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炮灰拯救系统—— by晟归
晟归  发于:2024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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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元洲知道这事没法再商量了,只能?连连摇头,匆匆忙忙寒暄了几句就借口?宗门有事挂断了。
燕眠初冷笑。
余昭里还挺聪明的,起码知道扯着他的名头来挡麻烦,这样看?来这小家伙确实没圣母到毕元洲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有自我想法的人实在要比无脑傀儡好上?太多。
如果?余昭里真是那种毕元洲一找就急急忙忙跑回去继续为那些不属于他的硬推给他的工作呕心沥血燃烧生命的人,燕眠初再神仙也管不了。
或许以前……只是没有长老愿意为他抵住来自毕元洲的压力,没人给他撑一片安静的空间罢了。
燕眠初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拿起了桌面上?的石头。
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却还在——当?年的燕徊为什么会放弃毁灭这块石头呢?
魔气源石看?起来并不是很坚硬,甚至有种稍稍用力就能?将其掰开的错觉,只是上?了手才发现这真的只是错觉而?已。
他拿着源石看?了半天也没从中研究出什么端倪,燕眠初想了想,展开剑域将这一间屋子都包围了起来。
银白的灵力顺着他的指尖一股股地涌入源石之中,石头表面的灰色像是被玄阴灵力洗涤了一般慢慢褪去,最后竟缓缓变成了瓷白的颜色,摸起来还带着丝像是玉石一般的质感。
源石的颜色越来越亮,燕理眠初本就十分警戒,见状顿时?更加小心了几分,直到源石的光芒开始刺起眼睛,内部骤然?迸发出一股十分巨大的可怕吸力,与此同?时?一并响起的是系统撕心裂肺的警报声响。
燕眠初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时?……一切都变了个模样。
他正站在片茂密的竹林之中。
没有实体,没法触碰到周围的任何东西,青天白日像是只孤魂野鬼,他瞬间就判断出了当?下的情况——魂魄离体。
系统也失去了回应。
虽然?都是竹林,但他却很确定这并不是在度云峰上?,度云峰的花草从来没有人管,竹子也乱七八糟地生长的十分随意,哪像这里随便一根都像是被精心调整过的。
他不明白源石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正思考着找个方向?走走看?看?,却突然?见到面前出现了几个身着弟子服的身影。
四个弟子簇拥着一个少?年,趾高气昂地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他们都穿着燕眠初熟悉的白衣,领口?绣着繁复的云纹,一看?就知是内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正中央的弟子燕眠初再熟悉不过,他正准备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却见着那几个少?年在他身边不远处停了下来,竟然?压根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宁师兄,不是我说,宗主?也未免太偏心了吧!余昭里都那个样子了居然?还包庇他!”一个少?年满脸不满愤愤道。
“对啊!宁师兄可是为仙宗立下了大功劳!更是在前几日突破化臻境修为大圆满,比那个这么多年修为不进反退的大师兄要强上?太多了!”
“是啊是啊,师兄一职是多么重要的位置,理当?由宗门修为最高的弟子担任,余昭里现在拖着个病体、修为跌到连新进门的弟子都打不过,这样的人未来如何掌管仙宗!”
几个弟子越想越气,恨不得一个个冲到毕元洲的面前揪着毕元洲的领子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以前每次提起这事宗主?都在找各种理由推脱,现在余昭里唯一能?站得住的修为也被宁师兄彻底吊打了,我倒要看?看?宗主?这次还能?找出什么借口?推脱!”
“是啊是啊,回去我就让爹爹探探宗主?的口?风,还有邓长老刘长老张长老,他们也早就看?余昭里不顺眼了……”。
宁华唇畔带笑,并不制止他们,只是在几个弟子愤愤骂完后才温润出声:“好了好了,宗主?和长辈们定然?是有他们的理由,大师兄不愿放开……想必也是有十足的自信能?比我管理的更好,再说大师兄毕竟比我早入仙宗那么多年,很多事情我还要像他学习嘛。”
“学习?”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几个弟子顿时?又炸了:“他哪是会诚心教你的人!我看?他就盼着你在什么地方吃亏呢!上?次师兄你刚说有事情要请教他结果?第二?天他人就跑到了燕归山里……”。
燕眠初记得这一段。
其实余昭里早在一周之前就向?宗门提交要去历练的请求了,宁华在处理事务时?看?到了贴子,于是找了些弟子说要请教余昭里一些事物?,结果?他们到时?余昭里刚好出门没多久,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余昭里不想教宁华直接找借口?跑了出去。
“要不是他死扒着这个师兄的位置不放,宗主?怎么可能?不同?意我们的请求!”
“平时?做出副清高孤傲不恋权势不惹是非的样子,亏我还真的信了真的把他当?做修真长路上?的栋梁楷模……”。
“以前怎么没看?出他心胸这么狭隘啊!”有弟子恨恨道。
燕眠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现在如果?能?调动灵力肯定要狠狠收拾这几人一顿的,于是转身拂袖而?去,一路到了属于余昭里的院子。

第二十九章 清冷师祖x门派师兄
最开始余昭里住在穹远峰上最靠近山巅的那个院子, 独门?独院风景超绝,只是后来门?派大?比出事后他修为连降……毕元洲就把他打发到了山脚的一个小屋之中,美?其名曰“穹远峰上人员往来过于吵闹,这?边清静有益你养伤。”
燕眠初找了许久才找到余昭里在的地方, 他对着那个简简单单的小木屋怔愣半天?, 试图理解毕元洲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哪怕再不喜欢也不能?把?人打发到这种地方吧?于情于理哪点都不和啊!这?让旁人怎么去想?穹远峰?
燕眠初真的是震惊了。
小院木门?没关——那个门?也破的拉不上门?栓, 只是虚虚地挂着个锁头。
燕眠初现在的形态也用不着推门?, 心念一动身体就?飘过墙壁穿了过去。
院子不大?, 他一眼就?看到了院中的余昭里。
出乎他的意料,毕元洲竟然?坐在他的对面。
燕眠初甚至不太敢认他了。
小少?年瘦的几乎脱了相, 一张人皮包着骨头勉勉强强看着还像是个人,以前身姿挺拔沉稳如?梧桐松柏,现在……腰带系着的地方甚至都没有逐焰的剑身宽。
燕眠初甚至觉得在他身上系个绳子就?能?把?他当做风筝给放了……
毕元洲眼中的怜悯快要满溢出来,那种可怜的惋惜的难过哀叹的施舍视线几乎要化为刀剑朝着余昭里捅了过去,余昭里难耐地偏过了头, 不想?看到毕元洲这?样的目光。
——当余昭里真的展露出自己的脆弱时,毕元洲那点?平时被妒嫉压住的怜悯和对徒弟的宠爱就?又浮上来了。
“阿昭,你是本座的徒弟,本座不会害你的。”
“本座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华儿他是天?命之子, 日后等他成长起来云华仙宗前途不可限量……他上街随便买个盒子里面都有上古灵石、采株草药都能?挖到天?材地宝,他身上有大?气运在,等他突破飞升我们全?部都会得到莫大?的助益, 你为什么就?不能?多让让他呢?”
余昭里面色如?纸唇色发白,甚至连保持现在的挺拔姿势坐着都十分吃力, 他冷笑一声:“敢问宗主,我什么时候没有让他了?我又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了?”
毕元洲长叹一声:“唉, 我知道你对门?派大?比时华儿当众单挑让你下不来台的事还心有芥蒂,可是华儿不是已经认过错了吗?再说你灵根被冻成这?样,如?今修真界根本没有拯救的可能?……华儿他的丹道天?赋远超于?我,你现在和他打好关系,说不定未来的哪日他就?能?炼制出传说中的能?修补灵根的丹药修复你的身体呢!到时候你们兄弟齐心,定能?再为云华仙宗创造千年辉煌!”毕元洲苦口婆心道。
余昭里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的不像是人更似个鬼,像是第一次认识毕元洲一般。
毕元洲的世界中就?没有“自己立起来”这?一个选项,他知道自己的天?赋不行?修为不够只能?靠着自己的徒弟,于?是也以己度人想?用自己的方式对余昭里好。
他想?不明白,他这?个师父都不嫌靠徒弟丢脸呢,余昭里怎么就?不能?放松下来靠着他的师弟过日子呢?那可是天?命之子啊!只要余昭里愿意,宁华进个秘境随便拿出一点?点?资源都够他们用上很久了!
攀附着别人生长的藤蔓想?让梧桐也和他一起收紧枝条抓紧人类,在藤蔓的角度确实?是为了梧桐好啊。
因为它自己柔软,因为它立不起来,所以它觉得所有的树木都应该和它一样才?能?生存的更好。
可余昭里却紧咬着下唇,直到苍白的唇被他咬出了一抹血色。
毕元洲住口不言,最后又长长叹了一声,“你再好好想?想?吧,师兄的位置我会给你留着的,毕竟……唉。”
毕竟毕元洲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丹师,一查就?能?查出来余昭里是被玄阴灵气毁掉的灵根,也正是他下令把?余昭里扔到思过崖上的……
在余昭里彻底废掉后,他又开始懊悔自责起来。
每看见余昭里一次……就?仿佛在打他的脸提醒他做过了怎么样的错事,于?是逃避现实?把?人调的远远地把?人送到了这?里。
余昭里捏紧了拳头。
直到毕元洲的身影彻底消失,余昭里才?蓦地喷出了一大?口血,他试图找块帕子把?嘴擦净,手却颤抖的不成样子根本不听使唤,最后连毕元洲屈尊给他泡好的茶叶都被他失手打翻在了地上。
他在地上瘫软了许久,才?慢慢蓄起了些力气踉跄着爬到法剑旁边,洒了满地的茶水慢慢被他的衣袍吸收,将血色氤氲开一片一片朦胧的花朵。被打湿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之上带来黏腻的触感,余昭里却恍若未觉,只是去试图够那把?泥土中的法剑。
燕眠初想?帮他捡,指尖却直接从法剑中穿了过去。
他看着法剑上的熟悉花纹,不久之前他还在和余昭里说这?柄法剑不适合你。
余昭里终于?摸到了那柄剑。
和上百斤的逐焰相比,这?柄轻剑实?在是要轻上太多太多,可燕眠初看着余昭里的手颤抖的愈发厉害……他甚至手腕无力到连这?把?轻剑都拿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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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眠初偏过了头。
他真的不想?再往下看了。
眼前的画面又变幻了起来。
这?次燕眠初一眼就?认了出来,在燕归山上。
余昭里身着他最喜欢的那身黑色劲装,马尾仍高高地束在脑后,神情?看起来要比之前阴郁上不少?,眉梢眼角都是化不开的阴鸷。
“为什么毁我的铜钱。”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不像询问,更像是普通闲聊。
宁华被他的剑尖指着,却丝毫没有畏惧的神情?,甚至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冲着他轻佻笑笑:“谁让你不告诉我你到底在山上找些什么?”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说,所以……你活该。”
余昭里的胸口剧烈起伏了起来。
燕眠初一眼就?看出宁华是在故意激怒他,入魔后的人本身就?极其易躁易怒,加上余昭里的身体底子又毁成那样,哪怕是入魔后修复了不少?但也……
宁华笑的格外开怀:“所以还是不准备告诉我吗?燕归山中到底藏了什么让你这?么喜欢这?里?甚至入魔后也一门?心思往这?里跑?”
余昭里当然?不会理他。
宁华早就?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了,余昭里如?果会说他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于?是干脆利落也拔出剑来:“那你就?永远留在这?里,慢慢寻找你的秘密吧。”
宁华早就?做好了完善的准备,余昭里也知道自己的修为根本就?不够宁华打的,他的铜钱已经被毁掉了,如?今只想?拉着宁华一起同归于?尽。
燕眠初被迫看完了这?场一边倒的战斗。
细长的银剑穿胸而过,黑色劲装被一点?点?打湿,和燕眠初第一次隐身在大?厅里见到的余昭里一样,黑色衣服沾上血迹……真的一点?都不显眼。
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过很快就?能?看出来了,因为血越来越多,直到从他的身上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把?他脚下的那一片青草都浸成了鲜红。
宁华一把?抽出了剑。
“你的血太脏了,把?我的剑都弄脏了。”他低声抱怨起来。
“是吗?”余昭里反倒很开心。
“没能?、没能?溅你一身,实?在是太可惜了。”他大?口喘着粗气,只觉浑身发冷,所有的力气都从胸口的那个破洞中飞速流逝,呼吸间都带着彻骨寒风。
“看起来你还很有精神的样子,太好了,我还在想?要不要给你吃颗丹药吊命呢。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个小节目,要是你没看到我会很伤心的,希望你能?喜欢。”宁华笑道。
余昭里的眼前已经出现幻觉了,宁华甚至都变成了好几个重影一个一个地叠在一起,他无力地倒在地上,却瞬间猛地挣扎了起来。
他看见宁华手腕一翻,从储物袋中摸出了整整一串铜钱,沉甸甸地坠在手上。
“术数一途殊途同归,突破化臻境后我布阵炼器等方面也多有顿悟,于?是……在细心研究了你的那枚小铜钱后,我做出了这?些仿品。”
他伸手捏了一枚递到余昭里的眼前,铜钱做的格外真实?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现在的余昭里根本就?分不清这?到底是真是假。
他的神智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条件反射伸手就?想?抢夺过来。
宁华却缩回了手让他抢了个空:“都说了要给你表演一个小节目,你怎么这?么心急啊。”
“还、还给我……”。余昭里喃喃道。
宁华将铜钱放在他的眼前,五指并拢轻轻将其握住,余昭里的眼睛越睁越大?,入魔那个雪夜发生的事情?仿佛又重现在了他的眼前。
——宁华攥紧了拳头,再松开时……他视若生命的那个铜板已经化为了湮粉,微风一吹就?随风而散了。
“不要——”余昭里尖叫道。
“这?个铜板也太脆弱了。”宁华拍了拍掌心的灰烬不满起来:“不过没关系,我做了很多很多。”
他又拿了一枚铜钱,这?次当着余昭里的面取了张火系符箓烧成了灰烬。
余昭里已经哭不出来了。
暮色苍茫日薄西山,宁华终于?毁完了最后一枚铜板,他懒洋洋地舒展了下身体,不屑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轻飘吐出几个字:“那就?……告辞了,下辈子记得别得罪我。”
他从空间中掏出了包不知名的药粉,手腕一扬就?洒在了余昭里的身上,随后哼起小曲轻飘飘地上了山。
燕眠初慢慢走到余昭里的面前,屈膝坐在了他的身边,轻轻摸了摸余昭里的头。
但余昭里看不见他,也感觉不到他。
他只是傻愣愣地躺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昏暗的天?空看。
原书只说余昭里被宁华一剑穿心,却从没写到这?么多的细节。
燕眠初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燕归山上,野兽众多。
他一下一下地虚虚顺着余昭里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让他的疼痛减少?些一般,有野兽在血腥气和引兽粉的吸引下跑了过来,令人牙酸的撕咬咀嚼声慢慢传到燕眠初的耳中。
燕眠初也顺着余昭里看着的方向抬起头。
中天?一轮高悬的明月,皎皎银辉倾泻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小少?年应该快意江湖,哪怕是死也是干净利落地死了个痛快,应该笑着大?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或者说什么“如?果这?里开出花来那就?是我回来了”。
而不是无力地倒在这?里,任由野兽啃噬、任由虫蚁爬满他的身体。
他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才?觉得越来越困慢慢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天?光正好,雀鸟鸣啼。
他斜斜倚在雪木桌上,系统还在撕心裂肺的“警报——小心——”。
魔气源石已经恢复成了灰白。
“别叫了。”他制止了系统,起身走出门?去。
“燕小师叔?燕师叔祖?您在吗?”余昭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燕眠初几步走出门?,余昭里没听到回复正准备转身离开,看到他时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先挂满了笑意:“见过小师叔祖。”
“有什么事吗?”燕眠初看他。
身姿挺拔腰背挺直,虽然?还没成长成苍翠的劲松,但却已经是棵十分引人注目的小树苗了。
余昭里却突然?犹豫了起来,抓着逐焰的手也紧了又紧。
“有话直说。”燕师叔祖的声音有些凶悍。
不过余昭里能?感觉到不是对着他的。
“那个……我……我想?让您看看这?个。”余昭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把?藏在背后的逐焰递到了燕眠初的面前。
“逐焰?怎么了吗?”
“它已经不是逐焰了,他现在是逐燕!”余昭里大?声道。
他握住剑柄拔剑出鞘,逐燕发出一声敢怒不敢言的铮鸣,剑身缓缓展露在燕眠初眼前。
燕眠初:“……”。
剑身上原本燃烧着一圈炽热浓烈的火焰,熊熊燃烧永世不熄,现在却……火焰被剑气凝聚到了一起压缩成了一只只赤红色的燕鸟,一圈一圈气鼓鼓地围着剑身不满地飞翔。
被迫改名的逐燕看起来真的很生气,火燕都快烧成了黑色,飞起来时翅膀上簇簇往外窜着火星子,看起来更像是掉毛的小燕子了……
余昭里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燕烤的通红,他能?感受到燕眠初正在看自己,竭力抑制住想?要低头的本能?强迫自己高昂起头直视着他。
都说剑似主人。
余昭里的眼中仿佛也燃着一簇小小的火苗。
少?年的情?感青涩却浓烈,熊熊燃烧永世不熄。

第三十章 清冷师祖x门派师兄
哪怕燕眠初生?性?淡漠不懂人类的情感, 却也仍能从那双明?亮的眸子中看出太多的东西。
明?亮炽热专注刺眼,像火苗一样吸引人靠近,又担心真的走进了?会不会被热浪灼伤。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们不是最单纯的师门前后辈、最普通的做任务的人和任务对象的关系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能是他沉默了?太久,余昭里的火焰萎靡了?一瞬, 但很快他又迅速燃烧起来?打起精神:“没关系的, 怎么想都是您的权利, 您能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知道您不会答应我, 但我只是想让您明?白我的心意, 接受或是拒绝都是您的选择……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的神情无比坦荡,一言一行皆出自本心。
燕眠初叹气, 只觉自己?的额角隐隐作痛。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系统的数据流起起伏伏,对这种情况似乎毫不意外:“毕竟宿主您温柔又强大,论实力论外貌论品行哪个都吊打一系列人,会被人爱慕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也就?是您穿越过来?后没怎么在众人面前出现吧,否则您的追随者能从度云峰一路排到极东之地去。”
燕眠初:“……”。
笃定的仿佛你曾见过一样。
“余昭里他……从小到大在感情方面就?……”, 系统犹豫了?一会儿:“您可?能是这世间对他最好?的人了?,又没有人能控制住自己?不对您心动。”
想到他的身份,燕眠初似乎了?然。
“抱歉。”他沉默了?会儿,慢慢道。
“或许只是因为你太年轻了?。”像幼鸟一样喜欢黏着?长辈。
这么多年一直是余昭里用单薄的肩膀代?替毕元洲撑起一片天空,燕徊是唯一一个把他护在身后给他一片安全?的空间的人。
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躲在度云峰上, 不用去应付那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可?怕的事?情、不用和那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狐狸同坐一室说着?那些似是而非口不由心的话。
只有在度云峰上他才能真的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像见过无数遍的毕盈盈和毕元洲撒娇一样将自己?的心事?说给燕徊,燕徊会耐心听他的每一句话, 从来?不会嫌弃这些想法对仙宗没有用处、也从来?不会觉得他不务正业浪费时间。
燕眠初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心下不由得叹气。
余昭里这个年纪放在现代?充其量也就?是个高中生?, 在这里却要担负起一整个仙宗的职责,光是内门的弟子杂役长老全?都加在一起就?有几万人, 外门就?更不用说了?,还有许许多多依附着?这些长老弟子的势力存在……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扛下来?的。
他成为师兄的时候毕元洲刚刚被推上宗主位置没多久,连毕元洲自己?都搞不清那些事?务要怎么处理?、认不清其他门派的长老弟子呢,他又是怎么在还没桌子高的年纪一步一步将那些事?情捋顺将一切都整理?的井井有条的呢?
他做错了?的时候又可?以去问谁呢?
他摸了?摸余昭里的头:“或许你应该去看看更广阔辽远的东西。”
燕徊实力高强地位不凡,轻轻松松就?能做到余昭里做不到的事?情拦下他拦不住的人,是他最想成为的那一类人。
这些都可?能是余昭里产生?错觉的因素所在。
“你可?能只是喜欢我身上的某一种你想要拥有的特质,可?你未来?同样会变得成熟稳重、变得强大从容。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能成长为一个无坚不摧的存在,甚至会超过我创造一个新的神话。”
“到那时你再回忆这段日子……或许会觉得燕徊其实也不过如此。”
余昭里认认真真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上。
“不是错觉。”他知道他说什么燕徊都不会听了?,却还是顽固地想把这句话传达给他。
“您是觉得我们之间相差了?太多时光吗?”
整整五千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数不尽的日日夜夜,每一个昼夜他们的距离就?会隔的更远一点。
不是……燕徊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差的不是五千年的时间,差的其实是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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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昭里重新回到了?试剑台上。
燕徊在说完话后就?直接下山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了?什么。
烧的发黑的火燕慢慢恢复成了?红色,小巧的燕鸟落在剑柄之上,尖锐的喙“噗噗”地往外喷着?火星,像是在嘲笑他。
余昭里屈起手指照着?剑身轻轻弹了?一下,逐燕“嗡”地又开?始不满起来?,剑身瞬间弹出了?一大股火焰将余昭里包围。
同宗的火系灵力虽然烧不到余昭里,但他身上的黑衣却被烤成了?焦炭,一片一片地挂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显得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余昭里:“……”。
他没理?会逐燕,而是独自攀上了?那块与燕眠初一同坐了?好?几次的巨石,托腮看着?远方随风摇曳的细长竹枝。
“五千年……真的太远了?,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他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红色的小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剪刀形的尾巴轻轻点在他的颊侧。
“被其他人知道可?能要嘲笑死我,我甚至能想到他们会说什么——不自量力也不拿张镜子照照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胆敢觊觎渡云君……甚至连我多看一眼都是对燕小师叔的亵渎。”
逐燕的火苗猛地窜出了?一大截,似乎对这些话十分生?气。
“但我不在意,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确实差了?太多太多。”余昭里笑笑,抬手轻抚剑柄,和燕眠初摸他脑袋的动作差不太多。
“他们说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口舌争论,燕小师叔想来?也不是会把这些非议听在耳中的人。”
“——我喜欢他,我就?一定要让他知道,让他体?会我的心意了?解我的想法,哪怕他会拒绝会抵触,但他不能置身事?外毫不知情。”
余昭里将逐燕收剑入鞘,燕鸟在空中扑闪了?下翅膀随后消失在他的眼前:“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哪怕修真者拥有漫长岁月,却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拥有那么多的时间。”
“我相信他的话,我也一定会成为像他那样坚定又强大的人,这样才能站在他的身边。”
“但未来?的事?太久远了?,起码现在的时间是我握在手里能自己?决定的。”
他将逐燕放在石上,抬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铜钱,又不舍地将那块铜钱重新摆正了?位置确定其紧贴在胸口的上方,最后才在腕间绑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折了?根树枝开?始练习剑招。
——他冥冥中有种预感,他似乎在这个世界活不了?多长时间。
从拥有记忆拜入仙门的那一刻起就?有这种感觉,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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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华从剧痛中醒来?。
他的头痛又犯了?,这一次比两世加起来?的每一次都要严重,痛的他恨不得拎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脑子里将里面的东西都挖出来?。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半天才终于恢复过来?,眼前是毕盈盈和毕元洲两张充满担心的脸,这样一看才发现毕盈盈和毕元洲长的真的很像。
只是毕盈盈是被娇宠长大的,天大地大什么都不怕,小公主脾气上来?能直接将天给捅出个窟窿,生?起气来?连长老都打。
毕元洲却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明?明?是个宗主却摆不起一点架子,连长老厉声说他几句就?开?始胆怯起来?。
他真的很不适合这个宗主的位置,毕数也从没想过把他往这个方向培养,这也是他成为宗主后直接手忙脚乱仙宗一团乱麻的原因之一。如果毕数还活着?、如果毕元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丹修长老,他的日子定会比现在要轻松自在上许多。
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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