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探摸了一下耳朵,他压根不记得那玩意儿是什么款式,什么颜色。
“不知道。”周子探支吾道:“可能……是早上拿错了吧。”
沈亭州:“这个耳钉不是虞居容给你的?”
周子探:“……他给了我两个。”
想到虞居容那个《人外》的视频,沈亭州神色复杂,“他最近没找你吧?”
周子探眼睛闪了闪,戳着布丁摇了一下头,“没有。”
沈亭州放心下来,他现在很怀疑虞居容的精神状态,最近周子探不跟他接触是好事。
看着面前这两颗蔫嗒嗒的脑袋,仿佛抽干水分的小白菜,沈亭州的眼神充满关爱。
“上午我们就别出去了,你们俩留房间补觉,休息够了再说。”
吃过饭,沈亭州领着两颗小白菜回去睡觉。
贺延庭没心情排斥周子探,周子探同样也没有精力再闹腾贺延庭。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一人占半张,在沈亭州的盯梢下,乖乖合上眼睛睡觉。
一个哭到大半夜,另一个劳作到大半夜,沾枕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着睡下的两个人,沈亭州露出满意之色。
突然手机响起视频电话的声音,沈亭州慌忙拿出来,生怕吵醒他俩,本想静音,没想到接通了。
许殉问,“房间怎么这么暗?”
沈亭州压低声音说,“拉着窗帘呢。”
许殉看到视频里是酒店房间的布局,“在外面?”
沈亭州朝门外走去,“嗯,在……出差。”
嗯,怎么能不算是出差呢?
许殉把小银渐层抱到镜头前,跟沈亭州告状,“它又要吃猫条。”
沈亭州嘴角塌下一小角,“不能让它吃,肠胃刚好一点。”
许殉托着小猫,“道理都跟它说过了,但它就是不听,还偷吃我的饭。”
沈亭州笑着刚要说什么,管家从镜头前路过。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朝镜头这边看,但沈亭州跟许殉都默契地停下来,甚至保持着原姿势没动。
等管家走了,定身术好像解除了,沈亭州舒了一口气,“小猫就是嘴馋,过了这个时期……也可能嘴很馋。”
但有些猫是小时候馋嘴,大一点就会变好,至少不会跑厨房偷吃。
许殉说,“我现在都不能打开食物袋子,一听到声音它就冲了过来,还抢别猫的东西。”
沈亭州惊奇,“大猫们没打它?”
许殉:“打了,我没拦着。”
沈亭州:“……没拦着是对的,就是要让它知道抢东西会被教育。如果打架严重的话,那就要隔开它们了。”
正说着,管家又从许殉身后路过,两个人再次定住。
等人走了,他们的谈话才继续。
沈亭州后知后觉地笑起来,许殉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亭州笑着摇摇头,“只是觉得为什么管家一出现,我们就不说话了?”
许殉心道,因为他会阴阳怪气。
沈亭州读懂了许殉的表情,管家是对许殉不假辞色,但为什么他也要定身、噤声呢?明明管家一直对他和颜悦色,按理说他不该怕对方的。
可能是……管家气场太强大了。
许殉放下一直挣扎的小银渐层,只将自己的脸暴露在镜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镜头只剩下许殉后,沈亭州莫名有点不自在,“快了,最迟明天下午。”
许殉的轮廓在手机自带的滤镜下,有几分朦胧的柔和,咬字也很轻,“那会给我带礼物吗?”
沈亭州心口动了一下,正要说什么时,管家第三次飘过。
时间再次微妙的静止。
沈亭州努力忽略那种异样感,轻咳了一声,“你想要什么礼物?这边好像没什么纪念品。”
毕竟沈亭州没出市区,顶多给许殉带俩温泉蛋。
估计带回去了,家里的小猫也会抢着吃了。
许殉说,“只要是你送的都好。”
话音刚落,管家出现在他背后,犀利评价,“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土味,你不如直接说让沈医生早点把自己带回来。”
果然——
沈亭州怀疑有什么机制,会触发管家百分百吐槽。
但这次许殉没反驳,还真的跟沈亭州说,“那你早点把自己带回来。”
沈亭州一愣,话烫嘴似的,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说,“……我尽量。”
周子探跟贺延庭一觉睡到中午。
吃午饭的时候,沈亭州忍不住提议,“如果玩儿得差不多了,就……早点回去吧。”
因为虞居容的搅合,周子探也没了兴致,第一个响应,“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早点回去也好。”
贺延庭闷头戳着沙拉,把外界所有的声音都屏蔽了。
沈亭州跟周子探默契地忽略掉他,回房间收拾东西。
睡了一觉,又填饱肚子的周子探彻底恢复精力,回去的路上又开始在贺延庭面前各种作死。
“失恋”状态下的贺延庭压根没心思搭理他,被周子探吵烦了就拿冰激凌叉子扎他的手。
周子探吃痛地抽回自己的手,可怜兮兮吹着自己的手背。
安静没一会儿,周子探再次贱兮兮凑到贺延庭面前。
沈亭州:……
沈亭州摁住周子探,“他心情不好,你别闹他了。”
周子探不解,“我哥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变成这样了?”
看着心情很不错的周子探,沈亭州反问他,“你怎么回事?早上还无精打采的,现在怎么这么开心?”
周子探捂嘴偷笑,眼里有种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他背过贺延庭,悄悄对沈亭州说,“我从来没跟我哥睡过一张床,今天是第一次,以前我顶多就是偷偷躺到他床上,今天是直接睡一块了,沈医生,你给我们拍照没?”
周子探一脸期待地看着沈亭州。
沈亭州表情一言难尽,把嘴抿起来,不让自己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周子探对贺延庭的感情绝对是不正常的,但这种不正常未必是爱情,又未必不是,沈亭州从来没看明白过,周子探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
沈亭州对痴汉小周说,“……下次吧。”
周子探似乎很期待,脸上堆着笑意又忍不住朝贺延庭凑了过去。
回到家,沈亭州给许殉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对方自己出差回来了。
消息刚发送出去,他就有点后悔这种报备行踪的行为,总感觉有点……
沈亭州想撤回来,但撤回来好像更怪。
很快许殉回复了一条:【刚到家?】
沈亭州想了想,戳着九宫格打下一行字:【没有,回来有一会儿了。】
许殉:【哦。】
沈亭州看着这个“哦”陷入困惑,为什么要发一个哦,他又为什么要对许殉撒谎?
沈亭州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没搞懂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操作。
他没回许殉,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隔了三分钟,许殉的消息再次发过来,沈亭州捞起手机点开他发过来的视频。
是许殉训练猫猫握手的视频。
猫跟狗的服从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许殉拿小鱼干诱惑半天,也只能勉强让它们抬起高贵的爪握一下。
看着许殉在视频里,认真发号施令的样子,沈亭州想要笑。
看了好几遍视频,沈亭州才回复他,“训练得很好。”
许殉:【明天我打算训练它们拒绝吃陌生人给的食物。】
沈亭州:【哇!】
许殉:【过几天我再训练他们跳圈。】
沈亭州:【!!】
许殉:【等学会跳圈了,到时候再让它们学叼飞盘。】
沈亭州:……别太离谱,猫猫怎么可能去叼飞盘!!!
看着许殉那些离谱的文字,沈亭州谨慎地问:【怎么突然想起让它们学这些了?】
许殉回道:【技多不压身,猫儿当自强。】
好一个猫儿当自强。
沈亭州抓了抓额角,劝道:【……别太累着它们。】
几秒后,沈亭州又打过去一行话:【也别累着你自己,我还是觉得顺其自然就好,它们这样我就挺喜欢的。】
许殉:【我今天刷到一只跳呼啦圈的猫,你要看吗?】
会跳呼啦圈的猫?
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让圆润可爱的猫猫跳呼啦圈!
沈亭州觉得自己必须要批评这种行为,这不是逼着大家鸡娃猫猫?
沈亭州义正言辞地让许殉发过来视频链接,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妄为。
许殉:【呵呵。】
沈亭州:【?】
许殉:【你果然喜欢这种技术流的猫。】
也不是,主要是想谴责一下,沈亭州在心里小声反驳。
许殉:【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沈亭州心虚不敢说话,发过去一个吃爪爪的表情包。
晚上沈亭州刷某音时,无意中刷到一条盘点男人十大谎言的短视频。
“恋爱时,男人最常说的十大谎言,第十条,宝宝,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这是每个热恋期,男人都会说的一句话,但如果大家听信了这句话,那就太天真了。他们说着无论什么样子都喜欢,转头看见白皙、高挑,身材凹凸有致的女生时,你看他们走得动路吗?”
沈亭州的膝盖莫名有些刺痛,好像谁给了他一箭。
当天晚上,沈亭州就梦到一只转着呼啦圈的漂亮布偶,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喜欢吗?不是喜欢我转呼啦圈,我转给你看。”
很快布偶扔了呼啦圈,又开始跳肚皮舞,“喜欢吗?是不是很喜欢这些洋花样?我给你跳,我给你跳到天荒地老,跳到你去见你姥儿。”
布偶猫又说,“再不行我给你表演一个夸猫追日、精猫填海、后猫射日、女猫补天,好不好!”
随着这一声声的诘问,那只布偶的身形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变成许殉的样子,然后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不是说,只要是猫猫,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喜欢吗?”
许殉从电视里爬啊爬,最后爬到沈亭州脚步,抬头问他,“喜欢我吗?”
沈亭州活活给吓醒了。
梦里许殉那气势,他哪里敢说不喜欢!
第二天上午,沈亭州开车去了一趟医院。
秦司从抽屉拿出拷贝的胎儿四维视频,递给沈亭州时,看到他的脸色惊了一下,“你昨晚去荒郊野外了?”
沈亭州:“?”
秦司:“一脸被妖精吸食了精魄的样子。”
“……”沈亭州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这么惨吧?”
秦司拿出镜子,“自己照。”
沈亭州低头看了一眼,“我觉得还好。”
秦医生对着病人小沈望闻问切一番,最后得出结论,“看来是习惯被妖精吸食了。”
沈亭州:……
秦司将U盘塞给他,“赶紧上路吧。”
沈亭州静默片刻,“听我说谢谢你……”
秦司挥手,“退下。”
沈亭州趁其不备,薅走了给他带的甜甜圈。
秦司的怒吼声在背后响起,“做人别太不给自己留后路!”
记仇小沈咬下甜甜圈:对你不需要后路,略略略。
不过这甜甜圈真的好甜,亏秦司这么喜欢吃。
从医院出来,沈亭州直奔苏俞家,将拷贝的视频拿给他看。
沈亭州刚从车上下来,小洋房的房门就打开了,虞居容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沈亭州,虞居容勾着唇角走过来打招呼,“沈医生,在度假村跟子探玩儿的怎么样?”
沈亭州疑心顿起,“你怎么知道?”
虞居容指了指耳朵,“我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器,你不知道?”
沈亭州知道,但没想到虞居容能这么光明正大,毫不羞愧地说出来。
沈亭州说,“我保证小周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你放过他吧。”
虞居容笑了,意味不明道:“你的保证我相信,但我还没玩儿够,他是一个很好玩的人,不是吗?”
沈亭州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哪种好玩。
“呀呀呀,让我看看是谁在欺负沈医生。”苏俞的脑袋从房门探出来,歪头盯着虞居容,“是你吗?”
虞居容抬手,“好,我这就走。”
苏俞问沈亭州,“要他走吗?不行我把阿宴叫下来。”
虞居容似乎无奈,“都多大了?”
苏俞哼了一声,“多大了这招也有用,我再用十几年也不嫌腻。”
说着冲二楼喊,“阿宴,虞居容欺负沈医生!”
虞居容一副惹不起,我躲得起的模样,抬脚就走。
苏俞从地上抓了一把鹅卵石,塞给了沈亭州几颗,“我们打他,打倒虞居容!打倒虞居容!”
苏俞边喊口号,边朝着虞居容丢石子,每一颗都正好砸中虞居容的后脑勺。
沈亭州:……
虞居容仿佛已经习惯,走得异常潇洒,头都没有回。
直到人彻底消失了,苏俞哼道:“今天算他走运,没有更大的石头子。”
外面冷,沈亭州赶紧将气性大的孕夫请进屋。
苏俞用家里超大的液晶电视播放沈亭州拿回来的视频。
“哇,好清晰,这个是宝宝的手吗?”
“五个月的胎儿还没有长出手指。”
“好吧,那就是没有手指脚趾的宝宝,好可怜哦,都没有手脚。”
“……”
沈亭州正跟苏俞说胎儿的情况,苏俞的电话响了,他去阳台打完电话回来,气呼呼的明显不高兴。
沈亭州问,“怎么了?”
苏俞不高兴地说,“一会儿我弟弟要来。”
沈亭州不知道苏俞还有弟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苏俞:“是我小爸爸跟三叔生的。”
沈亭州:什么!
苏俞狠狠道:“他以前还给阿宴下过药。”
沈亭州:what!
苏俞又说,“他甚至开车撞过我。”
苏俞每说一句就颠覆沈亭州的三观一次,居然比小周还法制咖的人出现了。
那他今天来这里干什么,送死吗?
就苏俞这个性格,他来了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跟苏俞清纯干净的漂亮不一样, 苏蔷的长相极具攻击性。
他的眼睛很大,饱满又漂亮,但眼白偏多, 感觉眼睛一骨碌,就是一个坏点子。
沈亭州惊叹,好一张标准的漂亮恶毒反派脸。
苏蔷进来之后, 一眼就发现了这个家的突兀之处。
他骨碌着大眼睛盯着沈亭州, 心计在这张脸上是一点也藏不住。
沈亭州感觉他盯着自己的三四秒时间里,少说也想出了七、八个坏点子。
苏俞一点也不惯着这个弟弟, 凉凉道:“眼睛不想要了就直说。”
苏蔷这才将目光放到苏俞身上, 着重在苏俞圆滚的肚皮停留了几秒,才勾起一个一看就很坏的笑, 偏偏他还故作单纯。
“哥哥, 你就是这样给孩子胎教的?”
“瞧不起你,当然要从胎儿抓起咯。”
苏俞很少跟人这么针锋相对, 大多时候他都玩笑着将人整了, 比如刚才拿石头子打虞居容时, 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戾气, 反而透着一种单纯不做作的顽皮。
苏蔷看向沈亭州,一脸怕怕地问, “我哥哥是不是好恶毒?”
沈亭州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苏俞摸着肚皮, 斜眼看着苏蔷, “大蔷, 你别看到男人就发情, 沈医生是不会被你这张丑脸迷惑的。”
苏大蔷……
沈亭州惊奇地朝苏蔷投去一眼, 不明白这么精致纤弱的男孩,怎么能跟“大”字挂钩。
苏蔷额角一突, “都说别叫我这个名字了!”
苏俞无辜道:“可是爸爸也叫你大蔷。”
苏蔷气恼,“那还不是你撺掇的!仗着我还没出生,撺掇爸爸他们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每次他带朋友回家,苏俞都大蔷大蔷地叫他,搞得同学都叫他大强。
苏俞很知道怎么戳苏蔷的痛点,“可你就是很‘大’,小时候顶两个我。”
苏蔷双目喷火,“苏烂鱼!”
苏俞挑眉,“苏大蔷。”
苏蔷:“臭鱼烂虾。”
苏俞:“比不上你这堵墙又宽又大。”
这下沈亭州总算知道,他们兄弟俩为什么一个坐车里,一个站车外了,真是天生的对头。
沈亭州低声对苏俞说,“孕夫情绪不宜太过激动。”
苏蔷耳尖,听到这句话后,扬唇露出恶意的笑容,“听到没哥哥,让你闭嘴,别说话了。”
听到他这么曲解自己的意思,沈亭州道:“……你也别说话了。”
苏俞从沈亭州的肩头探出脑袋,“听到没有,闭嘴吧,你的乌鸦嗓把沈医生吵得都头疼了。”
沈亭州:我也没这个意思!
苏蔷摆出开骂的架势,“我是乌鸦嗓的话,你就是公鸭嗓。”
沈亭州不想他俩吵起来,把苏俞的脑袋摁回到背后,但苏俞咻地一下又从沈亭州另一个肩头探出来。
苏俞吐着舌头攻击,“学人精,略略略。”
沈亭州:……
苏蔷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学人精,尤其是学苏俞,顿时火冒三丈地撸起袖子,“有本事别躲男人背后,出来干架。”
“我就不。”苏俞往沈亭州肩头一靠,“沈医生保护我。”
“装什么可爱!”苏蔷恼道:“绑着我的脚,把我倒吊在三楼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孬种地躲人身后!”
沈亭州:什么!
苏俞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向沈亭州解释,“那是因为他给阿宴下药。”
苏蔷:“我为什么要给虞明宴下药,你心里没数?你把我朋友关进精神病院,吓得他差点没成精神病,你怎么不说!”
沈亭州:what!
苏俞:“那是因为他们凑一块说我坏话,还说要开车撞我。”
苏蔷:“撞你都是便宜你,谁让你半夜往我床上放毒蛇。”
同样,苏蔷每说一句就颠覆沈亭州的三观一次。
合着苏俞只说别人的违法乱纪,他自己的是一点也不提!
苏俞振振有词,“你别污蔑我,我放的蛇是拔了牙的,而且是你先说把我迷晕放蛇堆里。”
苏蔷震怒,“我那只是说说,你是真做了!”
苏俞丝毫不觉有错,“那你干嘛只是说说,我又没让你只说说,你也可以做啊。”
苏蔷给他气得要晕厥,“要不是怕爸爸伤心,你以为我不会!”
苏俞逻辑在线,“所以我把毒蛇拔了牙,我也很善良,不想爸爸伤心。”
《善良》
苏蔷气极反笑,“你善良?”
苏俞昂起下巴,“当然,不然你能站在这里?”
苏蔷冲苏俞比了一个中指,然后怒而离开。
他一走,苏俞委屈巴巴看向沈亭州,“沈医生,你看他,老是欺负我。”
沈亭州:……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欺负了他?
苏俞说,“当然没有可能了!就是大蔷欺负我,他从小仗着自己胖一直欺负我,我都不让他欺负我了,他还要欺负。”
沈亭州:……
他倒是忘了,苏俞是微表情的专家,可以从表情解读心理。
沈亭州微笑服务,“来,先坐下来,做几组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
苏俞乖乖坐到沙发上,跟着沈亭州做深呼吸,沈亭州让他呼气,他就撅着嘴,沈亭州让他吸气,他就鼓着腮帮子。
沈亭州:你压根就没好好做吧!
咔嚓咔嚓。
楼上传来照相的声音,虞明宴记录下苏俞可爱的这一幕。
看到虞明宴,苏俞小学生告状,“虞居容欺负我跟沈医生!”
虞明宴说,“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道歉。”
苏俞:“大蔷也欺负我。”
虞明宴:“我再找两条蛇。”
苏俞余光瞥了一眼沈亭州,善良地说,“算了吧,大蔷毕竟是我弟弟。”
虞明宴眼神宠溺,“小鱼真善良。”
沈亭州:这真的是善良吗,您再好好想一想!
沈亭州感觉如果没有他,苏俞可能就默认了虞明宴这个提议。
莫名感觉大蔷,不是,苏蔷有点可怜。
但想到苏蔷那双骨碌骨碌冒坏水的眼睛,沈亭州又撤回自己圣父的想法。
隔天一早,沈亭州拎着大包小件地去了许殉家。
为了不落某些人的口舌,沈亭州给许家所有生物都买了礼物,就连植物都获得属于自己的肥料。
过去时,许殉正在前院训猫。
看到呼啦圈,触发前晚梦境的沈亭州,眼皮一抽。
他连忙上前拿走了呼啦圈,许殉抬头看他。
沈亭州慷慨激昂道:“我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发现过去的我实在是太肤浅了,猫猫嘛,就应该自由散养,学那些胡里花哨的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再……”
“不再撸猫”四个字,沈亭州怎么也说不出口。
让他不撸其他猫太难了,万一秦司有事把猫寄养他家呢?或者是有流浪猫冲着他喵喵地讨食儿,他能坐视不理?
见许殉脸色开始转沉,沈亭州某根神经一紧,想也不想地指天发誓——
“我永远最爱家里的猫!”
许殉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面色温和起来,主动扔掉了呼啦圈。
沈亭州松了一口气,坐到了许殉旁边,抱起狸花猫大撸特撸。
等等,他刚才好像说的是永远爱【家】猫。
沈亭州侧头看了一眼许殉,许殉捏着小银渐层的肉垫,一会儿撸出藏在里面的指甲,一会儿又表演指甲消失术,嘴角挂着松散的笑意。
沈亭州心里一片柔软,那点别扭立刻消散了。
许殉突然把小银渐层抱起来,四爪跟肚皮冲着沈亭州。
沈亭州疑惑地看着他,许殉抓着小猫的前爪,做了一个给枪上膛的动作,然后抖动猫爪“射击”沈亭州。
沈亭州捂着胸口,发出痛苦的声音,装作被扫荡的样子,摆动四肢肢体。
最后他瘫倒在许殉铺在草地上的软垫,临死前,手还抬了一下。
许殉凑过来,将手探到沈亭州脖颈的动脉,似乎检查他有没有“死”。
沈亭州配合地闭着眼睛,那只手摩挲在他的侧颈,一直没有找准位置。
身为医生的沈亭州忍不了了,摁住许殉的手,“大动脉在这里……”
他睁开眼,对上许殉那双沉静漆黑的眼眸,所有话语顿住。
许殉的手指摁在沈亭州动脉,他垂眸望着躺在地上的人,说,“你的心跳得好快。”
沈亭州大脑轰了一下,立刻拨开许殉的手,坐起来,“你这么猛地摔倒,你心率也快。”
许殉笑了一声。
沈亭州耳根莫名发烫,不想再听许殉说话,他也抱起一只猫,开始扫射许殉。
许殉配合地倒在地上。
沈亭州笑起来。
远处管家说,“你们俩别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了,进来吃点甑糕吧,刚出锅的。”
沈亭州:……
许殉:……
沈亭州小声说,他们哪里滚来滚去了?
晚上,苏俞给沈亭州打电话,邀请他参加他爸爸的生日宴。
苏俞弱小又无助地说,“你昨天也看到了,大蔷老是欺负我,阿宴不在我身边,他一定会欺负死我的。”
沈亭州:为什么我感觉你会欺负死大蔷?
但沈亭州发现了新的华点,“虞先生不去?”
苏俞失落道:“是啊,明天他有事,只能我一个人回家。”
他卖惨的意图,隔着电话沈亭州都嗅到了。
想起秦诗瑶揶揄他体质的那些话,沈亭州婉拒,“我就不去了吧,如果我去了……你家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苏俞不觉得有什么,“可你不去,我家也经常发生乱七八糟的事。”
沈亭州:……
也是,毕竟苏俞跟苏蔷的父亲是亲兄弟,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事是他们没见过呢?
沈亭州现在开始为自己担心,因为他没见过的世面还挺多的。
苏俞:“沈医生,来嘛来嘛,去我家开开眼,不是,来玩啊。”
沈亭州:这个小刀是非要拉他的屁股吗!
苏俞爸爸的生日正好是在周末,清早苏俞就来接人了。
沈亭州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苏家,才知道今天不是苏家爸爸的生日,明天才是。
沈亭州愣在车厢里,“那你怎么今天来了?”
“因为我小爸爸想我了。”苏俞招呼沈亭州,“快下来沈医生,房间也给你准备了,就在我隔壁,晚上阿宴不回来,我们就一块……”
沈亭州迈下车的腿瞬间缩回来。
苏俞大喘息道:“晚上一块斗地主。”
沈亭州怀疑,“两个人怎么斗?”
苏俞看了他一眼,“用手机啊。”
沈亭州没说话,默默跟着苏俞进了家。
他家的老宅子从外面看,是很老派的几进几出的院子,内部则是现代设施。
庭院很大,甚至还有内湖跟假山,竹林里散养着大型禽类跟鸟类。
沈亭州看到一只悠闲散步的白鹤,湖里还有天鹅跟羽翼漂亮的鸟类。
因为苏俞跟苏蔷的长相,沈亭州误以为苏家爸爸也会是一个颜值非常高的人。
等见到真人,出乎沈亭州的意料,苏爸爸是气质大于颜值,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饱读诗书。
苏爸爸拿着鱼饵正在湖旁喂鱼,旁边站着苏蔷,两人低声说着话,气氛很和谐。
苏俞喊了一声,“爸爸。”
苏爸爸的注意力被苏俞拉了过去,苏蔷不悦地瞪向苏俞。
苏俞快步走过去,“爸爸,你身体怎么样?”
苏爸爸笑笑,“很好,倒是你们俩,又吵架了?”
苏俞眨着眼睛,“我是哥哥,怎么会跟大蔷吵架?”
苏蔷磨牙,他长得不如苏俞乖巧,如果学他这样眨着眼睛说话,别人都会以为他是在想坏主意,因此每次他俩打架,苏蔷总是输在大人评理的环节。