方主动出手,而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了,必然就在这?五日之内。
大?尧历二百三十七年冬月初十,萧家军集结完毕,同时前大?皇子李永安含冤致死的流言再次在城中疯传。
皇位之争,阴谋算计,斩草除根……各种大?胆猜测夹杂在流言之中,真相似乎呼之欲出,直指宫里至高?无上的那人?,叫人?瞠目结舌。
同一日,数万苏家军集结完毕,同时还传出苏家主母王嫣然疯了的消息。
也不?知道如?何流出的风声,说王嫣然与当今皇帝也有染,苏家新?任家主身世有疑,苏骆沉疑是皇子,而隐忍憋屈了一辈子的苏宴之终于?暴走,与王嫣然撕破脸皮,如?今夫妻俩精神都不?正常,外面严阵以待,实际上苏家内部已是鸡飞狗跳,偌大?一个苏家全靠苏骆沉在支撑着。
也是同一日,向来低调的白家军也集结完毕,严阵以待,只是依旧态度不?明。
若前不?久各大?世家的异动还能说是给祭祀大?典做准备,那么此刻,就算是再迟钝的百姓也都闻到?风雨将至的气息了。
这?是要变天了。
冬月十一,孙子柏一早就收到?了空青的好消息,废弃排水通道全面疏通了,也就在当晚,决明带着温家撤逃的主将温赦回?来复命,一同带回?来的还有温家将近两万的兵力,此时已在城外集结,只等到?孙子柏的安排。
同一时间,赵稷率十四万精兵赶赴沧州,那里安排妥当之后,赵稷将亲率九万精兵赶赴京城西?郊城隍庙待命。
孙子柏当即安排空青接应,直接让四万人?从西?郊城隍庙的通道入口秘密入城,剩下五万则由赵稷率领,在西?郊待命。
孙子柏不?确定萧元赫对沧州的情况掌握多少,苏瑾言回?来之前已经将那里控制,还让那个沧州州牧张远忠给萧元赫递了假消息,最重?要的是,那张远忠为了逃避责任本就对沧州的事多有隐瞒,这?下倒是刚好被?苏瑾言利用了。
所以如?果萧元赫还不?知道赵稷家人?已被?解蛊的话,只怕还以为赵将军在他的掌控之下,如?此沧州剩下五万,加上赵稷带来的五万,倒是刚好对得上,萧元赫若是因此对赵将军城门?大?开,倒也省了他们大?麻烦。
赵稷对孙子柏的安排毫无意义,事实上他本也是这?样打算的,于?是收到?命令的时候他又对这?个年纪轻轻的主公高?看了几眼,只是,即便是剩下的四万也是不?小的数目,他并不?知道通道的事,自然不?清楚孙子柏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四万人?带入城内。
不?过这?些不?该是他问的,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冬月十二,距离祭祀大?典还有三天。
这?一日二皇子李承睿病重?的消息忽然传出,听说萧皇后震怒,整个太医院都出动了,萧家更是兵荒马乱,不?少人?因此猜测二皇子病得很严重?,只怕是无缘皇位了,萧家阴谋算计了多年,却不?想关?键时刻要算计一场空了。
如?今还有点竞争力的就剩二皇子和?六皇子了,大?皇子无能又懦弱,听说温家造反那日他就被?吓得一病不?起,如?今京城各家大?动作,二皇子又忽然病重?,大?皇子更是吓得连门?都不?敢出,皇长孙也是日日伺候在他身边。
三皇子早死,五皇子刚死,其他皇子不?成器,唯一有点指望的是白家女生的十皇子,可那孩子如?今只有七岁,完全不?顶事。
皇上油尽灯枯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不?少人?都认为这?次祭祀大?典上必然有储君之争的结果,却不?想临到?关?键时刻二皇子倒下了,那不?就是说只剩六皇子了?
且就在二皇子病重?的时候,有人?看到?平南侯世子入了六皇子府。
那孙世子近来闹得京城鸡飞狗跳,他的出现绝不?会简单,他背后可是孙岐山,是整个孙家军,所以这?是不?是说明,西?南选择了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